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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 全 原著:东方玉 改编:花间浪子 - 11,3

[db:作者] 2025-06-19 22:30 5hhhhh 3520 ℃

  点苍掌门谢友仁也在此时一步欺到黄蜡脸汉子身后,挥手一掌,击了过去。

  范子云没料到对方早已发现自己两人隐匿之处,是以说打就打,出掌如此迅捷威猛。一瞬间只觉两股掌风交剪而至,压力极大,几乎令人感到呼吸不畅,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忖道:「这六合门掌门人兄弟,两人联手一击,果然非同小可。」

  自己除了使用「引」字诀把它引开,若是硬闯,只怕不是两人的对手,心念一动,立即双手捏诀,引着两股掌风,往身后挥去。他只是把掌风引向身后,不敢施展反击和两人动手。那齐子厚、齐子绥一掌出手,突觉自己交剪般劈击过去的掌风,突然间力道一滑,竟尔改变方向,像洪流汇海,不由自王的往隐伏花丛那人身后泄泻而出。

  两人同时不期一惊,不约而同的暗运功力,五指一招,想把击出力道收回,但不论你平日功力深厚,能发能收,这回却如山洪乍发,怎么也收不回来。庄主齐子绥功力较逊,被自己劈出的掌力带动,身不由己跟着往前冲出去了一步。

  范子云哪还怠慢,趁着双股掌风往后引出的这一空隙,身子迅疾朝前窜掠出去。那黄蜡脸汉子蹲身之处,就在范子云前面五尺来远,谢友仁一掌拍来,击到他身后,他发觉背后掌风凌厉,有人使的是劈空掌力,若要硬接,他功力不如对方甚远,一时情急,只好就地一滚,滚出去六七尺远避开掌风,立即一跃而起,正待夺路逃走。

  他和范子云两人,正好一个站起、一个伏地窜来,范子云窜到他匿身之处,他已长身跃起,双方动作都是异常快速,这一来,两个人在一瞬间恰似变成了一个人一般。好像是范子云避开齐子厚兄弟联手一击,往前掠出,站了起来。

  因为双方身法快捷,而且又在黑夜之中,一伏一起,不易看真切,齐子厚、齐于绥冷嘿一声、疾风飒然,一下拦到黄蜡脸汉子前面,两人各发一掌,交剪拍到。谢友仁一掌被他避开,眼看他长身而起,哪能容他逃走,身形一晃即至,右手一掌,按到了他的后心。

  范子云和黄蜡脸汉子素不相识,原无救他之意,但继而一想此人关系重大,不可让他死在三人掌下,心念闪电一动,急忙站起身来,大声道:「三位手下留人,千万留下活口。」身形一晃,掠到了黄蜡脸汉子身旁。

  那黄腊脸汉子掠出之时,齐氏兄弟两股掌风已交叉涌到,他自知自己身份,不能泄露,除了拚死冲出,实无第二条路可走,因此奋起全力,双掌一推,朝前硬接,准备从两人间闪出。但他双掌和前面两人还未接实,身后谢友仁的手掌,已经按上了他的后心。这下他以一人之力,去和三位武林高手力拼,岂非以卵击石。

  差幸就在三股掌力乍接之下,范子云及时出声喝阻,但饶是如此,黄蜡脸汉子已然承受不住,口中闷哼一声,双足一软,扑倒下去,正好范子云及时掠来,伸手把他扶住。齐于厚目光一注,问道:「阁下何人?」在他喝问时,齐子绥、谢友仁同时一个转身,品字形把范子云围在中间。

  范子云站在当地,丝毫没把身受三人围攻,放在心上,口中答道:「在下另有要事,来不及向三位解释,此人十分重要,能留活口最好,详情恕在下无法在此时奉告。」

  齐子绥冷笑道:「你难道不是贼人一党?」

  范子云道:「在下不是。」

  齐子绥道:「此话有谁能信?」

  范子云道:「三位日后自会明白。」

  齐子绥道:「你夜闯寒庄,分明和贼人一路,齐某不用日后明白,阁下今晚不交待个清楚,就休想离开我齐家庄一步。」

  范子云急道:「在下说的句句是实,庄主幸勿误会。」

  齐子绥冷笑道:「阁下不肯实话实说,那只好把你留下了。」

  范子云道:「庄主如此见逼,在下只好失陪了。」

  齐子绥大笑道:「你走得了么?」

  笑声未落,右手扬腕之间,向空连劈六掌,然后朝范子云推了过来。范子云口中说出「失陪」二字,右手已把黄蜡脸汉子拦腰挟起,双方说话之时,动作均甚俐落,一个刚挟起人,一个扬腕一掌,已然劈到。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范子云迫于情势,只得左手一圈之时,扬起剑诀,但听「呼」的一声,把齐子绥劈到身前的掌风,往后引出。

  谢友仁,齐子厚同时「咦」了一声,看得极为惊异。要知齐子绥适才这掌,因看出范子云武功不弱,才使出他压箱子的本领来,那是六合门最厉害的「六合掌」。「六合掌」一掌六发,横弥六合,也就是说,他这向空连劈六掌,可以分堵六个方向,把你上下、前后、左右,全都截住,使你进退闪避不得。

  不料范子云只是左手随便一圈,就把六掌汇而为一的「六合掌」力,一齐引出,无怪谢友仁、齐子厚二人看得大为惊诧不止。但就在他把齐子绥「六合掌」

  力引出的一刹那,齐子厚狂笑一声道:「原来你还是少林出身。」「呼」的一掌,朝他身后劈来。

  谢友仁身为点苍派掌门人,今晚原是路过此地,作客来的。此时眼看范子云还当着自己和齐子厚两大掌门面前,如若任由他把人救走,传出扛湖,岂非大损两派颜面? 因此在齐子厚发掌之时,不约而同沉喝一声:「把人留下。」扬手一记劈空掌,从横里击出。

  这两位掌门人同时出手,发出来的掌力,何止干钧?尤其那齐子厚的一掌,明明击向他身后了,但掌风到中途,忽然间直劈变成了斜打,方位改得古怪。范子云一愕,立时醒悟,齐子厚这一掌不是劈向自己背后,而是劈向自己右手挟着的黄腊脸汉子,心中不禁暗暗着恼:「自己已经明白相告,此人十分重要,最好能留活口,没想到名门正派的六合门掌门人,出手居然如此阴毒。」

  正好谢友仁一记劈空掌,袭向自己左首,一时哪还犹豫,口中朗声道:「二位掌门人,恕在下得罪了。」左手剑诀一圈,引着谢友仁劈来的一道凌厉掌风,朝齐子厚劈来的掌力上撞去,同时双足一点,飞身上墙。

  谢友仁这一掌少说也用上了六七成力道,此时骤觉劈出的掌风,忽然间似被一股极大吸力束住,不受指挥,转而向着齐子厚撞去,宛如泄洪一般,再也收不回来,心头一惊,急忙叫道:「齐兄小心。」

  等他喊声出口,已是迟了,两股巨大掌力,业已撞上,但听「蓬」然一声大震,劲风四卷,两个掌门人长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各自后退了一步。那齐子绥一记「六合掌」,被范子云引出,心中怔得一怔,及见范子云把谢友仁掌力引向乃兄,他居然趁隙挟着黄蜡脸汉子飞身上墙,心中不禁大怒,厉吼一声:「小子哪里走?」使出八步赶蟾轻功,随后追扑过来,凌空一掌拍向范子云后心。

  范子云踊身纵上墙头,发觉身后又有人袭到,他连头也没回,大笑道:「齐庄主不用送了,请回去吧。」左手向后一挥,人如脱弦之矢,飞射出去。

  他这一挥,虽无伤人之心,但「迥风八掌」,何等凌厉,齐子绥追击过来的掌风,突然间恍如遇上了一股威力奇猛的龙卷风,一个人被卷摔出去两丈开外,砰然一声跌坠地上,登时闭过气去。齐子厚等于和谢友仁硬对了一掌,两人在这一掌上,虽然并未全力施为,但谢友仁的一记劈空掌经范子云以「风雷引」,内力一引再发,力道几乎增加了一倍,齐子厚要接下这一掌,也不得不用全力。因此两人在对了一掌之后,不但各自后退出一步,也同时感到有些耳鸣心跳。

  就在此时,又听到砰然大响,两人注目看去,那是齐子绥从半空中摔落,人已昏了过去。齐子厚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一步掠近,伸手在他身上连拍数掌。

  齐子绥嘴里吐出一口浓痰,霍地睁开眼,身子一跃而起,说道:「大哥,今晚咱们真是栽到家了。」

  齐子厚脸色凝重,缓缓吸了口气,说道:「二弟,你快运气检查检查,可曾伤到哪里没有?」齐子绥点点头,立即闭目凝神,运功检查全身。

  谢友仁轻轻叹息一声道:「齐兄,此子武功,只怕还在你我之上,若是为祸江湖,实为今后武林中莫大隐忧。」

  齐子厚点点头道:「谢掌门人说得极是,此子使的明明是『接引神功』,莫非是少林弟子,好在黄山之会,就在眼前,少林来的定然是罗汉堂的慧善大师,咱们不妨先问问他,再作计较。」

  范子云飞出齐家庄院,一路奔行,只觉黄蜡脸汉子身子极轻,挟着他奔行,还不算累。不大工夫,便已掠到镇后一座小山脚下,看看身后没人追来,就把黄蜡脸汉子放到地上,喝道:「站好了,我有话问你,可别安逃走的念头。」哪知左手松开他身子,黄蜡脸汉子双足一软,咕咚一声,跌坐下去。

  范子云不觉一怔,低头看去,他双目紧闭,业已昏死过去,急忙伸手去探他鼻息,只觉呼吸极为微弱,好像伤得很重,心中暗道:「此人关系重大,可不能让他就此死去。」

  心念想着,一面伸手往黄蜡脸怀中探去,正待摸摸他胸口心跳如何?哪知这一摸,手指接触到的竟是两堆被束缚得很紧的肉球,手指正好按上了肉球中间一颗坚挺的蓓蕾上,他虽没触及肌肤,但这一下已使他感到十分惊奇,急忙缩回手去,心中暗道:「这黄蜡脸汉子竟会是女子所扮……」

  他心思略一转动,便想到那只飞鸽足上的铜管,刻有「老子山」三字,老子山是夏伯伯的别墅,由邢夫人掌管,这女子那是邢夫人的心腹无疑。这一想,自然更不能让她伤重致死,见死不救了,这就俯下身去,仔细察看了一阵,才发现他脸上肤色和颏下、项颈的肤色,有着很大的差别,暗忖:「是了,他脸上一定戴了面具。」这就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他颈上轻轻按动,搓了一下,果然立时有一层浮皮,随着手指搓动,卷了起来。

  范子云哪还怠慢,越发小心翼翼的轻轻揭起,登时露出了晶莹光滑的皮肤,等到把整张面具揭开,月光之下,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清秀的少女脸蛋,只是双目紧闭,双眉紧拢,脸色苍白如纸,已经奄奄一息。

  「看来她伤势沉重得很。」范子云暗暗攒了下眉,心想:「看来只有先把真气输入她体内,暂时保住她性命再说。」

  当下伸出右掌,抵在她背后,缓缓运气,传入她体内,他原先只盼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但焉知他目前内功精湛,真气充沛,恰好正是治疗她被内力震伤的对症良药。真气源源输入。她脉搏渐强,呼吸惭渐正常,连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的红润起来。

  正在运功催气之时,只听「嘤咛」一声,那少女已经清醒过来。范子云连忙喝道:「你重伤初愈,快先随我输入的真气,运行一遍。」

  那少女声音一变,登时变成了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在下多蒙兄台相救,感激不尽……」她初醒之时,那声「嘤咛」还又娇又柔,这回却学着男子的粗声说话了。

  范子云听得暗暗好笑,一面说道:「你快别说话了,赶紧运气与我相合。」

  那少女不敢多说,依言默默运起功来,不过盏茶工夫,范子云已帮助她运转十二周天,缓缓的收回手去,说道:「好了,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那少女转过身来,抱抱拳道:「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没齿不忘,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范子云看她装模作样,敢情还不知道脸上蒙着的一张面具,已被自己揭下,一面故意望了她一眼,冷冷问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少女听得脸上不由一怔,微露惊慌之色,但瞬即镇定下来,嘿笑道:「兄台这是说笑了,在下堂堂男子,怎会是女的呢?」

  范子云点点道:「那好,既然不肯说实话,只有剥下你的衣衫来看看了。」

  他说话之时,故意双手动了一下,作出要动手的模样。

  那少女心头大急,怯生生后退一步,左手拢在袖中,冷笑道:「兄台对在下虽有救命之恩,怎可如此出言侮辱?在下告辞。」双手一拱,正待转身。

  范子云如今江湖经验,随着历练,已然增进了不少,眼看她说话之时,左手拢在衣袖之中,分明存心不善,没待她拱手,左手一探,迅快的握住她左腕,冷笑道:「你还说救命之恩,没齿不忘,言犹在耳,转身就想恩将仇报了么?」

  那少女「啊」了一声道:「兄台快请放手,在下怎会……」她用力挣动了一下,但范子云扣住她手腕的五指,有如五道铁箍,她如何想挣得脱?

  范子云冷笑道:「把手掌摊开来给我瞧瞧,就是最好的证明,不然休怪在下出手无情。」

  那少女一张粉脸已经胀得通红,说道:「摊开来就摊开来,你手把太重了,快先放手。」范子云哪会上她的恶当,五指略为用力,那少女痛得「啊」一声,几乎蹲下,只得把手掌摊开来。

  范子云目光一注,她掌心果有三支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黝黑,分明淬过毒药,嘿然道:「你果然狠毒得很,我从齐家庄把你救出,还替你运气疗伤,你竟然要用淬毒暗器置我于死地……」

  「不,不。」那少女连声说「不」,接着道:「在下并无此意,在下只是想唬唬兄台,开个玩笑罢了。」

  「你用毒针和我开玩笑?」范子云伸手从她掌心取起三只毒针,笑了笑道:「那一定很好玩,我也用这三支毒针,给你开个玩笑。」两个指头拈着毒针,正待朝她掌心刺下。

  那少女身子一颤,突然惊怖的叫道:「慢点,你不能刺我……」

  范子云偏头问道:「为什么?」

  那少女俯下头去,脸上一阵红晕,嗫嚅的道:「因为我没有解药。」

  范子云道:「你好像很害怕,是不是这针上的毒很厉害?」

  那少女道:「是的。」

  范子云道:「这就是「化血针」?」

  那少女抬眼望望他,说道:「你已经知道了?」

  范子云依然扣着她左手脉门,只是稍稍放松了些,问道:「说,你为什么要用「化血针」杀我?」

  那少女俯着头道:「我……我没……有……」

  范子云朝她微微一笑道:「你不肯说?」

  那少女胀红着脸,说道:「我……真的……没有。」

  范子云道:「你要杀我的动机,我知道……」那少女俯着头,没敢作声。

  范子云道:「你是为了灭口,对不?」那少女依然没有作声。

  范子云续道:「你是因为我从齐家庄把你救出来的,才要杀我灭口,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还多得多。」

  那少女果然被他这句话打动了,稍稍偏过头,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范子云淡淡一笑道:「譬如你到三十里铺是做什么的,无尘此去,要做些什么……」

  那少女抬目望望他,吃惊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范子云本来有许多话要问她,但转念之间,突然想到了夏伯伯临行时给自己的那块银牌——银章使者的身份,心中一动,暗道:「自己何不唬她一唬?」

  这就面带微笑,伸手从怀中摸出银章,摊在掌心,朝她面前送了过去,缓缓的说道:「你总认识这是什么吧?」

  那少女一眼看到范子云掌心托着的银章,不觉一呆,慌忙躬身道:「原来你是银章使者,属下叶玲见过使者。」

  范子云心中暗喜,自己这一着果然有效,一面含笑道:「姑娘知道就好。」

  收起银章,揣入怀里,一面随手把那张人皮面具朝她递了过去,说道:「你把面具带上了。」

  叶玲脸上一红,差涩的道:「原来使者把人家面具揭下来了。」

  范子云道:「抱歉,在下为了明了姑娘的真正身份,只好如此,姑娘不介意才好。」

  「属下不敢。」叶玲趁他说话之时,把面具戴到脸上,眨眨眼睛,接着问:「是庄主要使者跟着属下来的了?」

  她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夏伯伯派自己来监视她的了,范子云到了此时,只得将错就错,口中嗯了一声道:「庄主因此事关系重大,怕你一人误了大事,所以要在下暗中保护你来的。」

  叶玲眨眨眼睛,喜道:「这样就好,其实我也只是奉命暗中协助无尘而已,并不需要我去出面。」

  范子云道:「但你在齐庄出了漏子,要不是我跟了来,岂不泄露了身份?」

  「不会的。」叶玲脸上一红,低着头道:「我真要被他们逮到,我会自决,所以……所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范子云笑道:「方才还用「化血针」杀我灭口,现在又成了救命恩人了。」

  「人家方才不知道嘛。」叶玲娇嗔的仰起脸,说道:「说真的,你不像银章使者。」

  范子云心头咚的一跳,问道:「此话怎么说?」

  叶玲脸上飞起两朵红晕,但因戴上了面具别人看不见,所能看到的是她忽然垂下的头去,低低的道:「你和其他银章使者不同,有些人自视甚高,说话冷漠得不近人情,有些人好像很好说话,却又嘻皮笑脸的,一点也不正经。」

  范子云心中暗道:「听她的口气,银章使者人数似乎不少。」但这话又不便多问,只得摸摸下巴,笑着问道:「那么我是哪一种人呢?」

  叶玲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么,你和他们不同。」

  范了云道:「我有什么不同呢?」

  叶玲的头垂得更低幽幽着道:「你很和气,人很好……很好……」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比蚊子还轻。

  范子云道:「好了,今晚时光已经不早,咱们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叶玲轻笑道:「今天是初一,明天才是初二,要到初三才有事呢,其实我也没事,只要暗中察看,不让事情节外生枝就是了。」

  范子云道:「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了。」

  叶玲点点头,眼珠一转,问道:「使者明天要不要和属下一路同行呢。」

  范子云道:「咱们既然见了面,自是同行较为方便。」

  叶玲眼中充满了喜色,欣然道:「屑下能和使者同行,自然求之不得了。」

  范子云道:「明日在路上,你可不能叫我使者,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你叫我范兄,我叫你叶兄,免得路人起疑。」

  叶玲点点头道:「属下省得。」

  范子云道:「好,咱们回去吧。」两人起身回转客店,各自从后窗回房中。

  范子云如今历练较多,自然不会全相信叶玲说的话,因此又悄悄穿窗而出,掩到叶玲的窗下,贴身站定,凝神谛听。他如今内功精湛,房中有何动静,自可听得清楚,就在此时,忽听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心里不觉一愣。

  原来叶玲回入房中,正待解衣就寝,忽听一冰冷的妇人声音:「小玲。」

  「啊。」叶玲猛然一惊,低低的道:「是……副总管。」

  窗外范子云听得一怔,暗道:「副总管,这人会是谁呢?」

  「唔。」那冰冷妇人声音低沉的唔了一声。

  叶玲带着点颤声道:「副总管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已经来了一会。」冰冷妇人声音接着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叶玲道:「属下是暗中跟随南一去了齐家庄。」

  范子云心中暗忖:「南一?她说的南一,莫非是无尘和尚?」

  只听冰冷妇人声音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叶玲道:「办妥了。」

  冰冷妇人声音又道:「南一赶去齐家庄作甚?」

  叶玲接道:「南一和齐家庄的薛总管原是知交好友,寄居在大关寺,所有密令,也都是薛总管转递的……」

  冰冷妇人冷森一笑道:「薛大可也是咱们的人,不然重要密件,岂会交由他转交?」

  「啊……」叶玲忍不住「啊」出声来。

  冰冷妇人声音似是听出叶玲这声惊啊有异,问道:「怎么了?」

  叶玲道:「但南一用吹针杀了薛总管。」

  「很好。」冰冷妇人声音道:「想必南一并不知道薛大可是咱们的人,薛大可也从没告诉过他,这两人都很忠心。」

  叶玲道:「但薛总管死了。」

  「我知道。」冰冷妇人声音又道:「那是南一怕薛大可泄漏了他的身份,才杀以灭口,他能大义灭友,也不枉夫人提拔他了。」

  叶玲道:「但……副总管方才不是说薛大可也是咱们的人么?」

  「不错,是咱们的人。」冰冷妇人声音道:「但南一做得对,他的行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冰冷妇人声音又道:「南一没发现你吗?你们也没被人家发现?」

  叶玲道:「薛总管在临死前,拉动了警铃,有几个庄丁赶了过来,属下为了帮助南一脱身,在暗中打出几支银针……」

  冰冷妇人声音道:「你如何脱身的?」

  叶冷道:「属下打出银针,也跟着退了出来。」范子云听她没提起负伤,和遇见自己的事,心头大石不觉放了下来,只要她说出今晚之事,自己岂不露了马脚?但心中也不住暗觉奇怪,她何以不把今晚之事,禀报副总管呢?

  「好险。」冰冷妇人声音道:「点苍谢友仁和六合门的齐子厚,今晚都在齐家庄落脚,要是惊动了这两个人,你还能脱身?」

  叶玲故意问道:「副总管如何知道的?」

  冰冷妇人声音嘿然道:「这些人的行踪,老身自然清楚。」

  叶玲又道:「副总管还有什么指示么。」

  冰冷妇人声音道:「老身只是路过此地,问问你此间的情形,好,你明日就动身前去合肥,只要暗中督察,如无变化,不用现身,南一明里虽是银章使者,但他是夫人心腹,决不至有什么差失,等他接掌了事,你可立即赶回去覆命,不得有误。」

  叶玲又应了声:「是。」

  冰冷妇人声音道:「好,我要走了。」说完,举步往后窗走来。

  叶玲躬身道:「属下恭送副总管。」

  范子云急忙闪入屋角暗陬,隐伏下身子,但见后窗启处,一道黑影,嘶的一声,穿窗而出,只在屋脊上略一点足,便如穿云之箭,划空射去,转眼之间,就已消失不见。

  范子云看得暗自忖道:「好快的身法,也由此可见此人身手极高了,自己如果不遇游老人家,连这位副总管都只怕望尘莫及呢。」

  心中想着,再回到窗下,侧耳细听,叶玲送走副总管后,不觉轻轻的舒了口气,也就解衣就寝。由此看来,她似乎对自己并不怀疑,明天也自然会和自己同行的了,这就悄悄折回自己房中,脱下长衫,上床就寝。

  但细想方才叶玲何以不把她被截负伤,和自己救她的事说出来呢?这一点,使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来只有一个理由,她们对自己人控制极严,对每一个属下怀疑之心极重,她如果说出今晚经过,必然会被再三盘诘,自然不如少说一句为妙。

  翌日清晨,范子云起得特别早,刚开出门去,就见叶玲一手扶着栏杆,站在走廊上俯视院中花木,听到自己脚步声音,立即回过头来,含笑招呼道:「兄台早。」

  范子云也连忙点头道:「兄台起得早。」

  店伙端着脸水上来,陪笑道:「二位客官,原来是素识。」

  范子云笑笑说道:「说来凑巧,我和这位兄台,前天在安庆也是同住一个客栈。」

  叶玲拱手道:「范兄要去哪里?」

  范子云道:「兄弟要赶去合肥。」

  「啊,难怪咱们会在这里遇上。」叶玲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欣喜之声,道:「兄弟也是到合肥去的,咱们又同路了。」

  范子云欣然道:「路上有叶兄作伴,真是好极了。」这几句话,自然是敷衍语,有了这番做作,两人结伴同行,就不至启人疑窦了。

  叶玲望着他,忽然压低声音,幽幽的道:「是真的么?」

  范子云蓦地一怔,他结识过几位姑娘,有了经验,女孩子眼睛脉脉看着你,声音如此幽幽的说话,那就表示她对你已是情有所钟。现在叶玲的眼睛就这样说得幽幽的,她外面虽是黄蜡脸汉子,但她是妙龄少女,此时此地如何能作得真?

  但她在目前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关键人物,绝不能让她失望。

  范子云大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叶玲低下头道:「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范子云回入房中,盥洗完毕,店伙已替两人送来早餐。叶玲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裹走入,两人匆匆吃过,各自会了店账,又重赏了店伙。店伙巴结的道:「二位客官,要不要小的去叫一辆马车?」

  叶玲抢着点头道:「好,你快去吧。」

  店伙连声应是,三脚两步的奔了出去,过不一会,就匆匆回转,陪笑说道:「二位客官,车子已停在门口,请上车吧。」

  两人走出店门,果见一辆黑漆皮篷的双辔马车停在门口,店伙巴结的走在前面,伸手掀起了车帘,伺候着两人上车。叶玲一低头,抢先钻入车厢,叫道:「范兄,快上来吧。」

  范子云跟着上车,店伙躬着身,陪笑道:「二位客官,以后路过这里,务必光顾小店。」然后放下车帘,又向车把式招呼道:「直放合肥。」

  车把式点点头,挥起长鞭向空一扬,两匹马久经训练,立即缓缓展开四蹄,拉动车子,往大道上辘辘驰去。叶玲缓缓从脸上揭下面具,露出一张春花似的俏脸,朝他嫣然一笑道:「范兄,你替我拿一拿。」把手中面具,交给了范子云。

  范子云间道:「你这时取下来作甚?」

  叶玲道:「我自有道理咯。」说话时,一手提过小包裹,缓缓的解开了结,忽然侧过脸来,脸上红馥馥的,腼腆说道:「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范子云道:「你要做什么?」

  叶玲低低的道:「我要换件衫嘛,一会就好了。」她早晨不在客房里换好衫再出来,却要在车厢里换起衫来。

  范子云心中不觉起疑,忖道:「不知她要捣什么鬼?」但他艺高胆大,也并不在意,点点头道:「好吧。」

  叶玲红晕着脸道:「那你快闭上了,等我叫好,你再睁开来。」范子云依言闭上了眼睛,但心中却暗暗戒备,以耳代目,谛听着叶玲的动静。先前还怀疑她对自己有什么举动,但听了一会,叶玲悉悉索索的果然是在脱去外衣,换上从包裹中拿出来的衣衫,再把换下的衣衫胡乱包好。

  他内功精湛,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叶玲的一举一动,恍如目睹,觉得她除了换衫,果然别无用心,心中更是觉得奇怪。因为她此一行动,实在大背常情,他记得师傅说过,凡是有悖常情之事,其中必有缘故,她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只听叶玲叫道:「好啦。」

  范子云睁开眼来,只见叶玲已经换了一身青衣,站在面前,笑盈盈的说道:「爷,你看我这身打扮,像不像你的书僮?」她个子较小,眉目清秀,这一换上青衣,当真像是俏书僮。

  范子云心中暗哦一声,忖道:「敢情她怕到了合肥,被人发现,故而要在路上,改扮成自己的书僮,她果然别无恶意,自己却怀疑她趁自己闭着眼睛,暗算自己,真是错怪她了。」一面注目道:「你干么要扮作书僮。」

  叶玲朝他神秘一笑,用撒娇的口气说道:「我方才已说过了,我自有道理,你不要问好不?」她伸手从他手中取过面具,回身坐下,又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小铜盒,放到身边,把面具绷在两个膝盖上。然后打开小铜盒子,里面分成梅花形六个小格,每一小格中贮放的好像是胭脂、宫粉,但颜色各不相同。

  范子云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叶玲先用一小块棉花,轻轻沾些中间小格中一种蜜色的膏状东西,细心的在面具上揩拭。现在范子云看懂了,她是要把面具上的黄蜡颜色抹去,车行颠簸得极轻,她又揩拭得极为细心。不多一会,面具上的黄蜡颜色,已然全抹去了。

  叶玲回头朝他甜甜的一笑,丢去棉花,这会改用手指沾了些脂胭,轻轻的抹着,然后又沾着粉膏,抹上一层,一面用口轻轻吹着,敢情已经完成了手续。过了一会,叶玲收起了小铜盒,放入怀里,又从膝盖上取下了面具,笑吟吟的道:「范兄,你戴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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