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失(中

汐晴被關入禁閉室後，黑螢跟紅都有去探望他，一部分是想幫他走出他妹妹的事，一部分則是傳達目前草薙的身體狀況。

第一天

「他撐過去了。」

黑螢在禁閉室的房外說著。

「……那很好。」

我坐在床上靠著牆說著。

「…只有這樣嗎？」

「不然呢？」

「……好吧。」

他離開後我靠著牆壁發呆。

最近腦子好像罷工一樣，很多事情都懶得去想，我也樂得輕鬆。

在禁閉室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有時黑螢跟紅會來找我，一想就覺得煩躁起來。

他們每天都來，問我身體如何之類的，總是會提到草薙的事，提到他我的情緒就會開始變得暴躁，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

第四天

今天異常的煩躁，黑螢進來時我背對著門，他進來時多了一個聲音，我卻沒有注意到。

「他恢復意識了，他很擔心你。」

「…」

「不說點什麼嗎？」

「…真是恭喜啊。」

「…跟之前的態度差真多呢。」

「…哼，之前是為了浮舟才盡量在人面前保持好親近的態度，一切都是為了資源跟權限，互相利用這不是所有人都會的嗎？」

「……是嗎，在這孩子面前也是嗎？」

我回過頭，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草薙，他戴著口罩，衣服下胸口跟雙手都纏滿了繃帶，眼神中透著一絲悲傷的顏色。

「……」我轉回去背對著他，剛剛說的他都聽到了吧，那是真的…但是現在我又不確定了，心底那股焦躁不安的感覺慢慢充斥著全身。

「汐晴…」

他的聲音虛弱沙啞，是使用藥劑之後的傷害吧…

「…」

「浮舟的事我很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事情的發生跟你沒關係吧。」

「可是…」

「這是我跟浮舟的事！跟你沒關係！！」

「我只是…擔心你…！」

聽出他的呼吸聲開始變調，心中好像有什麼浮動了一下。

「草薙，冷靜，你才剛醒來沒多久，身體還很虛弱。」

「嗯…咳咳！」

「今天就這樣吧，你不能離開灰域太久。」

「咳…我想跟汐晴說話…」

「不行，該回去了。」

「……是的。」

聽到外房門鎖上的聲音我才從緊繃的狀態脫離，頭靠在牆上回想他的樣子…

第一次看到他虛弱到只能坐在輪椅上，雙手跟胸口纏滿繃帶，還是剛醒來沒多久，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還有那雙眼睛透出的悲傷…

「…可惡！」

拳頭打在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想要藉著這份疼痛忘記這個煩人的感覺，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忘記那個人失落的聲音。

「閉嘴…不要再影響我了…」

坐在床上把頭埋在膝蓋之間，心裡有什麼開始失衡了。

之後草薙就沒有再來過了，取而代之的是紅醫生來的次數增加，他們也沒有再提到草薙的狀況，一開始覺得不太對勁，最近慢慢變成不安而且不斷地加大，直到有一天我主動問了他的事。

「紅醫生…」

「嗯？怎麼了？」

她翻著書回答著我，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

「他…還好嗎？」

「誰？」

她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書上，用輕盈的聲音回答我。

「……草薙」

「終於啊，我等你這個問題很久了。」

他嘆了口氣用調侃的語調說著，我斜眼瞪著她，她一點都不畏懼，甚至透出開心的樣子。

「你要親自去找他嗎？」

「………」

「是要留下來呢？還是要走出這房間，你自己決定吧，門我就開著了。」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禁閉室的門解鎖。

紅醫生轉身走向出口，在走出去前對我說了一句話。

「啊，記得關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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