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妹妹的偏差

「吶。」

一個刺耳的聲音劃破我的耳膜，我很清楚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而且她正在對我說話。

「你有在聽嗎？」

我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或者是說我不想知道。我還在書桌上做功課，現在是暑假的時間因此有學校出的作業。暑假才剛開始半個月而已，我是個想要提前把功課寫完的人，也因此每天早上吃完早餐就會跑進房間寫作業。

多虧了上課有認真的聽，而且講義和參考書都有乖乖的寫，題目做起來也不是這麼的難。

「喂。」

可惡啊，好煩。聽到這個聲音就讓我有點不高興了。

「喂！我在叫你你聽到了沒啊！」

那個人輕而易舉的掐住我的衣領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

在我眼前的是我現在不想看到的妹妹———蜂。她的一舉一動都讓我覺得不開心，所以我用那種看待路邊小石子的眼神看著她。

「幹嘛？」

「你都沒有在聽嘛！腦袋裡面都裝著什麼啊！」

她是一個留著金色長髮的女生，金色的瞳孔好像是很憤怒的看著我。蜂沒有戴眼鏡沒有化妝，長相還是一樣的受歡迎，在學校有很多男生追著她跑，也有很多人誇獎過她很漂亮。

真搞不懂那些人在想什麼。

她的行為就像這個樣子，很目中無人。

「妳要幹嘛……？」

「我要幹嘛？你好意思問我？」

她用力把我丟回椅子上，伸出手攤開手心朝著我的臉。

「給我錢。」她的態度傲慢，真搞不懂她為什麼可以像呼吸一樣跟我講出那些話。

「幹嘛用的………」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啊！」

她氣的剁腳，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我知道了。」還是別期望這個女人態度變好，於是我拿出放在櫃子上的錢包，從裡面拿出了三張紙鈔。

「這個妳要好好的———」

「拿來啦！」

蜂揮出手從我的手上硬是搶下了我的錢，她開心的看著，收進口袋之後轉身就想走人。

「蜂。」

「怎樣？」

她的表情都扭曲了，好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一樣的怒視著我。

「妳應該要學著自己賺錢吧。」

「你很煩欸！」

她走近我，用力的敲了我的書桌發出巨大的聲響，蜂的怒氣讓她的金髮看起來著火了，她緊咬牙齒好像準備要大怒似的，和那種野狗差不多。

「要你多管閒事！」

「…………………」

「你很囉嗦欸！」

我沒有多回什麼話，大概是不想激怒她又或者是被她的氣勢給壓過去了。

她對我咆哮了幾聲就調頭走人，砰的甩上我房間的門後咚咚咚的跑下樓梯了。

「蜂………」

我帶著生氣的語氣喃喃自語。打開錢包看看裡面還剩多少錢，看來已經沒有看的必要了，那裡面一張紙鈔都沒有，看來明天只能吃冰箱的剩菜了。

真可惡……我咬緊就下唇像是要咬出血似的。

明明就是我打工賺來的錢她憑什麼拿走……幾乎每兩天就過來拿錢像個餓死鬼，連明天的錢都沒有的我還真是悲哀。

我站起來把錢包放回櫃子上，走到鏡子前面瞧瞧我的樣子。

先自我介紹好了，我叫做伊達風，男性、十八歲。

和蜂一樣金色的頭髮，略顯不同的深金色瞳孔用厭世的表情看著鏡中的倒影。我身上穿著的是黑色的襯衫白色的短褲，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整天穿睡衣在家的人一樣，超廢的。

我沒有很瘦，基本的身體鍛鍊倒是有，所以手臂雖然纖細可是還是有肌肉，而掀開衣服也可以看見一點腹肌。

但是我落魄的樣子讓我整個人大打折扣，明明應該要是清爽型帥哥的我竟然被妹妹搞成這個樣子。

我摘下讀書時會戴著的眼鏡，打開門走向樓下。

從樓梯間看到了我的妹妹，蜂她正趴在沙發上看著少女都會看的流行雜誌，反覆看著某幾頁，然後再換下一本看。

真是的………這傢伙到底怎麼了。

在我的印象中蜂不是這種女生啊，小時候她很愛對我撒嬌，就連看到蝴蝶也要「哥哥！哥哥！」的跑過來躲在我身後。

遇到不會的問題就來問我，總是把我當成無所不知的天才看待。

甚至還會在做惡夢時跑到我的床上抱著我睡覺。

那個可愛的妹妹如今已經走歪了，或許是同學的錯也說不定。

蜂的轉變讓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總是三不五時的跟朋友跑出去，然後在九點接近十點的時候回家，外面鬼混的也太久了。

而且還常常過來跟我要錢，搞得我好像是提款機一樣。

我很火大但是也很無力，我沒辦法對她生氣。

或許是小時候太寵她才導致這樣，對我小時候沒有好好的教育她感到很失望也很自責。

爸爸前年死在車禍的意外裡，而媽媽也跟其他男人跑了，生活費只剩下父親一生存下來的積蓄。

雖然積蓄很多但是我一點都不想用，想到是那酒鬼的錢就令我作噁。

我畢竟也是快畢業的高中生，總得要找一份正職。可是現在仍是處於打工的階段。

真是的……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的門了，我把水往嘴裡灌試圖消除掉剛剛的失落感，可是喝的樣子讓我回想起那噁心的酒鬼就讓我嗆到。

「咳咳！咳咳！」我用力的把卡在喉嚨的水吐出來，感覺鼻腔和嘴巴裡都是水，鼻子也超級痛，而催吐的反胃感也衝了上來。

「喂！你在幹嘛啊！」

是蜂的聲音，她以靈活的動作翻下沙發之後以三步的速度跑到我的旁邊，用力拍打我的背讓我好過一點。

「咳咳！咳咳！」

「你剛剛到底在幹嘛啊？真是……」

等到我咳完，她把衛生紙遞給我。我擦擦嘴巴把地上的水用抹布擦掉。蜂把水放回冰箱，她看著我的側臉停在原地。

「幹嘛？看著你哥的衰樣然後要笑我嗎？」

「什麼態度嘛！我剛剛還特別過來關心你欸！」

「妳？妳只是想要我的錢吧？」

「什麼？！你這傢伙不知感恩還這樣說我？！」

「誰不知感恩啦！快點滾！」

我對她咆哮讓她像小動物一樣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的又露出生氣的臉然後轉頭走人。

蜂跑上樓梯往房間走去，砰的關上門把自己鎖在房內。

不是這樣的……

「蜂………」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要對妳發脾氣。

「真是……我真是可惡……」

可是沒來由的脾氣衝上我的腦袋害我出口成髒。

我擰乾抹布放在流理台上，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點，我走出家門準備去買我們兩個的晚餐。

在玄關處蹲下，用鞋拔讓腳能夠套進運動鞋裡面。

「蜂…………」我抬頭看著木製的天花板，心裡滿是道歉和慚愧。

小時候我們的關係是多麼的好，可是現在卻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上了高中一年級時爸爸染上了酒癮，每天嚷嚷著要喝酒並對我們拳腳相向，當時是我護著蜂的頭才避免被她那自豪的金髮受傷，雖然我進醫院縫了幾針，可是蜂沒事就太好了。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

媽媽也外遇了，她常常趁著爸爸喝到爛醉時跑出去，然後被剛好要出門晨跑的蜂目擊到了關鍵性的畫面。

那個女人竟然牽著別的男人的手，而且竟然還接吻了。

蜂因為當時要準備升高中所以沒有講出來，但是她停止晨跑的行為讓我察覺到異狀。一問之下才得知這件事情。

我怒氣沖沖的想要對親生母親破口大罵，因為她造成了蜂小小的創傷，而現在她只要聽到外遇這個詞還是會有些害怕。

我恨不得把臼齒咬碎，饒不了想要傷害蜂的那兩個。

原本計畫把這件事說出去好讓他們兩個離婚，可是爸爸因為喝到爛醉跑去開車結果一去不回，說什麼要去買酒然後就死了，真是可笑！

而媽媽聽到他死了也只是在我們面前故作傷心，喪禮辦完的那刻她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我叫蜂不要看媽媽那邊就是為了防止她再次受傷。

我把蜂帶到地下室停車場。她疑問的問我要幹什麼，我沒有回答她。

路上的小石頭往往都很尖銳，而停車磚也很重。

我看到那個男人和我媽媽的車就非常的生氣。露出連蜂都會嚇到的臉，拿著石頭就像是幼稚園的學生畫畫一樣在那台黑色的車子上肆意的亂刮，拿起放在後面固定車子輪胎的停車磚，爆發力增強使得我舉起往車前窗用力的丟過去。

車窗碎掉的同時發出了超大的警報聲，不過我把預藏的釘子刺入輪胎之後就抓著蜂的手肇事跑走了。

她當時問我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情，而我也只是冷冷的回她『要是不做我會後悔一輩子。』

那台車是那個男人的，我們埋伏在樓梯間偷偷觀察他的表情。

等到他牽著媽媽，更正，那女人過來準備要開車走人時那個一臉錯愕的臉我都還記得。

監視器碰巧沒有拍到我的身影，也因此我逃過了一劫。那個男人好像在外面也結識了很多仇，所以他喃喃著一定是某某做，很害怕的抓起那女人的手就跑了。

那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媽媽。

走出外面時看著月亮，我聞到了香味於是順著那個味道走。

剛好有間店做好了現成的餐點。我跟女店員說：「可樂餅，兩個。」然後走去旁邊的便當店買兩份便當。

走回家時不時注意著周遭，也許是怕我身上僅有的錢被搶才做的反應。

總之媽媽沒有說一聲就跑了令我很火大，而爸爸，那傢伙該死。

蜂是在半年前變成那樣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也不想講。

「我回來了。」對著沒有人的玄關這麼說。

放到餐桌上的便當分成兩個，一個是最便宜的，一個是蜂喜歡吃的。我脫下披著的防風外套走上樓梯叫蜂下來吃飯。

至少她沒有反抗的就打開門了，「走開。」她推開我的肩膀。

我們無聲的坐在同張桌子上，電視傳來的股價上漲新聞和哪個國家發生了暴動，至少這樣我們吃飯時不會尷尬。

蜂………我偷偷的看著她，而她望著電視一邊把飯塞入嘴裡。

「我吃飽了。」她把筷子拿去洗。接著就是橫躺在沙發上露出她的小腹，毫無戒備的撐著頭看著電視。

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 † †

我的名字叫做蜂，姓氏則是名叫伊達。

哥哥那傢伙真是的，每天早上吃完早餐就窩在房間裡面不知道在幹嘛。雖然這年紀的男生好像動不動就打手槍，可是每天這樣做還是很奇怪。

風的行為一直以來都很怪異，算了，還是先去跟他要錢吧。

雖然哥哥可能會覺得我很無恥，可是我這是有必要的，不能讓哥哥知道要不然他會很生氣。

「吶。」

我呼喚著他，風坐在椅子上面對著桌子上的作業，像是沒聽到的忽略了我。

果然哥哥開始不喜歡我了，可是對不起哥哥，我現在急需用錢。

「你有在聽嗎？」

第二聲也沒回應，看來我果然被討厭了。

不管了！現在很重要！

「喂！我在叫你你聽到了沒有！」

我用力的掐住哥哥的衣領。奇怪的是哥哥竟然這麼輕鬆的就被我拉起來，感覺上他根本沒有要反抗，像是一隻木偶一樣沒有靈魂。

「幹嘛。」冷淡的眼睛看著我令我受傷。

「你都沒在聽嗎？腦袋都裝著什麼啊？」我故意用很尖酸刻薄的話想要刺激他，雖然不想要讓風討厭我，可是為了錢我必須這樣做。

「給我錢。」

啊………這樣厚顏無恥的跟他要錢還真是令我作噁，連我知道這種個性究竟是有多討人厭啊……對不起……哥哥，你一定生我的氣了吧……

風拿出櫃子裡的錢包，無聲的掏出了三張紙鈔拿到我眼前。

我一把搶下像是看到新玩具的小孩子，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身體還是這樣做了，因為要讓哥哥覺得我很壞所以才……我搶下的那刻都快哭了……哥哥這麼努力的賺錢卻被我這樣浪費……我好想要和哥哥說對不起。

「蜂………」他叫住了我的名字迫使我回頭看著他，哥哥的金髮看起來很黯淡，落寞的樣子像極了路邊的垃圾。

「妳也應該學著自己賺錢了吧。」

我知道啊哥哥！可是我偷偷瞞著你打工的錢也不夠啊！對不起哥哥！是我的錯！我好想要和哥哥道歉，可是卻怎麼樣都說不出口。

「你很煩欸！」我對著風咆哮，好像潑冷水在他頭上，哥哥看起來更可憐了，我的語氣我也知道很差勁，可是我現在只能讓哥哥覺得我很煩然後不要和我說話，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要道歉，但是哥哥一定會覺得我是要拿更多的錢吧……

我對哥哥咆哮幾句然後調頭走人，眼下的眼淚快要奪眶而出了，強忍著淚水不讓他們湧出，憋著呼氣讓他不要察覺我想要嚎啕大哭。

小時候爸爸常常因為喝了酒常常打我們，我因為要升高中而把心力全部都放在考試上面。當時我記得爸爸說『去買酒。』然後把錢砸在哥哥的臉上，哥哥不從所以爸爸就很生氣的拿起酒瓶亂揮，我因為聽到怪聲而下樓查看，卻不小心觸怒了那個酒鬼。

他很生氣的衝向我把酒瓶往我的頭上用力打下去，因為過於害怕而閉上眼睛的我遲遲感覺不到那個痛覺，等到張開雙眼時哥哥倒臥在血泊之中，他的頭髮被紅色的血塊沾上看起來挺嚇人的，他雖然故作鎮定的護著我要我回房間，之後我打電話叫救護車才讓哥哥去醫院。

隔不久我去晨跑時看到了……媽媽和另外一個男人勾手吻嘴，那個詞因為畫面過於震撼而臨時想不起來，是叫外遇吧……沒想到就發生在我的身邊。

我突然放棄晨跑這件事被風知道了，『怎麼一回事？』風的語氣沒有責備我，於是我把一五一十全部都說出去。

風當時的表情都很鮮明，他雖然想要冷靜，可是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到了我，所以只好閉嘴。

我躺在沙發上看著雜誌，反覆看著那幾頁上面的飾品。看起來好漂亮喔……鑽石戒指？如果長大遇到的男人願意送我這個就好了……

不過現在還是必須要省錢才可以，拿到的錢絕對不可以讓哥哥知道是要做什麼的。

「咳咳！咳咳！」

是風的聲音！哥哥他怎麼了！當我轉頭看過去時哥哥摸著喉嚨不斷的咳嗽，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臉頰因為喘不過氣而開始變紅———是嗆到了！

我以小時候學過體操的那柔軟度翻過沙發，快跑接近跳過去的扶著哥哥的肩膀。

「喂！你在幹嘛啊！」

我及時趕來拍打哥哥的背，他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看來應該是很難受吧。

每次只要哥哥喝水時角度過大就會嗆到，我試著模仿之後發現沒什麼奇怪的，唯一能夠讓風嗆到的就是那喝水的姿勢，很像那酒鬼讓他感覺到反胃了吧……

還是不要隨便臆測好了，要不然哥哥一定又會生氣。

我把衛生紙遞給哥哥，他擦完嘴巴拿起抹布擦拭地板。而我把水放進冰箱。哥哥的臉總是那樣，看起來狼狽但是又很堅毅，原本應該是個帥哥卻被我搞成這個心煩意亂的樣子，我有點慚愧的看著看著的側臉。「幹嘛？看著你哥的衰樣然後要笑我嗎？」

「什麼態度嘛！我剛剛還特別過來關心你欸！」

不是這樣的哥哥……我沒有要吵架的意思……可是風小時候就已經習慣「角色」這個定位。要是我突然道橋的話他應該會覺得很奇怪然後不理我吧……如果突然扮演起好人那麼風當然會起疑，所以現在要乖乖的扮演他認為我應該要扮演的角色。

回過神我就走上樓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了，我抱著枕頭把臉埋進去，很慚愧的在這裡對不起哥哥。

風在爸爸的喪禮上一滴眼淚都沒有掉，相對的我也是。可是那女人卻很做作的一直掉淚。葬禮結束時哥哥要我不要往媽媽的方向看，還牽著我的手跑去地下室，他的手上握著一個小石頭，我問他要幹什麼，哥哥卻像是發瘋的刮花一台黑色的轎車。

把前窗砸了又把漆給亂刮，然後我們躲到樓梯間。

有個男人牽著那個女人的手，兩個人看到車子的慘樣就瞬間傻住了，我回看哥哥的臉，他臉上浮現了得到報復的微笑，笑起來毛毛的讓我也不禁懷疑這是不是風，不過想到那女人和那個奇怪的男人遭到報應還是會讓我覺得有些愉快。

之後學校要我們做心理輔導，哥哥說沒問題就把老師們給推掉了，他那個時候是高一，也就代表心智也慢慢成熟了……可是我卻一直被叫去心理輔導，怎麼推都推不掉。考試之前還差點影響了心情。

要不是哥哥安慰我，搞不好就不會考上我夢寐以求的高中了。

叩叩，我身後靠著的房門傳來敲門聲，哥哥要我下去吃飯。我撐起自己的身體並走向鏡子。鏡中的我是一個金色長頭髮的少女，身材稍微瘦了一點不過該有的還是有。金色的瞳孔裡面有著壓抑的鬱悶，我把這個心情藏在心裡。打開門走下客廳準備吃東西，哥哥對面的位子放著我喜歡吃的便當，而風他自己卻吃著最便宜沒有菜色的食物。

我感到莫名的罪惡感，吃飯時也不發一語的看著電視。因為我害怕開口，不知道開口之後會怎麼樣所以不講話，風看著我的側臉好像要講什麼，我迅速的吃完飯後把垃圾丟到垃圾桶裡，洗完筷子就躺到沙發上裝作在看電視。

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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