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意外

「汐晴哥你沒有打算調整支援射擊的時間差嗎？擊點都這麼靠近隊長，很危險耶。」

「我覺得沒問題啊，草薙也很習慣了吧？」

還在看這次作戰資料時突然被提到，讓我思考有點轉不過來，他們看著我等著我的答覆。

「嗯？嗯…我是無所謂啦…在支援其他人時他有特地放寬時間了。」

「隊長…紫是為了你的安全啊，那可是對荒神子彈，AGE被打到是會重傷的。」

月白也對這件事有意見的樣子，雖然汐晴的支援的確很有效，但是對其他人來說風險好像太大了。

「我不會打到草薙的。」

「唉…看來再怎麼說都沒用了…紫，準備一下吧，你跟副隊的點快到了。」

「好吧，隊長你自己小心。」

看著紫煙拿著神機準備著，汐晴走到我後面幫我把口罩脫下，整理了一下我的頭髮。

「在前線小心安全，我先走了。」

「嗯，你也是，支援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

他把口罩放在我手上後偷偷捏了捏我的手。

看到他們下車後，月白在駕駛座跟我說。

「隊長你真的不叫副隊調整一下嗎？到現在沒發生誤射已經是奇蹟了，安全一點也比較好啊。」

「沒問題的，我相信他。」

「隊長你也是重症了啊…」

看著她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重症…可能吧？他對我來說可能是猛毒，但是我卻戒不掉他帶給我的幸福感，這能持續到什麼時後呢？

到達前線看到目標—兩隻漢尼拔，我當誘餌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月白繞到其中一隻背後奇襲成功，另一隻比較聰明，在兩塊岩石中間阻礙射擊，用尾巴牽制我的行動，月白也被地形限制不好助攻。

「月白，把岩石破壞掉。」

「好的！」

她照著我的指示將阻礙支援射擊的岩石破壞，我趁著煙霧遮蔽對方視線時跳到對方背上破壞了逆鱗，漢尼拔把我甩了下來的瞬間汐晴的狙擊打中祂的逆鱗，祂看著狙擊方向後退幾步後轉身跑走。

『草薙隊長！他要去餌場了！』

『我們先追，你們從上面繞過去。』

到達餌場後對方卻沒有在進食，面對著我們展開了攻擊。

「嘖，是為了讓火力分散嗎。」

「真聰明啊…隊長我用射擊牽制祂，近戰麻煩你了！」

月白將神機轉換成機槍，我衝刺進對方的攻擊範圍，在漢尼拔左手揮出爪子時轉身閃開，想要順勢把左手上的護盾破壞掉時對方忽然改變了軌道，只稍微敲到他的盾，這傢伙很有經驗，看來無法避免長時間戰鬥了。

跟月白的交替輸出也削減了不少對方的體力，這時剛好汐晴他們也到達岩石上的射擊點。

『抱歉，中途遇到其他小型。開始援護射擊。』

『沒關係，對方也差不多了。』

我跟月白喘著氣，汐晴他們也準備好，看來可以早點結束了。

月白先衝上去做了佯攻，趁著露出空隙時我將對方的左手護盾破壞，在漢尼拔倒地後要退開讓支援射擊給他最後一擊，卻在此時對方做了一個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行動—

祂抓著我的衣服把我拉到汐晴的狙擊彈道上。

眼角餘光看到遠方一閃即逝的火光。

在失去意識前，我只想著…

(希望汐晴不要太自責)

看到漢尼拔因為部位破壞倒地後，習慣性的扣下板機時紫煙忽然大叫。

「！！汐晴哥！等一…」

擊出的同時在狙擊鏡看到草薙的身體不尋常的頓了一下，他驚訝的臉剛好重疊在準心上，那個瞬間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看到草薙被自己的子彈擊飛時我已經把神機轉換成重月跳下岩壁了。

『草薙！草薙！』汐晴在通訊器中急切地叫著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有月白緊張的回應著他。

『汐晴哥！隊長…他…』

『他怎麼了？！快說！』

『隊長…頭部大量出血…意識不明！』

『確保安全！我馬上到！』

到達時漢尼拔已經是頻死狀態，看到荒神還活著時一股怒氣衝上全身，把重月切換成斧月，抬起轉著鏈鋸的斧月將對方的頭部至胸腔一刀兩斷，紫煙在旁邊看得全身發冷，趕緊提醒汐晴草薙隊長的狀況。

「汐晴哥！草薙隊長在右邊通道！」

「…知道了。」

(嗚哇…好恐怖……)

「汐晴哥這裡！」

看到月白跪在他身旁，草薙頭部流出大量的血染紅了乾燥的土地，身上沾滿塵土，我跑到他身旁蹲下，看到他胸腔有微微的起伏讓我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緊張到全身都出了冷汗。

「月白，我的神機麻煩妳了，先回去做歸還準備。擔心有腦震盪，我抱著他過去。」

「好的！」

月白戴上神機專用手套後拿起我的神機跟紫煙會合，我檢查了草薙頭上的傷勢，簡單的止血包扎後小心的抱起他，手臂托著他的腿讓他全身靠在我身上，盡可能不要晃動的慢慢走回出擊地點。

走到出擊地點時我已經滿頭大汗了，為了不要動到草薙的傷，花費了很多力氣在穩定每一步路上，月白跟紫煙已經準備好歸還了，上車後我抱著他坐在副駕上，這位置是最穩定的，月白也很謹慎的開著車，雖然有做急救措施，他頭上的傷口還是在流血，小心的用繃帶壓著傷口，奇怪…平常應該已經止血的傷口到現在都還沒封閉。

回到港內趕緊把他送到醫務室治療，我在另一間做了一些侵蝕反應的檢查，因為接觸到草薙血液的時間過長，侵蝕值超過標準需要隔離治療，確認可以活動後，才剛站起身想去草薙那，紅醫生就從隔壁走進來。

「紅醫生，草薙的狀況？」

「除了輕微腦震盪以外沒有異常，還好擊中他的不是對荒神彈。」

她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是草薙的手指虎，不過其中一端呈現扭曲凹陷的形狀，另一端還沾了點血。

「應該是用這個擋下子彈，然後因為來不及緩衝敲中頭部，真多虧他的反應夠快，不然子彈應該就直接擊中頭部了。」

「…」看著變形的手指虎，本來想開口道歉，被紅醫生用手勢阻止了。

「噓，你之後要說的不應該對我說，而是他。」

「好的…謝謝您的治療。」

「你現在也被隔離了，請負起責任好好照顧他。」

看得出來紅醫生有點生氣。

「去看看他吧，我跟你交代一下需要注意的部分。」

開門看到已經醒過來的草薙躺在床上，頭上連同左眼包著繃帶，身上也清乾淨換成了診療服，還在恍神的樣子，看到我走過去才有點反應。

「啊…汐晴…紅小姐」

「紅醫生，他的眼睛…？」

「有點傷到眼睛附近，眼球沒事，腦震盪的關係會出現失衡、頭暈、嗜睡之類的症狀，不過他只是輕微，幫他注意一下環境安全就可以了，汐晴你的話休息就好，侵蝕沒辦法靠藥物治療，只能讓身體自癒。」

「嗯，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好了，那之後的時間就好好休息吧。」

「好的，謝謝，您辛苦了。」

看著紅小姐走出去後我拉了拉汐晴的袖子

「汐晴，不要太在意。」

「抱歉…我對自己的技術太有自信了，沒想到…不對，只是沒有發生而已，之後會改善的，讓你受傷了真的很抱歉…」

汐晴握著我的手，很自責的樣子。

「沒關係的。」

「…抱歉…」

「你再道歉我要生氣了。」假裝要坐起來，汐晴馬上把我肩膀壓住，緊張的說。

「不要起身，呃，也不要生氣，反正都不要做就是了。」

看汐晴難得在我面前這麼慌張，還是不要這樣欺負他吧。

「沒事的，只是看起來很嚴重而已，擔心的話就好好陪著我吧。」

「嗯。」

「汐晴。」

「是。」

「你在那個位置我看不太到你，到我右邊來吧。」

看汐晴臉色有點差，應該是侵蝕的關係吧？

「身體沒事吧？汐晴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侵蝕值稍微超過標準而已。」

「回房間吧，在這裡你沒辦法好好休息。」

「不行，我必須要負起照顧你的責任。」

「…那我也一起回去，傷口也封閉了。」

「現在可以活動了嗎？確定不多躺一下？」

「…我想回去…」

「…好吧，小心一點。」

汐晴將我從床上扶了起來，走出醫務室時對方提出了疑問

「對了，這次的傷封閉的比較慢，有什麼異常嗎？」

「啊啊，這個的話可能跟"那件事"有關係，因為頭部沒有重組，所以比較脆弱，傷口復原的速度也比較慢。」

「原來如此…以後會注意的。」

汐晴走在我左側前方，防止我撞到東西，一隻眼睛看不到還是有點不安，想要握住他的手時卻揮空了，再試一次，還是沒抓到…稍微有點惱怒的叫著他的名字。

「汐、晴，請你停下。」

「是？！」

聽到我叫他的全名，他全身緊繃的定在原地，可能是我聲音聽起來太凶了，他連頭也不敢轉過來，我走到他身旁牽起他的手。

「走吧。」

「嗯？草…草薙？」

「我想牽你的手，但是距離感有點怪，抓不到，只能先讓你停下了。」

「…」

「？你可以動了…汐晴？」

「…我走在你前面吧。」

「嗯，麻煩你了。」

(牽不到手太可愛了吧…還用有點彆扭的表情說著…一點也不麻煩啊！要我抱著你移動都沒問題啊！不過真的這樣做的話他應該會生氣吧…)

回到房間時草薙把我拉到牆邊，啊…是慣例的"那個"…

他用身體把我壓到牆上，頭靠在我的肩膀處，忽然想到他還有傷，拉住他的肩膀。

「小心傷口。」

「嗯」

安靜下來後，只聽得到他在耳邊的呼吸聲，手環著草薙的腰感受著他的體溫，想到那時要是他沒有擋下來的話，我可能會永遠無法原諒自己吧…

「嗯…？」

「？」

他解開我的領口，聞著我脖子到胸口附近的味道。

「怎麼了?今天這麼積極嗎?」

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輕啄了他乾燥柔軟的嘴唇，對方的臉馬上就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這種肉體接觸讓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這次事件後反而加大了這份感覺。

「嗯、讓我說話…汐晴…！」

離開時還依依不捨的舔了幾下他被蹭紅的雙唇。

「…怎麼了？」

「哈…因為…你身上的味道，跟平常稍微有點不太一樣…可能是受到侵蝕一定程度的關係吧？沒想到會這樣。」

「喔？原來會影響這部分啊…」

「汐晴你沒事吧？臉色很蒼白，不先去躺著嗎？」

草薙伸出手摸著我的臉，汐晴低垂著眼看著他被繃帶遮住的左眼，再不舒服也不會比看到你受傷還差了。

「還好，稍微有點不舒服而已，隊長陪我的話我會乖乖的去休息的～」

「不要用這麼奇怪的語氣啦…就算你不說我也要休息了，頭有點暈。」

「剛剛怎麼不先說！快點去床上躺著！」

說完就把草薙抱了起來，小心的放到床上後把鱷魚先生塞在他懷裡蓋好被子，草薙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反應太大了…」

「是草薙你太不自重了。」

「還不是被你…」

「我什麼？」

「……被你親到有點暈」他用鱷魚先生把臉蓋住，露出通紅的耳朵。

「…抱歉…」好可愛啊…

「不會…很舒服」

他稍微露出帶著笑意的右眼看著我。

「嗯～～…你可以不要這樣嗎…對心臟不好…」我捂著心口假裝很難過的樣子。

「！？很嚴重嗎？需要去醫務室嗎？？」

看他想要起身，汐晴趕緊把他制住，壓回床上。

「等等等…冷靜點，這只是比喻而已，你沒聽過別人這樣說嗎？」

「啊…嗯，我以為汐晴是受到侵蝕的傷害才這樣的…」

「沒事沒事，快睡吧，睡覺是最好的復原時間。」

「汐晴也一起睡啊，我每次都沒什麼看到你在睡覺的樣子，到底什麼時後睡的？」

「有睡啊，只是睡的時間都不長，所以你都沒看到而已。」

「嗯嗯，那就好。」

還是會想看汐晴的睡臉啊…只不過每次都是我自己先睡著…

汐晴在我旁邊躺下，把被子整理好後輕輕摸著我頭上的繃帶，依他的個性應該還是很在意吧？把左手伸出被子也摸了摸他的頭，他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

「…你也受到侵蝕傷害了，這樣應該就互不相欠了吧？侵蝕狀態是很不好受的…」

「不一樣，我可以承受的侵蝕上限比較高，跟你的危險度比起來，這點程度不算什麼。」

…好固執啊…！強硬的把他的頭拉到胸口抱著，沒有束起來的頭髮摸起來很柔順。

「閉嘴，我不想要你因為我的體質而受傷，而且我還活著…這樣就好了吧！」

聽到草薙的聲音越來越失落，心裡漏了一拍。

「你說的是，拜託你不要哭。」趕快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我才不會哭，你有看我哭過嗎！不要把我想的那麼脆弱……」

「怎麼突然沉默了？」

把埋在他胸口的頭抬起來，看他表情複雜的樣子，換我把他抱在懷中，他用鼻子蹭著我的頸窩說著。

「…因為這個身體而活下來，卻又因為這個身體傷到你…這感覺很矛盾…」

「沒事的，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討厭你的。」

「謝謝…休息吧。」

「嗯」

熄燈後，我在黑暗中張開眼睛看著皺著眉緊閉著眼的汐晴，果然很難過嗎？這個詭異的身體…這個存在…我希望他可以遇到正常的人類…但是又想要他可以一直在我身邊，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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