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哥哥的不了解

今天是個好天氣，早上醒來的我下床去煮早餐。

功課也只剩下一點點了，帶著輕鬆的心情把兩個蛋打入鍋子裡面，火焰從下方加熱著蛋白使其作響。

外面的鳥兒關關的叫了起來，舒服的氣息扶弄過我的臉龐趕走了瞌睡蟲。雖然才早上八點但是感覺精神已經整個活起來了。

把蛋和一些配料放在餐盤上，放到桌子上之後就是叫蜂起床一起吃飯了。我步上樓梯去敲她的門，從外面聽起來她應該還在睡覺，連鼾聲都傳出來了。

我覺得叫醒蜂其實沒什麼必要，可是她又是我的妹妹而且我又把早餐弄好了，所以理所當然的她必須要起床。

我再度敲了門，她平常聽到四聲敲門聲就會起床然後喊「好……~~~」，可是她竟然如此的反常。

我認為有奇怪的地方，所以我轉了門把試探她。門沒鎖，可是進去又很奇怪，搞不好她會爆怒對我大吼大叫。所以我放開門把再次敲了門。

「不太對勁……」

可是我也不想多管閒事。

她昨天和朋友在晚上時跑出去，我並沒有怎麼攔住她，因為蜂又會露出生氣的臉對我說：「要你管！」，這就是叛逆期的少女嗎？好麻煩的生物。

我跑下去打開電視先一步的吃飯，把醬油淋在蛋白上面，一邊吃飯一邊夾起配菜吃。

感覺好像怪怪的，蜂她應該要在我的對面吃飯，不會用筷子的手發出很吵雜的聲音。奇怪的是我竟然熟悉了那個聲音，還覺得沒有就少了什麼。

不對不對，我幹嘛要擔心蜂啊，她有她朋友就可以了。真是……我還真是奇怪。

解決完飯之後我又上樓找她，她的房間裡面還是只有鼾聲，於是決定轉開門把走進房內。

「喂……蜂。」

我的語氣十分的冷淡如義務式的呼喚著她，我當然不想走進少女的房間裡面，所以我打開了一點小縫隙。

可以從這裡看到她正躺在粉紅色的床單上，她呼呼大睡的樣子看起來好懶，不過熟睡成這樣就代表昨天很晚回家囉……等一下要好好的罵她。

「喂，起床了。」

呼呼…………呼呼…………

真是的……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進她的房間裡面，沒想到裡面飄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噁心。她房間看起來很乾淨，除了那桌子上堆著的東西。

桌子上有一大堆的書本，都已經堆起了小山丘了，紙張散落在地板上和桌子桌面，鉛筆還沒收進盒子裡面，真是邋遢。

我不禁瞄了一眼看看她在做什麼。

『近親相姦的歷史紀錄』，『古代埃及的族譜』、『神話中的兄妹關係』，『現代發展和婚姻關係』

不看還好一看就更搞不懂她在幹嘛了，果然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我記得有一項作業是自由研究吧……蜂一開始不是決定做有關於設計方面的嗎？怎麼在看歷史的東西。

「怪小孩……」我不禁吐槽了她桌上的東西。

「喂。」我搖晃了她的肩膀迫使她醒來，可是她卻發出了怪聲露出了傻笑之後繼續睡。

火大…………

「喂，妳要睡到什麼時候。」

奇怪了，剛剛聞到的味道更重了，好像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樣。

我把臉湊近一聞，果然，可是這是什麼味道啊……好像在哪裡聞過……我的吐息好像吹到了蜂的臉上，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我的臉，金色的瞳孔頓時睜開的更大，她推開我的頭並坐起身，揪住棉被的一角像是受到驚嚇的抓著不放。

「你、你你你你你幹嘛啊！」

她的臉和番茄差不多的紅，睡衣露出了她發育健康的胸口彷彿只要探頭就可以看到乳房。衣衫不整再加上坦肩露胸，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心動了一下。

「我、我是叫妳起床的！妳什麼態度！」

「妳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變態！」

「變態？我變態？」

我完全傻住了，第一次被人叫變態。

不過……她大聲的吼叫把味道都吹上來了，這是……

「酒味……」

「———！」

「妳這傢伙……妳去喝酒了吧！」

蜂撇開眼睛不願意看我，可是她臉上泛起的紅暈沒有消失，看來她真的……！

我勃然大怒，緊皺眉頭瞪著她。

「妳這傢伙………！」

「你很煩欸！滾！」

她揮出拳頭揍向我的臉，刺痛的感覺和鮮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裡面，我摸了鼻子發現我竟然流鼻血了。

「妳———！」

「———！」

她瞪著我把氣勢完全蓋過去，我放下原本舉起的拳頭轉身走人，「等一下妳給我過來好好的說清楚……」

我完全沒有辦法掩飾我的憤怒，這個傢伙竟然十七歲就給我跑去喝酒，難道她的朋友都是這種人嗎？

該死……我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

甩上她的門直奔客廳，我很生氣的拼命灌水試圖降低體溫。可是動作重疊到那酒鬼讓我把水吐出來。「可惡啊………！」我一把塑膠的水壺丟向那酒鬼的照片，應聲碎裂的玻璃讓照片相框倒了下來。

每次生氣時都把這個拿來出氣，現在總算是壞了。

我調整呼吸降低我的怒意，坐到沙發上等待著蜂走下來。

† † †

哥哥他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然後對我聞聞嗅嗅的像個變態。他瞬間生氣對我大吼，於是我下意識的揮出拳頭試圖趕走他。

他的鼻子流著鼻血，金色瞳孔的他感覺眼睛都要被怒火燻成紅色的，我大聲的吼他讓風退後了一步，哥哥放下拳頭之後轉身把我的房門甩上。

我抱著身體不斷的顫抖，喀喀的打著牙齒如發酣，下床走動靠著門聽聽外面的聲音。

「可惡啊………！」哥哥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空氣，他大概是對著照片出去吧……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好害怕。

我走向我的書桌，如果風看到了不知道他會說什麼。

我的自由研究早就已經做好了，可是哥哥並不知道，或許他只是認為我還在做作業吧。

「哥哥………」

我吐出輕輕的呼喚，我的心中對哥哥的感情早已滿溢，可是哥哥不了解我，怎麼辦……

『酒味………』他好像這樣說了。

糟了！

「事情穿幫了！」

我慌張了起來，因為哥哥知道我在外面喝酒了！

為什麼…………

我好害怕，接下來還要面對哥哥的訊問，想到這裡就讓我更加的害怕。

不想要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我整理好頭髮之後走下去。哥哥坐在沙發上怒氣沖天的盯著電視。

繞過他去吃飯，可是哥哥已經站起來坐到了我的對面……完了……

† † †

「我問妳……蜂。」

「…………」

她還是一語不發，看來她很害怕。不過她也知道我要講什麼了。

「妳為什麼喝酒？」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臉，可是我現在應該是用很可怕的臉看著她，搞不好連眼神都十分的有殺意吧。

「…………」

她還是不願意說話，這讓我更火大了。

「妳為什麼出去喝酒！」

「———！」

我用力敲打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音，撼動鼓膜的噪音迴盪在空間之中甚至壓過了電視。

她突然愣住了，或許是因為嚇到了。

「我問妳為什麼要出去喝酒！」

「干、干你什麼事啊？！」

她竟然還頂嘴，明明是我在問她。

「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我現在問妳說為什麼要去喝酒！」

我用力的敲桌，感覺桌子都快要被我敲斷了。

身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浮現，手臂上的也是，我看起來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妖怪，青筋如網子照著我的臉，就連胸口也開始冒出了青筋。

「你很煩欸！」她往後站起來，把椅子砸向我的身上，明明知道沒用但是還這樣做，愚蠢！

我接住椅子後連看都不看的就往沙發丟過去，木椅發出沉悶的聲音。

「妳到底怎麼了？妳為什麼會變這麼多！」

「你吵什麼！每次你都要這麼生氣嗎！」

「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

我的怒氣整個升到最高，不過我僅存的理性告訴我絕對不可以動手，沒錯，動手就是我輸了。

「是妳的朋友嗎！妳跟那群東西在一起之後就變壞了！是嗎？！」

「我……我……」

幹什麼……她快哭了。

她的眼神就像是求助，為什麼她要害怕，點頭同意？同意什麼？

「哥哥………」

「我在問妳話！」

為什麼……她像是在跟我說救我，這種感覺是怎樣，蜂……妳到底想說什麼？

「算了！哥哥總是這樣！」

她舉起吃完早餐的盤子並用力丟向我，拍掉的力道過大讓盤子碎掉了，我的小腿被玻璃刺中，可惡啊……好痛。

她三步併作兩步的走向大門，這傢伙竟然想要逃……

我忍著疼痛以同樣的速度追上她，在她要開門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妳要去哪！」

「好痛喔……哥哥！」

我使用關節技折了她的手，以疼痛迫使她看起來好像成功了，可是她強忍淚水站起來。

「我、我最討厭哥哥了！」

「咕！」

我的腹部被她狠狠的踹下去，反胃的衝擊和暈眩感蔓延全身，我的手指沒辦法用力，本能性的倒下，接著是不能呼吸的痛楚從肺部傳過來，我應該是撞到了玄關的階梯。

「慢著…………蜂！」

她打開門後立刻衝出去，門關上的前一刻我看到了她的表情……哭？為什麼要哭，她嘴裡喃喃著什麼我不知道。

門關上留下了我一個人，倒臥在地上像是個廢人。

花了一會兒調整呼吸，以匍匐前進的姿勢爬向客廳的醫藥盒。我看著自己被插的小腿，幸好只是刺到一點點而已，傷口很淺也很小，拔出來然後對傷口消毒，纏上紗布壓上繃帶網。

而我脫下衣服從鏡子看我的背部———一塊瘀青特別的明顯。擦上能夠消炎和治瘀青的藥，然後貼上貼布之後坐了下來……

「蜂………」

我摀住臉開始哭泣，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有種空洞感侵蝕著我的心？

小時候蜂是個乖小孩，不會喝酒不會抽煙，甚至連跟男生出去都會警戒。明明五歲時還是很怕蝴蝶，可是現在她卻裝的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高二的她有了很大的翻轉，我因為要拼考試和找工作所以忽略了她。

我的錯……

可是再怎麼樣都不能否認她喝酒的事實，我對這點十分的生氣。

「蜂……妳到底怎麼了……」

兩條淚痕畫在我的臉上，我抱著膝蓋柔弱的哭泣。

† † †

「我問你………蜂。」

哥哥生氣了，我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妳為什麼喝酒？」

哥哥的語氣好生氣，聽起來就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我知道哥哥有多討厭酒這種東西，那個酒鬼生前就是用這種東西一直威脅我們的，所以我知道哥哥有多討厭。

可是我還是不說話，因為我害怕開口和有著不可以說的原因。

「妳為什麼出去喝酒！」

哥哥用力的敲桌子，難受的聲音和桌子震動的聲音響徹在屋內。

我對哥哥咆哮之後把椅子丟了過去，我不知道為什麼要丟，可是哥哥只是接住然後往沙發扔過去

哥哥的生氣完全沒有在隱藏，青筋一根根的爆出來讓我嚇到，無意間的看到了風的拳頭握的超緊。

「妳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變這麼多！」

「你吵什麼！每次都要這麼生氣嗎！」

「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

哥哥原本握緊的拳頭好像冷靜了一下，放鬆手指但是他並沒有放鬆整個身體，怒氣仍然包圍著他的全身上下。

「是妳的朋友嗎！妳跟那群東西在一起之後就變壞了！是嗎？！」

「我………我………」

我快要哭了，可是這麼一來哥哥就會察覺到異狀了。

我故意在「朋友」這個詞開始哭泣，差點流下了眼淚就是希望哥哥知道我的痛苦。拜託了哥哥……你一定要知道啊……

哥哥停下了怒氣，他的眼神彷彿追尋著答案，我和風的心靈相同，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因此我點頭同意。

「哥哥………」拜託了，你要發現啊……

「我在問你話！」

哥哥……為什麼……

「算了！哥哥你總是這樣！」我舉起盤子想要發洩，丟飛盤的方式往哥哥的身上扔過去。他往下拍掉讓盤子砸向地面，過於猛烈的力道讓盤子啪啦的碎了開來還刺進哥哥的小腿裡面。

「唔……」風他痛苦的蹲下看著腿，現在的他大概會更生氣。我害怕，害怕哥哥對我生氣，因此我好想要逃跑，在頭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產生了動作。

拔腿狂奔往門的方向移動，我雖然沒有看到，可是從聲音判斷哥哥已經起身追上我了。

「好痛喔……！哥哥！」

風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並扭轉，關節技迫使我發出哀嚎。

「唔…………！」

我忍著那股疼痛硬是呼喚膝蓋站了起來，為了要防禦和掙脫我把腳踢了出去，用力的踹向哥哥的腹部。

「我、我最討厭哥哥了！」

「咕！」

他被我踹倒了，背部撞到了玄關的階梯。風的臉色看起來很痛苦，肺部受到擠壓讓空氣全部被擠了出來。

我對不起哥哥，因為我的任性而傷了他。

「慢著………蜂！」

我奪門而出時看著哥哥呢喃了幾句……「救救我……」我不知道哥哥有沒有聽到，用力關上門往外面跑出去，我臉上的淚水根本止不住，擔心哥哥有沒有受傷，可是我已經跑出了家門就不能再回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

我仰天大叫，朝著馬路的盡頭全力的奔跑。

突然之間……

「哎呀，這不是蜂嗎？」

救救我……哥哥。

是那群人，我最討厭的人。

「妳、妳好啊……夕……」

我很不情願的回話。

「對了，今天的———」

感覺一切都被放慢，連她嘴巴細微的抽動都看的清楚。夕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嘲笑，她的臉上寫著威脅，而她的拳頭也攤開手掌朝著我：

「錢~~~呢？」

哥哥…………為什麼你不了解我面對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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