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後巧遇了莎士比亞說的那個畫家。

　　雖然眼神很可怕，但真的頗年輕。這樣的年紀就單獨旅行的人蠻少見的，他忍不住有點擔心莎士比亞會不會真的伸出魔爪。

　　不過目前看起來沒有這個問題，名為路德維希的畫家身上還沒有飄出惡魔那獨特的香味。

　　他曾隨口提起莎士比亞是自己室友的事，路德維希心不在焉的回他一句後反問：

　　「──那他有帶著小孩嗎？」

　　路易斯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莎士比亞會刻意變成小孩的模樣出現在路德維希面前。就算當時使用假名、沒有講出多少情報，但基本上外表仍有那麼一點點相似，會被猜是親子也不意外。

　　麻煩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莎士比亞變成哪種性別的小孩，這時候多說絕對多錯，只能想辦法敷衍過去了。

　　以後除非對方主動提起，不然他還是少講莎士比亞的事吧。

　◆

　　或許是因為注意力被路德維希轉移走了，惡魔這陣子比較沒有執意要對他幹嘛，頂多就趴在他床上看書、偶爾寫寫東西。

　　總覺得對路德維希有點愧疚啊。

　　正在回家路上的路易斯嘆了口氣，莫名想起今天來告解的陌生男子所說的話，另外一種的罪惡感往上疊了些。

　　沒想到一踏入家門，他就聽到莎士比亞的房間傳來奇怪的聲音。

　　……不會吧？

　　他一開始其實有點擔心莎士比亞會帶人回來家裡。或許是表現得太過明顯，惡魔笑著說才不會帶人回來做愛、增加被發現的風險。

　　後來莎士比亞確實沒帶過人回來，他也不用為此操心。

　　那為什麼今天帶人回來了啊……果然惡魔的話不能完全聽信……

　　路易斯嘆了口氣，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這是他家，他理所當然有權主張屋內的人要遵守規定吧！

　　下定決心後，路易斯便走向莎士比亞的房間，鼓起勇氣推開僅是掩上的房門：「威廉！這是我家欸！不要隨隨便便帶人回──欸？」

　　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床上的兩人如預料般衣衫不整，跨坐在男人身上的莎士比亞更是露出一副嫌吵的表情看著他──重點是那名坐在床上的人，他覺得十分眼熟。

　　「嘖、臭處男，怎麼沒敲門？」做到一半被打擾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悅地瞪著站在房門外的路易斯。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帶人回來啊！而且你的門根本沒關上好不好……」忍不住瞄了一眼也看著自己的男人，路易斯感到困惑，「你怎麼會挑上他啊……」

　　今天來找他告解的就是這個男人。

　　男人的髮型與髮色相當特別，他從沒看過，所以他當時不禁猜想是不是最近來到鎮上的旅人。

　　不過男人告解的內容大概是他近期聽過最恐怖的了。

　　「你在說什麼，我跟他認識很久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哦，認識很久……欸？」

　　會被莎士比亞說認識很久的對象……目前好像都是惡魔？

　　「咦咦咦──他也是惡魔嗎？！」

　　「你真的吵死了，這不是廢話嗎，人類的話我才不會帶回來啊很麻煩的。」

　　「不、不是，惡魔怎麼進屋的？目前能進出的只有你跟夏爾吧！」

　　「哈？你腦袋還好嗎，漢斯跟我說你允許他進屋的唷？」

　　「欸？我允許的？」混亂狀態的路易斯看向一直很安靜的男人，完全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說過這種話。

　　「……你不是說了嗎，『如果有問題隨時來找我』──這樣的話。」男人靜靜地說道，歪著頭表示困惑。

　　「什、這是文字遊戲吧！！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到我家來啊！」糟糕了，沒想到一如往常說出的台詞會成為鑽漏洞的點，造成這種無法挽回的局面。

　　「那種事怎樣都好，反正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莎士比亞已經顯得不耐煩，尾巴都跑了出來，正規律的拍打著床鋪，「要嘛在旁邊看，要嘛加入，我跟漢斯都不介意的。」

　　「我都不要！」快速地退出房間，路易斯用力關上門：「你們結束後記得穿好衣服再出來！」

　　接著他將帶回來的食材放到廚房後，立刻衝出家門。

　　開什麼玩笑，他哪有心思在那種狀態下處理晚餐，菜刀絕對會切到手的！

　◆

　　時間算得剛好，買完晚餐回家時，兩隻惡魔看來已經辦完事了。

　　莎士比亞大概是去洗澡，就放著另外一個傢伙在客廳跟他大眼瞪小眼。

　　「呃……我聽威廉喊你漢斯，所以那是你的名字嗎？」

　　「嗯，你喊我安徒生也可以，這是我比較常被稱呼的叫法。」

　　「這樣算是公開全名嗎？」

　　「不算。」

　　果然不是所有惡魔都會跟莎士比亞一樣把全名報上啊。

　　路易斯心想，避免太尷尬便踏入廚房：「要喝點什麼嗎？」

　　「都行。」短暫的回答後，他看向路易斯擺在餐桌上的食物，「你買回來的食物有三人份，那是把我給算進去了嗎？」

　　「啊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算進去了。」

　　「……我很驚訝，你本人跟威廉描述的你，有些微的落差。」

　　「什麼意思？威廉怎麼說我的？」正在泡茶的路易斯忍不住回頭，發現安徒生已經挑了一份、開始在吃了。

　　「很像兔子。」

　　「啊，這個我知道，夏爾說過。」

　　「然後很抗拒他對你的任何行為，我想說你應該是個老古板的神父，跟普通的神職人員沒什麼差別，只差在很難讓你墮落而已。」吞下嘴中的肉片後，安徒生看了廚房的男子一眼，「所以你的『反應』讓我很驚訝。」

　　「『反應』？是指撞見你們在做那件事的……」

　　「嗯，雖然很激動但還能那樣跟威廉對話，我覺得很神奇。」

　　「覺得神奇的是我吧，畢竟你跟我告解的那些內容……」路易斯停頓了一會，小小聲地道：「你對『那孩子』的心態只是玩玩的而已嗎？」

　　早上安徒生告解的內容是──他很在意一個年紀小的女孩，可能是愛上對方了，自己也很清楚這是禁忌之戀、卻無法抑止這份心情。

　　結果這樣的安徒生卻跟莎士比亞上床。讓他不禁懷疑，告解的那些煩惱都是胡扯的嗎？

　　「沒有玩玩，我很認真唷。」

　　「那為什麼跟威廉……」

　　「因為性跟愛是可以分開的。」

　　「……分開？」

　　「不過老實講，我也不是誰都可以。」接過路易斯泡好的茶，安徒生輕輕啜了一口，「我很景仰威廉的才能，所以才不介意跟威廉發生關係。」

　　「我實在不太懂你們惡魔的思考邏輯……」

　　「真要說我也不太明白你這個神父為什麼跟威廉能和平共處這麼久。」

　　「在你眼裡剛剛我們那樣算是和平共處嗎？」他聽見浴室還有水聲，判斷莎士比亞還要洗一會，決定趕快來吃晚餐，不然等人出來一開口，他大概會因為胃痛而消化不良。

　　「你看起來沒有瘋掉，所以跟其他神職人員比算還好吧。」

　　「……你的意思是有神職人員因為威廉而瘋掉嗎？」

　　「聽他講過以前有幾個在知道事情真相後崩潰瘋了，現在應該是沒有。」瞥見路易斯的表情充滿困惑，安徒生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嗎，威廉通常會消除跟他發生關係的人類的記憶。」

　　「欸？可是他說過他住過其他人的家裡……」想起前陣子看見的畫面，他頓時恍然大悟。所以那名神父才會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莎士比亞也才可以很平常地待在鎮上嗎？

　　「可能是長期飯票吧，或者跟你現在一樣，有什麼目的要達成才沒動手。」

　　「為什麼威廉被你描述的好像是大家都以為是自己的貓、結果是一起養的野貓似的……」

　　「哦？我被飼養？真是奇怪的笑話啊。」

　　啊，完蛋了，他晚餐還沒吃完，感覺幾秒後要開始胃痛了。

　　路易斯刻意不去看莎士比亞，因為對方高機率不會乖乖把衣服穿好。在偷偷瞄了一眼確認緩緩走過來的惡魔衣服亂到什麼程度後，他決定加快進食的速度。

　　難得沒有只穿上衣或褲子，只是上衣的釦子沒有全扣上而已。但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嗯？今天晚餐不是你自己煮的？」

　　「唔……因為你擅自帶人回來做那種事，我才不想冒著菜刀切到手的風險下廚。」

　　「笑死人了，會切到手就是你定性不足啊。」莎士比亞嘲笑著，來到餐桌挑了個空位、拉開椅子坐下，看向安徒生，「怎樣，你們聊得很愉快？」

　　「還可以。」接收到對方的視線，他像是在思考，「比想像的有趣了些。」

　　「所以你為什麼忽然要帶人回來啊……」吃得告一段落了，路易斯稍作休息，並悄悄挪動椅子來遠離莎士比亞。

　　「就突然想做，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又不想等你回來。」他嘆了口氣，拿了桌上的餐具準備吃飯，「剛好難得遇到漢斯，當然是要把握時間囉。」

　　……這是指安徒生其實意外救了他一次嗎。

　　「難得遇到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嗎？」總算把晚餐平安吃完的路易斯端起自己的茶，輕啜一口。

　　「漢斯很少會來人類的世界，平常我回去也很難遇到他。」試吃了一口後，莎士比亞瞇起了眼，「你今天問這麼多幹嘛？身家調查？」

　　「這是我家，我當然有資格問。」

　　「真的只有這樣？不是吃醋？」

　　「才不會吃醋。」

　　「真的？如果我說漢斯『那邊』的尺寸比你大，你也不會吃醋？」

　　「那又關我什麼──等等，你就這樣直接說出別人的隱私嗎？！」路易斯吞回原本要說的話，同時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在喝茶。

　　「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會講出去。」

　　「問題不在那裡……」

　　覺得再爭辯下去只會更累，他決定去洗杯子、好暫時迴避兩隻惡魔。

　◆

　　順利熬到安徒生離開的路易斯癱坐在沙發上，疲憊地嘆了口氣，沒想到下一秒莎士比亞就湊了過來。

　　「怎麼，我帶朋友回來你不開心嗎？」

　　「有哪個神職人員會因為惡魔帶朋友來而開心的……」

　　「哦，漢斯說你們聊得還算愉快，我想說你應該比平常開心。」刻意往已經縮起身子的人靠近一些，他瞇起祖母綠般漂亮的雙眸。

　　「才沒有……比起這個，他的手好冰，怎麼回事。」想起因為安徒生離開前說覺得紅茶很好喝，希望能告訴他去哪買的時候，路易斯寫了一張字條遞過去。在那瞬間，稍微碰到了安徒生的手指──那冰得不像是一般生物。

　　「沒什麼，他體溫本來就比較低。」

　　「那已經不是『比較低』的程度了吧？」

　　「他跟我們不同，畢竟惡魔也是有很多種的，跟你們人類解釋很麻煩，你就當他是雪國產的惡魔就好。」

　　真是有夠隨便。

　　「……冰之惡魔的意思嗎？」思考一會後，他試著問。

　　「差不多那樣──順帶一提，漢斯那傢伙體溫低，所以做愛中跟我升高的體溫交互作用下會非常刺激唷。」

　　「噢拜託，我沒有想知道這種情報。」

　　「哈？那你想知道什麼，像是漢斯只有尺寸大、其實技術很差的事？」莎士比亞皺起眉，覺得麻煩乾脆趁機往路易斯有空隙的腿上一趴，成功把人給嚇了一跳，「說起來都是處男，撇開你會亂抓我尾巴的這點，你的技術反而還不錯，果然有資質呢。」

　　「我不想知道這種事情，也不想被你這樣評論。」

　　「哦，不開心想要我閉嘴了？」

　　「被你那樣說誰會覺得開心啊……」

　　「只有你會不開心吧。」

　　「……總之你快起來，我放在廚房的食材還沒整理。」話才剛說完，他就看到惡魔翻了個身，從趴姿變成躺著的狀態，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著自己，「你該不會又要睡在這了吧？」

　　莎士比亞只扣上了中間的幾顆釦子，所以非常容易看到衣服下的肌膚，更別說經過剛才那樣的翻身，下擺一定不受控制地掀起來、完全失去遮蔽的功能。

　　「你說呢？」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路易斯的臉，像是注意到對方努力想隱藏起來的害羞及尷尬，刻意舔了舔嘴唇。

　　「之、之前就說了我會腳麻，而且你睡在這我真的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你在說什麼，哪是『什麼事都不用做』，明明還可以做愛啊。」

　　「咿──別、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在開玩笑唷，說起來你還沒洗澡呢？要我陪你洗嗎？」

　　「不、不用！我自己有辦法洗。」怎麼可能一起洗，那比被強迫做愛還恐怖啊！

　　路易斯很想逃，無奈他現在處於一種不能動彈的窘境，連來自莎士比亞的觸碰都閃不開。

　　就在此時，莎士比亞忽然坐起身來，他瞬間感覺到仍有一絲希望。

　　雖然男人的重量都還壓在他腿上，但如果不是整個人壓著的話，機會一出現就可以脫逃了。路易斯暗自想道，等待著機會降臨。

　　「我說你啊……」雙手捧住那比同年齡的男性還要可愛的臉，莎士比亞瞇起眼，低聲地道：「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呢？神・父・先・生。」

　　路易斯正想回話，下一秒卻直接被用一個短暫的吻堵住嘴，導致整個人呆住無法反應過來──於是更躲不了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

　　好不容易回過神，他趕緊抬起手，擋在自己的嘴唇前，成功防禦住下一波的攻勢。

　　「你、你在做什麼啦！」

　　「沒什麼，心血來潮想鬧你玩玩罷了。」

　　「什、什麼？！你當我玩具嗎？」

　　「你說呢？」莎士比亞笑了笑，刻意地舔了路易斯的手掌心，讓這人嚇得發出尖叫，「哦呀呀，感覺你勃起了呢，我不介意維持這個姿勢來做唷。」

　　「我才沒有勃起──等等，你不是不久前跟漢斯做過了嗎？！」

　　「有誰規定做過了就不能再做？」

　　「唔……是沒有這規定。」不想跟那雙眼對視，路易斯悄悄別開臉，小小聲地擠出話來：「你就不能忍著，明天去找漢斯嗎？」

　　「你以為那傢伙很好找啊？」莎士比亞看似不悅地皺起眉，眼神在此時變得特別可怕，「不知道為什麼，你今天回來後就一直令我火大，你當你是誰啊？」

　　「欸？威、威廉？」被男人的氣勢給震撼到了，他完全不敢亂動，雖然還是不明白惡魔生氣的點在哪。

　　「啊啊，超不爽的，今天一定要讓你勃起不能、徹底投降。」

　　「咿──你、你冷靜點，我今天很累了，應該是沒辦法有反應的。」

　　「哦是嗎，這件事很簡單啊，反正你後面還是『處女』，對我來講沒差。」

　　看著就像是小羊般害怕得顫抖的路易斯，莎士比亞趁機抓開對方的手，強硬地再次吻上那張唇──這次還特別逮到機會，成功將舌頭探了進去。

　　很明顯路易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連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輕鬆過頭、導致他覺得有些無趣。

　　「我說你，接吻技術怎麼完全沒有進步啊？」相當乾脆地提早結束這個吻，他輕舔著路易斯的唇，一隻手往下摸向褲襠，「哦呀？勃起了呢，所以剛剛說『沒辦法有反應』是在說謊？」露出相當愉快的笑，他欣賞著臉已經全紅的男子否認般地用力搖頭的模樣，於是尾巴也愉快地晃動著，「真是的，身為神父竟然口吐謊言，墮落了呢……」

　　「我才沒有說謊！也沒有墮落！」啊，尾巴出現了，說不定是好機會……

　　「……你在盯著哪裡看啊？色情神父。」知道那赤紅的眸子很明顯正盯著自己的尾巴不放，莎士比亞露出了相當鄙視的表情，「又想抓我的尾巴來把我弄到求饒嗎，你的小手段可真多啊。」

　　「我只是希望你別來強迫我做愛罷了。」

　　「嗯，我非常確定，你今天真的讓我很火大，我都沒興致了。」

　　語畢，莎士比亞冷哼一聲便從路易斯的腿上離開，往客房走去。這讓路易斯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無意識地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竟然會有這麼乾脆放棄的一天？說起來這代表今天能夠好好睡覺了嗎？

　　「啊，差點忘了，事情要做完才行。」他回過神來，看向了廚房。雖然說安徒生離開前有抓到機會整理一下，但還有一些食材來不及收好。

　　就在他起身打算走到廚房時，眼角餘光瞥見莎士比亞站在客房門口。一瞬間讓他嚇得不敢動，身體僵硬地停住，同時偷偷瞄了一眼，「威、威廉，怎麼站在那邊嚇人呢？」

　　「我啊，現在心情『超差』的。」

　　「所、所以？」

　　「我在你房門上貼了讓我心情變好的提示，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哈？」

　　沒頭沒腦到底在說什麼？而且那麼短的時間是如何跑到他房間貼所謂的提示又跑回來啊……

　　啊，畢竟是惡魔，所以有辦法做到的吧。

　　「期限是明天晚餐前，沒做到的話我會逼你在告解室做愛。」

　　「咦咦咦咦咦？！」

　　說完話的莎士比亞頭也不回的進入了房內，留下陷入混亂狀態的他在原地。

　　思考結束後，路易斯衝向自己的房間，房門上確實貼了一張宣傳單，不用拿下來他也知道那是什麼──鎮上的某間蛋糕店的新品宣傳。

　　他是有聽說那間店的限量新品相當受歡迎，不提早去排隊的話絕對買不到。

　　莎士比亞貼這張宣傳單是暗示他要去買那個新商品嗎……

　　「明明就比我還有空，為什麼不自己去排隊啦……」路易斯嘆了口氣，把宣傳單取下來對折放進口袋。

　　這下他要一邊做事一邊煩惱怎麼樣才能買到所謂的限量新品，好避免莎士比亞真的把他拖到告解室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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