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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43—495)】同归于尽呗,41

[db:作者] 2025-07-26 12:46 5hhhhh 5900 ℃

  「你也吃啊!」海兰虽贪吃,却不惯吃独食的。

  「师父不让我多吃甜食。」长今摇摇头,小嘴不满地撇了撇。

  「那我一人吃了。」海兰也不再让,干脆地将一枚裹着厚厚糖稀的红果塞进红润樱唇中。

  「唔——」尽管已不知吃了多少回,味蕾中传来的酸甜可口的滋味,还是让小海兰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低吟。

  长今一脸艳羡地看着海兰,素来爱吃甜食的她唇边都快滴下口水,终是没忍住:「要不,我也来上一串吧。」

  「好啊。」深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海兰连连点头,挑了一串大的递了过去。

  长今看着红彤彤的山楂果满是欣喜,张开小嘴还没等咬下,闻听身后一个甜甜柔柔的声音突然道:「不可。」

  「蕊儿姐?」长今回头望着来人,青衣垂髻,姿容俏丽,正是蕊儿。

  「今日饭前冰糖霜梅吃得多了,老爷不许你再进甜食。」蕊儿轻轻欲将那串糖葫芦从长今手中拿走。

  长今不舍得松手,指着海兰道:「海姐姐怎就可以想吃就吃?」

  「海兰姑娘是客人,老爷早说过,恁地吃食都要敞开了应承,人家又不会因为这口甜食挨家法。」

  心有余悸地摸着一边紧实臀瓣,长今纠结再三,只好舍了糖葫芦。

  长今患得患失的神情惹得蕊儿低头浅笑,将糖葫芦还与海兰,「谢海兰姑娘好心了。」

  海兰没有去接,而是问询地扬了扬尖尖下颏,对海兰道:「哎,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长今嘟嘴赌气。

  「那我一人吃了。」海兰不再客气,接过后照旧一手一支往嘴里塞。

  看长今噘嘴不喜,蕊儿抿唇轻笑,安抚道:「安心听老爷吩咐,总是没错的,秀红说明日甜点是玫瑰灌香糖,届时央老爷允你多吃几块。」

  长今兴味索然,「那个还不如罗伯伯教我做的好吃呢。」

  「爷可不许你再做了,还不够你一人吃呢。」蕊儿掩唇偷笑。

  「师父总是管得多。」长今无奈地仰倒在椅上。

  蕊儿转头看看外间天色,「爷午睡该醒了,我去去就回,可不许再偷嘴吃。

                 「

  「知道了。」长今没精打采地随口敷衍一声。

  望着蕊儿远去背影,海兰好奇问道:「蕊儿不是与你一般俱是丁寿的徒弟么,怎地从不见她称丁寿师父?」

  「那是因为……」长今欲言又止,想想府中这些乱关系,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清楚,直接放弃道:「你还是问蕊儿姐吧。」

  海兰不过随口一问,在她看来二女称呼丁寿什么,都比不过手中吃食重要,长今不愿答话,她也就专注对付手中的糖葫芦。

  「好吃,真好吃。」海兰吸溜着红果上裹着的糖稀,啧啧不已。

  长今乜眼瞧着海兰吃相,微微发酸的语气道:「有那么好吃么?」

  「当然,百吃不厌。」海兰笃定道。

  又黑又亮的小眼珠飞速转了转,长今压低声音道:「你可晓得,府里还有一件更好吃的……」

  「还有什么好东西?」海兰果然来了兴趣,疑惑道:「丁寿偷藏了没有给我?」

  「连我都没有吃过,」长今偷偷摸摸道:「你道蕊儿姐是去了何处……」

           ************

  日影偏斜,庭院中鸦雀无声。

  两道人影蹑踪潜行,闪入院内。

  长今向身后尾随的海兰做了个噤声手势,向前方指了指,海兰轻轻点头,随着她向院中正房处行去。

  长今天魔迷踪步已有小成,海兰近日功力进展甚速,二人蹑手蹑脚,步履轻盈,行进间毫无声息,很快便来至卧房窗下。

  为了方便透气,菱花窗棂上支着一扇气窗,在长今授意下,海兰与她齐扒着窗边向内偷觑。

  只见屋里临墙大榻上躺着一人,虽因床幔遮掩看不清具体相貌,但仅从身形衣着来看,定是丁寿无疑,榻边上跪着的女子正是蕊儿,身畔铜盆上搭着一条半干手巾,估摸是为擦身所用。

  令海兰最为惊讶的是蕊儿此时所做的,男人的白色中裤褪至膝弯,蕊儿俏丽娇靥贴在他赤裸胯间,朱红樱唇正往复吞含裹吮着一根乌黑怒涨的巨大肉柱,且吸吮得滋滋作响。

  那根东西也能吃么?海兰惊疑不定,当初长白山温泉内只觉那根能变大变硬的物件甚是好玩,可如今看来,这东西似乎还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咕——咕——」蕊儿额头鼻尖已有香汗渗出,两只小手握着肉柱根部拼命撸动,香腮凹陷,小嘴更加卖力地吞咽,似乎恨不得将整个家伙都吞进肚里。

  海兰瞧得舌挢不下,暗自悔恨自己当初怎就不开窍,只晓得用手撸弄,未曾想过用嘴尝尝味道,看那蕊儿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也舍不得松嘴半分,定是滋味绝妙,怪不得她从不喜吃那冰糖葫芦,原来另有美味。

  「你们都是徒弟,为何丁寿只给她吃?」海兰压低嗓音,贴着长今耳边细语道。

  长今气馁地摇摇头,「谁知道,娘和旁的姐姐们好像都曾吃过,就是不给我吃,哼,气死人啦!」

  这却奇了,便是丁寿偏爱蕊儿,难不成府里其余女子都比长今受宠,这物件偏不与她尝,海兰百思不得其解,欲要再问,屋里男人忽地发出一声低吼,吓得二人慌忙矮身藏匿。

  未见有人冲出,反听得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几声吞咽动静,海兰大着胆子缓缓起身,顺着窗缝再看,只瞧见蕊儿终于将那根又粗又长的巨物吐了出来,正捂着酥胸大口喘着粗气,沾满口水的硕大宝贝从上到下都亮晶晶的,咦?海兰眼尖地发现那根大肉柱顶端尚有滴滴乳白色的液体不停渗出,蕊儿气还未喘匀,就又俯身含住那鸭蛋大的紫红菇头,将那些液体一滴不剩地吞进了肚里。

  海兰恍然,就说么,那肉棍子虽说比旁的男人粗壮些,可又不顶吃喝,便是有再好的味道,也不解馋呀,原来那乳白色的液体才是关键,想来丁寿那肉柱射出来的浆液比之马奶羊奶味道也不差了,不,该是更妙才对,丁家饭食中从不缺各类乳酪,可瞧蕊儿那副贪吃模样,连唇边沾的浆液也不忘舔进嘴里,显是舍不得丁点浪费。

  小丫头自觉得了正解,却忘了留神院内,直到长今用肘撞醒,才惊觉谭淑贞已然步履匆匆进了院子。

  二女急忙伏地,如两只狸猫般窜至墙后,幸得谭淑贞心中有事,并未留意这里,让她二人侥幸逃过一劫。

  「老爷,外间一个唤徐杲的少年在外求见,奴婢看他样子似有急事,冒昧通报。」谭淑贞道。

  「徐杲?」丁寿在榻上翻身而起,暗道莫不是豹房工地上出了什么状况,急声道:「领他去书房,我这便过去。」

  丁寿在蕊儿服侍下穿戴整齐,急匆匆赶至外书房,见到了惊惶失措的徐杲。

  徐杲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见丁寿,「扑通」便跪了下去,接连磕了三个头道:「求老爷开恩!」

  丁寿心头「咯噔」一下,瞧这架势事情还不小,「究竟出了何事?慢慢说。

                 「

  「求老爷救救好心姐姐!」徐杲抹着眼泪不住抽噎。

  「啊?」丁寿莫名其妙,事情好像和自己预料的有所偏差,「什么姐姐?救谁?从哪儿救?」

  徐杲年岁尚轻,一路心急火燎地赶到锦衣卫衙门,被告知丁寿不在,又冒冒失失奔来丁府,既怕丁寿不在,又恐他甩手不管,一路患得患失,全凭一口心气顶着,此时听了丁寿询问,这口气一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哭莫哭,有什么委屈,本官与你做主就是。」一个半大娃娃,丁寿还不好催逼过甚,只有耐着性子宽慰。

  「老爷,顾家姑娘来了。」谭淑贞晓得自家老爷心中将顾采薇看得极重,径直将人引到书房外才进来通报,岂料顾采薇却是片刻也等不得,一阵风般冲进书房。

  「丁大哥,快随我前去救人!」

  今儿到底什么日子,怎么一个接一个都是寻二爷我救人的,丁寿纳闷不已。

           ************

  大兴县衙,后堂。

  「好好好,有了这东西,杜某也好对缇帅府有所交代了。」杜萱看着手中酒方,眉花眼笑。

  「杜兄此番为缇帅尽心竭力,必得赏识,小弟先行恭贺。」姜荣拱手奉承。

  「仁甫抱得美人在即,同喜同喜。」杜萱客套道。

  姜荣探询道:「未知小弟何时可以带人走?」

  「怎么,仁甫便如此急不可待?」杜萱揶揄一句,随后笑道:「待彼方遂了心意,当会撤状,愚兄结案后人自然可以随时开释。」

  「可否容小弟先去见见?」姜荣自失地一笑,「总要让人晓得小弟奔走辛苦。」

  「你们这对才子佳人却会选地方,也罢,愚兄便客串一回月老,成人之美。

  「杜萱心情甚好,当即便要做个顺水人情。

  「老爷,不好了!」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手下如此不堪,杜萱扬眉呵斥。

  「锦衣卫冲进来了!」那衙役苦着脸道。

  两排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分列两厢,大兴县的衙役们如鹌鹑般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丁寿注视着公案后的海水朝日图,面沉如水。

  「下官见过缇帅。」杜萱换了官服,匆匆赶至堂上见礼。

  丁寿嘿然不语,杜萱不禁心头打鼓,偷眼望去,堂上除了锦衣卫外尚立有一女子和一少年,也不知是何来路。

  「缇帅大驾贲临,不知有何训教?」杜萱大着胆子主动相问。

  「大兴县可是拿了一个窦姓女子?」丁寿终于开口。

  原来还是为了这档子事,杜萱未免心头腹诽,这锦衣帅未免太心急了些,还亲自追了过来,实在有失体统,「下官办事不力,东西已然拿到,还未及送至府上。」

  丁寿蓦地回身,愕然道:「东西?什么东西?」

  杜萱急忙从袖中取出酒方,双手奉上。

  丁寿大略一看,忿忿然道:「这什么劳什子,我要它作甚!这和窦家案子有何关联?」

  「遮莫不是府上管事要的秘方么?」此时唤作杜萱一脸惊讶,「难不成窦家老儿藏私了?」

  「嗯?」丁、顾、徐三人面面相觑。

  「丁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

  听得外间有脚步声近,窦妙善扑至槛栏前,娇叱道:「我已随你们归案,一不过堂,二不问话,究竟是何道理?!」

  「妙善,你受苦了。」一声轻叹,丁寿一脸纠结地现身在牢门前。

  「丁大哥?!」妙善又惊又喜,「你是来救我的?」

  「窦师姐,你无恙吧?」顾采薇从丁寿身后闪出。

  「顾师妹,你怎也来了?」妙善秀目一转,微带踟蹰。

  「姐姐无事便好。」徐杲紧扒着槛门,恨不得整个人都从栏杆中挤过去。

  「你是……」窦妙善目光迟疑,属实记不得了。

  「我啊,日前你赠我馒头吃来着。」徐杲踮着脚,努力让自己小脸扬得更高些,以便妙善看得更清楚。

  「哦,是你啊。」时隔不久,窦妙善恍然想起,微微一笑,「你怎也来了?

                 「

  「听说你惹了人命官司,我与这位姐姐都去求大人帮忙搭救。」小徐杲急声表功。

  妙善秋波婉转,看看丁寿,又瞧瞧采薇,面色一黯,自觉忽略了人微言轻的小徐杲,「原来丁大人是应顾师妹之请才来的。」

  「旁的事不消说了,妙善你先出来再说。」丁寿心头有愧,原以为只是手底下哪个不开眼的惹出的麻烦,没想根子竟在自己府里,实在没脸多说。

  「还不打开牢门。」丁寿一腔怒火恨不得全发到杜萱头上。

  「开开开门。」大兴县令杜萱忙不迭应声点头,对管牢喝道:「还等什么呢,你们这群没长眼的杀才!!」

  「慢着。」窦妙善断然喝止,漠然道:「我既是惹了人命官司进来的,案子还未有个了断,岂有随便出狱的道理。」

  丁寿长长吁出口浊气,「这案子你实是受了冤枉,都是丁某率下不严,妙善你先归家,将来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哪里哪里,都是下官糊涂才酿成错案,与缇帅无关。」杜萱急忙替上峰背锅。

  「进了大牢还未过堂,岂有说抓便抓,说放就放的道理,待与原告三头对案,若真是伤了人命,我认罪伏法就是,不劳丁大人徇私枉法。」窦妙善娇躯一扭,背转身去。

  「呃……」小姑娘任性斗气起来,丁寿一时还无法可想,当即一板面孔,「

  杜知县……「

  「下官在。」杜萱垂手肃立。

  「窦姑娘此时出狱,可有坏法之嫌?」解铃还须系铃人,丁寿打算将这个难题丢给大兴县。

  「没有没有,」杜萱连忙摆手,躬身堆笑道:「案情未明,窦姑娘只是传讯而已,尚未定罪,依大明律法,女囚未犯死罪者可由父母亲眷代为看管,不必坐监。」

  「既然我已不明不白地进了大牢,就断不会不清不楚地出去,待案情了结之后再说吧。」窦妙善背对众人盘膝而坐,打定主意不肯离开。

  杜萱急得直搓手,「这不合法度啊……」

  「窦师姐,为你之事师父她老人家震怒不已,窦老伯更是忧心之下缠绵病榻,便是为了他们宽心,你也不好在此盘桓了。」顾采薇也不晓得素来和善的师姐为何突然倔强如斯,只是如实劝道。

  「什么?!」窦妙善霍地回身,「我爹他……病了?」

  顾采薇点头。

  妙善一步冲至牢门前,「快开牢门,放我出去!」

           ************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总算把那小姑奶奶送走了。」杜萱回到后花厅,抹了一把额上虚汗,对仍旧坐在厅中等待的姜荣道:「人都放了,你也别在这坐等了。」

  「放了?案子结了?」姜荣讶然道。

  「大金吾过来要人,结不结案的还重要么?」杜萱白了姜荣一眼,将前衙发生之事简述了一遍。

  「窦氏女是丁南山的人?」姜荣仓皇站起,他色胆包天也不敢动锦衣缇帅的禁脔。

  「看着不像,」杜萱摇摇头,「两边话不投机,那女子也全没给缇帅什么好脸色,缇帅多半是冲着那顾家小姐的面子。」

  「我便说么,若真与大金吾有私,丁府中人哪还敢图谋窦家。」姜荣给自己打气道。

  「不过愚兄也奉劝你一句,此女恐非一般市井女子,你纵然还想要纳进府去,手段也最好不要用强。」该说的话提前说清楚,杜萱可谓仁至义尽。

  「谢杜兄提醒,小弟省得。」

  「老……老爷!」又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又有何事?」杜萱怫然不悦,拍案怒喝。

  「武定侯府小侯爷到了……」

           ************

  丁府丫鬟仆妇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咱们老爷发火了。」

  「可不么,不但丁、吴两个管事叫过去罚跪,连李家舅爷也被传了去。」

  「一个空桶子舅爷算得什么,那丁管事听说可是陪老爷从小长大的,更别说吴管事还是老爷屋里人……」

  「据说是他们合伙在外搞事,惹得老爷动怒,内院传出话儿,但有知晓这几人为非作歹的,立时出首,否则严惩不贷。」

  「哟,看来老爷是真火了,嘿,也好,那吴管事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不就是爬上过老爷炕头么,瞧那得意样……」

  「那丁管事更甚,每回看人的眼神都色眯眯的,直教人害怕,没事还总喜欢往人身前凑,哎哟,那身味儿诶,别提了,也不知他家里的是怎么忍着……」

  「嘘——」旁边丫鬟捅了捅同伴,向边上示意了下,只见丁七家的朱丽儿脸色铁青正伫立在不远处。

  几个丫头眼神交流一番,垂头装作未见,匆匆走开。

  朱丽儿高高的胸脯起伏不定,什么世道?连几个小丫头都敢嚼老娘家的舌根子了。

  庭院之中,美莲、丁七、李龙三人跪在地面方砖上,瑟瑟发抖。

  廊下摆了一张官帽椅,丁寿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几个。

  「李龙,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当年宣府那一出还没闹够?」

  李龙哆哆嗦嗦,颤声道:「大人,小的此番属实开出了高价,那窦老儿……

  哦不,窦老爹就是不松嘴,没奈何才出此下策。「

  「真难为你了,」丁寿冷笑道:「美莲两成,丁七两成,你这次属实大方。

                 「

  李龙陪笑道:「两位管事都是大人身边伺候的,小的让二位管事多分润些好处,也算为大人您尽些心力。」

  「笨蛋。」美莲心中暗骂。

  「难得你这份孝心,」丁寿坐在椅上身子前倾,「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买卖是谁给你开的,用二爷的银子做人情,还要二爷我谢你不成!」

  「小的不敢。」李龙连连磕头请罪。

  丁寿徐徐坐直,杀气凛凛道:「老七,那个死人怎么回事?」

  「回二爷话,小的没敢伤人性命,那人就是别处寻的一倒卧,只为给窦家一个官家上门的由头。」丁七素知主子脾气,慌忙解释。

  「当真?」

  「千真万确,小的蒙二爷教诲这么多年,怎敢滥伤无辜,仵作一验伤便知真伪,我等也是打算待窦家吐口后,好有个撤案的由头,并非真个要害人父女性命。」

  丁寿冷哼一声,「按大明刑律,以他人尸身图赖人者,杖八十,告官者,随所告轻重,依诬告平人律定罪……」

  目光缓缓从三人惊恐不安的面上掠过,丁寿咬牙切齿道:「倘若窦家父女依尔等所告之罪入刑,窦二杖一百,流三千里,妙善殴人致死,其罪当——绞。」

  三人身子齐齐一颤,丁七率先哭嚎:「二爷开恩,求看在小的鞍前马后伺候您多年的份上,看在大爷和去世的老太爷的面上,饶小的这一回吧。」

  「大……大人,我等属实没有戕害人命之心,小人这一死不要紧,可怜与我那可怜的妹妹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小人死不瞑目啊!!」李龙同样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丁寿瞥了一眼抖若筛糠,却不发一言的美莲,揉着眉心道:「念你们总算还带点人味儿,死罪免了,去大兴县自首,承认诬告,每人领八十板子。」

  丁七二人把嘴一咧,齐齐道:「二爷(大人)……」

  「滚!」

  在丁寿怒叱中,两人连滚带爬地逃出院子。

  美莲仍旧跪伏在地,一动不动,直到一双靴尖出现在眼前。

  「你为何不去?」

  「奴婢是爷的人,天大罪过由爷发落,不会到人前去受辱献丑。」

  「你可是觉得,爷的处置会比大兴县那八十板子轻了?」丁寿轻笑。

  「奴婢不敢,奴婢一时贪念,败了爷的名声,自然听凭老爷处置。」美莲俯首道。

  「我的人?所以你便打着爷的名号出去伤天害理?」丁寿「嗤」的一笑,猛地踹出一脚,将美莲踢得满地乱滚。

  「你缺银子?你对爷说啊,我能不给你嘛!看看你干得什么混账事。」丁寿气急败坏,戟指怒骂。

  美莲只觉眼冒金星,浑身疼得仿佛要散了架般,忍痛从地上爬起,重新跪倒道:「奴婢糊涂,对不起老爷大恩。」

  「好歹一场情分,我也不难为你,从此你与我再不相干,带上家私细软,你……走吧。」丁寿忿忿拂袖。

  美莲如遭雷殛,在她想来丁寿从来念旧,枕边人纵是犯错,也不忍下手严惩,万没料到丁寿竟要直接赶她走,心中终于慌了,膝行上前抱住丁寿大腿,泪如雨下,「奴婢母女蒙老爷大恩收留,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要杀要剐随您处置,万不能将奴婢赶出府啊!」

  轻轻托起美莲下颏,丁寿凝视着那一双泪眼,轻声道:「你小心思太多,屡教不改,将来还不知酿出什么大祸,届时恐我想饶你都难了,还不如此时好聚好散……」

  「不,奴婢改,奴婢一定改,老爷您信我……」美莲擦去脸上泪水,努力扮出几分媚笑。

  「晚了。」丁寿轻振衣袖,美莲倒跌翻倒。

  「老爷!!」美莲对着丁寿背影悲嘶一声,「奴婢便是跪死在这府里,也不离开!」

  「随你吧。」丁寿一声低语,抬眼间蓦然见到蕊儿瘦削身影孤零零站在檐下,如弱柳扶风,正凝眸此间。

  「你要为你娘求情?」丁寿回身望望重又跪在院中的美莲,「还是想随她一起走?」

  蕊儿摇头不语,默默行至母亲身畔,轻轻跪倒。

  一声轻轻喟叹,丁寿也不阻拦,负手而去。

           ************

  书房门猛地被推开,海兰怒冲冲地闯了进来。

  「你若是来为蕊儿娘俩求情的,就免开尊口。」丁寿心绪不佳,手捧着书卷淡淡道。

  「丁寿,你不够朋友!」海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这确奇了,丁寿放下书卷,这位塞外朋友自来丁府,他自问要星星从不给月亮,连小慕容和长今几个都有些吃味儿,如何给自己扣了这么一顶帽子。

  「可是长今那丫头欺负你了?那丫头被众人宠惯了,你莫在意。」丁寿本担心海兰活泼好动,一人住着寂寞,府里其他几个院子的女人不是淡泊好静的,便是小慕容那等狗熊脾气,怕是住不到一起,想着几个小的年岁相近,便将她们安排到了一处,如今看来,还是失算了。

  「今日里便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单独院落……」二爷忽然警觉海兰眼神不对,「你老盯着我作甚?」

  「你藏着好东西不与我吃?」海兰直勾勾地盯着丁寿裆部,今日里她吃什么都觉不香,都是这东西害得。

  丁寿被小海兰那吃人的眼神瞧得有点发憷,抖抖袍子,叠起个二郎腿,将「

  要害「夹得紧些,心中方才踏实了几分,」我哪有藏……「

  「你还在藏!!」海兰怒吼。

       第四百七十七章众莺燕开解心锁窦氏女错牵红绳

  「海兰,这里没有吃的,不骗你!」

  「骗人!那根东西前次我还玩过呢。」

  「天地良心,那可不是用来吃的!」

  「胡说!我亲眼见蕊儿将那里面白色浆子吃了的,嘿,抓到了!」

  「不是你看的那样,哎呦,小姑奶奶你别硬拽呀!!」

  海兰小手探入衣袍下,抓住目标死活不肯松手,丁寿不好对她用强,痛得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咳咳!」门边传来几声轻咳,打断了纠缠不清的二人,海兰半跪在丁寿胯间,一只手探入男人裤内,丁寿则弓腰缩颈,两腿死死夹紧,齐齐向门边看去,只见月仙杏眼圆睁,正一脸恚恼地看着他们。

  「成何体统!」月仙艴然道。

  丁寿讪讪一笑,指指胯间对海兰苦笑道:「我现在有事,这个……回头再说。」

  海兰瞥瞥月仙,瞅瞅丁寿,不满地娇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起身,一步三回头离了书房。

  「丁家如今也是门庭显耀,你弄这么个未经教化的小蛮女在府里,究竟安得什么心思?」待海兰远去,月仙蹙着眉心问道。

  「我就是喜她心思单纯,比之府里那些藏着各种小心机的让人省心得多。」丁寿整整衣袍笑道。

  「你是说美莲?」月仙柳眉斜挑。

  丁寿微微一顿,点头道:「算是吧。」

  月仙蹙额道:「当真要撵她娘俩出府?」

  「只是美莲一个,但若蕊儿舍不得亲娘,也只好由她去了。」丁寿两手一摊。

  月仙幽幽一叹,「小郎,按说府里由你主事,嫂子本不该多嘴,可是美莲在宣府时打理酒坊,操持内外,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此番虽因一时贪念,招惹是非,但毕竟也未酿成什么大祸,略施薄惩给个教训也就罢了,何必非要闹到恩断情绝的地步!」

  「嫂子说的是,美莲行事还算有分寸,若是旁人来过,将那日挨打的乞儿直接拉出一个乱拳打死,仵作验伤无误,又有邻里亲眼目击为证,再随便寻个苦主首告,甚或不用扯出咱府上的名头,便可直接将窦家父女办成铁案……」丁寿一脸从容,侃侃而谈。

  「小郎你……」月仙听得张口结舌,合着你小子还嫌人没把事情做绝咯。

  「小弟缇骑这碗饭并非白吃的,真想让人破家灭门,用脚指头都能想出七八个主意来。」丁寿龇着白牙自得一笑,「我恼她的,并非只为这个。」

  月仙迟疑道:「还有什么?为窦家丫头,抑或顾家小姐?」

  「嫂嫂消息真是灵通,」丁寿轻笑,随即摇摇头,「美莲的确惹了不该碰的人,不过我更生气的,是他伙着丁七、李龙两个,背主妄为。」

  「李龙且不去说,那曾经卷款私逃的丁七你都可网开一面,美莲对咱丁家可算忠心耿耿,加之她娘两个又是你的……通房,怎就不能从轻发落?」想到自家主仆也和那娘俩一般并排撅着屁股由着小叔子肏弄的场面,月仙粉颊不由有些发烫。

  「正因为她是小弟的枕边人,某些事才轻忽不得,否则不定哪日后院就要起火。」丁寿撇撇嘴,意兴阑珊地将案上一本账簿递给月仙,「嫂子且看看这个吧。」

  「这是……」月仙诧异问道。

  「底下人举报上来美莲管家时的各种腌臜事,府间大宗采买上吃些好处也就罢了,连着给下面发例钱也是用外省皮钱替换京钱,真个难为她怎么想出来的。

  「丁寿苦笑道。

  丁寿不愿落个刻薄待人的名声,尽管府中下人多有典身文契,可即便是寻常杂役,每月也有个二三百文的工钱,美莲私下将这份银子换成外省皮钱下发,每一两银子至少可落得三成好处,她倒是占了便宜,那些仆役丫鬟们背地里还不定怎么恼她呢。

  「美莲真是糊涂,竟贪这些小便宜,」一页页翻看账簿,月仙颦着秀眉,不住摇头,「这般做底下人岂不寒透了心,她还如何服众!」

  「所以小弟才不得不给她个教训。」丁寿理所当然道。

  「教训得对,便是狠狠打她一顿板子也不为过,」月仙点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过也不必非要撵出府去呀,小郎你便给嫂嫂一个面子,饶过她这一遭。」

  「嫂嫂恕罪。」丁寿含笑浅施一礼。

  「怎么,你当真铁石心肠要打发了她娘俩个?」小郎往日对身边人最是心软,今日一反常态,月仙困惑不解。

  「如今说饶不饶她,还太早了些,且看她自己运道如何吧。」丁寿笑容中透出几分无奈。

           ************

  花厅内晚宴齐备,众女围在圆桌旁或坐或立,一个个若有所思。

  月仙步履匆匆进了花厅,诸女自可人以下俱都迎了上去,倩娘先一步问道:「大夫人,如何了?」

  月仙目光从众女面上轻轻掠过,螓首微摇。

  众女瞬间面色各异,倩娘失声道:「二爷当真要这般发落了美莲?」

  「我是无能为力了。」月仙轻吁一口气,叹道:「小桃,我们回房。」

  「大夫人,饭时已到,可要命人传饭?」谭淑贞跟上前轻声问询。

  月仙美目一瞬,「我没胃口,小郎也没甚心情,你们自便罢了。」

  恭送月仙离去,谭淑贞转首可人,略带为难道:「秦姨娘,您看……」

  「既然爷没心思用饭,大家也不必聚在这儿了,各自屋里摆饭就是。」可人莞尔一笑,「杜姐姐,我们也回吧。」

  慕容白不满地娇哼一声,「太师叔竟连饭都不吃了,都是那蠢女人害得。」

  宋巧姣小心观察着诸女神情,轻轻扯了扯慕容白衣袖,提醒她不要多话。

  「你拽我作甚?难道我说错了不成?那姓吴的女子为了点银子谋人产业,听说还长期克扣下人的几个工钱,这等行径早便该发现了,还不够丢人现眼呢,太师叔何苦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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