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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繆主】荒野 ( 上 ),3

[db:作者] 2025-07-29 22:10 5hhhhh 3320 ℃

「可能?那你為什麼不先試試?」卡繆把匙子貼到伊利文的唇上,只要他張開嘴,他絕對不會猶豫給他塞進去,「快點。」

聽到卡繆的催促,伊利文明顯緊張起來,身體變得異常的僵硬,卡繆也察覺到伊利文的異樣,看來用太強硬的命令會讓他更容易抵抗,但是要他慢慢哄,他也沒有這個天份吶,他又不是什麼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是狼啊他!

「唉……」卡繆嘆了口氣,「你就試了再說嘛,就一口,真吐了也沒差。」

「……」伊利文抬眼看看他,顧慮到對方是對自己好的人,並不是以前那個地方可怕的人們,或許他該踏出一步,重新接受正經的飲食,他點點頭:「嗯。」

沒想到伊利文比想像中要快服軟,他馬上給伊利文吃下那匙已經有點放涼的粥。

「怎麼樣?」

伊利文細細吧嘖著嘴裡的那一口食,味道淡淡的,但很香,滿滿是雞肉的香氣,這一口裡面有撕得細碎的雞肉絲和很軟錦的薯粒,米粒被事先挑揀過,吃起來不會硬又味道怪,不是什麼大魚大肉,但是卻暖了他的胃,讓他想要吃下去。

「……好吃。」伊利文眼睛紅紅的,沒什麼時間去感動,卡繆就給他一口接一口的塞過來,直到他吃完這一碗為止。服下藥,卡繆讓他躺下休息,但估計有肉下肚又吃了藥,伊利文雖然躺著,但精神有點上來,沒辦法馬上就睡下。

「灰……卡繆?」

伊利文不知道卡繆收拾東西收哪去了,只感覺房裡頓時靜了下來,他不知道怎麼開始有點慌了,心裡生出了卡繆離開這裡的畫面,這讓他……很不安。

「哈啊?」卡繆走了進來,一臉狐疑地想叫他做什麼。

「啊……那個…想說謝謝。」伊利文知道自己沒事又喊人很奇怪,所以給他道了謝,畢竟自己真的給卡繆添了很多麻煩。

「不用,當是一命還一命。」卡繆拖了椅子坐到床邊,翹起腿來一副爺們的表現,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他才是這木屋的主人,而伊利文才是那個誤闖森林的貴族子弟,「畢竟我快死的時候,你也救過我。」

伊利文好像輕搖了下頭,不知道是想表示不客氣,還是認為根本算不上救命之恩這麼言重。

「好了,反正你睡了一整天了,現在沒這麼困,來聊聊?」卡繆似笑非笑的看著床上的傢伙問,伊利文很明確地嗯了一聲,他心想當然好,他可喜歡聊天。

「你是什麼人?打哪裡來的?」卡繆在狼態時就對伊利文的事憋屈了許久,如今他都已經揭了自己老底在他面前變人形了,不盡情把所以想知道的事情都問了怎麼說得過去?他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一棍子敲上這個問題。

伊利文聽見了,蒼白的臉色變得更沒血色,乾燥的嘴唇抿來抿去,淨睜著一雙藍眼珠子看卡繆,最後就只是撒了個破謊:「我…我並不什麼人…是、是『魔女』啊!一直都住在這裡的,我的族群──」

「好了,這個謊拿來騙騙人類可能還能有點用,不過對我已經無效了。」卡繆揪起床邊掛著的那件斗篷,「你根本就不是『魔女』,只有這件玩意飄出那骯髒的味道而已,並不是由你身上發出來的,要不是因為這個東西……我也不會咬傷你了。」

說到後面,卡繆顯得很侷促,但又拉不下面子好好地道歉,不過伊利文也沒有很在意這個,只是知道卡繆傷害他是因為魔女的氣息、不是討厭他才咬,算是一個可以讓他自在一點的真相。

「再說,你要裝成是『魔女』,至少也得有個魔物伴兒,可沒有會離開『魔女』身邊的魔物的,不然交易就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方圓百里,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魔物,就只有他了,他完全沒有感受到有魔物籠罩在這個家之上。

而且……像伊利文這種能治療生物的體質,不可能出現在『魔女』族群之中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對伊利文這麼好奇的原因。

「…請問…這個是…必須要說的嗎?」知道自己這種肉腳騙不了人,伊利文蚊吶一般問他,卡繆挑眉,逐搖搖頭,但他卻沒有要繼續對話的意思,沉默得讓伊利文各種的不自在,像是對他暗示『既然連這事都不肯告知,後面的事情還怎麼談』似的。

「我……」他一再對坦白自己的事裹足不前,伊利文的呼吸變得急速,他不想失去面前這個人、或者是魔物?的信任,但是他實在不想說,「對……對不起……我真的……」

「算了,沒所謂了。」他站了起來,離開房子想迴避一下,讓這個快要被他逼哭的人可以緩和下來,不料他想離開的時候,伊利文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走。

「…你…要去哪裡?」他整個人都快要掀起身來,就為了更有力地拉住他而已,卡繆就算不看他的臉,也可以從那把顫抖的聲調中聽出來伊利文的恐懼。

「出房子外面,透透氣。」卡繆知道伊利文在擔心什麼,便很無奈地說,「在你康復之前,暫時不會離開。」

給出了承諾,伊利文才顯出一絲放鬆,不過又想起了些什麼讓他神情複雜,但至少他放開了手,躺回到床上去休息:「我明白了。」

等卡繆出去了,伊利文開始後悔自己不能更老實點說出來,認為自己真是個笨蛋,卡繆可是魔物啊,其實認為告訴他也沒有關係的,只是……只是他還是很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事,畢竟他是逃出來的,而想利用他的人也不少。

他無法確認卡繆是個能完全信任的人,他看起來好像比自己更加熟悉人類社會,如果知道了自己是誰的話……難保不會被出賣出去。而現在他的心底的另一部份卻又好想什麼都傾訴出口,找個人依靠,因為他實在躲躲藏藏了快一年,在這個荒林裡,他光是為了生存,也早已令他心力交瘁。

想著想著,伊利文就因為疲弱再度睡去,連卡繆再回到房裡來都毫無所覺,卡繆長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後面還有大把時間要跟這個傢伙耗,嘛,沒所謂,以他的壽命來說,眼前這個人也只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小部份,他並不吝嗇在他身上使用這些時間。

卡繆伸了伸個懶腰後,再度蛻變成一隻灰色、毛茸茸的大野狼,這次倒記得要先擦擦腳掌,弄乾淨了就躍上床,越過伊利文往裡頭的空間盤了下來休息。

好一陣子之後,伊利文感覺到身邊的熱源,像平時那些矇矇矓矓就靠了過來,枕進他的皮毛裡,嘴巴咕噥著「灰毛」兩個字,讓卡繆的理智線抽搐了一下。

***

翌日,卡繆早早就醒了過來,看伊利文還睡著,就徑自下床準備準備,等他弄好一些吃食和梳洗用的暖水,回來剛好就見伊利已經下了床,看起來精神還算不錯,但就頓足在廁所門前,不知道拿門把怎麼辦的樣子。

「我…我想上廁所……」伊利文是尿急急起來的,看到卡繆在面前,才想起家裡不止他自己一個,他有點尷尬解釋自己的狼狽。

因為小屋建得頗近溪邊,所以廁所是直接從小屋的一角延伸搭建到水邊,這樣就不用額外跑到室外,走過房裡的一道門就可以去上了。

「啊啊。」卡繆應了一下,走去給雙手不便的伊利文打開廁所的門 ,讓他進去上。

不過伊利文進去之後愣了一陣,想把褲子給弄下來,但是他連動動手指頭都很痛,他就這樣急得快跺腳,怕自己要尿褲子,就在這時卡繆問道:「你好了嗎?」

「不…我…的褲子脫不下來。」伊利文急道。

卡繆頓了一下,心想也對,他連門都開不了,要脫褲子扶好他的雞雞正常地尿尿應該也是不太可能了。

他嘆了一口:「那我進來了。」

卡繆沒有什麼猶豫就打開門,伊利文在嚇得不知所措之際,褲子已經直接被拉了下來,然後身前一熱,伊利文幾秒後才察覺到卡繆現在是從後抱住了他似的,然後他的手握住自己的雞雞,讓他不會尿得到處都是。

「卡、卡繆…!」這種異樣的感受嚇壞他了,脫了褲子涼涼的,但是卡繆的手又很熱,緊緊包裹自己那兒,他稍稍感受到他手掌的粗糙感,還有……卡繆現在想必是越過他的肩頭準備看他尿,不然他怎麼讓他正確地尿到水坑裡呢…!

「幹嘛,你不是急了,快尿啊。」卡繆聽起來沒什麼情緒,他只想伊利文快點完事,不然早飯要涼了,而且還得給這傢伙喂藥包扎,「你洗澡的時候老早就看個光了,你還在介意什麼。」

不提起這個,伊利文都沒想起,對啊,如果灰毛等於是卡繆,那他的確是已經全身都給他看過了……意識到這件事的一刻,伊利文整張臉都紅透了,但更讓他感到羞恥的事是現在!

但再怎麼羞赧也好,他實在忍不住了,打了個顫,在別人的眼前潺潺地尿了。

伊利文感覺這是史上歷時最久的尿尿。

在那過程中他很拼命想要把注意力轉移,這反而讓他記住更多無謂的東西,像是卡繆跟自己的呼息。卡繆的體溫和自己尿尿的聲響。

「好了。」等伊利文尿好,卡繆就給他又拉上了褲子,他看看伊利文整張臉異樣的紅,伸手摸上他的額頭,看他該不會又發燒起來了吧。

「…我沒事啦……」伊利文一臉彆扭,他現在只想快點跟卡繆離開廁所這個讓他不自在的場所。

回到屋中,伊利文才覺得自己一口氣緩了下來,卡繆讓他過去餐桌,看著他給準備的早飯,是一碗肉湯、兩顆煮蛋、少量薯泥和半塊餅,那個餅大概就是昨天他病得迷迷糊糊時吃到的那個。

雖然他知道這都是些粗糙的食物,但是他好感動,一來是因為別人給他準備的,二來是他很久沒有吃到過像樣的食物了,一天天不是啃的薯塊就是菜葉,當然不是他愛這樣吃,只不過是……他不知道要怎樣做好料理,也沒有可以用的食材,就只有土裡的小量作物而已。

手不方便,自然又是得依賴卡繆給他喂食。經過一天的休息,他現在精神了許多,所以神智清醒下讓當成一個小孩一樣地被喂著,讓他很坐立不安,這讓他很佩服為什麼卡繆都不會為此而不自在。

「吶……卡繆。」吃飽後的空檔,伊利文忍不住問,「感覺卡繆都很擅長照顧人呢……這是為什麼?」

「是嗎?可能因為以前照顧過族裡的幼仔吧,不是什麼事。」卡繆低頭洗著東西應道。

「幼仔……」伊利文沒有看過實物,所以他只能想像好幾隻卡繆縮小版的小狼崽們在卡繆身邊打轉的樣子,感覺真是個幸福的毛茸茸天堂,想到就一陣心癢癢,「是卡繆的孩子嗎?」

「什麼、」卡繆回頭失笑了一下,「不是,其他狼的,族裡的幼崽多數會集中起來,由某幾隻成狼輪流看顧。」可能他是想起了當年的一些相關回憶,微微笑了起來,伊利文看著他的側臉,想來是第一次看到卡繆真正笑起來的樣子,一時有點著迷。

這樣想起來的話,卡繆應該是屬於俊俏的類型吧,頭髮都往後梳著、看著尖尖刺刺,給于他一種銳利的感覺,所以他一直都有點點害怕,一直到他臉上展開出溫和的微笑為止,才有些改觀。

「你的族人現在在哪呢?」伊利文隨口一問,卻見卡繆的面色一沉,笑容消失了,看的伊利文縮手縮腳,不敢再追問,畢竟自己都對自己的事絕口不提,他沒有那個資格要對方把自身的事都講出來。

「好了,把藥喝好,再幫你換手上的。」卡繆沒有回應話題,把手擦乾淨,讓他喝藥,就去弄點淨水和包扎要用到的東西。

卡繆坐在他對面,把手上的舊布解開,裡面已經被染污,看起來一樣的嚴重,但臭味沒當初的濃烈了,但卡繆看著兩手還是一陣的沉吟。

「我認為比起現在一直換藥,還是直接去鎮裡找神父或者會用回復魔法的人比較快,一下子就能好了呢。」卡繆摸摸下巴說。

但沒想到這個建議,伊利文一下子就拒絕了,而且還是相當緊張地回絕。

「我不要、我現在這樣就好……我不要出門,不要…見任何人。」

「……好吧。」他不勉強他,他這種體質不難保會被人發現什麼端倪,伊利文也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卡繆多少能在腦中架構出關於伊利文的背景,但詳細的話還是個謎,「那就先換個藥吧。」

伊利文點頭,很配合地伸出手,忍住清潔的疼痛讓卡繆為他包扎。卡繆仔細地給他的所有破口都擦好藥,在現在可以觀察的情況下,卡繆清楚看見他左手手背上的花紋,像刺青或者是胎記,之前就有點小在意。

之前他用人形也有人類社會也生活過一段不短時間,不過主要都是待在一個鄉下小鎮裡,他沒有對這個圖案有什麼印象,跟他以前見過的奴隸刺青圖案也對不上號。

不過──其實認為伊利文是個奴隸,是個不靠譜的想像,因為這傢伙的雙手他在狼形時就有近距離見到過,除了拿斧頭磨出來的一些新繭,基本是稱得上細皮嫩肉,指甲亦修理得很漂亮,會有打理自己的概念的話,那大概是出身於不錯的教育環境。另外這傢伙也會讀字,畢竟天天都在那看書,想必是富家子弟。

「卡繆?」伊利文看見卡繆盯著自己的手背沉默下來,他一陣的害怕想要把手收回來,讓卡繆從自己的思考中回到現實來。

「沒事,弄好了。」卡繆收拾東西,「跟你說下,我等等會去山下的小鎮一趟。」

「去、去做什麼?」

「嗯──買東西,因為你這裡什麼都缺,藥我也得再去補充一下。」

伊利文多想要卡繆別去,但是他不能說,卡繆已經對他承諾,短期內不會離開,他一直在懷疑也難看,就算他要離開,自己根本沒有身份能挽留,對卡繆來說,他什麼都不是。

「嗯,路上小心……」

「那這段期間,你什麼事都不準幹,給我坐著休息……如果我回來見到你跑去摸斧頭或者下田的話──」卡繆停頓了一下,在想哪樣是對伊利文來說最有效的威脅,「我會馬上離開。」

伊利文馬上拚命點頭,剛才心裡那些彎彎繞繞的打算都打消了,他可不想考驗卡繆對這件事的忍受性。

「我會乖乖躺好等你回來的!」

「……」卡繆的臉皺了一下,這句話聽上去好像哪裡有點奇怪,但他搖搖頭就沒繼續細想,準備好了便出門了。他用狼形奔下山,快到民居附近才變回人形,這次他不趕時間和帶了袋子,今天總算可以慢慢想下要買什麼必須品和食材了。

有些居民認得卡繆昨天也匆匆來過,對外來人好奇的他們,都少不免要拉著卡繆一陣嗑聊,順便八卦下卡繆的事,他本來就不意外人類這種個性,特別是他這種外來者,又急急忙忙買藥什麼的,要是自己的話,也大概免不了這種好奇心。

卡繆已經想好了說辭,謊稱自己是跟他的伴侶最近搬到這山腳附近住下,湊巧來時遇到了攻擊人的魔物,受傷加上生病本身帶著的藥都用完了,但剛安頓下來的他們,錢又不夠請一些魔法師來治好他的伴侶,只好趕忙買點藥用上了,今天已經好多了可以下床。

不少年紀大的人都忍不住同情卡繆,看他一個年輕俊小子多可憐啊,這麼早就得負擔起兩個人的生活,有些人都忍不住給了他一些物品,好讓他們能先撐過這段艱難時期,又說希望哪天能見到他們兩個一起下來鎮裡逛逛之類。

卡繆笑著收下那些東西,心裡盤算著某些東西可以少買一點,著實是省了不少,所以他特別愛居住在僻壤的人類,熱情且慷慨。等張羅好食物和用具,經過一家書店前時,他駐足了,他本來不打算買這種不實用的東西的,但是他想起了伊利文,就只有那幾本書,卻仍然很珍惜地重覆看了又看,最後他躊躇了一陣,還是進去買了一本書。

是一本他認為有點用處的書。

帶齊所有東西,他又跑回山上去,一回到屋,就看到伊利文在櫃子前面鬼鬼祟崇祟不知道做什麼,卡繆本能地喝了他一聲,嚇得伊利文腿都軟了。

「你在幹什麼?」卡繆語氣兇巴巴,眼神也不友善,讓伊利文想起了跟『灰毛』初遇上的那幾天,老被這樣子瞪著……雖然卡繆完全沒提到之前的事,但他想,他還是得找個合適的一天跟卡繆道歉。

「我、我……」伊利文手裡好像拿著什麼,卡繆覺得有點生氣,明明兩手就是傷得最重的,還偏偏用那手找東西,有什麼不能等他回來再弄,這樣子不是給他添堵嗎?!

「那什麼,拿出來。」

受不了卡繆的威壓,伊利文就乖乖繳上,是一隻小布袋,卡繆手指一撚,沒看見裡頭,但憑手感知道是小量錢幣:「找這個做什麼?」

卡繆把袋子放回到櫃子邊上,然後才解下身上的東西,伊利文看著卡繆帶回來大包小包的,他顯得更不好意思。

「那個是,給你的。」

「給我?」卡繆頓了下,回頭看他。

伊利文點點頭,目光有點遊移:「因為卡繆買了那麼多東西,肯定很花錢的……沒有理由要讓你這樣子花…花在我身上,所以,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希望你能收下……」

伊利文眼神撇向那些錢,那個何止是不多,根本就是他的全副身家。

「不用了,又沒有花我多少,別在那站著了,回去休息。」卡繆伸手摸了摸伊利文的額頭,感覺有點微熱,便趕他回去床上躺著,要是又燒起來就麻煩了。

磨磨蹭蹭的回床上,看著只有卡繆在忙事情而自己無所事事,他真的好不習慣。本來卡繆使用人類的姿態,讓他接受屋裡多上一個人這點都還在消化,然後這個人還在照顧自己,就更加適應不來,不過……不討厭這樣,這樣子的話,他就不會寂寞了。

等東西處理好了之後,分了個神去瞧下伊利文,見他眨巴著眼睛躺在床上沒事做,他摸索了一下兜裡剛才買來的書,他在想伊利文會喜歡嗎?然後腦裡就不住想像,對方收到書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希望他會喜歡吧,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給人捎禮物呢。

「……伊利文。」他走向床邊,第一次叫了這傢伙的名字。

伊利文沒有察覺,因為他目光移過去就立即看著卡繆手上的書:「這個是?」

「給你買的。」卡繆好像對這種氛圍不太對付,臉一偏,把書遞到伊利文的眼前。

「給我?!」伊利文坐了起來,卡繆就順勢把書擱在他腿上讓他自己打量,伊利文看看封面,是一本草藥學的書,感覺是挺艱深的東西,伊利文沒有很在意,不如說覺得新鮮,因為在以前到現在,他都沒有接觸過這類型的書籍。

聖書詩歌虛構小說魔法書等等,他是看過,藥學倒是因為不太受大眾歡迎,所以自然沒讀過。

因為這是個上至復活攻擊、下至燒水點火這種事事關及魔法的世界,所以比起拿藥給傷口掩住、靠患者自身痊癒這種沒有效率的方式,大部份人都是傾向於用魔法來治傷,又快又省事,所以治療專長的魔法師,多得滿坑滿谷,因為有那個需求,一定有不絕的營利。

相反,傳統療法的醫師,雖然是可以多治一項內病,但自從魔法學界逐漸研發出能治療小毛病這種術法,對比之下,要採藥要配藥的辛苦活,會做的人就自然少一個是一個,快跟珍稀動物沒兩樣。

往往都只有出名的厲害魔法師,而少有叫得出名號的藥師。

藥師行業不好發展,收不到弟子把手藝傳下去,估計這類型的書隨便在店裡買到,大概是哪位醫師不幹了、退休了,就拿去賣掉換錢吧。如今還會搞藥草的,要不是魔法上欠缺相關天賦,就可能是一些窮人用來彌補請不起好的魔法師的救急之計吧。

「……這真的可以給我?」伊利文把那本書抱緊緊,雙眼閃爍著不安定的情緒,生怕別人會搶回去的樣子。

「給你的,不用多少錢。」卡繆怕這個斤斤計較的傢伙又要給他錢,他馬上先截住他,他媽就一本破書要是還收他錢,這不顯得他才是那個小家子氣的人,而且錢又不是多,就那麼幾個幣,給他滾一邊洗洗睡還比較快,「我想…你……用不了魔法吧?那這本藥學書多少有點用,要是再受傷生病,可以到山上採藥。」

這片山地沒什麼人氣,所以植物都沒怎麼被開採、好的不好的都長得相當的茂盛來著。

「謝謝…」伊利文他沒有意思解釋自己跟魔法之間存在的問題,就任憑卡繆認為他用不了魔法,反正他的情況來說,確實是跟用不了沒差別,所以他對於收到禮物而直誠地露出了笑容,給那張臉蛋笑出兩梨渦來,看得出來並非佯裝,是真的覺得很開心。

他窸窸窣窣就想要看這本書,連書皮都沒翻開,就被卡繆一把抽走,他馬上有點失聲地朝卡繆喊道:「…你明明說要給我的!」

看著伊利文一副想哭又不敢反抗的可憐相,卡繆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可能是覺得欺負他還真有點趣味在,不過他現在不是要戲弄他。

「沒有要搶你的,你現在要休息,等你傷病都好了再看。」卡繆把書放到一邊。

「誒!」伊利文扭扭捏捏的,「不能只病好嗎,要是傷好那得多久……」

卡繆有種想笑起來的衝動,瞧瞧這傢伙,明明前面還對他客客氣氣、甚至有點怕生的樣子,現在就為了一本書就快要把自己給賣了似的,對自己在那邊撒嬌起來……好吧,他至少不討厭這樣。

「呵呵,比起看書,我認為你還是多擔心點其他的事吧。」卡繆摸摸下巴,痞氣地勾起笑容,「你總不想每天有個人給你上廁所擦屁股吧?」

伊利文被提醒起這事,臉一紅一白的,確實尿尿已經不是最糟的了,如果他大解的話……

「我馬上休息!我會很快好!」伊利文逃避思考,把自己蒙進被子裡要自己快休息,最好是他一覺睡起來手手腳腳啥的都好起來,長得跟新的一樣。

但是,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某幾天他真的像個孩子一樣,滿臉的不甘願和羞辱,揪著屁股讓卡繆給他清理,可能託這個的關係,卡繆要給他燒水擦身體這件事反而讓他容易接受了。

初時見他很會抵抗到後來的服從,卡繆亦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作為伊利文配合的獎勵,他沒有真的要他傷好了才准看那本書,而是當他的一雙手,坐在他旁邊一起看、然後幫他翻書。卡繆認為這種方式不錯,一來可以讓伊利文變得乖乖的,而且還能控制他每天看多少內容,因為要是放著他自己一個人看書的話,估計連飯都顧不上吃。

提到吃飯又是另一個需要在意的事,伊利文仍然有點不太喜歡進食肉類,不過比起第一次來說,接受程度愈來愈寬,不會老擺出一張臭臉說不要吃,老實說,他並不認為伊利文不喜歡吃,不如說其實他吃得挺香的,因為病已經好了,所以他就放開手給烤了一隻雞,他以前跟個人類的廚師學習過,所以他對自己的手藝可是相當有信心,給伊利文吃了幾口,很明顯就饞得不得了,嘴上那些愛面子的不吃不吃也頓時變得再說不出口,那時他就知道,伊利文的不吃根本就不是什麼一回事。

「好了,今天就讀到這裡了。」卡繆把書合起來,準備要睡下。

「不、不能再看一點點嗎?!剛剛那個草藥的效用──」伊利文日常的又想耍賴皮,卡繆瞧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拖了過來,他低下頭在伊利文的手心上輕嗅著,被這個動作打斷的人,獃在那不知所措地被聞著兩手。

「嗯,不錯,傷口都要好了。」聞夠了,卡繆才拆開他手上的紗布,他每天晚上都會再給他換一次藥的,今天打開清理過後,見傷口都已經結痂了,不再是兩個多星期前那種血肉模糊、泛著臭氣的情況,卡繆認為那本藥學書真是買對了,藉由他也跟著看這本書的緣故,除了頭幾天的藥是用鎮上買的,後面用的藥都是他自己採的,而且外面大量長著還很好收集,功效還相當有效。

伊利文看到自己的手逐漸康復,他當然也相當高興,畢竟疼痛不再,雙手能活動就不需要被當成嬰兒一樣照顧,不用被那樣這樣地羞恥地過日子,可是……

他想起了卡繆說他會待到他傷病好了之後,這麼說的話,他跟卡繆要道別的日子是不是就是快要到頭了?伊利文想著想著,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陰鬱起來,卡繆有察覺,但不知道原因,只以為伊利文還想看書而已,卡繆考量了一下,逐說道:「我說,既然你手上見好了,明天要不要出去走走?」

「誒?」伊利文眼睛亮了起來,頓時把他腦裡灰灰暗暗的擔憂拋開,「走走?去哪裡?」

「還是山裡,這個,你之前就老說想要實踐看看對吧。」卡繆點了點那本藥學書。

之前伊利文知道了自己在用草藥都是自己採集後,時不時就說他自己也想親手採採看,要親身下場試試,只是因為手傷未癒,卡繆自然不許可這種要求,不過現在聽聽話話、傷口也養好了,沒有不讓他去的理由。

「我可以去?我可以去!」知道自己可以出去活動活動、讓自己的學習派上用場,伊利文興奮到不行。

「嗯,所以趕緊睡吧,早點起來出門。」卡繆化成狼型走到了床上,把床上的空間填滿,伊利文是躺下來了,只是卡繆仍感覺到他在亢奮,一副磨拳擦掌、想現在就出門的架勢,早知道他就不先告訴他了,這樣子這傢伙哪睡得著覺啊?

不過後來卡繆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一到睡點,伊利文就像是體內有個時鐘在響一樣,逐漸就拋下那高漲的情緒睡著了,彷彿身體的主導權不由伊利文自己掌握似的,每次時間很早就會睡著了,這大概算是伊利文身體康復極有效率的原因之一?

剛剛還在擔心的卡繆,自己反成了還沒睡的那個,不過這也不怪他,他又不是人類,本來用睡眠來讓身體得到休息的需求不高,更多的時候都只是假寢,讓身體自然地吸收著大氣中的能量讓他回復,特別是他睡在伊利文的旁邊,一個高能量體的身側,這令他的休息時間更快更好。

「嗯……」伊利文輾轉著,卡繆關注了一下,見他很平靜,沒有做惡夢的情況便鬆了口氣,看來最近的日子過得比較豐富,伊利文比較少想到以前的事,做夢的次數變少了,這樣很好,畢竟夢做起來,伊利文很會鬧,有時又很難叫醒,而且……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張好不容易醒過來、徬徨鐵青的臉,看得他心悸,給他一種,伊利文隨時會被夢裡的東西殺死的那種錯覺。

***

翌日,他們一同醒來,伊利文精神很好,吃過早飯確認過他手上的傷沒有問題,就準備出門的行裝。

「這個你等會拿好。」卡繆把一個籃子遞了給他,伊利文打開看看,放了一些輕便的食物和那本書,還留有些空間,是給他放採集的藥草的,「我們直接在外面吃了,傍晚再回來。」

「野餐!」伊利文知道這個活動的名詞,但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所以他又忍不住一陣興奮。

「喂,你幹什麼。」卡繆轉頭看著伊利文手上扯的東西,叫住了他。

「啊?」伊利文手拿著那件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斗篷,一副準備要披上它的姿勢。

「不准穿,我不喜歡那個。」他臉皺起來,他可討厭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不是單純的髒臭,那上面應該是沾染過某個魔女的血,那血液中那種自靈魂中腐敗的臭味是不會隨時日而消散的,所以於一個對此敏感的魔物來說,那是真的臭到不行,要是伊利文敢穿這個東西跟他一起出去,回來他一定得給這傢伙上上下下洗擦個幾遍,才准他上床睡覺。

「可、可是……」伊利文一臉害怕,又想要進行抵抗,但這次卡繆怎麼都容不得他。

「不行,那個東西很骯髒,不可以穿。」卡繆這說的是實話,「要是你要穿,那今天就不出去了。」

「……」伊利文看著它,一臉還是很想穿的表情,卡繆真的以為他要把伊利文給逼死了,伊利文捨不得出門的機會,所以他放下那件斗篷不穿了,眼眶紅了起來,掉了一兩顆淚珠,委委屈屈地提起籃子走向卡繆。

他並不是想看到他這副樣子的。

伊利文走到他身旁,聽見他吸著鼻子,卡繆忍不住說:「……對不起。」

「…啊?…沒事的……」伊利文遲緩地搖搖頭,稍微說漏了嘴,「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只是我在害怕…」

「害怕什麼?」卡繆追問。

但是伊利文不說了,所以卡繆只能推測伊利文非得要穿那個玩意,純粹因為在害怕什麼,而是不是因為這個東西本身對他有任何意義。

「伊利文。」卡繆捉住他的手臂,「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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