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著關上的房門，禁閉室回到了原本安靜的狀態，我看著沒有被鎖上的牢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拉開了，走出來要轉身把門關上時忽然想到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知道我一定會出來嗎…」

我苦笑著，果然敵不過紅醫生嗎…

紅醫生笑著站在走道的盡頭等著我，在我走近時收起了溫和的表情，用嚴肅的口氣對我說著目前他在的地方。

「跟我來吧，那個地方你還沒去過，平常是封鎖起來的，只有實驗時才會用到。」

「實驗…？」

「AGT的物理性實驗。」

「………」

「只有在那邊才有模擬高濃度灰域的設施，在身體治療完之前都不能離開那裡。」

想起前幾天他特地過來…

「離開的話？」

「器官衰竭致死吧。」

「所以那時候他的行動可能導致死亡嗎？！黑螢為什麼不阻止他！」

「…是草薙堅持要出來的，才剛醒就急著下床，還把身上的點滴都拔了，黑螢不想他把自己弄傷才順著他的意思。」

「…」

「到了，現在因為藥物的關係昏睡著，不然見到你來看他應該會很開心的。」

隔著玻璃看到躺在白色病床上的草薙，碩大的房間擺滿了各種偵測儀器，他的臉上戴著補助呼吸器，脖子上裝著一個奇怪的裝置、連著旁邊的機器跟藥品，房內的燈光讓他蒼白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的脆弱。

看到這樣子的他內心感到一陣酸澀，注意到他身上的繃帶從上次之後就沒有變化。

「他身上的繃帶…」

「手是因為強制適合浮舟的神機受到反噬。」

「浮舟…的神機？」

「為了"介錯"，變成荒神的神機使只能使用該使用者的神機討伐，因為當下他人的神機基本上無法造成傷害…雖然最後的核心摘出是他親自動手的，不是用神機。」

「……」

「胸口…你想知道嗎？」

紅醫生說出這句時，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你砍傷的。」

「！」

記憶忽然像是潰堤了一般湧了進來，雖然是斷片，我想起被我的神機壓在身下的草薙，還有神機切入他的身體時的感覺。

我抓著手臂喘著氣，紅醫生摸著我的背順了順。

「冷靜點，先去旁邊坐下吧。」

「…抱歉…」

等我冷靜下來後，紅醫生接著說。

「雖然想暴打你一頓，不過草薙會討厭我的，這次就算了，我必須很認真的對你說，他是可以被神機殺死的。」

「…！」

我驚訝地看著她。

「以為神機對他沒用嗎？相反，神機造成的傷口甚至比捕食來的危險，因為他的身體本身就像是荒神一樣，以捕食荒神為生的神機自然也是他的致命武器了，傷口不易癒合，血液中維繫身體機能的灰就會大量流失，因為體質的關係輸血對草薙一點用都沒有，甚至還會有其他症狀。」

我聽著她的說明，腦子裏都是剛剛想起的片段記憶，阻止我傷到別人、不顧自己用電擊器把我電昏…完全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變這樣…

「紅醫生，可以請您告訴我之後的事嗎？」

「可以，雖然也只是別人的報告跟黑螢見到的現場而已。」

「拜託您了。」

我站了起來向紅醫生行了一個90度的禮。

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頭過，就算是在長官面前我都沒有行這麼一個大禮。

「行了，這個樣子不適合你，你還是在他身旁當個忠犬幫他趕走危害吧。」

她看著玻璃後的草薙慢慢講著，從我被電擊後用了五管藥劑把倪克斯介錯、被倪克斯抱在懷裡治療、對黑螢說的話、送達中繼站時的狀況…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說要見你，他怕你一個人去做傻事，去禁閉室回來後又說浮舟的核心一定要給汐晴、他可以答應任何條件，然後就一直在這裡等著你來。」

聽完後我站了起來走向草薙，隔著一片玻璃看著他的臉，心中的天秤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面前這個總是忍耐、逞強，不懂得照顧自己，只會造成我的困擾，卻又讓我無法放下的…我的隊長了。

「等他醒了，我想跟他道歉。」

我用堅定的語氣對著紅醫生說。

「你還有該做的事要做，先去跟月白她們道歉吧，之後上級會做對於你的懲處，他醒了我會通知你的。」

「我會的…謝謝您。」

「不會，前輩要幫助後輩嘛。」

我再度對紅醫生行了禮，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他對我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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