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出院之后田鸿杰也收拾住进了他和马哲的二人套房，格局就是两个单独的房间和有必备设施的公共空间，他和马哲又多了一层室友关系。套房里有一个上传数据用的控制台，是李奕谆叫人来装上的，嘱咐他们每天都要测一次身体数据，上传到云端，他就可以实时监测情况。

田鸿杰受伤的事情外界并不知道太多细节，只知道伤的有些严重，昏迷了三天又观察了二十四小时才放他出院，至于和马哲搬到一起住，他只说是上级希望他和老师能多配合，学员们也没再追问。

田鸿杰知道自己在军队能够滞留的时间不多了，三个月之后他就会变成Omega，一个在生理和心理上都非常容易操控的性别，他当然想过用抑制贴隐藏自己身份的转变，但能力上的衰退是掩藏不了的；他依旧每天参加日常训练，和其他学员一样挤在训练室里学习技能，企图通过力量的爆发来麻痹自己的感官，但身体机能的弱化却一天比一天明显，他的长跑成绩延长，射击练习打出八环，这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他即将要变成Omega的事实。

于是田鸿杰以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了，他把用来吃饭休息的时间都花在那些负重强化的设备上，他把自己关在训练室，对着拳靶把自己的愤恨击碎，显示屏上的数字翻滚，却怎么也达不到他的平均成绩。马哲站在门外，田鸿杰倔强的背影在他的视线里颤抖——就连哭泣，都要藏起来一个人抗。

他们同住，但是三个月之内也尽可能少地碰面，马哲早出晚归，田鸿杰除了训练之外的时间则都待在房间。在这场闹剧之前，他们虽然称不上亲密，但好歹也算熟络，一同吃个饭，一同看场演出，他们两个都喜欢音乐，还能搞些创作。马哲教会他很多本领，实战时的技巧，田鸿杰知道他和马哲的差距很大，刚刚进入军队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时还是他学长的马哲被认为是难得一遇的奇才Alpha，他是所有学员的榜样，是敌人最畏怯的对手，所以田鸿杰拼了命的努力，只为了能够和马哲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他那时并不知道，他和马哲之间跨越性别的较量里，Alpha能够赢过Enigma的机会微乎其微。

马哲看到田鸿杰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有点惊讶，他转身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钩子上，盘算着要不要和田鸿杰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性别转变，田鸿杰周身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越来越弱下去了，他坐在沙发上的样子看起来很柔软，鹅黄色的灯光在面颊上笼下一片温柔的晕，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电视里很小声地放着纪录片。

马哲经常会忘记田鸿杰今年才20岁，他总是给人一种很老成的错觉，晦暗眼神里有着揣摩不透的心思；马哲在负责他的特训之前就已经从胡宇桐那里听过田鸿杰的名字，他是公认的这一批入营的最有潜力也是最有能力的Alpha学员，他年轻好学，聪明也善战，越野的背影像一只刚脱离怀抱向往自由的豹子，马哲和他训练默契度也是出奇地快，两个都不太爱说话的人经常把对讲机当摆设，目光交汇的时刻他们就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如此合拍并且能力佼佼的导师和学员很少见，上级把他们当作重点对象在培养，不出几年两个人都可以晋升到教官。

马哲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性别，因为他的失误断送了田鸿杰大好的前途，他最得意的学生，本应该和他走上一样的路，现在却要让他接受自己即将成为一个Omega，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些。

马哲手里拿着田鸿杰导师申请的成绩单，考核通过的章是他亲手盖上的，他想过隐瞒，但是还是觉得田鸿杰有知情的权利。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田鸿杰的外形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改变，他只是从内里散发出一种朦胧的感觉，每日的数据他们都在上传，反馈都说一切正常。

马哲在他身边坐下，第一次面对田鸿杰如此无所适从，连着成绩单一起递来的，还有上级给的关于田鸿杰去留的解决方案，马哲没敢提前看，他想让田鸿杰成为第一个知情，并且也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翻开纸张的动作没什么迟疑，田鸿杰粗略看过两眼之后又把纸折好放回桌上，他抱着膝盖缩在沙发里，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起来有些脆弱；头埋进手臂，田鸿杰看到落款日期是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今天他去医院做复核，李奕谆顺便给他科普发情期，田鸿杰连那三个字都不敢细看，囫囵着略过去——他只是想到依赖马哲，并非从前在战场上的相互依靠的坚实后盾，而是从身体到心理上，成为依靠马哲存活的一个生命，他空落落的心就更不安地动荡起来。

田鸿杰从加入军队的那一天就已经靡消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是一个Alpha，为国家赴汤蹈火是他肩负的使命，他想过自己要成为和马哲一样的，优秀的Alpha导师，像其他前辈一样冲锋陷阵，那是身为警察的父亲教会他的荣光。红色印章刺的田鸿杰眼睛生疼，紧绷的神经被马哲一纸考核通过彻底松懈，眼泪决堤而出，死命低着头，不让马哲看见他狼狈的脸。

上级说为了更好地追踪两个人的情况，暂时还是让田鸿杰留在军队里，任务自然是没法出了，后续的安排会另行通知。马哲知道李奕谆在背后做了很多努力，他Enigma的性别对于军队当然是百利无害，但田鸿杰变成Omega却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停留，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田鸿杰的背，就像刚开始特训时田鸿杰总因为换气呛水，马哲也是这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小熊，别怕。”

那次训练马哲把他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九死一生，他和田鸿杰在海域里随波逐流，离岸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们浑身湿透，靠在唯一的一块浮木保存体力。田鸿杰撩开挡住视线的头发，无垠海洋里他们是如此微小，但海浪席卷而来时马哲挡在他的身前。

田鸿杰听见汹涌海潮里马哲的声音。

有哥在，你不会受伤的。

06

关于田鸿杰的情况，李奕谆每天都会给马哲发一封言简意赅的当日总结，最近收到的几条都是提醒田鸿杰的二次分化即将到来。和成人之后的性别分化一样，二次分化也会经历非常难捱的一段时间，但是由于Enigma信息素中的某种成分作祟，和自然规律的成人分化不同的是，二次分化的发热之后会直接进入发情期，两种状态之间并没有明显的过渡，因此李奕谆说，一旦田鸿杰开始发热，就要开始留意他的症状。

马哲结束了工作去到李奕谆的办公室，他日历上有红笔圈的三个日期，是李奕谆预测的发情期，今天是第二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田鸿杰在家里煮咖啡，田鸿杰最近很痴迷咖啡，一开始是订很多外卖，后来就开始自己动手了，马哲每天都看到他做了很多摆在家里，也不喝，就放在茶几上，餐桌上，一天之后又会有新的出现。

马哲叩了叩门，里面应了一声，他胳膊上折着外套，在李奕谆的沙发上坐下；工作就是日常处理的那几种，事故之后他手下也没有添新的学员，不繁重的日常却让马哲看起来劳神费力了许多，李奕谆知道他是担心田鸿杰，所以才三天两头地拜访自己的办公室。

“你知道，我怕他......”马哲的手掌盖住脸颊，他的胳膊撑在膝盖上，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我不想看他难受。”

马哲说的断断续续，一句不长的话拆成好几截，李奕谆抬头看了一眼他，把他手上最后一个字写完，他把笔帽盖上，重新夹回胸前的口袋。

“现在的情况最好是不要用抑制剂，但他如果真的很抗拒，”李奕谆从抽屉里拿出两瓶吸入式的Omega抑制剂，“我知道你们都会简单的注射，吸入式的虽然见效慢一些，但是好操作一些。”

“这东西的副作用对于一般Omega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考虑到小熊曾经是Alpha，未知的东西太多，所以能不用还是不用。”

马哲去找李奕谆拿抑制剂还是为了不时之需，他和田鸿杰没有开诚布公地讨论过这个即将转换的身份，他们都默契地逃避着，一个不说，另一个也不会主动提起。外套被扔在沙发上，马哲解开制服的头两颗扣子，解放自己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田鸿杰可能已经睡了，试图按亮客厅照明的手指于是又收了回去；他走到墙上悬挂的日历前，抬手把即将过去的今天打上一笔叉，但空气中微微异样的气味打断了他的动作，马哲迟疑了一下，朝田鸿杰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点响动，但是却无人应答。田鸿杰的发情期已经到了，他很肯定，因为李奕谆说过，Enigma虽然没有易感期，但会因为已经完成信息素结合对象的变化而产生变化——他开始躁动的身体，只会因为田鸿杰产生反应。

马哲推开门，发现田鸿杰瘫坐在地上，正在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对着镜子给自己换抑制贴；因为发情期，田鸿杰浑身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粉红色，光裸的皮肤上汗津津地反着光，房间里充斥着杜松子酒的香气，田鸿杰因为性别转换，连带着信息素也发生了变化，马哲不知道是这种味道本身就如此让人沉迷还是因为田鸿杰，他难得有些失态，扶着门框不敢离得太近，生怕有什么伤害他的举动。

田鸿杰的理智还存留一丝，他穿着睡衣，为了贴上抑制贴把扣子扯得七零八落，透过镜子他看到马哲站在身后，微微交叠的双腿在工装裤下难以看清轮廓，制服衬衫的下摆掩藏在一丝不苟的腰带里，田鸿杰的目光顺着马哲的喘息一点一点向上爬，到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紧闭的双唇。他从来没有这样仔细打量过他的老师，他梦寐并肩的Alpha——不对，田鸿杰突然摇了摇头，马哲是Enigma，我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幅样子，都成为不了他。

这样的想法深深刺痛了田鸿杰，因为发情期脆弱漫溢的情绪顺着眼眶落下，身体的异样折磨着他，微微并起的双腿磨蹭着，他手里还攥着撕开一个角的抑制贴，因为蜷起的手掌变得发皱，最后成为一张废纸。马哲有些头晕，紧闭的房门窗户把酒精围困在他们之间，而波动的情绪，马哲明显感觉到，田鸿杰砸在地毯上的那滴眼泪，像一颗被碾压到果汁飞溅的柠檬，空气骤然变得酸涩潮湿，他们极其渴求。

马哲带上门，他慢慢地走到田鸿杰身边蹲下，Enigma的靠近让Omega敏锐地捕捉到了体内残存的信息素的主人，田鸿杰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他的身体渴求，渴求抚摸，渴求亲吻，渴求Enigma的肆虐，但手臂却撑在身后，已经形成习惯的警觉让他无法接受马哲的靠近，狼狈地向后撤离。马哲看着田鸿杰撤出一道安全距离，透粉的胸口起伏，敞露的皮肤挂着汗，他靠在衣柜门上，从前简单的动作耗费大半力气。

“我放出点信息素，你会好受些。”马哲蹲在原地，伸手撕开后颈的抑制贴，田鸿杰闭着眼睛嗅到空气里淡的几乎让人忽略的气味，像是被抚摸逗弄的乖顺动物一样，获得了短暂的安定。他得空回忆起最近痴迷咖啡的反常，原来这就是马哲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咖啡师可以研磨出马哲的气味，凛冽的、苦涩的、寡淡像水一般，却又浓重的无比满足。

但只有信息素的安抚并不能解决问题，田鸿杰的欲望也只平息了一会儿，随即更热烈地燃烧起来了，他的Enigma就在咫尺之处，全身唯一能控制的头脑此刻却打起十二分精神，警告着田鸿杰沉溺情爱的可怖后果；他眼眶通红，指甲在掌心里攥出血痕，Omega的发情期是他难以想象的煎熬，Alpha的易感期虽然也不好受，但他好歹还能给自己冷静地打上一支恢复神智的抑制剂。田鸿杰感觉到自己已经湿透了，马哲的靠近让他本就缺乏的控制力更加消亡，发育完全的生殖腔正在流出贪吃的液体，让他的睡裤粘在大腿根，描摹出色情的线条。

马哲感受到田鸿杰的抗拒，只要他凑的稍微近些，田鸿杰就会警惕地睁开眼，他虚弱的目光像是毫无威慑力的告诫。Enigma没法像Alpha一样通过咬Omega后颈的腺体以达到临时标记的作用，马哲的信息素一旦顺着腺体注入，已经成为Omega的田鸿杰则会立刻发情，他最后残存的理智也会崩溃在此刻贪恋的气味里。马哲不想强求他，田鸿杰曾经是一个Alpha，是一个超群的能力者，也是他最青睐的弟弟，学生，他无法看着田鸿杰高傲的翅膀被折断，成为一个被欲望驯服的兽。

马哲掏出抑制剂，摆在田鸿杰的面前，空气挤压发出“啵”一声响，抑制剂的盖子被打开，田鸿杰随着声音慢慢睁开眼；Enigma受到的影响也不小，但和田鸿杰比起来，马哲看起来就体面很多，他把袖子卷到手肘，半曲着腿正在调整气阀，昏暗地灯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圈光，田鸿杰看到他坚实的手臂，随着动作鼓起的肌肉，想起第一次见到马哲，掌心交握的那条胳膊，有一条漂亮的、随着用力变得明显的青色血管。

“这是抑制剂，智哥说能不用还是不用，”马哲把头低下去，他也忍得很辛苦，但和田鸿杰正在遭受的相比，他觉得自己就不值得一提了。他捏着调整好的吸嘴，轻轻晃了晃已经有些意识模糊的田鸿杰，“我不会勉强你，但也不想让你难受。”

马哲拉起他的手，把抑制剂的压力瓶放进他的手心。那好像一个被鲜花围簇的陷阱，田鸿杰这样想着，却把口鼻扑向面罩上的气孔，因为他别无选择。

马哲拍着田鸿杰的背，小声地指挥着呼吸，吸入式的抑制剂效果要比注射式的差很多，田鸿杰吸了半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躁动，他最开始还能扶着马哲的手臂尽可能保持冷静，但马哲毫无遮掩的信息素陡然贴近的时候，田鸿杰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一边企图通过小剂量的抑制剂恢复神智，更大的诱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是无法抗衡的两股力量。田鸿杰屏住一口气，用尽力气推开马哲要往门口爬，可他还没能平衡重心，又踉跄着跌在床上。

柔软床垫包裹了他大部分蛮横的力气，田鸿杰力气很大，猝不及防的一推让马哲也愣了一下，但他又眼疾手快地搂住田鸿杰的腰侧，两个人一起滚在床上。他们都起了反应，马哲还穿着制服，鼓鼓囊囊地一包顶着田鸿杰湿透的腿心，信息素随着情动累积更多，他们都昏昏沉沉的，田鸿杰已经因为三番五次的挑拨和体力不支有些失神，马哲一连叫了他好几声，只有身体还诚实地给予他回应。

“如果发情期一直迟迟不解决的话，后果很严重，”李奕谆给他科普过，这是Alpha和Omega会相互影响从而同时发情的根本原因，“小熊的情况我们现在无法预料，但如果他没有得到及时的解决，按照现有的样本来看，情况只会更糟糕。”

马哲心中的弦立刻绷紧了，他虽然当时没有追问迟迟不解决的发情期都有什么症状，但田鸿杰这等训练过意志力的人已经开始有些类似休克的症状，想必已经快到阀值了。马哲把田鸿杰湿的一塌糊涂的裤子脱下扔在地上，他伸手扯过被子，抱着田鸿杰一同卷进去。

田鸿杰虽然体温很高，但手脚冰冷，冷萃咖啡的气味在他鼻尖萦绕，短暂沉溺的意识好像完成了一次循环，又回到了清晰的初始点。马哲的手抓着他的性器，正在帮他纾解欲望，田鸿杰看不到被子下的动作，但身体却更清楚不过，他半张的嘴泄出一声呻吟，腹部像有一团火在烧，他的理智因为马哲的动作溃不成军，挣扎着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流了满脸。

这和他Alpha时期的每一次自慰都不一样，田鸿杰靠在马哲的怀里，他紧闭着双眼思绪破碎，他的导师，那双拿枪时漂亮修长的手现在正握着他的性器，几乎背德的羞耻感让田鸿杰无地自容，但他越是弓起身体，马哲的动作就越强硬，几乎整个人贴着他的脊背，田鸿杰甚至感觉到，马哲的性器顶在他贪婪饥渴的穴口，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将他完全占有。

不行，田鸿杰咬住自己的手背，成为Omega的他已经没有和马哲对抗的能力，在如此不占上风的情况下，他被马哲摸的腿都在抖，跳动的欲望快要喷发，唾液顺着用力的嘴角流下来。他爽到头脑一片空白，却还有一个声音，在混沌里提醒着田鸿杰，他不能让马哲看到这样的，一个屈服Omega情欲的自己。

生殖腔因为渴望已经酸坠的疼痛，他的身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液体，前端极大的满足越是让身后空虚明显，田鸿杰已经哭了，他埋进枕头里，把一团糟的脸藏的严严实实；马哲咬着牙帮他解决情热的焦灼，还腾出一只手把田鸿杰的脸从被褥里捞出来，掐住他的下巴，他低沉的嗓音在田鸿杰的耳边，下达无法抗拒的命令。

“不要躲我。”

田鸿杰被极速拉扯回现实，他最终还是让马哲看到了，成为了Omega的他自己，像一个被玩到坏掉的性爱娃娃一样，震颤着高潮了。他在马哲的手里射精，精液顺着指缝滴在床单上，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急躁的身体终于得到迟来的满足，Omega发情期是漫长的，一波汹涌的情潮只是欲望的开端。马哲额头抵着他的背，气压瓶的气阀重新被打开，田鸿杰喘息间吸入更多的抑制剂，如同溺水获救的人一般，攀着马哲的手臂，这是他唯一的救赎。

心理上对于Enigma的依赖是他主观意识无法控制的，田鸿杰失神地看着马哲的手臂越过他去拿床头的水杯，昏黄灯光在汗涔涔的面颊上像是神明的光辉，明暗的分界线流转在下颌，田鸿杰刚刚餍足的身体却又燃起欲望，这一次居然是想要吻他。

马哲被他直白的视线触及，横过田鸿杰的身体手臂最后撑在他的头侧，他们贴的很近，马哲从前引以为傲的自控力，面对气味标记锁定的伴侣岌岌可危。他慢慢地低下头，杜松子酒的气味，带着极为危险的引诱，包裹在纯良外表下的，迷醉的内里，田鸿杰的嘴唇，是爱欲开启的天堂入口，亦或是地狱深渊的牢笼。马哲凑近，他嗅到信息素里彼此交融的烈酒和咖啡，手指抚摸田鸿杰的脸颊，这一次换他贪恋，可否是一次被饶恕的罪过。

抑制剂终于缓慢地生效，田鸿杰的手摸到枕边的气压瓶，发出唤回理智的一声轻响，马哲最终还是拿到了那杯水，他眼神清明，仿佛刚刚一切只是错觉，贪恋和欲望，像被风吹散的一片雾，终见天日。

床很显然已经被弄的没法睡了，马哲看着田鸿杰吸完一整瓶抑制剂，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他翻身下床把体液擦干净，然后又抱着腿软没法行动的田鸿杰走到他的房间。

“能不能委屈你跟我挤一晚上？”马哲把被子掩好问他，田鸿杰躺在他的枕头上眼皮沉重，刚刚的情事消耗了太多体力，抑制剂里的镇定成分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他迷糊着回答一声好，马哲把他额上凌乱的头发拨开，起身要去把田鸿杰的床上用品拆下来。

他把床头的夜灯调暗，正要离开，被子下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白净的手腕上一圈刺目带着血痕的牙印，转身看到田鸿杰又艰难地睁开眼睛问他。

“我是不是应该消失在这里，才不算给你和胡宇桐丢脸？”

马哲愣了一秒，然后他蹲下，握住田鸿杰横在床沿的那只手，声音很轻。

“有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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