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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db:作者] 2025-07-20 06:33 5hhhhh 5130 ℃

事态的发展远比利威尔预想得要快。

几天后,埃尔文把他叫去了院长办公室,向他询问艾伦和其他几个病人的情况。汇报完毕后,埃尔文没有让他走的意思,给他续上茶,轻描淡写地道:“ 利威尔,我还有几个问题想核实一下。”

利威尔不知他想问什么,但也料到不是能简单回答的问题,只点点头没作声。

埃尔文喘了口气,好像就连提问本身都让他很为难:“最近,我听到一些传言,似乎表明艾伦近期的实际状况与你上次在会上表述的不符。”

利威尔做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你说他暂时还不满足出院的条件,因为他感情上还不够稳定果决,不具备完全的战斗能力。可是,有人曾听到艾伦亲口说自己能够做到回战场杀敌。这一点你的报告里没有提。”

利威尔沉吟片刻:“我很感兴趣这个人是怎么听到的。”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像在冒犯,利威尔,但我有我的职责。我们的工作密切关系着国家和国民的利益,容不得半点差池。我很信任你,所以必须从你这里亲自听到解释。”

利威尔看着上司波澜不惊的眼睛,心中迅速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他的确这么说过,但我判断他高估了自己。这是一种康复期病人常有的错觉。”

埃尔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松开了交叠在桌面上的双手。利威尔看来,这大概是一个暂时给予信任的讯号。

可接着,他便感觉跌入冰点。

“实际上我还听说了更离谱的传言,说你和艾伦之间存有……不正常的关系。”埃尔文审词酌句,想尽量温和地把这句话说出来,反而让那个字眼听上去更清晰了。“利威尔,有这回事吗?”

利威尔遏制住以吞咽来缓解紧张的冲动,喝下一口茶免使自己干涩的嗓子失声。“我想这一定是某个联想能力过于丰富的人的误会。如果仅仅因为‘关爱年轻病人’就要被怀疑的话,那我现在恐怕已经拥有六十多个情人了。而且我这几个月忙得心脏差点出问题,哪有精力去考虑那种罗曼蒂克的事。”

埃尔文半天没说话。沉默的空气令利威尔窒息。埃尔文是信任他的,可同样,他也过于了解他。他同样了解埃尔文,这个老式贵族中的精英。他虽保守,但和同性恋情的丑闻相比,更不可容忍的是工作上的渎职。

"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半晌,埃尔文开口。“如果在你和比利·戴巴之间选择的话,从感情上我定会选择去相信你,我多年的朋友和优秀的后辈。“他似乎回想起了从前的事,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点动情。利威尔注意到他不再以爵位头衔称呼戴巴。”从理性上,比利·戴巴没有确实的证据,某个护士路过你门口时模模糊糊听到的几句对话,是很难作为定罪凭据的。”

埃尔文的用词让利威尔心头一阵发紧。但他尽可能一动不动直视着埃尔文,给他一副与平素无二的冷若冰霜的脸。

“况且你我都知道,戴巴与你有过节。他的动机过于明显,这也让他的信誉度大打折扣。但是,假如他真的联合那名护士一起检举你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去调查。这是我最不愿去做的事情了。”

利威尔意识到,埃尔文并非完全相信他,而是在旁敲侧击地试探他的反应。诸多复杂的心情堆积在他心中。为了艾伦,他必须欺骗埃尔文,现在是,将来也是,直到某一天他们突然远走高飞,再也不需要去考虑这里的人和事。可是,欺骗一个有恩于自己的人却又是如此痛苦,尤其眼看着这个人正一点一旦收回他的信任,简直就像是为自己编织梦魇一样。

“如果引来警方的介入……”埃尔文移开视线,”就算不想让那种事第二次发生在你身上,我也无能为力……“

“别再说了。”利威尔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的脸孔此时一定在发着白:“你的笑话讲完了吗。”

“过下周我们会为艾伦开一个会诊,由大家一起判断他是否康复。你也要参加,利威尔。”

利威尔点点头,心里觉得,后半句话还不如说成“你也可以参加”。

艾伦敲开房门时,利威尔正和衣仰卧在床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望着天花板出神。见来的是艾伦,利威尔便没有起身,只朝他递出了手。艾伦吻了他的手一下,坐到床边。“你怎么没去吃午饭?”

“我不太舒服,就让佩特拉给我送上来了。”

“哪里不舒服?”艾伦摸上他的额头。

利威尔轻轻推开他的手,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他用极轻的气声说道:“恐怕有人在听。”

艾伦先是一愣,马上起身想往门口去。利威尔拽住他,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是谁?”艾伦压住声音问道。

“比利·戴巴。”

艾伦悄无声息地骂了一句。

“他让皮克当他的眼线,派她跟踪我们,偷听我们的谈话。前几天她潜入我的房间,翻了我的桌子和床。我们上次商量的事情恐怕也被她听到了一部分,因为埃尔文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们的处境很不妙,艾伦。”

艾伦眉头紧锁。

“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对你?”

利威尔叹了口气。

”还记得那个帕特里克·威尔森吗?那是他的堂弟。因为被我刺伤了手掌的神经,他没能进入医学院,而是去参了军。去年他死了。我想戴巴出现在这里完全不是偶然。“

艾伦一听到那个名字,便瞪圆了眼睛。“明明是那家伙活该!”他无意间拔高了声音,又被利威尔提醒了一次。

“我们得冷静。”利威尔坐起来,握住艾伦的手。“戴巴对我的恨远超想象,为了毁掉我,他会用上一切他能用的手段。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不会让他得逞。”

艾伦闷着头一言不发,腮边的线条气愤地紧绷着。利威尔歪头看他,只觉得他那双碧绿的眼睛焚起怒意时也说不出的迷人,让人想不顾一切地倾身过去,与他共赴危险之中。他很想吻他,但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恨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艾伦说。

“你什么都不用做。”利威尔说:“你只需要在下周的会诊上,照我说的去回答问题就好。”

艾伦点点头,神色稍微舒展了些,无言地抓紧利威尔的手。“利威尔,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他问。

这发问让利威尔的心一揪。并非全是因为艾伦语气中的疑虑,更因为这疑虑刺到了自己那份已在动摇的信心。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因为根本不敢起这样的念头。“自我怀疑”是他们眼下最大的敌人。

“一定会的。”利威尔答道,也像是回答自己——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艾伦的会诊定在次周的周三,有利威尔在内的六位医生参与。由于这次会诊不言自喻的特殊性质,利威尔无权参与对艾伦的提问环节,反过来还要作为主治医生接受其他医生的质询。利威尔感到,这像是他的同僚们针对他和艾伦进行的一场审判。他站在卧室窗前看外面熟悉的田园景色,只觉得满心厌倦。Crackroghart不知不觉变成一间囚笼,而他竟在这间囚笼里生活了这么久才开始渴望自由。是艾伦的出现激起了藏在他心底的这股渴望,使得他更加确定自己对这场战争的憎恶是对的。他恨不得马上带着艾伦走,可一想到这个念头,心中便焦灼难耐,与过于巨大的幸福之间飘忽不定的距离让他透不过气来。

假如下周艾伦被认定可以留下来,他就马上打电话给房屋中介,着手处理房产,同时找时间去一趟爱尔兰,用化名在最偏僻的乡村买下一块地。他要做得滴水不露,让这边的人无法察觉,因此这里的东西他一样也不带走,要让它们像主人还在时一样呆在原处,书摊开着,茶冒着热气。他们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在不同的时间点离开,像出门办点事一样——比如去城里寄封信——在约好的地方集合,然后乔装打扮一起登上渡轮。逃离不属于他们的英格兰,永远不再回尘世中来。

他忽而又想起了格里沙·耶格尔写给他的信。艾伦的后半生将属于他利威尔,而这位父亲再也见不到他的儿子。利威尔说不清哪一种打击对做父亲的更大,是堂堂正正地阵亡,还是可耻地与同性私奔失去联系。也许这耻辱将缭绕在耶格尔家几代人的头上,并在很久很久以后成为一个家族传奇。不管怎样,这都将是利威尔这辈子为一己之私做过的最为伤人的事。

几天后走进会议室里时,利威尔胸口一阵发闷,他把这归咎于紧紧关闭着的窗户。奈尔在咳嗽——他说受了风寒,利威尔就不便去开窗,只有默默忍着。专家都到齐了,他们坐成一个扇形,把艾伦围在中心。他偷偷注视艾伦,但艾伦没有看他,脸上透着一股淡漠的镇定。

埃尔文讲话了。一反常态地,他这回的开场白非常简短,没去扯什么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医学的精神和人类历史的进步等一些一旦牵扯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主题。先由利威尔汇报了艾伦从入院到现在为止的治疗过程,而后所有人一起对艾伦进行询问式的诊断。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他的语言能力,由于所有人都亲眼见到艾伦正常讲话,这部分很快就略过了。接下来是关于失忆症。在艾伦对于是否完全恢复了记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被要求复述从一九一六年八月十日至八月二十日之间的经历。艾伦很快叙述完毕,讲得十分流畅清晰,而对最后一部分,他甚至把很多细节也讲了出来,以至于现场的气氛有几分令人窒息。

“现在,当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你还觉得痛苦吗?”奈尔问。

“我现在不再感到那个眼球在我胃里了。”艾伦回答。

“那么,你现在还会觉得那个士兵的死是你的错吗?”

“不。那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

“假如今后更残酷的状况发生,你也能这么想吗?”

“是的。”艾伦面无表情。

奈尔朝周围人点点头,表示他问完了。

“你多久没做噩梦了?”提问的是戴巴。这个带有明显先入为主意味的问题让利威尔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事先嘱咐过艾伦,对这一类的问题要怎么作答。

“两个星期。”艾伦的回答很是干脆。利威尔诧异地望向他,但他避开了他的目光。

“其它方面呢?还会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现实中没有的画面吗?”

“那种情况已经不那么频繁了,至少近一个月内没有。”

利威尔难以置信地盯着艾伦,就像在确认面前的这个棕头发绿眼睛的年轻人是不是艾伦本尊似的。实际上他已经产生了这种怀疑,不解艾伦为什么对他之前的叮嘱置之不理,甚至反其道而行之。他不知道是艾伦疯了,还是自己精神失常幻想出之前的那些记忆,因为艾伦现在表现得完全就像一个乐于尽早返回战场立功的模范军人,标准答案丝丝入扣,像优等生那样干脆利落。

“我们知道你在法国曾有段特殊的经历,”埃尔文问,“你曾多次主动单独行动,猎杀敌方士兵,并因此获得维多利亚勋章。后来的治疗过程中,你表示对这段经历感到后悔、自责,将自己的行为与恶魔等同,完全否定了自己的功绩。现在你对此有什么新的认识吗?”

艾伦沉默片刻。

“这是战争。战争期间的杀戮,是正常行为。我不应该为此自责,现在也不再后悔。我甚至很奇怪当初为什么会有负罪感。现在想来,唯一不值得肯定的是冒险单独行动这件事。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性。”

埃尔文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接着问:“假如现在回去,你有信心重新担负起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带领你的部下,为英国的胜利而战吗?”

艾伦目光炯炯地点头。“我有信心。”

利威尔隐约觉得有人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好像是为他能够治好艾伦这个棘手的病号表达钦佩一样。他感觉胸口闷得更厉害了。

会诊结果几乎没有疑议。一经结束,利威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径直走出医院大门。他迫切地想到外面透透气,从那让他几近昏阙的空气中解脱出来。他边走边大口呼吸着,不知不觉走出很远,来到医院前方的树林里。汩汩流淌的溪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找了一截树桩颓然坐下,将手里的文件一把掷在地上,

身后,靴子踩在草丛里的沙沙声由远及近。

“利威尔。”

是艾伦追了过来。听见他的声音,利威尔又变得透不过气来。

“艾伦,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对不起。”

“你害怕了?”

“不,我只是不能那么做。”

利威尔猛地回过头,对上一双悲伤的绿眼睛。想揪起艾伦衣领揍他一拳的冲动一下子消失了。

“为什么?”

“我不能那么自私地让你替我承担所有的风险。我们已经暴露了,无论你多么想要留住我,都无济于事了。戴巴那家伙不知究竟抓住了我们多少把柄,如果我在这时候撒谎,说不定正中他下怀。那会把你害惨的。与其冒这个险,不如让我及时地离开,至少还能还你一个清白。”

利威尔愣了半响,找不出半点反对的理由。其实他早该知道,能将他带离现实的那些绳索早已纷纷断掉了,但他仍死死抓住最后一根:“那我们的约定呢?你现在要对我说放弃吗?”

艾伦来到他跟前,单膝跪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眼角:

“这些天,我重新考虑了很多事。我们向往安静的隐居生活,可是,我们真的离得开文明世界吗?我自以为想得很清楚了,却忽略了一点。没有医疗条件,没有药品,假如你得了急病,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利威尔轻笑一下,拿开艾伦的手:“这我已经想到了。我不怕,也不会为此后悔。”

“可是我怕!”

利威尔一怔,说不出话来。

“唯独这件事我想都不敢去想。与其让我承受这种痛苦,还不如让炮弹把我撕碎来得痛快。”

“……我明白了。”利威尔一声长叹。格里沙的信又浮现在眼前,他感到命运那不可抗拒的力量早已将他的生命排成一部天衣无缝的戏剧,就像当初屈从于同艾伦相爱的剧本一样,他现在也不得不面对与艾伦的别离。他别无他法,只有在这个木偶的躯壳里不断地演下去。

无论是他还是艾伦,一举一动都正被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像是为了证明这奇怪的想法是错的,利威尔用力把艾伦揽入怀中。

“走吧,艾伦,走吧。这次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性命。我在这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海边。”

“嗯。”

“记得给我写信。”

“好。”

“在法国不要乱来,不许去找别的女人。”

艾伦没应声。利威尔又叫了他一声,发觉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小孩子一样在抽泣。

“对不起,利威尔,对不起。”。

天快黑时,艾伦用冰凉的溪水洗了脸,两人一起走回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有个人倚着栏杆站着,嘴里叼了根点着的香烟。从抽烟的动作,利威尔就能认出那是比利·戴巴。见两人过来,戴巴拿下嘴里的烟卷,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我十分不解,”男人口中冒出丝丝蓝烟,“为什么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心去约会。”

利威尔径自走过去,没理会他。艾伦则对他怒目而视。

“这位小伙子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他没有因为一时的诱惑,而背叛自己的战友,让自己的姓氏蒙羞。”戴巴像朗读序幕的戏剧演员一样说道:“虽然即使你选择苟且偷生,那个被炸成碎片的爱尔敏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艾伦的脸一下子僵住,停住了脚步。

“艾伦。”利威尔在前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片刻,艾伦微微攥起的拳头松开了,迈开脚步,继续往大门里走。

“可是其他人会怎么想呢?他们在前线穿越枪林弹雨的时候,他们的长官却在宁静的乡间疗养院里,痴迷于一个前男妓的屁眼,丝毫不介意这个屁眼曾被整个学校的人当作会客室……”

“艾伦,别理他!”利威尔急忙阻拦,但晚了一步。艾伦怒吼一声,照着戴巴的脸狠狠地揍了上去,将后者打得滚落台阶。戴巴也不甘示弱,很快站起身来,反手给了艾伦一拳。艾伦没躲过,不慎撞到了身后的利威尔。他更加愤怒了,冲上去掐住戴巴的脖子,将他扑倒在地,扭打起来。利威尔拼命将他拉开时,两人嘴角都见了血。

利威尔把艾伦拉到自己身后,对正在用手帕擦脸的戴巴说:

“比利·戴巴,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毁了你弟弟的前程,所以你也想毁了我。对此我奉陪到底。但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有一点点配得上戴巴家那副世袭头衔的话,就该明白,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应该扯上无关的人。”

戴巴的嘴咧了一下,大概是想冷笑又吃痛没笑出来,只得捂着嘴哼了两声。利威尔也懒得跟他再纠缠,拉着艾伦走了。

利威尔把艾伦带回自己的房间,锁了门,取出碘酒和棉花给他处理脸上的伤。药水煞到伤处,艾伦便不住地眨眼。“还疼吗?”利威尔问。

艾伦摇头。嘴角上带血的淤青和褐色的碘酒痕迹让他看起来像个劣迹斑斑的学生。“对不起,我又冲动了。”

“别想了。”利威尔叹了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让你尽快离开,不然境况会越来越糟。我会催促他们批下你的出院申请。”

“我明天就收拾行李。”

利威尔默不作声地收起药瓶。

“但我还是很担心……”艾伦说:“你一个人留在这儿,那个疯子会对你……”

“那不是你要操心的事。这里怎么说也有埃尔文在,他不可能真的把我怎样的。”

艾伦扫视利威尔的房间,目光停留在写字台上的一副相框上。那是一张苏格兰高地的风景明信片,不知是利威尔哪次出门带回来的。艾伦突然想到了什么。

“利威尔,可以送我一张你的照片吗?我想带在身边。”

“我没有照片。”

“那明天一起去爱丁堡照一张吧。照合影。”

利威尔想了想,欣然点头。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约会。”他悄声说。

台灯的黄色光线下,利威尔本是蓝灰色的眼睛呈现清澈的湖蓝色。艾伦注视那双眼睛,擒起他小巧的下巴,吻了上去。

利威尔不仅没有反对,还顺势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台灯熄灭了。窗帘上树影婆娑,摇曳不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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