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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4

[db:作者] 2025-07-17 08:47 5hhhhh 5930 ℃

还在以前的时候,我读的高中在西站附近,所以去往西站的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只是....一路上已经不在有人出现在这片存留于我脑海的旧风景。早高峰拥堵在马路上的公交车与私家车,现在全都以损毁的方式停留在路旁。早间巷子里推着车的小摊老板们,如今只留下了一个空的手推车和散落一地的烂果子,就像是流了脓的伤口,腐化在这片地面上,引来了一群的苍蝇去叮。明明是这么好的天气啊...我稍微感叹了一下,不过没有意义。感染者们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这片街区,仅仅九天的时间,一座城市就因此毁灭了。我在路上看到的尸体有还是兽人的,也有已经化作感染者的,无论什么时候,上天都会淘汰掉倒霉的家伙。我作为这片街区的幸运儿,能走在这条马路上,说不定也是某种受到眷顾的存在。

那么比我早一些走过这条街区的佐恩呢,他是怎么想的?作为一个从外地来的学生,他走过这条马路的时候又想过什么呢。

温柔都要把我的心融化的他,和我不同,他对所有人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同理心,我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就发现他的烂好人程度要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搞不好我才是那个有着凶恶外表的剑齿虎兽人,而他只是一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麋鹿兽人。这场劫难同时考验了我们两个人,然而我们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想活下去的心情,比谁都要强烈吗?

人潮拥挤的车站,如同我梦中所见的海浪,黑色的浪潮一波波涌入检疫站,然后在警戒线后退出来。好像是在哪里的水上乐园所见到的造浪设施。

再往前去就是浪的深水区了,很危险哦。

浮标是黄色的警戒线,我在难民的浪潮中想要挪动身体向前挤,但是我脑袋上的角都快被他们挤掉了我也没前进几步。毫无秩序可言的外层队伍,救生员就是军人与警察组成的最后防线。

成群结队的难民们就是蛛丝下的地狱之民们,排泄物的臭味,人们的汗味,在人群中传出来的呼喊,抗议,儿童的哭声。这就是我所见到的风景吗,我尝试着给佐恩打个电话,我想知道他在这群人当中的哪里,又想告诉他此路是行不通的。但是此刻的信号格外的差,我的手机右上方只是显示着“无信号”的三个大字。此刻我该做什么?在这拥挤的人浪之中我有些迷茫,即使人头攒动,我也能感觉到从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们格外的少,按理来说,这个队伍排到一个街区之外也是没问题的,除非……

“求求你了,他没有变成感染者!我的女儿是天生心脏病啊!”身前的某一处人潮当中传来了这样撕心裂肺的呼喊,然后人群的恐惧就像滴在水中的墨汁,迅速扩散开。我见过这样的场面,上一次是在学校,人们的恐慌是会传染的,特别是这种情况。越是这样聚集的地区,反而越是容易减员。

然后是,枪响。

“天啊,他们开枪了!”

谁?谁朝谁开枪?如此混乱的地带,没人能知道所见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人们遵循着自己的想法四散逃开,我要怎么做,继续停留在原地还是向着身后的感染区跑,亦或是直接冲向检疫站的队伍?

焦热的地面,人们的喘息,我在逆向的奔跑中仿佛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就像是定格电影的画面,他在我的视网膜中烙下的是长长的残影。只是一瞬间,我觉得此刻不去抓住他的手,就不会再见面了。

“佐恩!!”

即使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也没见有人回头,或许他不在这群人中,我看错了吗?就算是逃,又能逃到那里呢,我要站在哪边。是要继续当兽人,还是做感染者?仅仅是身体上不协调的感觉就能断定我也被感染了吗,告诉我,佐恩,我该怎么办。

仅仅是一瞬间,我就被推搡的人群推进了警戒线之内的范围。那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它替我决定了加入哪边,我看着身后的人群和维护秩序的警察,视线有些模糊。

“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军人的大喝把我拉回了现实中,我看着他核对着笔记电脑上的信息,有些恍惚。

“梵轩……”

“提供一下身份证件或者号码。”

在这检疫站中,随时都有士兵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杀死感染者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的大脑停止工作,我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发抖。现在我已经不能确定我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了,感染者不会袭击我,我对感染者也产生了莫名的同类意识,同时我的肉体再生速度也不同于常人。但是和感染者不同的是,我对正常兽人没有攻击欲望。

去吧,梵轩,爬上那能在黑色的人群之洪水上的诺亚方舟。

神要将病毒制成的洪水淹没这片土地,即使最高的山峰也会在水下七米,只有登上那方舟,那辆列车,才能够离开这里,继续繁衍生息。

我与另一个人走进了那黑色的小屋子里,与上次不同,这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就像是肉放臭了的腐败味道。我抬头环顾四周,下意识地咬住舌头。

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图案……

在我的正前方,摆着一副诡异的墙纸,从视线搭上那东西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就开始剧烈的颤抖,牙根也在发痒,似乎有某些东西正在喷薄欲出。就像是被面前的红布惹怒的斗牛一般,然而我还没有冲上去,我旁边的人已经咆哮着向那副画奔跑过去了。

当然代价也……很惨重。

我下意识地蹲在了地上,捂住了头,免得他们开枪的时候把我顺便击毙了。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个屋子一片漆黑,而且那群人什么都没有告诉了。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测试,只针对感染者的测试。

那个家伙的血液沿着墙壁一路滑落到地上,汇聚成了一滩死水,这就是非选中之人妄图想要登上神选之舟的下场。

只有感染者在黑暗环境下的视力才能看清的图案,只有感染者看见后才会激发极大攻击欲望的图案,当在两者条件符合下毫不犹豫冲向图案的受验者,则必定是感染者。而潜伏在一旁的持械人员会在那个人冲出去的一瞬间准确地把他的脑袋打爆。

我很幸运,和我一起受验的人刚好是感染者,而我只是趴在了地上,装作是被枪声和那个家伙的咆哮声吓傻了的普通人。

“梵轩,你可以过去了,出口在你身后右边的门,要用力拽才能拽开。”

机械的播报声传入我的耳朵,我装作自己看不清路一样摸索着,好继续减少他们对我的怀疑。

我是兽人吗,还是感染者?

现在的我内心充满了这种疑问,很明显,那屋子密不透光,普通兽人时看不见的。他们只需要听见感染者咆哮的异响,然后准确的攻击那副画上的位置就可以了。不是每一个感染者都有勇气想要逃离这里,或者说,他们也许不知道自己是感染者。

那我呢,我走过了这扇门,我就要与佐恩划清界限了。

“梵轩,不,学长。我喜欢你。”

“抱歉,我刚刚切菜的时候又切到手了……”

“所以父亲不让我们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出柜呢……嗯?你说只要有我就可以了?”

黏腻的就像是午后蛋糕上的奶油一般,甜到糊住了喉咙,窒息般的溺亡之爱。

他高大的背影就在这扇门以外的地方,一旦我跨出去,我就不能再见到他了。

不行,我要回头,跨出这一步我就……!

“警告,请B021号公民梵轩立刻离开该房间,你的行为已属于越界。”机械的播报音从我的脑袋上传来,冰冷的女声回响在偌大的受验室里,我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大步流星地向着我来的方向走去。

我听到了枪械上膛的声音,然后是子弹破膛而出穿过我的脑髓那死亡的瞬灭,然而扫射的声音来自于房间外面,那群军人们手中的对讲机传出了急促的求救。

“所有还在检疫站的工作人员请立刻前往防守线!这里有大规模感染爆发现象!重复,所有……”

他们并没有继续管我,外面的爆炸声和枪械的声音此起彼伏,我能在黑暗中看到有些人带着如同夜视仪一样的东西看着我,然后比比划划地冲向我来的方向。

城市灭亡是必然的,我还是普通兽人的时候似乎也和大家一样对控制感染抱有希望,但是在我成为感染者与普通兽人的交界处,我才明白,普通兽人在感染者面前实在是太弱小了,能撑上九天,已经是奇迹了吧?

我回到了来的方向,经过了那具倒霉的感染者的尸体。或许要是再来晚一会儿,就不会死在这儿了吧。不过也不能怪你,又没人知道他们居然是用这么原始的手段去鉴别感染者。回到了那灿烂的阳光下,满目的视野中都是鲜红的杀戮。普通兽人四处逃窜被感染者杀戮,军人们轰掉感染者的脑袋,这也算是一种杀戮。然后被飞奔过来的其他感染者撕成两半,我已经对这种画面看到麻木了,也不想趁乱袭击任何人,我的身体似乎还是兽人的样子,没有变化。说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感染者的,也许我在逃向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被抓伤了吗?

即使偶有感染者越过防线来到我的周围,也会闻一下气味然后马上就离开我的身边,啊,这感觉,好像被所有人厌恶了一样。我拿出手机,惊讶地发现信号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佐恩给我发的短信自然而然也就传了过来,那是短短的简讯。

“梵轩,快上车吧,趁乱快走进地下通道,我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是吗,你又出现在我意料之外的地方了吗?

不,不是的,佐恩,你在隐瞒着某种东西。是我这个既是感染者又非感染者的人所不能明白的东西,这与感染者们的突然袭击与他们的消失有关。

我拨打了佐恩的电话,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后,他居然接起了电话。

“你到底在哪?”我没好气地问着他,一边穿过尸横遍野的地下通道,前往站台。

“我在火车附近,最后一班火车,只载了最后对外界有价值的人员。”他喘着粗气,那边一样充斥着糟糕的枪械扫射声。

“你怎么过去的,还有你到底是……?”我踏过一具已经腐烂到快要融化的尸体,心中已是见怪不怪。

“梵轩,你相信病毒进化论吗?”

“什么?”

“有些生物因为病毒被淘汰了,但是有些却因为这场劫难进化了。也许……我觉得感染者就是失败品,是进化不完全的你,感染者虽然拥有非常恐怖的体能和再生能力,但是根据个人身体素质不同,寿命都非常的短。”

“呃,你是说,感染者会自行消亡吗?”因为是从受验室穿过的地下通道,所以并没有军人拦着我,原来所谓的保护平民,只是一个噱头,他们的大部队都集中在这小小的车站附近,直到被感染者攻破最后的防线,所以无论是哪个本不该失守的据点都那么快就覆灭了——

“是的,这到底是人造物还是自然产物呢,这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但是你——和我们不同。”

“和我们……你这么说的话,就是在承认你是感染者。”

“事到如今,承不承认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引导你来到了这辆火车,所以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其实在你成为感染者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感染者袭击你,普通兽人也分辨不出你的身份,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在胡说什么,感染者和普通兽人之间……”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脱口欲出的没有区别硬是咽回了肚子里。

“是的,我们本就是兽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未深度感染的感染者在相貌上与以往的差别并不大,然而又没有人能去验证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因为在抓住感染者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或是,我们自己就消亡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登上电梯的那一瞬间,面前和煦的春日风光让我差点以为我是出来郊游的,直到身后传来了持续的枪响。

“跑起来……梵轩,想想以前在田径部的样子。”他在电话说的话中像是在鼓励我。

“怎么了?”

“感染者已经冲到这里了。他们都凭借着本能去寻找活人,只需轻轻一嗅,就能找到活人的踪迹。跑起来吧,学长。”

“佐恩,你到底在哪里?”

“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从窗户向外望去的列车是最后的终点,长达九天的长途跋涉终于结束了——

“我一直在你身边,还记得我们最初见到感染者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被感染了。但是因为体质问题,我似乎存活了很久,也没有产生十分强的攻击欲望。”

我趁乱登上列车,凑在耳朵上的手机里还在不停地传来佐恩的话语。

“你从家里我跑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我真的很想跑出来让你不要过去,可是我离你越近,我想要咬死你的欲望就越强烈,我就这样一直跟在你的身后,直到你在教室里被那个感染者袭击。”

“那个时候把我救下来的就是你?”

“不然还有谁呢,感染者的同类意识可要比普通兽人强得多。”

“你说这话就像你曾经不是普通兽人一样。”我苦笑着。“你在列车的哪里,我已经跑到一节没人的10号车厢了,这里的人比想象的要少的多。”

就在这个时候,列车突然剧烈的摇晃着,这老旧的车型还是有可以打开的窗户的,我探出头,在我前方的车厢似乎爬上了几只相当麻烦的重度感染者。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袭击我们吗。”

“你是你,其他人可不一样,再说饿疯了吃同类也不是不行。”

“你在那里,我要去找你!”

我听到他说这句话的声音不太对,好像有种莫名的意味。

“梵轩,当你不属于兽人的时候,兽人对你制定的规则就不生效。当你不属于感染者的时候,感染者对你的袭击就不成立。你是被两方都抛弃的家伙,和我不同……”

“别说这些了,你到底在哪!”

“你从医院的窗户掉下去的时候我就想着干脆要不要陪你一起死了算了,你一定很生气吧,我就在医院的感染者群里,可是我也没救下阿姨。不过幸运的是,我急忙跑到摔下去的你身边时,发现你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你正在变成感染者,可是又不像感染者,因为你有一半的味道都还属于你身为普通兽人的时候。”

他那边的通话开始出现杂音,就像是有东西在撕咬,又有类似于重物跌落沉闷的声音。

“我真的很高兴,至少你还活着,你还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不……你在说什么,列车已经要开动了,军警越来越多了,你要是在车厢上就要藏起来啊!”

“在不是隔离区的地方,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随着列车的前进,我看见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躯从进站口跑出,如同送别我一般,把爬上车窗的一只感染者扯下来,然后用只剩下一只的红色眼睛看着我。

温柔得就像是舒缓的古典曲——

是吗,你从一开始就没在站台里,你只是用尽了力气把我哄骗到这辆列车上。

“梵轩,最后……还可以叫你学长吗。”

他的声音同时在窗外与手机里响起,我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粘滑的血顺着那张俊俏的脸滑落,我想要去亲吻他,可是他只是摇了摇头,那如同他标志一样的剑齿已经碎裂地参差不齐——

“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那太好了。”

他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挣脱了我的手,矗立在原地,就像是沾满了罪人之火的圣人雕像。

窗外郁郁葱葱的原野即将映入眼帘,出城的路愈发离近,像是要出城旅游般的兴奋心情已经不在,只有那蔚蓝天空上的硝烟依旧。

我不是感染者,我无法留下,尽管我想这么做,可是佐恩不会同意。

他的生命之火已然燃尽,所以他不想见我,那瘦弱的身躯和满身的疮痍,足以说明他在这短短的一周之内所遭受的痛苦与克制自己吃人欲望的艰辛。我不想就这么抛弃他,竭力把身体从窗户中伸出去,却被十分不应景的列车员拉住了身体。

“佐恩!!”

如同在人群中的那一声呐喊,我又一次呼唤了他,半个身体都在外面,可是我依然只能看见他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愈发缩小——

面前传来了一声枪响,那曾是佐恩的雕像骤然倒下。我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颤抖的右手握不住手机,左手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手掌,就这样手机从手中滑落,跌落至铁轨上。

从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出嘈杂的呼喊,那是有秩序的军人们的队伍。

“感染者,已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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