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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鬼】天作之合,4

[db:作者] 2025-07-23 02:22 5hhhhh 8510 ℃

那样的吻是温柔乡,更是无底渊。谁要错以为里头有一星半点的真心实意,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鬼灯眼中的光渐渐恢复过一点,抬起手臂抱上他的脖子。

白泽把他的黑发轻别到耳后,顺着颈部吻下去,慢慢开始动作。 既然已经超出所谓的学术研究限度,不妨就当做纯粹的欲望追逐。

他舔上鬼胸前的两点,偶尔轻咬,直到那里变作片嫣红,齿尖磨蹭,有意放出一点点信息素。

鬼灯的呼吸重又粗重起来,蹭着他的肩膀,模糊地发出几点破碎低语。

居然这么好用吗。

他一向对世间的变化不太敏感,哪怕这次的性别分化也同时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使用信息素能获得这样明显的效果确实没有想过。

大概是相互的,受到刺激后他能闻到鬼灯的气味也渐渐趋浓。白泽觉出些许类似酒瘾翻上的感觉,发紧,焦躁,迫切地需要什么来满足。加大冲撞的力气,轻车熟路地退出又侵入,他已经知道滑过哪一处能得到身下人最激烈的反应了。

似乎因为难以承受,鬼灯试图推开他翻身,却被捉住胳膊反剪到背后。白泽顺手抬起他的一边大腿改从侧面进入。虽然深度不及正面,但这样的姿势更容易挤压而加重刺激,也更容易让他能贴近鬼灯的耳边。

“恶鬼,感觉好吗。”

太烫了。

鬼灯没被束缚住的那只手紧攥着床单,把脸藏进枕头。白泽咬着他的耳尖,放缓了动作。

“鬼灯?”

烫得像快要融化一般。

没来由的痛苦和无尽的快感,浪潮早已经淹没过头顶,偶尔让他露出水面,还没得到一口足够清醒的空气又沉下去。

“喂?给点反应啊。”

白泽不满地扳过他的脸接吻,放开时有意在两人唇间拉出条银丝。

“……哈……”

像这样完全情动的样子,头次见到,还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白泽重新调回正位,肆无忌惮地顶撞研磨,抓住鬼灯的手腕扣上头顶,亲吻裸露在外的脖颈。于他而言,对象是那只鬼的话,根本不必存有什么怜惜之心。

和木床不祥的嘎吱声一样充盈房间的是气味的交缠。他也开始觉得头脑有些昏涨,一味只是做最后的加速,循着气味去舔鬼灯后颈的腺体。

鬼灯的挣扎忽然剧烈起来,手腕挣脱开桎梏试图推开他的脸。

“很快就好……再忍耐下。”他喘息着重新贴上去,耐着性子低声安抚。

“……唔呃、不行……”

鬼灯左右转动着下巴躲避,又重新拿手臂挡在脸前。在层累推上的顶峰尽数坍塌之前,只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不要……标记……”

归鸟的振翅声远远近近,暮色早在不知觉间降下。夕光透过木制窗格照进小小的卧室,悄悄给那张昏睡的侧脸连睫毛尖都润染上层金红。

“临到那种时候,也真亏是你还能记得这码事……”

白泽坐在床边,把手背贴上鬼灯的脸颊。情事残存的滚烫还在,鬼微蹙着眉,却没有醒来。

“一不小心,做过头了啊。”

他轻手轻脚把满场狼藉收拾好,瞄了眼鬼灯落满痕迹的身体,又心虚地找出床新的薄被给人盖上。

收拾妥当,他托着下巴坐上床,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也便倒下去躺在鬼灯身边。想了想,又乖乖起身拖出平时自己的地铺,滚上去摆成大字。

“这次好像真的玩过头了,明天该不会死得很惨吧……”

一边想着,意识一边渐渐迷糊起来,他终于也开始觉得倦累,慢慢阖上眼睛。

不知多久过去,梦境朦胧,似远似近,隐约有人在喊他,却不十分真切。

那轻呼似是很熟悉的声音,却一副陌生语调,像附在耳边的絮絮低语。

“……先生……”

“……泽先生……”

白泽猛地惊醒,从地铺弹起身来。鬼灯跪坐在他侧旁,眼底一片浓浓阴影,低沉唤道。

“……白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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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白泽大人——我回来了!有东西忘在店里所以……欸,不在吗?”

桃太郎从药局门口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脑袋,明明从外面看来亮着灯,极乐满月的屋里却没有半点回应的声响。

“这个点,鬼灯先生也不在吗?难道是出门忘记关灯了?”他小声嘀咕着带上门,正要向里间走去,忽然从角落幽幽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招呼。

“你回来了?”

“呜哇!白、白泽大人!!” 桃太郎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白泽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里端,下巴搁在台上一动不动。

“原来您在啊?吓死我了,刚才怎么不应声?”

“嗯……”

白泽只咕哝了一声什么,看样子压根没打算认真回答。桃太郎知道向来拿自家店主没奈何,只好径直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又出来忙着收拾包袱。

“话说,白泽大人您怎么一个人在家?鬼灯先生呢?”

“那家伙吗……唔,回地狱去了……”

“回去了??你们又吵架了?”

“不是……”白泽拿下巴在台上蹭着,“他最近……最近公务比较多……”

“是因为到了发情期不方便吧?”

“诶?!”白泽从桌边弹起来,“不是!……呃,要说的话也……等等,桃子君为什么会知道?!”

桃太郎奇怪地看着涨得满脸通红的店主。

“怎么了,这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吗?大概两天前就开始了。”

“哈啊?”

“白泽大人没有注意到吗?”

“谁、谁会去注意这种事!我可不会天天盯着那只恶鬼看!”

“真过分啊,那么明显的事情,好歹现在也住在一个屋檐下。您难道没注意到鬼灯大人这几天吃得都比平常多得多吗?而且也比平常更早疲倦,昨晚他批公文到十点就去睡了。还有,他的耳朵也很红——”

“行了行了!”白泽及时打断了弟子,又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你上哪儿观察得这么仔细……是发情期没错,为了避免麻烦,他就回地狱了。我们总算可以清静一阵了。”

桃太郎毫不掩饰地露出“您这人真是烂透了”的表情。

“这样真的好吗?不是说Omega在发情期会变得相对虚弱需要人照顾?您倒好,直接把人家赶走了事。不过……”

他想了想,把最后的毛巾卷起来塞进包袱。“不过倒也不能完全怪您。毕竟你们两个现在是假结婚,万一发情期没控制好确实更麻烦,就是辛苦鬼灯大人了……”

桃太郎一面收拾包裹一面絮絮叨叨,听到“没控制好”时白泽面上一阵发烧,他重新坐下来,悄悄把脸贴上冰凉的桌面,默不做声。

“对了,以前鬼灯大人不都是吃抑制剂的吗?”

“抑制剂出了点问题,对以前那种大概产生抗性了。”白泽没精打采地说,“我刚才重新配了个方子,就压在这个罐子下边,你还要去一寸那边?那就明天上班时候再按这个制作吧。”

“哦哦,好的。”桃太郎点点头,把包裹在身上捆好,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

“对了白泽大人,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众合地狱的阿檎先生,他让我把这个带给您。”

“阿檎?”

白泽接过去,打开那张薄薄的纸条。

“是什么?该不会又是巨额账单吧,”弟子有些不满地问道:“难道说,您最近又——”

“啊,啊,说什么呢,桃子君。”白泽把那张纸条重新叠起来,随手揣进口袋。“我最近不是都有好好呆在店里吗,不过是妲己小姐拜托我做药而已。”

他抬起头,向弟子露出一个惯常的轻飘飘的微笑。

“好了,你还站在那做什么?你的朋友们都在等你呢,快走吧。”

地狱的夜晚没有月亮,只有比之白日更显暗淡的血色天空。他绕过牛头马面看守的大门,降落在一处背避地,向停在阴影处的那辆胧车走去。

蹲在车前抽烟的野干听见声响站起身,一见是他,眉开眼笑,抄着手鞠了一躬。

“白泽老爷!多谢体谅,白天时候真是对不住。妲己大人这次是亲自带着酒菜来赔礼的。”

白泽扫了一眼四周。

“别担心,老爷。我确认过了,这附近没有别人。请吧。”阿檎殷勤地替他打起帘子,里头悠然飘来一句女声的嗔怪。

“白泽大人,这边可是等您好久了。难道是不愿接受我的赔礼吗?”

“小妲己的话,说赔礼也太见外了点。”

白泽踏进胧车,握住妲己递来的手,就势倒进九尾狐的怀中。

香丝绸罗裙摩挲出细微声响,他陷在温香软玉,握着那只纤纤细手,轻轻蹭拂脸颊。

“果然……分明这里才该是天国。”

“哈哈,白泽大人,看起来很累呢。”

“实打实累坏了哦,而且还没有可爱的女孩子安慰,可怜得很。”

“哎呀,这是又开始撒娇了吗?”妲己抚上他的头发,用空着的手斟来一杯酒,“真没办法,两个月不见,白泽大人还是老样子。”

他只是笑笑,吻过美人的指尖。胧车悄没声息地开始上升,平稳逡巡在地狱的高空。偶尔有执行巡逻的鸦天狗警察经过车旁,翅膀鼓出簌簌声响,很快又转而隐没进夜色。

“所以现在是这样的共处模式?真辛苦呢。”

“有什么办法,不过看在阎魔大王和天帝面子上让他几分。”

白泽又灌下一碟酒,闷声道。

“夜里分床睡?”

如果地板也能算床的话。“分……是啊。”

“那么,发情期怎么解决呢?”

他端酒的手顿了顿。

“约法三章里有:自行解决。用抑制剂也好,另寻对象也好……”

“啊啦白泽大人,我还以为你们会达成更简单些的协议呢。”

“什么意思?”

“那位大人一向都会采取最简单也最有效的行事办法吧?可不管是用抑制剂还是像您避人耳目来找我寻欢都太麻烦了,更不要说还容易出意外。既然你们是在婚内,还不如……”

“……别再开我的玩笑了,对方是那家伙,怎么可能。”

白泽把酒碟放回桌上,掀起胧车的竹帘向外眺望。夜风吹进,驱散酒热,也拂过他皱起的眉头。

“有什么不好吗?”

“哪里都不好吧。”

两相生厌,迫不得已才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这样已是受尽折磨,难道还要更进一层给自己找不痛快?

“要我说来是再好不过了。”妲己笑眯眯地又打开一坛酒。“白泽大人,对方是那位的话,不是正好省去了您平时最操心的事吗?”

“我?我平时操心什么事?”

“瞧您说的,花街常客最怕的能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多少店的小姑娘夜里悄悄为您流过眼泪。可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他放下竹帘,转回头来。

“就算是那个人,也一定是有欲望的,更不要说性别分化后的特殊时期。最好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你们各取所需彼此填补,仅此而已。反正这一年也是躲不过去的,与其过得那么辛苦,还不如姑且暂时共享些鱼水之欢,等日后重回自由身再各行其道。况且以你们的关系甚至不必担心藕断丝连。这难道不好吗?”

白泽盯着她向杯中倾入琼浆,若有所思地摸上自己的后颈。

不必费心经营,不必瞻前顾后,只是最简单的……

“肉体关系?”

“就是这么回事。”妲己把酒碟推向他。“当然啦,前提是你们可以接受对着彼此的脸。”

可以的吗。

于是在他眼前又一一浮现出来,情动之时的惘然神情、湿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嘴唇、像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紧锁眉头。

可是……

“白泽大人,白泽大人?”

“唔?”

“怎么忽然发起呆来,太累了?要准备休息了吗?”

“啊,差不多……”

妲己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目光却无意落上他的颈边。

“咦?”

白泽猛地回过神来,慌忙拽了一把散乱的衣领。

“那个、不是……”

“哦呀,怪不得您心不在焉呢。看来下午从我那儿回去之后白泽大人已经好好得到过安慰了嘛。哪一家?”

白泽愣了愣,反应过来又暗自松口气。

“呃……不是的,回去的路上遇见一只不讲道理的野猫,所以……”

“哦?天国还有那种东西吗?”

“不……是……在地狱遇见的。”

“是嘛。”妲己坐回去微笑,“看来还是只脾气不小的猫呢。”

白泽躲闪开她审视的视线,讪笑两声。

“抱歉,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在外面留宿会叫桃太郎起疑心的。我可实在不想被唠叨上整天啊。”

“所以,今晚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这样就好,多谢小妲己款待。”

“真不像您的作派啊,以前可是不醉不休直到天明的。怎么,要直接从这里走吗?让胧车送您回去天国吧。”

“不必了……酒喝得有些多,我想吹吹风自己回去。”他最后向车里点了点头,“那么,下次见。”

“下次见,白泽大人。”

天国的的药师消失在车外,腾起一团轻软如云的毛茸茸。雪白的兽类绕过窗边朝里头人眨眨眼,便转头凌空而去了。妲己眼看着那团白色融进夜色越来越远,没趣地低头端详起自己新做的指甲。

“说起来,回天国的路不该是反方向吗?”

起初那飞行只是漫无目的,然而待白泽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阎魔厅的上空。他在空中逡巡几圈,最后还是落下地面化回人形。

已是午夜,白日熙攘的阎魔厅此刻万籁俱寂,通长的走廊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他知道这里只要走到尽头再拐个弯,就到了那只鬼的宿舍。

想到鬼灯,白泽不自觉地按上刚才妲己瞥到的那处痕迹。大概是牙印,他对着镜子照过,但还是看不太清楚,不过比起下午来应该已经消散了很多。

妲己并不是第一个看到的。第一个留意到的这处痕迹的家伙恰恰就是留下它的那个人。

“喂——喂——听我说啊!!”

“还有什么好讲的,不知悔改的淫兽?!”

“你这恶鬼讲不讲道理啊?这次能全赖我吗!!”

“不怪您还能怪……”

那时鬼灯的眼神也是这样落在他的颈边,面色一沉拳头到底没落下来。啧嘴之后把他丢在一旁,抱起双臂坐回床边。

“……总算想起来怎么回事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摸着脖子庆幸躲过一劫,一面还不忘咧着嘴揶揄。“发情期的症状总不至于还有失忆吧。”

“闭嘴。”

他在床的另一边坐下,偷偷瞄过去,鬼灯脊背还是坐得挺直,双手握拳放在膝上,淡淡的红色却从耳尖一路蔓延到后颈。

“行啦,别想了。”他看够了那只鬼的窘境,终于敛色道:“发情期失了控难免都会神志不清。生理反应,怨不得你。不过这次也算给你提个醒……”

“白泽先生。”

“干嘛,我话还没讲完……”

“我从今晚开始搬回地狱去。”

“啊?”

“以后我都回去住。抱歉,这次确实是我打破了约定,给您添麻烦了。”

“这,这算怎么回事?”他结巴起来,“月老问起……”

鬼灯起身向衣柜走去。

“那边我自有说辞。您只需尽快做出新的抑制剂就好。”

“说辞?什么说辞?”他跳起来抓住鬼灯的手腕,“还想着靠抑制剂压过去?你教训没吃够?”

“抑制剂只是应急用,”鬼灯毫不客气地抽回手,“就是吃了教训才要搬出去,和您这种人住在一起简直就是与狼共穴。”他取出一套干净的外衣,拉开自己的睡衣看了看皱起眉,后头的声音跟着小下去。“原本还以为……”

“哈?”

鬼灯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庆幸吧,白泽先生。您终于可以睡回自己的床了。”

白泽扶上阎魔厅的墙壁,又叹了一口气。那只鬼说得没错,他确实该感到庆幸。不必再睡地板,不必每天做神兽专车,只要他愿意,甚至不必每天再看到那张永远像被自己欠了八百万日元没还的臭脸,他就算开坛百年陈酿庆祝也不为过。

然而鬼灯走后他在床上连打了几个滚也没有半点收复失地的喜悦,反倒闷闷不乐直到现在。

而更要命的是,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闷闷不乐究竟从何而来。不过与其说是闷闷不乐,可能描述成失落要更贴切一点。

失落些什么?换言之,难道自己在期望些什么吗?

白泽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盯着那块写有“立入禁止”的牌子看了一会儿,还是朝着那扇画着酸浆草枝的门走去。

他踟蹰一下,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应,又加重点力气。

“不会不在吧……”

他把手握上门把,深吸一口气扭动。

门没锁。

白泽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缓缓推开门,试探着轻声喊道。

“……恶鬼?”

哪里隐约哗啦啦响着的水声停止了,黑暗中的房间霎时陷入了寂静,只剩盥洗室的门缝透出点微光。他等了一会儿,掩上门大着胆子闪进去。

“喂,你在里面吗?”

摸黑来到盥洗室门前,然而这次还没等他摸到门把,一张湿淋淋的毛巾就飞出来直直蒙上他的脸。

“哇疼疼疼——”

鬼拧过神明的一只胳臂踏上他骨骼清突的脊背。头上的浴巾还没拿下来,白泽只能感觉到踏在自己背上的那只脚丝毫没放轻,反而加重了力气。

“来做什么?”

“放手!你先放手啊!”

“半夜私闯公务员宿舍,就算您不归地狱管我也有法子给您点颜色瞧瞧。”

白泽正挣扎着,忽然脑袋一抽。

“别忘了我们还是婚内关系,你家就是我家,我回自己家算什么私闯啊啊啊疼——”

“巧言令色。”鬼灯的声音里尽是鄙夷。

他总算拽下自己头上蒙着的浴巾扔到一边,奋力想反抗,刚勉力翻了个身又被鬼灯踩上胸口。

“呃……能不能不要每次都……”

鬼灯只简单裹了件白色浴衣,踏在他胸前的腿上还滚着晶莹的水珠。黑发乱糟糟又湿漉漉地沾在颊上,发梢也还在滴滴答答。

“白豚先生,你是不是从来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我……”

“我都已经搬回地狱了,您还想做什么?”

他刚进房间时空气里弥散的那点气味这时竟然反而转向了若有若无。白泽心里一动,故技重施地抓上鬼灯的脚踝。

然而这次辅佐官没再缩回脚,才稍放松点力气又重新狠狠踩下去。

“别动手动脚,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有……有有有……”

手心传来那只鬼脚踝的温度,从温热到有些烫手,浮涌的草木香气不稳定起来,鬼灯紧了紧浴衣,却还没松脚。

白泽知道自己刚才悄悄放出的那点信息素开始起作用了,他移开视线,心虚地不敢直视鬼灯的眼睛——对于接下来要开始的谈判来说他的做法无异于是一种作弊,特别是对一只尚未度过发情期的Omega而言。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举起双手露出尽可能诚恳的神情:“来重新约法三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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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鬼灯向他挑起眉毛:“重新约法三章?”

“就是……” 白泽有些窘迫地寻找着措辞:“之前的倒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特殊时期有没有可能……那个……”他左手两指握成圈, 一脸诚恳地拿右手食指往里来回比划。

“有没有可能考虑一下……互相解决?就像……唉哟!”

鬼灯不轻不重地拿脚在他头上碾了碾,鄙夷地又收回来:“收起您的白猪蹄子。那姿势根本是性骚扰。”

“抱歉抱歉,我的错。那……”

白泽干笑两声,偷眼往上瞄。鬼灯没说行,可也没说不行,只要没有否认,就还有松口的空间。

鬼灯双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眼神垂下来正和他撞在一道,白泽慌忙低下头,装作只是无意。

“互相解决……?”

傍晚醒来时,鬼灯还有些恍惚,只觉全身酸痛得厉害。偏偏这酸痛里还掺着一种不意间打通了全身经络的畅快,下身更是从未有过的轻盈,只有后腰实在太酸了一点。

然而当他试着坐起身,不知被谁搭在身上的睡衣滑下去露出遍身红痕,鬼灯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抬眼一看,始作俑者就在半米开外的地上枕着手臂睡得正香。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硬生生压下直接从以前挖的大洞把人直接揍下地狱的冲动。

即便是他,这次也实在很难把过错全推在白泽身上,毕竟中途对方还两度给他留过退路。虽然醒来之后,那只混帐神兽还不忘火上浇油地讥讽他两句。

“发情期的症状,总不至于还有失忆吧?”

当然不至于,尽管后来的细节有些模糊,但鬼灯确实都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把已经走到门口的白泽叫回来,如何向他请求更多一点,甚至……

他攥紧了放在膝上的拳头。

甚至是如何亲手把他送进自己的身体。

所幸他的宿敌似乎并没打算把这当作一个可供拿捏的把柄,还反过来劝他不必在意。鬼灯想也许这种事对白泽来说实在只能算家常便饭,也就无足挂齿,。但他依然一刻也不想在自己发情期尚未结束的时候继续和某个危险人物共处一室。

回到阎魔厅的宿舍洗澡,他下意识地比平时多抹了一遍香皂。可那些恼人的痕迹还是晕红一片留在他的胸前、锁骨、甚至是腰际。他顺着它们搓洗时脑中不自觉跳出一个从前在中文辞典见到的词:吃干抹净。那大概就是下午白泽对他做的事情。

热气蒸腾中鬼灯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里似乎都掺进了一点白泽的味道,不禁恼怒地加重搓洗的力气,伸手去拧淋浴开关,冷不防却被烫了一下。

好烫。

——“恶鬼,感觉好吗?”

太烫了。

烫得像要融化。

鬼灯静静站在淋浴喷头下,水流顺着他的后腰线条汩汩流下,流过腿间,流过足跟。他在水声中轻轻按上自己的嘴唇。

“……混帐淫兽。”

没想到接下来混帐淫兽就自己上了门,还一看就心怀鬼胎地提出得了便宜卖乖的无理要求。瞥着脚下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正眼看他的白泽,鬼灯想着不如直接踢出去算了。

“别多想,我也没别的意思。下午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定期释放可比自己憋着吃药好得多……我呢,现在的身份偷偷摸摸去花街也很危险,所以,无非就是互惠互助,大家都不吃亏……”

等了一会儿,见鬼灯还是没什么反应,白泽不禁有些讪讪,爬起身拍拍衣摆,眼神从鬼的脚踝溜到睡衣的腰带,再不敢往上走。

“我也就是说说,你不愿意当然算了。特效药明天桃子君就会做好,到时候……”

“三个条件。”鬼灯忽然开口,向着他的脸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每次都需双方清醒且自愿。”

白泽一愣,忙不迭点头。

“没问题,我从来只做你情我愿之事。”

“第二,”鬼灯不易察觉地对他的回答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不准标记。”

“放心,不会自找麻烦的。”

“第三……” 鬼灯顿了顿,显然这最后一条要直接出口对他而言也实在有些尴尬,白泽盯着眼前最后那根手指,莫名紧张起来。

鬼灯咬咬牙,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

“必须带套。”

白泽无辜又迷惑地眨巴着眼睛,眼珠一转,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好好好……这个不用你讲。”

鬼灯显然对他的笑颇为不满,瞪他一眼别过了头。

“不过,” 白泽说,“我也有个条件。”

地狱的辅佐官靠上书桌,向他抬抬下巴。

“我要回床上睡。”

鬼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垂下眼睛。

“随便吧。但若是晚上睡觉不安分,可别怪我重新把您踢下去。”

谈判比想象中来得顺利太多,白泽不由得暗自心花怒放。然而达成共识后气氛忽然又沉默起来,鬼灯靠在那里不说话,他也不敢乱开口,只能试探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鬼灯没动,白泽只好喏喏地接着说:“大王那边我也帮你请过假了,明天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手指刚握上门把,背后忽然响起鬼灯凉凉的声音。

“白泽先生,您现在带着吗。”

白泽的手指悬在那里,一瞬间电光火石福至心灵,他脱口而出。

“当然,随身常备。”

“……淫兽。”

鬼的声音还是凉丝丝的,没什么感情,只是分明已经从桌边来到了他的身后。白泽听见自己的心狂跳起来。

“那既然都这么远来了,白泽先生,今晚就别回去了。”

月老的第二次回访进行得异常顺利。

极乐满月的店主好脾气地让弟子端出茶点,亲自请了对方入座,笑眯眯靠在柜台上,一副任君盘问的模样。鬼灯坐在旁边翻着书,不得不拽了拽耳坠让他收敛一点。

“白泽大人,看起来磨合期终于过去了?”

“总得过去嘛。每天住在一个屋檐下,当然是越来越有默契的。”

“各方面都还好吗?尤其是……”

“好,好得很。不是都说了越来越有默……哎呀!”

鬼灯把书拍在白泽面上,平静地回答:“承蒙关心,一切正常。”

“那,相处时还有什么烦恼的吗?”月老摸着胡子在表格里打了一串红勾,“不方面当着对方提的话也可以私下和我约谈,专业人士,专业指导。”

白泽把书从脸上拿下来看看鬼灯,鬼灯也瞥了他一眼。

“没有。” 异口同声。

“哦,硬要说的话也有。”白泽紧接着又道,月老抬起头,鬼灯皱了皱眉。

“不过,那是我们俩之间的私事,不必你费心。”白泽向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我们自己就能解决,对吧?”

月老心满意足地回去了,顺便夸了两句路上看见今年仙桃收成不错,白泽二话没说就让桃太郎包了几个让他带走。鬼灯冷眼看着白泽笑盈盈地支着下巴和早就走远的月老挥手,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

“怎了?”

“您的心情是不是好过头了?”

“心情好也有错?”白泽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倒是你,天天板着个脸做什么。”

他忽然凑近鬼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鬼灯一愣,却也没躲开,蹙了眉瞪回去。白泽盯了他一会儿,倏而笑逐颜开,双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满意地准备出门。

“等一等,”鬼灯叫住他,“您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事?”

“什么?哦,那个啊。”

白泽捻起门口簸箕里的蕃泻叶嗅了嗅,“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您打算怎么解决?”

“解决嘛……”

白泽把草叶放回去,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水到渠成。”

白衣药师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轻飘飘出门了,留下鬼灯和桃太郎面面相觑。

“白泽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谁晓得。”

鬼灯抿了一口茶,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药典。

“天国的笨蛋,脑袋里尽是棉花糖,天天穷开心。”

婚后的同居生活已经过去了半年。

鬼灯微微睁开眼又重新闭上。就算已经过了半年,每天早晨醒来他还是不习惯天国的阳光。地狱从来没有这样亮的光线,他的房间也没有窗子,如果不设闹钟,大可一直睡到昏天黑地。

但这里不同,昼夜分明,日月轮替,桃源乡永远温暖如春,空气里浮动的都尽是啁啾鸟鸣轻淡花香。

除了花香,还有些别的味道。

混了豆蔻和琥珀的疏淡苦辛,或许因为所有者的熟睡和不加收敛,在清晨的空气中总是格外明显。他慢慢抬起眼,不出所料,白泽的脸近在咫尺。

同床共枕的第一天,他在床上划出一条线,白泽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勉强遵守了规矩,每天睡前都安分缩在线的另一端。但睡梦比不得清醒时刻,柔软床榻也不是秩序井然的办公桌,早晨醒来时不是白泽的手臂搭在他的背上,就是他的腿挂上了白泽的腰。

起初鬼灯有些恼火,此前他从没留意过自己夜里有翻身抱东西的习惯。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抱着白泽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当机立断一脚就把药师踹了下去。

惊醒的白泽莫名其妙,好说歹说鬼灯也没让他重新上床。直到有一天半夜白泽把他推醒,迷迷糊糊发现自己的姿势正和几天前夜里一样,只不过这次抱住的是旁边的被子。

白泽理直气壮地重新睡回床上,并慷慨地表示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鬼灯晚上还是要抱过来,宽宏大量的神明大人也不是不能考虑舍身为人。不过这次他在鬼灯再次抬脚之前及时闭了嘴,并乖乖把自己在被子里裹成一团以示绝无坏心。

即便如此,还是总有那么一些早晨,他发现自己是拥着白泽醒来。

平时鬼灯总是嫌弃地立马丢开,但今天他闻着那股味道出神,却迟了一点把手抽回来。白泽翻个身顺势揽上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呼吸却还平稳而匀净,显然睡得正熟。

鬼灯一时僵在那里,只要稍稍一动,他的嘴唇就会不慎贴上白泽的脸。这么近的距离虽然不是没有过,但都是在关了灯的恍惚夜里,不像这会儿光天白日,Alpha的信息素又充盈在鼻间,难免有些脸红耳热。他只好动也不动,就这么盯着白泽熟睡的脸。

重新约法三章以来,他们倒也并没有多出更多亲密。不在发情期的邀约鬼灯都挡了回去。下意识地,他总觉得那样的事只能作为发情期的特例。白泽碰过几次壁后也猜出七八分,平时便不来惹他,只等终于又滚到床上,才笑他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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