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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密码,7

[db:作者] 2025-07-25 23:53 5hhhhh 5840 ℃

“健屋さん,你多久没打扫了……”

白雪巴环视屋内,倒是变得比之前更乱了,但神奇的是,能看到四散的裁剪后的原材料,却看不到成品本身,塑料、相框、不规则的纸片,把房间“装饰”得像手工课后狼藉的幼儿园教室。

“呃……最近实在是忙不过来,但健屋有好好洗衣服……别管那个了,还是说说,到底为什么忽然想做这个了?”

“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差不多都要完成了,因为要布展,所以对装置的质量有一定要求,主要是在忙这部分……巴さん你不要再岔开话题了!”

经历了疯狂不安的自己,在此时热情好像毫无退却的她面前好像一下子显得很傻,简直不想面对上一段神经质一般的心情。

白雪巴装出挑逗的样子贴近健屋:“健屋さん不想在我身上留下你的作品吗?还是你的信誓旦旦的保证其实保质期抵不过一个刺青的风险?”

健屋低下头轻触巴的腹部:“不是有这个吗。而且,如果巴さん不相信健屋,不应该是让我在身上留下些什么见证吗?”

“哎呀不要问了,既然你都想好图案了,就来做吧。不过家里有器材吗?”

“你想做在哪里?话说,巴さん你既不问我图案的大小,也不看预览图吗?”

“大小、位置、颜色,全部随你。”

“……”健屋失语,不懂她到底为什么忽然这么反常,同时庆幸自己做好了准备。

“来这边,坐好,靠着。”和纹身时的准备不同,健屋从收纳箱里取出了一小盒崭新的颜料,桌上也未见纹身枪,只摆着几只同样崭新的小号笔。

虽然察觉到和之前看到的流程不一样,但巴还是听话地坐在了靠墙的坐垫上,然后下一秒健屋的手就来到胸前开始了解扣子的动作。

“健、健屋さん,你在干什么?!”惊讶地抓住作乱的手,白雪巴看向犯罪者,她却是一脸坦然。

“不是巴さん说随便我选位置吗?”

“可、可是,我不知道你要在……”

“我已经解完了,三颗已经够了,健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巴さん在想什么啊。”

她笑得坦荡,白雪巴只能略显羞涩地松开手来。

拆开包装,健屋握着新笔让笔头在手心来回,然后润湿了笔尖开始调和颜料。

“健屋さん……这是?”

“你说的随我怎么弄。抬头。”

被食指挑起了下巴,巴感觉到微凉的笔尖贴上了胸口的皮肤。

“要把空调再打高点吗?”她的语气和动作一样温柔,鼻息扫在颈上。

“不用。”甚至已经感觉到热了,白雪巴想。

比纹身时更放松一些,比画那张随笔时更认真一些。

介于那两个状态之间的,就是现在的她。

下瞥的余光里看到的依旧是垂眼的她潜心动手的样子,喉头忍不住随吞咽滚动。

“巴さん,如果健屋今天不叫你,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来找健屋了?”

她的表情分毫未变,好像说话的是看不见的第三者。

“诶……可是,健屋さん不是很忙吗,我感觉你已经赶时间到焦头烂额了,这时候打扰你不好吧……”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身,歪着头的样子好像有些生气了。

白雪巴移开了目光。

因为手里端着颜料和笔,健屋失去了能掰正她的能力,但仍靠近巴的脸庞,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啊,健……”

“明明巴さん才是那个忙得不见身影的人吧,还以为你忙完家里和剧院里的事就会来找健屋。”

她又埋首在巴的胸前描摹着,微凉又有些粘腻的触感搔得巴有些痒。

“不是有过说吗?健屋一直都很想巴さん。你好狠心哦。”

“……”笔触滑进了沟壑之间,咬住了下唇才没让声音发出来,白雪巴感觉脸的温度在悄悄攀升,也担心起那只作乱的笔会不会感应到自己的心跳。

她还是这个样子,好面子又怯懦的人只有自己。

之前的不安,是不是太过不信任她了。

“健屋可是很努力地在赶工,就是为了能赶紧做完好好来找巴さん。毕竟,健屋可是说过了会盯住你不放弃的嘛。”

“……可是,到今天为止不是也还没完全做完毕设吗?”

她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因为……巴さん你完全不来,健屋又实在是……太想见你了。”

原来让纠结的心情好起来,只需要来自对方的一句真诚的“想你了”就足够。白雪巴抬着头任凭健屋在自己身上勾勒,心里的那个看不见的自己却已经捂着脸蹲了下来。

铺完了一层不知什么作用的粉,健屋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双手又抚上了巴的脸颊。仿佛预感到她的意图,白雪巴连忙抓住她的手,声音也害羞得有些磕巴:“好、好了吗?”

没能得逞。撇了撇嘴角,健屋拿过桌上的方镜举到近前。

“看看吧。”

没有纹身,出现在胸口的是用彩绘颜料绘制的图案,丝毫不沾浓墨重彩的俗气感觉,画的是一株用色统一含苞待放的蓝色妖姬,花芯却是一个黑珍珠似的空洞,整个图案横竖都不过半掌长。

“如果不喜欢,可以卸掉的。纹身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如果巴さん真的想要什么证明的记号,告诉我,健屋会纹在自己身上的。”

“为什么……”

“因为不想让巴さん疼,这个理由可以吗?今天叫巴さん来也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图案想好了要纹身,真的就是……想你了。”

放下了镜子,健屋双腿也跪在了巴的腿两侧,已经将巴圈进了双臂的范围里。

“健屋さん叫我的话,我会来的……”

“一定要健屋说了才会来吗?巴さん,就没有一点想健屋吗?”

“……”

她的目光灼灼,好像一直滚烫地照进了心里。

“大概……有吧。”声音小得仿佛只有自己听见。

她喜悦地扬起嘴角。

不再是试探,也不再是偷袭,一开始鼻尖相触,调皮地左右点着,然后先是上唇,再是下唇,逐步贴合,健屋的吻慢慢地准确地落了下来。

算了吧,别执拗了,如果只是顺其自然,也没什么吧?心里的声音攻陷了自己,白雪巴终于也伸出舌尖与她互相触碰。

感受到对方的主动,健屋惊讶地微微后撤停下了动作。

而巴此时的目光迷茫着迷惑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温热的触感突然地离开了,然后她闭上双眼,又贴上了近在咫尺的唇瓣。

像有什么开关被开启,健屋投入了全部的热情与认真,再次沉沦进与巴的接触。

第一次的吻因为发觉是单向的情感宣泄而停下了动作,这一次就不会再给你阻止的机会了。

已经停不下来了。

圈固的手转移到了颈上,跟着流连的吻也埋进了颈间,犬齿在舌尖扫过的皮肤上啃啮,占据了以往最爱捧护的位置,于是手便往更下的地方游走而去。起先只解开了三颗口扣子的贴身衬衣,此时已经被全解开了,露出了黑色的胸罩。

没有接收到任何拒绝的信号,健屋的手就从下围伸了进去。

白雪巴在健屋灼热的呼吸里轻微颤抖,手不自控地抓住了女孩的衣袖。

健屋的吻细致温柔地游览过细嫩白皙的皮肤,和她手上的动作引得白雪巴羞怒又无力的喘息。

明明不是说过不会把我怎么样吗,骗子。

白雪巴在让脑袋融化掉的触碰里艰难地控诉,但她只敢在心里这么想,她怕一张口,就会有更羞人的奇怪声音泄露出来。

那双会纹身的手,在自己胸口绘图的手,给自己打上脐钉的手,现在正在肌肤上游走,和过去只为了实现美的触碰完全不同了,现在只是为了欲望。

解开了胸部的束缚,手指挑逗地攀登又贪婪地揉捏,变幻着拥抱和爱抚的姿态。健屋一口咬上柔软的顶端,让白雪巴忍不住轻叫出声。

交叠的身体慢慢滑倒,健屋俯视着曲线柔美被衣物半遮半掩的肉体,未完全绽放的妖艳花束附在她的胸口。

「那是我画的,我想要她连同那个图画,统统成为我的。」

衣衫们可怜地挂在身上,被拉开的裙子下,连内裤也不知何时被扯掉了。放过了舌的健屋,唇舔吻过那颗璀璨的脐钉,在巴敏感的颤抖中,又一路啃咬吮吸着来到了双腿之间。

“啊,巴さん,你这里已经……”

“闭……闭嘴!”白雪巴羞愤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闭嘴的话,健屋就没法……嗯……这样咯。”作乱的舌尖猛地从沟壑舔压过豆蔻,敏感的身体立刻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挺起腰。

“嗯……啊……”酥麻的感觉从尾椎直冲上头顶,睁开眼都会觉得眩晕,白雪巴双手放上那颗埋首在羞耻地方的脑袋,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要按得更紧。

“巴さん,喜欢你,好喜欢……”

“这种……时候,说这个,根本……嗯……不真诚,哈啊……”喘息着吐出断续的词,还在倔强地不松口。

“那这样呢……?”

“你……嗯!”紧贴那里的嘴唇还没停止舔舐,纤长的手指也灵活地钻进了身体,已经一片泛滥的地方,很轻松地就让整根没入进去。

感受着属于那个人最神奇的工具正在自己身体里拨弄着波澜迭起的欲望,白雪巴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伸出手却抓不到任何能使力的东西,艰难地撑起上肢,就看到那个瘦弱的身躯正手口并用奋力耕耘着。

她认真的眉眼正在和她过往专注的样子重合起来,啊,醉心创作的人现在却耽于淫乐,可是,这么舒服又快乐的事,没有人……没有人能不为之痴狂啊……

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好像长久以来郁积在心中压抑的情感都和放肆的液体一同流出,白雪巴失控地按住健屋的头,只想索求更疯狂的冲击。

舌、指、液体,翻搅着发出黏腻又色情的咕啾声,张开的双腿,凌乱的长发,踮起的脚尖,构成一幅满是情与欲的画面。

“哈……哈……”呼吸失了频率,连喘息也和腰一起颤抖,一阵难耐的喟叹泄出,白雪巴悬着的腰终于脱力地瘫软下来。

健屋轻轻喘着气,怀里的人偏着头,发丝因汗液粘在雪白的颈上,又有几缕滑在双乳之间,她现在的样子,是她所有样子里最难忘的一个。

像得逞的小恶魔一样,健屋笑着舔上巴的唇角。“怎·么·样,巴さん?”

第一次接吻时那个的问题,终于等到了她反击似的回敬,即使知道这不是对抗般的挑衅,白雪巴还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一个翻身压住了纤细的女孩,白雪巴狠狠咬住了她的下唇。

“你·完·蛋·了。”

“……诶?”

不知道交换了几个来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再继续的力气,迷蒙中好像听见那个有些少年气的瓮瓮的声音呼唤自己。

“巴さん,稍微醒一醒,起来来这边吧……不然会着凉的……”

温柔的嗓音和温柔的支撑,然后摔倒进柔软的被褥里。

白雪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房间的另一端闪着一团微弱的亮光,健屋穿着睡衣盘坐在地上,时不时轻轻敲击几下键盘。

“健屋……さん?几点……”发觉了自己的嗓音变成了微哑的音色,白雪巴瞬间害羞地收住了声音。

“诶,巴さん,是健屋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

“要喝点水吗?”

“嗯……”

不自然地接过了她从桌上拿过来的水杯,白雪巴装作没发现这是健屋刚刚喝过的那个。

“这么晚还要写?”低着头不和健屋的目光接触,白雪巴把水杯递了回去。

“有点睡不着,索性就写两笔,已经快收尾了。”

“……健屋さん,不冷吗……你的手有点冰。”

“健屋还好,不怎么冷。啊,是凉到巴さん了吗,抱歉。”

“……”

“可是……我……有点冷……”

声音又低得快要听不见了。

健屋想转身调高空调,又忽然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没有拿空调的遥控而是合上了亮着的笔电,健屋回到床边也钻进了被子。

“嘿嘿,床不太大,巴さん不介意吧?”一靠近被子里的人,健屋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不论是被子里还是巴的身体都暖暖的,并不像冷到的样子,于是小心试探着抱住了她的腰。

“……”

还说不冷,明明手臂都是凉的。白雪巴腹诽,然后默许了健屋的动作,同时也侧过身假装不经意地把手也搭上对方的腰。

“健屋さん,你最好明天别感冒,不然我可要躲着你了,毕竟我的抵抗力可不怎么好。”

“好好,不会的,健屋身体可好得很呢。”

这不就是说,只要不感冒,即使明天你也不会突然逃跑了嘛。

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落在巴的下巴上,白雪巴低头,黑暗中也能依稀看见女孩欣喜地眨着那双闪耀的杏眼。

唉。

“健屋さん,你……都不困的吗?”

“嗯……最近习惯晚睡了,生物钟稍微有点……”

被她炙热的目光打败,白雪巴闭上眼,环抱着她把她的头搂入怀里。

“不许看了,睡觉。”

她调皮的笑声闷闷地传来。“嗯!”

当发亮的天色渐渐透过窗帘传来,巴睁开了双眼,摸过了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今天是要去工作的,虽然从这里出发并不远,时间也还充足,但既然已经醒了,也该起来准备了。

揉了揉眼睛准备起身,却感觉到一股轻轻的力量拉住了自己。

是身后那个女孩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腰上,难舍地环着。

巴动作轻柔地转了转身,健屋还在熟睡中,沉睡的她吸了吸鼻子,看来手上的动作只是因为一直搭着而产生的无意识的反应。

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软了下来。

唉。真的……已经拿她没办法了。

再……多睡半个小时吧。

29.

好像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健屋并没有因为两个人之间多了那一个温存的夜晚就自顾自地笃定什么,她还记得巴说的“就保持这样”,那么没有她的肯定的回答,自己既不会自以为是地想象什么,也不会去贸然索要一个回答。

只要她还在,我们来日方长。

没有多加探听结果,白雪巴只是从简单的文字里得知了健屋答辩结束的消息。

原来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答辩前夕了,如果不是她的毕业进行得很顺利,那么那个因为自私的想念而促成的会面又要给自己增加一丝愧疚感了。

「下周学校会开放毕业作品展,巴さん可以来吗?」

看了眼日历上的工作安排,很遗憾下周的工作也被排得满满当当,只是看着文字就能想象她的期待,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向她坦陈实情。

「周三到周六,一共四天。」

「如果……能来的话,提前告诉健屋一声可以吗?」

唉。

「嗯,如果我能去,会告诉健屋さん的。」

现实也确实很忙,剧团接下了社外的一个演出交流活动,不光把时间挤占个完全,连人也统统召去了外地。

每一天都和健屋正常通信着,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行程安排,因此那之后一次也没问过“今天可以来吗”这样的话。

可她越是这样,白雪巴的内心就越难受。

周五的演出结束,躺在宾馆的床上,不论是电视里还是手机应用里的内容统统都失去了吸引力。

各自讲过今天发生的事,健屋在打过招呼后便去洗澡了,和她的对话停在她的「嗯。」上。

盯着这个简单的字,白雪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因为自己害怕自己未来可能会迎来失望的结局,所以不敢给她肯定的回答,可是却从没发现,这样的自己所做的事,正是在不断地让她失望。

如果因为害怕而一直让她失望,那么消磨她的感情的,从来都是自己……

把脸又埋进了枕头里,隔着厚厚的布料,那声轻叹也被藏了个干净。

白雪巴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本以为自己绝不会联系的人的号码。

陌生的搭档,根本没来得及磨合的表演,但大概真的被命运眷顾了一次,整场表演什么问题都没出。谢幕一结束,白雪巴就开始边换衣服边下场。

用最快的速度换装卸妆,经过“山葵小姐”的时候,白雪巴郑重地向她道了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剧院。

坐上最近的一趟新干线,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了下来。为了能够提前离开,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和“山葵”交换了场。比起说服她,没想到说服团长反而更费力气,虽然忍受了一通指责,但所幸一切都顺利完成了。

一遍遍确认着手表上的时间,如果足够抓紧,应该能在收展之前到达。

虽然没有被主动提起,但在健屋和同学的电话中,还是能隐约听出来她这次的毕业设计成绩很不错的样子,而她特地询问自己能否到场,应该也是想自己见证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吧。

果然,还是不想错过。

在这件事上如果让她失望了,大概,连自己也不能原谅。

一路快走混着小跑,到学校的展馆前时,果然已经见到不少人在从里往外散了,拨出了给健屋的电话,对方却迟迟没有接。

白雪巴一路逆着人流,在嘈杂中穿行,一边寻找着健屋的身影,一边掠过展馆内一处处光怪陆离的装置和展示。

在肺和双腿都感到疲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撑着膝盖停下脚步喘息。然后在抬头的瞬间,一眼就看到了道路尽头的作品。

来自内心深处的第六感告诉白雪巴,那就是她的作品。

像感应着无声的召唤,慢慢踱步到了那面墙前。

墙上错落又规整地挂着数不清的装在玻璃框中的画作。

不是照片,没有叠奇怪的滤镜,但每一幅都有着不同于其他副却统一的色调。

画上的人一开始只有小小的一个,然后像镜头一点点拉近,那个身影逐渐占据了越来越多的画幅,画中人从一开始看不见脸庞,到后来一点点显露了表情,在小小的画幅里展现出越来越多不一样的情绪。

就像原本灰色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如一点颜料洒在了纸上,然后从那个草坪上小憩着的面孔,开始浸染了各种颜色,最后涂满了整张画。

狂热舞蹈着的红紫色,沉静的橙黄夕阳背影,蓝紫色的剧幕散场后,还有她微笑时的粉色,拥抱亲吻时嘴唇的绛……

所有的场景都有迹可循。

最后一幅,是仿若所有的情绪汇成了下落的水滴,又像绵延的线,纠缠着坠在了画中人的胸口,然后从那里长出了一朵群青色的妖艳的花来。

那里的花芯并非是空洞,而是一颗闪耀着光芒的宝石。

画作的创作人就像一个真诚的记录者,记录下了画中人每一个情绪的样子,不论是喜怒哀乐,全都让原本简单的画面变成了鲜活的存在。

只是就连此刻正注视着这一切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画中人给记录者的眼中带去了色彩,还是观察者的存在让画中人记起了情绪色彩的泼洒方式。

居然还为被抢走了时间这件事感到失意,自己真傻啊。

白雪巴看着墙上数不清的身影,才感受到自己究竟怎样占据了那个人的视线。

也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需要被爱。

需要这种被注视的感觉,真的很需要这种被爱着的感觉。

曾以为被观众注视的时候能得到满足,但渐渐发现,她更需要一个透过表演看到她灵魂的人,然后那个人能在看过所有的样子后仍选择爱她。

只是一直以来自己需要的爱太苛刻,索性潜意识里关闭了这扇门。

但此时有一个人真的拿出了最诚挚坦白的爱、最用心的注视。

全心全意地看着她。

看着真正的她,完整的她,每一个她。

即使不说,她做的每一件事也都在证明,她的爱有多诚实。

30.

已经是展出的最后一天,临近收展,许多同学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拾起自己的展位了。先是被导师叫去谈了几句话,在返回场馆的时候健屋又被撤展的同学叫住征用了劳力。

来回搬运了几趟下来,已经是微汗的状态了。

锤着发酸的肩膀往自己的展位走,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猝不及防出现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的作品前。

怦怦——

一瞬间所有的疲劳好像都凭空消失,脚步随之加快了起来,难耐雀跃的心,直奔到她的身边。

“巴……さん!”

她回过头来。

“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对不起,一直到要收展了才赶回来……”

“别说对不起啦,本来就是健屋自己希望巴さん能来看而已……”小心地握住她的左手,好像这样才有她此时真的站在这里的实感,而她竟也温柔地回握过来。

“不过巴さん怎么不联系健屋?”

“我有打……你没有接。”

“啊。”用空着的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果然屏幕上显示着几通未接电话。大概是去帮忙的时候因为只有震动而忽略掉了。

而且……是真的没想到她能赶回来。

从得知她的工作安排,到刚刚被抓去做苦工,再到回来看到她的突然出现,没有一步是在最初的计划中的,现在的情况真是一团糟,原本的计划就一直在可实现和被打乱之间摇摆。

“健屋さん现在回来是也准备把这些撤掉了吗?我来帮忙一起吧。”

虽然也确实该撤了,可是计划没能实施就算了,她好像看到这些也没有什么反应……健屋心中难免有些郁闷的情绪。

“嗯……我去拿梯子和纸箱,巴さん站在下面帮我接一下就好。”

相框被一个个收进了纸箱,墙上最后只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

“之后要怎么弄?”

“出展馆右转有发快递的地方,搬去那边发一个到家里的就可以了。”

把包装好的箱子交付出去后,两人并排慢慢往电车站的方向走。

“巴さん不是晚上的演出吗?”

“啊……我和下午场次同角色的同事换了。”

“诶?这种居然可以换的吗?还以为会要求得很严。”

“嗯……因为是临时的客场活动吧,如果是在自己剧团公示了成员名单的情况下,应该还是不行的。”所以被痛批了一顿其实也不算委屈。

“喔……”健屋应声。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如果能再早半小时或许……

学校的地处比较偏,小路上也未见什么人,白雪巴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牵住了健屋的手。

“健屋さん,谢谢。”刚因为被牵住的手而惊讶,健屋就听到了身边人的柔声细语。

“诶……?”

“那些画……”

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真是的,现在才说这句话,还以为完全没有传达到……

“本来……还想今天好好借此机会再表白一次呢……”紧紧捏住她的手,健屋低头说。

“什么?”

垂下了挂在肩上的包,健屋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精装书。

“也有想过巴さん来不了的情况,所以把那些画装订成了书。可以……收下吗?”

白雪巴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图册,像接下了她沉甸甸的心意。

打开那份礼物,一页页又一次看过她眼中的自己,翻到中间时,惊讶地发现后面的页面都粘连了起来——书的后半,成了被挖去内芯的秘密空间,一条精致的项链正藏在那里。

“诶……”

小心地观察着巴的反应,健屋补充:“本来还准备了花,但以为巴さん今天来不了了就放在家里了……”

“为什么,突然……?”

“啊,不突然啊?巴さん,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在白雪巴惊诧的目光中,健屋小心地取出那条项链。

“可以吗,巴さん?”

不仅是脸颊,连眼眶好像也有些发热,白雪巴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好像正符合自己现在的感受——就像有一百只蝴蝶在身体里飞舞。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那些情绪,或许已经再也没法关住了。

白雪巴摸向自己的口袋,那里空空如也,慌忙赶过来的,所以什么东西都没带,突然承了这么用心的礼物,想要下意识地回礼,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啊。

等等。

这不是考虑回礼的时候吧。

而且,比起回礼什么的……明明更重要的,是她的那份心情吧。

只是,如果此刻低下头去,希望她能明白,那代表着自己已经,被她完全打败了。

收回摸索的手,轻轻合上那本图册,目光也低垂下来。白雪巴弯了腰,慢慢把头靠在了健屋的耳边。

健屋笑着,轻轻撩开巴颈间的发,为她合上了项链的扣。

“巴さん,健屋喜欢你喔,”吻过巴的侧脸,健屋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也,一直都会喜欢,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

想要下意识地说谢谢,可白雪巴心里清楚,有比谢谢更重要的话应该说给她听。

但心里又有些无奈地想笑,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但有时候确实需要一句话去给彼此一个承诺般的肯定。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又忍不住害羞起来,白雪巴重新直起身,看着仰视着自己的那双眼,伸手撩开了她有些长得遮眼的刘海。

“唔……巴……”

然后吻靠近,落在了她闭合的眼上。小动物一样的女孩在自己靠近的瞬间就温顺地抱了上来。

“如果健屋さん某天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等我发现。我,绝对不会纠缠健屋さん。”

“健屋才不……”

为了不让勇气因羞涩溜走,白雪巴打断了她的辩解。

“但是我想,至少现在,我的心情和健屋さん是一样的……

“所以,在那一天来之前,就……试一试吧,在一起这件事……

“好吗……?”

健屋稍微后退,因为惊喜微张着嘴巴,因为刚刚被撩起了刘海,额前的发有些凌乱地翘着,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可爱。

于是白雪巴轻笑出了声。

健屋就又欢欣地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健屋这条船,巴さん上来可就下不去了,我会把你套牢的。”

“傻瓜……回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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