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煌x灰喉】花开堪折直须折,1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2450 ℃

写在前面:第六章开始特别喜欢煌和灰喉的那种相处模式,被灰喉的语音戳得实在是心痒难耐,写出拙作一篇,有轻微的其他CP,还请多多指教。

昏暗无光的雪地里,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在蹒跚前行,除了呼啸的寒风和脚下嘎吱作响的积雪,只剩下她哆哆嗦嗦的呼吸声。黑暗中不知前路去往何处,停下脚步亦是冻死,小女孩绝望的念叨着“爸爸……妈妈……好冷……好冷……”,而她的父母生死未卜,她害怕,迷茫,愤怒,嘴里诅咒着折磨着她的命运,而回答她的只有风雪。寒风咆哮着,剥去了女孩身体的力量和温度,直到冻僵了的她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无力地向前倒下,一双温暖而坚实的手扶住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温度逐渐回到了小小的身体里。她努力抬头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但她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煌……”

灰喉睁开眼睛,深入骨髓的寒冷也烟消云散。她从床上坐起身,摸了摸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充满潮气的头发和手上的汗水让她怀疑自己房间的空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看了一眼时钟,刚过六点,也没有再睡一会的必要了,灰喉起身脱掉已经被汗浸湿的衣服,走进浴室冲了个凉。从龙门撤回罗德岛已经两个多月了,她时常会梦到这样的事情,大概这就是霜星一战对她的影响吧,铭刻在脑海中的绝望的寒冷和拼命保护着她的那一丝暖流。

灰喉擦了擦镜子上的水雾,看着有些模糊的自己的影像,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个笨蛋菲林?明明梦中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却知道就是她。那时自己对感染者异见颇深,甚至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为何那个笨蛋还要接近她,拯救她,保护她?不理解,不明白。甚至最后看那个家伙重伤瘫坐在地上的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自己还伸手去拉她起来,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触感染者,不过感觉还不坏。灰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那只大猫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在不停说话的样子,有些温暖,又踏实,又安心,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有点心跳加速。真是的,思考一个笨蛋的动机自己也会变成笨蛋的,灰喉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走出了浴室,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的笑容。

待换好衣服和装备,灰喉出门去食堂吃早餐,虽然一般要到七点才开始供应,不过如果运气好是角峰值班的话,提前半小时也是有的。当然,今天属于运气好的情况。灰喉进食堂门的时候就发现有根立柱上绑了绳子,还没等她疑惑,角峰也看到了她。

“早安,灰喉干员,想吃点什么?”角峰系着围裙,用一如既往的浑厚嗓音和温和的笑容欢迎她,“虽然今天还有些早,不过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不过那根柱子是……?”

“啊,那个呀,”角峰脸上露出了狡黠笑容,“你猜猜吧?不过猜中也没奖励就是了。”

“……”灰喉瞥到绳子轻微的动了一下,“难道是伊桑先生……?”

“所以我就说不公平啊大叔!是个人都猜得出吧!快放我下来!”灰喉话音刚落,伊桑就挣扎着现身了。

“等你下次知道洗了手再偷吃东西的时候再跟我说公平不公平,还有我不是大叔。现在你打赌打输了,捆到7点,你就祈祷能少被几个人看到吧。”角峰笑着给伊桑把绳子又紧了紧,勒得他哇的叫了一声。

“那么,回到正题,想吃点什么呢灰喉小姐?”

“一份例餐就可以了。”

“没问题。”角峰回头准备着食材,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今天有训练计划吗?”

“有的。上午有狙击干员的移动战训练。”

“好的。”

于是,当灰喉接过餐盘,例餐之上还多了一份三明治。

“这……”

“就当是奖品吧,不过有训练就还是要吃好吃饱才能有精神啊。”

这份量灰喉虽然吃不完,但也知道却之不恭,就在伊桑“我也要吃!”的吵闹声中收下了。当她在座位上坐下时,打着哈欠的白金走进了食堂。

“小燕子你怎么这么早啊。”看到灰喉的一瞬间白金就露出了笑脸,“完全可以多睡会的呀,你最近不是都没睡好?”

“我说过了不要那么叫我……”

对于白金的自来熟灰喉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想拒她于千里之外,奈何这个库兰塔脸皮的厚度和某个菲林有的一拼,不,应该说,白金能拿捏好距离的分寸,她和灰喉之间还没有亲密到朋友的程度,而她在等灰喉的同意她再进一步,但灰喉并不打算回复这份好意。

“诶~明明煌就可以叫啊,你偏心哦。”

“她也不行。”灰喉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但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跳又加快了,回想起梦中那双手的触感,但想到那个热血笨蛋上次在食堂全是人大喊小燕子自己的心情,顿时又觉得好累。

“那好吧~这次有点可惜呢。那我会继续努力的!嗯?这是今天的例餐吗?”白金大概看了一下餐盘里的食物,走向了餐台,“大叔……!”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大叔,我跟你年纪差不多吧白金小姐?”

“屁咧!”白金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屁咧!”旁边的伊桑也附和。

“就算我比你大,也没大到大叔的程度吧?”角峰挑着眉抱着手,露出不悦的表情。

“那……”白金摆出一副非常做作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角峰大~哥~哥!”

“呕……”没等伊桑再发出一个音,白金抓起餐台上的苹果非常精准的丢进了他嘴里。

看着这场景角峰也绷不住了:“好吧好吧,总比大叔好就是了。来,这是你的早餐。”说着把盘子塞到了白金手里。

“可我还没说我要吃什么啊,而且这啥啊……看着就寡淡……而且为什么这么少?”

“你刚值完夜班吧,等会还要去睡觉,不宜吃的过于油腻,吃太多也不利于休息,综上所述。”

白金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餐盘又抬头看了看角峰,而后者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这可是为你好哦。”

“你是我妈吗?!”

“嗯……唔……嗯嗯嗯!”旁边的伊桑虽然不能说话也还是尽力附和。

说不过角峰的白金端着餐盘坐到灰喉对面的座位上,灰喉只能默默地把三明治分出一半递给了她。

“谢谢。真是服了,虽然食物的味道没得说,道理也没错,但是为什么就是火大呢。”

“有人关心不是挺好的吗?”

“嗯?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原来不是挺抵触别人关心你的吗?”白金喝着汤,似笑非笑的看着灰喉。

“有吗?”

“有哦,当初刚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还是挺厉害的,相对于你的年纪来说。”

“……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不是,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比之前柔软了很多。现在你会关心别人,也会接受他人的善意,龙门那一战看来改变了一些东西。”

“嗯,这点我不会否认。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如果一味地踩着油门猛冲可能会像某些人一样撞到头破血流才明白。别把自己人生的选择锁死了,那么多选项,要尽可能都去尝试一下。”

“某些人?”

“某个耀骑士。不说这个了,看你的样子今天又没休息好?”

白金在之前就看出灰喉状态不好,并询问了她。灰喉虽然说了自己一直在做那个梦,但是并没有说最后梦见了煌。

“嗯。赫默医生也给我做了检查,确认了没有异常。找不到原因。”

“找不到原因啊,身体没问题的话,我说这就是有心结。”

“心结?”

“未完成的事,未说出口的话,未传达到的心情,让自己感到后悔的事情,大概是这类的。”白金风卷残云地收拾完自己的食物,起身准备离开,“重点是你要知道心结在哪或者说在谁身上。”

“谁身上吗……”灰喉这么说着,低头移开了视线,是这样吗?

“跟煌有关?”

“什……?不是。为什么这么说?”灰喉看着白金,虽然矢口否认了,但自己感到心跳快了一拍。

白金也只是耸耸肩。

“毕竟你的改变就是和她并肩作战之后才开始的嘛,而且你自己难道没注意到之前切尔诺伯格作战期间除了你没人能让她在床上好好休息吗?”

“有这样的事情吗?”

“啊呀,真是,算了,也是我推测的,那我去睡觉了,上午的训练加油,顺便流星那边我已经请假了,不用帮我转告了~拜~”说完白金就走了,留下灰喉一人沉默地思考。

心有旁骛的灰喉上午的训练结果并不理想,但是流星毕竟是流星,察觉到她状态不好,很温柔的安慰了她。而灰喉在道谢之后,流星露出惊讶的表情,旋即又很宽慰的笑了。哪怕现在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了向感染者传达好意,但是似乎大家对于她的改变还在慢慢习惯。

也好。

下午在中枢值班的灰喉这么想着,要一下子做到那家伙说的一视同仁也不太现实。现在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罗德岛正在前往叙拉古的航程中,除了博士说下午会有斥候回本舰汇报情况外并没有其他工作安排。坐在控制台前看着监控器,灰喉有些走神,脑子里在思考白金说的关于心结的事情。“跟煌有关?”不知道,灰喉也不明白,提到那个名字自己就会心跳加速,为何她会出现在梦中。说来那个笨蛋现在在哪呢?灰喉这么想着手指已经在控制台上输入了煌的名字。显示的结果是在演习场。好像下午有场高级干员的对抗训练。

本想看看现场的情况,这时中枢的门突然打开了,吓得灰喉赶紧把屏幕上煌的记录删掉,回头一看是干员红和清道夫。两人并未说什么,红蹲在墙边,很好奇地偏着头观察着灰喉,而清道夫戴着口罩,显得很疲惫,看到灰喉也没说什么,找了张临近的椅子,沉默地坐下,但是她好像微妙的翻了个白眼。中枢里安安静静,气氛十分诡异。过了一会,灰喉有些忍不住了,想开口,却被红抢了先。

“你,很紧张,很迷茫。”

灰喉不知道她到底在指什么。

“估计是吓到了吧,所以我说了要敲门的。”清道夫在一旁突然插话,然后对着灰喉,语气稍微有点冲地说:“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来跟我搭话。”

“不,那个,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清道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灰喉:“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太阳,在东边出来。”

“这是种比喻啊,红。”清道夫叹了口气,然后摘下口罩对灰喉道了歉,“看来有些事情变了,是我先入为主,不好意思。”

“没关系,之前擅自决定拒绝的是我,现在决定改变的也是我。”

“呵,也是。既然你今天当班,应该知道吧,那件事。”

“是前往叙拉古的斥候的事情吗?”

“嗯,等会凯尔希、阿米娅和博士会在这里听取报告,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原来如此,那能否做一下交接工作?”

“当然。”

说着清道夫拿出自己的证件到控制台进行交接工作,就站在灰喉的旁边。要是之前的话自己可能早就逃了吧,她也注意到清道夫在瞟她。慢慢来吧,平常心,灰喉心里这么默念着。

“OK,搞定了,辛苦了。”清道夫完成了交接程序,摘下口罩向灰喉伸出了手,大概是想握个手,而灰喉则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步,气氛一瞬间变得非常尴尬。

“嘛,也是没办法呢,慢慢来吧。”清道夫转而笑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谢谢。”

听到道谢的清道夫又愣了一下,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灰喉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走到门边时和蹲着的红对上了视线,红开口说道:“红觉得,有些事情,不要犹豫,直接上。”

“诶?谢……谢谢。”

红说完咧嘴笑了,灰喉回头看了看清道夫,清道夫也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红在说什么。

“那,我就告辞了。”

“等下!”正当灰喉准备再次出门时清道夫 突然又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清道夫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说道:“去演习场的话,出门左拐的直达梯更快哦。”

“谢谢。”说完灰喉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红看到了,她耳朵红了。为什么?”红满脸疑问的凑近清道夫,“是红说错话了吗?”

“没有没有,小孩子懂什么,这事别问我,问凯尔希去。哈哈哈哈。”清道夫大笑着揉了揉红的头发,“没想到我有时候也会捉弄别人呢。”说着她从腰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手里。

红奇怪地看着清道夫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变成了无尽的悲伤。红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哈哈大笑的人为什么突然不开心,只好钻进清道夫怀里试着安慰她,清道夫轻轻地抚摸着红耳朵,仰起头,轻声哼起一首家乡的歌谣。

灰喉在走廊上小跑着,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么,被人发现了很羞耻的事情吗?并不是,只不过是查了一个干员的位置,又不能代表什么。只是这份悸动是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着一样难受,跳的飞快,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而且好热,灰喉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前面拐角过了就是演习场,已经能听到战斗的喧闹声,灰喉停下脚步,努力让自己的冷静下来,绝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失态。待呼吸变得平顺,焦躁的心情也缓解了,灰喉走过转角,却看到一个人,就在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战士的直觉告诉了她前方有危险。

一个黑衣白发的鲁珀倚靠在演习场的观测窗边,神色很平静地看着下面场内的战斗,一对双剑躺在窗台上,静静的反射着寒光。非常诡异的安宁感让下面的战斗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这个人是谁?灰喉保持着警惕想进一步拉开距离,那个鲁珀依然面向着窗户,眼睛却转向了她,像是在审视着猎物,青色的眼瞳里没有感情,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要把灰喉吸进去。灰喉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喧闹声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弥漫着杀意的空间只剩下她和那个鲁珀。然而几秒之后,这种感觉消失了。

“你也是来看演习的吗?”眼前的鲁珀转过头笑眯眯地发问,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是……是的。”灰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但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不,不对,也不能……”

“刚才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小姑娘,”鲁珀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又倚回窗边,“但是对一头落单的狼来说那是很正常的反应。”

重点是这个吗?

“可是,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在船上有见过你。”

鲁珀看着灰喉,眨了眨眼,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站起身,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戴在胸口,那是一张干员证,上面写着……

“干员拉普兰德,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干员灰喉。”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

“排除法,排除法。我入职的时候,你们已经开拔去龙门大杀特杀了。”

“我们不是去杀人的。”

“是是,但就结果而言并没有区别?”拉普兰德虽然脸上是笑着的,灰喉感到对方有一种诡异的遗憾的感觉,为自己没能去参与杀戮的可惜。“所以当时舰上的人基本都见过我了,而你们返程之前,我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回了老家一趟。”

“老家?……难道你也和红她们一起去了叙拉古?”

不知为何,拉普兰德在听到红的名字时,身体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而兴奋,但说话的声音却在颤抖:“那个幽灵……啊,对……那个幽灵……好想和她打一次,会死,但是,好想和她打一次……”

拉普兰德如同呓语一般念叨了一会,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对灰喉露出了笑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不好意思,失态了,哈哈哈,好久没有那种刺激感了。”

就在拉普兰德转过身的时候,灰喉看到了她腿上非常显眼的黑色结晶,注意到灰喉视线的拉普兰德并没有觉得什么,非常大方地向灰喉展示:“如你所见,我是个感染者哦。”

“疼吗?”灰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她脑海里出现了当煌看到霜星身边环绕的源石结晶时,脸上露出无法理解的痛苦,还有那句她不疼吗……

大概以为灰喉会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吧,听到询问的拉普兰德露出一副出人意料的表情,然后耸了耸肩:“没什么疼不疼的,习惯就好了,或者说,我很庆幸。”

“庆幸?为什么?”

“这玩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那种源源不断的力量,碾碎敌人的力量。”

“可是矿石病最后会杀了你!”

“人都有一死,早晚的事情。相对自己生死,我倒是觉得不同的人在意识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的表情更有意思。”拉普兰德很平静地说着,语气似乎又带着一些欣喜。

“你难道不觉得这是种亵渎吗?”灰喉无法理解眼前这个鲁珀为何如此愉悦地看到死亡,“我也目睹了很多死亡,那些人或带着愤怒,或带着遗憾,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就死了,而活着的人要带着这些继续活下去,你不觉得这很沉重吗?难道你死了会伤害到爱你的人你也不在乎吗?”

“嚯?你和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你看来还挺关心我这个感染者。”

“人是会改变的。”

“会改变啊……”拉普兰德从灰喉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演习场内,搜寻了一阵,好像那里有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然后从眼神看,她找到了,“是的,最终人都会变的。但是这改变真让我觉得是命运的捉弄。”

灰喉不知道拉普兰德看到了什么,她还是不太敢靠近这个鲁珀。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既然选了这条路跪着都要走完。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没人为我哭泣才好。”拉普兰德笑了,露出了嘴里的尖牙,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窗边的位置,“演习快完了哦,不来看看吗?”

灰喉看出她不想再说下去,稍微往前走了几步,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演习场,场上的大屏幕显示对抗双方各剩下一人,煌和塞蕾娅。其他被淘汰的队员都在场边呐喊加油,灰喉转头看了一眼拉普兰德,她好像在看着谁,顺着她的视线,灰喉在人群中看到了另一名鲁珀干员——德克萨斯正在和企鹅物流的同事笑着给队友加油。

“人,确实是会变的,我从没见过这样笑着的德克萨斯呢。”拉普兰德这么说着露出掺杂着欣慰,嫉妒还有点落寞的表情。

这时人群发出了惊呼,塞蕾娅手里演习用的防具已经破碎,她索性弃之不用,摆出架势要近身肉搏。煌也理解了她的意思,解除了演习武装,催动自己的源石技艺,肉眼可见的热流从身上迸发而出,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真是个笨蛋。”灰喉想到在龙门地底为了保护自己和阿米娅差点流干鲜血的煌,不禁轻声祈祷:“加油啊!”

而煌好像感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了灰喉,两个人眼神对上的一瞬间,煌露出了欣喜的笑脸,但这个笑脸并没有持续哪怕一秒钟,塞蕾娅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击中了煌的侧脸,接着煌就这么直线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到场地边缘的护墙上,倒地不起。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懵了,只有拉普兰德在那哈哈大笑。

“真是,真是太好玩了,你们这里尽是些怪人啊,一个可以以一当百的怪物却愿意拿着盾牌变成守护者,另一个傻瓜在死斗的时候还能露出那种笑脸,你们这些人哈哈哈哈……”笑到不行的拉普兰德伸手想拍灰喉的肩膀,灰喉看到飞出去的煌很担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的时候本能想躲,拉普兰德却突然停下了动作,露出有些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习惯了。”

“没,没关系。是我失礼了才是,我会慢慢习惯的。”

就这么沉默了几秒,两人相视一笑。

“我还挺喜欢你这个家伙的,嘻嘻。行了,博士那边会议该结束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汇报。就先告辞了。”拉普兰德收起剑,与灰喉做了告别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那个!干员拉普兰德!”

“什么事?”拉普兰德回过头看着灰喉。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换做原来的自己大概绝对不会对一个感染者这么说吧,灰喉这么想着。

“哦!”拉普兰德对灰喉咧嘴一笑,挥了挥手,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灰喉说道:“灰喉,你也要走一条让自己不后悔的路啊。”说完消失在了拐角。

自己不后悔的路,一个刚见面的人说些什么呢。灰喉再次看向演习场,煌已经醒了,被医疗干员围着,其他人在围观着,除了德克萨斯看着观测窗的方向,但是当灰喉看向她的时候,对方却移开了视线。这些鲁珀一个个都是怪人,这么想着灰喉朝着演习场入口走去。

“你是个笨蛋吗?不,就是个笨蛋吧,笑起来就是个笨蛋样子。”灰喉把冰袋狠狠地按在煌被打的脸上,虽然人是死不了了,但是还是有点皮外伤。

“疼疼疼,小燕子你轻点。我是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演习嘛,真的很高兴哦。”

“不要那么叫我,还有我才不是来看你的,再这么自作多情下次让塞雷娅把你另一半脸也打了!”灰喉看着这个还在傻笑的菲林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来干演习场干什么呀?”

“我没事就不能来了吗?”灰喉把冰袋对煌手里一扔,“自己按着吧!”

“诶!怎么这样啊!”

刚才还在傻笑的煌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样子,灰喉有点想笑。其他人早就已经解散了,演习场就只剩两人就这么在场边休息区无言地坐着。过了一会煌拿开冰袋,把脸凑到灰喉面前:“怎么样,肿了么?”

“完全没肿……这么说来,医疗干员都处理过了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那你还弄个冰袋来……”

“我以为你会需要才弄的,既然没用那就还给我。”灰喉说着就伸手去拿冰袋,却被煌反手护住了。

“才不要。这可是你给我的。”

“你真的是个傻子吧……算了。”明明只是个冰袋,但灰喉看着这个傻菲林当宝贝一样拿着,心里又觉得有些开心。

两个人并排坐着,又沉默了,空气里只剩下煌玩冰袋的声音。

“刚才我遇到拉普兰德了。”

“那个疯婆娘啊……”

“你怎么能叫同事作疯婆娘?不过,确实是有点……看不透那个人。”

“就是说嘛。不过这么一说斥候回来了我们也该进入叙拉古的地界了吧。”

“最迟还有两天吧。”

“要做好战斗准备了。”

“嗯。”

说完,两人又沉默了,但这份沉默并不尴尬,灰喉还有种奇妙的安心感。等到冰袋已经变成了水袋,灰喉突然问:“煌,你觉得我变了吗?”

“我觉得没有。你还是你,只是你看待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了。”煌转过头看着灰喉,那双青色的眸子里带着非常坚定的眼神,“只要你信念的根基并未动摇,你的箭矢总会命中靶心的。”

“你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难道我平常都不正经吗?”

“原来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灰喉无视了煌的抗议,看向演习场内,自动化机器人们正在将破损的场地重新修整。

“今天有有几个人对我说,我和原来不一样了。”

“嗯,不再是单一的接受,现在会给予反馈了,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什……!你个笑起来像笨蛋的臭猫别乱说 !”灰喉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赶紧别过头去。

“我没乱说呀,真的……诶,你怎么脸红了?”

“闭嘴啦!”灰喉抓起旁边凳子上的毛巾糊到煌的脸上,起身走了。

等煌追出演习场找到灰喉时,她正站在舷窗前,看着窗外的旷野,已近黄昏,大地上的一切都被太阳印上了一层金色。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还在生气吗?”过了一会,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灰喉。

“我没在生气。煌,你说,有没有人能像这片大地一样,包容所有的东西,无论苦难还是幸福,诅咒还是欢笑,死亡还是新生,都能拥入自己怀中,平等地接纳。”

煌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转过身靠在舷窗上,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那就不是人了,人应当有喜怒哀乐,应当有好恶,应当有抉择。”

灰喉沉默了一阵。“今天清道夫要碰我时都被我躲开了,我并不是讨厌她,也不想让她觉得难堪,但是我还是躲开了。明明我已经想要去理解感染者的处境,但是我还是做不到。”

“你并没有做错呀,哪怕感染的几率再小,风险依然是存在的,减少接触是必……”

“那如果在战场上我本可以救她却因为对方是个感染者而放手了呢?”

灰喉的问题让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她又很高兴灰喉现在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怎么笑了?”

“哎呀,现在你能站在这个角度问出这个问题,我真的超高兴的。你已经不是那个我担心会不会射爆我头的小燕子了。”

“我可是真的在烦恼这个问题,你能不能……”

煌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情绪高涨的举起双手宣布道:

“那不如来特训吧!”

“什么?”

“感染者接触特训!只要平常多和感染者在安全的环境下接触,既可以规避感染风险,又能帮你习惯那种感觉,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根本就没有可行性吧。而且就算我愿意,到哪里去找个感染者会愿意当小白鼠一样让我……不是吧……”

灰喉看着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煌,她早该想到的,这个笨蛋菲林根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不要,你这一身臭汗,我才不要碰你。”

“原来如此,这个好解决,跟我来!”说着煌跑了几步,转过身看着原地没动的灰喉,招了招手,“来呀!”

之后发生了什么灰喉记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站在煌的房间里,而煌正在浴室里洗澡。自己为什么就乖乖地跟着她回了房间这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唉,算了。”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呢。灰喉在心里吐槽着,然后四处看了看。跟想象中的不一样,煌的房间还挺简单的,本来以为会有十几个大得吓人的哑铃什么的。书架上放着很多书,大多都是关于战术和器材的。每本书上都有很多标签,应该都是有仔细读过。书架旁边的白板上贴了不少嘉奖令,虽然其中还夹着几张处罚通告,内容大多是喝醉了酒发酒疯,抄近路破坏墙壁之类的。白板下面的书桌上也放着几本关于感染者护理和战场急救的书,应该是正在读的。而书的前面是一个相框,灰喉拿起相框发现边缘的玻璃有些许细微的裂痕,金属的部分已经有些变形,里面放着的相片上开心地笑着的煌左手抓着一个好像想逃跑的戴帽子的萨卡兹,右手箍着一个带着墨镜的胡子大叔的脖子,他好像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煌带着一身热气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还挂着毛巾,当灰喉的视线再往下移的时候,她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然后发出了这辈子最大声的尖叫:“变态啊!!!!!!!!!!!!”

“对不起习惯了!”煌想跟灰喉解释,但是对方拿相框遮着脸根本就不听她说话,还开始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都扔了过来,她只好先退进浴室穿衣服。

灰喉现在超级后悔,感觉心脏快从胸口冲出来了一样,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进了这个房间,还要遭这种罪,那个笨蛋是不是故意的,要显摆她那对……想到这灰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顿时羞红了脸,抱头发出无声的尖叫。

等浴室的门再次打开,灰喉赶紧蜷缩到书桌下面。煌把扔在地上的书都捡起来,现在她已经穿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和热裤,虽然看来了还是很暴露但是好歹该遮的地方还是都遮了。

“你是不是最开始就打算这样看我出丑!”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煌以非常诚恳的态度跪在灰喉面前,就差没磕头了,“你先把相框给我,行吗?”

灰喉本想把相框也狠狠地扔出去,但看到煌惊恐的表情还是收住了自己的任性,递给了她。煌也松了一口气,把相框放在桌上摆好,然后再次噗通一声跪在灰喉面前,双手合十脑袋都快撞到地上了:“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小说相关章节:明日方舟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