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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杰婚】匹敌(三)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6930 ℃

07

胡宇桐其实并不知道运输过来的箱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他只是按着上级的命令完成了任务,最后送到李奕谆地下一层的实验室冷库里,那天截下的货才算是顺利转移回基地。助理医师做了初步的检查,集装箱里是注射剂,透明针筒里乳白色的液体,一支五毫升的剂量,所有集装箱算起来大约有两百多支,数量很多,合计剂量很大,初步不排除是新型毒品。

上级让李奕谆查清这批货的内容,手头上除了田鸿杰和马哲的情况是他亲自负责之外,剩下的时间多数都在实验室,分析实验到了第三个月,李奕谆终于拿到了这段时间忙碌的结果,他隔着护目镜望向电脑屏幕上的蛋白质结构——Enigma,又是Enigma,这个单词最近出现的次数未免太过集中了些,他的脚从桌下拖出一把椅子,助理医师拿着刚传真来还微微发烫的实验数据敲了敲他的门。

“老师,这是过往所有关于Enigma信息素的实验数据,我觉得我们可以证实假设了。”

Enigma信息素——李奕谆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话,手指撑在额头——对于非Enigma性别的其他六种人群有严峻的风险,但对于Enigma同性的影响现属于灰色领域,研究和数据还无法得到确切的结论。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键盘,正在盘算要不要把这句话删掉,田鸿杰从门外进来,他穿着便服,看起来和校园里的男孩子们并无太大分别,没有打理微长的头发顺从地贴在额头,欣慰的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二次分化之后这是李奕谆第一次见他,在抑制贴的欺骗下,和田鸿杰往日的Alpha形象还算一致。

“我听马哲说,你用了抑制剂。”李奕谆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他望向田鸿杰的眼神满是关切。

“是。”田鸿杰拉开面前的座椅,坐下的动作很轻,他盯着李奕谆办公桌上掉漆的一块木头茬,好像很久没说话一样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做不到。”

他眼神疲惫,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次分化的特殊性,第一次发情期虽然来势汹汹,但那一晚之后就平息了,他没再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工作停摆,能力衰退,田鸿杰的精神状态并不乐观,脸颊也瘦的凹陷下去,缩在袖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李奕谆没有追问那一天的细节,他向后靠了靠,开口时换了个话题。

“我找海外的专家拿到了靶向药的配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盒,没有名称,只有田鸿杰看不懂的化学结构式,环状结构连出一长串的复杂,“预期效果可以让你最起码恢复Alpha时期百分之五十的能力,也能拉长两次发情期之间的间隔。”

“但你知道,登记在册的Enigma数量很少,因此导致的二次分化更少,这个药可能会随着个体差异表现出不同的副作用......”

李奕谆的声音慢慢弱下去,他看到田鸿杰的视线,闪烁在眼瞳里热烈的橙红色,他手心摊开,掌纹夹着细密的汗珠,声线颤抖,用几乎祈求一般的语气开口。

“给我吧。”

这是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那盒薄薄药片牵动着他的理智,就像窒息时渴望氧气,濒死前憧憬生命,田鸿杰的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他嘴巴微张,缓缓吐息时嗅到躁动的杜松子酒气味,Alpha时他控制信息素的能力就不算强,分化成Omega之后更是困难,他感觉到后颈的腺体正活跃地跳动着,全身上下被牵动着蒙上红色。

药盒在李奕谆手指的翻转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盯着田鸿杰炙热的眼神,并不知道把药交给他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马哲一小时前来过,李奕谆把拦截的内容物整理成报告给他,Enigma信息素的人工合成技术已经有人先一步掌握,这些合成的注射剂一旦流通进入市场,则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军队的治安任务会极其繁重,排查也会极为困难。他叹了口气,疲惫地搓着自己拧紧的眉头,他说马哲,这才只是开始。

这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无穷无尽的战争,他盯着马哲神色哀伤,如出一辙的眼神正望着田鸿杰的面颊。被同类操控的马哲,被迫性别转换的田鸿杰,卷进Enigma信息素注射剂流通事件的他和胡宇桐,他们都没得选,北门之寄像一只镣铐,串起一条无形的锁链,他们早已无处可逃。

李奕谆叹了口气,他坐直身子,捏着药盒的手指点上田鸿杰的手心。

但他还是希望田鸿杰能有得选。

马哲穿着军装,黑色制服将他严肃的面孔衬托的更加一丝不苟,他站在梁龙的办公桌前,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指尖火光烟气氤氲,烟草烧灼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马哲面前的那杯水已经凉透了,他视线落在唯一一片漂浮着的茶叶上,梁龙掸了掸烟灰,开口是重复了数次的话。

“马哲,我知道你很看好他,但是情况已经这样了。”

“我们这样决定也是为了他好。”

田鸿杰的滞留总归是有期限的,那一纸日后再说很显然就是毫无头绪的搪塞,马哲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见过李奕谆之后他想事情也许会有转机,梁龙是提拔他的上司,在他们这个分队里也是相当有话语权的人物,他想只要梁龙肯退让,田鸿杰复职的可能就大一些。

李奕谆说他们没得选,说他们在极其被动的处境,马哲手里拿着李奕谆要他转交的分析报告,他想起绝处逢生,或许他可以创造一个选择。

“龙哥,”马哲上前一步,他把报告放在梁龙的手边,“三个月前那批货的内容是Enigma信息素注射剂,这是李医生要我转交的文件,详细的内容都在这里了。”

“Enigma的管控在法律上是模糊的,已经有不法分子开始借此牟利并且扰乱社会治安,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成立专项小组,对可疑人员进行跟踪调查。”

梁龙一边听着,拇指捻起页脚粗略地阅读着。薄薄的一张纸透过台灯光线,铅字油墨在映射下呈出镜像的样,马哲已经读过整份报告,关于梁龙的态度,他心中有大概的猜测。

“我们应该要追查这批注射剂的源头,现在已知消息基本可以锁定在境内的两片区域,也都是我们管辖的范围。”

“你想让田鸿杰也加入。”

梁龙明白他的心思,他从字里行间抽出一瞬观察马哲的反应。马哲没有否认,像是早就料到梁龙会这样判断一样,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田鸿杰是唯一的接触者,也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的加入会对我们更有利。”

“他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他脾性和能力。专项小组也需要处理繁杂的背后工作,如果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对任务造成影响,我会承担责任。”

梁龙抽完了最后一口,火星快要殃及指缝,他把烟蒂按灭,烟灰随着摩擦散落开一盘灰白的尘。马哲看着梁龙把李奕谆的报告翻回第一页,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封面上停驻。

白桃木印章立在写字台边,敲击纸张的声响像是倒计时,梁龙审视他的眼神比胸前奖章更炬,马哲没有躲避视线,他抬起头,迎着梁龙的目光,接过那份盖了公章的审批单。

08

田鸿杰在第三个工作日收到了上级的指令,邮件里写他的导师考核成绩没有作废,但考虑到身体状况,只有在两个月的试用期里不出现异常,才会将他导师的资格录入系统。田鸿杰坐在办公椅上愣了很久,服用靶向药物确实让他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目前的身体指标也没有透露出任何不良反应,他好像慢慢回到从前了,除了信息素里微茫的冷萃咖啡的味道之外,拉长间隙的发情期都快要被他抛到脑后。

他正要合上电脑准备去基地训练,收件提醒在桌面上弹出,是马哲群发的一封邮件,还抄送了胡宇桐和李奕谆。他们四个已经成立了追查这批Enigma信息素注射剂根源的专项小组,胡宇桐替代田鸿杰外勤的位置,搭档马哲完成这次秘密行动,李奕谆作为知识储备为他们提供后援支持,分到田鸿杰的是一些文书上和梁龙交接批准的事务。马哲虽然是专项小组的发起人,但实际掌控分配的权利在田鸿杰手里,他第一次掌舵就是如此危机的情况,自己都怕拿不准,马哲只说相信他,出了问题我来扛。

梁龙肯定是不知道实情,田鸿杰想,他要是知道是我在掌权,说什么都不可能会同意的。

他换上制服,生活终于在慢慢地回归正轨,导师资格也好,身体状况也好,一切终于向着明朗的方向前进了。他出门前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拿着发胶整理头发,尽可能的让它们看起来飒爽,田鸿杰望着镜子里的面孔,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靶向药物的控制之下,再加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田鸿杰确实恢复了半数以上他Alpha时期的能力。他和马哲的关系在发情期那次混乱的爱欲之后有了新的转变,但其实是很微妙的,只有在人群里对上眼神的时候,田鸿杰察觉到一点细微的,像羽毛划过皮肤的痒意,叫他不自觉地瑟缩;他们对视然后飞快地别开眼神,抓住身边还没消散的话尾紧张地补上自己的看法,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在懊恼,为什么他不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是说延长到不知道何时再来的发情期我们要如何面对吗?还是说厨房的玻璃碗我昨天打碎了一只我们抽空去买吧。但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买的,玻璃碗很轻,我拿得动,田鸿杰在胡思乱想,他身边同伴不满他说了一半的话,嚷嚷着别吊胃口。他眨了眨眼,抓住同伴的手臂问,你刚刚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你说我吊你胃口,”田鸿杰说,“那是什么感觉?”

“着急,期待,猜测,”同伴望着天把刚才的心理活动变成字句,“怕你不说了,那我就要一直惦记下去了。”

田鸿杰的第一个学生是一个Beta学员,他原本的交接工作因为二次分化耽搁了很久,所以这个学生算是他和马哲共同在负责,但上课的时间都是田鸿杰和他一对一,马哲不常在,但他私下里嘱咐过那个学生,他说田鸿杰几个月之前受过伤,如果你看到他有任何异样,请赶紧联系我。

Beta学员跟着田鸿杰训练了一个多月,他的老师是一个很严苛的人,马哲说的什么受伤,在他身上压根看不出一点痕迹;只是田鸿杰经常在休息间隙喝一种没有标签的饮料,学生问起来他说这是体力恢复剂,他说马哲不是跟你说过,我受过伤,那之后体力跟不上,我就喝这个。

田鸿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抬眼望着他,后颈的抑制贴被汗水打湿,他的手架在曲起的膝盖上,捏着瓶子的手指微微晃动。

Beta是一种没有信息素也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性别,以至于学员和田鸿杰多聊了一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训练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田鸿杰坐在一旁看他练习,补充体能的供给被捏成一团皱褶的塑料在脚边踢踏。

“你这个手再......”田鸿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力消耗,学生的手臂总是比理想的高度抬起的稍微低一点,他站起身打算纠正动作,只是话还没说完,踏出去的那一步还没落地,就硬生生地刹了车。

学员闻声转头,看到田鸿杰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他的老师盯着地上某一处紧紧皱着眉头;他有些不明所以,刚想跑过去扶田鸿杰一把,却被人呵回了原地。

“你休息一会,去把窗户打开,晚点......我们再继续。”

田鸿杰捂着后颈,抑制贴已经快要遮不住腺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出训练基地,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Omega的身份。抑制剂在上次发情期已经全部用完,他视线模糊地辨别了办公楼的方向,虽然心中千般万般个不愿意,但这一刻他真的走投无路;田鸿杰昏沉着,只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才堪堪跑出几百米就觉得快要窒息,胸膛艰难地起伏着,情潮侵吞的速度太快,摸到门把的时候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门裂开一条缝,随后杜松子酒的气味从那道罅隙里敏锐捕捉到了Enigma的存在,双腿早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田鸿杰几乎是爬进的办公室,他一只手攥着拳抵在额头,才没让脸着地。马哲想要扶他到沙发上,两只手穿过田鸿杰的腋下打算把他拎起来,但还是低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没平衡好的重心让马哲踉跄两步,抱着田鸿杰摔在沙发边上。

动作太大只让田鸿杰的头脑更加混沌,训练消耗了大量体能,和理智的对抗,被人发现的恐慌,在推开马哲所在的那扇门之后就已被抛到九霄云外。马哲被软垫撞了一下后背,目光流转时他看到失去效力的抑制贴,还剩一个残存粘度的角贴在田鸿杰泛红的腺体皮肤上。马哲知道他发情了,于是赶紧放出些信息素来稳住局面,Omega用的抑制贴他备了几张,锁在办公桌底层的抽屉里;马哲刚撤出一只脚从沙发的缝隙里翻出来,田鸿杰翻身扒住他的肩膀,于是刚刚撞到的那处又和沙发靠垫挨了一下。

田鸿杰整个埋在他的脖颈,像瘾君子一样贪图他的气味,马哲的手敞在半空,他不能推开田鸿杰,但是这样一直抱着下去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会失去理智;他们贴在一起,刚才的翻滚把茶几推出去很远,马哲坐在地上,田鸿杰的喘息烧的他耳根子快要着火,这可是在办公室,马哲憋着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所处的环境提醒着他绝对不能成为这场欲念的共犯。

靶向药物的副作用蛰伏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当情欲冲破理智建筑的大坝时,一再被压制的冲动势必要掀起惊涛骇浪。田鸿杰挺直身体,马哲本以为他恢复了些神智能够听进去话了,刚要开口,葱白的手指撑着他的肩膀,田鸿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两团欲望燃起的火狭路相逢,马哲呼吸一滞,那双手又顺着摸到他的纽扣,一颗一颗,他喃喃自语着什么,发着抖的指尖和扣眼正在顽强地对抗。

马哲望着田鸿杰脸颊到眼角一片不正常的红色,身体已经毫无理智地磨蹭起来,他嘴唇翁动,马哲被撩拨的神经紧绷,盯着那双开合的嘴,终于读懂了田鸿杰的唇语。

“救救我......”

“小熊,”马哲的手贴上田鸿杰的脊背,隔着一层汗湿的训练制服,肌肉的纹理逐渐清晰,“看着我。”

田鸿杰被他摸的战栗,手指划过的地方浮起一片鸡皮疙瘩,他听到马哲叫他的名字,沙哑的嗓音像是海妖的蛊惑,发烫的眼瞳终于勉强聚焦,这一次没有人错开眼神,他望着马哲,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个狼狈的自己。

腰间的手骤然箍紧,田鸿杰顺着力气往下倒,马哲的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颊。下一秒唇齿相接,滚烫的舌舔舐唇纹,烧的干渴的欲望终于望见绿洲,像是久逢甘露一般,田鸿杰的手臂缠上臂膀,跨坐在腰侧的双腿微微抬起,他居高临下地和马哲接吻;明明是接吻,却颇有几分凶狠,纠缠的舌尖尝到一点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角。交融的呼吸,暧昧的水声,他们拥吻着,像一对不舍的爱侣,一双逐乐的恋人。

唇舌的痴缠里田鸿杰终于意识到他们正在做什么,理性夺回主导权的时刻却也没有推开马哲,从衣服下摆探进去的那只粗糙手掌抚摸着他的腰侧,田鸿杰只愣了一瞬,然后向马哲又贴近了些,他手臂缠得更紧,装作动情沉溺,但疏忽回应的唇舌还是暴露了他的清醒。马哲扶在他脑后的手慢慢地松开,他偏了偏头,混乱的鼻息扑在嘴唇。

“Enigma的临时标记,”马哲抵着他的额头,卡在腰后的手停止了动作,“是接吻。”

他的手抽出来,安抚地摸着田鸿杰凌乱的头发,如果不是鼓胀的欲望正抵着他的大腿,田鸿杰都要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胡宇桐刚理完追踪的头绪,打算找马哲来商量一下行动。他一边翻着他随手画的线路图一边琢磨,还没走到马哲的门口,田鸿杰像阵风似的从那扇门后冲出来,相撞的肩膀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田鸿杰红着脸,快速地说了声对不起之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没反应过来的胡宇桐,还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我刚才画了个图,你......”刚被撞开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胡宇桐顺着缝伸进一只脚就要进来,扑面而来的Omega和Enigma的信息素把他冲昏在原地,胡宇桐握着门把手,咬牙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兀自中断的话引得马哲抬起头,他搬茶几的动作停下来,叉着腰问他:“有事儿?”

胡宇桐看到马哲渗着血丝的嘴角,想到刚才田鸿杰慌张类似逃跑的举动,还有这一屋子上赶着迎接他的信息素。他掐着人中,瓮声瓮气地对马哲摆了摆手。

“没事儿,打扰了。”

09

田鸿杰和胡宇桐在地下室斗信息素这个事,算是他们分队里一直以来留存的奇闻逸事,新人一批接一批入队,故事就越传越邪乎,从最开始胡宇桐生气波及田鸿杰的初始版本,到最后演变成田鸿杰不服管教挑衅老师,胡宇桐不甘示弱于是两人结下梁子的,已经跑偏五条高速公路的奇幻故事。但不管故事怎么变换,剧情怎么古怪离奇,这些讲故事的人最后都会感叹似的加上一句。

“也难怪田鸿杰后来跟了马哲,还真就他俩最合适。”

田鸿杰换导师这个事情其实是水到渠成的,学员在进入专项训练阶段之后可以自行选择导师,他从集体训练营毕业的时候,马哲Alpha导师的资格已经生效半年多了,但资料显示他手下空空如也,一个正在带的学生都没有,反观和他同级别的Alpha导师,有人一对五,有人一对三,只有马哲的名字底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田鸿杰看过导师履历之后,当下就决定了要和马哲进修,他三个可以填写的导师名额齐刷刷地写上马哲的名字,那份表格从胡宇桐手里递给马哲本人的时候,前任导师看着田鸿杰坚定的笔迹,薄薄一张打印纸被指节打出一声划破空气的响。

“马老师,我觉得这回你肯定能打破九十天魔咒。”他嬉皮笑脸地把一连三个的名字指给对方看,马哲敲着键盘瞥了一眼申请人的名字,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哲是Alpha导师里出了名的难搞的一个,他外表看着和善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凡是跟过他的学员大都苦不堪言,马哲高标准严要求,一套模拟任务要做到让他说不错才能训练下一个,他的及格分数几乎是其他导师优秀的水平;想跟他学习倒是容易,但想从他手底下出师绝对是难上加难,大部分学生都会在九十天之内——绑定训练的最后期限之前提出换导师,然后抓住接下来可能会同样面临选择的新生们,苦口婆心地劝导他们,不要轻易选择马哲。

于是一开始还有一两个学生的马哲,慢慢地一个也没有了。马哲倒也不在意,他依旧干他的工作出他的任务,丝毫不受影响;他也以为田鸿杰和之前那些学生一样,九十天之内肯定会逃之夭夭,于是第一次对接见面之后,他特意强调了最后期限,他还半威胁似的告诉田鸿杰,你要是九十天之后再想换就不可能了。

“我就是看了资料觉得你挺好的才想跟着你,”田鸿杰是真的不知道马哲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所以对他这番往外推的举动极其不理解,“你别把话说太早。”

马哲看着田鸿杰半分赌气的骄横,最终也没反驳他。

但他确实看错田鸿杰了,田鸿杰不仅挺过了马哲过分严苛的九十天,甚至让他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是极其出色的Alpha学员,和之前那些心思不纯粹的人的确不一样,田鸿杰像生长在沙漠里的植株,他身上执拗的,倔强的品格,在越是残酷的环境下,越是肆意的展露出来。

田鸿杰在进入军队之前只做过一些非常轻巧的运动,例如打羽毛球,例如跳健美操,和军队这样高强度又繁重的体能训练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但田鸿杰只花了五个月,从一个入学成绩并不瞩目的小角色到成为第一名开始新阶段的学习,他的Alpha天赋就像氧化的银器,只需要稍加打磨,便会发出无法泯灭的光芒。

他们平时作战的环境大多都在陆地以及城市,但为了以防万一,专项训练还是开设了一些极端环境的强化课程。田鸿杰九十天之后的第一堂课是攀岩,其实大部分导师都会选择一些好上手,容易成功的项目先开始,但马哲有他自己的一套方式,他喜欢把需要拉长战线的时期放在很早开始准备。

基地里修建了仿真型的攀岩墙,马哲知道他从来没接触过,所以最开始就是先熟悉这些模拟的地形和攀岩技巧,然后慢慢地撤掉保护装备去实地攀爬。田鸿杰把装备一件一件穿上,安全绳绑在他的腰间,马哲说你先看我示范一次,他双手沾满镁粉,这样的高度已经轻车熟路,两三下爬到顶上,田鸿杰视线里的他变成一个小小的人。

看总是容易的,等到亲自去尝试的时候田鸿杰才知道攀岩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马哲之前就说攀岩需要技巧,初学者一次性完成不了也很正常;田鸿杰盯着自己的下一个落脚点,手臂和大腿要发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他才爬了没多高就有点气喘吁吁,刺眼的灯光照得他头晕目眩。

田鸿杰学得很快,爬到半路时虽然已经肉眼可见的有些脱力,马哲劝他休息一会的话到了嘴边还没出口,但田鸿杰又抓着攀岩支点往上登。这面墙其实并不高,是徒手攀岩也不需要做安全措施的高度,掌握技巧之后田鸿杰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他速度变快了些,用力的指缝露出一条汗和镁粉混杂的线。

马哲看着他一步一步,胸腔用力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男孩喘息着咧开嘴笑,悬挂的照明灯光落在额顶,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

“马哲,我一次就成了。”

他说完,未落的右脚踏上了最后的支点,手臂用力翻上高台,马哲攥着安全绳,任由田鸿杰借着力气把他扑在地上。

为什么会想到这件事?马哲不知道,两年前第一次见田鸿杰的时候他还稚气未脱——只是面容上的,婴孩般的脸颊,南方口音粘连的语调,坚决又骄傲的,一个初生牛犊的Alpha。田鸿杰后来经历了很多个九十天,很多个九十天之后马哲有一次突然问他,你就没想过换个导师吗?

他们在野外蹲守,入了夜只能躲在山洞里取暖,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没有生火,田鸿杰坐在石头上,他摸着黑系鞋带,对面的马哲猝不及防地提起以前的事情。

“没有,”田鸿杰因为弯腰,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我觉得你就是最适合我的。”

“我也是最适合你的。”

田鸿杰直起身子,手指在空气里晃了两晃,马哲从微弱的光里看到他的表情,一个模糊的,桀骜的笑,带着极具欺骗性的天真。那一刻马哲竟然有些懊恼,他把田鸿杰教的如此好,从前那些谎话里下意识的动作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也因此失去了辨别真假的机会。

森林里传来某种鸟禽的叫声,田鸿杰警觉地从面向洞口的那块石头转到马哲身边,挨着风化的洞壁坐下,墙上不规则的凸起膈在脊背,原本落在脸上的那道光只能停在原地。

制服的肩线蹭在一起,发出这个夜里最温柔的响声,绸缎般的月光照亮那条通向深处的路,而他们归翳进黑夜里,只是远远地凝睇,从不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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