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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4

[db:作者] 2025-07-22 18:34 5hhhhh 4800 ℃

  那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何作为。

  他连忙转移视线,低头看着手上的大衣,忽地发现其上的样式有些眼熟——是白雪巴的。

  而后这件大衣主人的声音下一瞬间便在他身前传来:

  “司令这是在干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白雪巴。刚刚似乎确实隐隐约约有着脚步声,等到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然站于身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挡着身后的健屋花那。

  他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没什么,视察工作,不行吗?”

  “我也每天都有上报,况且当初不是说好由我一人接管这件事吗?”白雪巴侧眼用余光瞄了一下健屋花那,因暴露的衣着被陌生男子一览无遗而感到羞耻低着头的健屋花那,也恰巧抬起头来,同她的视线对上,“进出这间拷问室的权利,也仅是我一人有才对。”

  “可是你似乎毫无进展。”他看了看如此举动的白雪巴,轻轻地似乎不在意地朝一旁挪动了一步,白雪巴随之跟了过去,挡在他身前。他有些不满地看了眼白雪巴,按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到一边。而白雪巴见状,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现在身上的外衣脱下,丢给了健屋花那。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的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

  “保护女性最起码的尊严。”

  白雪巴毫不示弱地回应着,脸上正义凛然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但那男人还是狐疑地用视线上下打量她。随后他的视线在白雪巴与健屋花那之间跳跃了几番,猛地扑哧出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话倒是说的好,哪怕对方是敌人?”他走近了几步,白雪巴的面容也只不过近在咫尺。那与自己的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女人依旧是那般冷淡的神情,他轻哼了几声,微弯下腰与其平视。

  四目相对。

  白雪巴身体颤了一下,但还是遏制住下意识想要后退的身体。

  她看到对方带着有些危险的笑容,一脸玩味:“还是说......”

  “你压根就不把她当敌人。”

  “......”

  她忽地攥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弛下来,微皱的眉宇下双目缓缓闭合,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司令还是不要随意笃言较为合适吧?”她听起来很轻松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然而再度睁开眼时,那被冷光包裹的橙眸间,已是暗波涌动。

  “只是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对方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一周之内,还未能搞定她的话......”

  “总部会亲自派人下来。”说着,他缓缓转身,朝门外走去。

  白雪巴的视线有些飘忽了,她盯着地上的铁链,眸光闪动:“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祝你成功。”

  临走前又冷哼了一声,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健屋花那,健屋花那察觉到目光,抬眼对上了他。

  他忽然一瞬间笑得更灿烂了,眯起眼睛,一个顺手拉起门将自己的神色拍在门外。

  健屋花那疑惑地看着闭上的门,再抬眼,看看白雪巴。

  ......。

  她刹那间陷入无措。

  

  怀里是相比起先前那气味变淡的大衣而更加充斥着白雪巴香气的衣服,健屋花那的思绪有些愣怔。

  对方就站在自己的视野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白雪巴微微缩起了腰背,原本看起来精神的样子眼下却显得有些泄气。

  不,那不是泄气。

  但凭借侧脸健屋花那也能看到那通红的眼角,牙齿咬住下嘴唇似是为了竭力制止住那近乎扭曲的嘴角,白雪巴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忽地察觉到健屋花那的目光,猛然扭过头来——

  满脸的失态。

  健屋花那睁大了双眼。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白雪巴哭。

  

  随即她看到白雪巴很快背过身去,右手像是半揽抱着身体一般,抓上了左臂。

  下一瞬,她便像疯了一样猛地窜了出去。

  “巴......巴!!!”

  她不禁叫喊出声,对方身体怔了一下,随后依旧背对着她,向前走了几步。

  但就是这几步,让白雪巴已然超出了健屋花那的范围。

  猛烈的冲击阻断了身体的动作,健屋花那闷哼一声,被锁链勒得生疼,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她疯狂地挣扎着,这还是她第一次挣扎得如此之猛烈,连疼痛也不在乎了,只是拼命扯拽着那束缚自己身体的该死的“累赘”,似是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亦或是拥抱白雪巴。

  终究是无果。见状,健屋花那喘着气半蹲着身子,双手扶在膝盖上。她蹙着眉仰头紧盯着那隐隐约约有着细微颤抖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白、雪、巴———!!!!!!!!!!!!!!!!”

  “......”

  .........

  ......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神态与动作。

  白雪巴曾用着一样的动作站在门口说会等她回来。

  结果她再也没能回到那个家。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健屋回去呢?

  说好的要等健屋的......

  “说好的吧!!!”就连声音都带上了撕裂般的沙哑。

  “明明说好相互不要瞒着对方的!明明、说好了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要说出来!”

  “说啊!白雪巴!你说啊!明明你也在不安也在害怕......你到底心里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哪怕、哪怕巴已经如此对待健屋......”语气已然包裹着几分哭腔,仿佛下一秒便会遏制不住爆发出来,“健、健屋也可以……!”

  “也可以什么?也可以原谅我?”

  “!?......”

  如遭雷击的表情。健屋花那的话语在白雪巴说出这句话后戛然而止,她的神情僵硬下来,带着失措与惊愕,看着缓缓转过身来的白雪巴。

  ——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漠然。

  好似先前的失态并没有发生一样,那般失控而扭成一团的眉宇早已舒缓开来,平静甚至覆盖上一层冷漠的眼神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健屋花那,本该是火红的夕阳却此时此刻令她不寒而栗。

  面对上一秒还撕心裂肺,眼下却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样愣怔错愕的健屋花那,白雪巴忽然冷哼一声,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原谅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事到如今还没明白吗?”

  “不是你原谅我,而是、我不会放过你啊。”

  笑容弯曲的程度堪称夸张,但健屋花那没能注意到那么多,现实中白雪巴的态度与自己的猜测之间产生的过分巨大的差异,已经让她的大脑近乎陷入宕机。

  白雪巴的一只手用力掐上自己的脖颈,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双手握住白雪巴的手腕,身形随着对方逼迫的力度而不断后退。

  “别再妄想了。”

  即使是不断逃避,窒息感仍然在脖颈上持续递增。膝盖窝忽然碰到了石台的边缘,向后摔坐在那件外衣上,冰冷而坚硬的墙面狠狠地磕到后背。

  “唔、呃啊......”

  喉咙被强烈挤压的疼痛感让她双目紧闭,闷胀感在脸部在胸口在心间肆意滋生,失去氧气供给的身体开始变得无力,伴随着头晕的叠加,意识也如潮水般快速退去。

  她勉强撑着眼皮睁开一条缝看了眼白雪巴,本就模糊不清的面容更是被视线侵染上的白茫所干扰。即便如此,她仍然从那份神情里捕捉到几分嘲讽。

  那副样子,就好像在讽刺她的天真与无知: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有把你当做过恋人吧?”

  

  

  

  。。。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承诺”呢。

  

  她松开了想发出声音却没能做到的她。

  

  失去受力的健屋花那立刻捂住了喉咙,身体直直地倒在石台上,随后因滚动而整个人摔在地上。

  已然顾不上起身,她现在只知道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胸口处剧烈地起伏。喉咙里有股甜腥味,刚刚被紧勒的痛楚加上过度呼吸而引起的干裂,让她忍不住干咳着,那副样子和声音就好像要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她试图睁眼,依旧未曾恢复的,模糊的意识强行支撑着她看向白雪巴,看到了那俯视着自己的面容中,带着冰冷又疯狂的笑。

  心脏骤停了一瞬。

  健屋花那闭上了眼睛。

  白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为深沉的黑暗。被蒙盖上的不只是视线,就连五官感知也逐渐消散,最后那点稀碎的意识也濒临殆尽。

  

  “那本书,你看完结局了吗?”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海底的前一瞬,她近乎恍惚的听觉最后接收到一句已经变得飘忽的话语。

  ......

  “是bad end。”

  

  

  

  

  

  

  

  

  

  

9.

  

  

  

  

  

  那本书,健屋花那已经看到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页数。但就她印象里的剧情,二人的感情也好事情的走向也罢,都是一副奔着圆满去的架势。

  一段恋情真的可以在一瞬之间破裂、坠落深渊吗?

  还是说,如果这本书是一个例子......

  那么她和白雪巴,便是最好的例子。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白雪巴再也没来过。健屋花那的思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真被打碎,幻想也终究是破灭。她已经没什么可想的了。

  她大概是什么都没有想,包括白雪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有白雪巴。

  印象里隐隐约约把脑海里之前的事情又如同幻灯片一般过了一遍,但真要仔细去回忆,浮现出来的却只有白雪巴死死掐住自己脖颈的画面。

  ——身体便会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

  那时候的白雪巴眼中,是真的有一股充满戾气的杀意。

  健屋花那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白雪巴可能真的会干掉她。

  在一念之间。

  

  健屋花那觉得自己大抵是已经“死”过一回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生活里没有白雪巴,只有对方充满杀意的冷漠笼罩着她,保持最久的动作便是将脸埋在腿间,没有衣物遮盖的身子缩成一团。

  白雪巴给的大衣便一动不动地躺在一旁,在那之后她连碰都没碰过。

  上面满是白雪巴的气息。她不敢碰。

  没有白雪巴来看她,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中年女子,但也只是来送饭的程度,话都说不上一句。当然健屋花那没什么可说的,她已经累到开口说话都是奢侈了。

  她没什么食欲,稍微的进食仅是勉强保持着身体机能供应,余下的食物在第二天便会被那人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收走。

  

  健屋花那只剩下那将精神包裹起来的恍惚。

  她感觉自己活得像行尸走肉,或许就连这也算不上,只不过是被逼迫而活,实际上早已视死如归的将死之人。

  所以当她的视线里再度出现白雪巴的身影时,内心已然毫无波澜了。

  甚至是面对着白雪巴,她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杀了我?

  

  

  

  但、今天的白雪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令健屋花那本已经埋葬的希冀如雨后春笋般疯狂而势不可挡地钻回来。

  

  “抱歉,这几天事情忙,没能来看你。”

  “花那不会生我气吧?”

  ......

  “......?!”

  健屋花那猛地抬头。黯然许久的眸光似乎闪过那么一丝复燃。

  这个称呼,她已经多久没听到过了?

  时间仿佛回到了事情全面崩盘之前,白雪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微眯的眉眼里满是带着妩媚的笑意。不是那般冷漠的表情,她能感觉到满心充斥的温度,一如从前——

  但、不一样的是周围的环境。以及不知不觉中被对方用手铐禁锢在背后的双手。

  诶?什么时候......

  健屋花那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看入迷了。

  无论怎样都是会入迷的吧?那可是她幻想了多久、梦寐以求了多久的笑容与眼神。

  此刻却毫不费劲地,又一次重现于她的眼前。

  这不是很讽刺吗?明明她都已经甘心坠入绝望。

  明明......明明她都已经......!

  已经......

  ......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连阻止的机会都未曾给她。健屋花那看到那滴落在身上的晶莹时,下意识想抬手去擦,但双手已经被锁在身后,她只能任由其肆意流淌,然后被白雪巴抹去。

  “为、为什么哭了......”白雪巴的语气有些慌乱,健屋花那低垂着头没抬眼看对方的脸。

  她不敢看。她怕自己会动摇。

  如今已经决然地选择了绝望,总比再落入先前那般垂死挣扎中好上一万倍。

  已经不想再因所谓的“希望”而痛苦了。

  于是健屋花那压抑着那股抽噎,似是用尽力气吐出了一句话:

  “别碰我......”

  她扭过头去,避开了白雪巴的抚摸。

  可是她逃的掉吗?她从一开始就从没成功逃脱过白雪巴。

  白雪巴只是轻轻用力,便将她的头重新转了回来。她似乎没有挣扎,依着对方手掌的托举而抬头与白雪巴对视。

  实际上健屋花那已经看不清白雪巴的脸了,完全被泪水打湿的视线模糊到连看清轮廓都是勉强。她也不想看清白雪巴的表情,即便是凭借对方的语气与力度便能想象出那副神色,大抵是温柔到足以击垮她的程度。健屋花那吸了口气,喉咙间的抽泣再也无法压抑。

  她有一响没一响地哭出声来。

  而她面前的白雪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眉头皱成一团。

  健屋花那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很烫,烫得她完全感觉不到先前还很强烈的冷意。但白雪巴却看得一清二楚:成八字型的眉毛、泪光闪烁的眼眸、哭得通红的眼眶与脸颊、以及因为抽咽而难以闭合,被轻咬着的下唇。

  再配上那神情里的绝望与悲痛,莫名地很具备一种凄美感。

  白雪巴忽然俯下身子,抱住了健屋花那。

  “别......”

  别碰我啊......

  “对不起。”

  “呜......”

  完全不受控制地,她埋在她的脖颈里开始呜咽。

  

  

  

  白雪巴的嘴唇抵上她的耳尖,顺着边缘的轮廓向下亲吻。

  这是在先前的“折磨”里所没有触摸过的。

  健屋花那忽然有一种激动的颤栗。

  她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白雪巴依旧能如此轻易地引起她内心的动摇,能够轻松破坏她那面潭水的平静。

  她恨。恨白雪巴。更恨自己的不争气。

  明明肯定是不会再有可能了,但脑海里已经被扼杀的幻想却又源源不断地想冒出头来。白雪巴只是用那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点着她的肌肤,便让她如此沉浸。

  尘封的妄想开始破土而出。

  

  对方的举动依旧搔挠着她的心。

  似乎与之前的性爱一般无二。

  舌尖轻挑着肌肤,白雪巴吸吮着她的脖颈,轻咬她的锁骨,她发出几声颤抖的呻吟。单薄的衣服被掀起,细密的吻如同雨一般落在她的身体上,最后温热地包裹在顶峰上,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挺起腰肢。

  本来与背后披着的大衣紧密无缝,因健屋花那的这般举动而出现些许的空间,白雪巴借此将左手伸了进去。

  忽轻忽重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那道正好能带起阵阵酥麻的力度从两处蝴蝶骨上收缩,渐渐化为一条线,沿着背后凹陷的脊柱沟,一点点摁到尾骨。健屋花那的腰便挺得更厉害了,口中呼出一声难捱的叹喟。

  随即,白雪巴的吻轻轻落在肚脐上,贴着小腹的右手抚上耻骨用指尖摩挲着穴口,然后撑开两片花瓣,中指缓慢而艰难地挤了进去。

  “......哈啊。”

  健屋花那仰头喘息着,脑内不想回忆起的画面偏偏在这时候尽数涌现。

  

  

  

  当初的白雪巴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轻柔到极致的抚摸,任何一处举动都小心翼翼。时不时落在身上的吻表达着爱意,还有饱含着情感的轻声呼唤。

  花那。

  这是最令她沉浸的声音。

  她们的身体会相拥在一起,健屋花那的双臂紧紧搂着白雪巴,而白雪巴一手环抱她的腰,另一只手与她的深处相嵌合。

  温柔而细致的摩擦与顶弄化为暖潮,托举、包裹着她,将她送向巅峰。恍惚间,健屋花那感觉时间似乎是回到那时候一般,浑身的颤抖都被爱意所包裹。她会在即将迎来高潮的瞬间呼喊白雪巴的名字,双手抱住对方的后脑勺朝对方索吻。

  被压抑的情感忽然间爆发,呻吟着,睁开双目。

  而一睁眼便是那颗痣,能够轻易地冲散她的理智。健屋花那不由自主地在内心里深情地喘息着,恍惚间伸出了手,搂上白雪巴的脖颈,等待着那道柔软的落下——

  

  咔哒。

  

  冰冷的,手铐拉紧的声音让她一瞬间惊醒。

  ......

  浑身剧烈一抖,却并不是因为高潮所致。那道火热的欲望反而被冷意所浇灭下去,她用力扯了扯双手,金属的紧勒感传来一阵疼痛。

  ——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名字也一同被扼杀在转瞬之间。

  就像是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她的嘴角抽动着,扭曲起来,低沉着脸,不知是哭还是笑。

  正如大梦初醒。

  

  囚禁。

  先前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手段,那让她沉沦的性爱也不过是囚禁。

  她现在有什么资本去索要一个吻?

  她只是一个囚徒罢了。

  

  刚复燃不久的妄想再度破灭,健屋花那内心暗自轻笑。

  这回是她自己。

  

  

  

  做爱需要接吻吗?

  健屋花那不知道。她只知道接吻是爱。

  以前的白雪巴都会给她吻,她也会主动去索求。但现在白雪巴不会主动,她也没了索求的权利。

  做爱没了爱,便只剩下做。

  她现在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吻都得不到了。

  

  健屋花那猛地发现,原来自己的渴求与欲望,如此卑微。

  ——她只不过想要一个吻。

  

  结果到最后,冲垮她所有防线的,让她放弃一切挣扎的,竟然是先前的她所能轻易得之的东西。

  而性爱也不是能让人精神崩溃的方式。

  真正让健屋花那内心彻底摧枯拉朽般坍塌的——

  不过是“爱”与“无爱”的一字之别。

  

  

  

  她最终没能坚持下去。

  内心的秩序与原则已然随着内心而崩塌。

  她缓缓抬眼,看着那承载了自己回忆的脸庞,看着那能轻易勾起内心波澜的眉眼,喜笑与泪水并行,美好共悲痛同存。

  这大概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吸气将哭腔咽下,发白的嘴唇颤抖着:

  “白雪巴...健屋告诉你......”

  “......”

  “......什么?”

  忽然的开口让白雪巴愣住了。

  健屋花那再度垂下头去,似是用浑身的力气,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健屋全部都告诉你。”

  

  

  

  无尽空洞与疲惫的声音,粉色的眸间看不出丝毫神采与光芒。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

  

  

  

  

  

  

  

  

10.

  

  

  

  

  

  那天到最后她也没能到达顶峰。

  在说出一切信息后,健屋花那大概就已经失去了对思绪的掌控。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重新将之前同白雪巴的回忆飘忽了一遍,以此作为悼念,将那份情愫彻底埋葬。亦或许是心中无限的愧疚,对出卖左派而不停的道歉。

  都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只剩一个赴死的念头。

  因而,即便白雪巴尽力去顺应健屋花那的爱好去讨好她,也最终没将她送上高潮。白雪巴只能无奈地退出她的身体,同她对视,但健屋花那的目光只是游离在一片虚无中,失去焦点。

  唯一感知到的是白雪巴似乎紧紧抱了她很长时间,但她记不清了。

  她没想去记忆,也没办法记忆。

  

  

  

  在健屋花那将信息供出后,果然没过多久,战争爆发了。在这之前的时间里,白雪巴仍然会来看自己。虽然先前想的可能是最后一回见面猜错了,但白雪巴也只是单纯地带来食物,再没碰过她。

  对啊,目的达到了,“拷问”也就没必要了。

  健屋花那坐在冰冷的石台上,只觉得好笑。

  

  她在一片杂乱的枪声里无动于衷。

  这里是拷问室,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门外的喧闹声与脚步声也不过是匆忙而过,没人会想到在这间充满不一样的“血腥味”的拷问室里,还关押着一个女子。

  健屋花那开始想象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死法,是被闯进来的左派军队一枪打死,还是等右派取得胜利后再被处决掉。

  似乎都可以,但健屋花那更希望是前者。

  她期待着,期待拷问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门确实开了,但开的方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是被以粗暴的方式破坏开的,而是用钥匙打开的。

  是谁?右派总部的人吗?

  健屋花那竟然还有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白雪巴的身影。

  然而并不是。就连她之前期待着的,对准自己的冷冰冰的枪口也没抬起,她愣怔地看着面前走向自己的人,整个人陷入无比巨大的惊愕当中。

  “愣着干嘛啊?快,穿上衣服赶紧走。”那人抛给她一件裤子,摆了摆手示意她跟上。但健屋花那哪有那个心思去听从对方的话,眼前的情景让她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等......等等等等!”

  “R......R姐??!!!”

  “对啊,不然呢?”对方反倒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

  这下健屋花那是真的傻眼了。

  ......

  

  

  

  许久未曾接触的室外,健屋花那从待了有一个多月的拷问室里出来后,一时间内心还有些感叹。

  先听从了R姐的话,穿好衣服跑了出来。健屋花那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R姐、你...不是那天的时候......已经......”

  “啊?哪天?”

  “就......交接地图的那天......”

  R姐盯了健屋花那几秒,恍然大悟:“哦!是那天啊。”

  但紧接着R姐又一脸惊讶地看着健屋花那。

  “啊???搞了半天你还不清楚事情的经过???”

  “......”

  “你......到现在...在见到我之前...都以为我是真的死了......?”

  “嗯......”

  声音有些哽咽,健屋花那点了几下头后便垂了下去,没敢再抬眼看对方。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小哭包。”本来想说些什么的R姐看见一低头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的健屋花那,立马改了口,把她揽在怀里来回抚摸着头。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雪巴没跟你说明白吗?”

  “......”

  健屋花那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抬头,无比震惊地看着R姐。

  她刚刚、似乎......从R姐口中听见了那个人的名字?

  “......谁?”

  “白雪巴啊。”R姐同样是疑惑地看着她。

  “哈???”健屋花那皱起了眉头。但她很快从中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眼刚才R姐递给自己的衣物,正是先前存放在两人家里的衣服。

  再连带着先前白雪巴所有异样的举动,包括那天在家里也好,还是在拷问室里也罢,颤抖的身体,复杂的神情。

  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让健屋花那陷入沉思。

  直到现在,她才渐渐将那些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细节联系在一起,回过头去一看,发现自己先前的第六感也好,还是对于白雪巴态度的幻想也罢,都并非毫无道理。

  有时候眼泪是不会骗人的。

  更何况白雪巴是很少会哭的类型。

  健屋花那又想起那天在酒楼下白雪巴所握着的枪支,似乎并不是白雪巴平时所用的那种样式。

  ......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钢板、血袋,白雪巴用的是老式手枪。”

  “对啊?”

  “地图也是假的。”

  “没错啊,你这不是全都知道么?”

  R姐像是松了口气,但看向健屋花那的眼神反而更加迷惑了。

  “不,刚知道。”健屋花那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似是带着些许怒意,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涛汹涌。

  而听见此话的R姐一下子愣住了,健屋花那转身看了眼刚才逃离出来的建筑,侧过头去用鼻尖轻蹭着大衣的领口,深吸了口气——

  白雪巴的味道。

  粉色的眸光间增添了几分坚决。

  旋即,她冲着有些错愕的R姐笑了一下:

  “R姐,能给我把枪吗?”

  

  

  

  悄无声息的办公室里却弥漫着硝烟味,白雪巴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前方,注视着那泛着金属光泽的枪管,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充斥着剑弩拔张的氛围,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白雪巴仅仅只是起伏着胸脯深吸了口气,对方便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扳机,带起细微金属碰撞声。

  在这般对峙的局势下,显得尤为刺耳。

  白雪巴盯着对方的眼睛忽然眯起,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率先打破了这般高度紧张的局面。

  “司令这是何必呢?”

  她笑了笑,还耸了耸肩。对方的眉眼因此而挑起危险的角度,举着枪的手稍微向旁边倾斜,摩擦空气而发热的弹道便从白雪巴的脸颊旁擦过。她下意识朝另一边偏过头去,热空气落在脸上,大抵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她感到皮肤隐隐作痛。

  “啊啦。”

  刚与死神擦肩而过,饶以是白雪巴的定力,依旧是冒出一身冷汗。她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嘴角处的弧度有些僵硬地抬起,故作冷静地回头看了眼出现在墙壁上的弹洞。

  黑漆漆的,有些深邃,充满死亡的气息。

  “司令真想杀我大可不必如此折腾我,冲着这里,对就这里,开枪。”白雪巴轻描淡写地抬起手,点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

  对方重新瞄准了她,落在扳机上的指尖愈发用力,一副即将要按下去的样子。

  白雪巴的笑容凝固下来,视线紧张地锁定在司令的表情上。

  她看到那双眼忽然间就笑眯眯了起来,夹在两人中间的手枪也被放下,白雪巴因而能完整地看清那人的面色。

  大概是有些莫名意味的笑容,但平静的神情下嘴角偶尔的抽动,依旧能看出来其看似和善的微笑下所隐藏的震怒。包括那再度睁大的双目里,透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充斥着凌厉的杀机。

  白雪巴不以为然,她深呼吸了一下。最多不过一死。

  他的笑容因她的平静而渐渐消散,到最后剩下了完全的冷漠。

  “那张地图是假的吧?”

  “那天你枪杀的那个女人大概也是配合你演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份假情报落在我们手中。”

  “没想到啊,本以为健屋花那是埋在组里的内线,结果,埋得这么久,这么远的线,是你白雪巴。”

  司令语言平和地说着,白雪巴只是站在原地听,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

  “所以,你就这么将她供出来以换取总部对你的信任?”

  白雪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掌不自然地握住拳头。

  “哦?这么看来你还是对她有感觉嘛?”察觉到白雪巴细微的举动,他忽然挑起眉头,脸上带起玩味的笑,“真少见啊,你们可还真是相亲相爱。”

  “两个、女人?”

  他冷笑了一声,低头把玩起手枪。

  “你们谁又能保护得了对方?”

  枪口再度抬起,像是练习瞄准一般,他闭上一只眼睛,对准了白雪巴。

  “说到这个,我还一直挺好奇的。你说,你们俩究竟是串通好的,还是你单方面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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