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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 全 原著:东方玉 改编:花间浪子 - 7,2

[db:作者] 2025-06-19 22:31 5hhhhh 5330 ℃

  范子云道:「在下既然答应了,老丈就请出手吧。」

  万飞琼心中气愤未消,鼓着双腮,站在一旁,说道:「范相公,这是他自己找的,你还和他客气什么?」

  连三省大笑一声道:「老化子那就不客气了。」喝声甫出,忽的踏上一步,直欺中宫,左手勾曲,朝前抓来,右手化学,斜竖胸前,这一招使的是一记「赤手搏龙」,但一抓之间,五指劲气,已然通人而来。

  范子云不敢大意,脚下斜退半步,左掌斜引对方抓势,右手剑诀向前直劈出去。武林各家手法之中,用掌、用拳、用爪的很多;但用剑决应敌,却是甚少,所以连三省对他以剑诀应敌,似是极为注意。果然范子云这一记直劈的剑诀,堪堪出手,就有一道冷锋,应指而生,嘶然生风。

  连三省心中不禁暗暗纳罕,忖道:「这年轻人究是什么来历?看他使的,明明是剑术招数,以指代剑。」心念方动,口中大笑一声,当胸右掌,势若奔雷,迅击而出,掌势甫发,潜力已自逼人而来。范子云看他功力精深,不敢硬拼,身形一个轻旋,向斜跨出,避开了对方一掌。

  连三省洪声道:「小哥怎么不敢接老化子一掌?」喝声中,振臂抢攻,双掌势如开山,着着逼攻而来。范子云究竟年纪还轻,经不得连三省一激,何况边上还有万飞琼站着观战。

  要知凡是年轻人,只要有一位姑娘家站在边上,不论是你什么人,心理上,就会产生一种鼓励作用,再也不肯认输,何况万飞琼又是黄山万家的人。范子云自然不肯再退,双手同时捏起剑诀,使出「指剑十三式」,和连三省展开抢攻。

  他这套「指剑十三式」,正是他师傅屈一怪花了十几年心血,从各门各派的剑招中,取精用宏,所独创的以指出剑的招式。名虽十三式,实则每一式中,各有三至七个变化不等,更以剑术走青,不和敌人硬拼硬搏,所以指法更须配合身法、步法,以轻灵为主。

  但屈一怪传他的「迥身八掌」,却是至刚至猛的掌法,曾再三叮嘱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施展,而且要他把八记掌法,渗杂在「一百单八式游身擒拿手」和「大力鹰爪功」中使用,不准单独使用。因此之故,范子云在练习之时,索性把几种武功都渗杂在一起练习,久而久之,「指剑十三式」,「迥身八掌」,「大力鹰爪功」,和「一百单八式擒拿手」,都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混合施展。

  「指剑十三式」,是以躲闪敌招,乘隙进招为主,但他因连三省说他不敢接招,因此又间以「大力鹰爪功」和「迥身八掌」。这一来,在搏斗中,不仅有善于趋避敌人的招式,也有乘隙进招的擒拿手法,和带着划空风声的开碑掌力,忽掌、忽指、忽爪,极尽手法变化之能事。

  伏虎丐愈打愈觉惊奇,发现这年轻人不但内力绵长,手上变化更出人意料。

  老化子逼着非和范子云动手不可,就是方才试出范子云年纪虽轻,掌上功夫却极为了得,是他数十年来从未遇上过的年轻高手,因此动了好奇,也是好强之心,要和他一较身手。

  此时眼看范子云忽掌、忽指、忽爪,变化繁多,他只看范子云的爪法,极似鹰爪门的路数,心中暗暗惊奇:「鹰爪门几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高手?」心头兴致不觉更浓,掌上力道,也逐渐的加强。

  数合之后,双方掌指交融,人影起落,形成了一片手舞足蹈的淡影,但从两人手上发出来的潜力,却远远波及到八、九尺以外,几乎是沙飞石走,声势极为骇人。直把站在一旁观战的青凤万飞琼看得是眼花镜乱,心头暗暗惊奇不止,心想:「看不出范相公竟有这般高绝的身手,真是便宜了夏玉容,他们名份还没定呢,就算订了亲,自己也……」她突然感到脸颊上一阵热烘烘的,暗自啐一口,连两人的战况,都没心去看了。

  范子云初动手时,还因连三省出掌威猛,功力精深,心头不无顾忌,尤其他终究初出江湖,和人动手过招的经验不足,以致平时练得滚瓜烂熟的招式,一到应用之时,还是感到有些生疏,不知出哪一招好?等到斗了一阵之后,手法和应用的技术,也逐渐纯熟了,全付精神都集中在对敌之上,一招一式,自然也得心应手多了。

  只是他究竟只练了十年功夫,不像伏虎丐连三省,成名几十年,一身功力,有几十年火候。因此尽管他「指剑十三式」集各派剑法的精华,「大力鹰爪功」以指力和掌力强着称,但要和功力深厚的连三省相抗衡,总嫌不是旗鼓相当的敌手。

  但范子云每次被连三省开山巨斧似的掌势,逼得难以封架之时,就使出一见「迥身八掌」,举掌硬接,双方掌力交接,发出蓬然巨震,则又难分高下,打成平手,叫人都各自后退了一、两步。

  伏虎丐连三省一向以阳刚功力见长,掌势雄厚,故而有伏虎之名,江湖上人遇上他时,都不愿以掌力和他硬拼,却想不到范子云轻轻年纪,居然能在几招之间和他硬拼上一招。他明明不是自己的对手,被带得不得已时,才和自己硬拼,但硬拼的一招,居然能和自己分庭抗礼,不分轩轾。

  这一来,不由更激起了伏虎丐的兴趣,也误会范子云故意深藏不露,因此更存心要试试范子,每一记掌力,都提聚真力,全力抢攻,不住的加强掌上力道,记记如巨斧开山,呼呼有声。

  范子云眼看对方掌力愈个愈强,几乎第一掌都重逾千钧,心头惊凛不止。

  到了此时,他以指代剑的「剑指十三式」加上「鹰爪功」几乎无法施展,只有夹杂使用的「迥身八掌」才能和对方硬打硬拼,也只有在每一记「迥身八掌」使出之时,才能挽回颓势,可以把对方逼退半步。

  这是说他若是连续施展「迥身八掌」,定能反败为胜,击败对方,但这是师傅再三告诫,绝不能如此做的。因此范子云这一战,可说是相当艰苦。但这山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这么一个武林顶尖高手,和他过手喂招,使他在艰苦的搏斗之中,吸取了不少对敌经验,和败中求平,平中求胜的技巧。

  伏虎丐连三省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在这一阵拼搏之中,也已发现范子云指、爪功虽然不够,但对方真正的武功,却在几一招之间夹杂着使出来的一记怪异掌法。看他和自己动手,神情似是极为紧张,并非故意伪装,那么分明是他师长教他练武之时,故意把某一种神秘武功,夹杂在其他手法之中,传给他的了,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情。

  这会是什么武功呢?以这娃儿年岁看来,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就算他一出娘胎,就修习上乘内功,也未必能修练到如此功力,可以和自己硬拼硬搏,由此推想,他能和自己打成平手,就全仗着这隐藏不露的怪异掌法了。

  老化子一边动手,一边细心观察,但任你如何仔细察看,发觉范子云在使出一记怪异掌法之时,身子必然作极快的迥旋,迥旋之时,手掌就已递出。换句话说,他发掌之时,必然以身子挡着你的视线,使你无法看清他出手时的手势和掌式的变化,也就是你看到他手掌,他掌势劲力已然像怒潮汹涌直逼卷来。

  连三省看了一阵,依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心头也更是惊疑,细数当代武林,以掌力著称的名家,也从没有听人说过有这样一种迥身掌的手法。一时对范子云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奇绝身手,心中又佩服,又惊疑,正待出声喝停,问问范子云的来历。

  就在此时,突见一道人影如飞而来,口中大声叫道:「连长老消快住手。」

  连三省双掌一收,向后跃退,口中叫道:「小哥住手。」范子云听到他的喝声,也就依言收手。

  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壮汉,年纪约二十四五岁,生得浓眉大眼,一张紫膛脸,身材扎实,称得上虎背熊腰,看去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他站定身子,就朝连三省恭敬的抱抱拳道:「连长老,师傅有书相商,请立即回金陵分舵去。」

  连三省刚发现了一个年轻高手,岂肯失之交臂,一面点点头道:「老朽知道了,你先回去,老朽就来。」

  那蓝布衣衫壮汉口中应了声「是」,朝连三省拱拱手道:「弟子,那就先走了。」

  回脸望了范子云、万飞琼二人一眼,立即回身奔行而去。

  连三省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他是敝帮帮主的唯一传人凌江涛。」

  万飞琼道:「范相公,我们走。」

  连三省陪笑道:「这位姑娘,大概还在生老化子的气吧?」

  万飞琼冷冷的道:「我才不生气呢。」

  「不生气就好。」连三省微微一笑,伸手拍拍范子云肩膀道:「小哥,你是老化子生平遇上的第一个年轻高手,咱们不打不相识,你小哥如不嫌弃,老化子很想和你做个忘年之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万飞琼撇撇嘴道:「他不是你眼里的杀人凶嫌么?」

  连三省笑了笑道:「老化子先前确是有些想法,但进入木屋之后,老化子已觉得范小哥说的不假,经过刚才一番拼斗,老化子已确定杀害丐帮弟子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范小哥所为的了。」

  万飞琼问道:「为什么呢?」

  连三省道:「老化子和范小哥动手,将近三十来招,范小哥的招式,奇而不邪,一个人的出手,就可看出他们心术正不正。那被杀的弟子,剑从背后刺入,名为「毒蛇入洞」,招式毒辣,可见出手之人,心机阴狠毒辣,而决非范小哥所为。」

  万飞琼撇撇嘴道:「总算你还有些眼光。」

  连三省洪笑一声道:「老化子若是连这点眼光也没有,还配称伏虎丐吗?」

  优虎丐,范子云依然没听人说过,所以不知他在江湖上名气有多大?但「伏虎丐」三字听到青凤万飞琼耳里,心头不禁猛然一怔,暗道:「自己听人说,伏虎丐称丐帮第三高手,铁掌无敌,范公子居然能和他打成平手。」一面惊奇的望着连三省,问道:「你就是丐帮右长老的伏虎丐?」

  连三省呵呵一笑道:「姑娘听人说过老化子?」

  万飞琼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我娘时常说,偌大江湖,只有前辈是个快肝义胆、嫉恶如仇的血性中人,小女子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不怪才好。」

  「不敢。」连三省得意的笑道:「至于说老化子嫉恶如仇,那可不假,那些江湖宵小,只要恶迹昭彰,老化子就不会放过他的……」忽然他举起衣袖,抹了下口角,问道:「姑娘令堂,是哪一位高人?」

  万飞琼道:「我娘是黄山万家的老当家。」

  「啊……呵……」连三省连忙抱拳笑道:「万老夫人,老化子如何不知道?这么说,姑娘就是人称青凤的万姑娘了?」

  万飞琼粉脸微生红晕,说道:「小女子正是飞琼。」

  「姑娘怎不早说?」连三省望望范子云,问道:「这位范小哥呢?和万姑娘同行,想必也是哪一门派的名门高弟了。」

  万飞琼秋波一溜范子云,嫣然笑道:「你老总听说过青衫客范大侠吧?范相公就是……」

  「呵呵。」连三省不待万飞琼说完,又是一声大笑,说道:「范大侠,老化子自然知道,小哥原来是范大侠的公子,这真是太好了,小哥一身所学,原来家学渊源,这就无怪老化子看来眼熟,却摸不准路数了。」他说的也没错,青衫客范大成一身武功,出自家传,家传的武功,和某一门某一派的武功,差别很大。

  因为某门、某派,历代相传,练的只是某一门派武功,但家传武功可不同,他祖父纵然出身某一门派,但一个人在江湖上阅历深了,他的武功也往往会因所见所闻之广,而吸收了其他门派的功夫,祖传父。父传子,代代都有增删,功夫也就驳杂了。因此武林世家的武功,很难看得出哪一门、哪一派来,也即所谓自成家数者是也。

  范子云道:「在下所学,乃是跟家师练的。」

  连三省注视着他,问道:「小哥尊师是谁?」

  范子云道:「家师姓屈,讳一怪。」

  连三省听得微微一怔,屈一怪三字,他从未听说过,江湖道上,还没有他没听说过的人物!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徒弟有如此能耐,师傅的身手不用说了,口中依然呵呵一笑说道:「名师出高徒,无怪小哥身手不同凡响。」

  范子云抱拳道:「老丈夸奖,晚辈微末之技,哪里敢当?」

  连三省道:「好了,咱们不谈客套,老化子说要和小哥结个忘年之交,小哥意下如何?」

  范子云道:「老丈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前辈高人,晚辈有幸今日得识老丈,这结交二字,晚生如何……」

  连三省不待他说下去,问道:「老化子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和老化子做朋友,小哥不用前辈、后辈的说上一大套,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岂不干脆?」

  万飞琼斜睨着他,在旁道:「是嘛,范相公,我看你真有些婆婆妈妈的。」

  范子云俊脸被说得一红,忙道:「老丈垂爱,晚辈自然就愿意了。」

  连三省大喜道:「好极了,咱们哥俩既是忘年论交,小哥不许再称呼老丈、晚辈的了,你叫我一声老哥哥,我叫你一声老弟,岂不是好?」

  范子云道:「这样称呼,晚辈怎么……」

  万飞琼抿抿嘴道:「瞧你,又来了,连前辈既要和你忘年之交,兄弟相称,你再推辞,不是矫情了么?」

  连三省大笑道:「还是万姑娘干脆,不过你也得改改口,称我一声老哥哥才是,不许再叫前辈了。」

  万飞琼脸上一热,含着几分羞意,低低的道:「老哥哥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范子云神色恭敬的朝连三省作了个长揖,说道:「小弟蒙老哥哥不弃,请老哥哥受小弟一拜。」

  伏虎丐连三省高兴得双手握住范子云的手,连连摇撼,大笑道:「小兄弟,老哥哥是太高兴了,老哥哥帮主见召,还有事去,你住在哪里,老哥哥会去看你的。」

  范子云道:「小弟下榻盛记镖局,不过老哥哥来看小弟,小弟如何敢当,这样吧,明天早晨,小弟到贵帮分舵看老哥哥去,不知老哥哥意下如何?」

  「好。」连三省点头道:「老哥哥那就在分舵等你,晤,万姑娘,你和小兄弟一同来吧?」

  万飞琼看他把自己和范子云拉扯到一起,虽有羞意,却也喜在心里,低着头问道:「老哥哥欢迎我么?」

  连三省笑道:「当然欢迎,你不是也叫我老哥哥吗?做哥哥的,哪有不欢迎弟妹的?」老化子把弟妹连在一起,当真妙语双关。万飞琼心思灵巧,自然听出来了,脸上一热,羞意更浓,心头也甜蜜蜜的。连三省不待范子云出口,含笑道:「好了,老哥哥要走了。」说完,双脚一顿,匆匆奔行而去。

  范子云道:「万姑娘,咱们也该走了。」

  「嗯。」万飞琼轻嗯一声,举步走去,一面回头道:「范相公,你比我大哥小几岁?」

  范子云道:「万兄今年好像二十出头了。」

  万飞琼点点头道:「我大哥今年二十一岁。」

  范子云道:「我比万兄小了五岁。」

  万飞琼目中闪过一丝亮光,偏着头道:「那你是十六岁,几月生的?」

  范子云道:「正月。」

  万飞琼欣喜道:「那你比我足足大了十一个月。」

  范子云道:「姑娘也是十六岁?」

  万飞琼红着脸,低低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几岁么?」

  范子云道:「不知道。」

  万飞琼道:「因为我一直叫你范相公,让人家听了,怪不好听的,所以……所以如果我比你大,就该叫你范兄弟……」

  范子云得意的道:「现在证明我比你大了。」

  「嗯。」她笑得很甜,笑得有点羞意。范子云看得不禁一呆,问道:「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万飞琼看他两只眼睛盯着自己,脸上一红,说道:「我大哥叫我什么,你也叫我什么好了?」说完,忽然低垂着头,往前跑去。范子云只觉心头一荡,紧跟着她奔了上去。

 

             第十二章 依计行事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会,万飞琼又转过身来,问道:「范大哥,我要问你一句话。」

  范子云道:「你要问什么?」

  万飞琼道:「你今天一早,到文德桥做什么来的?」

  范子云迟疑的道:「这个……我只是久闻夫子庙。秦淮河之名,想随便走走罢了。」

  万飞琼眨眨眼睛,望着他道:「就在桥上遇上那个丐帮弟子?」

  范子云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丐帮弟子?」

  万飞琼笑了笑,偏头问道:「你不是等他来的吧?」

  范子云心头一跳,说道:「我又不认识他,怎么会等他呢?」

  万飞琼低笑一声道:「范大哥,你忘了我是跟着你身后来的,你先前一直站在桥这边,那人根本没和你说话是你跟踪着他下来的,对不?你还有何说?」

  范子云听得不禁大感为难,暗想:「自己该不该和她说呢?」

  忽然心中一动,暗想:「万选青在不知不觉中,被索寒心下了「迷迭散」,师傅交给自己一颗解药,自己正苦于无法让万兄服下,如果把内情告诉了她,由她暗中把解药让万兄服下,岂不比自己方便多了?」

  万飞琼看他没有说话,问道:「范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范子云目光四顾,眼看附近没有别人,这才低低的道:「这中间有一个很大隐秘,而且还要你帮忙才行,只是此事关系极为重大。现在时间不多,我们该回去了,这样吧,老哥哥不是约我们到金陵分舵去么?明天在路上再告诉你吧。」

  万飞琼不依道:「你现在说嘛,等到明天,不把人闷死才怪。」

  范子云还未回答,瞥见远处正有一条人影,如飞而来,目光锐利,老远就看出来人正是盛振华,忙道:「万姑娘,盛兄来了。」

  万飞琼道:「哪个盛兄?」

  范子云道:「就是盛记镖局的盛振华老哥了。」

  万飞琼道:「他来作甚?」

  范子云道:「自然是找我们来的了。」

  万飞琼低声道:「我们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呢?」

  范子云想了想道:「暂时最好不告诉他,哦,令兄面前,你也不可提起。」

  万飞琼点点头道:「我知道。」几句话的工夫,盛振华已经奔到面前。

  范子云急忙迎上去,说道:「盛兄怎么找来的?」万飞琼因自己和范子云在一起,虽是武林儿女,脸上也讪讪的,略现红晕。

  盛振华含笑道:「老弟出门时,只说到文德桥去的,家父因你初来金陵,恐你地方不熟,正待派人找你,正好万兄来说,万姑娘不在房内,怕你走迷了路,后来据敝局的一名趟子手说,他看到万姑娘是尾随范兄弟身后,也是往文德桥方向来的。本来万兄也要来的,兄弟因恐他路径不熟,还是兄弟一人来找的好,兄弟一路找了来,半路上遇上丐帮凌兄,他说看到二位好像和连长老发生争执,地点是在鬼脸城,兄弟听得一急,就向这里找来了。」目光一转,问道:「范兄弟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又怎么会和丐帮的连长老发生争执的?」

  范子云道:「没有什么,小弟先前也不知道他是丐帮的长老,他看到小弟,就说小弟杀了他们丐帮弟子,非和小弟较量不可,后来误会澄清了,他要和小弟忘年论交,就这样走了。」

  盛振华自然听得出,其中另有缘故,但他没有多问,吁了口气道:「连长老在丐帮中,地位极高,是江湖上出名难惹的人物,他对人很少许可,能对范兄弟如此垂青,要和你结为忘年之交,实是难得的很。」

  万飞琼问道:「盛大哥,你方才说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清凉山。」盛振华道:「你们遇到连长老的地方,叫做鬼脸城。」

  万飞琼凛然道:「鬼脸城是不是有鬼,那地方真有些阴森森的,会使人毛骨惊然。」

  盛振华笑道:「不,那里有一座清凉门,在历史上是古石头城的遗址,地形险峻,城墙年代久远,高低不平,好像许多雕刻的假面具,所以金陵人就称这一带叫鬼脸城,地势较为荒凉,平常很少有人到那里去。」

  万飞琼粲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差点吓我一跳呢。」

  回到盛记镖局,已是午牌时候,盛锦堂正在书房里等着大家吃饭,万选青团妹子平日里骄纵惯了,看她和范子云一同回来,也就没有多问。范子云因不见商翰飞,问了一句,才知他到栖霞寺访友去了。

  饭后,盛锦堂把范子云叫到静室,问起他早晨出去,究是何事?范子云也不隐瞒,把昨晚在枕务收到字条,和今日在鬼脸域遇上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盛锦堂一手盘着两枚铁胆,沉吟道:「由此看来,夏云峰居然网罗了不少高手,以金、银、铜、铁分等,这金章令主,不知是谁?」说到这里,口中忽然沉哼一声,没有再说。

  范子云道:「盛老伯,依你之见,小侄该如何办呢?」

  盛锦堂道:「此事须等掌门人回来,再作计较,你暂时自然要虚与委蛇,和金章令主保持联系,才能尽得他们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晤。」他口中轻晤一声,又道:「你老侄不来,老朽还不知道咱们镖局之中,竟然隐藏了卧底之人。」

  范子云吃惊道:「老伯认为镖局中也有他们的人?」

  盛锦堂一手摸着花白长髯,微微一笑道:「你老侄台昨日才来,就有人送信给你,试想老朽这盛记镖局,开设了已有数十年之久,纵然没有严密防守,但若无内线,外人如何进得来,更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字条送到你老侄的房中?即此一点,可见这送字条的人,必是镖局中人无疑。」

  范子云心中一动,说道:「老伯,此事很快就会查得出来。」

  盛锦堂看看他,微笑道:「老侄倒说说看?」

  范子云道:「那金章令主住处已被丐帮连长老发现,他自然不会再住在那木屋里了。」盛锦堂口中「晤」了一声。

  范子云又道:「他没有和小侄约定如何联系,如果有什么后命,一定再会派人送给小侄的……」

  「不错。」盛锦堂似是对范子云极为称许,点点头,含笑道:「老侄台初涉江湖,虽然阅历尚浅,但你甚是聪明,老朽方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咱们不妨分头行事,你仍然依他命令行事不用多管,老朽自会在暗中注意,先把局中卧底之人找出来。这样才能知己知彼,不为对方所暗算,好了,其余的事,等掌门人回来再作计较,你在老朽密室中待久了,会引起对方疑窦,可以出去了。」

  范子云应了声是,刚站起身。

  盛锦堂又道:「老侄台,看样子,那万姑娘似乎并未被迷吧?」

  范子云道:「她好像没有。」

  「那就好。」盛锦堂道:「令师交给你的一颗解药,你如果没有机会,倒不妨交与万姑娘,她和万老弟是兄妹,较为接近,不过此事你得先和万姑娘商量好了才行。」

  范子云道:「小侄也有此意,只是还没有和万姑娘说过。」

  盛锦堂缓缓说道:「不过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须得先把万姑娘拢络好了,才能告诉她。」拢络好,正是示意范子云对姑娘家须以情动之。他虽不知两人感情深度如何?

  但以他丰富的阅历,就以今天早晨,万姑娘跟踪范子云身后而去一事来说,即可猜想得到万姑娘的心意,姑娘家如不关心这个人,岂会偷偷的跟下去?而且从两人回来之后万姑娘一脸俱是欣喜之色,吃饭时和范子云谈笑极为亲密,这种种也瞒不过他的老眼。

  范子云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盛老伯的弦外之音,一时间,俊脸不禁一红,随口应了声「是」,就告辞出去。回到宾舍,还没上楼,就见万飞琼款款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当她一眼看到范子云,不觉笑上娇靥,喜孜孜的道:「我正要找你去呢。」还有三四级楼梯,她就像扑向花朵的蝴蝶,翩然飘飞而下,落到范子云面前

  范子云怕她有所闪失,赶忙用手去扶,一面道:「你小心些」他这一伸手,正好握住一双柔荑。万飞琼给他握住双手,粉脸微红,轻轻的挣了一下,低声说道:「谢谢你。」她挣得很轻,其实只是缩了一下,依然任由他握着。范子云只觉她一双柔荑,又软又滑,心中不禁一荡,立即放开手,赧然道:「对不起。」

  万飞琼嫣然一笑道:「你是我哥哥,为了怕我倾跌,当然要扶妹妹的了。」

  范子云经她一说,心清也随着放开,笑了笑道:「是啊,你真有些顽皮,方才还吓了我一大跳。」

  「哈。」万飞琼甜甜的轻笑出声,问道:「范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不及的跳下来?」

  范子云道:「这个我如何猜得出来?」

  万飞琼道:「我要你陪我到雨花台捡石子去。」

  范子云道:「这时候去?」

  「嗯。」万飞琼转动了下她那乌黑而闪着光亮的眸子,说道:「本来我和大哥说好早上要去的,都是你,扫了人家的兴,所以我要你赔。」她不待范子云接口,俏皮的一笑,又道:「何况,早上我陪你去了鬼脸城,现在你陪我到雨花台去,也是应该的了。」

  「好吧。」范子云点点头问道:「万兄呢?」

  万飞琼披了下樱唇,说道:「大哥方才只喝了几杯酒,就醉了,说他头痛,不想去了,才要我来找你的。」万选青不去。

  范子云问道:「还有什么人去?」

  万飞琼道:「没有了。

  「这……」范子云还未说出来,万飞琼就喜孜孜的,抢着道:「我们两个人去才好呢……」她忽然发觉这句话,有了语病,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晕,接下去道:「范大哥,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到了那里,一边捡石子,一边告诉我不好么?」

  范子云明白了,她是等不到明天才出了这个主意,故意嚷着要去雨花台玩,目的就是要找机会,好让自己告诉她今天早晨的事儿。他也同时想到了方才盛伯父说的话,要自己多拢络万姑娘,自己正好乘机把万兄中迷之事告诉她。想到这里,立即含笑道:「只是我们两人都不认识路。」

  万飞琼甜笑一声道:「这怕什么,路在嘴边,不会问么?」

  范子云道:「走,我们去问盛兄。」

  万飞琼娇嗔道:「谁要你去问盛兄了,我们到外面,再去问路人不好么?」

  姑娘家脸嫩,她是伯盛振华看到她和范子云同进同出的,总是不好意思,说完,像一阵风般往外走去。

  雨花台,是金陵南区的著名胜景,这里产一种五色的小石子,玲珑灿烂,非常可爱。相传梁武帝时,有一个云光法师在这里讲经,忽然天花乱坠,所以叫做做雨花台。

  范子云和万飞琼两人一路上问着路人才找到雨花台。这一路上,他们虽然没有手携着手,但万飞琼和他靠得很近,又一口一声的「范大哥」,也叫得又娇又脆。何况男的是英俊少年,如临风玉树,女的豆蔻年华,娟美多娇,一对壁人,一时不知羡慕了多少路人。雨花台虽是名胜之地,风景优美,但毕竟荒僻了些,游人不多。

  万飞琼眨着清盈如水的美目,喜得轻呼一声:「到啦,范大哥,快来。」一手拉着范子云的手就跑。

  范子云跟着她,笑道:「已经到了,你还跑什么?」

  万飞琼娇声道:「我要你帮我捡石子咯。」少年男女,情窦初开,就像磁铁一般,互相有着吸力,自然容易接近,何况又是郊外,没有第三个人,心理上就先少了一层束缚。

  万飞琼先前只想拉着他跑得快些,但到了地头,她依然没有放开手,只是用另一只手掠着被风吹乱的鬓发,娇嗔道:「这里风景好美。」她脸是红通通的,眼睛里也飘漾着异样的光彩,掩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

  范子云给她拉着手,一个人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只是望着她,点头道:「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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