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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これ】异色·下,5

[db:作者] 2025-07-22 21:31 5hhhhh 5140 ℃

24.5.弹壳-Shell-

“——是你吗,约翰·韦恩?这是我吗?”

墨西哥湾的海风潮湿而又温暖。

透过手里的方形酒瓶看去,下弦月和云彩像是战场上被炸的七扭八歪的铁丝网。

然而酒瓶的另一边,穿着一身牛仔装的瘦高男人却只有一条左臂。

胡子拉碴的脸已经扭曲了。

将酒瓶狠狠扔进海里,男人的左手紧捏着胸前的狗牌和十字架。

指缝中露出的名字是肖恩。

“是你吗,约翰·韦恩?这是我吗?”

肖恩原本是不喝酒的。

在参军之前,对那个田纳西州破房子里烂醉如泥的老头,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即使父母每次都跟他说,要管那个人叫爷爷。

老头在越南摸爬滚打了几年,回来落下一身的伤病。

肖恩还记得有一次听到父母之间聊起过去的事,爸爸说,爷爷跟越共打交道的几年让他彻底成了一个疯子。

那个时候,家里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奶奶忍无可忍,离开了爷爷。对爸爸来说,只有神在爱着他。

虽然过了十几年后奶奶又跟爷爷和好了,但肖恩可不想接受这一点。

无谋的不义之战不是神的意志,所以自己今生也不会跟军队打交道。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夏威夷沦陷的那一天。

对手是深渊而来的魔鬼,而肖恩对这种战斗理由义无反顾。

让滥用暴力的爷爷和软弱无能的爸爸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你会后悔的,小子。”

肖恩之前还对爷爷说的话不屑一顾。

结果参军没几天,他就这样从中途岛回来了。

残缺不全的回来了。

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别的都好说,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肖恩还是破功了。

现在的自己在军中干着文职工作,结果今天同办公室的克里斯那家伙不想去食堂,从基地外的中餐馆买了两份菜带进了办公室。

肖恩还记得当初自己费了多大劲才学会用筷子,结果现在能用筷子的右手却又没了。

左手笨拙的打开饭盒,里面的东西让他险些吐出来。

——腰果鸡块。

在参军之前,那还是自己最常吃的菜之一。

——你这根本就不是中餐,等到换防回去你去我家,我让我妈给你炒回锅肉尝尝。

下铺那个姓陈的华裔小子当初是跟他这么说的。

结果没出两天,深海栖舰一发炮弹直打过来,肖恩被炸飞了右臂,而陈只剩下一条右臂。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肖恩拒绝了军医院配发的义肢。

那带着机械结构的东西让他无法抑制的想到当初血肉和钢铁扭曲而成的怪物。

后来他尝试看过心理医生,但事实上毫无作用。

如果对手是人,医生对排解应激障碍很有经验。

然而很可惜深海栖舰并不属于人类范畴。

总而言之,结果就是肖恩草草吃了两口饭就找借口下了班。

然后他就跑到海边喝酒来了。

只可惜,喝的越来越多,醒的越来越快。

人站在海边,但他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悬崖上。

悬崖上面只是酒精,而下面,止疼药,大麻,可卡因之类对他挥着无形的手。

在这个国家,那并不是非常难搞到的东西。

他知道,只要自己掉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但上面和下面哪个更糟糕,以现在的肖恩而言,他几乎分辨不出。

疯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推。

然而并没有人在肖恩背后推那一把。

更准确的说,他是被人拉住了。

转头一看,是个蓝衣白裙金发碧眼的女孩子。

“你……想吃块松饼吗?”

现在是下午六点,队伍已经解散。

精力过剩的妹妹和她精力过剩的小战友又在休息时间去玩牌了。

对弗莱彻而言,她想要去喝杯淡咖啡然后读读昨天没看完的小说。

然后她又想起来,咖啡豆没有了。

于是她拐了个弯,优先去了商店。

“今日新到哥伦比亚咖啡”

门前招牌上的手写字体让弗莱彻轻松的像是吃了一大口冻南瓜派,她最喜欢那种咖啡浓郁到甚至激烈的口感了。

先买上一磅,可以足够一个月的用量,而且还可以给妹妹……

然而她还没走到货架边就倒下了。

一个人突然从拐角走出来,跟她撞了个满怀。

“啊。真是对不起。”

那是个男人。

——是个实在不会是像在军营里出现的男人。

一头半长发,浅灰的休闲皮西装,看起来很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和帆布鞋。

只是说看起来很普通,但这一身要是出现在军营里,少不得要被教官拖到办公室臭骂到怀疑人生然后按在地上强制剃头。

弗莱彻站起身子,稍稍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脸。

“不看路的……其实是我吧。”

“这种回答的东方味道还真是重。”

“……”

弗莱彻的心跳加快了一拍。

自己是一群孩子的大姐,弗莱彻级的命名舰,更是有个战功赫赫的前世。

所以,一定要有个像样的姿态。

然而很不幸,所谓像样的姿态在这个国家并不是一种被提倡的美德。

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女孩子要再活泼一些。

所以她有时候也会怀疑上帝是不是开了什么玩笑,这种性格其实更应该出现在太平洋对面的那些镇守府中。

“——没关系,不用尴尬,这不是冷战时期,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家。”

男人在自由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对弗莱彻扬了扬手里的那罐Monster,越过她走向了收银台。

弗莱彻也很庆幸他首先结束了话题。

装了一磅咖啡豆,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对面的女士官似笑非笑。

“没事了,莱克斯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弗莱彻稍微有些诧异。

“莱克斯?”

“就是刚才撞上你的人……原来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呢。”

金发少女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超市。

今天晚上的摩卡已经几乎成了热巧克力。

如果咖啡豆放太多,恐怕明天的作战就会睡眼惺忪。

虽然每天都会看见那片海,但她还是有些在海边端着咖啡散步的兴趣。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在海边喝的烂醉如泥的独臂男人。

她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在中途岛抵抗深海的老兵,回到本土之后在基地里做一些文书工作,好像还在老兵互助会里做一些义工,但现在又在这里喝酒。

——这个样子不能放着不管,弗莱彻想着。

所以她走了上去。

“你……想吃块松饼吗?”

“……”男人顿了一下。

连着后退几步,被石头绊了一下,险些坐进海里。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不……没有。”男人甩了甩头,“你走吧……女学生接近我这种醉鬼不是好事。”

然而这不是弗莱彻的打算。

“你的手……是深海栖舰干的吧。在中途岛。”

“你知道得太多了,这不是好事。”

“我知道的一定比你更多。没关系……你不需要害怕,深海栖舰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

“你们……”

男人仅剩的左手抽搐了一下。

“没错,是我和妹妹们。”

“原来是你们。是你们。”

“嗯。”

“是你们啊……”

男人突然跪了下去。

然后只靠膝盖,慢慢移动到弗莱彻身边。

仅剩的左手抱住她的腰,整个人贴在女孩身上。

“如果你们能对付那些恶魔,那么救救我吧。”

“嗯。”

“我已经撑不住了。每周告诉那些从伊拉克回来的老家伙,人比魔鬼好对付太多,我们没被魔鬼杀死,所以要向前看……这都是骗人的。”

“嗯。”

“我小时候,总统说过,美国会再次伟大……根本就没有。如果是上帝把我从中途岛救回来,那现在我为什么……”

“嗯。”

“你可以救我吗?你会救我吗?”

“——我会尽力而为的。”

“救救我吧……”

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抱着比自己矮了十几英寸的女孩子哭的不管不顾。

这也许不是一种常见的景象。

但在这个时代,它也许是。

等到弗莱彻回宿舍的时候,她又看见了下午撞上的男人。

他正从办公楼的方向朝外走着,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们付出了青春,肉体,还有生命,然而你们的心理干预简直是中世纪的水准。”

时间要倒回到一小时前。

并不大的司令办公室里,莱克斯斜靠在沙发上喝着之前买的饮料。

对面则是一黑一白两个男人。

“你今天来这里总不会是来给我介绍新的心理治疗方案的,莱克斯。”戴眼镜的白人老头面无表情。

“这只是个切入点,你知道,很多话题需要借题发挥,副部长。而你……老兵的心理健康,用人类去对抗深海栖舰……你完全可以把它作为下一次给总统找麻烦的议题。对吧中将?我是说艾恩斯?”

“可以了莱克斯,国防部的副部长来这儿也不多,他也不是来听脱口秀的。杰弗逊,你也知道,这小天才一直是这种性子。”

被称为艾恩斯的精壮黑人老头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

“嗯……OK。”莱克斯又喝了口饮料,“艾恩斯……你对手底下有什么人肯定一清二楚。我看见那个独臂男人了。刚才说的就是他。嗯,不用跟我说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杰弗逊微笑道。

“屡见不鲜。朝鲜,越南,阿富汗,伊拉克,叙利亚,还有深海那些怪物。美国从不缺这样的棒小伙子。”莱克斯挑着嘴角,“几年前总统的决定真是笑话。即使是现在,核心技术还是日本送来的。靠着那些……小女孩。杰弗逊,这是个全新的世界,已经值得你认真对待了。”

“好啊,也就是说,你对国土安全有着不太一样的想法。”

“国土安全?不不不不,是星球安全。”莱克斯冷笑了一声,“从夏威夷开始……一切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美国丢掉了太平洋,恐怕总统先生跟你们发了不止一次火。之前的政治格局早就不一样了……你该如何评估中国和日本对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战略?对于如今的国际事务,美国又缺失了多少他该担负的责任?”

白人老头脸上的肌肉不引人注目的收紧了,看起来他在咬着牙。

“听起来十分诱人……你们莱克斯集团跟国防部的关系我不必再说了。但想要完成这件事,你要对付的不止我们。”

“哈,这难道不是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律吗。”莱克斯笑道,“天才科学家,慈善家,台球高手……都是虚名。你得知道,我是个全球性投资的商人,谈判简直是家常便饭——不努力保护这颗星球,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只要你能把那群人说服,你要的东西我们自然会给你。”

说着,杰弗逊站起了身子。

“老朋友,等我下班晚上去酒吧喝一杯,我请你。”艾恩斯仰起了头。

“那好吧。”

莱克斯只是喝着饮料。

等到白人老头离开办公室,黑人老头的脸也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别对我手底下那群姑娘出手。”

莱克斯的笑容没有半点变化。

“在这种时候搞得美国内乱?放心,你我不会搅进去,甚至美国也不会搅进去。”

离开基地的时候,莱克斯又看到了之前那个走路没眼神的女孩。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挑起了嘴角。

这个晚上月明风清。

第二天早上,莱克斯是在酒店的高级套房里醒过来的。

叫了火腿蛋饼和美式咖啡当早餐,然后洗了个澡,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

一旁的电脑上显示着助理昨天晚上发来的日程安排。

九点半,与参议员的会面。

十二点整,跟本地医疗组织代表午餐。

下午三点钟视察分公司和驻大学的研究所。

之后乘坐十点十七分的航班飞回波特兰本部。

“——好吧,最麻烦的事永远放在第一个解决。”

莱克斯并不知道这种自言自语是对谁说的。

讨论美国人的穿衣品味就像是讨论美式健康饮食一样,没有任何东西可说。

如果不说,大概没人会想到那个穿着再平常不过的套装裙走进酒店的白发胖老太太就是参议员。

当她进到客厅的时候,莱克斯正在吧台前摆弄着瓶瓶罐罐。

“哦,真是失敬,参议员史蒂芬妮。——我能直接用名字叫你么?”

“你怎么叫都可以,莱克斯先生。”老太太走进屋子,慢慢俯下身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喝点什么?红茶,咖啡,苏打水,要么是威士忌?——我也许该建议你尝尝我亲手调的……”

“不了,我的秘书和司机还在下面。”

“我还以为我们能有个轻松的开局呢。好吧,我自己喝。在田纳西有几个朋友是件好事——这种陈年的稀有货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

说着,莱克斯倒了些琥珀色的液体,又往里放了颗冰球。

“我不会同意你那个魔鬼一般的方案。”

“即使它有可能让前线压力减少五十个百分点以上?让这个世界,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孩子们,他们能更安全?”

莱克斯走到对面的沙发边,但他没有坐下,而是斜靠在了上面。

“你尽管把一壶尿说成是奶奶的蜜桃茶,我是不会买账的。”

老太太仍然板着脸。

“嗯……你就那么确定,我们的政府理解现在我们面对的新威胁?”

“这不是你触碰本应属于上帝的领域的理由。”

“哦,好吧……上帝……所以他干了什么?毫无原因的在全球杀掉了十亿人,然后送来一群前世那么复杂的女孩子,让她们去做拯救人类的天使?”

“你不知道诺亚洪水的故事么?”

“诺亚坐上方舟活了一命,然而在东方的那些家伙跟洪水想尽办法正面对抗——我可以这么反驳你,但这种断章取义没意思,我说真的。你下一句话要说的是,索多玛和蛾摩拉——够了。除非把那十亿人全都定性,他们犯下了上帝足以降罪的罪过——醒醒吧,如果是真的,地球的平均道德指数早就提升了。”

莱克斯空闲的右手轻轻敲着沙发扶手。

“你不是第一个向我这么说的无神论者。”老太太深吸了口气。

“哪一个觉得自己无罪的,便可用石头打她——我完全可以从你的信仰里来反驳你。”莱克斯冷笑道,“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之前你对陆军占领墨西哥投的可是赞成票。”

“那是美国应尽的保护责任。”

“前几年那位总统喊着在边境修墙的时候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嗯,好吧,你们宁可让那么多小伙子背井离乡,把命运交给一群来路不明的小姑娘,却不愿意把真正解决问题的颠覆性技术彻底把握在自己手里……”

老太太已经皱起了眉头。

“你会下地狱的。”

“我们已经在那儿了。”莱克斯嘴角一挑。

肖恩发现自己的睡眠越来越好了。

原本一闭眼就是噩梦,现在让他做梦都是件有难度的事。

也许是他知道了,那些怪物不是无敌的。

也许是现在终于有人来听他说话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终于有人对他说的东西不是诉苦。

现在,他跟弗莱彻坐在基地的咖啡馆里,正聊的热火朝天。

如果不是自己在笑,他可能都会忘了这时候该怎么运动面部肌肉。

“所以,北安普顿上那帮被捞上来的家伙还抱怨过被网勒的屁股疼?天啊。”

“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吧。当时的气氛太紧张了。”

“真是的,那些家伙论年龄都该算我太爷爷了。……一百年前和现在真的很像。”

“但我花了一百年才能跟你坐在一起喝咖啡呢。”

“嗯……哈哈哈哈。”

肖恩又笑了。

他的眼睛里又有了神采。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弗莱彻没有来。

警报响彻了整个基地,一线部队已经出击去了。

就在昨天晚上,深海同时攻击了西雅图和迈阿密。

虽然预警及时,没造成太大伤亡,但也足够让所有基地一级戒备。

肖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本土已经一年多没受过攻击,他不会去让人贪生怕死抗命不遵,但他也希望弗莱彻能活着回来。

战场上,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已经不知道没了那个女孩子该怎么办了。

也许会回到之前的生活,彻底喝死自己。

她在战场上生死未卜,自己却还没有机会对她说声谢谢。

又去买了瓶威士忌,他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随便吃了块披萨,他就打算看着电视喝两杯。

然而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哪位?”

“莱克斯,能帮你的人。”

“我不明白。”

虽然这么说,肖恩还是开了门。

莱克斯手里抱着个细长匣子,正玩味的看着他。

“不请我进来么?”

肖恩长出了口气。

“我见过你。”

“那就好说了。”莱克斯毫不客气的拉出了另一张餐椅。

“军工企业的大老板,不去跟司令谈,反而来了我这破老鼠洞?”

“有的事情,艾恩斯能做,但有的,只有你行。”

说着,莱克斯拧开了肖恩刚买回家的酒。

“你这好像就能解释有个公子哥不请自来我家还喝着我的酒。”

“别那么戒备,喝一杯吧,你多久没跟人一起喝过酒了?”莱克斯拿过了杯子,“你总不会没了解过海湾战争吧?”

“怎么可能没有。”

“当初我们在越南丢进去那么多……嗯,我知道这对你影响很大。——你有冰块么——然而仅仅过了二十年,我们在海湾战争的折损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不会说什么只死了一百五十人之类的话,所有生命都值得尊重,但是……”

“给你冰块。”

肖恩很惊讶于自己没生气。

莱克斯明显是从档案库里把自己全家查了个底朝天,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只像是机械数据一样,不带任何情绪。

当然也许是因为这是第二个私下找上来但并不诉苦的人。

“嗯,谢谢。”莱克斯往两人杯子里各丢了三块冰,“你应该感同身受——技术对人员存活的帮助到底有多么巨大。”

“所以你是来给我做科普的?”肖恩翘起了二郎腿。

“我知道你和那女孩的事。”

“那为什么是你来说?”

“你不想让她更安全?”

“……”

“你肯定已经听晕了。是这样,我们有新技术,政府呢,他们有那个权力。但是你也知道,这个年代的人越来越保守了。”

“我还是没懂你要我干什么。”

“下周白宫有听证会……有关于前线那些事情。我希望你能为了她站出来,一切费用不需要你担心……朋友,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

肖恩连着换了几口气。

虽然总觉得哪儿不对,但莱克斯的说辞实在挑不出毛病。

“正确的事……”

“之前忘了说了,给你这个。”

莱克斯打开了手边的匣子。

里面是一条手臂。

那纯粹的人类皮肤光泽让肖恩有点失神。

“……”

“钛合金骨骼,纳米技术肌肉,充分考虑延展的仿生皮肤。除了没有触觉之外跟普通的手臂基本没什么区别,我把它给你了。”

肖恩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了一些。

“我可没有钱。”

“这是帮助我们进行测试,按道理我是该给你钱的。”莱克斯笑道,“纯粹的试验性设备……你最好定期向我报告数据,让我更快的把这东西的触觉跟你的神经系统连上。”

肖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条手臂。

“你就只为了这个?”

莱克斯的双手十指交叉了起来。

“我还以为战场上下来的人会更干脆点呢。”

肖恩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莱克斯还是十指交叉微笑着。

肖恩猛的抬起了头。

“——我答应你。”

“Now we are talking.”

莱克斯又倒了一杯酒。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玻璃杯的影子。

相比墨西哥湾,华盛顿特区的气候就没那么温暖了。

秋叶萧瑟,国会大厦对面的清洁车单调的清扫着街道。

“你先进去,我接个电话。”

自己的司机将两个人送到停车场之后,莱克斯比肖恩慢了一步。

他的手机上已经显示了一排未接来电。

“有事吗克莱尔?”

“还是那样,那个孩子差一点就跑了出去。她说,要去国会将真相大白,让他们知道是你引来深海攻击了迈阿密。”

对面助理的声线毫无波动。

莱克斯笑了笑。

“不会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我已经搞定了。她起码能睡到明天晚上。”

“那就好,做好准备,国防部应该今天下午就会把详细信息送来。东南亚那边的研究机构也该开工了。”

“现在?您真的确定今天可以……”

“我只是在押注。今天不成功,少不得以后还有机会。但现在不动手,那就错过太多了。”

说着,莱克斯挂了电话。

“你以为揭发了我就能有结果,但这世界本来就不是让你讲道理用的……我可爱过头的原型机,美国人的清醒意识早就跟着肯尼迪和马丁一起死了。”

听证会的唇枪舌剑已经不能引起肖恩太大的兴趣。

艾恩斯司令和莱克斯两人一唱一和,阐述着如今的本土并不安全,以及海军需要担负的职责。

跟他们针锋相对的则是陆军和南方的保守教会。

到了这个时候,肖恩终于明白莱克斯想干什么了。

像弗莱彻那样的女孩子,灵魂在本质上仍然是一百年前的那些军舰。

而莱克斯他要做的,大概是让对抗深海的最强武器不再受历史的制约。

完全使用人类自己开发的技术,再综合舰娘的能力,成为对抗深海的最强武器。

单就这件事而言,肖恩不会有任何不满。

这在所有层面都是减少前线损失的善举。

所以他也不那么紧张了。

“参议员您得知道,我这里有一位证人——来吧肖恩,别愣着了。”

“嗯。”

听到莱克斯叫他,肖恩也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会议厅中央。

发言稿花了他三个通宵,在那之后,莱克斯还放下身段帮他润色了一番。

内容已经一字不差的背过,完全不需要再看提词。在这之后,不论成与不成,报答了弗莱彻的他就跟那些女孩子彻底对等了。

到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希望能永远在一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从中途岛回来的老兵。……”

——不过是两三年之后,太平洋另一边的吴镇守府起了点混乱。

——那个被救回来的女孩子告诉他们,凶手活动范围在东南亚。

肖恩调整了一下呼吸。

“……负起我们应负的责任,美国可以也必须将和平重新带回亚太。”

——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交界处,鲜血将月光反射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一把消防斧几乎将研究船上俄罗斯壮汉的头斩成两半,而动手之人已经跑远去对付下一个目标。

“……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现在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不能像中国和日本一样被动挨打,我们需要的是主动出击。美国有这个能力。”

——南太平洋的研究机构已经是遍地尸体,但那杀了几十人的怪物却在悲叹。

尸体中不只有成年人,还有两个孩子。

“……我们是时候重塑世界秩序了。谢谢各位。”

——染血的研究船被全方面拍照,联合国大会上又开始了新一轮混战。

当肖恩离开国会大厦的时候,他发现了之前想不到的人。

弗莱彻就靠在停车场的一棵树上,手里端着可乐。

他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用最大速度跑了过去。

“——我都喘不过气了。”

“我们去吃点什么吧。你想吃什么?”

这是毫无逻辑的行为。

但这也是人类本能的行为。

如果你碰到这种情景,我相信,你并不会比肖恩冷静多少。

之后,两个人去了本地有名的牛排餐馆。

肖恩新装上的右手不太灵便,胡椒酱汁沾到了嘴角。

弗莱彻什么都不再说了,拿起餐巾,轻轻的帮他擦着。

——而在另一边,满脸落寞的兵痞和那个银发男人面无表情的在海边碰了一杯。

“——所以,现在该是看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了,只属于我的天使。”

数米宽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不同的数据。

东南亚捕捉日本舰娘的实验数据。

概念性狙击武器的设计图纸。

以及二者的综合产物。

这一次莱克斯的笑容是纯粹出于本心。

“你们应该庆贺——新的时代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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