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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种情录】(41~59),5

[db:作者] 2025-07-28 23:18 5hhhhh 3260 ℃

  我翻了一个白眼。

  眼前少妇的身份再无疑问,毫无疑问就是洛乘云的母亲。

  但我令疑惑的是,洛夫人不是说她忧思而亡了吗?

  我皱眉问道:" 夫人,您就是洛乘云的母亲吗?" " 嗯嗯……" 少妇激动得呼吸不畅,素手在胸前紧握,只能点头回应。

  " 恕在下无礼,我记得洛家大夫人说,您已经去世了啊?" " 妾身……没有……" 少妇激动得哽咽不止,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她赶紧深深吸气,勉强压抑了抽泣," 妾身当年没有身亡,而是神智失常,得了失心疯,洛家为了颜面,便谎称妾身去世了,实则将妾身关在小院里。" 原来竟有如此隐情,我点头继续追问:" 那夫人如今怎么又……" " 后来,家丁看管不力,妾身便逃了出去,疯疯癫癫地跑到破旧的道观里,被这位道长救起,并将妾身的失心疯治愈了。" 少妇一指旁边的谶厉道长。

  " 原来如此。" 我点头道,这经历也够曲折的了。

  " 公子,请问我家云儿现在何处?" 少妇小心翼翼地问道,双眼中的光芒闪烁着。

  " 他就在楚阳县城中,不过……" 少妇先是一喜,而后又一双妙目紧张地盯着我:" 不过什么?" 我也没必要隐瞒这可怜人,叹了一口气道:" 不过他身中火毒,全靠我娘亲以冰雪元炁压制,否则命不久矣。" " 火毒?这可怎么办…

  …" 少妇急得咬唇踱步,泪水再次流出,将面上尘土冲淡,担忧非常。

  " 嗯咳!" 谶厉道长突然干咳一声,少妇浑身激灵,一抹泪水,转身哀求:" 道长,你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救治我儿。" 少妇急得双膝一曲,谶厉道长一甩拂尘,她就无法再下跪。

  道长收回拂尘,,淡然却极为自信地说道:" 贫道一生精研医道,区区火毒,虽不敢说十分把握,但九分半总还是有的。" " 妾身替我儿谢谢道长!" 少妇欣喜万分,深深作揖,这次谶厉道长却没再阻止,安然受之。

  医术高明的道长?

  记忆中的奇人名字瞬时浮起,我不禁脱口而出:" 你是顾道穷?!" 谶厉道长轻轻颔首:" 正是贫道。" " 你不是叫谶厉吗?" " 谶厉是师傅为贫道所取的道号,顾道穷是俗家名字,不足道哉。" 谶厉道长,也就是顾道穷,淡淡说道。

  我万万没有想到,顾道穷就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洛乘云的母亲仍在人世,顾道穷也有把握为他治愈火毒,换言之,我可以甩掉他这个累赘了!

  我心中大喜,今日真是无巧不成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对我来说,终于变成了好事。

  " 公子,能否带妾身去见我儿?公子!" 少妇一声呼唤让我惊醒过来,我连忙回答道:" 不,不可……" " 公子可是想要报酬?但妾身常年在外并无银两。

  " 少妇一愣,皱眉不已,而后又抓紧衣襟,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若公子不嫌弃妾身蒲柳之姿,妾身自当侍奉枕席,只求公子……" " 等等,夫人误会了。" 少妇过于急切、一阵抢白,竟说出如此话语来,我赶忙打断她," 我的意思是,夫人不必随同,今日我便会将他送来此处,也免得夫人多跑一趟。" " 啊,这样啊?" 少妇并未因方才的自荐枕席而害羞,反而是咬着嘴唇,思考疑虑," 可……" 见她还在犹豫不决,我继续劝道:" 夫人见子心切,我可以理解,只是道长若不能同行,那仍需多跑一趟;今日辰光尚早,足以将他送来,不必担心——况且娘亲曾答应故人会尽量找到顾道穷为他解毒,若无我娘亲为他压制火毒,令郎早已火毒攻心而死了,夫人应当相信我们的诚意。" " 那好吧,公子说得也有道理。" 望着我认真的眼神,少妇终于咬唇点头,只是无处安放的小手还是说出了她的心急如焚。

  我正欲告辞,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 还未请教夫人芳名?" " 妾身姓贺,名羽还。" 原来如此,那洛家的羽还小院,应该就是按照她的名字取的。

  望望天空,今日一连串的事情如同连珠炮一波接一波,而羽玄魔君的极速也令人惊叹,从城中到不知名的道观里,用时不到一刻钟,此时竟然尚未过午。

  " 此事解决了?老夫送你回去吧。" 羽玄魔君还算人道,还惦记着将我送回拂香苑。

  " 请稍等。" 我暂且不忙回去,得先将此地所处位置问明," 道长,这是何地?" " 此地乃小桃山真虚观。" " 多谢道长,还请道长今日在观内等候。" 我作揖一礼。

           第五十五章风卷怒涛(九)

  得了顾道穷的应允,我对着花颜犹自犹疑的贺羽还郑重颔首,便请羽玄魔君送我回去,他指点一句" 运气于神庭穴、太阳穴" ,便带着我以极速离去。

  我依言而行,果然不再有胀痛滞昏之感,只是仍旧难以目视飞逝而去的景象。

  刚离开真虚观没多久,忽然想起,我只顾着高兴能够甩掉洛乘云,忘记将洛正则身死的消息告知贺羽还了。

  唉,也罢,就让她先好好体验一下寻回爱子的喜悦,待他们母子相逢,洛乘云自会与她交代此事,我又何必多嘴。

  不多时,羽玄魔君骤然停下,我定睛一看,二人已在拂香苑门阶前十数步,而门槛前,一袭白衣的娘亲正傲然矗立,衣袂飘飘,杀气腾腾。

  娘亲生冷彻骨地开口:" 阁下今日掳走我儿之事,来日必报。" 杀意之盛,似乎周遭都变得寒冷,若非我陷于羽玄魔君之手,娘亲恐怕早已痛下杀手了。

  " 呵呵,本座也算是他的师祖,如何能叫' 掳走' 呢?" 羽玄魔君侧开两步,抚了抚面巾,怡然笑语。

  " 我是他娘亲。" 短短一句话,铿锵有力,尽显娘亲的不容置疑。

  " 连孩子生父的名讳都须由本座这个' 外人' 来告知,天下岂有你这般独断专行的娘亲?" 娘亲瞬间一怔,仙颜染上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

  羽玄魔君一语中的,大笑三声,没再多加讥讽,攸然遁去踪影。

  我略微感叹他的神出鬼没,却见娘亲秀眉凝结,复杂神色仍未消退。

  " 娘亲?" 直到我唤了一声,娘亲才轻叹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说道:"霄儿,进来吧。" 语毕,娘亲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婀娜的背影,轻摆的腰臀如风中白莲。

  我已然接纳了心中对娘亲的禁忌感情,但此时竟然并未迸发欲念,反而平心静气地欣赏娘亲的傲人身姿,气机也毫无紊乱的迹象。

  心中镇定,我不急不缓地进了庭院里,娘亲正驻足于大理石桌椅前,缓缓开口:" 霄儿,今日之事,娘……" 她虽然仙容纠结、语气复杂,但以我对娘亲的了解,却并非后悔自己今日的作为。

  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 娘亲,此事暂且搁下,还请叫辆马车来。" " 马车?霄儿你……要离开?" 娘亲竟似失了分寸,一阵惊疑不定。

  这推断也够异想天开的,我心中暗叹,摇摇头道:" 不是,孩儿此行遇到了顾道穷,与他约好今日将洛乘云送去救治。" 他的生母贺羽还尚在人间一事,却被我故意隐去。

  " 竟有此事?" 娘亲黛眉一挑,迅速决断," 也罢,救人要紧。" 果然不出所料,娘亲依旧是以侠义仁心为先,虽说她赞同了我的提议,心中却有些淡淡的复杂滋味。

  楚阳县的拂香苑与百岁城一样,备有自家的马车,不到刻钟,一辆雕着许多佛像梵文的马车已然停在门前。

  洛乘云仍旧处于睡梦中,我便扛着他从庭院里出来,放上马车,扶他坐好。

  娘亲跟在我后面上了马车,与我坐在同一侧,相隔一拳的距离,那股熟悉的清香已然钻进我的鼻中。

  车御上衣布穿麻的车夫在外头出声相问:" 公子要去何处?" " 劳烦送我们去小桃山……" 我话未说完,那车夫已然熟稔接口道:" 可是要去承光寺?嬷嬷经常去拜佛,小人熟得很。" " 呃,不是……是去真虚观。" 我打断了他热络的自来熟,场面略显尴尬。

  " 啊……是那里啊,我记得是在小桃山阴处,几位坐好啦。" 车夫招呼一声,随后扬鞭策马,在街道上奔驰起来。

  没开多久,娘亲缓缓开口道:" 霄儿……" " 娘亲,他仍在一旁,此时不宜交谈。" 我随意找了个理由,堵住了娘亲的嘴。

  她美眸打量了我一会儿,缓缓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我自然知道,洛乘云被娘亲的冰雪元炁安抚昏睡,断无可能感知外界之事,只是因为此时并非与娘亲交心、解除隔阂的好时机,马上就有更好的机会。

  如此冷落娘亲,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于是我闭目养神,闻着近在咫尺的娘亲身上的清香,脑海中不禁幻想起了她那双藏于袖中的藕臂,盛放在坐垫上的蜜桃丰臀,该是如何的动人与诱惑……

  平心静气,毫无欲念,脑海中幻想娘亲的天仙玉体,却并无亵渎之意,因为我深爱着娘亲,我想要的是水到渠成、敞开心怀的鱼水之欢,而非仅供我一人自私地泄火纵欲——娘亲神秘的胴体令人爱慕,但我更要娘亲的芳心,而且后者更为重要。

  约摸过了三刻钟,车夫提醒道:" 公子、夫人,绕过承光寺便快到真虚观了。

  " 我闻言睁开了眼睛,透过对面摇曳的垂珠窗帘,隐约看见了青葱翠绿的山腰上一座,不,一群宏伟威严的庙宇寺院,黄砖红瓦、雕卍印花,檀客香车往来不断。

  回想起略显萧瑟破败的真虚观,台阶染着青苔,墙板漆壁间隐现裂纹,隐约连三清四御神像上颜色染料都剥落了。

  二者真是天壤之别。

  我又想起娘亲被那老妪称为佛子,便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娘亲对承光寺视若无睹,反而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微微侧颜。

  我赶紧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暗恨自己还是不够镇定。

  没办法,本就心中不忍,更何况娘亲仙颜惊世,连朝夕相处的儿子都无法习以为常。

  好在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下了,车夫道:" 公子、夫人,到真虚观山门前了,上头车马上不去。" 我正对着昏睡的洛乘云犯了难,只见娘亲伸出玉手,一道冰雪元炁没入他的体内。

  洛乘云缓缓醒转,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双眼睛盯着娘亲惊讶道:" 仙子,为何我在车舆里?" 我不由冷哼一声,没好声气道:" 带你来治病的,下车!" 洛乘云听到我的声音,如同老鼠见了猫,乖乖地低下头,但他那投向娘亲失望的眼神却被我捕捉到了。

  见娘亲毫无动静,洛乘云无可奈何地下了车,我随后而下,娘亲最后。

  洛乘云还想回头,我抓住他的肩膀一扭,不容置疑地命令:" 走吧,道长可不等人。" 他倒是识相,头也不回地朝着山门走去,我放开双手,和娘亲跟随在后。

  雕石而成的门楼上,高高挂着" 真虚观" 的字样,而两侧门柱上的已然爬满了青苔、刻满了蚀锈,连楹联都难以辨清,以我武者的目力,才隐约解读出了内容:妙药扫开千里雾,金针点破一天云。

  这倒像是精通医道的顾道穷的如实写照,但也可能是题写我在道观里所见的药王殿。

  这山门我并无印象,方才被羽玄魔君掳来时速度风驰电掣,我几乎无法看清景象,也不知是否经过此处,想来他人也未必能察觉到——沈师叔说的武林人士不可飞檐走壁的禁令,在绝世高手面前便成了一纸笑话,连捕风捉影都做不到,何谈治罪?

  洛乘云在前,我与娘亲在后,三人拾级而上。

  过不多时,我们到了半山腰,踏足于一处宽阔的平地,不远处一座古旧道观,而影壁前,那少妇正在焦急等候。

           第五十六章风卷怒涛(十)

  我们尚未走几步,那少妇便急不可耐地奔来,焦急呼唤道:" 云儿——" 洛乘云惊讶望去,立在原地不曾动弹。

  娘亲则是桃花美眸一眯,斜眉瞄了我一眼。

  虽然早猜到娘亲聪慧无比,但如此迅速地堪破他们的母子关系,还是让我心中一凛,却并未出声言明。

  贺羽还三步并作两步,已然奔到了洛乘云身边,一双沾着尘土的纤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泪光,望着洛乘云的面容,泣不成声道:" 云儿……还活着……长大了……真像你爹……" 贺羽还面上风尘仍未洗去,想来是候子心切,连稍作洗漱都不愿。

  他们母子二人身量相差无几,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倒是不难看出关系。

  不像与上回洛夫人相认时的拘谨尴尬,洛乘云浑身颤抖,既希冀又不敢置信地嗫嚅着:" 夫人……你是……" 贺羽还抹去眼角泪珠,展颜笑道:" 傻孩子,我是你母亲啊!" " 母亲?!" 这句话说得既相信又疑虑,洛乘云迟疑道:" 你不是……" " 娘没死,娘当年只是失了神智,洛家为了颜面便如此谎称,后来又被道长救治痊愈了。" " 你真是母亲?" 洛乘云眼中含着泪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 嗯!" 贺羽还用力点头," 除了胸口的疤痕,你脚底还有一颗类似黑痣的胎记,娘没说错吧?" 洛乘云疑虑尽去,忍不住抱住了贺羽还,头枕在她的肩上,泪如雨下,不停抽泣:" 母亲……母亲……我有母亲了……" " 云儿没事了,娘在呢……" 贺羽还旁若无人地抚摸着他的头和脊背,温柔宠溺地哄道,我似乎看见耀眼的母性光辉。

  如此神情,是我几乎从未在娘亲身上体验过的,我不禁向身侧的娘亲投去羡慕的目光,却见她正看着这对失散已久、幸得重逢的母子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 咳咳!" 虽然眼前的母子温馨很动人,不过此行的目的尚未达到,我只能开口道," 夫人与爱儿久别重逢,我本不应该打扰,不过令郎身具火毒,还是先请道长诊疗再续天伦吧。" " 公子所言极是!" 贺羽还闻言,投来深深感激的目光,将怀中的洛乘云放开,先是为他擦去泪水,而后又为他整了整衣襟,温柔道," 云儿,先把你身上的火毒解了,再和娘说说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好吗?" " 嗯。

  " 洛乘云听话地点点头,那阴柔的面上终于浮起了一个我并不讨厌的笑容。

  " 那咱们走吧。" 说罢,贺羽还便要去握住洛乘云的手,但她的幼子却一把避开,害羞忸怩地道:" 母亲,还是别……这样不太好……" " 我是你母亲,有何不可?" 贺羽还倒是不以为意,但随即又妥协了," 也罢,云儿长大了,是要仔细些。" 贺羽还便改成了牵住洛乘云的袖子,这回他没再拒绝,笑得像个孩子,跟在少妇身后。

  眼前母子二人的互动如此亲密,我正想以目光责备娘亲,她却已然款款行去,我只得叹了一口气。

  过了影壁,进了观门,穿了前庭,踏了窝风桥,便是一座药王殿,略显年久失修,供奉了三尊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的神像雕塑,中左右分别是神农、扁鹊与孙思邈。

  神农乃是远古传说中神明般的人物,据传乃是人族之祖,为了体察药性而尝百草之举,最后死于断肠草之毒。

  扁鹊乃是青龙王朝式微时、春秋战国期间的名医,擅长治疗疑难杂症,与诸侯列王有数种耳熟能详的轶事。

  而孙思邈乃是前朝——朱雀王朝——末年时的名医,早年山河并未动荡时,他潜心医道、精研岐黄,博采众长,撰成了《千金方》的艺术;末帝失德,天下纷争再起,战火兵燹荼毒,瘟疫伤人无算,他不顾年老体衰,往赴疫地、开方治病,最终积劳成疾,不幸逝世,据传他是于为疫者熬制药石时猝然长逝。

  此讯一出,千万受过他恩德之人,无不恸哭缟素,连逐鹿中原的义军都相约休战十日。

  玄武王朝肇建后,太祖依民间传说,尊其为药王,设祠堂受香火。

  虽不知顾道穷在其余各地落脚于何处,但以此处来看,如无意外他应是道家医宗传人。

  道家医宗,与其说是单独的宗门,倒不如说是一群引用道家思想来治病救人、开药施针的人,也可说是一群医生将行医治病的经验归纳总结为恒常的大" 道".道家最不在乎的便是门户之见,虽然典籍众多却从不藏私,也不排斥与如医者等思想精粹融合交汇,不若儒家以己为尊,不若法家不容置喙,而是博采众长、海纳百川。

  不过眼下并非思考此事的时机。

  绕过了药王殿,自侧门来到三清四御前的庭院,我们四人便来到了客堂,羽士装束的顾道穷端坐竹榻上闭目养神。

  贺羽还拽着洛乘云到顾道穷面前,恭敬呼唤:" 道长。" " 嗯。" 顾道穷淡淡点头,双目未睁,一手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摸上了洛乘云的脉门,仔细探查。

  趁着他在为洛乘云望闻问切时,我打量了一下这件客堂,其实与药房相差无几,较其他大殿也干净整洁些,药柜、药碾、捅秤、药炉一应俱全。

  顾道穷睁开眼睛,放开洛乘云的手,淡然道:" 嗯,确实是火毒遍体,若无那位仙子冰雪元炁,恐怕你儿早已命丧黄泉。" 贺羽还回首感激望向娘亲,而后赶忙祈求:" 那道长可有医治之法?望道长施救我儿。" " 那淫贼以小龙涎、鹿血、黄精、尨茎等煨成药丸,历十数年之久,一旦他对女人食髓知味便会满脑淫秽、欲求不满。火毒现已入侵五脏六腑,他又气虚体弱,纵使以那位仙子的盖世修为也无把握毫发无损地拔除,如是那些庸医只能束手无策,但贫道却可另辟蹊径,有二法可治,还需你们自决。" 连娘亲都束手无策的猛烈火毒,他竟然翻手之间便有两策可解决之,这医道造诣当真非凡。

  " 请道长明说。" 顾道穷伸出一根手指道:" 一曰'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以仙子冰雪元炁将火毒强行拔除,再冻住五脏六腑,而后以贫道 '青帝元炁' 取而代之,以作温养之效,日内便可不受烦扰。不过如此庞大的内息,贫道也不敢保证恰到好处,后遗症你也应当有所耳闻,阴阳颠倒、男女易位皆有可能。" 见贺羽还欲言又止,顾道穷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道:" 其二曰' 缓进徐图' ,以白骨走

  马、白花蛇舌草、瓣蕊唐松草、篦梳剑、百解藤、残槁蔃、叉歧繁缕、露兜竻花、

  蓝花龙胆、水胡满根、关木通、蛇含石……等百余味药,以天山雪莲花瓣为引,浸泡两刻钟至半个时辰,以武火煎开后转文火,各两刻钟,五至七日一服,三年便可痊愈,但不得妄动无明、情绪激动,尤其不可近女色,否则前功尽弃,立时便会火毒攻心而死。" 这二策皆有难处,一则是有顾道穷的青帝元炁难以掌控,恐怕会变得不男不女;二则是难在药引天山雪莲,若我没记错,沈心秋曾说过,此物已被归为朝廷的贡品,有价无市。

  贺羽还倒是并未为难,决断道:" 我们选第二法。" 而后又看向了洛乘云,后者点点头道:" 孩儿听母亲的。" " 好,天山雪莲贫道有两三片,其余药材此处也备齐,你在贫道药庐也曾打过下手,你便自行为之吧。" " 嗯。" 贺羽还咬着嘴唇,万福一礼,感谢道:" 道长先治好妾身的癔症,又为我儿妙手施救,妾身实在无以为报。" " 不必了,贫道何曾求过什么回报,不过依本心而行罢了。

  药王有言:' 人命至贵,贵过千金' ,贫道虽是闲云野鹤,但凡求上门、目见之病患,皆不会袖手旁观。" 说罢拂袖起身,以柜台上的笔墨纸张,奋笔疾书,将药方写下。

  " 药方便在此处,尔等自便,贫道做课业去了。" 顾道穷言毕,自顾自出了客堂,竟未与我和娘亲交谈。

  贺羽还诚挚躬身,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激:" 道长大德!" 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将洛乘云安顿好,便开始操持汤药之事了。

  母亲自药柜里取药,儿子则静静地看着母亲操劳,偶尔一句关心,二人便相视一笑。

           第五十七章风卷怒涛(十一)

  见刚刚重逢的母子二人就有如此的温馨,我不由叹了口气,略有几分低落道:" 娘亲,孩儿有话说。" 娘亲稍稍有迟疑地嗯了一声,我斜瞟一眼,竟发现娘亲也看得入神。

  我率先转身出了庭院,来到那青铜大鼎前,抚摸着凹凸不平、雕纹刻路的鼎足。

  并未听到娘亲莲步的声音,也嗅不到娘亲独有的清香,但我知道她就在身后。

  " 霄儿,娘……" 带着感情波动的仙音传来,似是愧疚似是后悔," 今日之事,娘做得确实有欠考虑,未能顾全你的想法,娘……向你道歉。" 道歉?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从娘亲口中听到,这么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仙子,也会向人道歉么?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回百岁城中,母子之间也是剑拔弩张,但她不曾低头,事后几乎是将我哄得回转心意;上午我那般伤心欲绝甚至以死相逼,她仍旧固执己见,心意不曾为我而稍有改变。

  这连半日都不到,娘亲竟有如此大的转变吗?

  我将疑问压下,深吸一口气道:" 娘亲,洛乘云身世可怜,您要救人我并不反对,但您不能总是这般罔顾他人的想法,名节或许与您如无物,但对于孩儿来说便是最重要的东西。

  " 娘亲宅心仁厚、生性善良,我也敬佩有加,但您总是先斩后奏,以权宜之计为由先伤害孩儿而后再补救,倘若孩儿自断心脉,您还能补救吗?正如前朝末帝为了让太祖相信大将齐骏麓的佯降,擅自将他一家老少一百七十三口尽数杀光,后者心如死灰之下将城防、兵力等信息和盘托出,朱雀王朝溃败如山倒,谁人能够补救?正如兵圣孙武为了胜机不择手段、满身血债,太武灵王开创白虎王朝后,仍旧是人心浮动、臣工鬼祟,又有谁人能够补救?!" 明知此番话语无助于我的目的,但就是忍不住蹦到嘴边。

  那仙音从未有过的急切劝阻道:" 霄儿切不可有轻生之念!" 我压抑了残留的怒意,缓声道:" 娘亲放心,孩儿已经冷静了。" " 那就好。" 娘亲似乎舒了一口气,短短沉默后一声轻叹传来," 唉,娘知道错了,今后不会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起了另一个话题:" 娘亲赠送沈婉君《节盈冲虚篇》,应当存了为我觅得伴侣的心思吧?以叶明夷调笑也是如此吧?" " 嗯。" 娘亲并未否认。

  " 她二人皆是人间绝色,但我却并无一丝心动,娘亲想知道为什么吗?" 娘亲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才似无可奈何地应道:" ……嗯" " 那就请娘亲听孩儿说个故事。" " 唉……霄儿说吧,娘听着。" 那一声轻叹入耳,便知娘亲已经堪破我的心思,只是明知不妥却无可奈何。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肺腑之言:" 因为今日我才发现,我深爱着一个世间最美丽的仙子,并且爱了十多年,但此前却从未发现。

  " 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她对世上所有人都心存怜悯、宅心仁厚,但唯独对我不假辞色——十多年来,她的笑靥几乎从未对我展露过,她永远对我严肃苛厉,她不曾为我做过一粥一饭,她还会为了别人将我压制得无法动弹言语。

  " 娘亲,你说她是不是对我很坏?" " 霄儿,娘不是故意的……" 冰雪仙子的泪珠落在地上扬起灰尘,仿佛将我的心脏击穿,伤得血流如注。

  我忍住心恸,继续说道:" 但是孩儿很傻,她对孩儿这么坏,孩儿还是深爱她,因为没有办法,我只有她一个人呀——山谷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朝夕相处,我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爱。

  " 我深爱着她,所以我可以忍受枯燥的书卷,只希望得她一句夸奖;我可以忍受练体的痛苦疲累,只因她希望我可以继承遗志;我可以背读经史典籍,只因她说男儿必须明经辨理;我可以十多年来从不踏足谷外,只因她明令禁止;我可以十余年如一日地敬爱有加,只因她说' 男女有别、母子相避' ;我可以连一丝孺慕之情都不表露,只因她是六根清净的仙子——因为我觉得可以和她永远呆在那个小小的山谷里,哪怕逆来顺受我也心甘情愿。

  " 后来我还是和她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也很黑暗,有很多人觊觎她的美色,想要从我身边夺走她——但我不怕,因为她和我在一起,因为我相信她始终会和我站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她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名节当做物品舍弃,把我牢牢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我尽力保护的东西弃若敝履。

  " 我的心好痛,我问自己,你不是对她敬爱有加吗?为什么连这种权宜之计都接受不了,为甚么连她为善救人的意愿都要违逆,为什么要死死地保住那虚无缥缈的名节呢?

  " 为什么?娘亲你说为什么呢?因为我深爱着她呀——我害怕失去她,我害怕被她抛弃,即使只有一丝可能,我也不能熟视无睹——因为我只有她,失去了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 说到此处,我已是泪水涟涟,身后更是冰消雪融、化雨坠地。

  但我抹了抹眼泪,鼓起勇气说道:" 娘亲,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她,守护她的身份,守护她的神圣,守护她的名节,守护她的贞洁,哪怕悖逆伦常道德,哪怕被天下人唾骂。" " 娘亲,你说我是不是选了一条错误的路?" 事到如今,我竟有些踌躇摇摆。

  " 不,霄儿没错,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十几年……" 朦胧的泪眼前泛起一抹白影,一只纤纤玉手托抚着我的后脑,让我枕在香肩上,另一手轻拍着我的背,温柔地哄道:" 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娘就知道了……" 柔若无骨的玉手,珠圆玉润的香肩,淡雅如莲的清香,如沐春风的话语,失落已久的母爱,齐齐汇聚在心头,复杂地交融在胸口,让我鼻子一酸,泪如雨下,双手抱在了娘亲笔直的玉背。

  没有其余地杂念、绮念和欲望,呼吸着、品尝着、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母爱里,仿佛在空旷的世界里寻到了一个足可以包容我的小天地。

  " 霄儿不哭,娘在这儿,娘哪都不去……" 娘亲温柔地抚摸着我,几滴清泪也落在了我的肩头。

  " 呜呜……娘亲……" 我再也忍不住心酸,嚎啕大哭,十余年的委屈化作江河奔流汹涌而出。

           第五十八章风卷怒涛(十二)

  不知过了多久,我哭得喉咙干涩,才止住了泪水,心中的委屈也一扫而空。

  娘亲的雪白玉颈、乌黑秀发就在眼前,双手环抱着她的脊背,胸膛隐隐有着柔软的触感,这让我心中一惊。

  我枕在娘亲的香肩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清香摄入鼻腔,松开娘亲风韵成熟的胴体,揉揉朦胧泪眼。

  我还未获得清晰的视野,娘亲已然转过身躯,余下婀娜的背影,似乎不愿让我见到她沾满泪露的花容月貌。

  抹去泪水,我低声道:" 娘亲,孩儿先进去了。" " 嗯。" 我转身进了客堂,只见贺羽还坐在竹榻上,而洛乘云则侧躺于塌上,枕在她浑圆的大腿上,仿佛襁褓中的婴儿一般蜷曲着,表情十分放松与安心。

  贺羽还的纤纤玉指梳弄着他鬓边头发,低眉满眼都是慈爱,轻轻说道:" 云儿,后来呢?" 二人用心之深,连我进来了也并未发觉,或者说无暇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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