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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Mantle of Decorum (1~4章前半),9

[db:作者] 2025-07-20 06:35 5hhhhh 3800 ℃

  奉華不斷跑著,方才吸入的毒氣隨著體內循環快速擴散到全身。四肢使不上力,只能扶著樹木跌跌撞撞,還一度只能用爬的。可惡啊!為什麼偏偏挑現在發作?想起村中瀰漫著毒氣,自己卻完全忽略那個事實,瀕臨死亡的緊張感削弱了敏銳的感知。回首來處,離村落似乎有好段距離,氣流裡不再有雜質,她停下來試著大口吸入新鮮空氣。

  聽從父親的話,奉華趁著敵人從正面蜂擁而至時,自五樓另一側跳窗而下,利用氣流安全著地,之後便朝著密道的終點不斷前進。據說村人會先在出口附近的山洞停留,再出發前往另一個村落,總之先到洞窟那兒看看。

  遠處的樹林出現火光,她趕緊彎身躲入樹洞,努力克制激烈起伏的呼吸。再三確認火光遠去後,這才急忙從樹洞爬出,奮力朝目的地移動。曾經光明是溫暖的救贖,如今卻是刺骨的喪鐘!

  一步、兩步,每次向前踏出步伐,越能明顯感到一股氣悶在胸口,奉華再度停下雙足。透過樹隙仰望雲層密布的天,沒有風聲、沒有月光,什麼都沒有。濃厚的烏雲使天空塌陷,向地面挨近,加深這副軀殼的重量。她開始恨起這片天,恨這片什麼都沒有的天、恨這無力改變現狀的天,雨要下不下的實在太惱人了!

  繼續跑著,心臟也奔騰著,繼續貪婪地呼吸,重新找回身體的控制權。憑著嬌小敏捷的身軀,避開軍隊監視的山路、攀過陡峭的山壁,終於來到山上的藏身處。

  她早該知道不可能來得及。乍看之下,用來避難的洞穴外一片死寂,感受不到生命的律動;走近察看,一股鮮甜氣味迎面襲來,其濃烈程度令人頭暈目眩。不知為何,在那個當下,她想起歉收那年,和村裡的大人合力抬起撞昏的山豬:山豬頭殼裂開,自傷口流出花的蜜汁,伴隨著鮮甜香氣四溢。蜜的芬芳、愛歐尼亞的顏色。即使未曾見過,奉華也已猜到內部的狀況了。

  鼓起勇氣、躡手躡腳進入洞中。深不見底的黑暗就在前方,而過度濃郁的芬芳阻止她繼續前進;但她無論如何都得進去,縱使那結果將使最後的希望幻滅。掙扎許久,她用魔法凝聚螢光,在掌心點了一盞燈。

  「嗚……」

  涓滴匯成地上汩汩血河,靜靜注入不再流動的死水,順流而上是連綿的山峰——由人體構成,層巒疊嶂,直至深處。嗅覺加上視覺的衝擊,更加難以忍受,空洞的胃袋正在翻絞,濕軟的稠狀物似將代替話語衝口而出。

  她不敢再仔細看下去:左邊、右邊、前面,屍體、屍體、屍體……無一處立足之地。白色的山,蒼白驚恐的臉反射照明,在暗處微微發亮;紅色的海,自高處淌下,環繞每座山頭。若是低頭逃避一切,又會發現自己淹沒其中、載浮載沉。

  燈光隨著顫抖的手搖曳,奉華咬緊牙根繼續前進,踏出的草鞋濺起血花。現在不可能回頭找師父和父親,執那和母親大概也在洞窟裡被……不,或許還活著,至少得先找到她們。

  清冷螢光滑過地上每一個面孔,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倒在眼前。

  今早才打過招呼的阿姨雙眼圓瞪,頭被扭斷、向側邊歪去,長槍刺穿胸口並將她懸在牆上,砍下的雙手掉在遺體正下方。她的大女兒躺在腳邊,衣衫不整、心臟挖出來扔在外面,手臂也遭扯下,噴濺的血跡印在地上,像被玩壞的布娃娃。

  住在隔壁、身體相當硬朗的老爺爺,如今壓在另一具屍體下,手握著斷折的武器,全身骨頭被踏碎,眼窩只剩紅黑的空洞,下半身幾乎成了爛泥。諾克薩斯軍連他兩歲的孫子也沒放過:可見之處滿是瘀青,脖子上有勒痕,臉頰的淚痕、嘴角的血痕早已乾涸,向前伸出的手還緊抓著爺爺的衣角。

  村裡的人大多死於刀劍之下:短刀刺穿脖子的痕跡、只剩皮連著的頭和胸、劃破的肚皮跑出淺桃色糾結的腸管、眼被戳瞎、耳鼻遭割;有些人因毀容而早已認不出模樣,甚至被戳成蜂窩,皮肉化成地上黏滑的紅色。

  再走過去,腥味益發濃烈,景像同樣駭人。霉味、鐵鏽味、嘔吐物的氣味一陣一陣撲面而來,像巨獸之口呼吸般又濕又軟。混合苔蘚及水氣,肉體正在腐敗。

  每天在梯田穿梭的大姊姊們各個開腸剖肚、四肢折斷。有的腦袋削去一邊,流出粉白的膏狀內容物;有的頭被扭斷,向側邊歪去;有的身體像被野獸分食,由股間撕裂至心口,內容物像極了軟爛的燉肉糊。奉華別過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如同踏進某個惡劣的展覽館中,看著瘋狂藝術家實驗各種殘虐的殺人手法;越接近深處,所見所聞便越超乎常識。

  「這……」太過分了。

  更裡面的牆上、地上,插滿了長柄武器,當然不單只有這些——肉串,村裡還未學會爬行的嬰孩,或兩個、或三個,被立在地上的長槍刺穿。本應紅潤柔嫩的睡臉,只剩下冰冷發黑的雙頰,一張張扭曲的表情記錄著痛苦的瞬間。

  ——這絕不是人做出的事,是惡魔。

  ——沒錯,一群惡魔。

  她再也忍不下去,趴跪在地上不停地乾嘔。雖然寧可大吐特吐來宣洩,但空蕩蕩的胃連酸液也吐不出來。這裡已經快到底了吧?為什麼還是找不到母親和妹妹?心裡更加不安,她們還有可能活著嗎?奉華搖搖晃晃地重新站起,一手摀著鼻子、一手點著燈前進。

  她終於在洞壁一處凹陷找到自己的母親:同樣睜大雙眼死去,嘴巴半開,臨死前似乎正要發聲。

  「阿娘……」

  母親究竟想說什麼呢?是責罵自己又擅自亂跑吧?還是希望自己趕快逃走?或是在怨恨只有自己一人得救?真相早已不得而知,她舉起一隻手拂過母親的臉,將失去溫度的眼瞼闔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母親的遺體只有致命傷,沒有任何施以酷刑的痕跡。但身旁的小孩就沒這麼幸運了。

  「不、不會的……」

  上下身幾乎分成兩半,只剩脊椎連著。臉部遭到毀滅性的破壞,除衣服之外別無辨識身分的方法。

  「不要啊,執那。」極度的某種情緒使聲音顫抖不已,乍聽之下就像訕笑。那不可能是執那!執那沒有那麼容易死!

  奉華逼迫自己盯著早已成為絞肉泥的臉,拚命尋找這人不是妹妹的證據。然而,無論身形、衣著,都在在肯定這孩子就是執那:傳統的式樣、長長的裙襬、愛歐尼亞的紅色,整個村莊僅有這一件。

  開什麼玩笑啊?跪倒在地,兩眼無神地見證這一切,看來自己也到達極限。

  「……笨蛋,為什麼不跑?」

  都結束了吧?已經沒有人活著了吧?

  手上的螢光,在不知不覺中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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