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刀光在空气中划出弧线，在卡伦的子弹到达之前，已经几近划开卡伦的皮肤，卡伦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下腰动作躲开了威奇塔的致命一击，但是手中的枪却是被砍了个粉碎，在威奇塔执刀下劈的同时，她拧身向一边躲开，并且用手臂挡下威奇塔砍到一半的变向攻击，即使这样，卡伦依旧被强烈的劲道打飞好远，什么东西在她的手臂处崩裂，散落一地。

　　「居然有护臂，不在意后果的铁血指挥官居然这么惜命吗？」威奇塔几乎同一时间追杀上去，匕首画着难以辨识的轨迹，令卡伦不知如何躲闪。然而从天而降的身影挡住了威奇塔，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威奇塔向后跳去，炮火擦着她的肩头而过，在她展开用来防御的炮塔上留下一大片焦黑的痕迹。

　　「指挥官大人，你没事吧。」听上去毫无感情的言语，来人托起栽倒在地的卡伦，无神的双眼染上一丝嘲讽，「太过自信了吧，白鹰和皇家的主力们也不是吃素的，外面的量产舰快死完了，而那个自杀女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时候就不要揶揄我了，我怎么知道会有舰娘刻意要来杀我，安排你保护我倒是个不错的决定。」卡伦抚着汩汩流血的脖颈，明明之前第一刀她确确实实闪开了，但此时伤口却是突然绽开扩大，幸而没有伤及动脉。

　　「大选帝侯。」来人撩了撩灰色的长发，身上的深蓝色制服看上去无比笔挺正式，「虽然不太喜欢我家指挥官不过大脑的作风，但是该帮的时候还得帮一下。」

　　「威奇塔，这个人的气势和罗恩制作只增不减。」海伦娜走到威奇塔身边，提醒道。

　　「那不是很好吗？」威奇塔弹了弹匕首的刀刃，「卡伦，今天有没有命活下去，就要看她有没有本事拦住我了。」

　　大选帝侯略微偏头，手中的手杖往胸前一提，然后迎上了威奇塔的攻击。「来吧，让我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能够拦住我的刀的舰娘！」

　　刀光从头部延展向下，大选帝侯抬起手杖，在手中灵活地绕转一瞬间便挡下了威奇塔至少七次攻击。脚下丝毫没有移动，手杖一边挥舞一边找准空隙反击威奇塔，虽然威奇塔也全部闪过，但是两人居然就这样形成了制衡之势。威奇塔有些疯狂地笑着，刀刃左右交接着砸在手杖的杖身，大选帝侯皱了皱眉头，后退一步拉长和威奇塔的距离，再看手杖已经有些弯曲。

　　「居然近战和威奇塔不相上下。不过武器还是有些差距的。」阿雅思忖着。

　　「我其实还挺喜欢这根手杖的。」大选帝侯将手杖横置，用力扔向威奇塔，然后展开的舰装紧随其后连续开火，威奇塔狂奔着躲闪炮弹，反手几刀将手杖砍成蛇般弯曲。「其实你的破杖子确实蛮结实的，居然没被我砍断。」

　　大选帝侯用靴尖轻轻点地，身体嗖地动了起来，一边开炮一边接近威奇塔，威奇塔一时难以防御大选帝侯那令她有些惊讶于其威力的炮击，而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近在眼前。威奇塔下意识地交叉双臂，大选帝侯的拳头瞬间在威奇塔身上轰出数记，每一下都是可怕的力道。

　　「嘿。」威奇塔的嘴角开始渗出血丝，她拧身一记鞭腿抽开大选帝侯，拉开一个合适的距离，匕首迅速地向着大选帝侯连续捅出，大选帝侯的的手臂上被划了几个狰狞的血孔，一门副炮也被完全捅开了花，但是大选帝侯的反应却十分敏捷，迅速调整动作，副炮架起并且一瞬间开火，威奇塔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可不是只有你一个擅长近战。」大选帝侯飞速冲了上去，舰装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显然是要用炮击解决掉威奇塔，但是从侧面打来的炮弹却阻挡了她对威奇塔的追击。

　　「我们三个可都是一体的，你可别大意啊。」克利夫兰放下舰炮，笑嘻嘻地看着威奇塔，「喂喂，在熟悉的领域被打败了啊。」

　　「可惜了，」威奇塔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痕迹，「我只是没法开炮而已，就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大选帝侯啧了一声，看了看身侧被打坏的主炮，只能后退到卡伦身边：「看样子情况不太妙，怎么办，指挥官，我们先撤退吗？」

　　「唉，虽然说任务大体上是完成了，不过作为铁血的一份子，总感觉很丢脸啊。」卡伦看了看手心上的血迹，其实她自己的状况也不太好，只是就这样走略有些不甘心。

　　海伦娜突然感觉到什么，拉开身边的克利夫兰，只见几发炮弹落在了她们所站的位置，剧烈的光热灼灼升腾。

　　「怎么还不走，卡伦。就这么想送死吗？」一个身着水手服，扎着灰蓝色的大辫子，金色的双瞳炯炯有神的孩子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受伤的舰娘全被救走了，她们的主力依旧在抵抗，自由鸢尾的人也来了，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们了。」

　　「塞壬！」

　　杰弗里推了推黑色的眼镜，突然抓住身边量产舰的舰炮，手杖一抬便把对方的脑袋砸成碎片。其他指挥官心照不宣地也开始反抗，转瞬间就将包围圈拆散。

　　「没想到塞壬也在这里，怎么，想要来一场彻底的大混战吗？」卡特尔调侃道。

　　「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如果不是命令我早就将你们轰成渣了。」净化者做了个鬼脸，向卡伦挥了挥手，「走了走了，大小姐，心疼心疼你被暴揍的手下吧。」

　　卡伦轻哼一声，在大选帝侯的掩护下缓缓退了出去，量产舰们也重新集结，抬着舰炮一边瞄准众指挥官，一边退出门外。

　　「指挥官！」海伦娜跑到阿雅身边，掀开阿雅的裙子查看她膝盖的伤口，「怎么样，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那个黑色的魔方……」

　　「你怕我变成塞壬吗？」阿雅龇牙咧嘴的忍着让海伦娜包扎伤口，「我变成塞壬的话应该很帅的吧。」

　　「指挥官，你这紧张关头开玩笑的水平意想不到的高啊。」威奇塔突然倚靠在克里夫兰的肩膀上，「我也受伤了需要包扎，都没人来心疼我。」

　　「你不是挺擅长自我治疗吗？三天两头不回港区，明明皇家已经不追杀你了啊。」

　　「总要有人在外做外交嘛，我又不是喜欢被港区束缚的舰娘。」

　　「劳驾，」一个有些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身着红衣的金发舰娘手握权杖和旗帜出现在了大厅中，「自由鸢尾希望能够和各位指挥官们交接，主的意愿让我荣幸可以来支援各位，还请各位能够倾听我的意见。」

　　自由鸢尾港区。

　　让巴尔看着远方回航的部队，突然觉得一股紧张带来的恶心感从腹中升腾，她别过头去，却看到一身黑色制服的敦刻尔克从身后走来。

　　「都安排好了？」让巴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酷。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虽然我并没有刻意想要反对，但黎塞留大人是你的亲姐姐。」敦刻尔克看上去有些犹豫。

　　「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我才不希望她继续堕落，」让巴尔决绝地说，「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了那个教廷，如果鸢尾花能够代表我们的自由，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

　　「……我尊重你的想法，巴尔，维希教廷的各位还记得教义。」敦刻尔克半跪行礼。

　　「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敦刻尔克。」让巴尔张开手掌，对着远方的舰队虚抓，「只要将姐姐她们拿下，然后取得指挥魔方，一切就都结束了，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敦刻尔克抬起头，迎着日暮的光辉，让巴尔那常常带着恶意的眼神中却拥有着一丝落寞和孤独，如同一个小女孩等着许久未见的姐姐归家。

　　「快点，姐姐！」大黄蜂在先头带领着一众白鹰舰娘奔驰在海面上，「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港区会怎么样！」

　　「你联系埃塞克斯了吗？」阿雅此时正被威奇塔横抱着，听到大黄蜂急迫的催促也不禁有些紧张。

　　「埃塞克斯听上去确实很是焦虑，但我感觉不是港区被攻打而焦虑，似乎是什么别的事情。」克利夫兰扯着手臂上的绷带，觉得这东西有些难受，但是却被一边的海伦娜按住双手，责备似的摇摇头。

　　「总之赶紧去看看吧。」企业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只希望赶紧看到港区，「是埃塞克斯在前面吗？」

　　阿雅抬眼看去，只见得埃塞克斯一如既往在港区前来回巡逻，看到企业等人时，她不由得面露难色。

　　「怎么了，埃塞克斯，」大黄蜂赶忙冲上前问道，「重樱的人呢？」

　　「走了，看样子你也没有多大事。」埃塞克斯暗示性的向港区内部努努嘴，「总之你先进去看看吧，有个大麻烦在里面。」

　　总算是和皇家初步谈好联合协议了，黎塞留心里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下。自从帝国投靠铁血以及铁血指挥官来逼迫她们投降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放不下，一方面是为自由鸢尾谋得生路，另一方面自己的妹妹又对自己的做法颇为不满。索性自己还是向皇家求援了，白鹰也表示可以协助她们。接下来大概就是要离开港区投靠到皇家去吧。

　　港区近在眼前，黎塞留命令量产舰停泊在港口，自己则带着舰娘们进入港区，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数个炮口对准了她们。心中一惊之下，她看到让巴尔朝自己走来，立刻就明白了情况。

　　「好大阵仗，妹妹，你终于决定下手了。」

　　「皇家的茶很好喝吗？黎姐，你也终于决定下手了。」让巴尔一挥手，「都给我拿下！」

　　「……」黎塞留下意识地要反抗，但是终究还是力量悬殊，再加上之前留在港区的孩子估计也都糟了毒手，在看到身边的凯旋和福尔班等人被摁到地上套上了枷锁之后，她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你还是太冲动了，巴尔。」

　　「我这是为你好，姐姐。」让巴尔将镣铐拷在自己姐姐的手上，赤色的双瞳目光如炬。

　　　　　　　　　　　　　　（二十）抉择

　　自由鸢尾港区。

　　让巴尔将屋顶的旗帜用力拔起，看了看脚下的跑道和远处的海洋，握着旗杆的手微微颤抖。良久，她轻叹一声，将旗帜原地扔下，走下台阶。

　　「下不了决心吗？」敦刻尔克在她的身后，审判一样地盯着让巴尔。

　　「我是维系教廷的新的主人，它不需要完全的自由，也不需要严苛的教义。」让巴尔回头看着敦刻尔克，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我要创造的是一场新的变革，或许它不需要一面新的旗帜，但它需要新的生命。」

　　「所以，你要保留自由鸢尾的旗帜吗？」

　　「……」让巴尔沉默了许久，说道，「这要看姐姐的态度，如果她肯将魔方交给我并且屈服于我们，我就保留自由鸢尾的名号，如果她不肯，就让神来决定这一切。」

　　「我听你的，巴尔。」

　　「我现在该去见姐姐了，你帮我处理其他人。」让巴尔显得对敦刻尔克的态度有些厌烦，但是语气还是和缓了下来，「留守在港区的圣女贞德，算起来也是个有领导者之风的孩子，估计很棘手吧。」

　　「吊了两天，水米未进，总之就是一言不发，你不说今天也该好好处理一下她了，属于她统领范围的量产舰是我们的核心力量之一，对我们很重要。」敦刻尔克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让巴尔脚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把握好度，再怎么说过去也是同伴，不要伤到她们最好。」

　　「这是你自己的心声吧，巴尔。你还是不愿意对你的姐姐下手吗？」

　　「有些事情不用你提醒，我还是知道什么是大义的！」让巴尔猛地一挥手，「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带黎塞留去审讯室！」

　　敦刻尔克深深地看了让巴尔的背影一眼，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让巴尔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她不太明白自己对这次所谓「革命」到底抱有着怎样的心态，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黎姐，她只知道敦刻尔克一旦向她提到黎塞留，她几乎不可避免的感到愤怒，真实的愤怒，无可宣泄的愤怒。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朝着地牢走去。在那里关押着所有自由鸢尾的同伴，在看到让巴尔的时候她们或多或少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让巴尔没有心情理她们，而是径直走向牢房的最深处，最阴暗的角落，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让巴尔打开壁灯，暗黄色的柔和灯光里，映出了黎塞留憔悴的面容。

　　黎塞留头上的皇冠发箍被摘下，赤金色的头发杂乱地披散开，但是依旧挡不住她身上的华贵气质。黎塞留的衣物还算完好，整个人半躺在木板床上，鞋子并没有脱去，双手被两条锁链高高吊起，迫使黎塞留坐起上半身。也难怪黎塞留会如此憔悴，这种吊法估计前一晚睡的并不好，再加上黑暗的折磨，黎塞留勉强睁开双眼，花了很久才适应这有些昏暗的灯光，看清了让巴尔。虽然受了一天禁锢的折磨，但是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坚定，让巴尔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你应该不是特地来看我的吧，巴尔。」黎塞留很罕见地带着些戏谑说道，「在你没有得到魔方之前，我猜我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你知道就好，姐姐，不枉我吊了你一天让你好好想清楚。」让巴尔强自镇定，和黎塞留对视着。

　　「原来才过了一天。」黎塞留轻轻出了一口气，在颇有些寒冷的地牢下，黎塞留吐出的水汽很快凝结成雾。

　　「受不了了？」让巴尔嘲讽，「一天不吃不喝了，饿吗？」

　　「真是好招待。」黎塞留叹道，「你折磨我可以，但你至少不要为难孩子们，她们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知道你的心性，姐姐，主不会允许人间地狱的存在，但是如今我却将自己的同伴乃至亲姐姐囚禁在这里折磨，你不会代主祈求向我降下天罚吗？」

　　「主会指引迷途的羔羊。」黎塞留平静地说道，「而不会随意将它们视为恶魔。」

　　「你是说我是羔羊吗？」让巴尔向着黎塞留走出两步，然后突然狠狠地捏住她的脸使劲摇晃，「睁开眼睛吧，姐姐，我已经做出反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就是真正的恶魔！我知道我迟早会不得好死的，在这之前我会将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完成，而你，就要承受我的迁怒、我的罪恶、以及见证我的堕落！现在告诉我，魔、方、在、哪！」

　　黎塞留被捏得下巴生疼，一夜未睡的疲惫倒是醒了几分，她看着让巴尔，反应依旧平静：「我既不会阻止你堕落，也不会见证你的堕落，巴尔，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才不会告诉你魔方的下落。若要惩罚，便是我没有管教你的罪。」

　　锁链摇晃发出清脆又有些沉重的响声，让巴尔轻笑一声，松开了黎塞留。然后着手解开黎塞留的束缚。被吊了许久的手臂酸麻无比，解脱之后的黎塞留算是舒服了片刻，但很快又被戴上了一副沉重的镣铐，脚上也被锁了一副脚镣。让巴尔推开牢房门，冷笑地对着黎塞留说道：「走吧，姐姐，该去审讯室了。」

　　「……」黎塞留沉默着，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让巴尔走的并不快，但是黎塞留却无论如何都跟不上，沉重的脚镣磨得脚踝生疼，也使得双脚根本抬不起来。黎塞留基本是在挪着步子，而让巴尔却一点不给她轻松地机会，不时回头拉着黎塞留手铐的锁链将她生拉硬拽地拖着走，不到两百米的距离，黎塞留已经走得气喘吁吁，双脚都感觉不是自己的。

　　「怎么，姐姐，言辞凿凿说着要接受惩罚，结果被４０斤的脚镣压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吗？」让巴尔将黎塞留丢到地上，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突然内心中涌上一股异样的难受，但是如今是她必须要狠心对待姐姐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手软，她再次拎起黎塞留，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向审讯室内，黎塞留忍着脚踝的剧痛和头发根像是要撕裂的痛苦跟着让巴尔，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禁低声惊呼。

　　审讯室的一角，身着白色铠甲的金发少女被驷马式地吊在天花板上，显然已经被吊了许久，少女软软地垂着头，绳子已经将皮肤勒出道道青紫。让巴尔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再看向贞德身边的敦刻尔克，后者会意解开了绳索，贞德一下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让巴尔点了点头，拖着姐姐走进了审讯室最内部的房间，黎塞留不由得叹气，但是并没有说出制止之类的话。让巴尔清楚姐姐很少做出无用之举，索性将她丢到椅子上，任她微微喘息。

　　房间门被缓缓关闭，隔音的门，诉说着审讯室中的寂静。黎塞留粗略的扫了周围五花八门的刑具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架三角木马上。

　　「要把我像魔女一样审判吗？不过即使是无辜的孩子也会在那上面哭泣呢。」

　　「姐姐，这可不是中世纪，但是有魔女也是正常的。」让巴尔解开黎塞留的脚镣，将手铐向后缠在椅背上，「姐姐可是守身如玉，也不会允许我破坏你的贞洁吧。」

　　「如果真的是对我的惩罚，倒也随着神谕而去了。」

　　「哼。」让巴尔放开黎塞留的手铐，走到一边的小书桌上坐着，翘起二郎腿，「告诉我吧，姐姐，否则神也不会怜悯你。」

　　黎塞留闭着眼睛默念着什么，让巴尔知道那就是她心中的神，现在她大概有些厌恶无用的神了。

　　「姐姐，没有谁会给予我们无缘无故的救赎的。」让巴尔喃喃道，「当管理局中再没有自由鸢尾的一席之地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了。唯一的神，只有我们自己，以及我们的旗帜。」

　　黎塞留沉默着，让巴尔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动摇，只是这种沉默大概持续了很久，让巴尔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罩在裙子外的裙幅。黎塞留仍旧紧闭双眼，只穿着红白相间的洋裙的她，看上去反而像是个落难的小公主。

　　「还要坚持吗？姐姐。」

　　让巴尔拉住裙子的前襟，一把将黎塞留裙子的外罩扯了下来，奶白色的吊带裙出现在让巴尔眼前，仅存的衣物让黎塞留看上去有一种清纯的色气感，黎塞留的眉头似乎皱了起来，显然也不太满意让巴尔的失礼行为。

　　让巴尔从两侧将黎塞留的套袖连着黑色手套全部扯了下来，纤细的手臂上可以看到几块青印，手腕上则能看到一圈青紫的痕迹，显然是刚才被让巴尔拖到这里时留下的。

　　「姐姐，作为神的使者的你，显然很少以这种样子示人吧。」让巴尔梳理了一下黎塞留杂乱的头发，实际上披着长发的姐姐连她都是第一次看到。印象中的黎塞留最多的时候都是在宣讲台上和教堂里。在教堂里她甚至披着宽大的袍子，只露出满是虔诚的脸。所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是作为舰娘最为羞耻的时候了。

　　「还剩这件。」让巴尔将手指放在黎塞留裙子的肩带上，缓缓向下褪，直至能看到内衣的一角，「等脱下来后，干脆叫港区的大家都来参观一下如何，那个无比保守的主教的身体，大概会很有趣吧。」

　　「巴尔！」黎塞留猛地抬起头，显然是有些发怒，「你拷问就拷问罢，不要做出亵渎的行为！」

　　「……」让巴尔拉好姐姐的肩带，然后抚摸着她手臂上的青印，「是你在亵渎，姐姐，对于这个满是伤口的港区，你还要将她卖给别人吗？像个可耻的妓女。」

　　让巴尔揪起青印上的皮肉，疼地黎塞留倒吸一口冷气：「巴尔，若不这样做，你将自由鸢尾的立场放在何处。你知道救赎不是随便就能降临的，我又如何给自由鸢尾以救赎。现在的港区就如同我的身体，剥下保守的外衣，就是亵渎，但是这样才能看到身上的伤口，才能抚平伤痛。」

　　让巴尔眯起眼睛，审视着黎塞留：「原来那样的姐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你想表达什么，就这样出卖整个自由鸢尾吗？」

　　「太狭隘了，让巴尔，你打算眼睁睁地看着自由鸢尾所有舰娘真的为了大义而死吗？」

　　「不然呢，大义且无法保守，要生命有何用！」

　　「……这对我来说是彻底的背叛，一旦抛弃我的同伴，我也很快会被神抛弃……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黎塞留的声音越来越小，内心的纠结让她痛苦不堪，她何曾不知道让巴尔口中的道理，但是她有义务保护自由鸢尾的舰娘们。

　　「我不想管这么多，我只要自由鸢尾不会耻辱到投靠皇家！」让巴尔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把魔方给我！」

　　「……」黎塞留低下了头，再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无法抚平自己妹妹的内心，而妹妹到底有多么执拗和好强，她更加明白。

　　「好吧。」让巴尔轻轻吐出一口气，抚摸着黎塞留手臂的手向下滑动，来到了她的膝盖附近，「我记得姐姐作为主教，是不能随便露出双脚的吧，今天我就好好亵渎亵渎你，创立了自由鸢尾的你，究竟还有没有心中的神，反正我已经不得好死了，干脆就让我肆意妄为吧。」

　　让巴尔略微掀起黎塞留的裙摆，摸索到了黎塞留红色丝袜的袜口，在那里十字架的锁扣设计让颜色单调的丝袜多了几分兴味，让巴尔很喜欢这个设计以及锁扣上的黑色金边腿环，这些装饰使得黎塞留的双腿显得华丽而有味道。

　　「虽然装饰很多，但是脱掉之后就和你上半身衣服一样，朴素如初不是吗？说到底只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最重要的还是在这些东西之下隐藏的身体。」让巴尔解开十字架锁扣，将手指插进腿环，感受着指背在大腿皮肤上的细腻感，「说到底设计者也是有恶趣味的吧，腿环这东西最初可是妓女用的呢，现在作为衣物装饰反而有些情趣感不是吗？」

　　看到黎塞留虽然表面不为所动但是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让巴尔感到十分满意，她并没有对那对腿环做进一步的行动，而是手指一路向下，在黎塞留颇有些肉感的脚腕上握了握，然后摸到了黎塞留的脚背。穿着赤色丝袜的脚背，隔着丝袜还可以摸到一些血管，手指下压，脚背立刻凹陷下去，肉感软弹。

　　「很有肉感啊。」让巴尔用手掌在黎塞留的脚边比划了一下，「不大不小，不，不如说还是蛮娇小的，姐姐有这么一双小肉脚我还真不知道，手感估计很不错吧。」

　　黎塞留下意识地想要将双脚缩回去，但是让巴尔却把住她的双脚，黎塞留的脚上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高跟鞋，脚腕处还有一根系带，让巴尔慢条斯理地将双脚上的系带全部解开，黎塞留只觉得脚上一松。

　　「如何，姐姐，接下来就要将你的小肉脚暴露出来了，这可是不可逆的过程。因为一旦脱下来在姐姐不将魔方交出来之前我不会再允许你穿鞋，每天还要带着你绕着港区示众，你可要想好了。」

　　这就是让巴尔采取的拷问手段之一，从心理上击碎黎塞留，她知道再怎么说姐姐也是个女孩子，被暴露双脚是触犯作为主教的禁忌的话，被光脚游街那就是触犯女孩子的尊严了。黎塞留不可能不动摇，让巴尔眯着眼睛审视着她，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一定也很明白她的心性，如果黎塞留执迷不悟，让巴尔百分百会拖着她光脚游街。

　　但是黎塞留还是选择了坚守自己的底线。

　　让巴尔叹了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脚腕，然后一脚踢向黎塞留的脚踝，吃痛之下黎塞留右脚的高跟鞋被踢飞，远远地落在地上，鞋跟都被踢断，黎塞留的大脑还没有处理脚踝的疼痛，另一只鞋子也被踢飞，这次看上去比上次还要惨，鞋底被踢的分离开来。虽然看上去踢的很用力但是着力点都在鞋子上，黎塞留的脚倒是没有多大事，但是很明显一双高跟鞋是完全报废了，这既是对黎塞留穿鞋权利的剥夺，也是对她的警告。让巴尔按着黎塞留的头顶，强迫她看向自己的双脚，被丝袜包裹着的双脚一缩一缩，显然对于让巴尔暴力的踢击心有余悸，双脚瞬间感觉到了丝丝凉意，黎塞留不禁觉得无比的不习惯，她从来没有在房间之外的场合脱掉鞋子，而且是以强迫和暴力的方式。

　　「这只是开始，姐姐，我说到做到，如果再不吐口，我保证除了让你感到羞耻之外，还会给予你的身体天罚般的痛苦，尤其是你的双脚。」

　　让巴尔其实不太清楚自己是否能说到做到，如果让她折磨自己的姐姐她倒没什么问题，但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姐姐真的受伤，直到现在最残酷的无非是让她拖着重镣走路，除此之外自己只能让她体验被脱衣服或者暴露双脚这类羞耻的事。但是黎塞留除了确实有之的羞耻之外根本不为所动。让巴尔自己都快熬不下去，双手放在黎塞留的大腿上，开始褪下黎塞留的腿环：「这种花里胡哨的还是不要为好，姐姐也是同意的吧，毕竟内衣都是纯色的，我还挺喜欢你的红色丝袜，就保留着如何？」

　　黎塞留听罢倒是暗自松了口气，现在应该也不算是暴露双脚吧，应该是。

　　虽然从创立自由鸢尾开始，黎塞留就有打定开放神俗之心，但对于她这种骨子里的神使来说何其的困难，哪怕自己告诉自己暴露双脚是正常的事，但是内心深处浓浓的亵渎感还是让自己放不下，让巴尔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来打击她的内心，意外的有效。

　　然而双腿刚离开腿环，又被套上了另一对「腿环」，让巴尔将合金打至的铐环在黎塞留的脚腕上比划了一下，便不由分说地铐了上去：「作为阶下囚的姐姐应该戴这种腿环，来好好显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嗯，还蛮适合的，我来亲手为姐姐打上铆钉吧，这样被囚禁期间就别想再摘下来了。」

　　「你……」看到让巴尔真的拿着打钉器一颗一颗往铐环的锁眼上打铆钉，黎塞留终于是有些绷不住了，这种铐环可以随意连接不同重量长度的锁链，用刑时自然可以随意将犯人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根本就是羞辱囚犯用的，而铆钉钉死后除非用铁锤否则别想脱离这两个环。让巴尔根本就是在剥夺她的尊严。

　　「不要心急，姐姐，明天开始你就要游街了，我总不能不把你好好打扮一下吧。」让巴尔钉完铐环，开始抓住黎塞留的双脚细细把玩，在肉感的脚背上来回点戳抚弄，不断地揪起丝袜，然后弹回脚背，「真是一双好脚，姐姐与其把它们献给神，还不如给我，我最喜欢女孩子的脚，尤其是这种肉感的。」

　　让巴尔当然是在开玩笑，硬要说喜欢她还不如喜欢自己的，她倒是对黎塞留胸口那两团肉感兴趣，因为她确实喜欢肉感的东西，柔软的床，口感软和有弹性的食物，或者塞满了透气棉花的洋娃娃。霸道如她也有这样少女心的一面，从这个角度来讲，她倒是挺乐意把玩姐姐这双小肉脚，反正也不会伤到她，也能让她感受到耻辱。

　　然而黎塞留却受不了，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妹妹，被这样来回把玩双脚，又是摸又是戳又是揪，甚至还要被一个一个掰脚趾，将脚踝贴在鼻子上闻，这已经不是亵渎的事，而是单纯让黎塞留感官上的不适应。作为一个女孩子，玩弄双脚和玩弄性器一样的羞耻，而且黎塞留的双脚还被玩弄的又痒又难受，忍不住出声阻止。

　　「玩一下而已，就受不了了？」让巴尔一边轻嗅着黎塞留的双脚，一边说，「有些清香呢，虽说穿着那样的高跟鞋还挺透气的，但毕竟是出征过后就被关在大牢里，也没有洗脚……果然还是有做过保养吧姐姐，明明从来不会把双脚示人，保养给谁看呢，该不会就是打算有一天献给我吧。」

　　「不要……说出这么污秽的话！」黎塞留的精神简直快要绷不住了，作为主教被说出这样的话，比侮辱更甚。

　　「污秽吗？」让巴尔轻笑道，「我这是赞美，姐姐的脚确实不错。感觉很难堪吗？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刑罚，叫做痒刑。」

　　「那是什么？」终于有点进入正戏的味道，反而让黎塞留感觉有些放松。

　　「一种低级的疼痛，就是瘙痒，虽然比疼痛要低级，还不会造成伤害，不过有的时候越微笑越致命。用各种不同的道具、不同的手法，去骚挠姐姐身上各种敏感的地方。感觉会很难受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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