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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證據的時間緩緩流逝，膠著狀態卻毫無進展。

前後左右摸了個空的男子好不容易想起為了怕手機捲入格鬥中被打爆，早將手機藏在另一棟的建築工地角落，考慮片刻後他決定對少女據實以報。

「抱歉抱歉，手機忘在對面了，能先暫停嗎。」要是少女同意要求、帕維爾打算放開她當場停戰。

....夠了。

「....夠了。」卡諾喃喃自語，眼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

無法改變、沒有改變、我曾有過不切實際的期盼。

讓他說再多，讓自己聽再多只會陷入從何來要往何處去的困惑泥悼。

先給予希望再反轉破壞，如果這是他想做的，那真的非常、非常成功。

「騙子、」

你這惡劣至極的騙子。

憤怒貫穿雲圖，燃盡理性、少女再度死命掙扎、強硬扭轉身體，軟組織拉扯般的劇痛，肱骨一點一點拖著韌帶移位、然後、

喀。

肩關節脫離常軌的聲響撞上耳膜、在體內迴盪。

淚眼模糊的卡諾緊咬嘴角忍痛、即便會使脫臼部位更加疼痛依然扭轉身體全力攻擊……目標是他的最大要害。

膝擊一口氣撞向男人的雙腿之間。

「發甚麼....嗚呃！」

男子露出類似某隻對空呼喊春天土撥鼠一樣的表情，按住胯下痛苦倒地。

犯規行為十分有效。

不論哪個國家的綜合格鬥規則，都不允許挖眼和攻擊他人胯下要害。

必須折斷手臂才能掙脫，故關節技無法被破解。不過她不在乎。

少女不惜自己的身體也要實行報復、因為毫無所求所以不害怕失去。

意志力化為信號、卡諾好不容易抽出手臂、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子、洩憤般地狠踢倒地男子助骨、邊踹邊以哭腔傾訴著破碎語句、

「說什麼想阻止你們就試試看阿、說什麼好喜歡希諾、說什麼、說什麼....她、她可是、她可是....」

是厭惡還是掩飾喜歡的討厭，身為姊姊自然能夠清楚分辨。

心靈的疼痛和身體上的劇痛姿意灼燒心智、復仇的眼瞳變得模糊，少女只感覺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

用全身力量猛地踹開蜷曲男子護住頭部的手臂。

要是如赫麗安小姐所言、一切只是官僚為掩飾失誤的失蹤該有多好....

那純粹是心所願見的扭曲幻想。

「不要讓我還有這種美好的想法好嗎！」

鞋尖穿過雙手的縫隙命中男子下顎，少女淒厲地怒罵。

「不要無視我啊！」

「說話啊！」

那個時候、為什麼不試著溝通交涉；

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舉槍對準妹妹；

為什麼不更詳細的考慮狀況....

「都是我的錯....」

發覺脫臼狀態下難以保持平衡、嚴重影響踢擊威力，卡諾哭喪著臉改以鞋跟一而再再而三踐踏男子，帕維爾好不容易從被膝擊胯下的慘狀恢復少許行動能力，然而在他倒地時卡諾的一頓暴揍已經讓他僅剩招架之力。

「....」

男子好像想說甚麼，卡諾猛採他的手腕加以輾轉，把謊言轉成哀號。

「不要道歉！」哽咽的吼叫聲響徹樓層。

無論是毫無誠意的辯解、還是誠心正意打動人心的懺悔，通通都不想聽。

希諾再也回不來了，沒法道歉、道歉有什麼用、事後補償的任何話語都太遲了。

對、道什麼歉阿。

「你這傢伙！我才不原諒你！」

自己不惜一切追捕帕維爾是為了什麼？

才不是想聽辯解或懺悔。最開始就沒有想要那種東西。

然而盡所能地給他痛苦也沒一點安慰。

每次踹他肩膀就斷裂般的痛，只要轉動身子劇痛就傳遍全身。

早知道弄個麻痺痛覺的插件...

心靈的破片既脆弱又銳利，光是輕輕碰觸就會傷害對方，傷害自己。

意識緩緩擴散，沒來由地想起老是猶豫不決的希諾。

明明兩人身高和步幅差不多，不知道為甚麼每次並肩行進時她總是走著走著就莫名其妙落到後面。

"姊姊，你走那麼慢，我要跟不上了啦。"

之後卡諾不得不回身牽起妹妹、有些強硬地帶著希諾前進。

世界曲折、碎裂，不再是原本的模樣。

手的另一頭只剩空氣、所以只能緊握拳頭、憑歪曲的妄執前行。

少女向後踉蹌幾步，稍事停頓積蓄力量、助跑的鞋尖撞上男子防禦手臂、直擊他的面龐。

惡夢中見過的未來來得太早。格里芬甚至刻意抹除不確定因子雲圖，連小小的希望都被抹滅。

希諾死啦，我要拿兇手來陪葬。

可是帕維爾有大把機會可以使用致命武力、繞道對後腦偷襲開槍、折斷頸骨、將小刀送進卡諾喉嚨，他的放水太過明顯，配上束縛卡諾武力的安全權限、這一切根本只是愚蠢的打鬧演習。

痛揍一個放棄的敵人有什麼可解恨的？之後呢？你有想過嗎？

內心一片空白。

突然覺得累了，動手毫無益處，沒有誰能因此快樂的零和遊戲。

反正做甚麼都換不回希諾，要是他想撿起手槍對自己開槍就隨他吧，夠了的，該消停的是自己。

實在是太痛了，卡諾注意別碰到脫臼肩膀、手扶著牆壁靠上最近的支柱。

她疲憊滑坐下地，默默盯著被自己毆打的男子，帕維爾卻沒有趁勢反擊，只是把混雜鮮血的唾液啐到一邊。

男子勉強抬頭凝視著少女的眼睛，斷斷續續地歎了口氣。

「我今晚所說的...全非謊言。你能暫時相信我嗎？拜託了。」

他打滾著支起身子，靠上與卡諾差不多的位置，肩膀相碰很討厭，不過是完好的那一邊、所以尚能忍受。

感覺不到自己在哭，少女碧綠的眼眸卻不斷積蓄水珠。那是如同鏡像，與妹妹雷同的神色。

是指浪費時間嗎。

確實如他所言，時間不會倒流，所為一切皆為徒勞無功。

「你憑、什麼...讓我信賴你。」不管是閒聊還是怒吼、全都被堵在喉嚨裡。

「因為會造成太多麻煩所以沒和你說我們都活著，希諾同樣好好的活到了現在，抱歉。」你想哭我更想哭好嗎。

他再次重申毫無用處的謊言。

「我會辯解、也會求你原諒、要道歉可以賠罪到你滿意為止，但你要揍我我還是會還手。」

還有這種道歉方法阿...

少女一副難以置信的黯淡表情:「什麼嘛。要說幾次，這種空口善意太不像樣了。」

「之前提到的證據、我真的把手機放在對面，希諾應該在上傳雲圖，打通電話過去，願不願意接要看對方，希望你對公司保密。」

「信你最後一次。」

不過我才不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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