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忽然觉得很累，就像长长的马拉松，熬过阈值以后她在中间麻木了一段时间，但即将靠近终点时腿再次意识到它已经跑了太久了。所以在一切终结来临之前的下午，她睡了一觉，躺在沙发上，面朝沙发背，什么都没盖就囫囵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她做了许多古怪的梦，不过都光怪陆离无法记住，只有自己踏进西塞罗酒店的前一天，和导师坐在豪华轿车后座的画面在反复放映。纲手涂着厚重唇釉的丰满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不许失败”，又像说“今天的数据做好了吗”。于是樱终于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像灌进了一屋黑水，如此沉默反而让她觉得安心。樱撑起上半身，看到电子钟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距离斑一般回来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也许因为今天是生日，会和弟弟多呆一会儿也说不定。

　　樱放任自己的大脑迷糊了一会儿。她呆呆地面朝沙发坐着，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视野，有几分钟什么都没想，像个瘦削的雕塑，孤单地摆放在黑暗中。

　　几分钟以后她转过身体想去开灯，蓦地发现自己身后对面的沙发上一点红色明明灭灭。樱吓得头皮一麻，整个人向后缩在沙发中，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坐在对面抽烟，也许是刚才他没有吸所以她才没听到，也可能他点着那支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斑？”回过神的樱试探性颤巍巍地喊了一句。

　　啪嗒一声，矮桌上的台灯被按亮了，樱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灯光中出现的是自己预料里的那张脸。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樱连勉强戴上冷静的面具都还做不到，她有些尴尬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斑将还有一半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漫不经心地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很晚回来？”

　　“因为今天是——”樱脱口而出，随即又住口不再说了。

　　斑抬起头看她：“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樱不自在地扭过头，片刻后仍然答道：“嗯，昨天在你上的节目里看到的而已。”

　　“哦——所以，”他站起来走到樱面前俯视着她，“今天就没有让我强制发情，还可以待到更晚才回来。”

　　樱不说话。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把头转过来看着自己，慢慢俯身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有什么……正在脱离控制。樱不动声色地开始释放自己没有气味的信息素，同时轻声说：“我没有要你感谢我。”

　　斑的身体慢慢压了下来，樱背靠沙发，已经退无可退，最后他一手撑在她的侧面，另一只手撑着沙发扶手，虚虚地坐在她的腿上，忽然相当严肃平静地开口说：“我不得不说，纲手派你来就是个败笔，你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又自以为是，让本来一片大好的机会慢慢消失。”

　　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教育一般批评自己，但自尊心让她不舒服起来，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然而这只手被他握住，压制自己的力量也更强了一些。台灯的光并不非常明亮，这会儿斑的眼睛一只灼灼地看着自己，另一只沉浸在鼻梁的阴影中。他像诱导一样低声问：“告诉我，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天，或者过去的一个月的每一天永久标记我？”

　　樱自暴自弃地低下头：“因为我优柔寡断，心慈手软，自以为是，不行吗。”反正她自我感动的善良即将在今晚结束，她也不想解释。

　　被她的信息素吸引，斑的体温正在慢慢升高，同时他的信息素也被引出来。在闻到那信息素的味道的时候，樱忽然觉得有一种淡淡的违和感传来。这不是单纯的Omega求欢的信息素，其中散发着一种霸道深沉的味道，就像蛰伏中的狮子，让身为Alpha的自己感到警戒和威胁。

　　樱不可思议地看着斑。

　　只有Alpha会让Alpha感到威胁。

　　但是斑的脸颊逐渐红了起来，他开始凑近樱舔舐她的皮肤，这明显是发情的状态。樱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自己要马上完成使命，否则会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

　　她甚至没有和斑回到房间去，翻了个身一起倒在宽大的沙发上就急急忙忙开始了已经变得不顺畅的调情。樱不清楚为什么斑能开始反抗转换剂的作用，她只知道这一次必须速战速决。

　　当她挺进斑的体内时，难受得直皱眉，他不再完全像一个曲意承欢的Omega，虽然有一些润滑，更多的却是滞涩的抵抗。明明斑也应该不太舒服，他却好整以暇地看着樱，甚至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她的胸肉。

　　‘抗体能在短时间内让你摆脱控制，释放原来的Alpha激素，但时间并不长，最多只有一晚上。’这是一个小时之前桥本对自己的解释。‘在这期间，斑先生必须做到一件事。’

　　为了让斑更意乱情迷，樱俯下身开始使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调情手段。现在这种下对上的服侍比连接的性器更让斑觉得愉悦。

　　‘永久标记她。这个女人的Alpha激素水平前所未有的低，只要你在她体内成结，她就会开始产生与自身信息素不互斥的您的信息素，从此以后就不能对你的信息素产生影响了。’

　　相对于Alpha与Omega天生的相互吸引，两个Alpha相撞时必然是互相抵抗，即使是樱这样的弱A，信息素也在斑的挑衅下无比蓬勃地旺盛起来，对抗面前的强大男人。他们享受的不是性爱的乐趣，而是厮杀的快感。

　　随着斑体内的Alpha激素极速飙升，互斥的信息素让他们的交合变得困难，快感渐渐褪成疼痛。樱在这场游刃有余了一个月的情色场中终于渐渐落于弱势，她开始不规律地喘息，瞪着斑的碧色眼睛中有着不服输的执拗。这已经不是任务与否，而是基因中写下的强者之间必要以厮杀定输赢的密码。但无论如何，她的信息素已经一步一步被更强大的Alpha压制了下来。

　　这也是规则，出生就注定。

　　“你不行了？”斑脸上带着愉悦与嘲笑融为一体的清浅笑意，他按住樱的后腰，一翻身瞬间改变了两人的体位，她被压在下面，斑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右手掌按住了她的咽喉。

　　“那轮到我了。”

　　他轻轻抬腰，让樱粉色的性器从自己体内退出，然后自己比她粗长许多的那一根对准了她并未完全退化的女穴。那里不是很湿润，斑随手拿过桌上的红酒，微微塞住穴口倒了进去。冰凉的冲击感让樱忍不住皱眉，她想后退却完全被阻住退路。当斑把酒瓶拿开时，那里开始汩汩流出液体，他放下酒瓶，再次将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完全勃起过的硕大性器抵住她的下身。

　　红酒并不黏腻，作为润滑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斑却毫不犹豫也不停顿地将自己深深埋进去，即使身下的女体已经开始因为疼痛和排斥而痉挛也不为所动。

　　这时一直到头顶的快感并非是性交的多巴胺带来，而是这个女人终于被自己压制。宇智波斑的世界里，只有征服是所有快意的来源。

　　他稍微抽出一点，又狠狠顶了进去，樱从喉咙深处发出痛呼，斑不甚在意地吻了吻她的嘴唇。不过动作的时候开始照顾那些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发现的敏感点，她的肩膀，腰窝，还有一对着喘息就会微微战栗的耳朵。

　　他好像在扯下自己身上的盔甲，樱恍惚中在他手段老道的调情下竟然感受到了许久不曾体会到的性快感。当她的下身开始慢慢流出更多液体的时候，斑的动作变得不仅狠而且迅速起来。

　　樱被这冲击顶到沙发扶手那里，又被掐着腰拽回来。稍微有点退化的生殖腔在他反复的深入中被撞开了一点小口，恐惧感让樱用力想要后退。她能感觉到斑的下腹还没有碰到过自己的耻骨，也就是说他还有一截性器没有进入自己的体内。

　　如果全部进来，一定会插入生殖腔的吧。

　　压在她身上的斑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低笑一声忽然加大了信息素释放，樱的身体一下软到无法反抗，斑将她抱起来转了个身背对自己，在她的下腹垫了个抱枕让臀部翘起，然后对准她的穴口，一次性全部贯了进去。硕大的前段瞬间破开已经摇摇欲坠的生殖腔入口，耻骨与臀部相撞的刹那，樱猛地挺直腰背，眼珠翻白，口中发出哀鸣。

　　“你以为你还逃的了吗？”斑压下来，抚摸着她昂起的脖颈，这里已经因为她过于紧绷而显得只有薄薄一层皮肤，好像只要有一把尖刀轻轻一划，就会血溅当场。斑就着闯入生殖腔的深度一下一下在樱断断续续的哭腔呻吟中顶弄。他本来不是什么sm爱好者，却发现自己在此刻对她的哭叫中感受到了更强的破坏欲。

　　樱根本无法挣脱，她的信息素就像不存在了一样掀不起任何波澜，斑甚至不用刻意用手压制她她就动弹不了。

　　这就是自己的命吗，就算不是Omega，也是最弱的Alpha。

　　斑的性致很高，虽然互斥的激素让他也要花一番力气，但他还是翻来覆去将樱肏得彻底。最后他让樱扶住沙发扶手，一只腿颤颤巍巍地踩在铺了厚重地毯的地上，另一只腿被他勾在臂弯里，从侧面插入她展开的穴道。她已经浑身汗湿，混沌的大脑里面还迷迷糊糊地想着：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斑终于到了最后阶段，他撞击樱的臀部的速度快到她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将手指死死抓住皮质沙发扶手，指甲已经在上面划出裂痕。

　　到了、到了——

　　樱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醒，她努力扭过头哀求地看着斑：“求求你，不要标记我——”身不由己的痛苦，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了，她宁愿被他杀死。

　　她确定斑听见了自己破碎的话，因为他随后露出了恶劣的笑容，然后俯下身拽住自己的下巴让她与他接吻。

　　樱瞪大眼睛，他的性器停滞在自己体内，开始膨大起来，前段的伞状拴死死卡住，然后热流开始冲击她不曾完全消退的感应腺体。

　　他开始射精了。

　　樱绝望地扭动，明知是无用功。斑将她的臀部按在自己胯下，承受成结情况下几倍于平常的精液量。等他结束的时候，她的小腹甚至微微鼓了起来。

　　抽出性器以后，她无力地趴到在沙发上。斑把她捞起来坐在自己怀里。她其实是对他而言很娇小的人，软下来的时候能被他完全裹住。

　　“我决定不杀你。”斑四平八稳的声音在樱的耳边响起，不过她目前还无法分辨别人说的话的意义。

　　“你要用别的方式赎罪。”他低声说。

　　从她踏进西塞罗酒店的那一天起，应该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离开的了，不过她以为将自己束缚在这里的将是死亡，而不是宇智波斑。

　　“哥哥，最终报告，你看完以后就可以发出去了。”泉奈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斑说，把一份材料递给他。然后他稍微观察了一下哥哥的神色，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底，还是确定般问：“哥哥，你确实……”

　　斑扫了他一眼，低下头看最终报告：“如你所见，我已经拥有了永久抗体。”

　　泉奈终于松了口气。随即他想到那个罪魁祸首，于是阴沉地问：“那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斑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打算带在身边。”

　　泉奈瞠目结舌，半晌无法理解地开口：“为什么？她难道本来不是要让哥哥万劫不复的吗？”

　　斑将报告中的一段翻开推到义愤填膺的弟弟面前，咚咚敲了一下：“这个，难道她不就是证据吗？”

　　泉奈读了一下那段，恍然大悟地点头。

　　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边看着外面。其实他想到的不止那份报告。

　　那个女人与自己欢爱时挣扎的表情，每一次劝自己放弃时仿佛比他还痛苦的模样，还有最后一天，她在黑暗的室内醒来，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孤独无依的瘦削背影……他想自己可能是被O化的经历影响了。

　　仅此而已。

　　*

　　大选前三天，网络上开始流行一条重磅新闻。据悉，千手纲手曾在任大学教授期间开展违背伦理的秘密实验，而且直接用人体为实验品，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秘密关闭。

　　这新闻的留白太多，人们开始脑补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秘密处死的实验品和违背人伦的成果。有的人甚至开始声称纲手弃医从政是因为无法负担糟糕后果的原因。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这给即将大选的千手候选人营造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总而言之，这一次大选是一定无望了。

　　静音走进纲手的办公室时那个女人正在吃苹果，她看上去很轻松，一点没有受外界滔天舆论的影响的模样。

　　“看来是失败了啊，那边。”静音说。

　　纲手点头：“看来是的。”

　　她过于冷静从容的样子让静音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问：“纲手大人，您是本来就没打算她成功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纲手咬了一口苹果，“成功是最好，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斑会坐以待毙，而且毕竟樱只是个半成品。”

　　静音沉默了很长时间。当年的那场AO转换实验她也有参与其中，知道春野樱所经受的一切和承担的风险。记忆回溯到某一个时间点，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低声说道：“纲手大人，您那个时候说，樱的alpha激素水平太低，如果没有高层级alpha激素的诱导可能会导致早夭，那您让她去宇智波斑那边，难道是——”

　　纲手斜了她一眼：“我是政治家，又不是慈善家。你想太多了。”

　　静音不说话了。

　　纲手吃完了苹果，把核扔进垃圾桶。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上沾的汁水，漫不经心地说：“凭借对方绯闻上位，宇智波也不会太一帆风顺，而且樱在那边，终究也是我们隐藏的棋。在台上的总会被指指点点，身为在野的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时机才对。”

　　听了她说的话，静音所有所思地点点头。

　　纲手笑了一声，双腿交叠舒服地靠进宽大的扶手椅中，脸上露出些微的愉悦：“等着吧，宇智波斑，我们还有下一个十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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