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门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辛弈昨晚睡得早，一夜无梦安稳地睡到天亮，一连几天的感冒也好了差不多。他被闹铃叫醒时懵了一会儿，被吵到烦了，才一伸手把碍事的闹钟拍掉。

瞬间安静。

但他这掌拍的有些重，闹钟晃了晃，在床头滚了圈，动静不小，最后直直滚落在地。

啪。

重伤。

辛弈：“......”

一大早的，就遇见个破事。

空调打的高，可能晚上辛夫人来过顺手调的。辛弈磨磨蹭蹭爬了起来，衣领松垮垮露了一边，头顶几根毛乱翘，他还坐在床上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辛弈瞇了下眼，掩口打了个哈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余光一瞥，就看到床尾内侧放著包装简单的礼物盒子。

辛弈愣了一下，连底下苟延残喘的闹钟都忘了。他把盒子捞过来，看了眼角落的字迹，突然喉间发热，抬手闷闷咳了几声，又像在掩饰心底的雀跃。

一大早的......

辛弈腾地瞬间红了耳尖。

辛弈出自己屋子时，正好遇见炸著一窝毛的辛笠。他关了门，开口道：“三哥。”

辛笠显然还没睡醒，愣愣看了辛弈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狠狠揉了把他的脑袋，弄得他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头发又翘了起来。

“呦，早了。”辛笠显然心情不错，看辛弈哪哪都顺眼，哥俩好的搭著肩膀，边走边说：“帅了啊我老弟，前几天看你病恹恹，睡不到中午不见人，还挂著熊似的黑眼圈，怪难受。”

“嗯嗯嗯，那是，”辛弈心情也好，好的都快飞，也不管发型了，整个人特别的乖，“承蒙三哥照顾，送水盖被子的，晚上还偷偷摸摸送好多次热水袋，可贴心了。大哥都没你好。”

“哎，病一下你也转性了吧，啧啧啧这嘴......”辛笠装模作样搓了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嫌弃似的，偏偏眼睛都给笑弯了：“这嘴还是去哄你外头那位实在吧。”

辛弈又红了耳尖。

两人勾勾搭搭下了楼，英姑姑还在做早饭。

她回头看到兄弟都顶著如出一辙的鸡窝头，顿时笑开了眼，忙著招呼人去客厅等上饭。

“小弈气色好多了啊，”英姑姑塞给辛弈一杯热牛奶，道：“就是又瘦了，回头补回来啊。姑姑晚点给你炖汤，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补汤也别落了。”

辛笠嘿了一声，重复道：“听到没，吃药。”他捧著自己的牛奶，挺了胸，端著架子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让你按时吃药你就乖乖吃，装睡没用，妈哄不起来没关系，老爸大哥舍不得揍你，我揍。”

辛弈窝在沙发干巴巴地看他。

“看什么看，”辛笠卷起袖子，露出他练出一半的肌肉，道：“你三哥虽然没大哥这么能打，可泡武馆还是有肉的，瞧瞧瞧我这线条这肌肉这弧度，起码我打得过细皮嫩肉的二哥......”

“三哥。”

辛弈眨眼，看起来很乖，嘴唇轻轻一碰，戳了他三哥的牛皮：“有大哥在，你连二哥的头发丝都碰不到......”他拖著长音，最后语气扬了上来，眨著眼乖乖补完最后一个字：“......吧？”

最后一个‘吧’画龙点睛一笔，威力无穷。

我靠。

辛笠怂了下来：“......”

辛笠愤恨道：“喝你的牛奶，回头吃你的药。”说完，又觉得没气势，挥了挥拳头又说：“得意什么，我真敢揍你啊。”

辛弈歪头：“喔。”

英姑姑在一旁听得直乐，擦了擦手，回头进厨房忙活。

英姑姑一走，辛笠就收了拳头，老老实实拉下袖子，嗖的往辛弈边上凑，好奇道：“哎哎哎我说，你起床时候瞧见没？有没有感动到哭？”

“瞧、瞧见什么？”辛弈一紧张就结巴，耳尖的红不容易褪下去，眼看又有红起来的趋势，“我、我、你说那盒……子？”

“哎别结巴啊，”辛笠拍他一下，“是啊，九哥送的，叫我昨晚爬起来摸黑放的，要给你个惊喜。说说，他送你什么东西啊？看他这么宝贝，还神神秘秘的。”

“喔……”辛弈冲他咧嘴笑了一下，显然是在装傻，“谢谢三哥，您辛苦。”

辛笠不乐意了，抢过他的牛奶，连自己的往桌上一搁。他又把袖子撸上去，按著辛弈在沙发，拳头挥啊挥，强行逼问。

“别装哑巴，快说！”

显然就是虚张声势。辛弈可没被吓到，糊弄几句，趁著他没注意，一只手偷偷摸摸伸过去，心一横，狠狠对著辛笠的痒痒肉攻击。

辛笠没防备，噗哧一下突然泄气了。

辛弈笑得一连人畜无害，闪得远远的看他。

“欠揍啊你，丫的你小子学精了啊。辛弈！过来！三哥今天就教你做人！”

“滚开哈哈哈哈三哥！”

“再搔痒啊，小混子，你那一身全是弱点还敢跟三哥玩？今儿没治好你，你三哥就跟你姓！”

“住……那还不是姓辛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无耻！”

“你说说……谁更无耻！小混蛋。还不快跟哥说！”

英姑姑敲开一颗蛋，手脚麻利地顚锅一边顾著烤箱。听客厅两人又闹了起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父母不在家，两兄弟在客厅闹得快掀了屋顶，还幼稚的抓起抱枕对砸，起手招式还挺像个样。

英姑姑笑著出来，轻飘飘地去劝，结果被两人逗得笑到合不拢嘴。

辛弈肚子还是有点坏水，松了劲试图装弱，很委屈得被辛笠扒著打，英姑姑眼看不好，偏心护著小么，加入战局，局势瞬间倾斜。

二对一。

辛弈更有底气了。

辛笠抱著枕头一步一步后退，还试图拉拢英姑姑，话说一半被辛弈一抱枕砸脸。没意外的，最后变成辛弈压著辛笠打，边揍边笑，英姑姑边上打气助阵，没多久三个人笑成一团。

反观楼上，另外两个混一起的哥哥还安静睡著。

昨晚的床头灯已经关了，临睡前辛靖把笔记本盖上，顺手把窗帘拉紧，没留道缝。屋子里暗著，天冷微凉的空气打转，呼吸声规律平稳。

那味儿竟还没完全散去。

辛靖个高腿长，抱著人睡很有安全感。辛敬怕冷，被子也不盖，衬衫随便搭著，锁骨敞在空气中发凉，蹙了下眉就往辛靖那边蹭。

像个大暖炉。

辛敬还没醒，冰凉的手指就往辛靖胸口上碰。昨晚辛靖洗完澡就没再套上衣服，头发都没干完全，就被辛敬拉著当人肉抱枕。

没任何遮蔽的皮肤骤然贴上凉凉的一片，辛靖嘶的一声，给冰醒了。

罪魁祸首没什么反应。

辛靖瞇著眼，抓住那只手的手腕，不怎么用心地咬了他的指尖，极其敷衍的抗议一下。随即又拉下去认命给他贴著胸暖手，长臂一伸，捞过蹭到边上的被子把两人包紧。

两人一窝。

这天气要到中午才会热，也可能天不作美，细碎的雪扑扑地就会落下，冷的在屋子里都会打颤。

辛靖紧紧搂著人，觉得辛敬还是很凉，捂不热，呼出来的气也没点暖意，又像是晚上溜过来时，突然贴上来的大冰块。

完全不像烧起来的小凤凰。

还作坏似的，眼底氤氲著情，一直喘著喊哥哥。

辛靖混乱想著，不知道想到什么，手臂一探，碰到他白皙且泛凉的胸膛。

人还睡著。

他等了半晌，辛敬呼吸依然平稳。随后他像个混帐，手指微曲，哑著笑随意摸了一把，从胸口到后腰，没摸够，也没摸到什么肉。他手伸到后背把人环起来，轻松就把人圈住了。

辛敬很瘦，常年闷在屋子里做项目，吃东西也只会长智商，辛靖一直没能把他养胖。

辛笠说的不错，真要打起来，他二哥可能打不过他这个从小搞怪到大的混小子。

皮糙肉厚，还痞的长不大似的。

但辛笠敢这么做，辛靖就敢把他扔雪里埋了。

同样是亲弟弟，小敬可以逗，但辛笠只能揍。

辛靖很久以前就承认自己对二弟很偏心。

外头风大，玻璃跟著晃了几下。

辛靖把辛敬圈得紧紧的，皮肤贴著皮肤，长腿也勾住他的，没留一丝缝隙，心脏轻轻松松的就填满了。

假日没事，再抱著睡一会儿也好。

辛笠吃完早饭又被他九哥督促喊辛弈吃药，辛弈躁得耳尖发红，壮起胆子抢辛笠的手机，一通电话过去跟柏九抗议，结果被对方哄得七荤八素。

“啧啧啧我家弟弟——”辛笠唏嘘不已，“怎么这么弱呢，才几句就服软了。”

辛弈吞了药，把水杯递给英姑姑，闷闷道：“三哥你被嫂子揪耳朵骂时怎么不反省自己一下？”

“诶，这就不对了。”辛笠挑眉，像是起了兴致，“怎么拿我媳妇和你外头的男人比较啊。”

他目光从手机移开，抬头看辛笠，说到萧嫣就得意：“我媳妇呢，貌美如花，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又和我一块儿长大的，感情好，妈也喜欢的打紧，真过门来，你又是被我媳妇宠的那个，不好吗不好吗？”

不好吗？好啊。

但柏九不好吗？

……他更好啊。

辛弈怔了怔，半晌，他皱起眉，鼓著胆，不甘示弱地开口：“我……”

辛弈卡了壳，又呆了。

柏九？这人把辛家小么吃得死死的，眼底心底全是他的影，被弄羞红了脸也心甘情愿。柏九当然好，私心而言，还比哥哥们好。

是正儿八经的对象。

可辛奕躁啊，同哥哥说和柏九之间这么亲密的关系，尤其这人还是不怎么正经的三哥。

就算三哥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从喉咙里头蹦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辛奕自个儿在那里尴尬，回给他三哥一个僵硬至极的腼腆微笑：“……”

偏偏辛笠视而不见：“你什么？”

辛弈像怂了个吧唧的兔子，抱著枕头，差点就要埋进去。在辛笠一次次骚扰又逼问下，喉咙艰难挤出来的声音小得听不见：“我……男朋友……”

“说什么呢，你有说话吗？”辛笠又凑过来，不怀好意道：“说话，辛弈。”

三哥根本就在欺负人！

辛弈埋在枕头里，当一只拒绝交流的鹌鹑。

然而他还是小看的辛笠。

他三哥烦起来比八哥还吵，巴拉巴拉在耳边说自家媳妇的事。

先说媳妇给亲手他做便当，又说媳妇穿长裙很好看，过一会儿说以后要带媳妇去离岛拍婚纱照，连媳妇喜欢哪牌的指甲油和耳坠也同给辛弈说。

饶是辛弈这种好脾气也快给他说崩溃了。

辛笠说到等夏天给媳妇订制个蚊帐时，看辛弈脑袋动了一下，随即他舌尖顶了顶上颚，回到原本的话题：“要说了吗？你什么？话别起个头，装死不行啊。”

辛弈又不吭声了。

“好吧，”辛笠眼神瞥了下，无奈道：“你不说，那我继续说了。”说罢，清了清嗓子，道：“我媳妇上次来咱们家过中秋时说……”

辛奕很大声：“哥！”

辛笠更大声：“放！”

辛奕不知何时从抱枕里发芽，笑得跟花儿似的，眼里都是‘我好乖’，不过不是对著辛笠，“大哥早上好。”

“我去大哥你还活著吗？走路怎么没声！”辛笠那嗓门还没收回来，扭头看见倚在门边的辛靖，笑得一脸狗腿，喇开嗓大声喊：“嘿，大哥早啊！”

辛奕被刺激得，忍不住往沙发另一边挪。

“......你小声点。”辛靖也是被他吼得脑子疼。

不过他没辛奕那么腼腆，长腿一迈，上前就家暴了辛笠，不客气道：“你再嚎一声试试。一大早学鸡叫，真把你绑屋顶随便叫试试？”

“啊，大哥啊你干嘛啊！”辛笠又是讨好又是恐惧，因为大哥动手起来他会惨的不能再惨，他都打不过。

辛靖：“教你当乖儿子。”

“等会儿等会儿哥……嘶别揍脸！”

“哥你真帅，真的，今天特别帅，辛奕你快说是。”

“……诶不对，辛奕，你捂脸干嘛！你以为装透明就……咳。”

辛笠残血了，最后自暴自弃道：“大哥你揍就揍，能不能下手轻点……呃啊啊啊，英年早逝。”

“让你接著吵？”见他死掉在沙发上，辛靖总算收了手，让辛奕按著他，自己掏出手机拍了张辛笠的遗容，一边说：“小奕看镜头，笑。”

于是死鱼辛笠和笑出花儿的辛奕一大早出现在辛靖的朋友圈上。

热门。

辛敬抢了第一个赞和转发。

世界第一兄弟情。

辛靖看了看，顺手点开辛敬的私聊框，飞速敲了几个字，发送。

辛奕装乖，按著他三哥也没使劲，抬头看辛靖：“姑姑备著早餐了。”又道：“二哥考试累，所以都做二哥喜欢的。”最后才说出重点：“三哥最不爱蔬菜饼。”

辛笠唉唉：“没滋没味，二哥神仙。”

对方很快就回了讯息，辛靖垂眼，不著痕迹地笑了一下，才把手机收回兜里。

辛靖看著狠，其实没用什么力，那是辛笠自己喊著笑著一边拉扯，愣是弄得自己没力气，瘫著装死。

背上又被辛靖用点劲儿的手掌拍了几下，辛笠龇牙咧嘴饱受重击：“......大哥好狠一男。”

这么暴力。

果然找不著女朋友！

不过这话辛笠没敢说，只是默默地暗爽。因为他哥真的会把他扔出门做冰棍。

辛笠总算看清了，他大哥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龄剩男，从不知道什么温柔和心软。

该！

“闭上你的嘴。”辛靖松手后又送他一记爆栗，声音清脆的连边上的辛奕都牙疼，“你二哥被你吵得烦，现在提著刀走在杀你的路上。”

辛笠龇牙咧嘴：“嘤──”

二哥算什么！他可是知道他两个哥哥昨天又睡一起！

大哥二哥又羞羞脸了啊！

辛敬从二楼下来，拉开椅子，一边坐下的时候，就看到辛笠拿眼偷偷瞧著自己，对到视线也没收回去。

“早啊二哥。”辛笠微笑道。

“早。”辛敬声音很淡，“把眼睛收回去，要滚汤里了。”

“哎！”

辛奕也冲二哥问好，依然是花儿似的。

英姑姑去花房浇水了。餐桌上四兄弟和和美美的，只是辛笠不爱蔬菜饼，辛敬就坐在他对面，捧著辛靖冲给他的热咖啡，盯著他吃掉。

“我觉得兄弟之间应该要有最基本的信任。”辛笠咧著嘴，桌下的手肘捅了捅辛奕，嘴上说：“二哥你能不能别盯著我瞧。”

辛敬面无表情：“我看我弟弟怎么那么帅。”

辛笠哎呦一声，夹著饼，扭捏道：“可我皮薄易害羞。”

说著就要把饼塞给辛奕。

辛敬：“吃掉。”

辛靖也道：“上回你蹲坑蹲多久，到底是没记著教训，非得要和花儿过不去？”

“好哥哥，”辛笠苦啊，坐姿也端正了，就是满口胡言：“我这不是也吃了一半么，况且咱们辛奕还在抽个子。”说著拍了拍辛奕，语重心长道：“好弟弟，哥哥让著你啊，你可要长高点，好男儿顶天立地就该有一米八。”

辛敬瞇了瞇眼。

没两下辛奕说了声吃饱了，塞了一大口食物，端著空盘去水池放著，尤其对他三哥无声笑了笑，就默默地跑上楼。

辛笠：“。”

辛笠被盯著吃完蔬菜饼，脸比蔬菜还绿，偷偷念了句大哥二哥各娶一颗大白菜过一生，就冲上楼追杀辛家小么。

“辛奕，开门！我一刀鲨了你！”

俩小弟溜了，辛靖笑了笑。收完盘子后，洗过手，靠在水池，用沾著凉水的手碰辛敬，学辛笠的调调说：“我一刀鲨了你。”

辛敬看他，慢吞吞道：“辛笠幼稚。”

辛靖抱他，也道：“辛笠幼稚。”

他把辛敬抱了个紧，又趁著没人看，低头咬了口他的嘴角，力都舍不得使，玩著似的，一下又一下。

辛敬被咬了，顾著英姑姑可能进来，推了他的胸膛，蹙眉说：“阿靖更幼稚。”

“幼稚。”辛靖摁著他，有时候他就像个无赖，咬著咬著就变了，就变著花样找辛敬接吻，“找你玩也叫幼稚？”

辛敬还在推他，就是没出什么力气，不知道是被亲乖了还是什么。辛靖就勾著他的手指，嘴唇贴著他的嘴唇，还抽空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现在的情况。

“早安吻。”辛靖眼底还藏著情，垂著眼又说：“记好了，这个不能少。”

“少你个头。”辛敬咬他的舌尖，听到对方嘶了一声，才捏了捏他的手指，“阿靖快放开。”

辛靖还是没把人放了，但这回改勾著肩，个儿高看起来就很稳重，倚在水池边，两人看起来也没方才那样暧昧。

厨房和饭厅挨著，大概是英姑姑开过火，炉上还咕噜咕噜滚著汤，都是暖的。俩哥哥挨挨蹭蹭一团，辛敬滑著手机，时不时被辛靖撩一下，就抬头半瞇起眼看他，看半天也没动静，辛靖就觉得他是在撒娇。

“我家小敬，”辛靖半屈起指，蹭了蹭他的脸颊，“猫儿似的。”

辛敬顿了顿，又抬头看他：“？”

“对，就是这个表情，”辛靖捏住他的下巴，像在观察什么危险动物，一个词一个词蹦出来，“没什么表情，又像冒著冷气，会瞪人，又很乖，还可爱，像要扑上来咬人，结果只会软绵绵地喵喵叫。”

就是那么让人喜欢。

辛大少爷把他二弟夸上天，一口一个我喜欢，自己倒是欢喜到飘飘然，恰是要成仙，在眼底把人看得干干净净。

辛敬有时候就不爱说话，就像现在，用辛靖说的那种表情看他。辛笠都说他二哥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话都憋在肚子里，懒得开口而已，只管盯著人看，把人盯到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被怪兽吃了，和贺安常一样，坏的很。

萧家小子来玩，听这也跟著颤了颤。

辛敬不动声色，竟也没开口顶回去，只和他对视，好半晌才突兀道：“你的报告交了么？”

这话题转的生硬，辛靖顿了顿，才说：“害羞了？”他拨了拨辛敬的耳朵，又笑：“真害羞了。”

就被说几句，有什么好害羞。

一点也不害羞。

辛敬木著脸，想把辛靖给吞了。

而且他胃口小，只能生吞一个阿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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