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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銀彈2】美好的回憶,1

[db:作者] 2025-07-19 02:21 5hhhhh 7320 ℃

「你願意成為我的銀色子彈嗎?小偵探。」

手背被落下一吻的柯南愣愣地望著安室透,表情錯愕中又帶著些許的複雜,男孩沉默許久,才試探地問:「『銀色子彈』……意思是,你準備在組織有大動作了嗎?」

「是啊。」安室透放開柯南的小手,蹲跪在男孩身前道:「組織近期有個首腦級人物病危,那位原先的工作絕大多數都轉由我來執行,所以最近才會那麼忙。」

「首腦級人物?你在組織中的地位比我想像中的高很多……」柯南若有所思地低喃後,抬頭問:「你需要我的協助?」

「你要是能來就幫了大忙了。」安室透苦笑,「我確實挺受組織信任的,否則組織也不可能將情報方面的主導權交給我。不過最近雜事太多,工作實在有點吃不消。若你加入組織,因為有我、貝爾摩德和另一位的推薦替你的能力做擔保,你加入後會直接成為有酒名代號的高階成員,並直接分到我和貝爾摩德這組,和我們一起處理情報相關的工作。」

「哎?」柯南一呆,「推薦人還有另一位是誰?」

「這個得等你確定加入後才能讓你知道。」安室透聳肩。

「嗯……」柯南摸著下顎思慮片刻,點頭應允:「我知道了,我會進去幫你的。」

安室透猶豫了下,補充道:「有件事情得先提醒你,你和警方、FBI都挺熟,你拿到的情報……」

「我知道啦,不能隨便透露給他們對吧?」柯南雙手叉在口袋中,懶懶地說:「這種基本的事我還是知道的。更何況警方和FBI基於職責,他們也不會把所有的情報和我共享,算是互相吧……對一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還是辦得到的。」柯南頓了頓,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不過相對的,我也有自己感興趣的情報。」

安室透挑眉,「APTX-4869的解藥?」

柯南張了張口,發覺安室透一口道破他最想得到的情報,他神情複雜地問:「你……是不是手裡早就握有APTX-4869的解藥資訊了?我當初就在想,就算組織把雪莉知道的設施都燒毀、資料也都全部刪除,但是不可能沒有留備份。要是你的話,或許可以找到APTX-4869的解藥資料……」

「算是,畢竟這是你一直追逐組織的理由。」安室透點頭,由於那位病危的組織高層是因為中毒才倒下,近期他得調查冰雪女皇的藥物資訊,因此波本調動組織藥物資料的行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覺。

再說,冰雪女皇和APTX-4869都是雪莉研發出的藥物,冰雪女皇某方面來說還是APTX-4869的前身,只是最終研發失敗了,雪莉才停止研究冰雪女皇,改去開發APTX-4869。這兩種藥物有這樣的關係,波本順便調閱一下APTX-4869的資料也不奇怪。

趁著組織任務順勢調查他自己想查的訊息,早以內化成他的習慣。

畢竟這是最不會引起懷疑,也最有效率的方式。

「算是?」柯南問。

「我找到的APTX-4869解藥資料只是半成品,這個藥物當初本來就還在開發階段,連基本藥性都理解得不是很透徹了,遑論研究出百分之百能解除藥性的解藥。」安室透輕嘆口氣,又道:「不過當初的開發資料都還在,只要有這些資料,身為原開發者的雪莉應該有機會調製出真正的解藥。」

「那──那個資料──」柯南一把揪住安室透的領口,匆忙詢問。安室透苦笑,輕輕握住男孩的小手,解釋道:「事實上,那些資料我早就已經轉交給雪莉了,解藥的研究就交給她吧,以她的實力應該不成問題。現在你該擔心的不是解藥本身能不能被研究出來,而是其他方面。」

「啊……嘖,對了,為了保護小蘭和毛利叔叔,我工藤新一的身份下落不明,名義上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組織追殺的……」柯南焦躁地抓頭。安室透提醒:「還有雪莉也是。你要是變回工藤新一,江戶川柯南又就此消失,在組織還盯著你們兩個的情況下,灰原哀的真實身分恐怕也很難保住。」

柯南抿緊唇,「要是組織毀滅,我和灰原的身分就都不成問題了吧?……啊,難道安室先生你找我進去,就是要我協助這件事?」

安室透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他遲疑不過半秒,便輕笑道:「是啊,是為了讓你能恢復成『工藤新一』。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呢,柯南能協助我嗎?」

「……」

柯南呆怔半晌,飛身一跳,一把抱住了安室透,開心地大喊:「當然可以!」

「柯、柯南?」安室透嚇了一跳,連忙抱住朝他撲來的男孩。「你怎麼忽然……」

柯南緊緊抱住安室透,將臉埋在男人的胸膛,不發一語,但是從男孩微微磨蹭著安室透衣料的小腦袋來看,似乎是確實地高興。安室透張了張口,笑著揉了揉男孩的腦袋,輕吻柯南的額頭,柔聲道:「你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吧?」

柯南抬起頭,小臉興奮地紅潤,他躊躇片刻,才囁嚅:「我還以為我必須用江戶川柯南的身分過完接下來的人生了……畢竟安室先生都特地策劃了那起假死事件……」

柯南指的是數週前安室透偽裝成工藤新一,刻意引誘伏特加將其「殺害」的事件。

在那起事件中,安室透不僅將琴酒對毛利小五郎的懷疑轉移到工藤新一身上,還偽裝成工藤新一的模樣,被伏特加追殺到懸崖邊墜落,讓先前琴酒懷疑毛利小五郎與FBI有勾結的事件不了了之。此外,也是因為這個事件,江戶川柯南才會搬離毛利家,跑去和安室透同居。(詳情請見《充滿謊言的合作者》)

「工藤新一的假死只是暫時的。你還是想用原本的身分生活,不是嗎?」安室透斂起笑容,他摟著男孩,認真地說:「我會替你想辦法的,你以後一定能再用工藤新一的身分安全生活,我保證。雖然……我不能保證自己需要花多長的時間來完成這個承諾。」

「……」

柯南愣愣地望著安室透,男孩臉上的紅潤之色逐漸退去,他雙手搭在男人的肩上,輕啄了安室透的唇一下。柯南望著安室透的神情很柔和,儘管沒有言語,眼神中也充滿著信任。

見狀,安室透肅穆的表情也跟著軟化,男人的臉上再度爬滿笑容,他一把將男孩抱進懷裡,雙手不安分地胡亂揉捏。

「喂喂喂喂……」柯南冷卻的小臉又瞬間臊紅,他欲拒還迎地搥著安室透的胸膛,兩人調情得正愉快,孰料安室透口袋中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了起來。

「……」柯南默默看著安室透。性致被打斷的安室透眼神都死了,他鬱悶地說:「我可以不要接嗎?」

柯南無語,「不好吧?有重要的事怎麼辦?」

「嘖。」安室透皺眉,一臉不甘願地停下動作,瞧清來電顯示,他神色一懍,立刻接聽了通話。「怎麼了?……他跑去那個地方?他有說什麼嗎?」

安室透通話時,柯南湊到男人手機旁偷聽,安室透瞄了男孩一眼,只是捏了柯南的臉頰一下,沒將男孩推開。待電話另一頭的人交代完,安室透才繼續回道:「……嗯……我知道了,你繼續看著他,我馬上過去。正好我給他找了個醫生,待會兒抽點他的血液樣本送驗,說不定能治療他的症狀。先這樣,你在原地等我,有任何變故再打給我。」

掛斷通話後,柯南立刻詢問:「剛才的聲音是伏特加?」

安室透皺眉,「你還認識他?」

「不算認識,是知道這個組織成員。」柯南搖頭。安室透收起手機,替衣衫不整的男孩整理衣服,一臉歉然地說:「柯南,對不起,我現在得……」

「我知道啦,我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呢。路上小心,別忙得太晚哦。」柯南覺得正事比較重要,對於情趣被打斷沒怎麼惱怒,不過他對另一件事就挺在意了。柯南半瞇著眼問:「組織裡出事,導致你必須接替他工作的人……難道是……琴酒?」

「……」

安室透身形一頓,看向男孩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柯南見狀,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樣子我的推測是正確的。詳細狀況就等你回來再解釋吧。」

安室透欲言又止,靜默兩秒,嘆了口氣,隨後男人又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朝柯南張開雙手:「出去之前抱一個?」

「……」柯南抽了抽嘴角,依言跳進男人懷裡,在安室透懷裡嘟囔:「你最近有夠黏人,動不動就撒嬌。」

安室透將臉埋在柯南頸邊大吸一口氣,「我累嘛。一累就想吸柯南的精華,吸不到只好吸吸柯南的味道解解饞了。」

「你能不能別對著一個小學生說這種話啊!很想被警察抓嗎!」柯南滿臉通紅地怒吼。

「警察都是自己人,沒事。」安室透吸得心滿意足,呵呵笑著放開男孩。「好了,我該走了。你早點洗洗睡吧,不必等我,我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

柯南點頭,「路上小心。」

安室透到櫃子裡拿了幾樣物品,整理好行囊,便立刻動身。柯南靜靜看著安室透的舉動,待男人離開家,便打了通電話給灰原哀。

「喂?最近安室先生是不是有去找妳?」

波本抵達現場時,只見伏特加一臉擔憂地跟在琴酒身旁。琴酒叼著一根菸,在夜色中默默望著一棟只蓋到一半的工事大樓。

這是數個月前,組織下令要燒掉的房子。在燒掉後不久便開始重建,不過還沒完工。

這裡是……雪莉過去的住處。

「你跑來這做什麼?我在找你。」波本將車子停好,便拎著包走向琴酒。

「忽然想見見雪莉。」琴酒單手拿菸,隨手彈了彈,凝視著還只有基本水泥梁柱及鷹架的工事大樓,淡淡地說:「不過這時間她通常還在實驗室,去了會被她嫌礙事。」

「……」

波本及伏特加對視一眼,眸中都閃過一絲複雜與擔憂。

琴酒中了「冰雪女皇」的毒。

冰雪女皇是組織獨自研發出來,據說擁有能讓人「回到過去」能力的神秘藥物,也是滿強力的迷幻藥。因為獨家銷售,效果也特殊,為組織賺進不少財富。簡單來說,只要服用冰雪女皇,記憶便會嚴重錯置,時間會在過去與現在之間不斷錯動。

而此時的琴酒,似乎因為冰雪女皇的魔力,穿梭回雪莉還待在組織的時光。

「算了。找我什麼事?」琴酒這才看向波本。

「你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吧?伏特加說讓你去找醫生你也不去,就放著身體給他爛。」波本說。

「沒什麼大不了的。」琴酒無動於衷。

波本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真是的,一點醫療觀念也沒有……小病拖著不看,久了會釀成大病的。」

琴酒輕哼了聲,「看不出來你還挺雞婆。」

「你真不去看醫生?」

「沒必要。」

波本對琴酒的固執很是無語,他本想乘著琴酒去看病的機會,偷偷讓醫生把藥換成冰雪女皇的解藥,但琴酒死活不去看病可就難辦了,想對琴酒這種警覺性超高的人下藥,難度只高不低。伏特加湊到波本身旁說:「大哥一直都是這樣……我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他身體出狀況從來不看病的,也不吃藥。頂多……」伏特加遲疑了下。

「嗯?」

伏特加偷覷了琴酒一眼,才悄聲說:「大哥以前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去找雪莉幫他療傷或治病。他好像不信任雪莉以外的醫生,認為那些人都是庸醫。不過現在雪莉已經……大哥從那之後就真的再也不治療了。」

「……」波本一怔,垂眼思考了下,對琴酒提議:「其實我和雪莉提過你的狀況,她說能給你開藥。她最近挺忙,工作的地方不能隨意進出,不過拿個檢體進去還是沒問題的。你把血液尿液的樣本給我,我回去的路上正好有經過她那裡,順便拿給她。」

聞言,伏特加錯愕了一瞬,才發覺波本是在配合記憶錯亂的琴酒,便緩下神色,露出有些佩服的表情。琴酒眼神一動,「……我自己去就行了。」

波本挑眉,婉拒道:「你去了也見不到她,她不是討厭被人打擾研究嗎?我只會請工作人員轉交給她。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琴酒沉默許久,才點頭,朝波本伸出手,「放檢體的試管有帶吧?」

「嗯。」波本將一大一小的塑膠試管遞給琴酒,琴酒接過後,拿在手上凝視了會兒,波本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某件事,他懊惱地說:「對了……我忘了帶針筒……不對,我也不會抽血……抱歉,我想想明天有誰比較方便幫忙抽血的,我聯絡一下……」

「不用。」

語畢,琴酒逕自從長大衣的內側口袋掏出一個挺精緻的長匣,裡頭放著一個針筒及好幾組針頭、幾顆不明藥物,及兩個用試管盛裝的透明液體。琴酒拿出針筒和針頭組裝好,撩起袖子,隨手將針頭插進手關節處的血管,熟練地用單手給自己抽起血。

伏特加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大哥,波本的表情則是詫異中又帶著困惑。不一會兒,琴酒便抽完血,將血液注入較小的塑膠試管後,琴酒將試管遞給波本,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簡易醫療包,用透氣繃帶簡易處理傷口,他邊處理邊說:「找個速食店借廁所。待會兒樣本就給你。」

波本無語,「……你還真是雷厲風行。不過這種抽檢的樣本通常──」

「我剛好沒吃飯。」

……需要空腹八小時,血驗了才有意義。

波本轉頭看向伏特加,擔心因為冰雪女皇的藥效而記憶不穩的琴酒記錯,伏特加點頭,替琴酒背書:「大哥今天只吃了一餐,差不多是十二小時前。」

「這樣啊,那等會兒你順便吃個東西吧?」從琴酒手裡接過血液樣本的波本苦笑。他原本是預期明天再和琴酒討樣本的,沒想到琴酒居然會給自己抽血的神技,還馬上就想把尿液樣本一併給他。琴酒「嗯」了聲,三人默不作聲地一同前往速食店,琴酒逕自走往廁所,伏特加先去櫃檯替琴酒點了餐點後,才湊到波本身旁,擔憂地問:「你找的醫生能夠醫好大哥嗎?」

「我想是沒問題的,問題是……該怎麼讓他接受治療。」波本無奈。

得到波本的保障,伏特加鬆了口氣,「最近大哥的記憶越來越錯亂了,有時候他甚至還不認得我。這也是那個藥的作用嗎?」

波本點頭,「嗯,我查的資料上是這麼寫的。藥效發作時,服用者的記憶會回溯到幾天、幾個禮拜、幾個月,甚至幾年前。據說記憶回溯時,浮現的都會是特別美好的回憶,所以這個藥也特別難戒除。」

「美好的回憶……」伏特加低聲叨唸。

「是啊。你一直跟在他身邊吧?他這段期間記憶錯亂時都是想著什麼?做了什麼事?」波本問。

伏特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大哥……果然還是很愛雪莉吧。每次大哥記憶錯亂,都會提到雪莉。而且……都不記得雪莉已經叛逃了。」

就像是希望那段回憶壓根不存在一樣。

「……」

波本長吁口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才好。

「大哥在藥效發作的時候,氣質也變得跟以前差不多。」伏特加輕嘆口氣,低聲說:「以前的大哥……雖然完全沒有表情,不過人還是很好的,我們都很喜歡他。自從宮野明美搞出那樁事之後,大哥的脾氣就變差了,雪莉叛逃後更是整個人都變得很暴躁,手段也比以前陰狠。」

「是啊。」波本坐在點餐櫃台對面的吧台椅上,「宮野明美和雪莉的事件我沒有參與。那陣子我剛好被BOSS外派到國外去了,因為琴酒不聽指令,BOSS才臨時把我調回來管事。我一回國就發現琴酒燒了一堆房子跟資料,BOSS當時都快被那傢伙搞瘋了。」

「幸好有你在。」伏特加露出欽佩的笑,說:「雪莉失蹤那陣子誰都管不住大哥,他成天喊著要親自把雪莉抓回來,或親手殺了她。」伏特加頓了頓,好奇地問:「那時候連老大和貝爾摩德都拿大哥沒辦法,你怎麼能讓大哥願意把追查雪莉的事交給你?」

波本聳肩,「BOSS都要求我制住他了,我只是聽令行事。」

伏特加沒發覺波本繞了個彎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憨厚地笑道:「你真的很厲害,只要是命令就什麼都能達成,難怪大哥跟老大都這麼信賴你。」

波本身子一頓,指著櫃台上方的螢幕,提醒道:「你點的餐點好囉。」

被提醒的伏特加連忙回到櫃台取餐,待伏特加一轉身,波本面上的禮貌性淺笑變轉為苦笑。

信賴……嗎。

確實是如此。

所以,組織才能被他掌握到這個地步。

而如今,也差不多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

波本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的右掌,這時洗手間的門總算開啟,琴酒拎著一只清洗過且裝有尿液樣本的塑膠試管出來,遞給波本。波本將兩個塑膠試管都收進包裡,本來已經打算離開,孰料他竟被琴酒挽留:「難得出來聚聚,坐一下再走。想吃什麼讓伏特加去點。」

波本一愣,沒猶豫太久,便頷首坐在琴酒對面的位子。此時伏特加已依言起身,波本便道:「那就幫我點杯熱拿鐵吧。」

「是。」伏特加立刻跑回櫃檯再度點餐。波本支著下顎望向正在拆漢堡包裝紙的琴酒,笑問:「難得你有閒情逸致找我聊天呢?」

琴酒輕笑,「反正現在我的工作都落到你頭上,忙的是你不是我。」

「……」被嘲諷一番的波本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說:「還知道你的工作現在都在我頭上啊,你記憶又正常了?」

「嗯。」琴酒吞下嘴裡的食物,才說:「剛才在廁所裡還忽然想不起自己要做什麼。」

「怪不得你進去那麼久。」波本苦笑。

「你找的醫生可信?」琴酒問。

「嗯,是信得過的人。」波本眼神一暗,危險地問:「說起來,你最近沒繼續吃那藥了吧?」

「戒了。」琴酒淡淡地回道。

「戒酒還是戒藥?」

琴酒遲疑了下,「……都戒了。」

波本哼了聲,他皺緊眉頭,問:「說起來,你當初到底為什麼會染上這個藥癮?你前陣子病發期間我把能查的人都查過了,都沒有特別可疑,可能對你下毒的對象,更何況是長期大量的攝取……你有頭緒嗎?」

琴酒沉默了好一會兒,見伏特加已經端著咖啡回來,吩咐道:「你先回車上,我有話和他說。」

聞言,伏特加將咖啡放到波本身前的桌上,便聽令迅速離開。伏特加離開後十幾秒,琴酒才低聲說:「冰雪女皇,是我自己服用的。」

波本一滯,表情瞬間複雜,「……果然。」

琴酒靜靜地喝了一大口熱咖啡,波本見琴酒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繼續問:「你是因為想見到過去的雪莉,才服藥的?」

「不全是。不過能見到過去的她,確實很有吸引力。」琴酒搖晃著裝有熱咖啡的紙杯,若有所思。

「還是因為工作太累了,想藉機好好放個長假,把工作都丟給我?」波本挑眉。

琴酒語帶笑意地說:「聽起來很不錯。」

「什麼不錯,現在就是這樣了。你對我的工作能力可真有信心,一個人當兩個人用。」波本磨牙。

「論工作能力,這世界上我還沒遇過比你更強的人。聽伏特加說最近也沒出什麼大問題。」

「廢話,事情都我擋下來了!我快被你們操到過勞死了。」波本一臉厭世。

「在你過勞死前我會好起來的。」

「還真是謝謝你哦,完全沒安慰到我。」波本翻著白眼喝咖啡。聊天期間琴酒的唇邊一直掛著難得的淺笑,他沉吟許久,才問道:「你以前說過,你進入組織是因為組織裡有人對你有恩吧?」

波本一怔,「嗯,怎麼了?」

「這麼多年了一直沒問你,那個人是誰?」琴酒問。

波本遲疑了下,準備許久的答案竟然過了這麼多年才被琴酒問到,讓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但波本還是照實回答:「宮野艾蓮娜。就是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的親生母親。」

「……」

琴酒的神色瞬間轉為驚詫,他呆愣許久,才放下手中的咖啡紙杯,再度斂起所有情緒,低聲應道:「……是嗎。」

波本靜靜地凝視著琴酒的表情,問:「你呢?你當初好像也是因為和我差不多的理由才進入組織的?你的恩人是?」

「雪莉。」

波本一呆。

琴酒淡淡地接著說:「……和BOSS。當初我會進來這裡是多虧雪莉,不過BOSS也沒虧待過我。」

「雪莉……」波本摸著下顎思索:「我記得我進組織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高階幹部了,至少五年前了……所以你和雪莉在更早之前就認識了?」

「嗯。」

琴酒是被雪莉撿回組織的。

兩人首次見面的國家不是日本,而是歐洲某個爆發傳染病的小國。當時年幼的雪莉就已經挺聰慧,被幾個科學家帶在身邊,前往小國的醫療封鎖線內部。

由於這個小國的醫療資源不足,且傳染病的疫苗價格高昂,該國政府在疫情爆發時,為了避免疫情擴散,選擇直接封鎖專門負責處理傳染病的醫院及周邊住宅。只要有人試圖逃出,就會被軍人當場擊斃,屍體也會被扔回封鎖線內。

科學家們是為了取得檢體才前往那個地方的。

數人走進封鎖線時身上都全副武裝,穿著厚重的防護衣,就怕被感染。一路上滿街都是身子發黑發紫潰爛的屍體,面目猙獰,死前的不甘、憤怒,或者絕望,都寫滿整張臉。就連那些本該替人救治的醫療人員也不例外。

琴酒是封鎖線中唯一活下來的人。

當時的他還只是個少年,利用封鎖線內僅存的罐頭和乾糧勉強撐了下來,但虛弱的他壓根沒有逃離封鎖線的能力。一發現封鎖線內多了裝扮不明的怪人,琴酒立刻衝出來,央求怪人們把他帶離這個鬼地方。

封鎖線內竟然還有活人是科學家們始料未及的,現場一陣騷動,四名隨扈持槍吼著琴酒,要他別輕舉妄動,琴酒咬了咬牙,乖乖地舉起雙手跪下。一群科學家確認人身安全後便圍在一塊討論,不過這群科學家在乎的都是和學理有關的事,還時不時就岔題,討論了半天都沒講到要怎麼處理這個忽然闖出來的少年。

年幼的雪莉聽大人們討論許久,話題越扯越遠,似乎是有點厭煩了,便去工具箱拿了簡便的驗血工具,跑到琴酒身旁要他伸出手。

『大人,你們帶來的那個孩子……』隨扈一臉遲疑地提醒。

那群在討論的怪人本來壓根沒發現雪莉在翻找東西,直到隨扈出聲提醒才發覺,連忙喊道:『雪莉!妳在做什麼!快回來!很危險的!』

不過這時雪莉早就已經跑到琴酒身旁了,琴酒見來人明顯是個小孩,稍微猶豫後便伸出手。雪莉從琴酒的指尖取了血液樣本,一面送進儀器裡化驗,一面朝身後的大人們喊:『直接看這個人有沒有陽性反應不就好了嗎!』

女孩朝大人們喊完後,又面向琴酒,認真地打量起琴酒的模樣。琴酒被這群身著層層防護服,連臉都看不清的怪人指指點點了許久,渾身不自在,但這群人似乎又挺位高權重的,竟然能讓看守的軍人乖乖聽令,應該也能把他帶出去。為了活著離開這裡,他也只能忍耐。

『不,要是這個少年沒有陽性反應也很奇怪,明明待在這種地方……』

『是啊,這鬼地方明明都已經封鎖三十天了,竟然還能有活人?不是說感染到死亡只要一週?』

『雪莉,檢驗結果怎麼樣?』

……這群大人也真奇怪,完全不擔心這孩子的安危。

琴酒當時看著離自己不到半公尺的孩子,心情有些微妙。而這孩子也一點都不怕他,命令他伸手並給他採血時自然地不行,要不是身高及嗓音確實是個幼童的標準,琴酒都要以為替他採血的是個成年醫生了。

雪莉沒理那群大人,過了一陣子等儀器亮了綠燈,才看著螢幕上的分析結果說:『陰性反應。』

聽到檢驗結果,眾科學家一陣騷動,語氣或驚訝或興奮地再度討論起來。身著不同等級防護衣的隨扈們來回望著科學家們那側,又看看氣氛微妙的雪莉及琴酒,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只得繼續靜觀其變。琴酒也一臉莫名其妙,而且在場所有人就他沒穿防護衣,只有他的表情顯而易見,雪莉轉頭一見琴酒的表情,似乎輕笑了聲,『你的名字?我是雪莉。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知道自己有機會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的琴酒精神一振,他遲疑了下,才說出自己的本名。雪莉點點頭,又問:『你的頭髮一直都是白色的嗎?』

『白色?』琴酒怔然,反射性拔了根自己的頭髮,定睛一看居然真是白色。『等、等等,我的頭髮──』

『看樣子以前不是這樣呢。你看起來也不像白化症患者。』雪莉喃喃叨念,不知從哪變出一本小筆記記錄著,『可能是你體內的細胞異變造成的副作用。你是一開始就在封鎖線內側嗎?』

『呃,嗯。我本來只是在附近買食物,根本沒生病,只是軍隊來的時候來不及逃脫,就一起被關進來了。』琴酒老實回道。

『所以你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疾病反應?』雪莉又問。

『剛開始有,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好了。』

『哦……』雪莉又在筆記上寫了一堆字,不識字的琴酒壓根沒有偷看的慾望,只是眼巴巴地等這些怪人帶他離開。雪莉又問了琴酒許多問題,好不容易找到救命稻草的琴酒也不保留,全都如實回覆。問完後,雪莉便讓他先在原地等著,提著工具箱朝隨扈吩咐了幾句。

『哎?妳要帶走這個人?但是……』隨扈遲疑地看向還在爭論不休的科學家們。

『是「您」。』雪莉的嗓音有些不悅,她態度高傲地說:『我和那群人的階級是一樣的,我的命令一樣有效。明白的話就快點做事。』

『咦?……是!』

『我先提醒你,對我的人手段別太粗暴。之後我還會給他做全身檢查,要是哪邊多塊瘀青,你就準備掉腦袋吧。』

『是!我會注意的!』

年紀尚幼的雪莉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其實按她腦裡的想法,說是「她的人」不如說「她的研究對象」比較精準。不過已經是成年人的隨扈哪知道這些?立刻就想歪了,也對渾身髒亂的琴酒開始好聲好氣。

一聽到雪莉霸氣十足的發言,使當時還沒什麼人生歷練的琴酒一驚,還以為自己即將跟著的對象是個殘酷無情的……孩子。

那孩子的冷靜也確實不像一般人,接觸了數十分鐘,琴酒完全搞不懂女孩在想什麼,也令他挺不安。

不過,再多的不安,都比不上離開遍地都是死屍之處的興奮。

他已經受夠只有日漸腐爛的食物能吃的日子了。

被帶到封鎖線外頭後,連腐爛氣息稍淡的空氣都讓琴酒感到新鮮。他一出去就被拉到某個貨櫃車中強制全身清洗消毒,並被要求換上一套備用的軍服。琴酒原先的衣物則被丟回封鎖線內就地火化了,似乎是擔心病菌被帶到外頭。清洗完畢後,琴酒也沒立刻被帶離周遭,只是被帶進一個貨櫃屋內等待。等了一陣子,貨櫃屋外才傳來聲響。

『妳確定只要這個檢體就夠了?不跟我們繼續探勘?妳原本的研究打算怎麼辦?』

『只要他就夠了。』

『好吧,雖然不知道這個意料之外的檢體對妳的研究有什麼用……妳可別後悔。我們還會再待個三天,這段時間你們就自己打發吧。』

數秒後,貨櫃屋的門開啟,一個個頭矮小,年紀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女孩走了進來。褪去防護服的女孩露出精緻漂亮的五官,雪白的肌膚及淺褐色的柔順髮絲都十分吸睛。雪莉表情冷漠地走進貨櫃屋,一進門便又要求琴酒伸出手讓她採血。

『要把一個活體帶出封鎖線,沒有足夠的保障是不能通關的。剛才只是簡單的測試,要再進行比較嚴密的分析,確定你體內確實沒有陽性反應,才能帶你出去。』

琴酒聽得一知半解,『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要確定你沒有病才能把你帶出去。』

『哦。』琴酒點點頭,乖乖伸出手,但又皺眉打量著全身上下只戴了醫用一次性手套的雪莉,問:『那妳這樣接近我沒問題嗎?連口罩也不戴。』

雪莉替琴酒抽完血,她揚起嘴角,自信滿滿地說:『這份報告只是為了讓你通關,做給別人看的。我想你的體內已經有那個病毒的抗體了,而且是反覆感染都能抵抗的強大抗體。病都已經好了,也消毒過了,怎麼還會傳染呢?』

琴酒似懂非懂地點頭,『妳是醫生?』

『算是吧,我比較偏向研究家。』

『跟妳一起的那群人也是?』

『是啊。』雪莉將抽出的血液注入到保存容器內,仔細凝視著血樣,表情似乎挺愉快。

琴酒遲疑了下,還是問道:『為什麼願意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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