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olliya

櫻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這個終點空間。她坐在地上盯著筆記上的空白頁面，慢慢消化發現盡頭的驚奇感與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抬起筆寫下「軸線1的盡頭」。這個命名看來確實太過普通，但除此之外也沒有文字可以替她記錄下此刻的欣喜若狂。「晶格邊緣平滑，前方沒有可見的空間分支」，她在空間名稱的下方寫下註解以完善記錄。

「那我們要怎麼回去？」她問向正在營火另一邊烤著鹿肉的斑。因為今天的重大突破，他們決定慶祝一下，所以選了最美味的部位當作今天的晚餐。「你覺得我們該沿著原路回去？還是要轉換到相鄰的軸線反向探索回原生空間？」

「從另一個軸線回溯自然更有效率，我們只要付出點額外的努力就能於返家的同時搜查另外427個異次元。考慮到輝夜有可能在穿梭次元的途中轉向……」

「你不要提醒我這件事！」櫻用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想那些！」她做了一套深呼吸繼續說：「但你說的對，我們應該花更多時間在那些能棲息的次元上搜索；除此之外，從另一條軸線回溯應該是雙贏方案，我們既能返家補給，又能排除另外427個未知空間。」

「若是各個軸線上的可棲空間真那麼稀少，我們可以在每個可棲空間上多花幾天搜索。反正我們註定要耗費冗長的時日，多規劃兩個月的時間也無妨，這一趟要花6個月或8個月都無所謂，我們不需要太計較回程花費的時間。」

這肉吃起來美味極了，內裡軟嫩多汁而外皮酥脆，確實很適合當慶祝大餐，櫻一邊咀嚼一邊默默地想。「你知道嗎…」櫻沉思道：「我一開始以為『這整個晶格很大，非常大，但它一定有盡頭。』但我現在開始覺得，發現這個終點其實對於推論整個空間的大小並沒有任何幫助。」

「怎麼說？」

「有可能…我們的起始點並非位於軸線的中段？」

斑抓著烤肉串的那隻手瞬間僵在送入口前的動作上。

「有道理。」經過好長一段沉默他才回應，而後才繼續咬肉，但是他看起來已經無法像先前那樣享受食物的美味了。

「仔細想想，把我們的原生空間當成中心點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妄想罷了。」

＊ ＊ ＊

她在睡覺，而他感到無聊。斑決定前往下一條分支前，必須將所有能找到的書都塞進行囊裡。早先他拒絕櫻的提議，認為書本只是不必要的負擔，如今他正為自己的獨斷付出代價。

但幸好，櫻教會他如何下將棋。她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畫出一個棋盤，並用撕下的紙張製作了一套棋組。雖然目前的對弈中還是由她拿下連勝，他的技巧也日益精進。為了打發時間，他拾起了其中一顆旗子──現在這些紙棋子已經殘破不堪，也許他應該做一組新的。

但那一定很快又壞了。櫻曾提到過，真正的棋子是用木頭做的，而他有的是時間。斑一邊思考一邊始檢視先前所蒐集來的薪柴，他可以利用這些原料做出一套更適合使用的棋組；主體為五邊形，表面有刻字──這點手藝難不倒他。要是之後找到一片面積夠大的木塊，還能做一塊耐用的棋盤。

＊ ＊ ＊

「我們所在位置距離原生空間共427個次元單位，」櫻喃喃自語道。「假設各個軸線的空間數不一，那先抓個整數500來當作平均值，假設這個方向的每條軸線都有500個次元，那麼另一個方向也可能有500個次元。這表示每一條次元軸至少有1000個次元…」櫻將手指壓在自己的嘴唇上。「如果我們所處的晶格是一個正方體，那表示次元總數將會是1000的三次方，也就是十億個！ 如果我們保持一天5個次元的進度，得花費兩億天。也就是說……」櫻在筆記本的空白邊潦草地計算了一下，「搜索所有晶格至少得花六百萬個月！也就是五十萬年！？就算我們加速到一天10個次元，或甚至20個，花費的時間仍然超出人類壽命所能達到的長度！我們怎麼可能全部找過！」

「現在還不知道另一個方向是否也有500個次元，也許我們剛好處於最長的一條軸線上。」

「也可能是最短的。」

「或者是最短的。每條軸線都有六分之一的可能性。」

「完全沒錯！」

「我想表達的是，一切還未明朗。別……別這麼快絕望。別忘了我們推導出的路線，正是輝夜有高機率穿梭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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