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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銀彈7】APTX-4869,1

[db:作者] 2025-07-19 02:22 5hhhhh 3760 ℃

跑出會議室後,柯南大聲詢問:「安室先生!怎麼回事?」

安室透用藍芽耳機朝公安部下吩咐了兩句,才回頭朝男孩解釋:「火災警報器響了之後,我的部下去查看情況,發覺不是警鈴誤觸,是九樓的電線走火引起火災警報,所以我本來安置在九樓的人都去逃生了。不過火勢不是挺大,我的公安同僚已經到九樓去滅火和疏散人群了,剛才他們就是在和我回報這件事。不過……」安室透停下腳步,忽然冷靜了下來,若有所思。

「什麼?」柯南也在安室透身旁停下,仰頭詢問。

「如果不是意外……犯人是什麼人,又是基於什麼立場和目的才引發這場火災……」安室透半瞇起眼,低聲喃喃。柯南一愣,想了想,問道:「把你引開會議室?想轉移你的注意力?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九樓的失火處?」

「這都只是過程,重點是犯人想要的結果。」安室透搖頭。

「也許真的是意外也說不定,去九樓看看現場再說吧?你的同伴也都在那裡吧?或許也有看到第一現場的證人。」柯南提議。

安室透看了柯南一眼,遲疑片刻,還是點點頭,和柯南一同奔向逃生梯。奔跑的同時,安室透又撥電話給一個人,電話很快便接通,安室透問:「從你那邊看九樓的失火案,有沒有看到不尋常的地方?」

『9D客房裡是你安插的人對吧?』沖矢昴問。

「嗯。」

『9D的人一直都在房裡乖乖待命,是直到外面有騷動了,他們才急急忙忙地衝出房間。所以我想火災應該和他們無關。』沖矢昴依然端著狙擊槍,透過狙擊鏡遠遠查看著杯戶飯店內外的動靜。安室透張了張口,在九樓逃生口停下腳步,不悅地說:「別隨便懷疑我的人。」

沖矢昴對安室透的不悅不予置評,『我以為你會想知道。畢竟起火點是他們埋伏的九樓,這樣一來你就不需要懷疑同伴反水或設計你了,不是嗎?』

「你就是這點讓人不爽。」安室透不爽地嘖了聲,但也沒心情和沖矢昴爭執,他正色問:「除此之外,你有沒有可疑的人在九樓徘徊?」

『有。』

「誰?」

『伏特加。』

聽到這個稱號,安室透一怔,不解地問:「伏特加?什麼時候的事?」

『九樓騷動前二十分鐘吧,伏特加出現在九樓,對起火點動了手腳。』

「等等,那時候伏特加不是應該和琴酒一起待在會議室嗎?」安室透質疑。

『當時會議室的窗簾拉上了,我不確定當時伏特加是否還在十樓會議室裡,你可以問你身邊的小朋友。』

聞言,安室透立即詢問身側的男孩,柯南回憶了下,說:「你們來之前伏特加確實去上了一次廁所,時間……嗯,差不多是警鈴響起的半小時吧,去了二十分鐘才回來。說起來,那傢伙上廁所也真夠久的,是不是那時候出去做了什麼?」

「……」安室透默然,腦內思緒紛亂。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看樣子琴酒並不打算和你和平完成協議。』沖矢昴問。

「……不。」

沖矢昴皺了皺眉,輕嘆口氣:『你還做著跟蘇格蘭一樣的美夢嗎?和組織和平共處是不可能的。』

「你別老是這麼武斷,還有一個可能。」安室透沉聲道,他放開了握著九樓安全逃生門的手,轉身跑回十樓。沖矢昴揚眉,沉默等待安室透的答覆。柯南跟著安室透跑回十樓,孰料安室透不是奔向會議室,而是衝往十樓的男廁。

柯南呆了呆,只見安室透跑進男廁,忽視所有未使用的廁間,直直走向「使用中」的廁間。安室透敲了敲門,發現裡頭毫無回應,便試圖將門撞開。

「等等!我上去看看!」柯南制止了安室透的行為,安室透聞言,便將男孩抱起,讓柯南靠在使用中的廁所門上方。一爬上廁所門上方,柯南的臉色就變了:「是伏特加!他暈倒了,手腳都被綁起來,嘴巴也被人用布條塞住了!」

「果然……」安室透將柯南抱了下來,對電話另一頭的沖矢昴說:「伏特加暈倒在十樓的男廁,可能從會議室出來後就被人暗算了。如果真正的伏特加在失火前三十分鐘離開會議室,來到男廁就被人暗算,那麼失火前二十分鐘出現在九樓的人可能就不是伏特加,而是偽裝成他的其他人,上完廁所回到會議室的伏特加也另有其人。」

『伏特加被暗算?』沖矢昴一怔。

「火災警報響起之後,琴酒把伏特加派出去查探消息了,你有看到他嗎?他走去哪了?」安室透問。

沖矢昴遲疑了下,『……沒有。九樓開始騷動後,我就沒有看到伏特加了,類似身形的人也沒有。伏特加人高馬大,身形很好認,按理來說不太會認錯或忽略……』

安室透長吁口氣,腦中浮現一個人影,他喃喃道:「……是的,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認錯的……」

前提是──

是常理。

「大哥!我回來了!」

正當雪莉及琴酒往十樓會議室的門口走進時,伏特加忽然從一個轉角衝出,擋住兩人的去路。伏特加一進會議室便順手帶上門,「我剛才去確認過了,好像只是小火災,很快就有人去滅火了。」

雪莉臉色蒼白地望著伏特加,琴酒往側邊跨了一步,將雪莉護在身後。琴酒冷哼了聲,質問:「本來在外頭待命的人呢?」

「好像聽到警報就都去逃生了。」伏特加回道。

「是你讓他們去逃生的吧?那些人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能離開這裡,伏特加一向跟在我身邊,伏特加的命令幾乎就等同我的命令了。」琴酒半瞇起眼,又問:「你剛才出去後遣散了外頭的人,就一直躲在那個轉角的置物間裡吧?那條走道是死路,不通往其他樓層。」

「……」伏特加沉默了下,低聲笑了起來,神情與平時的形象完全不同,厚重的嗓音竟流露出一絲嫵媚:「看起來我的偽裝還有很多需要加強的地方呢,下回我會注意的。」

「就算你把外頭的警備和波本他們都用個破警鈴送走,我也不會離開這裡。」琴酒淡淡地說。

「是嗎?你知道嗎?波本在會面地點的樓上跟樓下都安插了人,把所有逃生路線都封死了,那傢伙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要不是我替你佈置了這齣戲,你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伏特加似笑非笑地說。

「那有什麼?以防萬一,我也不只派了外面那一點人。」琴酒冷笑,對此不以為意。

「哦?那我居然可以這麼輕易地潛進來?你確定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或許現在外頭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只是消息都來不及傳到你這兒來呢?」伏特加笑。

琴酒不為所動,完全沒被對方的挑撥影響,他神色冷冽地說:「少說些廢話。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妳的目的,別扯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我不會離開雪莉身邊,就算走也會帶走她。」

伏特加默然,不發一語地凝視琴酒。

琴酒冷哼了聲,神情不悅地喚出一個名字:「把妳的面具揭掉,貝爾摩德。」

「……呵。」

人高馬大的伏特加輕笑了聲,傳來的嗓音已經不是方才的渾厚男性低音,而是帶點沙啞的磁性女音:「原來你真的從一開始就看穿是我搞的鬼了。」貝爾摩德隨手撕掉了臉上的面具,放掉衣服底下的充氣墊氣體,「伏特加」的身形逐漸縮水,大大的黑色西裝掛在身形削瘦的貝爾摩德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伏特加呢?」琴酒問。

「在廁所裡,我讓他在那睡一會兒。」貝爾摩德從懷裡掏出一隻手槍,儘管臉上浮出笑容,口中說的話卻毫不留情:「閃開,琴酒。」

「放下槍。」琴酒冷著臉命令。

「我的目標是你身後的那個魔女。」貝爾摩德淡淡地說,手中的掌心雷穩穩地指向雪莉的頭部。只是由於琴酒將雪莉護在身後,因此就像是舉槍指著琴酒。貝爾摩德危險地瞇起眼,啞聲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吧?如果你想保住她,就讓她滾出組織。只要她回到組織繼續她的研究,我就絕對會殺了她。」

琴酒神色冷冽,似乎還在思索該用什麼說詞讓貝爾摩德放棄。此時,會議室的門打開,房內的三人都反射性回望,兩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波本及銀色子彈確認伏特加性命無恙後,便迅速回到十樓會議室,由於在門外聽見交談聲,兩人便待在門外偷聽了會兒。此時聽到了重點,便決定現身。

「原來如此,在意雪莉的不只是BOSS和琴酒,還有一個貝爾摩德。因為妳和琴酒私底下有協議,所以琴酒當初才會想要用那麼迂迴的方式把雪莉送出組織。」銀色子彈雙手叉進口袋中,緩緩踱步走向貝爾摩德,質問道:「不過,妳之前不是也答應過我,要放過雪莉嗎?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神情複雜了一瞬,她長嘆口氣,放下掌心雷,語氣和方才的強硬不同,柔聲解釋:「之前能答應你,是因為那時候的雪莉完全沒有要回到組織的打算,所以看在你的份上暫時放過她也無所謂,現在不一樣了。」

「聽起來妳對雪莉不是單純的怨恨,而是有隱情的?」波本站在銀色子彈身後,詢問:「妳為什麼想將她滅口?」

貝爾摩德神色複雜地瞥了波本一眼,垂頭思索,隨後她看向銀色子彈。銀色子彈一和她對上眼,就勸道:「總是會有不用殺人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法,妳就說說看嘛。」

「……」

貝爾摩德依然在猶豫,此時雪莉長吁口氣,似乎是因為柯南和波本都回到現場,讓她比較有安全感的緣故,她總算離開琴酒身後,朝眾人解釋:「因為APTX-4869的研究。BOSS要求的所有研究,都是以貝爾摩德為中心研究的。」

「哎?」銀色子彈錯愕,「妳是說,組織所有的研究都是為了貝爾摩德?」

「不,正好相反。是因為有貝爾摩德,才能有這些研究。」雪莉搖頭,「說得明白點,正因為貝爾摩德這個長生不老的活生生案例出現在眼前,BOSS才會要求我研究長生不老藥。貝爾摩德的身體細胞擁有很大的價值,她就像是個活生生的寶庫。要是沒有她的細胞,長生不老藥的研究根本沒辦法開始。」

貝爾摩德轉頭,陰狠地瞪了雪莉一眼,憤恨地說:「……把別人當作實驗體隨意擺弄的魔女說得可真輕鬆。」

「……」

雪莉張了張口,神色複雜地閉上眼,沒有做任何辯解。貝爾摩德臉色鐵青,呼吸紊亂,死死瞪著雪莉:「你們也聽到了。我不想再被當成白老鼠,而這個女人只要一回來,藥的研究就會繼續進行,我也得繼續配合她研究……」

貝爾摩德咬牙,再度舉起掌心雷,然而這次她握著槍的右手不再平穩,微微顫抖著。「好不容易才脫離那種不人不鬼的日子,要是現在不殺了她的話……」

「貝──」

「不需要。」

柯南和琴酒正想出聲制止貝爾摩德,孰料,被貝爾摩德舉槍指著頭的雪莉率先開口:「今後的研究根本不需要妳參與,我已經研究出能夠模擬出妳的基因的替代方案了。完全的人造,不需要使用到活體樣本,相關的藥性實驗也不需要妳參與。這次回去我也會和叔叔報備這件事。」

眾人怔然。

雪莉鬆了口氣,語氣平和地說:「原來妳想除掉我的理由是這個,那就好談了。」

「怎……怎麼回事?之前明明一直都沒有進展的,妳不是為了活命隨口胡謅的吧?」貝爾摩德難以置信地顫聲詢問。見她情緒不穩,波本踏步上前按下貝爾摩德舉槍的雙手,輕聲說:「聽她說說吧?放心吧,就算琴酒和BOSS都站在雪莉那邊,我也不能忍受被迫的人體實驗,我會幫助妳的。」

貝爾摩德靜默數秒,才側首問道:「……真的?」

「嗯。已經發生過的事我很遺憾,不過未來可能的悲劇,我一定會阻止。」波本認真地應答,隨後他將視線轉向身旁的銀色子彈,神情緩和地笑道:「更何況還有銀色子彈在,他也絕對不能接受這種事繼續下去的。」

銀色子彈點頭,他沉下臉,朝不遠處的雪莉質問:「喂,到底怎麼回事?妳怎麼做這種沒天良的事?」

「……雖然我辯解也沒有用,不過還是說明一下。」雪莉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說明:「貝爾摩德協助研究前都有簽署同意書,我有確認過同意書才開始研究,不過我不可能知道這份同意書是在什麼情況下簽署的。況且APTX-4869當初的研究根本還沒進展到人體實驗,都還在動物實驗階段,所以我只有採取她的身體樣本來研究,沒有讓她實驗藥性,因此雖然我是APTX-4869的研究主任,事實上我卻沒有見過貝爾摩德幾次面。」

雪莉說完,表情複雜地說:「事實上,我很意外她想殺我的原因是這個……」

「妳們還有其他的心結嗎?」銀色子彈問。

雪莉垂目不言。琴酒淡淡地說:「那不是很重要。」

銀色子彈不解,波本瞄了琴酒一眼,又回首望著在場兩名不願言語的女性,想起之前在組織聽過的桃色傳言,心下瞭然。

波本拍了拍貝爾摩德的肩膀,眸中流露出些許擔憂。貝爾摩德愣了愣,似乎對波本的舉動很是意外。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波本及銀色子彈,見兩人眼中的支持,她心中浮出前所未有的感受。

這好像是第一次。

在她不安、絕望時,有人願意站在她身旁支持她。

還是……第一次……

貝爾摩德深吸口氣,硬是逼退了眼眶湧起的熱意,雙眼瞥向無人站立的角落,淡漠地說:「是啊,不是很重要了。」

波本鬆了口氣,朝雪莉說:「雪莉,妳能深入說明妳剛才提到的研究進展嗎?」

「對啊,所以APTX-4869的解藥到底怎麼樣了?」銀色子彈急切地問。

雪莉點頭,神色振奮了起來,「這陣子我的研究有了革命性的進展!之前我是利用白乾來做解藥的藥引,不過白乾的萃取物效果有限,它會逐漸被APTX-4869的藥性消耗掉,只要消耗完畢,APTX-4869的藥性就會再次覆蓋全身。而且……」

雪莉停頓了下,看向銀色子彈,解釋道:「其實說APTX-4869的『藥性』不夠準確。服用APTX-4869後的結果是會造成體內細胞異變,因此我們兩個的身體細胞其實已經被APTX-4869更改了。我原本以為這是不可逆的反應,畢竟很多人服用後會直接死亡,沒想到我們兩個能夠活下來,而且透過白乾還能讓身體細胞逆轉回原本的模樣──雖然只是暫時的。」

銀色子彈似懂非懂地點頭,隨後靈光一閃,問道:「等等,妳們剛才說APTX-4869是利用貝爾摩德的身體細胞當樣本研究的,所以我們的身體會縮水,其實是身體的細胞異變成和貝爾摩德一樣?」

「是啊。」貝爾摩德神情譏諷地說:「不只不會老,還死不了,和怪物一樣。我真搞不懂BOSS為什麼想追求這種身體。」

「不會老也不會死?」銀色子彈一臉錯愕,「等、等等,這麼說,要是一直研究不出解藥,我會一輩子維持這個小學生的模樣?」

在場的兩名女性都看向銀色子彈,貝爾摩德皺眉,以探詢的眼神望著雪莉。雪莉沉吟數秒,語氣不甚肯定地說:「也許是這樣。事實上我們這半年來真的都沒有長身體,身高完全沒變化,甚至體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這是我前陣子發覺的。那時候我就發現研究解藥這事絕對不能拖,因為我們的假身分根本無法延續下去。」雪莉抿緊了唇,「小一這年紀的孩子半年沒長身體已經會讓大人擔憂了,要是兩年、三年甚至更久呢?不會長大的小孩怎麼可能安穩地在同一個城市過活?單一個案也就算了,還一次兩個,一定會引發軒然大波的。」

雪莉望向琴酒,平靜地說:「所以我才會選擇回來。既然『灰原哀』的假身分無法延續下去,終究也要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那不如回來面對組織。起碼這個身體和這個地方是我熟悉的,也能利用組織的研究室找出讓我的身體恢復的方法。」

琴酒點頭,表情稍稍放鬆。

雪莉回過頭,繼續解說:「我之所以會說研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是因為我服用了新研發出來的解藥後,連續兩天都沒有變回來……」雪莉頓了頓,「直到我再次服用APTX-4869,才又變成小學生的模樣。」

「哈啊?妳又吃了一次APTX-4869?要是死了怎麼辦!」銀色子彈錯愕。

「照理來說是不會……既然第一次服用沒有死亡,代表我體內有抗性。」雪莉摸著下顎說:「這個實驗結果很驚人。如果我猜得沒錯,新的解藥不單只是APTX-4869的中和劑,如果只是像白乾那樣的中和藥劑,只要藥劑被長生不老細胞消耗完畢,就會又恢復到長生不老的狀態。新的解藥是真正能夠將細胞從長生不老細胞轉變回普通細胞的藥物,所以我才不會因為時間流逝就又變回小學生的模樣,而是需要再度服用APTX-4869,才會縮水成小學生的模樣。」

「真的?所以我真的可以恢復原本的模樣了?」銀色子彈欣喜若狂。

雪莉搖頭,「還得再測試,畢竟我之前測試的時間只有兩天,之後你再來跟我一起實驗藥性吧。」

「沒問題!」銀色子彈點頭如搗蒜。琴酒和貝爾摩德漠然地聽著,毫無反應。波本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問:「如果新的解藥是能夠將長生不老細胞轉變成普通細胞的藥物,貝爾摩德服用後也會有同樣的效果嗎?」

貝爾摩德及雪莉猝不及防地愣住。

「這……」雪莉遲疑地望向貝爾摩德,「……我不敢肯定,這都得經由實驗來確定,不過……要是可以……」

貝爾摩德激動地衝上前,琴酒猶豫了半秒,最終還是沒擋住她,只是默默站在雪莉身旁。貝爾摩德抓住雪莉的手臂,激動地說:「我想試試!」

「等等……」雪莉為難地試圖推開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的眼眶紅了幾分,她用力掐著雪莉的手臂,吼道:「反正你們不是也會用到那種藥嗎!分我一點也無所謂吧!」

「不是,是──」

「貝爾摩德,妳……」波本拉住貝爾摩德,遲疑地問:「妳……活多久了?」

貝爾摩德一愣。

「我大概可以理解雪莉的考量。要是妳已經活過了人類一般能活的歲數,要是那個解藥真的能將妳變回一般人的細胞,妳……」波本深吸了口氣,才輕聲說:「要是細胞變化後,年齡開始的時間是妳實際活過的時間,妳很有可能會當場器官衰竭而亡……即使會如此,妳也想試著服用那個藥物嗎?」

「……」

貝爾摩德一滯,原先緊握住雪莉手臂的雙手緩緩鬆開。她張著口,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琴酒站在雪莉身旁,貝爾摩德的神情轉變他全看在眼底,當眾人都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時,琴酒率先開口:「算了吧,貝爾摩德。怪物就怪物,有什麼不好。為了讓自己當個『正常人』而拼上自己的性命做什麼。」

貝爾摩德張了張口,臉色難看地說:「……你又不是怪物,當然可以說得這麼輕鬆。」

「哦?我不是怪物?」琴酒嗤笑了聲,「如果身體異變就算是怪物,在場的只有波本算正常人吧。再怪也有我們陪妳一起怪。」

貝爾摩德一怔,困惑地問:「……這兩個孩子也就罷了,你……?」

「說到這個,還有一件事我沒說。」雪莉插話道:「其實這個解藥是從琴酒的血液做為基底,培養出來的疫苗。」

琴酒挑眉,「妳又拿我的血去研究?」

雪莉輕笑道:「每當我的研究遇到瓶頸,就會想拿你的血來試試,你不會生氣吧?」

琴酒聞言,唇邊也勾起一抹笑容,他淡然地說:「隨妳。」

波本想起琴酒不久前和他轉述的經歷,神情瞭然,「所以你才會隨身攜帶針筒,還能單手給自己抽血?」

琴酒點頭,「習慣了,自己抽比較方便。」

「等等,什麼意思?妳連琴酒都抓去當白老鼠?」貝爾摩德臉色一變,質問著雪莉。雪莉張了張口,猶豫地看向琴酒,琴酒自行解釋道:「我和雪莉第一次見面就是以白老鼠的身分,不過一方面雪莉也救了我。我本來待在一個被瘟疫感染而且被軍隊拉了封鎖線的小鎮,是雪莉以研究為由把我帶出來,我才沒在鎮裡餓死,或者跟其他腐爛的屍體一起被燒掉。」

雪莉頷首,「琴酒因為身體異變,體內自行產生了瘟疫的抗體,所以才能活到我們的探勘小隊進去。本來在探勘小隊進去取樣完後,那個小鎮就要被放火燒掉,集體火化掉所有的病患屍體,不過沒想到琴酒這個大活人忽然冒出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把他帶出小鎮。之後順利從他的血液中取得抗體,研究出那個瘟疫的疫苗,琴酒的血液可說是救了幾百萬人呢。」

說話時,雪莉的唇邊帶著淺淺的微笑,似乎想起了當年研究藥物時,單純的愉快與成就感。

「救了幾百萬人……」貝爾摩德愣愣地望著琴酒及雪莉,臉上充斥著不可思議。

「要是雪莉沒出現,我這個唯一活下來的人,也只會被軍隊當成怪物殺了吧。」琴酒雲淡風輕地說。

「我倒不認為你會那麼簡單就被那裡的軍人殺了。」雪莉挑眉。

「天知道。」琴酒聳肩。

貝爾摩德沉默許久,才苦笑著說:「一樣都是怪物的血……你的血可以救活幾百萬人,我的卻……只能帶來災禍與死亡……」

她說著說著,嗓音越來越輕,神色黯然。雪莉愣了愣,遲疑地問:「妳……起先簽了同意書,後來卻不想讓我繼續APTX-4869的研究,該不會是因為……這個藥害死很多人命?」

「……」

貝爾摩德閉起雙目,長吁口氣,淡淡地說:「我手裡的人命已經夠多了,但是至少我殺人的時候,都知道自己殺的是誰。我只是……不希望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莫名其妙背上一大堆人命。」

雪莉張了張口,不滿地瞪了琴酒一眼,低聲罵:「結果我會被貝爾摩德追殺,還是你害的!」

琴酒啞然。

「喂,總覺得妳一直都對殺人感到愧疚,那為什麼還要繼續殺人?」銀色子彈朝貝爾摩德問道。

貝爾摩德漠然數秒,說:「我只是聽令行事。反正……我的手早就已經髒了,已經染黑的顏料盤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純白,所以……再更髒一點也無所謂了。」

波本苦笑,「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純白』。只有接近純白的白色。」

貝爾摩德怔然,她困惑地望向波本。波本接著說:「每個人誕生時都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色。如果做善事會白一分,做壞事就會黑一分。哪怕一輩子都做好事,或者都做壞事,都一定是灰色的,差別只在是淺灰色還是深灰色。」

貝爾摩德似懂非懂地點頭,「是……這樣嗎?」

「嗯。」銀色子彈明白了波本想表達的涵義,接口笑道:「所以現在是深灰色也沒關係,只要用很多白色把他染成淺灰色就好了。」

「這樣說起來,真想知道救了無數人又害死了無數人的我……是什麼程度的灰呢。」雪莉雙手環胸,輕笑道:「我有思考過一些方案,要是琴酒的血液能夠中和貝爾摩德的血液效果,讓APTX-4869對實驗體的效果不要那麼強烈,或許可以達到短時間回溯身體機能的效果,比方說讓身體回溯到感染病毒前的體況,很多以前無解的疾病就有了暫時的緩解之策。」

「太厲害了吧,那種東西真的做得出來嗎?」銀色子彈目瞪口呆。

「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有嘗試的價值。」雪莉語氣輕快,發覺到新研究方案的她心情挺好。她若有所思地說:「琴酒加上貝爾摩德……這個配方好像……」

「……銀色子彈。」波本低聲叨念。

「什麼?」銀色子彈應聲。

「銀色子彈這支調酒就是混合琴酒和苦艾酒調配出來的。」波本解釋。

「是啊。要是真的研究出新的藥物,就命名為『銀色子彈』吧。」雪莉笑道。

「銀色……子彈……」

貝爾摩德輕聲喃喃,此時戾氣全無,表情透露出濃厚的茫然,波本苦笑了下,朝琴酒道:「我送貝爾摩德回去,今天就先這樣吧。」

琴酒頷首。隨後波本又轉向雪莉,問道:「看你們今天的相處,似乎沒有太大的嫌隙,不如讓琴酒接送妳?」

聞言,雪莉與琴酒雙雙一愣,兩人都面露遲疑地望向對方,隨後雪莉又搖搖頭,對波本說:「下次吧。我搭你的車,我想和貝爾摩德聊聊。」

波本應允,貝爾摩德對此沒有特別的反應,整個人魂不守舍地。待波本一行人走光了,琴酒獨自佇立在會議室,垂目冥思。過了好半晌才走到十樓的男廁將伏特加叫醒,他吩咐了下屬幾句,讓伏特加去收拾殘局,便先行離去。

另一頭,波本的車上載了四名組織成員。波本與銀色子彈分別坐在駕駛座及副駕駛座,貝爾摩德和雪莉則一同坐在後座。貝爾摩德皺著眉,不自在地盯著坐在她身側的雪莉。雪莉雙手環胸,微笑道:「仔細想想,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卻從來沒有好好地聊過。」

貝爾摩德漠然數秒,才冷哼了聲:「妳不是只把我當作白老鼠嗎?怎麼,研究員也會想和白老鼠談天?」

波本及銀色子彈坐在前座沒有說話,默默地聽著後座的對話。

「啊啦,確實是呢。坦白說我以前和誰關係都不太好,就和自己的白老鼠關係最好。」雪莉輕笑了下,補充道:「那隻白老鼠就是琴酒。」

貝爾摩德一頓,神色複雜地說:「我不懂他為什麼那麼愛妳。甚至為了討妳歡心,不只主動抽自己的血給妳做實驗,還喜歡拿妳研發的藥物嘗試做各種用途。」

雪莉怔然。

貝爾摩德抿了抿唇,「琴酒他……一直褒獎妳多有才華,也喜歡向其他人展示妳的才華。雖然妳很不能體諒他拿APTX-4869去殺人,不過殺人也是妳研發出來的藥效,他只是……想跟所有人炫耀妳有多厲害罷了。似乎只要是妳研發出來的藥,他都當成是寶。」

「……」

「妳逃離組織後,大概是妳離開組織前對琴酒說了什麼,他就不再對人使用APTX-4869了。反倒是蒐集了一堆妳以前做的迷幻藥,和零嘴一樣拼命往自己嘴裡塞,才把自己搞到病倒。」貝爾摩德淡淡地說,仰頭想了想,「那個藥……真正的藥名我不清楚,不過組織的人都叫它『冰雪女皇』。」

雪莉呆愣許久,才摀住自己的下半臉,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嗎……」

「聽起來琴酒是個拿著致命武器四處炫耀的可怕小孩呢。」波本調笑。

「一點都不好笑。」銀色子彈搥了波本一下。波本苦笑了下,瞥著後照鏡說:「雪莉,既然知道了原因,就勸琴酒用其他方法炫耀吧?妳手裡也有不少良藥吧?不如讓琴酒多多推廣妳特別喜歡的藥?」

「……嗯。」雪莉心情複雜地點頭。

貝爾摩德不發一語地望著雪莉,情緒似乎平復了許多,她沉靜地說:「真意外呢,我明明應該一看見妳就想殺了妳,事實上幾十分鐘前確實是如此,現在卻和妳在這裡閒話家常。」

「心境轉變了?」波本問。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貝爾摩德垂眼,不解地低語。

「安心感……吧。」雪莉莞爾,悄聲說:「發現自己不用獨自面對很多事情,那種安心感,會讓自己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貝爾摩德一愣,她似懂非懂地望向雪莉,雪莉朝她眨眨眼,示意她看向前座的兩人。貝爾摩德沉思許久,才逐漸會意過來。

是啊,是因為剛才她在杯戶飯店想殺了雪莉時,波本和銀色子彈沒有立即站在她的對面阻撓她傷害雪莉,也沒有站在她身側鼓吹她殺了雪莉,而是替她找出了更理想的解答。

「妳有很棒的夥伴呢。」雪莉笑道。

波本和銀色子彈雙雙挑眉,波本輕笑了聲,銀色子彈則是扭頭狐疑地說:「妳不是在酸我吧?」

「怎麼會,我可是真心誠意的。」雪莉聳肩。

「我……」

發現貝爾摩德再度開口,其餘三人這才安靜下來。貝爾摩德拉著披掛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裝,悄聲說:「曾經以為除了琴酒以外,知道我的體質後,沒有人會把我當人類看待。」

雪莉愣了愣,「難道這就是妳喜歡琴酒的理由?」

貝爾摩德點頭。

「照這個標準來看可真令人困擾呢,我已經名草有主了。」似乎是任務平安完成,心情輕鬆了許多,波本又嘴砲了起來。銀色子彈狠狠瞪了波本一眼,語帶威脅地說:「你要是敢偷吃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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