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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2

[db:作者] 2025-07-18 18:40 5hhhhh 6400 ℃

无神论者

“哦,你没有信仰……”拓海把裤子提好,尽量不让露出来的那一块能让别人看见。“嗯??!你没有信仰?!”拓海猛地反应过来,本来提好的裤子一个惊慌失措差点掉下去,他紧抓着裤子的两端,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小点声……我室友和你知道就可以了。”秋实看着周围人向他们投来的怪异目光,还是平生第一次感觉这么不好意思,看来拓海比他想象的还要脱线,但是这也算是……拓海可爱的地方吧?

“等等,按理来说不可能啊?每个兽人都会有信仰,没有信仰怎么才能减少恶业啊,就算做再多好事也不会积攒善业,那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不可能,这个玩笑有点过了……”拓海越说越感觉不舒服,如果这是真的,那秋实他不就是很早就会恶业缠身而死?而且这种话对于有信仰的兽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比一个单纯的陆地兽人对你说我其实还可以水生这种事还不可思议。不,与其说是不可思议。这已经是渎神的级别了。

你可以不尊重我的信仰,但你不能没有信仰。

与秋实那时想到的正好相反,但是拓海之所以会这样想这是因为他单纯关心秋实,没有信仰的人,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

拓海低着头看向秋实,希望他说的是假的。

“对不起,你听了一定会很不舒服吧?事实上,我确实因为从小就患有信仰缺失症。”秋实苦笑一下。“我室友发现我的床头个人资料卡在信仰那一行只有一道横杠的时候视我如同瘟神,你倒是不信。”

“不,我只是单纯关心秋实!真的……刚才很谢谢你。你没有嘲笑我还把腰带给我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关心,不过也不是第一次啦,我们寝室也有一个很温柔的人……抱歉我又自己说这么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可以去食堂一起吃。”拓海的食指在背后偷偷地互相对戳,这个动作有点像是在告白的小女生,不过拓海发觉到自己似乎很喜欢秋实,这样子……也不算什么吧?

自己的宗教信仰难得帮了自己一把,至少对同性爱放宽到有点像是鼓励的地步了,如果秋实真的没有信仰,其实拓海还有点想问问秋实。

“吃饭什么的,你自己去吧,午休很短,我要回去给你补裤子。”秋实叹了一口气,看向有点失望的拓海。“如果总是依赖别人的话,就不会成长。我觉得拓海你现在维持这个样子倒也没关系,这种想要靠自己努力但是又在关键时刻想要别人帮助的性格,我不讨厌。”

秋实白色的毛发在烈阳下湿哒哒地垂下,一缕一缕地黏在了一起。“我觉得你虽然更怕晒一点,但是我更怕热。你快点去享受你的午休吧。”秋实用手指勾住短袖的领口,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想要让一点凉风进入,白色的大团毛发就这样露了出来,拓海的眼睛都快看直了。“还有就是……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残酷,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出了这么大丑是因为谁?”

秋实没有继续让拓海的眼睛继续看着自己,他转身离开,连头也没有回。拓海对于他来说有些像是同类,但又不完全是,至少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耐得住寂寞也不依赖别人。至少秋实自己是这么想的,只是拓海在一群人中孑然独立的背影,总让秋实心里有点不好受。真是奇怪,自己不应该和拓海或者和这学校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的,多活一天是一天,看看这个不美丽的世界少管点闲事不好吗?秋实叹了一口气,自嘲了一下。

不爱神的男人,和不被神所爱的男人,在这样的一所学校奇迹般地相遇了。

“我可以坐在这儿?”

拓海抬起头,尽管这声音对于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但他还是想要去确认一下这开学以来就在他身边的人,纵使现在距离开学也就只有三天而已。

“是默啊,当然。”拓海还是乐于见到默的,虽然……他非常在意今天秋实说的话。出了这么大丑到底是因为谁,是因为默把自己的腰围量错了?但是拓海真的不想去怀疑默,他一定是失误了,一定是。

“那我要开动了。”默掰开一次性筷子就要准备吃饭,然而这一举动却惊掉了拓海的下巴。

“默……你还没有祈祷,这样子不是会增加你的恶业吗?”拓海下意识地有了一个猜想,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是啊,还好你提醒我,我差点忘了。”默笑嘻嘻地说着。

“可是没人会忘掉这种事啊,你该不会……换过信仰?”

“没有没有,就是刚才在愣神,毕竟今天山野他们说要在寝室吃,我看你上午还挺累的,所以在担心你。”

一听到默在担心自己,拓海就把刚才的猜想都扔到脑后了,他还有些纠结来着呢,秋实和默都对自己这么好,弄得他一时间没有分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如果秋实知道拓海在想什么,可能会生气地跑过来一脚踢在拓海身上吧,这头笨鲨鱼。

饭后回到宿舍楼拓海和默迎面撞到了正要去他们寝室的秋实,在这炎热且让人烦躁的天气,宿舍的走廊弥漫着正处身体最壮实的年纪雄兽人身上的汗味,默不耐烦地看着秋实,仿佛也被这闷臭的空气影响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秋实就总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正在走夜路的时候被人跟踪一样。尽管他不认识眼前这只和他比起来毛又长又多的萨摩犬兽人,但这并不妨碍他给这家伙一个糟糕的第一印象。

“秋实,你是要去我们寝室吗?”拓海很高兴能看到自己刚交到的两个朋友会面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一种自己朋友很多的感觉,如果秋实能和默也认识一下,那可真是更好了。

“是,我在想你有没有回来,我帮你补一下裤子。”秋实淡淡地说着,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普通的事实一样,没有什么帮助别人的色情。“这位是?”秋实冷冷地看着默,完全不像是一只爱笑的萨摩耶犬兽人。他还记得早上看到过这家伙,但是他现在居然和拓海粘的这么紧,好像黄鼠狼和鸡走在一起一样滑稽。

“秋实,这是我的室友,他叫默……”

“我想起来了。”秋实看着默,但他不是在看着默的脸,而是他身边的某样东西。“很开心嘛,你离你的恶业又远了,多亏了拓海啊。”秋实的话就像是秋天一阵冰冷的雨般,这刺骨的寒意钻进了默的身体中。

“你说什么!”默急了,他的声音刚刚都变调了,完全不同于他爽朗的形象,这吓了拓海一跳。

“默,怎么了。秋实说了什么和你信仰有关的话吗?”拓海还不清楚为什么两个人刚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仇人吗?以前认识?还是秋实说的什么东西触犯了默?

“你可以继续骗他,虽然我不能说出来,但是拓海自己会明白的。”秋实把手伸向了拓海的裤腰,打开了腰带的卡扣,随着腰带被抽出来,拓海的裤子又不受控制地向下掉了。

“现在就要吗……”拓海看着走廊来来往往的兽人,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男的,光屁股洗澡的都有,好了快给我,除非你的信仰不允许。”

“好啦好啦,我没有犯忌,给你就是了。”拓海有些害羞地把裤子脱下来,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很多人能看到的情况下脱到只剩内裤,而且默和秋实都看着呢。

“明明是我帮你补,怎么弄得好像我抢你裤子一样。”秋实哭笑不得地接过裤子,装作没有看见默难看的脸色。“下午集合之前还给你。”秋实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了,留下还在原地害羞的拓海和如同吃了一把生锈的钉子般的默。

“默,秋实也是我们班的,你看他人还挺好的吧。默……?”拓海看默不说话了,在担心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那个人是什么信仰的,怎么给我的感觉这么不舒服。”默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还不到现在就向拓海发脾气的时候,他看着拓海,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他人倒是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话这么喜欢呛人。”

“有吗,还好吧。哦,对了,秋实没有信仰,所以你可能会觉得不舒服?”拓海一时间就把秋实告诫他的话抛在了脑后。

“没有信仰……这样啊,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默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他为什么能知道那件事呢,除非他……不,没有人能做到的,这是对所有有信仰的人的亵渎,对他倒不没什么。

拓海和默想着各自的事情,走到寝室,然而刚刚走到寝室就是让拓海害羞到想要钻进地缝的一幕。

辅导员和宿管还有几个教官一起亲临寝室慰问一下大一新生——名义上是这么说的,其实是他们几个一起来看看有没有才刚来寝室就违法乱纪的学生和卫生不好的寝室。山野和其他室友穿戴整齐的一套,站在各自的床边,看到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拓海和一脸尴尬的默走了进来,纷纷汗颜,尤其是山野,他作为寝室长看到拓海就这么走进来的时候,脸都绿了。

“整挺开放啊,孩子,你裤子呢?”辅导员表面亲切地问着。默很明白这种虚伪的问候,他们往往都是这样在慈祥后就是劈头盖脸地痛骂,默已经很熟悉了,但是他觉得拓海并不能洞察到这些。他是个非常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

“我裤子太小了,拿去补了。不好意思啊。”拓海害羞地说着,被这么多人一起看着自己不穿裤子,简直不亚于上午在操场上的那一幕。

“这样,那你的室友怎么都穿戴整齐在宿舍里等候检查呢,让你们军训就是让你们服从纪律组织,学习军人风范,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是不是提前让寝室长告诉大家今天中午要来检查?今天是我来还好,下次是校长呢?”辅导员果然变脸了,他劈头盖脸的谴责让拓海词穷,或者说,拓海根本不敢反驳。

“抱歉,是我的错,寝室长说了,我忘记告诉他今天中午有检查了。”默主动站出来。

“行了,没有下次了,还有十分钟下午的训练又要开始,你赶快把裤子补好吧。”辅导员拿起宿舍学生名单,看了一下学生信仰的那一行,对比了一下拓海的种族和照片,然后面露不屑地走了。

在检查的一行人都走了之后,就是如同恶鬼般的众人。

也许有人说算了吧,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大一学期的一点小插曲吗,和整条人生纵向对比那可真是短的不能再短的一瞬间了。

然而有些人,在这短的不能再短的一瞬间之后,就没有人生接下来所有酸甜苦辣的回忆了。就像是泡在水里的泡腾片一样,加速化为了气泡。

“你他妈的……你为什么总能给我找事?”山野已经快失去理智了,他从开学以来就有点看不惯拓海这个窝囊的样子,现在与信仰无关,就是单纯地很想揍他。

“对不起,对不起……”拓海只穿着一条内裤赤裸着下半身在寝室门口道歉的样子吸引了寝室外的围观,山野气的把门一摔,然后随手就把靠在门边的拖布杆扔向拓海。

“你妈的,道歉有用还要叫宗教警察吗?!”

默愣住了,这一幕他在那里看见过,本来他应该去帮助拓海解围,可是他的脚动不了。为什么?他在颤抖吗?

在那一片静寂的大雪中,只有自己口中呼出的哈气还还有些许温度,化作一缕白烟飘散。他祈求着有个温暖的地方能接纳他,只穿着一条内裤在门外说着对不起的样子,和此刻的拓海是一样的。那是什么感情,恨?他在恨谁,在恨眼前的山野,还是早就不知道去向的父母?还是让他堕落至此的他们?

“你干什么呢,一个校领导而已,值得你这么对室友吗。”秋实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他从门外硬生生地把门推开,不顾山野在用手挡着。这可怕的力气惊得山野用力堵住门。

“你哪个寝的?是我们寝的吗?”山野咬着牙用身体堵住门,不想让秋实进来。

“我来给他送裤子。”秋实冷冷地说着,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拓海,秋实还顺带扫了一眼默。默注意到了秋实的目光,他猛地回过神来,秋实带来的厌恶感更甚于这份回忆,才将他带回了现实世界。

“消消气嘛,大哥。”默又一脸爽朗地去拍了拍山野的肩膀,不过这次被山野耸了耸肩给回绝了。

“兄弟我说咱们都是良好宗教的信民,他这个人不但连公事弄不好,连信仰也是小众派,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捅出乱子,今天我非得教训他不可……”山野放弃在门那里和这个犬兽人较劲,谁知他刚刚走出半步就被秋实拉住了衣领,旁观人听着粗制滥造的军服布料扯开的声音足以说明刚才山野是认真想要打拓海以及秋实的手劲大的惊人。

“你就是靠这种诋毁别人信仰的方式来强调自己的信仰吗?”秋实的眼睛包含了杀意,如果这眼神能杀人,那山野早死了几十次。“你的信仰告诉你以多欺少,以强欺弱了?我现在也能看清,你的恶业——”

山野和围观的所有人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特别是默,这种感觉比上次更加剧烈。

“你……你说什么……恶业。你能看清什么,这种可怕的话不要挂在嘴边啊,你那个教的,怎么胆子这么肥。”山野本来的怒气窝了回去,现在只剩下一点恐惧了。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其他人,这种话对有信仰的兽人来说都如同禁语一般,不可随意乱说。

“没,我刚才想说你要是真打人的话恶业会累积的,都是同学,有什么事尽量不要用拳脚商量。”秋实眼睛微微右移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会以这么草率的劝说作为结束。如果山野真的打在拓海身上,秋实可能会真的想舒展一下筋骨,反正他也没有信仰,伤人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无关痛痒。“那,我把裤子放这儿了。”秋实尴尬地把裤子一扔,然后离开了拓海他们的寝室,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带上,然而秋实轻轻一关,门的一个合页就掉了下来,他还没有走出几步,整扇门就倾斜了一下,只有一个合页勉强拉着门,如同风中残烛般。

“卧槽……是这家伙力气太大还是门本来就坏了。”山野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准备填报修单了。

拓海的事就以秋实唐突的这么一出收场了,默有些郁闷地扶起那扇破门,也没有心情去看身后不知是在感动还是依然在委屈的拓海。

只有业能告诉自己这混沌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业那东西,谁都看不见,真的有人能够告诉自己所谓生存到底是对的吗?

默还是忍不住去看拓海,因为刚才的事他已经把裤子穿好了,鲨鱼兽人的内裤没有一点隆起,可能平时是收在里面的?他首先要承认,自己的宗教是自由的,即便拓海是同性,在他的观念中同性爱也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别的呢?拓海到底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那个叫秋实的似乎一眼就能读懂自己的身份,那他为什么不当着拓海的面拆穿自己,或者直接向学校举报……除非秋实他。

太恐怖了,实在是不能想象。

神是看不到的,人们不停幻想着自己神的样子,他或许有几双手足,有着不同的面孔,能力必定不是凡兽所能及,或者是俊美,或者是严肃,所有兽人都将自己的信仰贡献给自己的神,神却从来没有发言,所以人们才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自己的业,不让自己的恶业成为神赐予的苦果。

现世不能造神,除非?

默叹了一口气,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比起一个刚刚见面不到几天的同学,还是活着最重要。

我为我的神献上我的贡品,拜托你了,拓海,信任我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默走到拓海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默??”拓海还没从刚刚的一系列事件中缓过来,默就又向他伸出了援手。为什么,明明他只是一个什么事都办不好的人,却可以无条件地被他们一直帮助着,这样子到底算什么?“默不是应该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那些都不怪你,是我没量好尺寸啦。”默挠了挠头,一副伤脑筋的表情。

“我的信仰中有不能说谎话这一条,所以我会和默说所有的心里话,所以默也不用……隐瞒什么。”拓海握住了默的手,有点冰冷的触感,虽然是本该是毛茸茸的,但是居然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又来了。

默在拓海看不见的角度眯缝着眼。小众信仰,对自己的神没有崇拜之情,没有坚定的意志,喜欢依赖别人,不能撒谎,偏偏自己却做什么事都很笨,内心脆弱没有什么朋友,还经常会被各种团体排挤。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压榨的人吗?

但是自己是真的需要做到那一步吗,其实现在随便换一个人都可以,不一定非要是拓海?

默开始读不懂自己的感情了,但是对他来说,感情本来就是他的信仰里多余的东西。那只是一个外表,一个伪装罢了。

时间继续推移,很快拓海的军训第一天就结束了,然而他的军训第一夜也没有好到哪去,他甚至不敢下去上厕所,因为他每次爬梯子的声音都会让山野发出不爽的啧啧声,他不敢继续招惹山野,只能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

默已经睡了,他今天看上去非常累,下午的训练,他每次看到秋实都面露惧色,虽然不知道他俩到底有什么奇妙的关系,但是拓海现在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他依靠的两个好朋友看来是不能三人同行了。

虽然这话由他这个被欺凌者说出来一点都不奇怪,秋实今天帮自己解围这一幕真的很有...电影里帮助弱小的英雄的感觉,但是他潜意识里有些希望是默替他解围,不知道为什么,秋实虽然对他很好,但是秋实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信仰的人,而且不说这一点,如果默帮助自己是因为默本来就是很热心肠的人,那很正常。可是秋实从来不和其他同学说话,真正和他说话的人也只有自己一个。

该不会秋实只有自己能看见吧?

哈哈...怎么可能。拓海对刚才自己那愚蠢的猜想一笑置之。虽然今天刚刚被山野凶过,不过拓海也没有沮丧到那里去,毕竟他已经有了真正意义上愿意帮助自己的朋友,这和以前不同了,这肯定是真实的,不会是虚假的。无论是默还是秋实,他们肯定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小点声。”山野不耐烦地在下面敲了敲床板,拓海这才注意到自己笑出了声。

“抱歉....”拓海说着自己最常说的两个字,然后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这家伙,该不会脑子有什么毛病吧....山野轻叹一口气,今天因为发怒好像积攒了一点恶业,让他的身体有点不舒服。现世的兽人明明都是这种不遵守规矩就会受到惩罚的体质,为什么这小子完全没什么事呢,可能因为小众信仰管的太松?怪不得总是脑子缺根弦。

山野避开自己的龙角,把头整个埋在枕头里。

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在听大人的话,听信龙人教的教义,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他都一直是以一个优秀的学生领头模范,明明自己这么听他们的话,循规蹈矩地做事,为什么龙神偏偏要作弄他,把这样一个倒霉的小众信仰傻鲨鱼塞到他的寝室啊,偏偏还在他的上铺。

该死的学校...怎么谁都能考进来啊。

山野就这样在恶业的惩罚中失眠了一夜,带着一晚的疲惫继续参加第二天的训练了。

“早,拓海。”

站在队伍中的秋实还是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不过有了昨天离开寝室那尴尬的一幕之后,拓海总觉得秋实也算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早啊,秋实。”

就是他吗....喂喂...真的很可怕啊....

没有信仰...,那他旁边的人怎么........

小众信仰啦...

拓海本来想更加热情地和秋实打招呼,但是人群中传出的议论让他压低了声音。他还是没法跨过这道墙壁,这是人们为他搭建的,名为偏见的墙壁。

“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呢。”秋实笑了笑。“那样子活得会很累,如果你是我的话。”

“是....我还是不能像秋实那样诚实地表达自己。”拓海小声地说着,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周围。

“没关系,我们晚上再聊吧。”秋实不再看向拓海,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诶,晚上聊是指....”还没等拓海继续问秋实,集训的哨声又再次响起,拓海只能在原地站好,他可不想再出像是昨天上午那样的洋相了。

人们总是会在陌生的环境对一个共同话题感兴趣,什么都可以。

夏末的太阳照在秋实白色的毛发上,汗水打湿了迷彩绿的帽檐,秋实随着队伍一起前进,就像是他所认为的随大众一样。至少大家在训练的时候心总归是齐的,男男女女都要过这一道坎,没有特殊。

从前他也像拓海一样尽量不去表现自己,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特殊身份引起他人的注意,然而总是会有一点小差错让别人知道他没有信仰,于是这件事便一传十十传百。这次可好了,他的信仰就明目张胆地挂在自己的床头卡上,室友全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因为有了难得的共同话题融洽了彼此的关系,然而却无意间中伤了秋实,到最后孤单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无论是跟随大众,把自己盖上白羊皮藏在羊群里,或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自己就是那只黑羊,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他现在终于遇到了他想要等待的人,虽然和他预想到的不一样,可是这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信仰。或者说,这也说明拓海不是个虔诚的教徒?一般的教徒为了减少自己的恶业都会拼命地向神表达他们的忠诚,只有拓海,他的心中一直存有奇怪的疑虑,他不相信自己的神,这本来是不可能的,因为信仰根深蒂固,就像一个兽人不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有智慧的生命体一样。至于为什么自己能知道——

因为他能看见,人们的业。

“喂,这也不行啊,昨天不是准备运动做的挺好的吗?”教官单独拎出山野在大家面前做动作,不过当然不是因为山野不行,而是教官认可了山野在一个还是陌生群体中能够迅速熟络大家的能力,以及他的体魄,不过今天的山野看上去十分迟钝。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山野自己清楚,他因为昨天打了拓海而被自己的恶业折磨了一夜没有睡好。

该死的鲨鱼,为什么我教训你还要被龙神惩罚啊,我明明打从心底不认同你。

“才没有,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山野做着在众人面前所必要的祈祷,秋实的眼睛默默地盯着他。

诚实的家伙,只要是教义,就一定会去听,所以才不能分辨自己的爱憎。山野身上的恶业像火苗一样飘忽不定,然后在他祈祷过后这恶业终于是稳定了下来,看来只要是诚心地向神祈祷,神就会向教徒伸出援手。

不对。

秋实的眼睛充满了憎恶,没人能看清他在帽檐下面那双仇恨的眼睛。

你们根本看不见所谓的业,又哪有所谓的神?如果可以不看,我也不想看见这业的形状,丑陋的飘荡在每一个人的头上,宣告着他们的死期。

你明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单纯讨厌拓海还是讨厌破坏了你所谓的秩序的小众信仰。秋实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对于他来说,拓海是独一无二的人,从第一眼看到拓海他就确认了,这份温柔世间绝无仅有,在他漫长的二十年人生里,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在知道他没有信仰后只是认真地在关心他,这样的拓海,怎么能也被他们的偏见带入这恶意的漩涡。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睛面前说谎,秋实只要观察他们的业就很清楚他们说的话到底是违心的还是真心的,而在他的眼中,拓海的业清澈而透明,就像是他的蓝湖,这份只属于他的心情,怎么能有人懂,他又怎么忍心看拓海被别人欺负。

“秋实,你怎么了?”拓海的手突然搭在了自己紧攥着的拳头,秋实如同触电般将手收了回来。这还是拓海三天以来第一次看到秋实会有这样的表情,他以为秋实一直是不会有什么情绪的人,然而就在刚刚那一刻,拓海感觉到秋实的恨意,已经燃烧到了他的心里。

“我没怎么.....”秋实看着拓海,心头一紧,拓海的恶业居然在这一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虽然他的善业也是同样。但是秋实还是忍住了说出来的想法,现在还不行,如果说出来的话,连拓海也要离自己远去。秋实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左臂,他不希望这悲剧再次重演,有的时候,无知对被神所护佑的人们来说,是一种幸福。

但——这是为了拓海好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意一个新生兽人宗教的信徒,这对他来说有什么,难道可以帮助自己吗?不,拓海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任何感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累赘。

神又何尝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只因为自己没有虔诚的信仰,他便要让他的所有信徒都来唾弃自己,只因为自己无法对神有敬畏之情,他就惩罚所有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有权利恨这个不存在于此世的意象,但又无处去恨。他可以报复这个世界,可以不顾一切地享受所有作为信徒享受不到的快乐,可是他的内心却不允许。也许,他也是被神明玩弄在手掌心也说不定。

他看向拓海,眼睛里闪着暗淡的光,拓海看着他,却依然是迷茫的温柔,只是连这唯一的温柔都被善恶简单地分为两极,简单地评判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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