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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战争》第九章到最后一章(剧情完结),12

[db:作者] 2025-07-26 22:08 5hhhhh 8670 ℃

  “呼……呼……”

  我刚想扒着梯子歇一会儿,下面有人顶我,小卡也要呼吸,我赶紧往上再爬高点让他俩也爬出水面。这是一条四壁没有门的垂直通道,往上爬了十多米才爬上另一个小平台,这里可能是地下一、二层左右,这里有一扇小门。

  “这是……什么地方?非要从地下七层才能爬上去?”

  “小柑姐姐说得对,这里是地下二层,是绿梨塔的城防士兵宿舍,只能从地下七层爬上去,只有这一个出入口。”

  “为什么宿舍弄得这么复杂而隐秘?”

  “我们睡觉不容易被唤醒,宿舍安排在隐秘地点是以防有人趁我们睡着的时候把我们抱走,偷出金丝雀城去研究。小柑姐姐想一想,你在金丝雀城这么久,是不是几乎没见过城防士兵睡觉的样子?也不知道我们的宿舍在哪?”

  死处男说:“那倒不是,金丝雀城刚建立的时候城防士兵宿舍就在小动物学园原址,一整栋楼都是,不过那时候没有你,三代体还在服役……”

  我说:“总之为什么带我们来这儿?小荼和小秽就在这里?”

  “嗯。”水蝎说。

  我想拧开门又不敢,小卡帮我把门拧开。里面是十米见方的空间,亮着渗人的紫灯,从上到下仅两米的层高却塞下了四层床铺,这种四层床架摆了十多排,每个只有半米多宽一米五长。我稍感到一丝安心,这里就是保护我们的小姑娘们的闺房,偶然看到其中两个床上还有没蒸发掉的卵液,写着烟蚜和土元的名字,我们住酒店豪华套房这几天,她们就守护在我们正下方。

  “小荼!小秽!”

  “嘘……”小卡让我安静。

  宿舍角落有另外一扇门,里面散发出难闻的酸臭味,这是她们的厕所吗?我正不想靠近,却听见里边有动静!

  “小秽!!小秽是你吗!!!?”

  没有回应,甚至仿佛刚刚的动静也消失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能听到的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

  “妈妈?”

  “小秽!!!小秽!!!!”

  门里突然传出小秽的声音,我一下就哭出声了!我要推门但推不开,听见里面又有其他人说话。

  “……别开门!”

  “是我妈!”

  “它也在外边……”

  “那就更得让我妈进来了!”

  门突然就开了,里面是个小游泳池,只不过装的不是水,而是满满一池子泔水,隐约看见我们吃剩的蛋糕就浮在角落上!顶上有个碗口大小的水管,剩饭剩菜就是从那儿流下来的。这不是她们的厕所,而是她们的食堂!

  而此时有20多个人正挤在这个小房间里,尽管看得出他们想站在仅有的一条岸边上,但怎么也挤不下20多个人,李之尚正泡在泔水里,还有刚刚和我们同一层的实习医生,大堂服务员,而小荼和小秽倒是站在门口的岸上。

  “妈妈!!!”

  “小秽!!!!”

  烟蚜和土元都在,我们松了口气。

  小卡说:“我们顺着脚印找下来的,天花板上还有怪物的血手印,我们本来完全不知道这地方,有个城防士兵带我们来的。”

  烟蚜抹抹嘴角说:“是的,有两个很强大的黏菌残片砸进绿梨塔了,然后一直在追杀我们,吃了五个人,我和土元带着幸存者逃到地下,逃进我们的宿舍,躲进饲料间里。就算是剩饭也不能敞开随便吃,只有当班的人能吃,只能通过密码或者从里面才能打开,追杀我们的人进不来,这扇门是能抵抗黏菌体的。”

  土元说:“你们也快进来躲躲吧,我的建议是躲到手机有信号,这里有食物,等外面的城防士兵把黏菌残片都杀干净了再出去。”

  小卡说:“说不定已经杀干净了,我们就是由一个城防士兵带来的。就是她……咦?人呢?”

  “谁啊?”土元问。

  “我记得是叫水蝎。”我说。

  土元睁大眼睛:“……你确定吗?”

  “虽然不熟,但是名字还是记得的。”

  “可是……水蝎叛离到海藻新村去了啊!”

  “什么!!!?”我手脚冰凉。

  “对啊!”水蝎也说,“你们说的天花板上的血手印也是我的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水蝎已经闪入房中!瞬间整个泔水池如同炸了一样,烟蚜和土元冲上去按住她,让我们赶紧把门关上!

  “快进来!快关门!!!”

  “好!!!为什么!?”我赶紧跳进泔水池里说。

  “水蝎不算什么,跟她来的还有个更恐怖的!”

  小卡最后一个进来,正要把门带上,突然一只手从外面扒住门缝!我们一阵惊叫,门被彻底拉开了!我吓得惊叫了两秒,却又感觉有点可笑——

  “小柑姐,我回来了。”

  长蝽站在我们面前,就像是刚从夏威夷度了个假似的。

  我说:“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

  烟蚜惊喊:“她们是吃了五个人才恢复成这样的人形!!!”

  土元已经放开水蝎并且开始投降了:“妈妈,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吃了这群人类然后到海藻新村去吧。”

  原来长蝽是土元她妈,不过也无所谓了,我稍微离远一点,浑身泔水地抱着小秽问长蝽:

  “你是要吃了我们吗?”

  “不是吃,而是融合,我们所有人都在一张大网里,感觉就是特别热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想什么别人也知道,别人想什么我也知道,被我们吃了的好几十万洋盐市民也在里面,他们的思维其实都还活着,甚至涂沫也还活着,我们的思想混合在一起就是一体的,特别幸福的感觉。我想把你们也带进去,你们先融合进我体内,然后我再回到海藻新村……”

  “文碍说红梅塔下面有个吃了八十多个人的怪物,臃肿得像卡车一样,该不会就是你所说的‘融合’吧?”

  “那应该是棉蚜吧,她也和我一起被风吹过来了,她已经和那么多人融合了?我也要和你们……”

  “什么时候你把吃人也描述得这么高尚了?什么融合不融合的!我就只问你一句:那些被你们吃进黏菌网的人类,能像你这样再单独分离出来吗?”

  “不能了,但是无所谓了啊,黏菌网里的幸福和快乐是任何一个其他角落都无法比拟的,他们已经到达了美好的天堂,而我们单独分离出来,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融入进去。来吧,进入我的身体吧……”

  长蝽在我面前突然裂开了,她张开嘴,但张开的不止是嘴,她的嘴角也裂开了,裂口顺着两腮延伸到侧颈部,进而是肩膀,侧肋,侧腹,整个上半身都前后裂开,变成一张巨大的嘴,怦然乱跳的心脏仿佛她的舌头,扭曲断裂的肋骨仿佛她的牙,而就在这张“嘴”里,一个人类的颅骨正被她迅速消化。

  水蝎说:“看长蝽里面多暖和,你们都快进去吧,等把你们吃了不对融合了之后,我们也迫不及待地要回海藻新村的黏菌网了。真是讨厌的台风~”

  “啊!!!!!!!!”小秽吓得惊叫得嗓子都劈了!

  死处男挡在我们所有人最前边:

  “长蝽,长蝽你听我说,你先把嘴闭上,听我说句话好吗?”

  “您说吧。”长蝽只用一秒把“嘴”闭上说。闭上之后就和平日的她一样。

  “你说的这个黏菌网的幸福感,我虽然没体会过,但也相信你,相信你也渴望和我们融为一体,把我们融入进你说的这个思想的大池塘里。但是我也想真诚地对你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希望我们融为一体也是希望我们能获得幸福,但我们还是想以现在这种个体状态平和地过完一生,也许我们会后悔,后悔当初真该被长蝽吃掉,进入幸福的黏菌网里,但是此时此刻,我们还是想对你表达出最最发自心底的谢绝,真的请你别吃我们。”

  小卡也补充说:“如果你非要违背我们的意愿吃了我们,这里也没有谁能够对抗你,但你也别说是为了我们的幸福感之类的,光是被你违背意愿吃了这件事,就够我们不幸福到宇宙毁灭了!”

  “不是不是,真的真的是非常快乐的感觉,一旦融入进去就再也没有任何烦恼和痛苦了。我给你们讲啊,比如有个被我吃了的老太太,她一开始还难过,后来发现自己看得比以前更多,听得比以前更远,知道更多的事情,很快就感谢我把她给吃了……”

  小卡突然抽出把枪:“别过来!我劝你理智一点!别说融合我们之类的话了,你自己如果想活着回海藻新村,那就好好闭上你那张吃人的臭嘴!”

  我知道她早就打完了甜霜弹,现在也只是虚张声势。

  长蝽说:“我的智商毕竟还是高于人类,我能从你的表情看出你没有甜霜弹。卡琳娜公主,放下枪吧。”

  小卡却把枪指向自己:“没有甜霜弹,但有普通子弹!”

  “就算你脑子碎了,我把你吃下去之后依然可以捕捉到大部分你的思维,而你不需要太多记忆,记忆是随时都可以舍去的东西……”

  “我问你一个问题,长蝽,你如实回答我!”

  “啊?”

  “你说的这个幸福美好的黏菌网里,翎雁在吗?”

  “翎雁……不在……”

  “你们起初是为什么才去洋盐市的!?”

  “是为了给翎雁复仇。”

  “当初翎雁的死,让你感到痛苦了吗?”

  “嗯……”

  “融入黏菌网之后,让你感到幸福了吗?”

  “嗯……”

  “甚至幸福到了,已经感受不到当时因翎雁的死而产生的痛苦和仇恨了吧?一丁点都没有了吧?”

  “我……”

  “当你在你的天堂里享受着美好、光明和幸福时,翎雁可能正在另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狱里,一遍遍地重复着她死前的痛苦,被何渊陷的人轮奸,被依次砍掉手脚,离家只有只有半米之遥却无法移动,被杀死在国境线外!我坚信你说得对,融入这个破网确实可以感受到幸福,但我不想幸福啊!每当想到翎雁死的样子,想到杀她的人还活着,还在呼吸,还有心跳,还在吃饭喝水,说不定还在享受性爱,我就不由得憎恨自己不能亲手替她复仇!我是不配拥有幸福的人,你也是,而你是在怂恿我忘记这一切吗?”

  “我……”

  长蝽看了我们几秒:

  “我其实没怎么在意你们是不是幸福,只是单纯地想吃了你们,如果能劝说你们同意被吃,我会少些负罪感。”

  我说:“谢谢你终于说实话了,谢谢你有负罪感,只不过你劝得也太不走心了,你一咧嘴都把我们吓尿了还指望我们能同意?”

  “嗯,对不起,吓着小柑姐姐了。”

  “求你了,长蝽,求你别吃我们好吗?我们确实没有对抗你的力量,能做的也只能哀求,你能抑制住罪恶感的话就动嘴吃了我们吧,我会哀求到死前最后一秒。我们都还想活着,我们都很喜欢你,我想和我老公补办个婚礼,想让你给我选一件漂亮的婚纱,你如果把我吃了,我就再也没机会穿婚纱了……”

  “我……”

  突然灯再次熄灭,又停电了!伸手不见五指,小秽吓得又尖叫起来!

  “啊!!!!!!!!”

  ………………

  这一次不知为何有水哗哗地不知从哪往下灌,完全不是普通下雨积水的速度,这里是地下二层而不是地下六七层,但水依然从剩饭管或者其他各个漏洞里灌下来,然后以湍急的速度流到更下面的楼层去,漆黑一片的地下空间里瞬间产生了奔涌的大河、湍急的溪流和宏伟的瀑布,从上而下的巨大水量光是砸在我脑袋上就差点把我砸晕了!进而我们根本谈不上往哪逃,水流把我们所有人带出剩饭池,裹着一堆黏菌女孩们的枕头,卷着被稀释的剩饭剩菜,将我们原路冲出10多米高的垂直通道!我直接从地下二层摔到地下七层,机械右手还磕了梯子一下,差点被摔死在水面上,很快又有不知谁砸在我头顶,幸亏我提前一秒潜入水中,水面降低了上面的人砸我脑袋的速度!

  “哪来的这么多水!?这是把整个食人鱼池塘都泼到了绿梨塔上!?”

  当然这也只是我内心中的疑问,我完全说不出话。我赶紧游开,游到地下七层的走廊上,憋着一口气赶紧往楼梯口游,能感到别人也是和我同样的路线,我也顾不上别人,连儿子也顾不上,不是我不担心他们,而是我知道要尽快把垂直通道的下端出口让出空间,才能让后下来的人不至于砸死在先下来的人的头上。

  不知这是水下几米,我鼓膜都要炸了,这段路程感觉尤其漫长,我很久都没游泳了,只觉得仿佛再怎么蹬腿也不往前走,稀释的剩饭剩汤使我睁不开眼睛,而且就算睁开也是漆黑一片,我以为是楼梯口的位置只是一堵墙!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有只手把我拽住,拽着我往正确的方向移动,先是水平,再是垂直向上,我感觉鼓膜往反方向一缩,突然呼吸到空气了!我正浮在楼梯间,拽着我的是长蝽。

  “咳咳咳……你救了我……?”

  “嗯。”

  “快救救我儿子和老公!”

  “他们在你前面。”

  借助昏暗的应急灯,我看到已经有十多个人站在水没淹过去的楼梯口,我居然还算慢的,我认识的人都在,李之尚也在,我稍微松口气,所有黏菌体包括水蝎都帮了忙。

  “呼……呼……你们救我是想吃新鲜的吗……”小卡问。

  这里是地下四层,水虽然没淹到这儿但是却有湍急的水流顺着台阶往下淌,冲得我们几乎站不住,我们赶紧扶着栏杆往上爬,土元和烟蚜转身去救依然在水下的人。我们正往上爬着,长蝽抓住我手腕。

  “干嘛?”我问。

  “上面就有城防士兵了。”

  “有就有呗,你不也是?”

  “我……还算是吗?如果金丝校长知道我这样……”

  “她自己都疯了还管得着你是个什么东西!?据说伶鼬也快疯了,所有人都要疯了,不是疯了就是死了,所以我求求你赶紧正常点儿吧!”

  “嗯。”

  我们终于爬到地上一层,地上的水没到膝盖,楼梯口和电梯间等所有向下的通道都形成了瀑布,我们艰难地逆流而上!半爬半游地走出门,终于重见天“日”了,然而当然没有日,狂风暴雨依旧,路面的水比刚才更深五倍,下雨的积水怎么可能积这么多!?狂风暴雨之中却不乏人影,文碍说的卡车一样大的怪物就在极光大厦下方,在水中蠢笨地蠕动,不止一个而是三个,伸出恶心的触手,一群个装备轻羽飞行器的城防士兵正与它战斗,把她身上的肉扯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只被击败了,十多个四代体小士兵把一只怪物团团围住,直接把它拆碎了,不成块的肉泥散落了一地,挖到最深处才挖出个人形的东西,果然就是食欲旺盛的棉蚜!

  “别扯我!你们干嘛!我正饿呢!”

  棉蚜还要把肉泥捡起来吃掉,被一群小黏菌体摁在地上。其中两人飞过来问我们从哪出现的,突然看到我身边的长蝽,脸都白了。

  “……长蝽!长蝽在这儿!!!”

  我赶紧说:“她救了我!她还没决定吃我呢!”

  “那也很危险!还有水蝎也回来了!!!?”

  水蝎说:“小柑姐姐别让她们伤害我!我最终也没真吃你对吧!”

  我们身后的烟蚜和土元也跟上了,烟蚜遗憾地说有三个人没救过来,从竖井掉下去的时候头磕在梯子上砸晕了,随后很快就淹死了。她们把三个人的尸体搬出来,我看到没有我认识的人,稍微庆幸了一秒,而水蝎则看着尸体双眼放光:

  “死人总可以给我吃了吧!!!?”

  “不行!你再多吃一口就又该忘了自己是谁了!”

  我问外面的城防士兵:“为什么这么多水?下雨积水也不至于啊!”

  “上游大坝破了个口子,甜江水位暴涨,然后顺着老排水道灌进城里,据说口子还在慢慢扩大,有彻底决堤的危险!”

  “很多人死了,很多黏菌残片被吹过来,我们都在拼命抑制吃人类尸体的欲望,和黏菌残片们战斗,但也有些同伴开始和她们同流合污了!”

  “求你们千万保持冷静!!!!不救人也别吃人,能救当然最好!”

  “嗯,小柑姐姐放心,我们几个还好。”

  这时文碍不知又从哪过来了,看看我身边的长蝽,也没多说话,他身边有白兜和扁锹的保护。

  “你说你们一个小时就来找我,我美容院都进水了也没等到你们——李荼李秽还真找着了?”

  “刚才简直太惊险了!我们差点被淹死!”

  “现在也有被淹死的可能性,上游大坝马上就要决堤了!我已经放弃金丝和伶鼬之类的了,我要到西郊的梯田茶园去避难。”

  “四五公里你怎么过去?走过去?”死处男问。

  “我再找找金丝在哪,水要是真淹过来了就让白兜抱着我飞到天上去。”

  “可是市民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负责这一块。”

  我知道这个人对金丝雀城没什么热爱之情,也没多少同情心,他只想在混乱中保命然后等金丝雀城解体后到北极找白大夫去。

  “我劝你们也往地势高的地方跑吧,这次可能要面临千年不遇的大洪水,比《甜江水文志》记载的绍兴年间大洪水还大得多,南岸8里地之内都不能幸免。”

  正说着,我感觉我越来越站不稳,街上的水本来只没过我脚腕,没五分钟就已经逼近膝盖了,流速之快几乎把我又冲回绿梨塔里去!文碍赶紧走了,把我们扔在冰冷的洪水中。

  “车还能开吗?”我问死处男。

  “不能了,发动机被水泡了。”

  “能不能别扔下我们……”昨晚和我们同住一层酒店的人恳求说。

  小卡说:“谈不上扔下你们,因为我们自己也没地方去。”

  “我能跟你们走吗?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该往哪去,等等你难道是黑衣烛光教皇帝!?”

  这群人果然吓坏了,何况刚刚还摔死了三个人。

  小卡说:“跟着可以,但不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有18个人类和4只黏菌体,黏菌体们目前姑且算是在保护我们,我正这样乐观地想,回头看见烟蚜和水蝎在打架,水蝎身上的飞行器是从烟蚜身上抢的,烟蚜想要夺回来。后来在我的协调下飞行器交给长蝽使用,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她这样岂不是如虎添翼,吃我们更方便!?”

  “我相信长蝽已经清醒了,我和长蝽关系很好,何况这里还有别的城防士兵。”

  有人提议回到建筑物里去,再上到高层以躲避洪水,但被土元否决了,她觉得这些树大招风的建筑物里肯定还有不止一只嗷嗷待哺的黏菌残片,我们无论躲到哪里,最好找人多的地方,空旷而开阔地带,城防士兵多的地方。小卡也同意这个观点:

  “如果长蝽这样的黏菌体变成敌人,和土元在高层建筑物里格斗,承重柱会被捶裂,楼层会倒塌,互相格斗的黏菌体也许会毫发无损,但我们就会被砸死。”

  正在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一辆大巴车开过来,开车的是曾经的本地小混混财有铸,上边坐的都是他们财家的人,过道里还能挤得下几个。

  “Z哥上来吗?怎么长蝽也回来了?是来帮我们救灾的吗?”

  “是。”我说。

  小卡说:“我们这儿有18个人,要一起上去。”

  财有铸说:“只接受金丝雀城公民。”

  小卡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不算了,李之尚也不算了,李荼李秽都不算了。”

  “算,算,在我眼里都算,但是这些临时来看病的不算。”

  其中一个年轻女人终于崩溃了:“你们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进来的吗!?我以为这地方能把我治好,结果别说治病,命都快没了!!”

  小卡说:“医疗服务是金丝雀城国际贸易中比重很大的一部分,灾后重建需要资金,我不要求你给他们提供什么特殊优待,但至少无论本国公民还是外来者都该无差别地实施救助!”

  财有铸说:“你看车上还能挤得下18个人?8个都挤不下!你让我无差别地救助,那我就只能无差别地舍弃了。我走了。”

  我赶紧说:“等等!!等——等!!你手底下不可能只有一辆车吧?多调度几辆来啊!”

  “是,只不过我亲自开的这辆是最就近的,而且是最空的。要不这样吧,你们先上来几个,我让人再开两辆车过来,有没有空地儿不保证。”

  “好,好,也行!小荼小秽先上!”

  来治病的女人又露出抱怨的目光,我说我先留下。最终勉强挤下8个人,我把李之尚和俩儿子都推上去了,还有几个外来者,而剩下的等下一辆车。

  “妈妈!你也上来!”

  “我等等,你们先走。”

  财有铸用对讲机联络周边的部下,对讲机我也想要,他说他只有一个,不能给我。

  “那你一定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放心,这车上做的也有我孩子。”

  这时有人通过对讲机和财有铸说了几句话,财有铸满面焦虑。

  “西郊发生了山体滑坡,有辆大巴车被压住了,道路也已经堵死。”

  “那怎么办!?那去哪!?”

  “南边我记得有个停车楼是特别加固过的,而且靠近城防部队大本营,我过去看看情况,要是洪水过来了你们就先进绿梨塔里躲躲。”

  “好!好!快去吧!”

  车开走后没两分钟,水就没到腰间了,我们剩下的人实在没法在待在室外,又回到室内去,坐在二楼的楼梯平台上。又过了十分钟,我想应该不会有车来了,此时路上的水位连大巴车也不可能开得动,只希望财有铸他们的车安全到达他所说的停车楼了。

  死处男说:“咱们就在这儿躲着吧,安安静静地别出声,有意外情况的话就靠长蝽保护我们了。”

  长蝽在水里游泳,和此时的我们完全没有相同的情绪和情感,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太对,依然像是在看食物。四只黏菌生物都不很紧张,烟蚜和土元此时也不很紧张,我知道她们已经做好了决定,万一发生黏菌体冲突的话她们不会拼死保护我们,不跟着分一口肉我就感激涕零了。

  “就在这里躲着吧,有我们四个在很安全。”长蝽说。

  隐约听到隆隆水声,不像是下雨倒像是海啸,街上的积水突然泛起水花,流势如大江大河般汹涌,很快就连整个一层都被淹了,也就是说水没过了地面足足四米多!我们连二层都不敢呆了,赶紧跑到三层去,看着依然在疯狂上涨的水位,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上游应该是已经彻底决堤了。”小卡说。

  ………………

  …………

  ……

  (第三人称视角)

  金丝一直很亢奋,从台风来之前就如此了,她感到莫名的兴奋,就好像发烧前的兴奋,就好像被冻死前的发热,她总觉得有什么能令她感到高兴的事就要来了。不像死气沉沉的伶鼬,伶鼬这半年多除了照镜子之外什么也不干,数自己的皱纹,感叹自己的衰老,金丝让她去做个美容之类的,她却也不去,说怕孩子不认识自己。

  “艾丹出去旅游还没回来?”伶鼬对着镜子问。

  “弹涂留他多住一阵。”金丝说。

  “非洲那边多热啊,也不知道他出门知不知道抹防晒霜,别给晒黑了。”

  “现在人家南非是冬天,晚上还得盖棉被呢。”

  “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有啥好玩的,别带回个黑人女朋友。”

  “黑人也挺好,据说我的基因里还有黑人的基因呢。别发呆了。”

  “倒是你,你又高兴什么呢?也没什么高兴事,你是不是嗑药了?”

  “也没有,这不是台风快要来了嘛,我还没见过台风呢,也不知道壮不壮观。”

  “我还以为什么好事,这不是很糟糕么,而且也不知道谁取得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椰蓉,椰蓉要回来了。”

  伶鼬斜眼看金丝一眼,看的是镜子里的金丝。

  “我看是你又要疯了。”

  “不不不我很清醒。”

  伶鼬于是不管她,继续照自己的镜子,把多巴胺保持在低下水平,不像金丝一样凭空发神经质。金丝也照镜子,但却是完全不同的目的,把20多年前的衣服找出来翻来覆去地试,在镜子前摆姿势,梳头弄脸,然后又都脱光了叠起来,给小皮鞋上油。

  “你看我怎么样?”

  “你一直挺好。”

  “椰蓉要来了,我得漂漂亮亮的。”

  “就是个同名同姓的台风,又不是真的椰蓉。”

  “我知道啊,但我就是觉得能见到她,我有这种预感。”

  “随便怎么预感吧,反正没嗑药就行。”

  直到金丝背上羽化飞行器的时候,伶鼬才一把抓住她。

  “你干嘛去!?”

  “我出去转转。”

  “这么大风你去哪?而且马上天黑了,后半夜可能还有雨。”

  “就是转转,不用管我。”

  伶鼬虽然很担心,但还没担心到那种程度,她毕竟不是金丝的妈,金丝非要作死她也就不管了。

  这时烟蚜过来:“伶鼬副校长,身体好些了吗?”

  “比前两天好多了,还久违地吃满了一日三餐,晚上金丝给我煮了面条汤。”

  “那就好,以后您也要按时吃饭。好不容易见到您,有件事想和您说,前些天有金丝雀城公民想要擅自离境……”

  “这种事还用跟我说?宰了不就完了?”

  “但是是Z叔叔和小柑姐姐,带着李家爷孙……”

  “哦那就得了,他们情况特殊,可能是李之尚要出去。”

  “但又很鬼鬼祟祟,卡琳娜公主也在,她这次回来谁都没说,逃走也是选的隐蔽的北部山路……我正把他们关在绿梨塔的酒店里。”

  伶鼬有些不耐烦,扭头透过窗户张望金丝飞到哪去了。

  “随便吧,你再问问他们是想去哪,问不出来就算了。给你个任务,帮我找找金丝去哪了,她背着飞行器出去了,也没带手机。”

  这任务对烟蚜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今天风很大,不可能在高空中寻找到金丝的气味,而且金丝通常喜欢使用高性能的羽化飞行器,装备轻羽飞行器的烟蚜就算找到也很难追上。

  “好的,我去找找。”

  “找找吧,让她台风过境之前回来。”

  “会过境吗?天气预报说不会?”

  “会,既然叫椰蓉,怎么可能不是冲着金丝雀城来的?”

  烟蚜出去找金丝,盲目地飞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着,夕阳提早就西下了,下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后面,巨大而轮廓分明的云团旋转着,夹杂着暴雨和闪电袭来。

  “这样下去不妙啊……”

  烟蚜回到金丝和伶鼬的家,惊慌失措地喊:

  “台风要来了!而且速度很快!”

  伶鼬不慌不忙地说:“我跟你说了会来。金丝呢?”

  “还没找着。金丝雀城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台风,我怕基础设施承受不住这样的风速和雨量,要不要提前做好应急准备?”

  “还没找着金丝!?你是想让她死吗?你也学米象她们见死不救?”

  “没有,不敢,这样吧,我让我手底下的人,您看我再去联络什么部门去进行救灾工作?”

  “没建立过这样的部门,你看着办吧。”

  烟蚜看着办也没用,她只有很小的指挥权,城防部队高层军官都叛离到海藻新村去了,只有白兜和扁锹发布的命令才有人遵从,但她们俩和整个城防部队格格不入,也似乎有着完全不同的目标,平常给金丝当保镖,关键时刻只听文碍的命令,她们没有一丝意愿保护金丝雀城的安危,她们只是白瞑钉下的钉子。

  布置五个小城防士兵去找金丝之后,烟蚜到文碍的美容院去,发现他已经先知先觉地开始收拾细软了。文碍穿着防风防雨的户外服和高级防水靴,把自己的白大褂和一堆不知名的电子设备装起来,边装边用卫星电话打电话,边打电话边慌张地瞟着窗外的烟蚜。

  “有人来了,我先挂了,我会注意安全。”

  烟蚜进门之后,白兜和扁锹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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