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年過去。

認清了自己野心的劉備，一直在荊州招兵買馬，扶植勢力。

跟江東的外交事務，諸葛亮和孫尚香打理得妥當。在小妹的遊說下，孫權對劉備日漲的勢力隻眼開隻眼閉。

鎮守江陵的關羽也開始結集私兵，編入水軍。

在周倉手下的糜芳來找劉備，勸他要防關羽謀反。

劉備一直礙於前妻糜夫人的情份，對糜芳貪污軍餉的事視而不見。這回劉備不耐煩了，威脅他若不想被治罪，就別去說關羽壞話。

此年冬天，劉備迎來了一位貴賓。

由益州牧劉璋派來的使者，法正。

法正從劉璋多年，一直懷才不遇。至曹操意欲出兵漢中，害怕曹操南侵的劉璋才派法正到荊州出使，聯同劉備抗曹。

法正初見劉備，即被劉備那遠超於劉璋的志向和氣度深深吸引，自知找到了明主。

法正私會劉備，表明投誠。

在法正的支持下，劉備以支援劉璋防禦親曹的張魯為由，親自領萬餘軍，帶同龐統入蜀。留諸葛亮和關羽張飛趙雲等，留守荊州，以防後方有失。

出兵益州前，龐統來看諸葛亮。

諸葛亮在計算稅收，龐統見他算錯了幾次，知他心不在焉：「師弟心情不好？」

「師兄可否不隨軍？」

「孔明，這是主公之命。」

「我明白，但我觀察到不祥之兆。」

「行軍兇險，若死在陣上，也是命。」

龐統笑了笑：「加上我的神行術，打不過也能逃啊。」

諸葛亮一想有理，只好勸師兄萬事小心。

……

在法正和他友人張松的引薦下，劉璋出成都親自迎接劉備。

二人暢飲百多日，劉璋對劉備放下戒心，給他兵馬和物資，讓他和法正去攻打張魯，取下漢中。

劉備行軍往漢中時，山路崎嶇，士卒苦不堪言，加上連夜天雨，山泥傾瀉無法通行，只好停駐在葭萌關。

龐統以神行術偵查未回，劉備看著帳外的大雨，知漢中必是個易守難攻之地，心想劉璋跟劉表一樣以同宗為由，把他當馬前卒了。

法正見劉備愁眉不展，來給他送酒暖身。

「主公不欲攻打張魯？」法正問。

劉備有點驚訝法正能猜中他心思。

法正到帳邊，伸手接雨水：「蜀地不同中原……下雨是可以殺人的。」

法正回頭道：「主公如果是愛惜士卒的將軍，自然不欲再進軍。」

劉備糾結，如今卡在葭萌關，進退不能，那如何得到根據地？

「天意如此，主公何不留駐此關作根據地，休養生息，圖謀後著？」法正道。

此時龐統突然出現在帳外，脫下斗笠，入帳稟告：「主公，道路全被山泥所阻，無法通行。不如先駐紮於葭萌，再圖後路。」

劉備道：「想不到孝直之才不下於鳳雛先生。」

法正作揖：「屬下只是居於蜀地多年，以經驗論事罷了。」

劉備駐軍於葭萌，軍民合力修復道路和農田，葭萌關百姓愛戴劉備，劉備聲望日高。

法正給劉備帶來張松所繪的蜀地地圖後不久，劉璋發現張松通劉備，殺了張松，斷去劉備糧草。

劉備深明劉璋跟劉表也沒兩樣，如果一如對劉表父子一樣婦人之仁，終會害了自己。

劉備立刻殺了劉璋派來的督軍，讓法正引路，南下攻打涪城，以此為根據地攻打劉璋。

涪城附近山路崎嶇，補給困難，劉璋無法派兵反擊，劉備壓制附近郡縣時亦吃足了苦頭。

花了近一年多半，劉備才完全壓制涪城一帶，修好棧道，行軍至成都北平原。

苦等已久的劉備立刻攻下綿竹關，守將劉璋之子劉循退至成都北方門戶雒城死守。

屯於綿竹關的劉備，也因山路補給困難，只好後徹半數士卒回涪城。

劉備和劉循拉鋸了一年，劉備久攻雒城不下。

某日，龐統向劉備借的盧馬去征查，以核實地圖上的情報。

「鳳雛先生不是有神行術嗎？」

「主公，天天都用神行術多累人啊……」

劉備沒辦法，龐統鬧起別扭時也不比諸葛亮易應付，只好把的盧借他。

……

劉備入蜀兩年以來，荊州一切事務都交給諸葛亮，二人書信往來。

諸葛亮一直掛念著龐統，不時拜託劉備照顧好這個我行我素慣了，不知官場險惡的師兄。

劉備也託諸葛亮看顧好那個性格剛烈的二弟，免得壞了大事。

諸葛亮跟關羽保持著友好關係，但關羽跟孫尚香之間的嫌隙卻愈來愈大。

因為關羽一向不喜歡孫尚香的部屬在荊州倨傲無禮，無視法令。

某次義子關平知道到孫尚香的部屬擄掠民財，上報關羽。關羽立刻派周倉捕捉眾人，斬首示眾，以明軍法。

孫尚香見這些被斬的部屬的親屬來跟她哭訴，就寫信向劉備告狀。

劉備收到信時正陷入雒城的苦戰，無暇理會，送信命諸葛亮調解。

諸葛亮見孫尚香的部屬來頭不明，不願跟關羽破臉，調解之時始終站在關羽一方。

孫尚香心中有氣，後來收到母親吳夫人的信，請她回去一聚。她一直把劉禪當成親兒子般照顧，也把劉襌帶上船一同去江東。

周倉向關羽報告孫尚香帶走劉襌時，關羽要提刀上馬去追回，諸葛亮怕關羽把事情弄得無可挽回，勸止了關羽，親自跟趙雲上船去追。

雖然事情弄得不愉快，但諸葛亮至少勸服了孫尚香留下劉禪，自行回江東。

把劉禪追回之後，諸葛亮也不好過，劉禪天天鬧著要見孫尚香，怎樣哄也不成。

最後他請夏侯姬帶來跟劉襌年紀相約的星彩作伴，劉禪才不吵鬧。

如此過了大半年，劉禪習慣了住在諸葛亮的府中，把諸葛亮當成了義父一樣。

但孫尚香再也沒回來了。

某日，諸葛亮收到劉備的求援信。

前線失利，劉備在劉循增兵圍攻下，失去綿竹關，急退涪城，要求增援。

憂心前線形勢的諸葛亮，向關羽領了水軍兵馬，跟張飛趙雲沿長江西進，連夜行軍，趕到涪城。

來到涪城後，他卻不見劉備來接頭，只見法正一身素衣對他躬身長揖。

諸葛亮心知不妙，想起自己之前占過的凶卦，問：「孝直，我師兄呢？」

「諸葛軍師，主公正為鳳雛先生守靈。」

諸葛亮怔住，本來還不信，直至來到龐統的靈柩前，劉備過來拉住諸葛亮正在發抖的手。

「主公不是答應過孔明照顧好師兄的嗎？」

「孔明……對不起……」

「主公，師兄是怎死的？」

「鳳雛先生借了我的馬，征查時雒城守將以為他是我，箭如雨下之後……」

劉備還要說時，諸葛亮已經昏了過去。

在昏迷時諸葛亮作了一個夢。

夢見小時候師父和師兄如何把他由賊黨手上救出。

他和師兄怎樣一同修行，怎樣一同搗蛋被罰。

在他決定違背師門訓令下山尋明主時，師兄如何擋住了暴怒中的師父。

論俊秀和穩重，師兄不下於他，但師兄一直用易容術成相貌醜陋猥瑣之人，又故作輕挑乖張。

「孔明啊，仙術再好也無法看清亂世中的人心，只有再三的考驗能看清人的真心。」

龐統一直以來在明在暗，都守護了他這麼多。

世人知道臥龍鳳雛齊名於天下。

可是，沒有鳳雛哪有臥龍……

……

諸葛亮醒來時，淚痕滿臉。

劉備守在他身邊，伏在榻上睡了，月色下見到他容顏憔悴。諸葛亮知道兩年來的戰事已經弄得他心力交瘁。

諸葛亮坐起來時，劉備也醒了。

諸葛亮起來，取了布條，咬破自己指頭，在布條上一抹，唸了咒語，把布條用燭火化了。

「一個月後，雒城必有地震，主公派人挖地洞破壞城牆地基，地震後雒城必破。」

諸葛亮披衣，要出去視察營寨。

「孔明，你又冒生命之危用了仙術？」劉備追上拉住。

諸葛亮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冷酷：「師兄的仇不能不報，別阻我。」

諸葛亮揮開劉備出去了。

劉備目送諸葛亮時，張飛過來稟告軍務，眼角瞧到諸葛亮的臉色，知道近日還是別惹諸葛亮為妙。

「大哥，軍師他……？」

「三弟，你去派人挖雒城城牆的地基，接下來你和子龍都聽軍師的指揮。」

「大哥，軍師和鳳雛先生情同手足，這段日子就讓軍師冷靜一下吧。」

劉備嗯了一聲，問：「尚香跟二弟還好？」

張飛嘆氣，只好坦白孫尚香回江東一事。

劉備沉吟，二弟一直跟江東眾人不和，這回孔明因為喪同門手足之仇，誓必留在益州跟劉璋糾纏，似乎跟孫權的同盟不那麼樂觀。

諸葛亮接過劉備軍的指揮權，分兵給眾將，讓他們去攻打成都平原上各郡縣。

諸葛亮親自攻打直接威脅雒城的德陽郡，留下劉備和法正守涪城。

自龐統死後，諸葛亮跟劉備只談軍政之事，不談私事。

連龐統的下葬地，劉備也只能透過法正跟諸葛亮商量。諸葛亮的回應很冷淡，只八字：大局未定，一切從簡。

龐統因自己指揮失當而死，劉備自知沒臉怪罪諸葛亮，只好著手準備一個月後的攻城戰。

一個月過去。

諸葛亮等人把雒城以北所有郡縣壓制，在諸葛亮攻下德陽後，劉備等人也領兵會師。

到德陽時，劉備拉著諸葛亮的手，向他介紹新伙伴：剛背離張魯的馬超，帶著堂弟馬岱和羌族親兵來投靠了。

諸葛亮對馬超躬身行禮，客套了幾句後，又借詞軍務走開了。

劉備見諸葛亮依舊冷淡，知道他還未原諒自己，低頭不語。

距離地震日子還有三日。

在攻城工作上諸葛亮忙得不可開交，劉備來找他，他總是以軍務繁重為由避而不見。

劉備的耐性耗光了，打算收回諸葛亮的指揮權時，法正勸止：「主公，攻取益州是鳳雛先生的遺願，請你讓軍師為他師兄作一點事吧。」

劉備大悟，向法正道謝。

晚上，劉備來到諸葛亮的帳中。在榻上看書的諸葛亮沒有理會他，但沒反對他坐在自己身邊。

「軍師，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

諸葛亮眼皮抬了一下，繼續看書。

劉備過來抱他，諸葛亮沒有推開他：「師兄的仇，我一定要親手報。」

「軍師，讓我跟你一起為鳳雛先生報仇。」

諸葛亮有些動容，首次感受到亂世中喪親的哀傷的他，一直以軍務繁重掩飾這份哀傷。

諸葛亮回頭看劉備：「主公，亂世生死無常，在平定天下之前，你不應為任何人泥足深陷。」

劉備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諸葛亮。

諸葛亮拉開他的手：「主公，莫為私情阻礙大業。」

「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好嗎？」劉備翻身壓下諸葛亮。

諸葛亮吻了劉備，劉備合上眼睛，伏在他身上睡著了。最後一次，就用仙術給他一個美夢。

諸葛亮把劉備扶躺榻上，離開營帳時，見法正在外。

「軍師何必如此絕情？這兩年，主公每天都在掛念軍師。」法正問。

「因為主公是辦大事的人，不該為私情所困。」諸葛亮道。

「軍師所言有理。」法正躬身送走諸葛亮。

法正回頭看帳內，他第一次見劉備睡得如此深沉。

軍師於主公而言，一如水之於魚。

魚不能沒有水，但水在乎魚嗎？

三日之後的清早，地動山搖。

眾人被驚醒，劉備知道這是破敵時機，立刻和張飛趙雲馬超領一千輕騎趕往雒城。

到雒城時，他們只見易守難攻的城池已崩塌一半，城內死傷者眾。據降兵所說，劉循已出逃回成都了。

取下雒城後，劉備命馬超大張旗鼓，進軍成都。

劉璋見來人是威震涼州的錦馬超，不敢讓劉循交戰，堅守不出。

劉備也不急於攻城，圍困成都半月，法正寫信給前主勸降，再派簡雍入成都，劉璋接受勸說，開城投降。

劉備入成都安頓一切，諸葛亮即全身投入益州內政中，編寫法典，嚴厲御下，吏治清明，為劉備收編益州人心。

諸葛亮連小如郡縣訟案也要親自過目，劉備心疼他連吃飯睡覺的時間也沒有，但又怕惹他不高興，就派法正去勸他。

法正去拜訪諸葛亮時，只見他還在修編益州的法典，這部法典竹簡疊起來，竟有十數架子之多。

「軍師何需立如此繁瑣的法律？」法正問。

「劉璋多年以來法治不修，貴族豪強為所欲為，百姓冤情無可伸張，最後令劉璋失去民心，縱有劉循這等猛將，亦無法自守。這法典不光是為了主公和百姓，更是為了日後平定天下啊。」諸葛亮回應得頭頭是道。

法正佩服諸葛亮對益州觀察如此透徹，回去把諸葛亮的用心對劉備解釋了。

劉備幽嘆，得益州後還只管慶功，沒像孔明一樣想到這麼遠。

他決定，以平定天下來回報諸葛亮的苦心，也告慰龐統在天之靈。

……

張飛在成都安排好居所，就去信荊州給夫人。

夏侯姬和劉封一同護送眾將士的家眷到成都來，其中包括了黃月英和諸葛喬。

分別數月，張飛一見妻女就樂不可支，婉拒了劉備和趙雲去飲酒的邀約，回府跟妻女團聚了。

劉封已經是少年人，在諸葛亮入蜀之後一直照顧劉襌，劉備見他們兩兄弟安好也感安慰。

某日劉封卻給劉備帶來一堆美女畫像，請他再娶繼母，以照顧弟弟。

劉備不禁生疑：封兒一向不會多管長輩閒事啊。

……

分別七年，諸葛亮夫婦團聚。

諸葛亮見黃月英把諸葛喬教養得懂事，就把他引薦到劉備手下出仕。

內室相對時，月英拉著他說起往事，七年歲月已經磨去了她的倔強，在她給他錘肩時，諸葛亮才驚覺原來她這麼温柔。

他見她容顏仍舊美麗動人，但已不復年輕，心痛她這些年獨自帶小孩的辛勞。

月英向他請罪，說自己多年來沒盡妻子責任。

「其實是為夫不好，害夫人辛苦了。」

諸葛亮抱住月英，月英偎在他懷中：「自跟夫君分別以來，妾身天天擔憂夫君安危。」

月英吻了他臉：「若是夫君在妾身為你立後前就出事，妾身此生也會恨自己。」

「夫人你……願意跟我燕好？」

月英紅著臉為他輕解衣衫：「妾身初次雲雨，如有侍候不當的地方，望夫君指點。」

諸葛亮有點緊張，夫人是個弱女子，不能像對待主公這種大男人一般戲謔抽打。

他在夫人身上挑逗時，緊張得微微發抖。跟夫人結合的一刻，夫人因破身之痛抓傷了他後背。

諸葛亮出神了，想起那狹窄的船艙中，跟主公初次雲雨。

那時橫衝直撞，完全沒顧過主公，但主公還是寵溺的把他抱住，極盡勾引之能事。

他曾被主公打動過，但終歸無法放下師兄因主公而死的恨意。

他不禁自問對主公情份有多深？

他不敢細想，怕看清了自己的冷酷無情。

長痛不如短痛，在主公為他泥足深陷前，撇清這關係比較好。

人細鬼大的阿喬對美女的認識比他還多。

他希望阿喬給劉封送去的美女圖中，主公能找到續弦佳偶。

……

益州易主數月後，關羽去信諸葛亮，打聽新降的馬超是什麼人物。諸葛亮回信把關羽大讚了一回，讓關羽沾沾自喜。

孫權不知劉關二人各分荊益的私下協定。

這兩年來，孫權不時派人來問劉備得益州了沒，暗中施壓，想索回荊州。

劉備得益州，面對孫權使者的要求，就敷衍說得涼州之後再還荊州。

劉備跟諸葛亮分手，沒有破壞君臣之間的合作，劉備賞諸葛亮財帛厚職，重用依舊。

法正也引薦降將吳懿之妹給劉備為繼妻，劉備見吳氏性格温柔，跟小阿斗也合得來，就接納了這親事。

劉禪七歲，開始懂事，一如他那素未謀面的長姐，他對生母已經完全沒印象，一直被他視同生母的孫夫人出走，令他兩年來鬱悶不樂。

吳夫人入門，一如劉封所言，劉禪很快就把對孫夫人的思念轉到吳夫人身上，吳夫人也很喜歡他，視為己出。

這位新娶的夫人，令劉備回想到那默默支持他但終被他拋棄的糜夫人。

因著對糜夫人的愧疚，雖然糜氏兄弟沒大才幹，多年來劉備對他們貪腐的事隻眼開隻眼閉。

糜竺已隨他入蜀打理生意，糜芳卻一直留在荊州。

關羽對糜芳在荊州貪污軍餉的事一直看不順眼，多次上書要求劉備懲治。

劉備想起關羽私下處置孫夫人部屬，把孫夫人氣走一事，不敢全信關羽一面之詞，表面上說會懲治，但暗中命糜芳監視關羽。

……

翌年春，曹操攻佔漢中時，不滿劉備佔領荊州的孫權出兵同時來犯。

關羽領兵東出跟孫權對恃，劉備卻命關羽屯兵益陽按兵不動，他親自領益州兵五萬屯於公安。

關羽見劉備坐視呂蒙攻佔荊南三郡，還跟孫權協定以湘水為界，把三郡送給孫權。他心中不安，不知劉備是為了防他，還是為了防外敵。

劉備把自己一手攻佔的荊南四郡其中三郡送孫權後，為了安撫關羽，把一萬益州士卒送給關羽指揮，領餘兵回益州。

行前，劉備跟關羽飲酒聚舊。

「如今曹操已得漢中，捏住了益州咽喉，我們不能失去孫權這盟友，雲長請見諒。」劉備向關羽敬酒請罪。

關羽躬身行禮：「大哥，三弟和軍師都安好？」

「三弟還是老樣子，天天教星彩舞刀弄槍。而孔明……他把我甩了。」

關羽有點驚訝。

「是我害死了他師兄，加上他本有妻室，只是當初我故意糾纏他罷了。」劉備苦笑。

「那，雲長跟夫人相處如何？」劉備少有的八卦關羽的私事。

「我們沒有夫妻之實，夫人把四個孩子都照顧得很好，明年平兒就開始從軍了。」關羽道。

「四個？那我還得要努力點。」劉備醉了，大笑。

「這些事有什麼好比較的……」

關羽看著窗外半月，沉默的聽著醉酒的劉備在罵孔明冷酷無情。

關羽不知何時開始，即使喝了酒，也謹言慎行，無法再對大哥暢所欲言。

然而他還有周倉這知心好友。

三弟還有他夫人作紅顏知己。

但大哥似乎愈來愈孤獨了。

劉備最終醉倒，關羽喚關平出來扶他去客房休息。

關羽不敢坦白，在劉備起了逐鹿天下的野心後，他最懷念的反倒是在涿郡時他們兄弟三人擺攤買賣，飲酒作樂的平凡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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