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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7.3),5

[db:作者] 2025-07-19 08:07 5hhhhh 6100 ℃

  电话那头的陈绮罗听了,很冷漠地假笑了一声:“呵,这个你用不着跟我解释,蔡梦君已经不是我们集团的员工了。我这边时间也有限,您注意查收邮件吧。”

  “……”还没等我最后客套一下,陈绮罗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掉后也就大概十几秒的时间,我果然从一个陌生号码那里收到了一个word文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我连忙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重新回到了审讯室里。

  “你们到底干什么!我是一个守法公民!你们没有权利对我这样——赶紧的,你们要是没有我杀人的证据,那么就让我见律师!”

  我跟白浩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从练勇毅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决定跟他诈个和:“练医生,律师你早晚都会见到的。而且实话告诉你,我们怀疑你杀罗佳蔓,确实没有足够证据。”

  练勇毅一听这句话,果然禁不住欢欣雀跃起来:“呵呵!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给我放了!告诉你,我……我在省政府、市政厅可都是有朋友的!我可要到治安公署和……省警察厅,还有省政府监查部去告你们!”

  倒是白浩远和傅穹羽听了我的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连忙继续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但不好意思,就算是你在政府高层有朋友,我们还是不能放你走。”

  “欸!为什么?你们不是没……”

  “我们确实没有你杀罗佳蔓的证据,但我们知道,除了这个事情,你身上还有别的许多不清白的底子——我们知道有一个事情可以被罗佳蔓拿来要挟你,而这种要挟成为了你谋杀罗佳蔓的动机;而恰好刚刚,我们的人,搜集到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证据。”

  “你……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练勇毅还在嘴硬,但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哪怕隔着一件毛呢西装、一件羊绒马甲和加绒衬衫,我也能感觉得到那湿漉漉的寒气。

  “——我说的是,五年前,你在你自己开的‘夕颜医美’整容诊所,一连治死三个病患的事情。”

  “啊!”练勇毅忍不住叹了一嗓子,整个身体顿时都变成了石头。

  我沉住了心,继续说道:“我刚看了五年前那个死亡报告,上面说的是那三个死掉的女客户。都是在手术结束后突发心梗猝死,当然,当时市立医院医疗鉴定中心的报告书上特别标明,死者是因为自身体质原因诱发的心梗,而非药物或者治疗手段,但是,这三个女客户生前,都没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病史;而恰好因为你帮着我们局里的李晓妍警官进行过吸脂与正骨手术,我对这个方面也大概有所了解——女性被手术对象在恢复期阶段,如果摄入某些麻醉类药物过量,就会导致心梗,诱发死亡。而对于女性,尤其是对于在大范围整容后恢复得差不多的女性,过度地施用麻醉类药物,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性。”白浩远在一旁回答道,并在桌子上故意斜着自己的水性笔,向斜前方练勇毅的方向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我说练医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等我在走到练勇毅面前的时候,低头一看,只见刚刚还狂傲不逊的他,这个时候全身都像刚被水淋了一遍一样,四肢犹如打了全麻一般无力而又不知道放哪;一时间他从额头的皱纹、到眼角的鱼尾纹、到嘴角的法令纹都是耷拉着的,嘴里牙关不停冷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转头看了看白浩远,白浩远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我押宝押对了。

  陈绮罗给我发来的那个资料表上,的确说了这样一件事,然而上面并没有市立医院的死亡报告书,更没有什么证据,而只有一段简要叙述:上面只说了五年前,有三个由练勇毅主刀的女客户在手术之后猝死,送到市立医院进行过鉴定为心肌梗塞,尔后练勇毅迅速关闭了“夕颜医美”,这家当初在省级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砸了三十万广告费的旗帜性医疗机构便像从没开过一样消失了;隔了三年,练勇毅才到馨亭中心医院进行应聘,而对于练勇毅那三年的履历,他自己含糊其辞,馨亭和隆达也都查不到。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包括罗佳蔓拿这个事威胁练勇毅的内容,都是我临时决定铤而走险,根据上面那段简要记叙连猜带编的。

  看着练勇毅的失态模样,我终于可以安稳地坐到他对面了。

  缓了还一会儿,练勇毅才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回地看着我和白浩远:“……反正都是一死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怎样?练勇毅,咱们警察执法的规矩,从新政府刚刚建立的时候,到两党和解的现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字纲要始终如一。我还可以明告诉你的事情是,五年前的这个整容医疗案,虽然我们有证据,但至少目前,没人对你因为这件事进行提告,我估计你当年对家属和政府方面那些你所谓的‘朋友’们,没少上下打点,所以现在也没有人对这件事提出翻案。所以,这个事情,我们可以暂时搁置一下——前提是,你得主动说出来,罗佳蔓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你供认不讳,以后上了法庭走最终程序的时候,作为重案一组的代理组长,我或许还会在报告书上,加上一笔‘供认态度良好’之类的话——你要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哦?有不少死囚因为这句话,便可以改判死缓或者无期徒刑;改了死缓或者无期之后,你在里面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减刑。而且你是个有资历的医生,你有你的知识和经验,如果你在监狱里面有机会进行监狱大学的授课,或者你帮着监狱医院做些工作,说不定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还可以假释或者提前出狱。但是您死活不愿意在罗佳蔓这个案子上松口的话,那我们就得马上启动五年前那个案子的翻案程序了——两党和解之后修订的《刑法》里,过失杀人罪,一起可就提高到了十二年至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你一共弄没了三条人命,并且还有行贿和伪造证据的情节,万一再有个恐吓、诈骗或者其他什么的……万一,你当初对于这三条人命不是故意的……是吧!”

  “我……我……别!这个案子不能翻!我求求你!别……别!”练勇毅惊恐地大叫着,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我又站起身,帮着练勇毅整理了一下衣服,擦了擦汗和眼泪:“练医生,路已经铺好了,走哪条,您自己说了算。”

  练勇毅闭着眼睛,全身无力地颤抖着,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明显的心律不齐了,白浩远见状,在稍稍调高了暖风温度的同时开启了室内通风换气功能,他也害怕练勇毅可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练勇毅才把自己气息倒匀称,闭上眼睛后,大吼了一嗓子,不但给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傅穹羽手里的笔都被吓得丢在了地上:

  “我不服!”

  “啪——”白浩远猛地一拍桌子,“你又不服什么?”

  “我不服……我练勇毅好歹也是个医科大的高材生,国际上业内也是有名气的!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德国,韩半岛、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亚、新西兰,我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我奋斗了一辈子!”练勇毅咬牙切齿地控诉道,右半边脸颊开始不住地朝着颧骨抽搐,甚至右眼眼睑也再不自主地跟着无规律地乱眨,“可我没想到……我最后竟会栽到一个乡巴佬女人身上!”

  “你说的可是罗佳蔓?”我弯下腰盯着练勇毅的眼睛。

  练勇毅没回答,却突然很释怀地、又很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我要是知道自己如果有今天啊,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那个女人撞死!我他妈的发的哪门子善心啊!……嗨!哈哈哈哈,当然……要不是他娘的,当初那个该死的路口他妈的正好有个识别拍照相机,我当时是真他妈的想一脚油门下去,从那个乡下婊子身上轧过去!当初我要是这么做了,一切就都结了,何必搞得像这么麻烦!”

  “呼,果然如此……”

  我轻松地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脑海中,却正根据练勇毅的口供,还原出一件并不轻松的往事:

  时间仍旧是在七年前,在罗佳蔓还是那个刚从县郊进城的土气打工妹罗美娟的时候。罗美娟当初第一次打工,因为一来自己手脚笨、但是需要干的活多得一天都干不过来,二来她跟那个小菜馆的老板娘关系极其不好,第三那个老板每天又色眯眯的,手脚十分不干净,再加上自己赚得并不足够维持生活,于是在小菜馆干了一个月,罗美娟便离开了那里。第一次离开家后的独立生存以失败告终,罗美娟必然十分气馁。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喝了一天闷酒后,她依旧决定继续在F市试试看,不过在继续踏上立足于F市的冒险之前,她想学一次本地那些青春时尚的女孩子,在直面某些人生转变之前找个地方放空自己。

  然后在第二天,她花了一整天时间逛街,然后买了一包五块钱六个的红豆沙面包、一箱十块钱十二听的快过期的可乐,一条十块钱的七分裤、一件十五块钱的短袖衫,回家的路上还很幸运地捡到了一副看起来十分漂亮的淡粉色镜片太阳镜;第三天又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坐了两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去了F市郊的七星山公园。享受了一天的阳光、在阳光中享受了野餐之后,罗美娟的心情自然好了不少。可就在这时,出了公园后的罗美娟发现自己迷了路——来的时候,她记好了返程的车站在公园的正南门,而因为玩得太开心以至于自己忘了这件事,出去的时候却选择由小东门离开。她没办法再返回从园区里横穿而过,她生怕这样做门卫还会问她再买一张五十块钱的门票,而且她性格内向胆小,本就不敢与陌生人交流,所以,她在大门口看了一眼地图之后,只好硬着头皮背着包,从园区外面绕路回去。

  从小东门到正南门绕过去,要沿着那条差不多7.2公里的山路上坡缓慢前行,而就在那天,在那条路上相反的方向,一辆日产逍客,正像一匹被蒙住眼睛的烈马,疾驰在路上。车子里本来的驾驶员应该是正坐在我面前,冷汗狂流的练勇毅,当时的他也是满身大汗的,因为那时候在他双腿间的那条短小却粗比药瓶的阴茎上,正背对着他坐着一个深灰无袖西装跟里面粉色蕾丝胸罩都被扯开、黑色迷你裙已经被甩到车后座、那条粉色蕾丝内裤也正在脚踝耷拉着的女人。那个女人是练勇毅当初的玩具之一,也是他的作品之一。

  那个女人的身份已不可考,练勇毅表示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她的名字,我和白浩远对此也并不感兴趣,只不过,练勇毅的身高他自称170,我、白浩远和傅穹羽三个人用肉眼丈量,都一直认定他最对只有一米六三,但是那个女人,却足足又一米七五的身高。如果在一辆尼桑逍客里面,即便那款拉力跑车往往被归类到“SUV”车型当中,以一种男下女上的交媾姿势坐在正驾驶位置上,那么练勇毅百分之七十多的可视区都讲回被女方的肩膀、脖子、后背遮挡;可那天练勇毅和那女人在上车之前都喝了点酒,两个人兴趣到点,便都撒了疯,彻底变成了女人负责方向盘,练勇毅原本应该掌握方向盘的双手却握在了女人上下乱跳的半天然肉峰之上,而女人为了给练勇毅的精悍男根更大的刺激,也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脚慢慢搭在了车子的油门踏板上。

  于是,在那个命运设置了陷阱的红绿灯处,虽然大脑皮层和前列腺中枢正处于关键阶段的练勇毅,及时反应过来踩了刹车,但是车子也只是减速,却并没完全停下来……

  而于此同时,身心俱疲准备横跨行人道的罗美娟,也没注意到山上正有一辆车子闯过了红灯……

  “咚!”

  车里的练勇毅和那女人同时受到了惊吓,而就在这一瞬间,两个人还居然同时达到了高潮。

  高潮过后的练勇毅连忙推开身上的女人,拉了手刹别住方向盘后赶忙下了车,甚至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好。

  “这……怎么会撞了人呢!”

  “没死吧?”女人捂着自己的身体,慌乱地对练勇毅问道。

  “还喘着气呢!还在眨眼睛!……都是血……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你冷静点!要么我说……干脆……”

  “……你?你疯啦!”

  “可是这个女人看到我的脸啦!”

  “你什么脑子!看到你的脸怎么了?这,还有这,不都是监控吗!”

  “那……那你说怎么办?”

  练勇毅对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脸上泪水跟血水混合着,还不停挣扎着四肢的罗美娟,立刻将她抱起,打开了狭窄的后车门,把罗美娟送上了车。

  “你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去医院!”

  “那你就不怕她把我的事情跟外人说出去?这我以后还怎么唱……”

  “你闭嘴!我怎么说也是个医生!”

  说出这句话的练勇毅,在那个时候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悲壮的,即便他爱财、好色,但他觉得自己良心未泯;但是那时候的罗美娟,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完了,因为恰巧在被撞到后,罗美娟整个人沿着山路向下滚了两圈,半边脸正好被山路外侧钢铁护栏最扁平锋利的末端刮掉了好大一片面皮,她觉得自己这下算是彻底毁了容。

  “你好……你觉得身体好一点了吗?今天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把这件事情私了的问题的。”

  ——你把我毁成这样,还竟然有脸来谈私了的事情!

  这句话罗佳蔓在心里连着骂了五遍,嘴上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练勇毅想了想,从自己的西装里掏出了名片:“如果你有任何可以进行搜索的工具,你可以查一下我的名字,在整个亚洲,论起最好的整形医生,前五名里面一定会有我的名字。罗小姐,让你遭受到这样的伤痛,我真的非常抱歉,思来想去,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对你进行赔偿了,当然,也只有这种‘赔偿’最为实际。而且,只要你愿意不对我提起控诉……还有,你如果可以永远保守那天你看到的,跟我一起在车里的那位女士的身份,我愿意把你的模样,做成风靡万千男人的的模样!以我的技术,我可以让你成为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罗小姐,你意下如何?”

  罗美娟瞪大了眼睛,拿起了练勇毅的名片,接受了练勇毅的赔偿。

  所以,在罗佳蔓遇到林梦萌之前,和她离开那家小菜馆之后的空档的时间里,罗佳蔓一直在进行车祸后的复健治疗,以及练勇毅提供的整形手术。但在这期间,练勇毅耍了个小心眼,他为了把整件事情掩盖,便以“罗美娟代理人”的名义,跟罗佳蔓的老家J县申请了前两次肯定不会申请下全款报销的医保,而在J县保障局那里留下记录,以示自己的行为是在帮助一个受伤的弱势女性,而不是赎罪。而当时车祸现场那里的镜头所拍下来的画面,也由练勇毅和当初跟自己车震的那个女人一起想方设法,把相关的所有内容都删除了。

  ——“所以若不是因为我,当年那个一身廉价破布的村姑罗美娟,怎么可能成为后来艳绝四方的罗佳蔓?事到如今,练勇毅对于这件事,仍旧十分自豪。

  “脸皮真厚!明明是你作为补偿才给人家做的手术,被你说得,倒像是什么功绩一样!”白浩远忍不住骂道。

  “那她也是因祸得福!”练勇毅理直气壮地看着白浩远,“有些人,一辈子过得都像她原来那个模样,吃的穿的都是最廉价的,但就算这样一年也攒不下几个钱;撞了一次车之后,却靠着脸蛋、胸脯和大腿过上了挥金如土的奢华生活,还有无数少男少女在她的屁股后面拼命追捧……我告诉你,把这样的故事讲出去给别人听,肯定有人会说,如果撞一次车就可以变得漂亮、变得帅、当上人生赢家,他们会愿意自己被撞一百次一千次,你信不信!”

  白浩远气得说不出话,刚准备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练勇毅自己却先泄了气:“可我没想到,她居然恨我!”

  这话直接给白浩远气笑了:“哈哈哈……我真想看看你是什么脑回路——难道她不应该为了你撞了她而恨你吗?”

  “我已经补偿了她,她没理由再恨我!——而且事实也确实不是这样。”

  “你的老师康维麟说,你对罗佳蔓有一定的情愫,你很嫉妒他们俩在一起,难道不是这样?”

  “哈哈哈,我的天……我这么跟你说吧,我那老师虽然在学术和医术上非常值得尊敬,但是生活中,他就是个木头疙瘩。我怎么可能对那个村姑有感情?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至于他俩结婚的事情,哈哈哈,我都刚听说!我真忍不住怀疑是那个村姑对我那木头老师有什么企图!”

  “那是她恨你,是因为你在她恢复期即将结束的时候,给她注射了麻醉药,然后奸污了她吧?”我对练勇毅问道,而且重提了一遍五年前的案子,“就像那三个被你弄死的女人一样。”

  “那又怎样?她的外貌、她的身躯,都是我的作品!她奶子和屁股里头的假体和发育激素是我调配之后放进去的!她腿上的粗重毛孔是我亲手用激光打掉的!她全身上下的皮都是我漂白的!她是我的作品!我跟我的作品发生性行为,这能算强奸吗?就像写小说的对着自己的女主角幻想时自渎、SM关系中的主人肏自己的性奴一样,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不过这种事,我已经几年没有干过了……”

  “因为你当年弄死了那三个女人后,你心里产生阴影了吧?”白浩远带着怨念看着练勇毅。

  “算是吧……而且身在矮檐下,毕竟不如在自己开的医院里,能够为所欲为。实际上,我挺馋咱们医院的温院长的,有时候我真想趁别人不注意一针巴比妥对着脖子扎下去……然而她那个儿子的朋友真是太碍事!呵呵,你们那个李警官,自从变瘦之后我馋了很久了,她可真是个天生的美女,抽脂之后都不用多开刀就很美,可没想到张霁隆对于你何警官拜托的人也真是上心,派了不少马仔倒班看着——这世上居然有黑社会排班在医院保护警察的事情!哼,我也就偶尔能趁着她自己、那些黑道混混和护士都不注意,我才能找机会摸两把……”

  “你真恶心!”听到这,我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哈哈,随你怎么说吧……何况每次我都是跟她提出要求的,她自愿躺在床上的——哈哈,她在发现自己被我制造成了一个大美女之后,她对我感激涕零啊!她愿意让我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并且,她害怕自己处女膜被捅破时候会疼痛无比,她主动跟我提出的,让我为她打麻醉剂……哼,现在想想,当初真的像是‘干死鱼’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倒是捡了便宜,一点劲儿都没用,睡一觉醒了就都完事了!”

  练勇毅说的这番话可能是真的吗?罗佳蔓真的是自愿跟练勇毅上床的?根据林梦萌对于罗当初被诱奸时候的叙述,我并不相信练的说法,我更愿意相信是练勇毅威逼利诱,或者干脆是练勇毅趁着罗佳蔓恢复期住在他的诊所的时候,一针巴比妥注射下去后,他迷奸了罗佳蔓;但是当事人罗佳蔓已经遇害,我也没办法去那林梦萌和练勇毅跟罗佳蔓的真实感受去比对,所以只能把他们俩的供词都保留。

  “那她是因为什么恨你?”我问道。

  “哼,我说是整容,三位,你们会信吗?”练勇毅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和白浩远都冷漠地看了看练勇毅,而傅穹羽皱着眉头,压根不愿在抬起头来,练勇毅见我们仨都没反应,便开始自顾自地说道:“反正我到现在也觉得难以置信!在那个贱女人的一生中,我算是对她最好的人了——我相当于给了她第二人生,我相当于把许多女人一辈子都不敢做的美梦帮她实现了!可到头来呢?她非但不感谢我,却把她自己在外风光这么些年的时候,在那些外人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她自己作出来的那些痛苦,全都强行加注到我的身上、变成我的罪名!你们认为这公平吗?”

  “无关公平与否,她都找到了五年前那三个女人的真正死因,并拿来威胁你。”

  “鬼知道她从哪弄得到的!”练勇毅气得直拍大腿,不过说到这,他突然停顿片刻,脸上一下子流露出万般慌张:“……等下,我知道啦!是……”接着他又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对……老头子应该接触不到的……他一根筋……”

  “你在叨咕什么?”白浩远十分困惑地看着他。

  “没……没事!”

  “那就说你知道的事情,说案子!他拿到那些证据之后,都要挟你做了什么?”

  但在练勇毅瞎嘀咕的时候,我也大概能想明白,五年前三个女人被注射麻醉剂致死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康维麟帮着罗佳蔓搞清楚的。一个主任医师有没有进入医院核心数据库和调查中心资料库的权限,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以刚刚下午康维麟在病房里的态度,他对自己的学生还是有那么些疼惜的,而且好像也并不愿意相信是练勇毅杀了罗佳蔓,对于练勇毅和罗佳蔓之间的过往他似乎也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此时的我,更愿意相信,是在练勇毅自己露了馅。

  “呵呵,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要挟了!他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那层楼的满走廊蛙跳,一边蛙跳一边学狗叫……多亏我平时在医院喜欢跟大家在一起玩闹,这才搪塞过去……”

  “这种无聊的事情就别说了……”白浩远无奈地看着练勇毅。

  “看!你也觉得无聊对吧!无聊又无耻!”

  白浩远立刻伸出手指,指着练勇毅的鼻子暴喝如雷:“那也没你无耻!”

  “我……”

  我喝了一口水,接着对练勇毅追问:“所以你就杀了她?”

  “没错,人是我杀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她除了想毁我名声之外,还要挟我让我自动辞职,要求我发誓并写保证书,保证自己以后不再从事于美容和医疗相关的任何工作,并且还要我把我的所有存款——一共三千六百万元,尽数拱手给她!她这简直是在要我的命!”

  “吁——你先等会儿!你刚才说,‘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干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浩远也跟着傻了眼。

  “啧,确切地说,我还找了个人帮我——就是罗美娟在以前那个工厂的时候,她唯一的朋友,好像也是她当初在J县时候唯一的朋友,她名字叫杨珊,我让她来帮我。哦,我想起来了,除了之前自杀的成公子和郑耀祖之外,你们应该还抓了那个村姑的老板兼经纪人林梦萌,和她的服装设计师陈春对吧?哈哈,其实他们四个,都是被我设计的……”

  “被你设计的?”白浩远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你说的那个杨珊,现在在哪?”

  “在哪?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之前罗佳蔓回到F市之后,这个女的找过罗美娟闹了几次,也是想像那个村姑对我那般一样,管她讨钱。那个杨珊好像是个赌徒,欠了J县本地地头蛇一些钱,好像大概一百万左右。我后来也是被那个村姑逼得紧了,不得已,才准备用一百万开通她,帮我实施我的,让罗美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计划。”

  罗美娟以前唯一的朋友……

  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天晚上,秦耀给我看的那份狗仔娱记发的报道和文章里附上的那张罗佳蔓之前和一个眼窝深陷、颧骨高突、满脸雀斑还有些龅牙的其貌不扬的工厂女职工的合照,于是我立刻把那张照片从手机里调出转存到平板电脑上,然后对练勇毅指着那个女人问道:“你说的杨珊,是不是这个人?”

  练勇毅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在我和白浩远,以及一旁做笔录的傅穹羽三人的大脑中开了结结实实的一炮:

  “她?何警官,你手指头点错位置了,你点的这个是罗美娟——她旁边那个才是杨珊。”

  放下平板电脑后,我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直被大众当成是罗佳蔓的那个人,其实是罗佳蔓本人曾经的好友;而谁都不会想到,罗佳蔓原本,是那个就在自己眼前让自己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丑女。

  一切的逻辑都更加清晰了:

  因为这张令人不敢目睹的脸,罗佳蔓在三十岁以前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情感经历,更别提性经验了,而因为长相原因,让罗佳蔓再过去受尽了欺负,于是她整个人都变得内向、胆怯、自卑,而这些性格一直保留到了她变美、成名之后,所以她在被练勇毅迷奸、被成晓非领着人入室强奸、被埃文和林梦萌下套诱奸之后,才从未想过报警、也没想过反抗……

  而后来,在自己进入了纺织厂以后,她最羡慕的自然是当时的工厂厂花,这个叫杨珊的女人,这个女人有无数男工友追求,孩子们都愿意跟着她玩,遇到困难或者过失,她利用自己的色相身体,可以在领导那里讨到各种恩惠,她羡慕杨珊,她应该是一度把这个厂花当成自己的偶像、当成一个不合实际的意淫化身;而这个杨珊,在当初的时候还是对罗美娟极其友善的,她把罗美娟当做自己的朋友,以显示自己的博爱光辉,而恰恰杨珊对于罗美娟的示好,都会被当成一种施舍,这更让罗美娟放不开自己,也逐渐让她产生了嫉妒和疏远。罗美娟当年离开工厂离开J县,我想,或许与这个杨珊不无关系。

  “你如果可以永远保守那天你看到的,跟我一起在车里的那位女士的身份,我愿意把你的模样,做成风靡万千男人的的模样!以我的技术,我可以让你成为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罗小姐,你意下如何?”

  在练勇毅提出这样的条件后,罗美娟立刻想到了那个人见人爱的杨珊,于是她在那一天,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同样的照片:

  “那我想让你,把我的脸变成她这个样子!你能做到吗?”

  “哈哈哈!这算什么!罗小姐,我不仅可以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还可以把你变得比这个女人更漂亮十倍、漂亮一百倍!”

  然后,练勇毅帮着她做到了。她果然在拆掉了浑身上下的纱布之后,得到了比那些男工友更多数量、更高质量的男人的追求,得到了比工厂家属区和附属幼儿园里更多的孩子们的喜爱,还有那些杨珊一辈子想得也得不到的东西,比如曝光率、比如舞台、比如永远穿不完的衣服、戴不完的珠宝、用不完的钞票、当然除了这些,她也得到了网络上和杂志里24小时永不停歇的谩骂和质疑,也得到了在宿醉后醒来时,自己浑身上下丢着用过的避孕套,和即便如此,子宫和肛门里还是被人灌满的精液与酒精的混合物,当然,还有守着一座豪宅,却也装不下的那些委屈、羞耻,以及无尽的孤独。

  她一定在无数个夜晚,坐在那个空荡荡的客厅里,幻想过,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可以变回那个傻傻的丑丫头,

  而这个时候,那张娇俏面孔的原版,找上了罗佳蔓的门:

  “‘狐媚妖姬’是哈?‘亚洲性感TOP10’!‘蔓蔓女神’!‘T台女王!——这是你偷了我的!是你从我这里偷来的知道吗?你为什么啊?为什么你把我的脸放到你的头上之后,你就可以过得这么好?而我呢?为什么我现在活得这么惨?这都是你偷了我的!”

  自从罗佳蔓走红以后,原本在工厂里众受到星捧月待遇的杨珊,逐渐失去了以往的光芒。某次她失手燃着了一整张棉布原料布,像以往那样,她依旧在工厂领导夜里值班的时候,杨珊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敲开领导的宿舍门。她放荡地迎合着领导的所有喜好,以求工厂忽略掉她造成的损失。一夜过后,系着衣扣的领导面无表情地对她下达通知,那张棉布原料布的成本,直接从她的工资里扣除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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