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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锻全 - 32,3

[db:作者] 2025-06-20 06:47 5hhhhh 5480 ℃

  白超然面色如土,低声道:「程兄,小弟替你杀光这群狗贼。」

  程太昊目眥欲裂,颤抖着拉上裤子强行起身,哑着声音吼叫:「呼延凤!」天罗云翳一抖,挟着怒涛暴风般的内劲,抖出一重又一重的气浪,扫得杯碗乒乓碎列,灯火明暗不定,猛招直攻呼延凤。

  慕容修叫道:「丫头们,敌人已经少了好几百个,现在通通拼命罢!干掉这群王八乌龟!」抢先冲上,剑气横飞,「大纵横剑法」「一字剑」,以斩破无尽黑夜之势横扫,猛将「天罗云翳」斗篷带偏过去,左掌接着一劈,凌空之劲,震得程太昊全身一晃,脸色大变,不由得连退几步。

  呼延凤三下杀手,招招可以致命,程太昊内功虽然远胜於她,但是身受男人要害重创,加上丹田受到猛劈,功力大打折扣,此时不要命地狂怒出招,立刻被慕容修猛恶无匹的剑法击退。

  慕容修正待趁胜追击,忽觉一股甜香自身后传来,好似打翻了浓浓的蜜糖。慕容修心中一凛,大喝一声,回身出掌「砰」地一声,已和白超然对了一招「炼血手」。

  白超然身子晃了晃,抽掌回气,笑道:「大慕容,当真好本事,这炼血手功夫,老夫可花了三十年苦练,你居然不怕。」慕容修骂道:「他妈的白超然,使毒用毒,没半点格调!」这炼血手十分危险,慕容修这一掌势在不得不挡,出尽全力,幸而没被炼血劲力侵袭,否则便是九死一生。

  这时秦盼影穴道也早已被慕容修解开,和呼延凤联手抵挡云非常。华瑄也抖出长鞭,加入战局,叫道:「快放了紫缘姐姐!」

  云非常一边拆招,一边骂道:「三个小骚蹄子,都来跟你爷爷过不去?这是身为礼物该做的事么?你……啊、啊唷!」他一个疏神,背上已挨了华瑄一招八方风索。

  本来呼延凤加上秦盼影,已足以对付云非常,但是她们现在没有拿手兵器,又都受伤在先,其实难以敌对。然而华瑄一出手,立时又佔上风。她一心救出紫缘,出的尽是八方风索中厉害招数,配合呼延凤、秦盼影齐施「飞天九重霄」,招招又快又奇,打得云非常乱吼乱叫,连连吃亏。

  忽然,莫非是飘然而至,几声轻笑,幽幽地道:「小姑娘,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右手空袖一扬,似乎远远向华瑄招手。华瑄本没在意,忽然月光下见到一丝黑影远远兜来,陡然一惊,回鞭斜里闪出,「啪」地一声,长鞭和一物纠缠在一起,双方同时回扯,登时绷紧。

  就着月光一看,见是一条极长的乌黑绸带,黑夜中几乎丝毫不见,来得无声无息,却又来得奇快,且方位之奇特,拐弯变化之诡异,似非人力所能为。

  绸带上的内劲极轻极巧,一绷之下,忽如泥鳅似地溜出鞭身缠绕。华瑄疾收长鞭,左手持住鞭梢,忽然想起一事,叫道:「啊,那天晚上,你就是用这绸带偷袭我,对不对!」她感於这轻绸神出鬼没,用劲奇巧,便想到她定是藉以巧施暗劲,点昏自己,进而掳去紫缘。

  莫非是轻轻地笑着,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袭过你啦?」黑绸一飘,攻向华瑄. 华瑄挥鞭应对,两般软兵刃隔空来去,变化多端,八方风索招式逼出道道劲风,却也难以翻动这轻飘飘的绸带,一时难分难解。可是两女一交上手,云非常那里便逐渐有变,呼延凤和秦盼影越斗越感吃力。

  而慕容修身处程太昊和白超然的夹击,虽然以大纵横剑法力争先机,但程太昊红了眼的拼命,迭出杀招,劲力渐弱,招数却是越来越狠。白超然的毒功变幻诡谲,慕容修也无法等闲视之,以一敌二,总算还是不胜不败,但是心里却暗暗戒备,心道:「程太昊倒下之前,要是寇非天那老混球出手,那就万事休矣!」不过寇非天一直静静坐着,毫无动静,似乎无意动手。

  这时早有云霄东宗弟子慌忙去向同门长辈通报,狄九苍、卓善当先赶来。狄九苍叫道:「呼延凤,你好大胆子!」一招摩天鹰爪功的杀手,直攻呼延凤。

  招至中途,狄九苍忽然缩手,一圈剑光跟着飞掠闪逝,只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笑道:「可惜,可惜!喂,你缩手那么快做什么啊?让我偶尔偷袭一次也不肯?」跟着白衫飘动,小慕容已飞快赶来,短剑连递,来势奥妙,跟狄九苍斗在一起。卓善大吼一声,大明王手印拍来,真气浩瀚。

  小慕容见他来势凶猛,暗暗咋舌,心道:「两个傢伙都这么厉害,棘手之极了!」身形如柳一摆,堪堪避过,叫道:「大哥,情况怎样?」

  慕容修叫道:「什么情况怎样……就是这样!把他们杀个乾乾净净,别无他法!」

  小慕容连躲了几招夹攻,叫道:「大哥,对付得来么?」

  慕容修长剑连挥,飒然生风,大声笑道:「废了程太昊的宝贝,已算是大有斩获!」

  程太昊暴怒欲狂,又感下体剧痛,出手更是竭尽全力,誓要击杀慕容修。

  小慕容叫道:「大哥,千万小心……啊、嗯!」她出言示警,自己却也不慎被狄九苍鹰爪扫过后心,剧痛难当,险些气为之窒。

  小枫也被小慕容带来,站在一旁观战,场上也无人有闲暇去管她。她瞧得眼花撩乱,不知如何是好,左右观望之际,忽然见到不正宝箱,心中担心紫缘,奔到箱边,轻声叫道:「姐姐,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箱中一阵安静,接着极轻极轻地传出柔和又带着惊讶的女声:「小枫?是,是小枫么?」小枫喜道:「是啊,是我!紫缘姐姐,我……我,现在怎么救你?这……这箱子能开么?」

  箱中又静了一会儿,忽听紫缘轻声道:「小枫,看地上。」小枫依言向下一望,只见一个东西从花纹空隙中慢慢伸了出来,「铿啷啷」几下落地,却是一串钥匙。

  小枫捡了起来,又听紫缘轻声说道:「这是箱子的钥匙,要开四个角,嗯!是现在你的左边那一面,四个角上的锁都要打开,快一点,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小枫大为惊奇,道:「怎么……这是钥匙?姐姐,你怎么会拿得到?」

  紫缘语调着急,轻声叹道:「唉,别问啊……快点打开,不然……不然华姑娘、慕容姑娘他们就不好了。」接着轻声又说了些话。

  小枫听了最后几句话,更是惊喜,轻声应道:「好,我……我马上开!」她转到左边,将钥匙一把一把往孔中凑。

  「喀啦」、「喀啦」两声先后响起,已打开了两个孔。这时忽听秦盼影一声哀叫,已被云非常一掌拍倒。呼延凤心急之下,跟着也中了云非常的指力,穴道窒碍,跌倒在地。

  云非常桀桀怪笑,道:「两个小女娃,毕竟不是爷爷对手。待我来教你们学学乖!」他欲火上升,也没顾及其他人尚在大战,便要朝呼延凤扑将上去。忽然他目光一闪,瞄见有个少女正在不正宝箱之旁,不知在做什么。

  云非常叫道:「小小丫头,搞什么鬼?」一纵身,跃了过去,见她将一把钥匙往黄金角上插,登时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玩意?我们不正宝箱的锁,岂是乱七八糟的钥匙能开的?」说着一按小枫肩头,将她推倒在地。

  这时小枫已开了三个黄金角,钥匙已插入最后一个锁孔,只差这么一转,却被云非常推倒,一时只觉骨骼乱震痛得眼泪直流,话也说不出来。云非常笑道:「原来娃儿不会武功。哦,长相倒还不差,可以干上一干……」

  说着伸手持住插在孔上的钥匙,笑道:「你该不是想放那紫缘娃娃出来罢?哈哈,我们本来就会放她出来享受的,也不必你来胡闹。就凭这东西,怎么开得了不正宝箱?瞧,这一转根本没用……」说着顺手一转。

  「喀啦」轻轻一声。

  云非常愕了一下,笑容顿敛,回头一看。

  一瞬间,「不正宝箱」的铁板飞震而开,夹着一股威力无俦的势道而来,猛然将云非常打得向后飞腾,铁板直逼,劈哩啪啦一阵乱响,云非常连人带板,摔在那穷奢极侈的极乐席上,几百斤的力道,砸得酒肉飞散,金玉齐碎。坐在一旁的寇非天单手伸出,搭在云非常肩上,立时将他推出一旁。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全场众人为之一呆,纷纷侧目回望。但见一抹华美灿烂的色彩飘然逸出,那是一疋锦缎。一位清丽出尘的姑娘侧坐在箱中,凝目望来,如水晶流转,安详宁定,那是紫缘。随着锦缎而出的,尚有一道影子,如是清风徐来,卷起了锦缎,身形顿现。

  小慕容瞥见他的面貌,惊喜得高声欢呼,叫道:「是你!」程太昊惊诧不知所以,喝道:「是谁?」一直未曾说话的寇非天,缓缓站了起来,吐出苍老、几乎全无生气的声音:「文、渊?」

 

              (一百五十九)

  文渊乍然现身众人惊讶之际,战局顿有生变之机。他扶起倒在地上的小枫,纵声叫道:「小茵、师妹,快过来这儿!」

  华瑄对付莫非是难以测度的绸带招数,本已十分吃力,忽然见到师兄现身,惊喜之下精神陡长,长鞭转出几个虚招,藉机退开,飞快奔到文渊身边,投入他的怀抱,欢声叫道:「文师兄,你来就好了!」紧抱着文渊时,又侧开头去看紫缘,叫道:「紫缘姐姐,你……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受伤?」

  紫缘柔声道:「我很好。瑄妹,真为难你,来犯这么大危险……」华瑄一下子见到两个最想见的人,心中雀跃不已,在文渊怀中又笑又跳,开心之极,全没顾虑还在群敌环伺之中。

  接着小慕容也甩开卓善、狄九苍,奔到文渊身旁,脸上掩不住喜悦之情,笑道:「你……你怎么会在箱子里?这……这可不是变把戏么?」

  文渊深深叹了口气,道:「我被当作,夺香宴极品贺礼,当然是关在这里头啦,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慕容一怔,随即噗嗤而笑,手指在他脑门轻轻一弹,笑道:「四非人什么时候喜欢大男人了?少胡说八道!」

  文渊笑道:「就当我胡说罢,现下可无暇说明。小茵,师妹,你们保护紫缘跟小枫姑娘,我去应敌。」脚步正要踏出回首望了望紫缘。只见紫缘靦腆微笑,脸蛋泛起了淡淡的晕红。文渊向她点头一笑,飞身纵出。

  他来到呼延凤、秦盼影身边,俯身将呼延凤穴道解了,秦盼影的伤势却甚是沉重,只见她痛得额头冒汗紧咬牙关。文渊道:「秦姑娘受伤不轻,当先休息。呼延姑娘,请你带她去和师妹那儿,先行调理内伤。」

  呼延凤抱起秦盼影,侧目望着文渊,脸上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说道:「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文渊一怔,道:「一方面是来救紫缘姑娘,一方面也是来救白姑娘啊,我不是早就这么说了么?」

  呼延凤仍是一脸错愕,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懂,你……你怎么真会为她们拼命……」

  文渊听着奇怪,正待说话,忽感身后气流生异,疾转腰身,伸掌迎去,已然抓住莫非是远远挥来的黑绸带。他凝力於掌心,大喝一声,那绸带上忽然一阵起伏,如海风吹浪般急抖回去。莫非是本来一直神态悠闲,谈笑应敌,这时忽然脸色大变,惊骇而叫。旁人闻声相望,已见莫非是身子颤抖,摇摇晃晃双膝一软,便即伏地不起。

  以文渊当前功力,未必能单凭内劲运行,便一击震昏莫非是,但是他这一发劲,却是对绸带上的巧劲辨析入微之后,攻其破绽而发,使力虽然不大,但及於莫非是之时,正是抓紧她收劲无可防备之时,顿时将她震得经脉紊乱就此倒地。

  文渊叫道:「呼延姑娘,请先退开!」呼延凤正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他何能轻易打倒莫非是,听他一说,陡然想起秦盼影有伤在身,急忙抱着她退到紫缘、华瑄等人身旁。这时狄九苍、卓善已双双夹击文渊,云非常亦压下内伤,怒而上前,骂道:「小兔崽子,你怎会钻到不正宝箱里去了?你、你搞什么鬼?」双掌连环互拍,掌力骤增,狂风暴雨似地攻向文渊。

  呼延凤心中吃惊,暗道:「狄九苍和卓善功力极强,当日他们联手,我已难以招架,现在加上云非常,他怎能抵挡得住?」

  但是看了数招,只见文渊身法神妙,滴溜溜地在三人之间穿梭不定,双掌使开,右掌潇洒自如,流转舒柔,左掌劲力刚健,但收发由心,不流於狂悍,双掌招数时而对换,以奇巧的手法寻隙反击。往往狄九苍鹰爪落空,卓善掌力失准,云非常猛招使到一半,文渊却已抢了先着,反逼得三人无法近身。

  华瑄和小慕容见情郎全无困厄之状,喜悦无比,在一旁看得心旷神怡,拍手叫好。紫缘倚着箱板,也是喜形於色,观望了一阵,侧身取了琵琶,转轴拨絃,玉指轻弹之间,抚出一阵洒脱清幽的音韵来。

  这时呼延凤见文渊游刃有余,惊奇之际,也已抱了秦盼影过来,替她接续真气,平复伤势,听紫缘忽然弹起琵琶,不知所以,道:「你这是做什么?」

  紫缘手法如行云流水,曲意悠然,微微侧首望着呼延凤,微笑着说道:「我替他弹一曲「渔樵问答」,帮他助阵。」

  她这一望过来,呼延凤才看清紫缘面貌,不觉心中一动,暗道:「好美的姑娘,她……她就是紫缘?」转头朝文渊望去,心中忽起潮思,一时茫然出神。

  文渊听着紫缘奏出的琵琶声,精神顿时大振,挥掌逼开卓善,远远向紫缘笑道:「紫缘,你来验收成果罢!」紫缘双腮微红,微笑道:「我不懂你们这些拳打脚踢的功夫,你自己知道就好啦。」

  华瑄奇道:「验收什么成果啊?」紫缘继续弹着琵琶,微笑不语。

  小慕容眼睛一眨,向紫缘笑盈盈地道:「紫缘姐,你……你跟他在这里面,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紫缘脸上一热,轻声笑道:「这……这个……等我们都平安无事了,让他来说。」

  这一曲「渔樵问答」,意在以渔人樵夫的对话,描绘於青山绿水中自得其乐的情趣,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的心志。文渊此时所使功夫,便是由此曲化出,紫缘一弹奏此曲,曲调节奏,竟与文渊的进退攻守符合若节,正如庄子「养生主」所述:「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琵琶声与文渊掌法一共变幻,开阔之际,如巍巍之山嶽,洋洋之江河,由巧入拙,真力昇华,猛地和云非常对了一掌,竟将其震退几步。云非常骇然失色,心道:「小兔崽子的内劲,何时修到了如此惊人地步?」他之前与文渊交手,文渊都是以绝顶妙着支撑,内力却是不及於他。但这时硬碰硬的过掌,文渊的内力却显然充沛更胜於他,如何不令他心头惊骇?

  再斗一阵,琵琶音韵隐隐和文渊掌风应和,如闻斧伐丁丁、橹声欸乃,不论轻重缓急,在文渊掌中全然收发自如。忽听,卓善大叫一声,被文渊一掌拍中胸口,脚步颠簸,一交摔倒,再也站不起来。不过两招,狄九苍亦被文渊拍中背脊扑地而倒。

  云非常更是吃惊,晃了个虚招,已打算早早脱身,口中叫道:「老大,你再不出手,我……」话还没能说完,这虚招已被文渊看穿,连变三掌,破开他的守势,打中了「华盖穴」,当堂跌飞而出,在地上连滚几滚,动弹不得。

  同一时间,紫缘琵琶声停,文渊收敛内劲,衣袖一振,回首笑道:「紫缘,好曲子!」紫缘面露浅笑,轻轻放下琵琶。寇非天远远地冷眼旁观,依旧没有出手。

  文渊先败莫非是,接着一举击溃三敌合围,场上只剩慕容修和程太昊、白超然缠斗。忽听白超然厉声大叫,跌跌撞撞地退开好几步,手按小腹,却压不住涌出的鲜血,已是被慕容修一剑横劈而中,伤口极深。华瑄、小慕容等人见了,正自大喜,不料慕容修忽然身子一阵摇晃,手掌松开,长剑落地,似乎连站也不易站稳。

  白超然远远后退,按住剑伤,道:「大纵横剑法,果然霸道绝伦。不过这条蛇儿的毒性可也不弱,你要是轻举妄动,只怕……嘿嘿,未必有多好受。」只见慕容修怒目瞪向白超然,右手在左肩一抓,扯下一条细长的白蛇,用力捏死,骂道:「滇岭派的王八乌龟,都只会使这卑鄙手段!」

  他本是背对不正宝箱,小慕容等看不到他正面受了什么损伤,但此时都见到了他手上的白蛇。小慕容吓得花容失色,叫道:「大哥,你……你被咬中了?」慕容修破口骂道:「咬就咬了,死不了!」脚尖一挑,踢起长剑,一握在手,正待上前再战,却感胸口一阵烦恶,便想作呕,劲力散涣不聚,几乎难以举步。

  这条白蛇是白超然预先藏在衣袖之中,缠绕手臂,伺机伤人。他抓准机会,趁慕容修使开剑招猛攻、防禦略有不备之时出掌相击。慕容修左掌还击,两掌一对,那白蛇却疾窜而出,顿时咬中慕容修肩头。滇岭派以毒闻名,这白蛇是白超然所调养,更是剧毒无比,以慕容修这等功力,竟也在顷刻间毒发,难以再战。

  不过,白超然也受伤不轻,生怕慕容修不顾毒伤,拼命猛攻,自己却抵挡不来,立即退开。程太昊却一心要致慕容修於死地,见慕容修中毒,立时鼓动天罗云翳,朝他当头击去。

  文渊抢上前去,叫道:「慕容兄,你先下去止住毒性蔓延,我来应付!」

  慕容修怒道:「小子,你说什么鬼话?我大慕容岂怕这区区小伤?」就在这时,天罗云翳已挟厉劲盖下。

  文渊一手抓住慕容修手腕,两人同时飞退丈许开外,叫道:「你当然不怕,小茵可会担心你!」

  慕容修一怔,呸了一声,骂道:「混帐东西!」却也不再坚持,转身便走,回到不正宝箱旁。小慕容急忙迎上前来,叫道:「大哥!」慕容修挥挥手,道:「不算什么!」将死去的白蛇收入衣袋,敞开上衣,手按肩头,潜运内劲逼毒。只见细小的伤孔中缓缓流出黑血,腥臭四溢。

  程太昊一招未中,身影一闪,又已赶到,天罗云翳连挥连抖,气浪如雷,重重内劲瞬息间披盖文渊四面八方。

  文渊已见识到程太昊内力浑厚,纵使负伤非轻,仍然是个强敌,心道:「先设法把紫缘、小枫她们安置好,再来放手一战。」双掌凝力推出,生发一股柔韧而沉重的劲道,「天罗云翳」原本鼓足劲风,这时中央却微微一凹,来势顿缓。这么一来,文渊已能趁机抽身而退。

  程太昊微感诧异,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竟然也如此不凡!」

  这时云霄派、滇岭派弟子,加上四非人的部属纷纷来到,人潮增涌,声势浩大,显然便要群起而攻。文渊使开轻功,疾退而至不正宝箱旁,说道:「小茵,你们的船在哪儿?」

  小慕容道:「咱们是从西边上岸来的,现在可不能回去,否则,要经过筵席上,那麻烦可多了!」

  呼延凤道:「那么往北边退,我们的船在那儿,苗师妹正留在船上,可以接应。」

  文渊大喜,道:「好极了,那么就请呼延姑娘带路。」

  呼延凤微一踌躇,道:「秦师妹,你带他们先走,我去救白师妹回来。」

  秦盼影这时已经清醒,伤势较为平稳,听呼延凤一说,急忙叫道:「师姐,不行!你……你也受伤了……」

  呼延凤道:「白师妹还没救回,怎能这样便走?何况金翅刀在他们手里,那也必须夺回!」

  文渊见已有五六名云霄东宗弟子冲来,若再拖延势必难以脱身,当下叫道:「呼延姑娘,你还是带大家先走罢,白姑娘和金翅刀由我负责带回。」闪身上前俯身抓起一把杯碗碎片,连掷连挥,嗤嗤数响过去,将十二盏金灯尽数打灭,四周顿时大暗。

  程太昊一见他打灭灯火已知其意,叫道:「围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溜了!」

  号令一出,立时便有数名弟子飞快围去。文渊展开身形,东一掌,西一指,便将当头几人打倒。两名滇岭派门人扑上前来,又给文渊三招两式打发。他这么一出手,登时牵制了对方攻势。

  呼延凤一愕,叫道:「这事跟你无关,谁要你多管闲事?」

  正要冲去替代文渊,小慕容却拉住了她,叫道:「大哥受伤,你失了兵器,现下也只有他应付得来!」

  呼延凤回头相望,道:「你难道不担心他?」

  小慕容微微一笑,道:「他本事好得很,我才不担心呢!」取下腰间佩剑,大声叫道:「喂,接住了!」用力一掷,连剑带鞘飞向文渊。

  文渊反手抄住,身形顺势圈转,白光随之一闪,已然拔剑在手,一圈剑光犹如飞环,围在文渊身边的敌人,立刻有三四人中剑倒地,两把刀剑应声削断。文渊定睛一看,手持之剑华光内敛,正是小慕容从赵平波手上夺来的骊龙剑。

  只听小慕容叫道:「人救到了、刀拿到了,就快点跟过来!」

  文渊应道:「好,你们快走!」手中骊龙剑飞舞四方,剑芒凌厉生威,已是「八极游」剑意。此时,他手中有了切金断玉的利器,出手更加威不可当,程太昊、白超然的门人虽众,却无人能当文渊剑招一击。

  趁着文渊一力断后,华瑄、小慕容等已跟着呼延凤、秦盼影自小路退走,只因灯火尽灭,单凭月色之明,云霄东宗、滇岭派的人也不易搜索,一路上偶有阻敌,尽是寻常脚色轻易被几人收拾了。约莫一刻钟功夫,已绕到了红石岛北岸,果见呼延凤等人的海船停泊在岸,海水泛着月光,四下一片静谧。

  众人到了近处,只见苗琼音从舱中奔了出来,叫道:「呼延师姐,白师姐怎么样了?」

  呼延凤道:「有个爱管闲事的人会救她,不必担心。」

  苗琼音一怔,道:「谁啊?」

  小慕容道:「先别管是谁了,大家先上船罢。」众人纷纷上了甲板,进了船舱。慕容修盘膝静坐,用功逼毒。呼延凤和苗琼音给秦盼影取药镇伤,一边听小慕容说着文渊和紫缘的事,不时望向紫缘。紫缘轻轻抚着琵琶的絃,并不弹出声来,神情若有所思,带着淡淡的微笑。

  只有华瑄一直待在甲板上,等待文渊出现。过不多久,舱中众人忽听她欢声大叫:「文师兄!这里,在这里!」小慕容和紫缘闻声出舱,只见华瑄正用力挥手,远处一个人影直奔过来,果然便是文渊。再一看,其实并非只文渊一人,手中尚横抱了一名少女,又有一件物事,在夜色中闪着阵阵金光。

  文渊听到华瑄呼叫,足下加劲,一阵风般赶了上来,高跃上船。呼延凤跟着出来,见到文渊抱着的女子,忍不住惊呼出来,叫道:「白师妹!」急忙奔上前去,从文渊臂膀里抱了过来。白月翎有气无力地向她笑了笑,眼中却露出兴奋之意,身躯微微颤动,轻声道:「呼延师姐……」

  呼延凤紧紧抱住白月翎,不禁一阵哽咽,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道:「白师妹,你受的欺负,师姐一定帮你讨回来。」白月翎似乎极是疲累,没再多说话倚在师姐怀中,静静地睡着了。

  呼延凤抱着她进到舱中,让她躺在床上休息。文渊跟着进来,道:「呼延姑娘,这是你和秦姑娘的兵器。」将金翅刀、两柄软剑都递给了她。

  呼延凤怔了一怔,道:「这么短的时间,你……你当真都拿回来了?难道没人阻截你么?」

  文渊微笑道:「好在程太昊跟白超然都受了伤,没来跟我过不去,其他人不难对付。」接着又道:「一会儿追兵便到,咱们得快快离开。」呼延凤呆了一阵儿,望着文渊的脸,一言不发。

  文渊甚感奇怪,道:「怎么了?」

  呼延凤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转身朝苗琼音叫道:「苗师妹,立刻开船,离开这鬼地方!」

  众人帮着扬帆起锚,离岸向西驶去。黑夜中海风大起,却是逆风,船行并不甚快,但是若有船自后追来,那也同样不会快了。

  华瑄兴高采烈地拍着手,笑道:「终於大功告成,紫缘姐姐回来了,文师兄也回来了!」

  一旁正疗伤的慕容修忽然睁眼,冷冷地道:「大功告成?可还难说得很!这儿是海上,没回到陆上前,麻烦未必会少了!哼,还有一件古怪事,嗯……」想了一想,骂道:「他妈的,忘记了。」

  华瑄嘟起了嘴,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嘛,紫缘姐姐平安无事,人家高兴一下也不成?」

  慕容修一翻白眼,道:「你们去高兴你们的,关我屁事?嘿嘿,不把白超然那王八蛋宰了,我可不高兴。」

  文渊和紫缘坐在一旁,相视微笑。小慕容笑嘻嘻地走来坐下,道:「你们可别听大哥胡言乱语,让他自己去呕气。紫缘姐,你累不累?」

  紫缘柔声道:「我不累。茵妹,对不起,让你们这样辛苦的过来,都是因为我……」

  小慕容双手乱挥,道:「紫缘姐,别说这些,这事情我跟华家妹子都有责任啊,倒是……」一瞥文渊,笑道:「他才是无缘无故,多了一件大麻烦事来解决呢。紫缘姐,你该好好补偿他啊。」

  紫缘脸上微现羞态,甚为靦腆,微笑着不说话。华瑄忽道:「文师兄,你的武功好像又厉害多了?」

  文渊微笑道:「有一点罢。」

  小慕容道:「什么一点两点?你本来不是打不过云非常么?可是刚才,他根本全无还手余地……」说着坐得近了些,望望紫缘,笑道:「紫缘姐,你可以说了吧?」

  紫缘奇道:「说什么?」

  小慕容道:「说你怎么会跟他一起进了箱子啊?他到底做了什么,武功进步了这么多?」

  华瑄也一直对此不解,围了过来,道:「对啊,我也想不通,文师兄为什么会在那里面?」

  紫缘向文渊一看,眼神中深情款款,尽是温柔,轻声说道:「你来说吧。」

  文渊脸颊微红,嗯了几声,道:「这个,其实……也不太光彩,进了箱子,其实是误打误撞,无可奈何……」

  小慕容笑道:「有什么好不光彩?四非人的礼物蹦出个大男人来,那才不光彩呢。」文渊笑了笑,先说了和穆言鼎一战的经过,接着便说起进入不正宝箱的缘由。

 

              (一百六十)

  当日文渊和紫缘同在船上,欲避开四非人、狄九苍、卓善等的搜查,一时已无地方可躲,情急生智,和紫缘一齐躲进了不正宝箱之中。

  文渊的主意,原是藉由宝箱藏匿自身,待对方离开,再另寻他法,带紫缘脱困。若是对方前来查看宝箱,确认紫缘是否在内,自己便发掌开箱,出其不意的袭击,或能将云非常这强敌予以重创,即便行迹已露,仍可全力一战,凭着自己新领会的内功诀窍,未尝没有胜算。

  紫缘也知道别无脱困之路,当下跟文渊双双进入箱中。文渊在箱内拿起铁板慢慢对正四边,笑道:「本来该带你离开,想不到这下连我也跑进来了。」

  紫缘微微一笑,轻声道:「总之,是权宜之计。」微微低着头,柔声说道:「有你在旁边,不管在哪儿,我都喜欢。」文渊心中一动,回头一笑,拉上了铁板,箱中光线顿暗,除了各处花纹中尚透些许光线,几乎全是漆黑一片。

  铁板才刚合起,忽听「喀啦、喀啦」一阵声响过去。文渊和紫缘相对一望,皆感错愕。文渊心觉有异,自然而然地伸手一推,那铁板却纹丝不动,竟已牢牢锁上,再也无法打开。

  他们都不知道,四非人造这「不正宝箱」,原本是为了碰上厉害对手时,若连寇非天也抵挡不住,便可用此箱捕捉强敌。由寇非天全力逼迫对方,云非常、唐非道、莫非是各控三、二、一面的铁板,瞧准时机。同时,以之封住对方上、下、左、右、前、后六方退路。六面八角一旦对正,机关即刻引动,自行扣锁成箱,坚固无比,箱中之人休想逃出生天。

  龙驭清便是知道四非人有此本领,虽未亲身领教过,但也不得不防,这才费心造了四把钥匙出来。这时文渊拉上铁板,机关马上生效,不正宝箱又即回复原状,将两人一齐锁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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