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他留下了她，讓她居住在王后的房間，儘管族內有不少抗議的聲浪，然而他沒有伴侶，她又是得以讓龍族少年回來的恩人，他不認為這個行為有什麼不妥。

　　龍族的領地裡相當安寧，他每隔一陣子便會外出確認其他被操控的龍族情況如何，結果往往大失所望。

　　不是帶不回來，就是已經被分屍宰殺。

　　看著她，他也明白自己很矛盾。

　　龍因為人類接近滅絕，所以龍族對人沒有好感，每當他思考是不是要讓她離開時，又會想起兩人初相遇的那一天，她哼著歌安撫龍族少年的樣子，於是他又放棄考慮這個選擇。

　　他踏入自己的住處，卻見到她正望著那龍少年的蛋哼歌。

　　「現在的他聽不到。」

　　「你怎麼知道？」她回過頭，一臉疑惑。

　　「龍有蛋裡面的記憶。」

　　「那他到時還會記得我嗎？」沒等他回應，她又自己接下去：「還是不要記得好了！被操控是那麼痛苦的回憶。」

　　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在龍族的王室裡，他的力量也是極為強大的，所以他不曾重生過，但看著那些重生過的龍，他想應該是有些微記憶存在的，只是不夠完整。

　　「妳呢？想回去妳的國家嗎？」

　　「父王跟母后都不在了，繼任王位的哥哥討厭我，回去也沒什麼意義。」如果不是這樣，她不會成為在帝蘭國的人質，哥哥把她當成聯姻的棋子，只要兩國能夠合作，絲毫不在乎她會如何生活。

　　「那就留下吧。」他捨不得看見她眼中的憂傷。

　　決定永遠留下她，只是隨著他一次又一次帶回來外地龍族的壞消息，族內對她不滿的聲音也越加高漲。

　　又一次的失敗，只是這次的龍是名女性，她告訴了他關於龍族被操控的一個秘密，那些術師操控彼此的龍交配，逼迫女性的龍懷孕，那些產下的龍不論身體狀況好壞皆會被賣掉。

　　龍不易懷孕，但懷孕到生產，龍蛋到成年的速度相當快速，於是那些術師異想天開的讓女性龍不斷接受男性龍的侵犯，好提升懷孕率。

　　他來不及帶回她，因為她逃走已經受了重傷，加上難產，最後留了一顆龍蛋給他便死亡。

　　這一天，他實在沒心情走領地的入口看著其他龍族的期待眼神，挑了個龍族應該入眠的時間，自他住處後方的那片森林悄悄地靠近。

　　森林在月光照射下尚有亮度，更何況龍的眼睛不受黑暗的影響。

　　只是他很意外，在森林裡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邊哼著歌，邊試圖伸起右手，採摘樹上的水果，而左手正抱著一隻溫馴的小龍，看起來重生的龍蛋已經破了。

　　「晚餐沒吃飽？」比她高大許多的他手自她頭頂一伸便已取下果實。

　　「啊……」她一臉驚訝地回頭看著他。「你回來了！」

　　同樣的招呼語，卻不像龍族那些讓他感到被期待的壓力。

　　「沒吃飽？他們招呼妳的餐點不夠吃嗎？」他唇邊噙著一抹笑，把水果遞給她。

　　「呃……有。」

　　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移，只是他當成她不好意思自己食量大。

　　小龍驟醒，看了他一眼後，爬到她的肩膀上趴著。

　　「剛破蛋就這麼黏妳？」他伸手輕輕撫摸那龍，腦中冒出的畫面卻讓他沈默了。

　　龍族除了能夠不靠嘴巴而心靈交流，也能以觸碰來讓對方腦中浮現自己曾經看到的畫面。

　　他所看見的是其他龍族只拿少量的食物給她，而那些食物幾乎只能滿足剛出生的小龍需要的食量，他吩咐其他該照料她的部分，那些龍族不是沒做，就是做得七零八落。

　　當他不在時，她盡力靠自己生活，他回來時，也不曾讓他覺得在這裡的生活有什麼不對勁，她……

　　「對，其他人想帶走他，他不肯。」她以食指撫著小龍的下巴，然而沒聽到他任何回應，這讓她疑惑地抬頭。「你怎麼了？」

　　住在這裡許久，她不知道他們的名字，跟他之間也總是你啊我的稱呼，見他還是沒回應，她只好改換稱呼。

　　「龍……龍王？」

　　「斯卡。」

　　「嗯？」

　　「弗洛斯卡，我的名字，私底下喊我斯卡即可，但不要在其他人包含龍族面前這樣喊我，龍族不輕易洩漏自己的名字。」這也是為什麼那些術師操控下誕生的龍蛋可以輕易的被控制住，因為龍的名字能左右他們的一切。

　　「好。我叫亞妮絲。」她笑著點點頭。

　　「走吧！我帶妳去打獵。」他橫抱起她往不遠處的海邊飛去。

　　他三兩下便從海裡抓出幾隻魚跟一些貝類，生了火替她料理，而她則跟那頭小龍在撲上岸的海浪邊玩耍著。

　　她在這裡被欺凌，不告訴他，也沒有逃走……不恨他們嗎？

　　「先過來吃吧！」確認魚貝都熟了以後，他呼喚著他們。

　　「好！」她抱著小龍跑回他的身邊。

　　看著她小口吃魚，有時分一小塊給懷中的小龍，他忽然有些羨慕那龍了，能受盡她的寵愛。

　　「所以，他也有名字嗎？」她捏著一小塊魚肉等小龍啄食。

　　「重生後名字不一樣，都是由龍第一眼見到的對象取名，他破蛋時是見到妳嗎？」

　　「對。」

　　「那妳幫他取個名字吧！」

　　「伊奇那。」她直接脫口而出。

　　「伊奇那？」這有什麼意思嗎？

　　「我唱給他聽的歌，裡面提到的神明，伊奇那是古文。」小龍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名字，不斷磨蹭她的手。

　　「妳想回去人類領土嗎？」他留下她是個錯誤嗎？

　　她錯愕的盯著他看。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還是我做錯了什麼？」她開始有些驚慌失措。

　　這是她沒考慮告訴他那些事的原因嗎？怕他趕走她？

　　感受到她的慌張，小龍警覺地對著他吼叫。

　　「不是。」他來到她身邊坐下，直接把她攬入懷中。「妳唯一做錯的是沒有告訴我他們欺負妳的事。」

　　他沒有過其他伴侶，花了許久才確定自己對她的感覺是愛，龍族的名字除了由第一眼見到的對象取名，就只有伴侶會知道真正的名字，其他時候都是用改過的名字生活。

　　如果他們不接受她，那麼他就跟著她離開，王的責任他依然會做到，住哪睡哪並不重要。

　　「什麼欺負？」她忽然明白他說的是那些龍族漠視或者沒有把她照料好的事情。「那不算欺負，真的不……」

　　未盡的話語被他的吻所淹沒，她只能驚訝地張大雙眼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舌。

　　「嗯，有水果的香味。」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邊，卻見到她整張臉紅透的害羞樣子。

　　「呃……你……我……」她完全說不出完整的句子，腦袋全被他剛剛的吻給轟炸得亂七八糟。

　　「需要再一次？」他笑了。

　　這讓她的臉更紅了！

　　弗洛斯卡發現自己相當喜歡看她這種害羞又困窘的模樣。

　　這一夜過去，他們彼此的關係有了很大的變化。

　　「快開門！」

　　外面的兇狠呼喚聲讓亞妮絲習慣性的迅速起身，簡單盥洗一下，穿上衣服，接著前往開門。

　　「喊妳那麼久都沒聽見，是耳聾嗎！」那兩名女性的龍兇狠的端著食物到裡面的桌上放下。

　　他們放了一些水果跟烤過的肉，一樣數量很少。

　　她從小龍破蛋的第一天發現他食量幾乎能吃完後，就把食物都留給他，自己另外想辦法。

　　「對不起，我昨天太累了。」對於她們的怒意，她只能道歉。

　　「太累？妳很好命，在這裡不用工作，有我們服侍妳，有什麼好累的！」短髮的女性憤怒地繼續兇她。「而且妳住在王后的房間，族裡的長輩根本屬意的是我身邊這位當王的王后，妳是該道歉！」

　　她不斷彎腰道歉，短髮女性越罵越兇，長髮的女性倒是站在旁邊不發一語，一臉委屈地任由短髮女性幫自己出氣。

　　「來我這裡罵人？」弗洛斯卡自亞妮絲的房內冒出，那明顯剛睡醒的模樣讓兩名女性都傻住了。

　　他看亞妮絲完全忘記昨晚被自己吃掉的事情，只是習慣性跳起床去開門，便決定晚一點出去，好看看他們想搞什麼鬼，這就是他不在時，她每天會遇到的事情嗎？

　　「王？不……不是的！」短髮女性急到咬了舌頭。

　　王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不是還不在嗎？

　　「王，我們不敢，我們沒有那個意思！」長髮女性急忙道歉。

　　為什麼王會從她的房間出來！

　　「是嗎？」弗洛斯卡自亞妮絲的背後直接攬住她，傾身並把頭靠在她頭頂上，這看起來熟練的模樣令她們心中大喊不妙。「去吧！」

　　獲得大赦，她們轉身盡快逃跑。

　　「下次，不要隱瞞我這種事情。」抬起她的下巴，弗洛斯卡直接落下一記熱吻。

　　而她也只能在害羞接受後點點頭。

　　「唔……好。」

　　「看來晚點會有一場大戰了。」他相信那兩個一定會去昭告整個龍族，逼他為了龍族的未來做選擇。

　　「大戰？」她疑惑地偏頭。

　　「嗯，在那之前，我先跟妳大戰。」他隨手一揮關上門，抱起她往自己房間走去。

　　小龍還在她房間睡著，他可沒興趣讓小龍瞧見她的身體。

　　明白他的意思後，她只能害羞地雙手捂著臉。

　　「手不拿下來？」讓她躺在床上，他跪坐在她的雙腿之間，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

　　「不拿。」這樣她不會看到他對自己做什麼而更加害羞了。

　　「那好。」他低下身子直接吻上她露出來的唇瓣，一手解開她的衣服，一手緩緩愛撫著她的肌膚。

　　他的吻自她的唇瓣往下移動，下巴、脖子、鎖骨、胸、腹部……

　　「唔……」她一手抓著旁邊的被單，另一手在嘴前握緊拳頭，那雙眼飽含情慾又夾雜著害羞。

　　「亞妮絲……」他的手在她的穴口附近游移撫摸。

　　「斯卡……」昨晚在床上重複向她索取歡愛，他總算讓她能順利喊出斯卡這名字了。

　　她開始因為他的手而微微顫抖，他知道可以了，再次吻住她的唇後，一口氣進入她的體內！

　　「唔！」覆在他肩膀的手因疼痛而抓緊，隨著痛楚緩解，她的手也越來越放鬆，他這才開始動起來。「啊啊……」

　　從昨晚開始，亞妮絲便被他不斷求歡，他也發現亞妮絲是相當容易獲得高潮滿足的體質，她好幾次的高潮才會是他的一次高潮。

　　為了不讓她太累跟不舒服，他也不斷注意著她的狀況。

　　最後，在他高潮時，她也跟著迎來一波高潮。

　　「累了？」抱著高潮後滿是睏倦的她，他安撫著。「那就睡吧！我會在這裡陪著妳。」

　　他認為強留她在這裡也沒什麼好處，但是，離開龍族領地的話，待在哪比較好呢……至少她不能受到任何戰火波及。

　　小龍可能也得帶走，目前他還是依賴母親的時期。

　　龍族的長老沒有讓他擁有太多的思考時間，當他打開住處的大門時，他們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王……」

　　他微微皺眉。

　　想也知道這群龍想說什麼了。

　　「王，您不能跟外族通婚，您需要延續子嗣。」最為年長的老者出聲了。「龍族的女性不好嗎？您選一個您滿意的……」

　　「不好。都不滿意。」他關上大門，替自己住處加上隔音結界，這才面對他們。

　　她需要好好休息，而不是被他們吵醒。

　　沒料到他回答得如此直接，再見到他的行為，眾龍更加不滿了。

　　「龍的伴侶是一生一世啊！」這也是他們不願意接受人類成為王后的原因，一旦選定對方成為伴侶，龍的一生就只會為了對方奉獻，人類的生命太短了，怎麼可能延續王的血統。

　　「您需要能傳承您強大力量的子嗣。」龍在強大時所生的子嗣往往會繼承父母的力量，甚至更加強悍，他們特意替王挑選的龍族女性裡都是力量排在前幾位強大的。

　　他很想說自己不當王總可以了吧，然而話到嘴邊又吞下了。

　　他並不是自願當王，而是母后失蹤，前去找尋的父王也失蹤，剩餘的王族沒有一個力量贏過他，就算是裡面最強的，跟他的力量相比也極端懸殊。

　　「生不出來也沒有用。」龍族生育力降低不是沒有理由的，這些年來龍族的女性越來越難以受孕，即使受孕也飽受難產痛苦，族裡的醫師也找不到原因，就算他跟他們選定的女性通婚，也未必能生出子嗣。

　　「您沒有嘗試，又怎麼能夠確定？」

　　「萬一嘗試後不行呢？你們也說了龍的伴侶是一生一世，我還能換嗎？」想起他們對亞妮絲的「照顧」，弗洛斯卡反唇相譏。

　　被拿自己的話堵嘴，那群龍長老面面相覷。

　　「既然你們這麼討厭她……」看著眼前的他們面露喜色，他的眼神也更冷了。「我會跟她一起離開。」

　　「王！」

　　「王，不可以！」

　　「聖地還需要您啊！」

　　他們因為這話而躁動了！

　　「我會定時回來為聖地補充力量，僅此而已。」不再理會他們，他轉身進入自己的屋子。

　　他們是他的家人，龍族因為近親通婚，儘管區分了王族與一般龍族，其實血統上也差異不大了。

　　聖地需要強大的力量注入，才能維持龍族的重生以及誕生，這也是為什麼龍王總是力量最強大的那一個。

　　屋外的躁動被他的結界隔開，而她正側躺在他的床上睡得相當安穩，那條小龍不知道何時闖入他的房間，直接窩在她腹前的空間陪伴著她。

　　他發現自己的嫉妒心有點嚴重，連這樣的狀況都會產生一種把小龍抓起來丟出去的衝動。

　　輕嘆一口氣，他坐在床沿邊，手將她垂落面前的髮絲撥到她的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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