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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祈求,是不是就能待在你身邊,5

[db:作者] 2025-07-26 12:47 5hhhhh 7660 ℃

曆抓住藍加的手跑出店裡。岡店長看著飛奔出去的兩位年輕人,感嘆著「真是青春啊」。

「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光,大概只剩下一點了吧。」

某速食店一隅,Miya一如往常吃得很少(據他說法是在控管飲食),他吸著蛋白飲,聽著藍加說話。

「你說想去全世界,也就代表你要成為職業選手對吧?即便你很有才能,但這條路還是很嚴峻喔。想靠滑板吃飯不容易,賺錢更是難,你已經做好覺悟了嗎?」

「雖然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覺悟,但直到成為世界冠軍前,我會努力跨越一切難關。」

「哼嗯,這樣啊。好吧,我可以幫你。藍加只當個業餘的話,我也覺得很可惜。」

Miya從包包裡拿出筆記本和原子筆,他讓筆在手上轉了半圈,再靠迴轉的力道將筆轉回。

「讓藍加成為職業選手最快的方法,就是讓贊助商發現你。」

「不是去參加比賽然後拿出成績嗎?」

「參加一次大賽並拿出成果,不會馬上就成為職業的呀。區大賽、全日本大會、預賽、準決賽、決賽,要比很多次,才有可能得到職業的稱號。藍加的話,我想一次就可以過,但我覺得可以同時思考其他選項。」

Miya在筆記本寫上大賽,並在旁邊寫了小字「總有一天」,並將它們圈了起來,「曆認為,要有什麼條件,這個人才算是職業滑板手?」

「嗯——會出周邊?之前上網找的時候,我記得有些這個。」

「嗯,差不多吧。有知名度後再加上贊助商,推出粉絲向商品,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確算是一個職業滑板手了。然後逆推回去的話。

「不是出名後等贊助商靠近,而是現在主動去找贊助商,只要向他們證明你之後絕對會出名、自己有讓他們投資的價值就好。」

「這不可能吧。雖然我們還是學生,但也知道大人的世界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不。依藍加現在的實力是有可能的。被業餘的你這樣教,卻上手的直媲美職業選手,再加上他的外表。考慮到藍加的年紀與他的實力,一定會有贊助商。當然,我會幫忙鋪路。」

怎麼聽起來超像什麼小說情節。曆雖然這麼想,但一想到是藍加,就覺得哪裡釋懷了。曆身邊的人,說他們都是故事主人公都不為過,他們實在是很出色的人。

藍加認真咀嚼了Miya說的話,「如果Miya這麼說的話。」他點點頭。Miya對藍加的回應很滿意,他在筆記本上大大寫了「贊助商」三個大字。

藍加盯著Miya的手邊看了一會兒,「但是⋯⋯。」他說。

「借助Miya的力量,去拉贊助商,到這邊我還能理解。但我沒有知名度,即使出了周邊商品也賣不出去吧?這樣能算是職業選手嗎?」

「你說的對,所以藍加現在要先成為實質上的職業選手。反正只要出場比賽,大都能獲得職業稱號,比起這個,還不如先去得到現在才可以獲得的東西。」

「意思是,錯過現在的話,就沒辦法有贊助商了嗎?」

「沒錯!」Miya大聲回道。「年輕就是優勢啊。高中生獲得滑板優勝,和大學生拿到滑板優勝,你覺得哪個聽起來比較厲害?」

「這樣聽起來,當然是高中生吧。這麼年輕就拿到比賽優勝⋯⋯啊、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比起明年再幫藍加牽線,不如趁現在介紹,獲得贊助商的機率還比較大。你對他們的價值也會比較高,他們也比較容易想像你未來的可能。說實話,我也是被看重這兩項呢。」Miya可愛的眨起一隻眼,將拳頭輕輕敲在自己頭上。

如果Miya是漫畫人物的話,這時候應該會有「欸嘿☆」的效果音吧。對於這個看起來有年代感的動作,曆一臉眼神死。

「你那什麼臉,這不是很正常嗎。我也是有實力的好嗎!」

「是是,你的實力我已經充分領教過了,你是真的很厲害。」

「對吧對吧~!不是、跑題了。雖然有考慮拍影片放上社群網站,但這個太看運氣,而且要花太多時間,所以先不考慮。總之,我下次會先跟教練說,我有一個很厲害的朋友。是說,如果是愛抱夢的話,應該滿樂意當藍加的贊助商吧?」

聽到Miya這麼說,曆瞬間爬滿雞皮疙瘩、大叫:「只有那傢伙可以先不要嗎!」藍加聽了也笑出聲:「如果愛抱夢當贊助商的話,感覺會很不得了,我先拒絕。」

「你有資格說嗎!」

曆和藍加肩並肩哈哈大笑,但心底某處卻感到空洞。

藍加已經慢慢在朝未來的路邁進,曆卻還在空無一物的地方原地打轉。

『現在這樣好嗎?我沒有其他選項可以選了嗎?在這樣下去的話,我又要被藍加甩在後頭,獨自一人在那邊生氣了啊。』

喀、喀,那是命運齒輪開始扭曲的聲音。

「對了,曆黃金週有空嗎?」

今天也在DOPE SKETCH打工,岡店長出聲叫喚。曆先放下手邊擦地板的抹布,抬頭看向店長的方向。

「是還沒有什麼事情。」

「太好了,我把你的事情,告訴我那在東京的朋友了,他叫你黃金週的時候去他那邊參觀一下。」

「參觀⋯⋯。」

「雖然很突然,但應該還是值得去一趟吧?不早點決定要不要去東京的話,你也很難好好準備考試。」

就像岡店長說的,這的確很突然。離黃金週還有兩個星期,今年因為朋友們都要準備考試,所以都沒怎麼約,要是去年的話,大概都約滿了吧。看著藍加已經走在未來的路上,心裡焦躁的曆,便答應了這次的邀約,「我去。」

「好,雖然我也想陪你一起去,但那傢伙說只能你一個人,抱歉啦。」

「才沒這回事,我才要謝謝店長幫我介紹。」

岡店長聽了曆的回答,微微笑道:「你能這麼說的話我就放心了。」

岡店長是個很體貼的人。在曆自作自受弄傷自己時,還會關心他;拜託他讓藍加來打工時,也是一句「我會和店長說看看的」,是曆很尊敬的人之一。不管曆要不要去東京,他能在岡店長身邊打工的時間,也正在不斷流失。

看板的木板上塗了七彩的顏色,上面用大大的黑色噴了「Color」。曆站在這個顯眼看板的店前,有個男的一臉嚴肅地站在那。男人頭上的白髮讓他看起來蒼老不少,但年紀大概五十上下,他穿著一件吊嘎,露出他那經歷錘鍊的雙臂。

「你就是喜屋武曆對吧。」

「是、是的。」

「進來吧。」男人微微抬了下巴示意曆,然後走入店中。

曆來了東京之後立刻到訪這間店,對方的反應卻很冷淡。

『我真的能在這間店做下去嗎?』曆心裡很不安,『他剛剛看向我手上滑板的時候眼神算滿溫暖,加油啊我自己!』

根據岡店長對這個人的評價:難搞的傢伙、常生氣。岡店長雖然說了很多缺點,最後卻一臉柔和道:「但他是真心喜歡滑板。」

『不是能不能做到,是一定要進這間店!』曆重整心情,再度提著自己的滑板跟著進入店內。

「先讓我看看你做的板子。」

「在、在這裡!」

進入店內,店長馬上開始檢查作業。在曆決定要來參觀之後,就被告知,參觀當天要帶上他自己做的板子,而且指定不能是以前做的,要是近期的作品才行。

明明是要呈現給專業人士的作品,但製作期限只有兩週。曆就趁午休時間睡覺,晚上瘋狂做板子,也暫時不和藍加去滑滑板。不知道是不是多虧這樣投入、或是那鼓想讓專業人士看的氣勢,曆這次做出來的板子,完全是可以列入他前三名的自信之作。

「完全不行,這種品質無法提供給客人。」

店長發出深深的嘆息,他的反應,讓原本自信滿滿的曆,瞬間蒙上一層灰。

「是、是的⋯⋯。」

「例如這個地方,應該是太趕了吧?削的很粗糙,還有這裡、這裡——。」

他一一指出曆疏失的地方,就這樣過了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時間久到不禁讓曆認為,他是不是故意在挑錯,但曆非常清楚,他挑出來的地方都是對的。稍微有點失敗的地方、做的不是很完美的部分、還可以做的更好的點;在製作時感受到的違和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妥協的部分⋯⋯這些地方全被他說不行。

曆緊閉上眼,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淚。他不想被對方認為,自己只是被唸幾句就會哭的人,他不想讓對方認為自己只有這點程度。岡店長說過他很難搞,曆怕他看到自己哭的話,會馬上叫自己滾回去。如果這位店長再持續挑錯挑下去的話,曆覺得,他在回程的飛機上,應該會止不住大哭吧。

沒有半點稱讚,只有不斷指責,這實在太痛苦。明明也還沒真正成為專業的,為什麼要受到這種批評?他只感到滿滿的不甘心,但他其實也很高興,對方把自己是當作一個職人看待,而不是學生。

「知道了嗎?你的實力遠遠不夠。」

「⋯⋯非常深刻理解了。」

「那麼,今後這四年就好好培養實力吧,我會好好訓練你的。」

「欸⋯⋯?」

曆唰地抬起頭,看到店長開心的笑容。直到剛剛明明都還一臉嚴肅,現在則一臉心情超好的笑著。

「你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看得出來你非常喜歡滑板。想必你一定看了很多人的滑行,自己也滑了很久,不斷研究、研究,才做出了板子。我終於知道岡介紹你來的原因了。」

曆聽了店長的話,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可惡,讓別人的心情大起大落。』曆擦拭了好幾自淚水,但開心的淚水,不管怎樣就是停不下來。

「我很喜歡滑板,我也喜歡喜歡滑板的人,所以我很期待你到我們店裡工作⋯⋯雖然我想這樣說。」店長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直盯著曆的臉。

「你有覺悟捨棄故鄉到這裡嗎?」

「捨棄、故鄉⋯⋯。」

「來我這邊上班,你就必須要離開沖繩。不管工作、生活都是在東京,女朋友也是在這邊交,或是把她帶來,要結婚大概也是在東京。」

「⋯⋯。」

曆其實知道,不,他應該只是裝作知道。在東京工作,為此選擇了東京的大學,也就是說,明年他就要離開沖繩,不管是家人、藍加或是其他朋友,大概會越來越少見面。這些事就算還沒發生,他多少還是可以想像得到。但是,到東京工作這種事,完全不是曆想像的那麼簡單。

「離鄉背井到外地工作,就是這樣子。」

也就是說,他到死都只會在東京。

飛機降落後,暖陽的空氣瞬間朝曆襲來。雖說東京還沒到很冷,但和沖繩比起來,實在是涼快太多了。曆穿梭在機場中,有一種終於回到沖繩的感覺。打開手機,他傳了訊息給藍加:「我回來了。」出發前,藍加還拜託他回來沖繩的話,一定要馬上跟他聯絡。

曆走到拿行李的地方,那邊已經擠了很多人,有年輕情侶、攜家帶眷的觀光客,身著西裝的上班族,雖然是搭乘同一班飛機,但每個人都帶著不一樣的目的,在這機場裡來來去去。

曆終於等到自己的後背包轉出來,他拿起之後,正要踏出一步,手機卻震了起來。

「喂,藍加?」

「曆,歡迎回來!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現在在機場,你不用來接也沒關係啦!我還有行李,而且我也沒帶滑板。」

「咦?你花了兩週做新的板子,不就是為了帶去東京嗎?」

曆被問倒了。他之所以沒有帶板子回來,是因為店長說先暫時放在他那邊,但曆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藍加。曆還沒有跟藍加說他在考慮去東京,雖然還沒完全確定要去,但光是要和藍加說這件事,他就覺得尷尬得不知所措,所以他只是告訴藍加,自己只是要帶板子去東京滑滑看而已。

『怎麼會因為這種理由,而連續做兩星期的滑板啊。』曆自己都想吐槽自己找的藉口了,雖然不是很有把握可以矇混過去,但至少感覺可以騙過藍加。

「我在東京滑的時候,剛好有人很喜歡我的板子,你看我不是可以自己做嘛,所以我就送給他了。」

「原來是這樣,曆明明很努力在做那塊板子,卻送給了別人,曆真溫柔。」

「⋯⋯才沒這回事。」

如果曆很溫柔的話,那為什麼現在還要對藍加撒謊?雖然有善意的謊言,但曆覺得自己的根本不算在範圍裡,單純只是曆覺得尷尬、害怕告訴藍加,所以才說了謊。

「曆?」

「沒事。」

「是、嗎⋯⋯其實我現在在Shadow的車上,快要到機場了。」

「好喔。」

曆走到藍加叫他等的地方,大概過了五分鐘,車就來了。一輛白色客車停在眼前,車窗內是熟悉的三個人影。

「歡迎回來,曆。」

「我回來了,藍加。」

曆鑽進後座,坐在副駕的藍加朝曆微微一笑,曆也回以笑容,而坐在曆旁邊的Miya則一直盯著他看。

「幹,幹嘛?」

「沒什麼?我完全沒有覺得你丟著藍加的大事不管,自己一個人跑去東京玩哪裡很奇怪哦?」

「你明明就覺得很奇怪!欸?大事是指?」

「我讓我的教練看過藍加的滑行了,他整個讚不絕口,還說他大概知道有誰可以贊助藍加。」

在曆去東京和Color的店長碰面時,藍加也已經和Miya的教練見過面。

藍加正一步一步往前進。

是曆叫藍加走向世界的,藍加也覺得如果曆這樣想的話,他可以去挑戰看看。他應該要為藍加感到開心,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點焦躁、煩悶。他是在害怕又要被藍加拋下了嗎?還是在焦慮,即使去東京也趕不上藍加,徒增差距?但不管是哪個原因,好像都不是很對。

「太好了啊,藍加!」

「嗯。多虧曆!」

曆隱藏起心中那份灰濛濛的情緒,笑瞇瞇地看藍加。透過後照鏡,他可以看到藍加喜悅的神情,而曆也沾染到那份喜悅。

但接下來藍加說的話,不知為何,讓曆的心冷卻大半。

「才不是我,這要多虧Miya介紹教練給你,和你自己的實力吧!」

「我也很感謝Miya,但指引我這條路的是曆。」

「我、我⋯⋯。」

撲通、撲通,曆聽到自己那嘈雜的心跳聲;哈啊、哈啊,他清楚聽得自己的呼吸聲。

「曆,怎麼了?」

「不、沒有。沒什麼。」

「才怪!」

Miya擔心地看著曆,他想給Miya一個微笑,卻笑得有點扭曲。他似乎沒辦法笑得很好。

啊啊,他不應該察覺到的。若是沒有察覺的話,他應該可以笑著替藍加的未來加油才對。但他無法原諒如此毫無責任的自己,而且總有一天,自己也一定會察覺到這件事。

「曆?」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不用擔心。」

面對藍加的疑問,曆只能投以微笑,然後將視線移向窗外。

「曆,在你忍受不了之前一定要說出來喔。」

只是這一句話,從剛剛到現在一言不發的Shadow,突然說出這句話,在安靜的車上聽得特別清楚。曆慌慌張張地看過去,和Shadow對上眼。

「啊啊、謝了,Shadow。」曆點點頭。

曆完全沒有打算要說出去。

怎麼能說?

怎麼說得出口?

曆扭曲了藍加的人生,這怎麼說得出口。

更別提,現在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白色客車停在曆的家門口,曆將行李放回家,並帶上自己滑板後坐回車裡。開過住宅區,他們抵達一處沒什麼人的絕佳滑板地點。

曆高高興興下了車,熾熱的太陽曬著他的肌膚。他看向藍加,藍加也和他一樣興奮。好久沒碰的滑板、好久沒看到藍加的滑行。曆忘卻剛剛的憂鬱,閃亮著雙眼,踩著滑板飛行。

「好久沒看曆滑了!」

「我也是,好久沒看到你溜了。我們快走吧!」

「嗯!」

一步、兩步,用右腳助跑後,雙腳再踩上板子。只是這樣稍微滑一下,那數週沒感受到的微微涼風便拂過臉頰。

果然溜滑板很快樂!快樂到想要哼歌的曆,看了一眼溜在他旁邊的藍加,他也一臉開心的直注視著曆。

「幹嘛啦。」

「看到曆笑,我也覺得很開心。」

「蛤?」

「沒什麼。」

下意識停下滑板,只看到藍加給他一個無奈的苦笑。曆望著眼前慢慢滑行的身影。似乎是被盯得有點不好意思,藍加提升了速度。

曆這才慌忙溜起來,朝藍加的背影追去。去年的曆還很討厭這樣的追逐,這彷彿在提醒他和藍加之間的差距。但現在不一樣了,曆完全不這麼想。曆正在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藍加也沒有想丟下曆,慢慢降低自己的速度。

「終於追上了。」

「是曆追到我了。」

「什麼啦。」曆開朗大笑,輕輕拍了藍加的背。

藍加一直在滑的那塊水藍色板子,是去年曆做給他的。曆想,他這次從東京回來後,一定可以做出一塊讓藍加更好滑的板子。

「藍加,我幫你做塊新的滑板好不好?」

「現在這塊就可以了⋯⋯但曆都這麼說了,就麻煩你了。啊、但是不能再閉關做了哦!」

「這次不會了啦。」

能和藍加一起滑滑板的時間不多了,他想好好珍惜。

藍加不知道曆在想什麼,他只是露出開心的笑容,髮絲被風吹得微微飄動。

指針指到十,到了小孩子該乖乖上床的時間點。而對沖繩的滑板手來說,這是揭開派對序幕的暗號。

在礦山中舉辦的祕密賽事——S——去年愛抱夢宣告將關了這裡。當時傳出很多謠言,什麼「有議員默許S而遭到逮補」、「警察盯上了這個礦山」等,傳得沸沸揚揚。

對曆來說,那些謠言都無所謂,他比較感嘆S就這樣沒了。但一個月過後,愛抱夢又向大家帶來消息:他創建了第二個祕密賽場——ES。和S不一樣,ES是辦在某資本家的私有土地上,那位資本家本來也是享受S賽事的滑板手,所以S不見時,他還滿沮喪的,之後他就想,可以將私有地變成賽場。

沒有礦山的話,就自己做一個比賽場地。原來如此,這是多麽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

現在,曆和Miya都在這個會場中。Shadow本來叫曆今天不要來,因為他才剛從東京回來。但好久沒滑滑板的曆按耐不住雀躍的心情,直說「要體力的話我還有剩」。

曆當時說這句話時,的確不覺得疲倦,大概是腎上腺素作祟吧。但真正到ES的時候,疲累感湧上,他完全沒有力氣再去滑滑板。

Shadow看著他,一臉「真是夠了」,藍加則很想去滑一下,曆和兩人分別,便和Miya一起在會場悠悠哉哉閒晃。他其實有和Miya說可以去滑,但Miya也回他不能讓曆一個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曆想,為什麼還不能讓他一個人了?

曆點點頭,就和Miya走著。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麼Miya不讓他一個人的原因。

「和Snow走在一起的那個紅毛,希望他有點自覺啊。」

「欸?怎麼了突然?嗚哇,那傢伙今天竟然在哦。」

「我還以為他有自覺了呢,沒想到還是來了。」

「Snow也該挑一下人吧。」

曆將藍加捲入之前的紛爭中,不如說自己才是被捲入的那個,而正因如此,他才能和Shadow、Miya等才華洋溢的滑板手如此親近。「在一群高手中卻混入一個普通人」,這讓大家的目光都鎖定在曆身上,曆去年還因為這樣,背地裡被其他人說了很多閒話。

雖然曆對自己的滑板技術還有點自信,但和藍加他們相比的確差多了。曆也覺得這些人說得沒錯,何況他現在可以很從容地笑著面對,「既然羨幕我的話,就來試試看能不能打進這個圈子呀」,所以他本來對這些壞話無動於衷⋯⋯本來的話。

「感覺今天說壞話的特別多。」

沒錯,今天比平常更容易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惡言惡語。如果平常是一的話,今天大概多了五倍吧。

「明明曆沒有錯,只在那邊圍觀的就不要隨便亂說。」

「⋯⋯Miya。」

「你不覺得,比起背地裡說壞話,他們更像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嗎?」

Miya掃了一眼周圍,唾棄道。聽著Miya皺著眉頭這樣說,曆突然恍然大悟。

「啊哈,原來是故意讓我聽到啊。」

「為什麼你一副了然的臉呀,聽到這些話,你不討厭嗎?」

「我已經過了那個會厭惡的時候了。」

「就算是這樣,但還是會在心裡留下傷痕吧?」突然傳來一道較為低沉、好聽的聲音,曆感覺右肩有一個重量,是Joe,他還爽朗的做了一個wink,周圍的女性因為這個舉動而為之瘋狂。曆這一年為止已經很習慣這個流程了。

「Miya,你將藍加介紹給你的教練了對吧?好像有個ES的會員看到了,Snow要成為職業選手的傳言一口氣傳開了。」

「⋯⋯啊,也就是說,在要成為職業選手的藍加旁邊,站著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他們更不爽的意思對吧?」

「是說,我也在這裡欸,現在才說這個不會太慢了嗎?而且說這些話的人大都比曆還爛欸!」

「和小隻又可愛的Miya比起來,藍加要成為職業選手更給人有真實感吧。」

「等一下,小隻是多餘的好嗎!」

Joe向氣噗噗的Miya道了歉,然後一臉正經地看向曆,「不用讓藍加知道這個情況嗎?他不像是會在意周圍的類型,可能沒有發現你現在的窘境。」

「⋯⋯沒關係。跟他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要是我的話就超不開心。不管是朋友因為自己而遭到這種對待,還是完全沒有察覺這個情況都是。」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想和藍加講。現在對藍加來說,是很關鍵的時期,我不想去打擾他。」

Joe褪去掛在嘴邊的笑容,他看向曆的眼神,就像是要看穿他的本心似的,他可能認為曆在逞強,但這些都是曆的真心話。

對扭曲了藍加人生的曆來說,他除了這些事以外,其他什麼都做不到啊。

「滴答」,從額際滑下來的汗水,滴落在他手邊的板子上。

被拉回現實的曆看了一眼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二」。窗外漆黑一片,看向周圍住家,大都已經熄燈。

「今天就做到這吧⋯⋯。」

曆呼口氣,開始收拾散落在桌上的各種工具。現在曆在做的,是要給藍加的板子。曆想早一點完成,所以每天和藍加滑完滑板之後,多少都會做一點。

今天藍加有事,所以曆也就不去ES,轉而集中精神去做板子。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作業的關係,曆比平常還要更投入其中。他將做到一半的板子立起來、靠到牆上後,走出倉庫。他打開手機,發現兩小時前藍加傳了訊息:「我和贊助商見面了,他說會考慮一下我提出的條件,再決定要不要贊助。」

曆看著跳在鎖屏的訊息,然後默默將手機放回口袋裡。他放下倉庫外的鐵門,晃悠悠地走回房間。

藍加已經踏出夢想的第一步了,那曆呢?

「你有覺悟捨棄故鄉嗎?」

店長的話再度浮現。確實,去東京需要覺悟,還是相當大的覺悟。但是,就這樣放棄真的好嗎?

「那麼,今後這四年就好好培養實力吧,我會好好訓練你的。」

那時聽到這句話,曆就想在他手下工作,難不成要忽視這份心情嗎?

「⋯⋯我。」

曆從口袋拿出手機,點開他和藍加的聊天室。

恭喜。他回了這兩個字,他想,藍加應該會很開心吧。

班會結束後,同學陸陸續續走出教室,曆一邊看著大家離開,一邊等藍加收拾東西。

「抱歉,久等了。」

「沒有沒有——。」

「喜屋武,現在方便嗎?」

藍加一臉抱歉讓曆久等的樣子,曆則笑了笑,正要拿背包離開,卻被班導叫住。老師慢慢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張白紙。曆瞬間就看出來,那是他前幾天交出去的出路調查表。

絕對不能讓藍加看到這張紙!曆慌慌張張地跑到班導面前。

「我想和你聊一聊你的出路,現在有時間嗎?」

「這個⋯⋯。」

他看向藍加,藍加則點點頭,彷彿在說「去和老師談談吧」。

「可以。」

「站在這邊說的話,會被其他同學聽到,我們去辦公室吧。馳河不好意思啊,跟你借一下喜屋武。」班導朝藍加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出教室,曆也趕忙跟上老師的步伐。他在走廊時,和二年級的學生擦身而過,她們正在談論今天要去做什麼。

正在煩惱未來的曆,和正在開心談論要做什麼的她們,明明也只差一年,卻有這麼名顯的落差。

曆腦中想著這些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導師辦公室。他走到了班導的辦公桌前,老師坐在椅子上,將手上的紙遞給曆。

「你要去東京嗎?」

「⋯⋯還在考慮。」

「這樣啊。」

遞給曆的紙上,有一格大學志願欄表,曆在第一志願和第二志願的欄位,都填了東京的大學。

「和父母談過了嗎?」

「⋯⋯目前、還沒。」

「老師建議早點談會比較好,要去這麼遠的地方考試,也是需要一些花費的。」

「雖然是這樣沒錯⋯⋯。」

「很難說出口嗎?」

曆搖搖頭。雖然是很難說出口,但這不是曆沒和雙親討論的主要原因。

「我還沒有做好去東京的覺悟。與其說是要去東京的大學,所以才要去東京,但其實是因為我想就業的地點在東京。」

「原來是這樣。但是喜屋武啊,正因為這樣,才要和雙親討論。雖然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本來就有權利決定要怎麼過,但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這個負擔未免太重了。」

聽了老師的話,曆有點驚訝。原來自己做的決定,並不一定要一個人承擔,這種新的思考方式,讓曆減輕了不少心理上的負擔。

「我要說的話就到這。為了人生而煩惱各種事,也是因為你還年輕,你就好好的去煩惱吧。」老師笑著拍了拍他的背,拍得啪啪作響,拍到曆哀哀叫。他埋怨著看了一眼老師,老師則給他擺了一個惡作劇的玩笑臉。

「馳河還在等你喔?」

「啊對!藍加!」向老師點頭謝過後,他快步跑回藍加的身邊。

曆回到家後,一臉正經地告訴媽媽,他有事要說。看著兒子的態度,曆的媽媽也察覺他可能要講什麼大事,於是停下正在洗的東西,叫曆去客廳等她。

曆坐在她的正對面,曆雙眼徬徨,還在想要怎麼說出口。他先一口乾掉桌上的茶,讓心情平靜下來後,才小聲地說他要去讀東京的大學。

曆的話,不知道曆的媽媽有沒有清楚理解。五月說要去東京,那肯定是要去了。曆的媽媽驚了一下,手心貼在臉邊,自言自語:「這樣就要變寂寞了。」

「如果不行的話,我⋯⋯。」

「討厭,我怎麼可能會攔著你呢。」

「欸⋯⋯。」

「你很想去吧?東京。」

聽到媽媽的話,曆眨了眨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瞳。

「曆想去東京嗎?」曆的媽媽問。

「不、也不是想去東京。」他否認道。

他不是被東京這個地方所吸引,吸引他的是——。

「我遇到了一個人,我想在他身邊工作。一開始是岡店長介紹給我的,我不想因為沒有見過一次面,而事後後悔。開始只是這樣小小的動機而已,但我完全沒有想過要離開沖繩,所以也無法想像自己在那邊工作的樣子。」

「說得也是,東京離沖繩很遠呀。」

「遇見東京的店長後,我做的板子被徹底嫌棄了一番,我超不甘心,但我覺得,待在他的身邊可以讓我有所成長。我想在那間店工作。」

曆看著母親似乎一臉高興,他便繼續說著他對未來的想法。未來肯定有超過曆想像的困難在等著他。

那位店長非常嚴格,幾乎不用期待他會說出什麼稱讚的話。做出來的東西會被貶低、否定,也一定會有辛酸想哭的日子。但即使如此,曆還是想去那間店。那位店長將他全部的情感灌注在滑板中,曆無論如何都想在他底下工作。

曆喜歡滑板,他有自信自己是真的熱愛滑板,比起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更喜歡。但只有在那位店長面前,他才覺得那位店長才是真正愛著滑板的。

他煩惱了很久,不能輕易和家人見面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能和藍加,或是Shadow等其他人一起滑板又代表著什麼?他想到腦袋都快燒起來了,但還是找不到答案。但是,曆想工作的地點,從今往後要消耗人生的地方,非Color莫屬。

「這樣真的可以嗎?如果我去東京的話,就是要在那邊建墳了吧?」

「哈哈哈,你竟然連都想到這種事了嗎?你想太多了啦~。」

曆的媽媽笑到身體不禁搖晃。

「你就算不去東京,總有一天也要一個人生活、建立家庭,並離開這裡吧。雖然只是分離的時間提早,距離稍微遠了一點,但也不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面呀,你不用想這麼多。」

「但是!」

「而且啊,現在也有視訊電話呀。即使離了再遠,還是可以面對面說話。你與其在意著這件事,而勉強待在沖繩,不如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遇到讓你想要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這個機遇很難得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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