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絕對不會，我發誓。」波本這才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幹話，連忙向戀人保證。

「你什麼時候有對象了？」貝爾摩德一臉意外。

「他的對象就是那個坐在副駕駛座的名偵探。」雪莉冷冷地說。波本嘴角一僵，反射性朝身側的銀色子彈臉上望去，只見柯南一臉心虛地看向窗外，還吹起了口哨。

貝爾摩德傻了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她從懷裡掏出剛才指著雪莉的掌心雷，流暢地抵在波本腦後。貝爾摩德陰狠地半瞇起眼，冷聲質問：「波本，這是怎麼回事？說起來，你沒告訴我你是公安這件事我也還沒找你算帳，乾脆現在一口氣算一算好了。」

「等、等等，我可以解釋！」波本難得地驚慌。

「你可以解釋的是公安的事，還是你對幼童下手的事？」貝爾摩德面無表情地問。

「應該只有公安的事吧。他肯定沒想到我已經把我們的事告訴雪莉了。」柯南涼涼地說，他雙手枕在腦海看好戲，對波本的求救眼神置若罔聞。

貝爾摩德氣得渾身發抖，她難以置信地說：「我以為你是個正直的傢伙，肯定會好好照顧這孩子，沒想到你竟然……人渣！」

「柯南，你再不幫我說話，這個女人真的會讓我在這裡腦漿四溢。」波本苦著臉求救。

聞言，柯南覷了貝爾摩德一眼，見這女人似乎真有開槍的殺意，連忙緩和氣氛：「算了吧，貝爾摩德，那傢伙沒有強迫我，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再說我實際上也已經滿十八了，算不上幼童吧？」

「……」貝爾摩德不甘心地瞪了波本一眼，又問：「那小蘭呢？你和她之前不是感情挺好的？」

「不久前礙於一些考量分手了，不過我還是很關心她的狀況，現在她對我來說比較像親人吧。」柯南解釋完，拉了拉貝爾摩德的衣袖，哀求道：「妳別找波本麻煩啦，他一直都很照顧我也很保護我，是真心待我好的。」

貝爾摩德張了張口，無奈地收起槍。波本這才鬆了口氣。

「啊啦，小蘭姐姐喊久了，真的把人家當姐姐了？」雪莉挑眉。

「大概吧。」柯南苦笑。

「嘛，這樣也好。那個女孩要是一直因為你而捲入組織的爭端，哪怕你們都想保住她，她也可能為了保護誰而傻傻地送命。還是稍微保持一點距離得好。」雪莉輕嘆。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心情複雜地點點頭。

四人在車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數十分鐘後，波本將貝爾摩德送到一間飯店門口。貝爾摩德下車前深深地望著車內三人，神情複雜地很，最終還是露出半是無奈、半是釋懷的笑容，她臉上的笑容只停留了一秒，便正色問：「波本，兩天後的任務你還記得吧？」

「嗯，當然。到時我和銀色子彈會來接妳。」波本莞爾。

貝爾摩德點頭，打開車門，遲疑了會兒才跨出自己的右腿。

雪莉靜靜地凝視著貝爾摩德的一舉一動，她張了張口，提議道：「不介意的話，下個禮拜一起喝杯茶吧？」

貝爾摩德一愣，「……我？」

「是的。一起喝杯茶放鬆一下吧？」雪莉輕笑道：「我在組織這麼多年，一直都被大家當成怪胎，交不到朋友。要是妳也跟我一樣寂寞，不如我們試著了解一下彼此？」

「……」

貝爾摩德靜默許久，才點點頭。

雪莉微笑，「太好了，我之後再聯絡妳。最近我的生活會有大變動，妳也有任務在身，之後再確認什麼時間我們都有空。」

「……琴酒他……」貝爾摩德沉默許久，才忽然說：「他說，妳是個即使身在地獄，也不會忘記自己本心的天使，和妳的母親一樣。」

「哎？」雪莉一愣。

「不過那個時候，我只看到妳跟妳母親有同樣的冷漠，只覺得他被愛情沖昏了頭，是個蠢男人……」貝爾摩德以幾不可聞的音量低喃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蹟般的轉變……」

「也許只是妳一直以來都漏看了某些事情。」波本莞爾道。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銀色子彈接口道，他勾起嘴角，說：「小蘭願意毫無理由地對他人釋出善意，甚至為了別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就是因為她眼中總是看著『這些地方』，這些……妳一直以來都忽略掉的地方。」

貝爾摩德呆愣半晌，許久都沒有動作。

「所以……」銀色子彈望著貝爾摩德，笑得很柔和：「只要妳開始看這些地方，妳也會不自覺地做出和小蘭一樣的舉動，成為妳口中的『天使』。」

貝爾摩德側身坐在後座許久，才總算起身，沒有任何應答，逕自下車關上車門，迅速走進飯店大門。

波本長吁口氣，悶聲說：「你剛才那話說得真好。」

銀色子彈一臉驚訝，「怎麼？這麼感動？」

波本深吸口氣，揉了揉鼻子，苦笑道：「你也知道，我有不少殉職的故友。不過那些臭小子要說是天使也太過了。」

「唉，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得處理呢……」雪莉雙手環胸，仰頭嘆息。

「對了，灰原！解藥！我的解藥呢！」柯南急吼吼地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別吵，回去就拿給你。」雪莉不快地揉了揉太陽穴，口氣不佳地說：「真當試藥是什麼好差事啊？你知道我這禮拜變大縮小了幾次嗎？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我可是打了營養針才好不容易能站著來赴約，結果你還跟我鬧說我都不給你藥！」

「我又不介意受苦！只要能變回去，我什麼都願意做啊！」柯南嚷嚷。

「神經病啊！試藥的過程可能會死的，這也要跟我爭！」雪莉破口大罵。

「我才不會這麼簡單就死！」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回去之後你就繼續當我的白老鼠，到時候你就別說我沒人性拿你做人體實驗。」雪莉不耐煩地應道。

聽著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脫離險境後，沒多久便能這麼輕鬆地鬥嘴，波本苦笑了下，他平穩地駛著車，一面用藍芽耳機朝自己聚集的各方勢力交待後續事宜。

沒事了。

總算……沒事了。

──《謊言的銀色子彈》-7：《APTX-486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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