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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所謂磐石,和構成之物 Ch.5 (2)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5120 ℃

(2)

什麼人會在這時進來?長角的瘦子?可是回應女聲的人,是另一個沉穩的女性。聽起來比赫默嚴厲,而且剛毅很多。

門鎖的警示解除,一雙包至腳踝的防護靴從門後伸出。

房門變黑了。至少,在小伊芙利特暈開的視線裡,那扇蒼白的大門看起來多了一塊黑斑。

赫默沒有來看她。

事實上,她也不覺得自己能等到黎博利女人過來。她已經撐不下去了,女孩只能什麼都不想,也都不做。直到心底的惡魔將身體撐破,直到腦袋像蜂蜜一樣黏糊糊的為止……

「我進來了。」一句堅實的嗓音從那塊黑斑的上方傳出,為小女孩的絕望作結。湧上心頭的期望破碎,疲倦感啃蝕著身體。

拖著裂開的指甲,女孩無力地踢著雙腳。除了能力所及地發瘋,她沒有任何抵抗的手段。腳步聲接近,進來的那位看起來更加清晰了。

從強化門板後方出現的,是個身穿鐵灰色襯衫的女人。年紀大約三十……不,應該離二十要近一點。她的太陽穴上端延伸出硬岩色的犄角,末端是火焰的橘紅。

暮色瞳孔和自己很像。與犄角相仿的健康膚色,還有醒目的灰白長髮,使女子的氣質與不同於那群白衣男女。儘管燈光亮白得可怕,她的眼瞳中卻有更勝於之的火叢。邁開腳步,褲裙的縫隙裡露出一條尾巴。

「我想和你聊幾句。」她觀望著地板,蹲下去,以手指抹了抹地上的鼻血。「輔助藥物和包紮是其次,可以嗎?」

僅僅彎下腰來,女人看似柔軟的腰身卻讓她感到恐懼。只有這女人不行。體內的聲音咆哮著:只有這個女人,我一點勝算都沒有。

然而,女孩無法理解它的思緒,只能接收聲音的恐慌。

她僅僅是觀察著地上的體液,女孩便沒來由地叫了起來。

但是驚叫沒能持續太久。發炎的咽喉讓女孩湧上一股噁心感,先前的混亂也變成了咳嗽。

就算這樣,她還是本能地示弱。

「聽說你的狀況很差,態度讓進來治療的臨床醫生很難應付呢。」

女人提著一盒藥箱。和房間不同,它是橘色的。了解到對方的氣場不同以往,伊芙利特也放下無謂的狂亂,但仍然瑟縮於牆角。

「不止手腳指甲刮得幾乎全碎,連牙齒都斷了兩根,看來這藥不得不在下次施打前淘汰了。」

坐在長長的床邊,絲毫不在意床墊上的血漬和涕沫。不知道為什麼,小伊芙利特覺得雙腿正回復以往的力氣。

「我在你的身體上施了點魔法,估計一個小時後會舒服不少。」女人如此說明,伊芙利特不知道如何回應這句話,只是注視著她略顯成熟的臉龐。

她當然明白魔法的意義。存在於童書上的,能變出鞋子和食物,還有幸福的力量。

如果身體變得健康了,應該也會感到幸福吧?她這麼猜想著。

「……唔,是嗎?」聳起肩膀,女性瞥向伊芙利特。「我果然不適合講這種玩笑話啊。用詞太生硬了。」

儘管她的態度輕鬆得讓人懷疑,女人是不是要趁機麻醉伊芙利特,並執行更加嚴厲的手術,但女孩從那張苦惱的臉上,感受不到虛偽的神色。

此外,她的身上也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和藥水的做作不同,那是類似於太陽,草原和泥土的味道。女孩輕呼著,鼻子吸了幾口。

「啊、啊哇──」斷斷續續地開口,她還不能接受牙齒的疼痛。但眼下,有某種力量敦促著她發出聲音。

「嗚吧、嗚咿嗯……」

「我想問你。在過往的診療裡,你一直對臨床科的職員暴力相向,而你卻對奧利維亞很順從,這是為什麼?」

「額利、吧……」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舉起手,那隻末梢裂散的血指根本不容直視,就算這樣,女人還是順著望去。

在房間的一角,一座磨去稜角的空書櫃裡,有本單薄的童書。它的書殼也是橘色的。

一面對再明瞭不過的緣由感到寬慰,女人一面自顧自打開藥盒。從繁多的器材裡拿起鑷子和食鹽水,她望向伊芙利特。

不過瞬間,女孩就妥協地伸出了手。抹去血漬,將滿臉的唾沫擦拭後,她就不太記得後面發生什麼了。一切依然很痛。

那罐綠色長管的罐裝液體沖洗鮮紅的十指,還有雙腳。

沒過多久,女人又爭取她的同意。拿起棉花,將她的口腔清洗乾淨。

再沒多久,細而尖的鑷子已經蘸過紗布,在清瘡後十指上,將女孩刺進肉裡的指甲一片片拔出。

但這種行為並沒有摧毀她對女人的信任。那是信任嗎?

她們的互動彷彿與生俱來,召喚女孩做出一步步的反應。長角的女性是如此有耐心,而且過分穩重。

於是女孩躺下,用最緩解疼痛的姿勢,任憑她操弄自己的手腳。

過程中偶爾呻吟了幾句,但女人的動作卻沒有減緩。

她花了一個小時才將伊芙利特的手腳包紮,並收拾好房間。途中,女孩只是靜靜地和她交換目光。

等到探視尾聲,女人才如釋重負地坐回床邊。她的身體發熱,而鼻頭則呼出熱氣。

「也對,奧利維亞的反應,確實展現出對你的高度關注。」她邊說,床上的那條槌狀長尾識趣地搖晃。

「但是你的反應……我知道了。她一直用赫默來稱呼自己?」

「嗯啊!!」爆出喊聲,覺得這個人應該很熟悉赫默的伊芙利特,掙扎著爬起身來。但是失去指甲的四肢末端依然作痛。

自有記憶以來,佔據了腦海的那對紅褐色眼睛再一次浮現腦海。反覆地咀嚼她與赫默的一次次見面以後,那種不容質疑的感情更加濃烈了。

她還是想見她。她希望能變得更好,達到每次治療的期望目標。讓自己即使殘破不堪,也堅持下來的那對眼眸,一定會對她的成就有所讚許,會多稱讚她幾句的。

如此想著,伊芙利特的意識卻沒辦法從女人身上挪開。一旁的女人正看著她,頃刻說出的話語令女孩抬起頭。

在視線上方,大而溫暖的手掌撫過她的腦袋。

「你就是這樣的孩子啊。不被災難壓垮,而是一次次跨越它。即使我不能多說什麼,儘管現狀再怎麼絕望,你也能從崩潰的深淵裡燃起自己的意志。我想這和你體內的東西無關,你所擁有的,一定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在女人難忍地瞇起的眼縫裡,自責的神情溢於言表。她也跟赫默在做一樣的事嗎?伊芙利特還沒能意識到一切的緣由,只能從她的眼神感受到憎恨。

那種盛大的情感並不是朝著自己,而是指向遠方。

「所以,要有戰勝絕望的勇氣。如果害怕屈服,就更要站起身來,讓你的身影留存於所關心的人的眼裡──因為在擂台上倒著直到最後的,才是輸家。你不想輸對吧?」

輸、嗎?伊芙利特沒有能力消化這個單詞,唯有無力地撇著頭。不等她做回應,女人隨即跨出步伐,準備離開。

「你……!」伊芙利特問道。「我要、要叫你什麼?」

用特定的暗號敲門。警示音響起後,女人拉開房門,回過身開口。

「叫我塞雷婭就好。我是你的臨床安全顧問。以後我們會很常見面的。」

目送著語焉不詳的女人穿過門,伊芙利特俯視著滿是繃帶的雙腿。她似乎能走了。感受胸口的溫度,她望向地上的血漬,那是塞雷婭擦不乾淨的部分。

沾染純白房間的淨是她自己,使這名突然出現的女人必須費力地擦拭髒汙……但是那或許算不上缺損。如果把房間當作自己的心,揮灑在上頭的鮮紅就是仇恨,或者憤怒之類的情感吧。

人是不可能沒有這些感情的。儘管痛苦遲早會過去,還是有東西會留下。至於那些殘留之物,它們的成敗則留給最後的勝利者來評斷了──

伊芙利特如此想著,伸展雙腿起身。

所踏之地,早已是輕薄的鋼板。慘白的房間融化,她回到了如今的逃生梯中。

不過,在她腰桿挺直的前一刻,發生了某個「但是」

一條強有力的手臂從右肩延伸,繞進伊芙利特的左肩和頸子。下顎和舟狀骨的堅硬觸感透過肌膚,與煌的體溫一起貼合在女孩的身體。

女性的右臂從胸前攀上,以右肩為節點將伊芙莉特環進臂彎。

「我原本還以為你只是小孩子,看來我老毛病又犯了。」頭頂的女人坦然開口,仍留有一絲震顫的手指搔著女孩的瀏海。

「我都要忘記了,不能承受痛苦的普通人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我也是。你比想像中的還懂人情啊。」

女孩注視著她,一動也不動,想著:她的身體很燙,跟自己一樣。

先發制人的煌抱得很緊,腦袋被塞在她肩頸一帶的伊芙利特,聽不見原本規律的呼吸聲。似乎有更加深沉的「什麼」,在女人的聲帶裡作響著。當那聲音消退時,煌已經取回了應有的冷靜。她放開女孩,歉疚地開口。

「不過,那位大姊教會你的堅持,有時候也會殺人。你能了解嗎?面對太嚴酷的環境,還有心力交瘁的身體,人是不需要貫徹什麼責任的。和被誰看見無關,我們本來就沒有義務去接下所有挑戰的。」

雖然伊芙利特準備離開,煌提攜似地話語依然刺進她的心坎。走上樓梯的女孩回過頭來,「也就是說,可以逃跑嗎?」

「當然。」煌說道,起身跟上她的腳步,「雖然我很早就放棄這個選項了。既然被這裡的大家拉拔長大,我也不打算乾等著身體變成一塊破石頭。

如果你也有奮鬥的理由,那就不要放棄。抓準機會,讓你在乎的人刮目相看。」

煌並沒有拿老套的責任說嘴。赫默其實也沒有對伊芙利特提出太過強迫的約束,但是那股不能透露的哀傷和自責,卻往往比實際的言語更具約束力。

回望著對方空有期許的臉,又旋即垂下頭的伊芙利特擠出聲音。

她低語著:「可是……哪裡有機會啊?」

「所有人都擋在我面前,說著由他們來就好。明明就不允許我做這做那,卻又假惺惺說我有什麼權力……」

別說是上前線,就連對博士安排的實戰測試名額,都猶豫不前的她,這樣的女孩能稱為保護者,未免也太可笑了。

知道煌不會因為她的自嘲而有所安慰,忍著暢談後毫無結果的空虛感,伊芙利特推開了樓梯間的門板。

門外是醫療部門。望著人影稀疏的公共空間,煌在沉默之中碰觸她的肩膀。

「苦惱是好事,我以前也常常這樣。」這句平穩的話語,令女孩的尾巴顫動。

「然後,你正在為了在意的人苦惱,那麼她應該也是這樣的。」

「你憑什麼……」剎那,伊芙利特換了個說法。「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結論的啊?」

咕噥著「明明什麼也不懂。」,她用手肘撞了撞煌的腰。

「是直覺啦,直覺!」

「你是把直覺當飯吃嗎……?」

「我是說,像這種糾纏不清的對手,兩人一般都會惦記彼此的。」煌言簡意賅。「既然她是為了你而來,肯定不是一件壞事。」

『也許,』那聲音又出現了。這次,稜狀頭角的野獸出現在煌擺盪的髮絲之中。

『但是很有意思,老子現在想找那女人復仇了。』它嘲諷著道。

『你要是也感興趣,到時候開口就好。我倆可是拍檔呢。』

伊芙利特只是看著煌,把訝異的眼光從她的後背移開。。

「這麼說來,你打算向她證明自己足夠有力嗎?像是個真正的傑作?」

「一定。」

『然後趁機──』惡靈幫腔著。

「但是,我沒有想那麼多。」 『喔?』

即使知道話題就要得出結果,對於被冠上「萊茵生命的實驗傑作」的伊芙利特來說,這句無心的話依然沉重。

看到她的眼神,察覺犯錯的煌連忙搖著她的肩膀,補上一句「我好像又多嘴啦。」,走過她身邊。

「如果是你……能不能,」 『殺了那女人。』

閉嘴。 『我得幫你想想,老妹,我們總有一天會合而為一。』

那不是今天。

「到時候,可以把我當作空氣嗎?」

「抱歉,我本來就打算自己上去打的。」也不過問理由,那張燦笑著的大臉,盛情的目光反倒令伊芙利特自責。「測試重裝幹員數據的,以近衛為主。我也不清楚博士選擇你的理由。」

她記得在實驗室的事情。在實驗場醒來,並被渾身是傷的幾名研究員送進軍醫院後,和陪伴她的赫默不同,塞雷婭只是火速收拾好裝備,準備趕往其他地方。

赫默和她吵得很激烈,讓其他職員不知如何是好。當時的自己卻起身,一把抓住了瓦伊凡女人的大手。

和預想中的挽留相反,在那兩人的詫異之中,女孩斷然開口。

「你去、追人。」

那股熾熱傳進女人的眼裡,赫默的責罵也戛然而止。

「我會保護赫默,一定會,所以,」

所以你去吧。

現在想想,自己完全是在逞強。她多想抱著兩人,直到疼痛的身體能夠睡去。

但是,那脫離情感的天真允諾,卻給予塞雷婭全然的肯定。因為在那之後,伊芙利特再也沒見過塞雷婭──

她看著煌。一面以篤定的神態握緊雙手,指尖的餘溫戳進掌心。她也明白,這樣的選擇並不合理。但是發展到這個地步,能夠改變她們兩人的機會,就在伊芙利特的眼前。

或許自己只會臨陣脫逃,或許塞雷婭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出現,轉而將一切視作陰謀,對博士和認識的大家展開攻勢,將羅德島如同萊茵生命般那樣仇視。

對伊芙利特來說,這或許是她的試煉也不一定。

考驗許下承諾的自己,究竟有無資格承受保護赫默的責任重量。

「那樣也沒關係。只要能讓我上場,這樣就夠了。」

「真的?」煌望著她,「我再確認一次,實戰測試的考官不是必要制,就算在考試當下,也能申請替換──」

「我說了,煌。」伊芙利特狠瞪著她,「我會把傷害赫默的人打退,不管是誰。」

煌的眼睛依然強勢。不只如此,她甚至再度接下了伊芙利特眼中的怒火。

「嗯,就算是塞雷婭也是嗎?」聽見她如此感嘆的聲音,伊芙利特轉了轉眼珠。

然而她想望穿的對象,那頭紅黑色的異物已經消失。

煌的腰背之後,再沒有妖異的影像。

神清氣爽。

「既然赫默會因為塞雷婭而苦惱,那她就是我的敵人!」

「噗,這邏輯是你自己想的?」利用女人發笑的歡快,伊芙利特也笑了。她輕快地望向走廊不遠。

那裡是經過無數次的診間。赫默就在那裡午睡。

「對。」全身被不按時服藥的熱氣包裹著,女孩感受到決心滑進喉嚨,滾入胃袋。

「然後,我要……我會讓賽雷婭知道,我們可以一起保護赫默。」

「傻,真的傻,」抱著肚子,煌大笑了幾聲,「不過我不討厭,這超有趣的啦!」

隨即,那高亢的音調就停下了。

幾對探出診間的耳朵,還有盛怒的眼神將她的喜悅吞回口中。一邊大大咧咧地道歉,她與伊芙利特離開了醫療部。

「所以我們要去哪?」無聊地雙手抱胸,女孩開口。「還有整整一個小時讓我們耗著。」

「帶你去逛逛,怎麼樣?新進幹員應該很少下來吧?」

「那倒是,」她咧嘴笑道。態度節傲不馴,一如既往。

「不過,我要先去工程部一趟。」

「去拿武器?」

「我可沒打算空手上去。赫默把東西寄放在那裡,沒有毀掉它一定有原因。」

煌對她過快的轉變感到驚訝,但也沒多說什麼。

不管女孩是怎麼結束心底的交戰──光是能泰然自若,煌就不覺得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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