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外的生活

　　弗洛斯卡選了一處佔地廣大卻無人出沒的森林居住，與在龍族領地不同的生活，沒人會照料他跟亞妮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來。

　　亞妮絲跟他學習了家事的做法，儘管還不是很上手，然而一步步做下來也是有模有樣，沒有出什麼差錯。

　　他替他們造了個小木屋，出門處理龍族的事情後，回來便會帶些用品，尤其是給她的小禮物，衣服、飾品等。

　　但她總是對飾品不感興趣，衣服也是能穿就好，反而對他帶回來的小玩具、樂器很感興趣，久而久之，他多數時候變成都在人類市集裡觀望那些小玩意，而不是打扮她的東西。

　　儘管是在森林深處，為了避免有人來打擾，他設下了結界，防止對她有惡意的人進入。

　　就這樣他們度過不短的時間，亞妮絲從來沒有開口要求離開森林，似乎相當滿足跟他還有小龍之間的生活。

　　直到某天，弗洛斯卡回來。

　　他帶著一身疲憊與怒意，站在結界外，而裡面的她正坐在一處花圃旁與成長不少的小龍玩耍著。

　　那小龍已經能變為比她巨大的龍族體型，卻為了跟她撒嬌，總是維持那嬌小能趴在她身上的體型。

　　她因為小龍的反應而注意到他回來，他閉了閉眸，再張眼已經是帶笑的迎接她撲過來的身子。

　　「你回來了！」她開心地擁著他。

　　「嗯，我回來了。」他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輕撫著她的長髮。

　　只是獲得的消息令他回來也心神不寧，好幾次她說了什麼，他都心不在焉，這讓她有些疑惑。

　　「斯卡，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放下碗筷，忍不住捧著他的臉，逼他注意自己。「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可能需要去一趟帝蘭國。」他手覆上她的右手抓住，而後在她掌心落下一吻。「但我不確定自己能否回得來。」

　　她應該明白他的意思，每次前去確認龍族的情況都是一次冒險，只是他強大的力量跟經驗讓他總是能順利平安的回來。

　　「這次這麼危險嗎？」她面露擔憂。

　　「是的。」他將她拉到自己大腿上，擁抱著她。「我的父王與母后可能還活著，而且被帝蘭國操控住，這幾次出現了力量較為強大的龍，我懷疑是我的弟妹們。」

　　他的父王與母后力量不比他強，卻是最接近他的，萬一兩個都被操控，甚至與他對戰，他也沒有把握能夠輕鬆贏他們。

　　「如果我回不來，這裡的結界一定會消失，那妳要離開這裡生活的話，自己要多小心，伊奇那還不夠強，要藏好他。」他吻了吻她的髮梢。「為了妳，我會努力活下來的。」

　　「不。」她猛搖頭。「你要為自己活下來，我的壽命太短了。」

　　他不在時，她聽了很多那些龍族的閒言閒語，知道自己在他們之中是不受歡迎的異類。

　　他為了她做了這麼多犧牲，她是感動，又有些替他感到難過，畢竟那是他的家人、他的家鄉……

　　「斯卡，我是人類，就算你活下來，我也無法陪你那麼久，所以你要為自己活下去，不是為了你的家人或者誰。」她堅定地望著他。

　　「亞妮絲……」

　　「答應我，即使我死了，你也一定要活下去，直到壽命結束。」她沒有讓他反駁的餘地。

　　「……好。」她總是配合他的希望，住龍族領地，住森林……從來沒對他有過其他要求，那麼他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斯卡，我很慶幸自己遇見你。」她眉開眼笑地主動遞上自己的唇。

　　「這才是我該說的。」礙於小龍的在場，他只能忍下想好好疼她的慾望。

　　孩子大了就該獨立去，這小龍還真不想長大的樣子！

　　哪天找個理由把他丟回龍族領地好了。

　　斯卡離開森林不過三、四天，她在屋子裡剛用銀線做完要給斯卡的鍊墜，便聽到小龍急迫的喊叫聲。

　　放下手邊的事情，她疑惑地走出去，卻見到一群男人跟一個斗篷女性在結界外圍攻著小龍。

　　「你們快點放開他！」她急促地走到結界邊緣，卻在想起斯卡的話語時又停住腳了。

　　「妳說他嗎？」斗篷女戴著面紗，讓人看不清她的面貌，她抓著小龍的尾巴晃來晃去，而小龍不知道被什麼禁錮住，除了掙扎，完全無法噴火或者變為更巨大的體型。

　　「對！」亞妮絲覺得她的聲音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她抓著伊奇那尾巴的手有著龍紋，那也讓她覺得眼熟。

　　「妳的龍？妳看起來不像術師。」斗篷女發出一聲嗤笑。「還妳！」

　　亞妮絲顧著接住小龍，絲毫沒發現自己踏出結界，而其他人就在等著這一刻，立刻拿出繩子套住她的左手！

　　待她跌倒在地後，另一人立刻又用繩子套住她的右腳。

　　「唔！」看著懷裡的小龍緊張害怕的模樣，她低頭小聲安撫著。「小伊乖……進入結界後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你幫我帶話給斯卡，說謝謝他……也謝謝你。」

　　她被往後拖的同時，立刻大力將小龍拋往結界裡！

　　慌張的小龍本想飛出來，卻被她大聲阻止！

　　「不可以！不可以出來！」

　　男人們訕笑地把她拉入他們之中圍繞著。

　　「說好了，這些是你們的報酬。」斗篷女給了他們一袋物品。「至於那個女人隨你們使用，玩壞了也沒關係。」

　　「我、我跟妳有仇嗎？」她努力推開撲上來的男人，但受限的左手與右腳卻也讓她的反抗變得沒有什麼。

　　「有天大的仇恨，但我不會讓妳知道我是誰。」斗篷女大笑幾聲離去了。

　　「妳……唔……」一個男人脫下褲子，直接掐著她下巴，強迫她張嘴吞吐自己的慾望，而其他男人也陸續撕破她的衣服，試圖在她身上逞獸慾。

　　「她的身材真好，躲在這森林裡還真可惜！」

　　「身體很香，可惜我們收了錢，最後還是要讓她死掉。」

　　「能在死前有這樣的體驗，她也不虧了，否則待在這裡哪能體驗這種極樂生活。」

　　「喂，夾緊點啊！」

　　全身都被箝制住，她發不出聲音，只能任由他們一次又一次輪著在她身上發洩慾望。

　　迷茫的眼角餘光看見遠處的小龍很著急飛來飛去的模樣，又不敢違背她的要求踏出結界。

　　當最後一個男人玩夠了以後，她躺在殘破不堪的衣服上，還來不及思考什麼，那群男人已經各自拿了劍往她刺下！

　　「唔啊！」

　　疼痛，但掙扎卻讓痛感更加強烈。

　　她意識恍惚間，聽見那熟悉的振翅怒吼聲，周遭忽然熱了起來，她卻已經無力思考發生什麼事情。

　　「亞妮絲！」身上的劍被拔光，只除了刺在心臟的那一把。

　　「啊……你回來了……」她緩緩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一些血留在他的臉上。「對不起……」

　　她再也無法等他回家了。

　　「亞妮絲！」他試圖以法力維持她的生命，卻絲毫無效，她生命力流失的速度更加快。

　　可惡！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亞妮絲會走出他的結界！

　　他憤怒地確認那群男人沒有一個活著後，小龍急忙飛了過來，觸碰到小龍後，他見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長老們喜歡的那名龍族女性扮成人類過來誘使小龍離開結界，小龍對龍族還沒有明顯敵意，很容易就被誘惑。

　　而她跟那群男人約好殺害亞妮絲，目的呢？難道是為了龍族王后的位子？龍族什麼時候也染上了人類被慾望驅動的惡習！

　　「斯卡……對不起……無……法……陪你……歡迎……回來……」再也支撐不住，她的手無力地落下了。

　　「亞妮絲！亞妮絲！」無論他呼喚得多用力，她再也沒張開那雙眼睛。

　　憤怒與難過充斥著他的胸膛，他只能仰天發出悲憤的長嘯——

　　小龍將頭蹭入她垂下的手掌，然而她再也不會撫摸他，手急速滑下，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小龍也跟著哭鳴不已。

　　他拔起她心臟的劍後，化為龍形，以爪子把自己身上的逆鱗取下，再化回人形，把逆鱗放入她心臟的破口裡。

　　他答應她會活下去，所以只能讓形同自己另一個靈魂的逆鱗陪著她消逝。

　　他默默地抱起她，前去湖邊替她清洗身上所有被玷污的痕跡與血跡，幫她換了一套她最喜歡的服裝，再替她做了點裝扮，而她看起來就像熟睡一般，只是再也不會清醒。

　　「妳等著，所有傷害妳的，我勢必討回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一如以往般的親暱，只是她再也不會笑著回應他。

　　他放火將她的遺體燒得精光，本來也想放火燒掉兩人回憶的房子，然而伊奇那衝進屋子裡，他也只好跟了進去。

　　伊奇那化為人形，邊哭邊握緊亞妮絲最後做的鍊墜。

　　「不可以燒……她最愛這裡……不可以……」他遞出那枚鍊墜，那圓型的鍊墜上有以染黑的銀線纏繞出一頭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為是龍族就沒關係……」

　　他看著落在自己手掌心的那枚鍊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與痛苦，只能捂著臉，任由眼淚落下。

　　他也不想燒毀這一切，這裏是她所能留給他的回憶之處，只是那些都在在提醒著他——她再也回不來了！

　　伊奇那不斷哭著，弗洛斯卡最後心軟了，決定將房子留下，加強了結界。

　　許久之後，他低啞著嗓子，

　　「我們……走吧。」他握緊那枚鍊墜。「回去龍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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