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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作者] 2025-06-19 22:32 5hhhhh 2790 ℃

                            第十章  浇地

  白老汉走出家门没有多大工夫,桂花就来到他家找彩虹唠嗑,名为唠嗑实际上还有别的事情。

  桂花拉着彩虹的手在床沿上坐着,桂花说道:「彩虹啊,这些日子你也不来我们家了,我们家可是热闹得很。」

  彩虹回答道:「婶子,你看我啥都不懂,来打麻将都不会。」

  「打麻将吗,那可简单的很。我给你说啊,咱白家庄从三岁的小毛孩到八十几岁的老太太没有一个不会打麻将,你说你不会,可就不算是咱白家庄的人哦,哈哈……」说着,就自顾自个儿大笑。

  彩虹也陪着笑,不过实在是想不出她的话有多么可笑。

  「那赶明儿,婶子教我怎么打麻将好吗?」彩虹说道。

  「那感情一百个好,等会儿你去我家吧。马溜的工夫就能凑够一桌。我教你怎么打,一会儿就学会了。」桂花说道。

  「不了,不了,今天我不行,我还有一大堆的衣服要洗呢!」彩虹说,其实她也能听得出,桂花没有真要教她的意思。

  这时候,桂花转移话题了,一脸诡异地说道:「彩虹,那些带子受用不?」

  「什么?」彩虹先不解,等明白过来了,羞得脖子根都红了。

  「嘿嘿。」桂花笑道,又说:「你看你这几天,眼圈都黑了,晚上……晚上一定没有睡好觉吧?」

  「什么呀!婶子别取笑我了,我哪里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婶子要拿去换,换去就得了。」彩虹心里发虚,真以为桂花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捂着脸象是一个大姑娘。

  「今天不换了,我要把那些东西带走。」

  「什么?」彩虹有些不解。

  「我家的那个录象厅已经关门好些天了,不怕那些吃国粮的来查了。我也不怕他们了,所以呢,我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家。怎么?你想要留几盘看?」

  「不不不!」彩虹赶紧说道:「反正是婶子的东西,婶子要拿走,拿走就好了,我也没有什么用。」

  「彩虹,真的不想留几盘看看?」桂花有些神秘地说道。

  「不……不了。」彩虹吞吐道。

  「还说你没看过呢,你看你的脸都红。哎……强子干嘛去打工呢,新娶的媳妇,在家搂着有多好。」说着,桂花就去那个柜子里拿带子。

  拿出来后从里面挑出了两盘,对彩虹说:「彩虹啊,这两盘不错,你留着再看看?」

  「不了,不了,婶子快都拿走吧。」彩虹站了起来,推着桂花。

  「好好好好!」桂花说道:「你让婶子在这里放东西,婶子感念你的情儿,等强子来了你告诉他,什么时候给婶子要,婶子就什么时候给。婶子这里多得很哪。」

  「婶子,快别说了。」彩虹害羞道:「我送你出去。」

  桂花说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说着就一溜烟地走了。

  看着桂花远去的背影,彩虹立在家门口,她真有些不舍呢!所不舍的当然不是她的婶子,而是那些带子。

  它们曾伴随着彩虹度过了许多个不眠的夜晚,如今已不在了,真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彩虹还在回想着桂花刚才说过的那些话,莫非因为晚上的事情,真的让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让这个泼辣的女人给瞧见了。或许这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

            ***    ***    ***    ***

  彩虹站在家门口,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了白老汉的干咳声才回过神来。

  看到白老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爹,您来了。」

  白老汉「嗯」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牵着羊就进了院子。彩虹也跟着进去了。

            ***    ***    ***    ***

  下午,彩虹洗完了衣服以后,就骑着自行车去乡里的老中医那儿给白老汉抓药。

  在乡里那位老中医是远近闻名的。而这一天来找他看病的人也特别的多。排了一下午的队,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轮到彩虹。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彩虹没有去做饭,而是先给白老汉熬药。熬好以后她就端着去了白老汉的屋子,一如昨日。

  在她拉灯的时候,白老汉说道:「不用拉了,电工扎表,全村都停电了。」

  彩虹拉了一下开关,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屋里面暗得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她凭着感觉把药盆端到了白老汉跟前。

  然后搬个小凳子坐下来,擦洗着那双让她心动的脚。盆子里发出了中药味的清香让彩虹的眼神有些迷离,自然的原因,也是生理的原因,那双眼睛越来越迷离恍惚。她感觉这是在梦里,是的,这就是在梦里!

  慢慢地,洗着,洗着,她缓缓地把那双脚抬了起来,放在了面前。她用自己温热的脸庞去抚摩它们。竟然是那样的柔软与滑润,她低了头去亲吻,全身竟有了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从这只脚到那只脚缓缓地吻了一边,却没有任何地停留。

  她感到自己已经不复存在了,意识里全是一种说不出的瑰丽景象。那真是太美了,太好了,她愿意一辈子都生活在这样的感觉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吻过了一遍,这双脚又有了她的体香,她感觉简直要和它们融为一体了。

  她让那双脚下滑下滑,在这「梦境」里要用身体的另外一个部分和它们做一次新的交融……

  可是……

  「啪!」

  灯亮了!

  原来那不是梦。

  就在彩虹赶紧放下那双脚的同时,白老汉也飞快地抽了出去。

  彩虹要往屋外跑,不小心把那药盆踢到了,药水撒了一地;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

  白老汉傻傻地在床上坐着,尽量不去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怎能不想?

  一只手碰到了腰中物,它已经是坚硬如铁了。

  白老汉给了自己一巴掌,接着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而事实上他已经醉了好些天了。

  单就说这醉,实际上醉了的人也都是醒着的。若是一个人醉了,那它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做自己平素不敢做的事情;但是,它也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不能阻止本来可以阻止的事情。

  都说是人定胜天,其实是造化弄人。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暧昧的,谁也说不清楚。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霍霍生光的主席象,白老汉哭道:「老天哪……这是怎么了!我这是那辈子造的孽啊!」但这能怨老天吗?

  在另一个屋子里,彩虹也在慌乱地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娘家,住几天去。

            ***    ***    ***    ***

  到了第二天彩虹给白老汉做好了饭,自己吃了些,就准备回娘家去。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的话,她担心会真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白老汉看见彩虹骑着车子要出门,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就在彩虹刚出了门口,正要跨上自行车的时候,白建设正好向他们家走来。

  「强子他媳妇,你这是要到那里去?」白建设问道。

  「我想回家住几天,看看我娘去。」彩虹说道。

  「二哥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吧?」白建设这么问着,就进了院子。

  彩虹正要回答他,但看白建设进去了,就没有再说话。

  白建设见白老汉正在院子里端着碗吃饭,就直截了当的说:「老哥,咱们后庙上的那块地旱得不行了,这老天也总不下个雨,咱们明儿个就去浇地吧?」

  「行……行啊!」白老汉说道:「咱们一早就去,这老天爷也是的,过了年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连一滴雨都不下,田里的麦苗肯定会吃不消的。明天咱们一早就去,去晚了的话,那口机井就被别的人家给占先了。」这是白老汉多年的经验。

  「可你这腿,能行吗?」白建设说出了他的担心。

  「没……没事的。」白老汉苦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方便。」

  「那……二哥,行不行呢?要不,我找个人来帮忙。」白建设建议道。

  「不用了,不用麻烦人家了,我能行的。」白老汉明白找人帮忙,不能白用人家的劳力,还得请人家吃饭,况且浇地并不费多大的力气,把浇地的设备都摆弄好了,只留两个人分别在地头和地尾看着就行了。

  白建设说道:「那好吧,咱家的带子(浇地用的水带子)坏了一截,可能不够用,我去王大妈家借一些回来,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去好?」

  「你说吧!」白老汉说道。

  「尽早去吧,谁起得早了谁就叫谁去。」白建设没有表,自然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时间来,又说:「那……二哥,我走了,你也准备一下,看看缺不缺什么东西。」

  说完,白建设就要走,白老汉去送他,在过道里碰见了彩虹。

  见白老汉没有说话,白建设就说道:「强子他媳妇,你怎么还没有走?」

  彩虹拽着自己的衣角,说道:「咱们家人手不够,我也去浇地吧!」

  「那你不去你娘家了?」白建设问道。

  「去……去我娘家的事儿不急,浇完了地也可以去的。」彩虹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大老粗白建设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他也知道人手不够,巴不得希望有人来帮忙呢,就接着她的话茬说道:「那也行。」又说:「二哥,你别送了。」

  「哦……」白老汉说道:「那你走好!」

  待白建设走后,这两人四目相对,白老汉明白了,原来,她是在担心他的身体。

  刹时间,一股莫名的暖流涌向心头,让白老汉好生受用,连老泪都掉下几滴来。

  彩虹把自行车放在了过道里,支好了,从货架上卸下了要带去娘家的包裹,看到白老汉还没有走,就说道:「爹,你还没有吃完饭吧,别让饭菜都凉了。」

  至少白老汉也明白了彩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她并不太在意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尽管它是彩虹回娘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时,那颗愧疚的心也稍稍得到了释然。

            ***    ***    ***    ***

  深夜,彩虹睡的正香,一阵大过一阵的强烈敲门声打搅了她的美梦。彩虹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想,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敲门。一只手在整理蓬乱的头发的时候,突然想起明天要去浇地的,仔细听一听果然是白建设在敲他们家的大门。

  彩虹就拉开了灯,一看表四点还没有到。她想浇地要起早的,却想不到要起这么的早。

  生怕起晚了会被人认为是娇气,就赶紧穿了衣服起床。

  出门的时候碰见了白老汉正和白建设说话。

  「二哥,你带两个铁锨就够了,我一会儿把三马车开过来。」

  「行!」

  说完白建设就回去了。

  白老汉回头看到彩虹,见她冻得瑟瑟发抖,说道:「把大衣穿上吧,地里更冷呢。」

  彩虹真个回屋穿衣服去了。

  刚一出来,就听到了柴油发动机发出的「噔噔噔」的声音,白建设已经把三马车开到了她家门口了。

  彩虹拿了两个铁锹扔到了车斗里,扒着车架上车时,第一次没有上去,第二次也没有上去,第三次,有人把他推上去了,回头一看是白老汉。

  白老汉把大门锁上以后也上了车,因为腿没有完全的好,上车的时候比彩虹都要吃力。彩虹看到了,也拉了他一把。

  白建设的家在胡同口,所以去地里的时候还要经过他家。

  来到自家门前时,他又让三马车停了下来,喊道:「孩子他妈,你咋还不出来?」按了几声喇叭,刺耳的声响让彩虹不得不捂住了耳朵。而车斗里白老汉就在彩虹对面坐着,很是安静,一句话也不吭。

  「孩子他妈,你咋还不出来……」白建设大声地叫,见没有什么回应就下了车去家里找她。

  白建设刚一下车,就看家桂花蒙了个匝巾,从院子里出来了,嚷道:「叫魂呢,叫魂呢,喊个啥?这不出来了。」

  白建设没有吭声就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

  桂花一上车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彩虹,你咋来啦?这大冷的天儿,让新媳妇在暖和屋里待着多好,干吗出来和我们一起遭这个罪呢?这白二哥也真是的。」前两日因为浇地的事还和白建设吵了一架呢,没想到现在却当起了好人。

  白老汉向后挪了挪位置,就当是没有听见。

  因为有柴油机的「嘣嘣」声,彩虹也必须提高了嗓门说话才能让对方听到。

  「婶子呀,这几天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这个活儿要的人手多,我就来了。」

  「真是苦了你了。」桂花拉着彩虹的手说道:「刚开始下潜水艇的时候需要的人多,浇地的时候你回家就行了,还有二哥,二哥的腿不是不太灵便么,有我和你建设叔看着就行了。」

  「那怎么能成?婶子家的人多,还要给两个上学的孩儿做饭,还是婶子先回家好了。」彩虹说道。

  「呵……」正中了她的心意,桂花笑着说:「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白建设驾驶着那辆他所心爱的三马车,「嘣嘣嘣」「嘣嘣嘣」地向前驶去。

  路是土路,而且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这车即使是在平直的公路上都有让人难以忍受的颠簸,况且是在这样的土路。无怪乎,有机会能进城的农民回到村子里以后,总是向邻人们数落着城里人是如何的娇气。

  在他们为追求更高档的生活而苦恼时,农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足够生存的保障。

  那车很快就驶出了这座并不算小的村庄,驶进了茫茫的原野。

  天空是灰蒙蒙的,空气里遍布着土味的雾气,这天的雾下得并不算大,但和夜在一起正展示着它最迷人的神秘。仿佛它在极力地,极力地推延着昼的到来;用一层而又一层的面纱,媚惑着这辽阔的田野;让这天,这地,这世界……继续沉沉地睡。

  但那「嘣嘣嘣」的声音打搅了它们的幽梦。

  在村口,一辆车驶过去了,很快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通过田间的小路直冲向茫茫的田野。

  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开始了全村第一声的鸣叫,其他的公鸡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声接一声的,它们的声音就象是欢快的大合唱,它们是神的使者,叨扰着大地的神灵,让他们来到人间去化解每一处的苦难悲痛;叨扰着人们的美梦,让他们重新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开始一天的辛劳耕作。

  它们还叨扰着东天的神鸟。

  看!那里已升出第一抹红云。

            ***    ***    ***    ***

  白家庄的周围有大大小小许多块地,每一块地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有的叫窑场,有的叫后庙,有的叫沙窝,有的叫王坟,如此等等。那个叫作「窑场」的地块我是知道来历的。在那一片地,有一处破旧的窑场,不过早就倒闭了,就象我们伟大的长城,它也做为一个标志性的历史建筑长久地留在了白家庄。至于其他土地名字的来历,我还能说出来几个,而另外一些估计就要追溯到解放前的历史了,这里不提。

  白建设他们要浇的这块地叫作后庙,关于它的来历,我是说不清的。

  闲话少叙。

  三马车在那口机井的旁边停了下来。那口机井是在前两年更多的村人凑钱打的。

  它的旁边是口旱井,井口很宽足足有二米,而且井洞还是用砖砌的。村子里三十岁以上的人大都记得这口井的「丰功伟绩」,想当初全村人的用水全都指望这口井,那时候这里可热闹了,一天到晚总有人来这里打水。

  后来,地下水的水位低了,村子里大都装上了自来水,这口井就慢慢地废弃了。现在,这口井快要被农药瓶、化肥袋等杂物给填满了。

  与这口旱井挨着的,就是那口相对较小的机井,凡是在后庙有地的农户,都靠这口井来浇水。

  彩虹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两个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尽管那发动机已经停止了工作,但耳畔还有着它发出的余音。

  虽然彩虹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子,但初中还没有毕业,她就去外地打工了。关于浇地这活计,她干过没几次。记得几年前在浇地的时候,只用拿着铁锹和上地用的肥料就可以,却不想如今浇地是这样的复杂。

  从车上下来后,看到其他三个人有的拿这个,有的拿那个,彩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现在浇地与几年前相比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操作的流程多了一些。比如,以前浇地的时候是不用架线的,从变压器到井口有公用的电线;而潜水艇(其实是叫潜水泵,我是按照村里人常叫的说法来写的,那是一种吸地下水的装置)也不用每家每户去买,井里面常年都有一个公用的。

  而如今却不同了,如果有人架好了电线,到了晚上既不去看守也不撤的话,到明天一早那电线肯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别说是潜水艇了,那是一件更值钱的农具,到了晚上只要有一会儿工夫不看着它,它就有消失的危险。

  所以现在每一次浇地的时候总要带一大堆的东西来。

  「强子他媳妇,你快帮你公公抬辘轳呀……」白建设看彩虹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就督促道。

  「哦!」彩虹象是才看见白老汉抬那笨重的辘轳架子,赶紧去了。

  桂花正在拿电铡刀、工具袋等一些比较轻便的东西,看到彩虹这个时候才去帮忙,就揶揄道:「彩虹,你在你娘家肯定是个娇小姐,没干过什么活吧?」

  彩虹使全力和白老汉一道把那辘轳架子抬下来以后,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瞧婶子说的,我那有那样娇气,咱们都是土里刨食长大的,只是我这几年在城里打工,没怎么干过农活。」

  「我说呢,」说着,走到彩虹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要干这活计,让我们家白强知道了,可要心疼了。我早就说过不要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偏不听。」

  想起前几日,还因为白建设决定给白老汉一家浇地的事吵了一架呢,不想今日却说出了这样体己的话来,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白建设听着媳妇的话有些刺耳,把车斗里最后一把铁锹扔到了地上,对着桂花说道:「天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工夫唠嗑,干不干活了?」

  「干……干……干!」桂花笑道:「你看我家男人,就是一个急性子。」

            ***    ***    ***    ***

  正在他们卸完了东西准备要继续干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拖拉机的声音。

  因为天还没有大亮,十米开外的地方看到的人脸还不是很清楚。

  那人把车停到了地头就向机井这边走了过来,先喊道:「原来是白大叔在浇地啊,哦,建设叔也在。你们来得真早呀。」

  白老汉一听是马土山就迎了上去,说道:「是土山啊,你也来浇地?」

  「过年都这么些天了,没下过一滴雨,这过冬的麦苗怎么返青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根烟:「来,大叔抽根烟。」又对着蹲在一旁摆弄点铡刀的白建设说:「建设叔,你也来一根。」

  白建设没有接住,那烟掉在了地上,拣了起来,拿到跟前看了看是什么烟,在衣服上蹭了蹭,没有吸,就挂在了耳朵上。

  马土山先给白老汉点了一根烟,又给自己的那根点着了,看了看白老汉身后的那两个女人,天不太亮看不清楚,但想必其中一个一定是彩虹。

  再看看那口井,白建设已经一个人拿辘轳架到了井口上。马土山看别人已经抢了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找话说道:「白大叔的腿已经好了吧?」

  白老汉正要回话,见一个女人从拖拉机那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大老远就嚷道:「这井你们不能用,我们已经占了先。」

  那叫嚷的女人就是马土山的媳妇,老村长的女儿,同时也是白家庄有名的泼妇——白风娇。

  她这一席话,让这两个一直在和和气气说话的男人好生的尴尬。

  白老汉尴尬地笑着,正要说什么,桂花却从后面冲了出来,叫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口井不是你家打的,不是你家要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浇?」

  白风娇走向前去,冷笑道:「哦,嗓门这么大,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个放黄带子让派出所把自己的男人给抓起来的吴桂花呀。」

  桂花也冷笑两声,说道:「哈,如果这么说的话你白风娇可比我差远了,你的男人不是也被抓起来了吗?」又提高了嗓门嚷道:「不是赌了,是嫖了,这七里五庄的那个不知道你守不住自己的男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身上的屎没有擦干净倒说起老娘的风凉话来了。」

  尽管这白风娇泼辣,但看情势,她远远不是桂花的对手。

  第一个回合桂花赢了。

  白风娇不服气,就来到了井旁边,找了好久才找到昨天立在井旁边的那个木牌,刚才白建设搬辘轳的时候没有看见,可能是不小心把它给弄倒了。

  白风娇举着那个木牌,象是举着胜利的旗帜,她理直气壮的来到了桂花的跟前,说道:「你看,我昨个儿就把这口井给占了,这是做的记号。」

  桂花看都不看一眼就说道:「你以为插个木桩就是你家坟头了,若真是你家的坟头我才不稀罕呢!」

  白风娇见这一招也不管用就把全身的泼辣劲都使上了,她一屁股坐到了井口旁,说道:「不让我浇,你们谁都别想浇。」

  「你……你耍无赖是吧,告诉你吧,老娘来这白家庄十多年,你打听打听我怕过谁。」桂花来回走着象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到了,那是铁锹。

  桂花从地上铲了一把土就往白风娇的身上泼,幸好白风娇躲得快,才没有泼到身上。

  白风娇大叫道:「吴桂花杀人啦,我不活啦,我跟你拼啦!」说着就去夺桂花手里的铁锨。

  两个女人争夺在一起,这块田地成了他们的战场。

  看着这场战争有越来越激烈的危险,旁人也不敢做看客了赶紧规劝起来。

  彩虹和白建设拉住了桂花,马土山拉住了白风娇,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分开。

  马土山不想把这件事给闹大了,就劝自己的老婆,说道:「人家是先来的,也没有看到咱们的牌子,就先让他们浇吧。」

  这本来也是给了白风娇一个台阶下,谁知道她并不领情,指着马土山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是谁的男人,那个猸婆子勾住你了,你替她说话?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是靠吃我们白家的,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呢?」说着,竟扬手要去打马土山。

  最后的一句话刺到了马土山的痛处,他狠狠地说道:「那你去浇吧,我回家去了。」

  说着,真个撇开了白风娇,大步向自己的拖拉机走去,使全力,一下子就把那发动机给摇开了。

  「哎……」白风娇叫道,赶紧跑了过去,坐在车上一声也不吭了。

  白老汉感觉和马土山还有些交情,就这么让人家走了确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就走向前去,说道:「我们浇完了,我就先告诉你,让你接着浇,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来,用我家的潜水艇和电线就行了。」

  「不用,不用。」马土山客气地说道:「白大叔,只要有人来问,你就说我马土山给先把这口井给占住了就行了。」

  说着,挂上档就走了。

            ***    ***    ***    ***

  这时候,桂花可是神气得很,向彩虹炫耀道:「看见了没,在白家庄还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婶子呢!」

  彩虹正要说话,白建设却抢先嘟囔道:「还说呢,都不知道丢人。」

  「我丢你啥人了?」桂花找白建设去理会,而白建设却死活不理他了,只顾着自己干活。

  彩虹把桂花拉来了,两人在一起干了一会儿活,但禁不住心里疑惑,问道,「婶子,你说那女人是土山的媳妇?」

  「你认识马土山?」桂花反问道,她想:这个小媳妇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怎么会认识生意精马土山的。

  彩虹照实说道:「卖蘑菇的时候我们是在集市上认识的。马土山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倒插门到那个女人家里呢?」

  「那个女人叫白风娇,你可别小看了她。她是咱们老村长的女儿。也正是因为这个,马土山才会嫁给他的。早些年,这马土山是个小叫花子,要饭要到了咱们白家庄,老村长收留他做了干儿子,后来又嫁给了他女儿。」

  「怪不得呢。」彩虹解除了心中的疑虑,这样说道。

  「怪不得什么?」桂花问道,看彩虹没有回话就继续说道:「我给你说啊!这马土山虽然怕老婆但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常背着他老婆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过年的时候因为在县里逛窑店,还被抓过呢。」

  「啊……」桂花一席话打碎了马土山在她心中的光辉形象。

  桂花爬到彩虹耳边,开玩笑说道:「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了……你可小心些呀。」

  「婶子在说些什么呢?」说着就扬手假意去打。

  果然,这妯娌之间的玩笑话是百无禁忌的。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 破伦

  白建设与白老汉两家的地加起来一共有十来亩,潜水艇的功率不是很大,光靠白天是浇不完的,还好是低低的麦苗,不挡水,若是要浇高杆的玉米地那就更麻烦了。就是这样,等他们浇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彩虹与白老汉回到家,满身都是泥水。

  白老汉毕竟是年纪大了,衣服脏不脏的不碍事,但彩虹是新媳妇,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顾着体面,刚进了家门她就要回自己的房子里去换衣服。

  彩虹进了自己的屋子,把门关了,拉下了窗帘,又打开了灯。

  虽然现在已是初春,但仍有冬日的寒气,何况是在这阴冷的屋里。彩虹瑟瑟地脱下了衣服,才想起前天刚把几件贴身的衣服洗了,已经没得换了。想把脱下的衣服再穿上,刚拿起来,一股子土腥气和汗臭味扑鼻而来,她赶紧又把它们扔到了椅子上。

  因为上身没有穿衣服,仅仅披了一件外套,冻得彩虹在原地打哆嗦,还不停地跺着小步子,想着该穿什么贴身的衣服。

  彩虹嫁到白家没有多少日子,几乎没有添置什么衣服,有的仅是从娘家带来的那几件,已经全都洗了,实在是没有衣服可穿了。这么着急地想着,眼前突然一亮,她虽然没有什么衣服了,可白强有啊,白强去深圳打工了,肯定不会把所有的衣服都拿走的。

  就这么翻箱倒柜地找着,很快就找到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彩虹想都没有想就立马穿了起来。

  穿好了,对着镜子照照。嘿,不大不小正合身,彩虹拽了拽下襟,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还透着几分洋气呢。

  她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但是头发实在是太乱了,而且也很脏,浇了一天的地,头发丝里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泥巴与灰尘。看着蓬乱的头发,她头皮发痒,甚至感觉像有许多小虫在那里蠕动。她挠了两下,心想:得赶快洗头,洗完了头再去做饭。

  这么想着,把外套穿在了身上提了个暖壶,就要去厨房打水。

  刚出房门,一阵风向彩虹袭来。虽然不是很大,但对于一个没有准备的人而言,还是带来了不小的惊奇。

  彩虹在走路的当儿,抬头看看天,阴阴的、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

  就在从她的房门到厨房这段路程里,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在自己的屋子里洗头了,而在厨房里洗,因为天太冷了,而她是害怕这冷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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