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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澤】 花開好嗎? 03

[db:作者] 2025-07-19 08:08 5hhhhh 4810 ℃

  猶如挖了一個永無止盡的窟窿,向內擲石始終聽不見回音,洞裡冷清迴旋的海浪聲逼人臆症,徹底拉空引力,往裡墜,盼不得粉身碎骨。

  他推開了她,選擇獨自摔下去。

  張著眼望見未果子扭曲的面容隨著天空歪斜,目光裡錯落的背影形成層層堆覆的疊像,身形纖細又脆弱,她逃避似的轉身跑開,沒有追去,徒留裙擺甩開的氣流消逝在腳邊陰影的空隙裡,隨著廢棄地飛旋的沙塵消散。

  佇立在原地許久,久到白熾的日光逐漸泛黃,仰起頭環顧周圍,身後是遺棄的赤城、他懷舊的中學時代,建築多已壞朽,僅剩暴露的鋼筋水泥砌起的校棟矗立,中央的黃沙白土任周圍增長的綠意侵入,樹根與枝椏、雜草與矮花滋散開來,藤蔓附著牆面亂無章法的生長,團團鬱鬱覆蓋住建築體,幾乎要認不得了,那間是自己曾經待過的教室、哪棟又是教師所在的辦公大樓,全由雨蝕風化成依樣沒落的相貌。

  四處逛走,腦袋成遍的空白攀不及邊際,只是一味來回踱步、尋訪,進入校園內悠晃,來到了一處環形紅土。

  操場。想他初出茅廬的棒球世界,一群無憂無慮的年幼學子只懂揮霍青春卻不懂光陰蹉跎,一心擁護他們少時的熱情,克難的將學校操場充當棒球場孜孜不倦、日復一日的鍛鍊,終沒能成得了大氣。他故鄉的朋友們如今都分頭進入不同的行業,只有自己依舊謹守那微小隆起的土丘,真正懷抱夢想。

  然而,初中時期卻埋藏在記憶,成為有生之年最為歡快的時光。

  此時此刻澤村榮純像個迷途的孩子,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該是向前還是退後?髮梢任近晚增強的銳風刮搔著眼睛隱隱作疼,發愣,直到將臨日暮,夕陽把倒影拖曳成狹長的鬼影,才回過神似的邁步打道回府。

  

  家門像是詛咒一樣。

  心底升起一股不言而喻的愧疚感,又自責又羞惱,自與未果子分道揚鑣後躲在外頭徘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夕日昏黃才溫溫吞吞的返回家中。

  「榮純,剛才發生什麼事?未果子哭著回來收拾東西就離開了,攔也攔不住!」

  進入玄關,母親的言語立即張牙舞爪的席捲而來,發生什麼事?他也想知道呢,捫心自問卻梳理不出頭緒,一切好似變了調,想要清醒可力不從心,感官如同遭受麻痺,感知麻木不仁,他不去思考、不願推理。

  究竟該怎麼回應母親的擔憂實在束手無策,很多時候他不曉得如何去成全家人的期望,一直以來澤村榮純努力不懈,一路上顛簸波折傷痕累累,好不容易嚐來了甜頭,卻又不知不覺落進另一個漩渦。

  難題永遠沒個收尾,疑問反覆攪和,竟也把自身摻了進去。

  「我現在回東京。」

  「這麼急?等、你和未果子吵架了嗎?情侶間吵架很正常,好好談就是,不要鬧大......」

  繃住一張臉,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臉色可能蒼白如紙,他皺著眉,耳鳴嗡嗡作響,停頓動作咀嚼著文字,最終找不到其他能夠替代的指稱,惟有直白的自首。

  

  「我們分手了。」

  

  無視身後緊迫盯人的追問,他咬住牙抿起唇,不發一語頭也不回的逕自朝二樓走去,推開房門回到臥鋪,再重重的甩上。

  砰咚。

  閉門將房外的聲音隔絕,不聞不問,不去聽也不去想,手腳冒冒失失慌忙不堪的收拾物品,把行李袋塞得亂七八糟,僅一心一意叨念,得回東京了、必須回去,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離開房間前,瞥了一眼掛框上那張青道棒球部的大合照,照片裡彼此曾肆無忌憚又天真浪漫的笑,一瞬伸手想捉,抬起手心懸著撲了空,窗外鼓譟的蟬鳴忽地靜止,連夏日都挽回不了的餘音迫使他選擇割捨。

  讓往昔最美的剎那,留在當下。

  

  

  告訴我、告訴我吧!

  花開了,然後呢?

  

  

  戴上棒球帽壓下帽沿,低頭穿梭在車站的人群裡,突然湧現的社交恐慌讓他害怕跟身邊的人產生交集,一不留心與擦身而過的人相撞,不過抱歉意味的鞠了個躬便著急逃離,耳邊環繞站內廣播提醒接續的發車班次,進入月台,絮亂的思緒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如願搭上返程的新幹線班車,望著來來去去的人流嘈雜不堪,心頭空蕩蕩的盼不得著陸的軌道,試問愛是什麼?未果子愛他,單向的情愛亦是構築美夢的理由,在假象被敲破前看來總是絢爛,可裡頭早已爛成一團肉糜,情節血腥又獵奇,人們還無知、還樂在其中。

  手肘倚在椅邊的扶手,靠窗凝視外頭向後迅速變動的景色,鄉村進入城市的風光旖旎無邊無際,倒影在玻璃窗上的臉孔一道一道劃開,凌厲尖銳的流淌,諭示一個從長野來到東京闖蕩的少年,幾經年歲輾轉,近來過得好嗎?

  不作他想,眼下他突然好想見那個人,非見不可。

  

  順利返回東京時已逾晚間九點,站在某間位於市郊單身公寓的門口,門鈴一聲、兩聲急促的按響,深怕暗壞了鈴鈕仍舊無消無息。不出多久,裡頭有人前來應門,門由內打開、主人探出身來,理所當然迎接他的來著是御幸一也。

  「澤村?」

  男人詫異的模樣想必是驚訝他的出現,本來說好明天才會回來卻提早了一日,甚是出乎預料。而御幸看見澤村慘淡的神情,心底很快獲得了解答,身體往一側退開挪了空讓後輩進來,帶上門前習慣性朝走廊左右張望,確認沒有任何人息,這才安心的將門帶上,反鎖。

  只見澤村往玄關胡亂踢掉了鞋,便一股腦向內走,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彎身將鞋子擺正,追上回到客廳,發現對方只是怔愣的杵在沙發後方的地板空位上,整個人停擺似的一聲不吭,而裝著行李的後背包兩側揹帶豎起,提在同一側的肩膀,肩揹掉了一半,當事人蠻不在乎背包就快從手邊滑落,他趕緊動手幫忙托穩,卸下來擺向一旁的矮櫃,沉甸甸的重量。

  「怎麼提早回來了?」

  提問如同演示一齣獨角戲,被問者始終無動於衷,睜著眼停在原地,像外觀靈動的木偶裡頭卻空無一物,徹底掏空般徒留一具軀殼站在那裡。

  澤村榮純進到屋內的同時才完全鬆懈,身體機能放慢、逐一沉澱,重新淨空、再次歸零。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

  御幸明白澤村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待,十之八九是應允了他的要求且已然付諸實行,喜樂見聞的,想起上一次,澤村面對第一任女友提出分手後的情景與現在如出一轍,當時他嚇得甚至不知所措,今卻喜不自勝。

  確實分手了吧?

  儘管答案呼之欲出仍意圖發問,多想從對方口中獲得最為篤實的回答,期盼肯定句,又不安膽怯的脫不出口。

  忽地回過神,澤村空洞的眼神終於聚焦,他們四目相接,一剎眼框泛紅,撲上鼻頭幾乎要滴出血來,淚全積在眼角,拼盡全力隱忍著,直到任黏膜自行消化而去。

  既心疼,且歡快無比。

  「我去放熱水,好好洗個澡吧。」

  御幸清楚澤村本性過於率直,即使並非自願,對待感情時往往太過認真,與任何人相處都可能隨著時間與越發緊密的親暱不自覺沉浸其中,尤其他們都不是偏好同性的單一性向,或者說自始至終傾心的同性僅有彼此,於是他隨時隨地暴露在恐懼之中,面對外面那些甜美的女性,深怕有天被分手的對象淪為自己。

  所以他才訂期限,限期以扼殺那些不知名的情感初苗,好讓彼此獨一無二的愛情保鮮。

  重複上演的鬧劇成功落了幕,簡直愜意得直想振臂高呼,沾沾自喜澤村榮純永遠只屬於他,畢竟真理定會永垂不朽。心中卸下了一塊大石,沒什麼是兩人攜手跨不去的,一覺醒來,明早太陽依然東昇西落,雙方的愛戀必將回歸日常。

  對於上揭提議澤村乖巧的點點頭,隨後去泡了個溫暖的熱水澡,由他體貼幫忙吹乾頭髮後,上床安心入睡。

  

  時間拉回當日一早,近午時分,單獨被留在東京的御幸意興闌珊陪著女友共進午餐,手撐著臉頰望向餐館櫥窗外的景色,他實在不喜歡都會女性們偏愛的西式餐點,但表面敷衍迎合總是義務吧。面前餐桌擺放的是一個平凡單調的三明治及黑咖啡,對桌女友則點來五顏六色的冰淇淋鬆餅及甜死人不償命的焦糖瑪奇朵,相形之下喜好可說天差地別。

  顯然他的心思並不在這,時而低頭查看手機螢幕,點亮又切除,澤村一旦不在身邊,便罹患手機依存症末期,每五分鐘非得確認是否有未讀訊息,且一再撲空為此感到失落。將視線拉回室外,這天天氣好的可以,不知長野是否相同?

  東京說大不大,撇除遠征客場的旅程以外,其實他們移動的空間侷限,全被壓縮在高聳擁擠的冰冷大廈之下,生活在繁華庸碌的大城市看來五顏六色,實則單調枯燥的,城裡人們日復一日追逐著物質慾望,一個個缺乏知識深度更心靈匱乏,他想自身也是其中之一——因此他與澤村的愛情仿似一種宗教狂熱,畸戀是他唯一的精神信仰,仰賴這等如同偷歡的刺激,支撐起彼此高壓的職棒生涯,只要兩人相伴,幸福必能長遠。

  數年之前隨著後輩去過一次長野,倏地緬懷,那空曠悠遠的田野風景,不被限縮的無垠藍天,也難怪土生土長的澤村榮純是個心胸寬闊的孩子。

  「吶吶、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女人;他現在的女友大聲喚住他,這才回了神,欲蓋彌彰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喉才發現已經放涼了。

  「妳說什麼?」

  「嗚嗚嗚又沒在聽我說話......我剛才問啦,今天可以去你那過夜嗎?」

  「今天?」

  思索了片刻,儘管澤村明天才會回來,可眼下心底鬱悶,實在沒玩樂的興致,索性一口回絕。

  「今天不行。」

  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她無話可說,心裡著實添堵,心想為什麼堂堂一個女友進自己男友的家,卻得戰戰兢兢詢問請示,不甘心又不服氣,但同時也相當害怕。

  「一也......你有沒有——」

  「有什麼?」

  有沒有出軌?她壓抑住滿腹的疑問,扁起嘴咬了咬飲料的吸管,目光閃爍不定隨即又黯淡,搖搖頭,故作鎮定。

  「......我要問你什麼來著?」

  裝傻。

  終於男人被她七秒的金魚記憶逗笑了,上揚微許嘴角,才真正看向自己釋出溫柔並出言安撫。

  「抱歉,趁著季中空檔我想整理一下資料,身為捕手,敵隊情報都得隨時更新。」

  「嗯,我知道啦!」

  懂事的傻笑,偽裝成一隻乖順的貓,即便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御幸身邊不只她一個保有關係的女人,可到底問不出口,身為御幸一也的現任女友,多少也聽聞過不少八卦消息,怎麼說也是現前職棒圈叱吒風雲的明星捕手,外貌乍看風度偏偏、瀟灑不羈的專一,私生活則是女人一任換過一任的風流男子,形象未免有些違和。

  可是沒辦法,她就是喜歡這張臉,何況跟知名球星交往既有面子還能四處說嘴,至少顏面很是快活。無論如何,日本大男人主義歷史悠遠,身為女性裝乖賣萌才是上策,姑且也屈服了。

  「只是......你都不怎麼叫我的名字!」

  然而身為女友,這點貪心還是值得成全的吧?適度的任性、平時多識大體,如履薄冰依伴在男人身旁,多一時是一時,此外她別無所求。

  「名字?」

  「嗯嗯!」

  嬌巧的點頭,眼中挾有期許。

  真麻煩。

  對此御幸心中怨懟,他習慣不叫那些女人的名字,畢竟偶爾會記錯的緣故,可能記成上一任、或上上一任,所以下意識避免親暱的呼來喚去。不過,他也不能連這點表面功夫都做不到。

  「妳希望我叫妳什麼?」

  反正,叫什麼都無所謂。

  轉眼他還是會忘的一乾二淨,依然故我的持續下去。

  

  不如,找個機會改口吧——「榮純」——還是淘氣點叫「小榮」?

  

  想到這,忍俊不禁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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