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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將一切醜惡獻給你,2

[db:作者] 2025-07-18 18:40 5hhhhh 88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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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盡己所能,守護這片大地上的人民,締結秩序與法律,創造一個不再有人會因蠻橫暴行而承受失去的世界。我將遵守上述一切,並實現承諾,願女神庇佑。」

經受三次的詢問與三次的承諾後, 金髮藍眼的青年說出了完結的宣誓。他身著白底繡金的緞面禮服,身披描繪著獅子王盧古的靛青披肩,領邊綴著黑白相間的皮草,腰間繫著法嘉斯傳統的特製長劍。即便少了一隻眼睛,也無損他自然流露出來的高雅氣質。此時此刻他靜跪在大司教面前,低頭表現他的謙卑。

大司教是不久前才接替蕾雅的女性,一樣有著一頭初春新芽般的綠髮與翡翠般的瞳色,據說這並不是她原本的樣貌,而是因為獲得了神諭才改變的。她還沒有在太多公開場合露面過,許多人很好奇這位據稱是引領王國軍走向勝利凱歌的女神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與蕾雅那慈愛中帶著威嚴的氣勢相比,這位新任大司教給人的第一印象──恐怕是冷漠吧。明明是位面容美麗的年輕女性,只要她願意一笑會有多少人傾倒呢?然而卻無喜無悲,沒有緊張也沒有驕傲,看不出情緒跟想法。

她的衣著仿效了著名的「女神降世」的壁畫,頭戴百合花冠,一身淨白的長裙,披著半透明的輕紗,為她與人世的疏離感更增添了幾分神聖。倘若她背後確實長著一對羽翼,下一刻就這麼展翅而飛、就此隱入雲間也不是不可能。

王座靜立於最深處的彩窗下,一旁站著賽羅司教會的高階神職人員,另一邊是樂隊與合唱團,前方不遠處則是大司教與方才宣誓的獨眼青年。

以王座為中心蔓延出一條又長又寬的步道,一直延伸到門外,再以佔據這條步道的地毯為界線分隔了人群。今日在這裡的無一不是對這世界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重要人物,無論紋章有或無、貴族或平民,各個領域的要人都聚集於此——這個位於大陸中心的加爾古•瑪庫、宣布芙朵拉之王的加冕典禮上。

神職人員從側邊上前,他們手中的絨布分別放著中空的金鑄寶球以及鑲鑽的權杖。大司教取過寶球說道:「從此你將是統治世界之人,」她面前的青年接過寶球。然後她取走權杖說道:「從此你將是神所選定之人,」青年用另一隻手接過權杖。

最後副司教捧著放置王冠的絨枕出來,大司教將它高高舉起沐浴在彩光中,像要展示給教堂中的所有人一般。這頂王冠使用純金打造,底部一圈鑲著藍寶石和珍珠,上方的尖角呈放射狀排列,如同太陽的祝福。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將王冠落在青年的金髮上,他抬頭注視著她,她也看著他說出最後的認證:「從此,你將是芙朵拉唯一的王。」

她引領他起身,帶他立於王座之上,跟她的副手一起收走國王手中的寶球跟權杖後,換她跪在他的面前代表教會宣誓效忠她永遠的君主,緊接著是作為臣下代表的貴族們,以新上任的伏拉魯達力烏斯公爵與戈迪耶伯爵為首,來到王座前方進行宣誓。

接下來的流程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原因是考量到戰爭剛結束不久,決定盡可能簡化繁複的加冕儀式。等作為各方代表的幾名貴賓全數宣誓完畢後,王只要走出禮堂接受子民致敬,室內的流程便算告一段落──

然而王卻在走到大司教身旁時停了下來。

「...抱歉,諸位,有件事我無論如何都想趁現在說出來。」

連吹奏中的樂隊都因此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看向他。而這位王卻朝向他身旁的大司教,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在我身旁的這位新任大司教,貝雷絲‧艾斯納。沒有她,便沒有今日的我。」

所有人聽著新王上任最初的宣告,一齊看向那位大司教,並肩站在王的身邊讓她顯得十分嬌小。

「她是我生命中無可取代的貴人。是指引我的恩師,我可靠的戰友,我在晦暗之中最溫暖的光。」

眾人的視線盯得更緊了,這讓一向不習慣社交場合的她下意識地想要離開,就如同以前她參加過的舞會或是慶功宴一般。她不動聲色地瞄了一下她現在所能捕捉到的幾個熟人的表情──

西提司,一臉「這跟事前排演的不一樣吧」。菲力克斯,對她回以一副「我怎麼會知道山豬在想什麼」的臉色。希爾凡,明明白白地寫著「有好戲看了」的神情。

無論誰也幫不了她,她意識到現在跟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帝彌托利頭上的王冠讓他話語中的份量比以前更強烈,而這個昭告權力的儀式中無人擁有能打斷他的話語權,即便是作為大司教的她也不能。

突然,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視線跟思緒也回到了他身上。他不再對著廳堂中的人們介紹她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是直直地看向她。

「女神阿,懇請賜予我永遠握著這雙手的機會──」而後就像方才的授冠儀式一樣,他緩緩地在她面前跪下,不同的是他頭上已戴著耀眼的加冕王冠,不同的是他仍握緊她的手,更不同的是他始終、用那顆彷彿鑲著蒼月的藍眼望著她。

搶在瞠目結舌的群眾開始鼓譟前,他看著她繼續說道:

「──無論好或壞、貧或富、疾病或安康,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誓詞在安靜的大教堂中彷彿被放大了一倍,仍有模糊的回聲餘繞,但他並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地等待眼前女性的回應。此時只有她能從正面清楚地看到,這位曾說自己沒什麼豐富表情的男人露出了怎麼樣的神情。

她看了一眼帝彌托利沒有握住她的另一隻手——就在加冕前被他以「為了不模糊儀式焦點」這樣再自然不過的理由而收走的戒指,此時被牢牢地抓在掌心,從指縫中若有似無地閃爍著。

全場凝滯的空氣只能等待她說出那三個字。

她對著眼前的男人露出一抹微笑。

難以想像這樣的表情是出自那位在整個加冕典禮上始終面無表情、幾乎可說是淡漠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司教。那淺淺的弧度讓她即使穿著神職人員的裝扮,也如同一名新娘般嫵媚動人、如尋常少女般帶著鮮活的暖意。

她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並不是觀眾們預期的那三個字,顯然也並不是國王預期會聽到的回答,這讓他實在是忍不住、從唇間發出一絲小小的、有些失禮的笑聲。她很少見到他這樣的舉止,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但是跪在她面前、讓她露出這樣表情的男人,看起來卻十分滿足。

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的情況下,位於貴賓席、國王士官學校時期的同窗們率先爆出了一片如雷的掌聲,連那位總是肅著一張臉的達斯卡侍從也以一副寬慰的表情,一刻不停地大力鼓掌。待周遭的人意識過來後,隨即爭先恐後地加入了拍手的行列。

在越來越盛大的掌聲中國王起身,牽著他面前的大司教進行交換戒指的步驟──對她來說,也不過就是把昨晚的事情重複一遍而已。而眼前這位擅自包辦了主婚人身分的國王大人,看似很從容地完成了這個工作,不似昨夜還帶著緊張,現在寫在臉上的心情好的像是可以唱上雅妮特的隨興小曲一般。她有些遲疑地看著他,疑惑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於是他輕巧地摟過她的腰,躬身拉近了懷中嬌小的她,低頭深深的一吻。

掌聲變得更加劇烈,在那之中甚至出現了不知是誰帶起的口哨聲,不知所措的樂隊跟指揮焦急地討論著現在到底該演奏什麼曲目,對於這先斬後奏的舉動感到頭痛的人們一邊拍手一邊無奈地交頭接耳。這理應莊嚴隆重的加冕儀式,現在弄得像是歡騰的鄉下婚禮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討厭。

哪怕現在這個吻每延長一秒,西提司等會兒的抱怨就會多一刻鐘──她都樂意用天刻的脈動,無限次的持續下去。

*

等可以回到房間就寢已經是深夜了。國王很理所當然地捨棄了教會為他準備的休息室,跟著大司教來到了她的房間,原本負責三樓的守衛識趣地說了要換班便匆匆離去。關上門的同時,她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的。」

「我也是臨時決定這麼做的。」

昨夜離開女神之塔的時間已經幾乎是黎明時分,到早上的加冕儀式之間並沒有幾個小時,她甚至沒有時間補眠就前往教堂作準備了。確實,這可做抉擇的時間匆促到可以說是「臨時」沒錯。

「這不像你。」

「怎麼樣才像我?」

男人難得露出了調皮的表情。

他曾是她教過最守規矩的學生,一絲不苟,一舉一動都合乎禮法。

可她知道那不過是王家的教養跟責任感使然罷了,他從來不是個完美的人,他太容易被情感支配,與她恰好相反。

但是她覺得這樣很好。

充滿感情,才像個真正的人類。

她嘆了口氣決定不再追究,反正剛才承受西提司砲火的基本也是他──她很規矩地盡了一切作為大司教的本分,加上不知者無罪,所以得到了赦免。

「是這麼急的事情嗎?都賠上了西提司的信任。」

「一點都不急,我等很久了。」

「多久?」

他很神祕地笑了。

「妳不會相信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原來等了這麼久...幾乎以為是不會實現的事情。」

「已經實現了。」

「啊啊...真的實現了。」

他握住她的左手端詳著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她覺得此時的他似乎需要一點溫暖,於是踮起了腳想撫摸他的頭。他原本就已經比她高了,過了五年又把這個距離拉得更長,像現在這樣沒有穿著高跟鞋的狀態,她的視平線只到他的胸口而已,所以即使踮著腳,看起來反而像她才是在討摸的一方。

他注意到這一點,俯身靠近她。原以為是要讓她不用把手舉得那麼艱辛,結果是用雙臂把她的上身緊緊收起,他延續起了白天在教堂中的親吻,且無法滿足於只是唇瓣的平靜接觸,他意猶未盡地用各種角度吸吮著。她感到逐漸後傾的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站立的平衡時,他將雙臂挪動了位置,一手往上,一手往下,她便發現自己幾近浮空的、被他擁抱著,像是要從唇開始被吞蝕殆盡。

長時間的親吻讓她呼吸困難,從喉頭發出了模糊不清的嗚咽聲,他瞬間鬆開了箝制讓她站回地面,紅著臉說了一句:「我很抱歉。」她扶著他的手臂踉蹌的站穩了身體,對他搖搖頭,尋思著為什麼她會忘記即使嘴巴被堵住也可以用鼻子呼吸這麼簡單的事情。

整天下來主持儀式、收拾善後、會面應酬已讓她精疲力盡,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比起戰鬥,這些看似不花力氣的工作更加耗費精神。她很想倒頭就睡,昏昏沉沉地坐在床頭,但兩手久久沒有動作。

「讓我來?」

她點點頭,讓他把自己身上多餘的飾件卸下。看著他的動作不禁有些佩服他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著優雅的儀態,到底是從小養成的教養,還是太習慣熬夜了呢?

「你好像很開心。」

「對我來說是很新鮮的體驗。」

她看著他不經意上揚的嘴角,作了個決定。

「以後也都交給你?」

他微微一愣,然後別過了頭藏起他的表情說:「好。」

接著他轉而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她歪著頭尋問他:「為什麼半途而廢?」然後稍微扯了一下自己的連身裙,這是今天主持儀式所穿的套裝裡最裡層的一件。

「因為那套衣服就只有做這麼一件。」

「這有什麼關係嗎?」

沉默了很久,他尷尬地說了一句:「......我不想弄壞。」

「答應了事情就要做好,下次可不能這樣。」

「......好。」

最終他們都沒有換上睡袍,只是把身上多餘的飾件卸下而已,不清楚這是不是他表示歉意的方式,總之他們就這樣一起倒在床上──很幸好這是張加大雙人床,否則以他的體格跟身高恐怕會躺的十分委屈。

他們近距離地看著彼此。

「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躺在一起睡。」

「我也是。妳有什麼想法嗎?」

「....我不知道,也許明天起來的時候就會知道了。」

「我很期待聽妳說。」

「那你呢?」

他的臉靠了過來,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不過這次親吻的位置並不是嘴唇而是額頭。

「...我覺得今晚能久違地做個好夢。」

他的上半身挪回原處,但手還停留在她的臉頰上。像是在考慮什麼,他接著又說:

「老師,我可以抱著你嗎?」

「無論何時都可以。」

於是他調整了姿勢,把她整個拉進懷裡,再用被褥牢牢地包覆起來。

她感受到體溫在兩人之間傳遞,他的體味比平時更容易聞出來。變的最明顯的是,他胸口傳來的鼓動。她心想原來這便是心跳聲。

「...真的實現了。」

「是的。」她小聲地回覆他的喃喃自語。

他再也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呼吸跟心跳變的平穩而緩慢,終於確定他已經平靜入眠。確認了這件事情後,她才覺得自己可以不用再竭力維持在半寐半醒的狀態。

意識到他忘了將眼罩取下,她思索著是否該幫他取下,最後還是為了不驚醒他而放棄。她還未曾看過那片眼罩下的模樣,到底在那五年中經歷了什麼而失去這隻眼,對此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那只眼罩底下的傷疤長什麼樣呢。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是否代表了無數個故事呢。關於這一切,她是否會有知道的時候呢。她想著想著,發覺自己渴望的還不只於此。她將手伸向他的臉龐,然後又停滯在半空中──是無意識的舉動。

她對此感到愕然,累積的睡意一掃而空。

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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