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蒙起军的烦恼

　　接到蒙小雨的电话，彦青好一阵兴奋，他以为，蒙小雨是终于耐不住寂寞，找自己来了，因为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没有和蒙小雨来往过，而他还知道，虽然蒙小雨现在真正和他佬爷安排的人拍拖了，可她心中想的还是自己。可是，蒙小雨却告诉他，找他的是她的爸爸妈妈，让他晚上到他们家吃饭。

　　‘谁来电话了？’东方美玉从房里出来，脸上还是满脸的春色。

　　‘小雨的电话，说是蒙起军请我过去吃晚饭，不知他们又玩什么花样？’彦青坦白地说。

　　‘我也去，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小雨了。’东方美玉说，自从她知道蒙起军拜彦青为师之后，她和蒙小雨之间的关系反而好了起来。当然她并不知道，是蒙小雨想和彦青来往，才忍让着她的。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既然是蒙起军请，那么今晚不论是和曹孟君还是蒙小雨，都不会有戏唱的了，彦青也就乐得大方。

　　东方美玉看着彦青那有些困倦的样子，心疼地说：‘还早呢，老公，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去买礼物。’

　　从昨晚到今天，除了和东方美玉缠绵之外，彦青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办保安公司这一件事上去了，所以看起来非常的疲惫，他应道：‘也好，随便一点行了。’

　　‘知道了，你放心睡吧。’

　　彦青好好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东方美玉已经买好东西回来了。他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东方美玉一边给他找衣服，一边说：‘你去洗把脸，现在过去刚刚好。’

　　不多时，两人便离开了建行，开车前往蒙家。彦青一边开车，一边给东方美玉说起保安公司的事，最后他说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公安局的批文了，这方面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我不会误事的。’东方美玉肯定地说，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件事上了，她问道：‘不知道蒙起军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彦青说，他说的也是实话，自从他到建行之后，蒙起军开始经常出差，能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的少，就算有时在一起，也是打麻将的时候，或者是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

　　‘算了，我们也别想那么多，到那里再说吧。’东方美玉也没有追问。

　　没多久，便到了蒙起军的家，车子才停稳，蒙小雨便出来了，她正想扑向彦青，发现东方美玉从另一边下来，便生硬地收住了脚步：‘浪子，美玉，你们来了！’

　　也不知东方美玉是否看到蒙小雨的动作，只见她笑咪咪地上前，握住蒙小雨的手说道：‘小雨，怎么不叫师公了？’

　　蒙小雨窒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她笑道：‘我是怕叫老了师奶奶。’

　　‘去你的。’东方美玉显得很融洽地搂着蒙小雨的胳膊，向屋里走去。

　　彦青跟上了一步，问道：‘小雨，你爸爸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等一下你问他吧。’蒙小雨背着东方美玉，给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便和东方美玉一起进屋去了。

　　彦青只好跟了进去。才进门，蒙起军迎了出来，他欣喜地叫道：‘浪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彦青倒开起了玩笑来，说道：‘徒弟请客，我当师父的，就算不给面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一餐的。’

　　‘有你吃的。’他的话音才落，曹孟君也围着围裙走了出来。

　　‘呵呵，难得徒弟那么有孝心，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彦青说着，便要往厨房里走。

　　‘这里没你的事，你和他们上楼去吧，饭菜马上就好。’曹孟君把他给拦住了。

　　彦青只好和众人一起上楼。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东方美玉已经被小雨拉到书房里去了。他喝了一口蒙起军递过来的茶水，问道：‘起军，说吧，今天究竟有什么事？’

　　蒙起军犹豫了一下，问道：‘彦青，我们算是朋友吧。’

　　彦青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

　　蒙起军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对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说起来，我这辈子所走的路，坎坷不平啊！’

　　彦青虽然对蒙起军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像他作为一个省委书记的女婿，还是老政协主席的儿子，所处的位置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些事，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从曹孟君的嘴里知道，但他本身对当官就不太感兴趣，所以对这种事就不太在意，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蒙起军有什么坎坷的历史。他笑道：‘不是吧，像你这样的家庭，居然会有坎坷？’

　　‘咳，其实也不算什么坎坷，只是自己以前不太检点而已。’蒙起军又叹了一口气。

　　‘哦？’彦青好奇起来，不由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他太花心了，花心到让人找上门来。’还没等蒙起军说话，后面已经响起了曹孟君的声音。原来，两人说得太沉迷了，根本没注意到曹孟君已经捧菜上来了。

　　听到曹孟君的话，蒙起军便不再说话了。彦青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冲书房叫道：‘美玉，你们还不快点出来帮忙？’

　　‘来了，来了。’彦青的话音才落，东方美玉的声音便马上到了，随即，她的身影便出现在客厅里，而蒙小雨的身影，也在她身后出现了。

　　曹孟君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东方美玉和蒙小雨，便不再出声，下去捧菜去了。

　　彦青给了东方美玉一个眼色，东方美玉便拉着蒙小雨一起下楼去了。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东方美玉和蒙小雨离开，彦青马上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蒙起军开始还是不想说，但很快便下决心说道：‘其实，我没来建行之前，已经是某局的副局长了，之所以回到建行，做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是因为我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什么事这么要紧？’

　　‘对于男人来说，本来算不了什么大事，但对自己老婆来说，事情就大了。’蒙起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蒙起军开始工作的时候，并不是在银行系统，他也是在行政方面的。凭着父荫，他很快就爬到了副处的位置，而且，由于工作相当出色，已拟提拨正处了，可是，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出现了问题。前两年，他到地方上挂职，协管安全生产方面的工作，没想到，才到位不久，他的辖内，便出现了安全事故，本来，这事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可是最不该的是，他经受不了美色的考验，和县里配给的秘书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也怪他太不小心了，居然让那秘书怀孕了，而且还到家里来闹。曹孟君当然受不了，便把事情给她当省委书记的老爹说了，要他老爹给蒙起军一点惩罚，所以，他才回到建行这个什么也不是的位置上呆了三年，而且一直没有升迁。

　　‘活该，谁叫你这么不小心呢！’彦青听他说到这里，不由笑道。

　　蒙起军苦笑道：‘是啊，我也认为是活该，我也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因为我本来就对官场不太感兴趣。可是，现在他们又要叫我追求上进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准备安排你到什么地方？？’彦青不由问道。

　　蒙起军说道：‘现在还没有定，但有两个方向，一是到某市的银行里当个副行长，一是到某个县，再来一次挂职。’

　　‘这两个位置都不错啊。’

　　‘是啊，都不错。可是，我跟他们的想法有点出入。他们是希望我到县里去挂职，但按我的志愿的话，我是希望去当一个副行长。’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作主的料，我跟在人家的后面起哄还可以，要我自己作主，只怕有点难。’

　　彦青沉默了，因为他也觉得蒙起军说的是实话，可是，他又怎么能说他蒙起军没有本事呢，所以，他只有选择沉默。幸好，曹孟君等人很快就上楼来了，摆开了酒席，几人便喝了起来。

　　‘起军的事，他跟你说了吧？’酒过三巡之后，曹孟君向彦青问道。

　　‘说了，不过，你也太狠心了吧？’彦青笑道。

　　曹孟君横了彦青一眼，说道：‘对你们男人，就应该这样的狠心，否则，还不弄个三妻六妾的啊！’

　　彦青笑道：‘有你这样管他，他敢吗？’

　　‘谁知他敢不敢啊，你们不是老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死都不怕，还怕管？’曹孟君淡淡地说。

　　‘那你就干脆让他了留在省城好了，在你的眼皮底下，他总不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吧。’彦青一边说着话，一边心中已暗暗地偷笑，其实，一直以来，蒙起军就没有老实过，只是曹孟君不知道罢了。

　　曹孟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来我就不想吗？可是不但他家里，就是我那老爹，也说是他该动一动的时候了，再不动的话，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就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起码生活安稳。’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赞成爸爸出去干一番事业。’曹孟君的话才停，蒙小雨就说道。

　　‘是啊，男人没有事业心怎么行呢！’也许是想到彦青也要创业吧，东方美玉也跟着说。

　　‘哼，等到你们的男人也跟别的女人乱来，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了。’曹孟君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子居然会和自己唱对台戏，不由摆出了长辈的架子来。

　　‘妈，三妻六妾我当然不赞同，但如果自己的男人真的那么出色，那他在外面应酬的时候，逢场作戏，有些出格，是免不了的，而且也应该可以原谅的，关键是看他的心是不是在你那里。’蒙小雨这番话是望着东方美玉和彦青说的，眼睛里充满了幽怨。

　　‘小雨说得不错，只要浪子他爱的是我，他就是做得出格一点，我也会原谅他的。’东方美玉不知蒙小雨为什么这么说，这么看自己，但她自己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呵呵，你们可真是大方。’曹孟君也看到了女儿的眼神，她想起了彦青说的话，担心女儿真的爱上了彦青，便把话题转回到了蒙起军的事情上，向彦青问道：‘浪子，以你之见，他在哪个方面发展好一点？’

　　‘其实，这事关键还是在起军你。不过如果让我给意见的话，我也是像他们一样，赞成你去做个挂职副县长。’彦青推挡不过，便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为什么？’蒙起军问。其他几个也把目光投到了彦青的身上。

　　彦青说道：‘也许我是穷人出身吧，想什么事都会想到钱上。人家说，金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不错，副行长也是一个好位置，银行的效益也不错，但照我看，国有银行向商业银行转变已经是大势所趋，那么，以后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发钱了，那么，银行里的钱，就难以变成自己的钱，当然了，如果你想进监狱的话，要变成自己的钱也是可以的。’

　　听他说到这里，众人也都笑了。蒙小雨问道：‘那当个副县长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是多方面的。’彦青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首先，可以锻炼一个人的能力，并且可以有升迁的资本。第二，财政的钱，只要你不是放进自己的口袋，那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当然了，还得听一把手的，不过嘛，像他那种下去挂职，责任不会很大，但有一个任务是比较重的，就是回到省里要钱。你想啊，钱是你要下去的，你用一点，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吗？’

　　‘这倒也是。’蒙起军应道，他也明白，以自己和省里的关系，多给县里找些项目，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曹孟君看见蒙起军那种向往的样子，不由笑道：‘看来，到了下面，更不能放松了你了，要是把公家的钱，拿去送给什么二奶啊，小秘啊的，只怕就不是降职，而是杀头都有可能。’

　　‘呵呵，你也别把起军看成了那样的人，虽然我才到建行半年，但我也知道他是最听老婆话的了。起军，你说是吗？’彦青为蒙起军开解道。其中他心中正暗骂曹孟君淫荡，因为要蒙起军下基层这一做法，虽然说出于对蒙起军前程的考虑，实际上还间接为他们两个偷情创造了条件。

　　‘谁知你们男人的事！今后啊，我才懒得理他了呢，我就教育好小雨行了。’知道蒙起军已经有了选择，曹孟君也轻松了起来，想到以后更容易和彦青在一起，她不由得抛给彦青一个媚眼。

　　‘我才不要你管呢！’蒙小雨反对道，她也看见了母亲看彦青的眼神，心中暗自吃惊，难道，母亲竟然看上了彦青？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东方美玉倒没有注意这些，她也是最不想受人管的人，她也接口说道：‘是啊，人家已经是大学生了，你们就别再多管闲事了。’

　　蒙起军听了彦青的话之后，又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彦青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说他的经济条件不错，可是在家里基本上受曹孟君的管制，到了下面，起码各种补贴是自己可以安排的，何况，如果到好一点的县的话，还有可能得多一份工资呢，于是，他便下决心去挂职了。见他们在那里斗嘴，不由说道：‘我还没下去呢，你们就吵翻天了。’

　　‘好了，大家也别再说这些了，还是看看起军下去之后，该怎么做吧。’彦青也不想听她们吵，便说道。

　　众人停了下来，可是，这种去当官的事，除了蒙起军自己去干过几个月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经历过，又有谁能提出建议来呢，最后还是转回到喝酒上来。蒙起军道：‘师傅，来，我下去之后，只怕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一起喝酒了，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好，我们来一个一醉方休。’彦青也举起了酒杯，和蒙起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蒙小雨也和东方美玉碰了一杯，然后对母亲说道：‘妈妈，单是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跳舞吧！’

　　‘好啊，把桌子挪开一点就可以了。’曹孟君没想到女儿是想藉机和彦青亲热，便也同意了，而且马上便行动了起来。

　　这种小型的家庭舞会，在上层社会里便不少，因此蒙起军也没在意，便在客厅里熄了大灯，开着彩灯和大家跳了起来。虽然大多数是和老婆和女儿跳，但也相当有兴致。彦青更是如鱼得水了，除了和曹孟君跳时刻意保持着比较远的距离之外，和蒙小雨跳时，几乎是把她拥进怀里了。

　　直到将近十二点，彦青才和东方美玉告辞走了。蒙起军因为跳舞时又和彦青干了几杯，所以已经有点醉了，由曹孟君将他扶回房里，蒙小雨则送彦青两人出门。‘浪子，我想你！’在彦青送东方美玉上了车，转回驾驶座前，准备上车的时候，蒙小雨轻快地在彦青的脸上吻了一下，小声说道。

　　‘我也想你。保重！’彦青可不敢当着东方美玉的面做什么出格的事，便也小声地说了一声，赶忙上车，开车走了。

　　蒙小雨看着车子远去，幽怨地叹了一声，也转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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