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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2

[db:作者] 2025-08-02 22:38 5hhhhh 3230 ℃

我不是很確定究竟是沙古瓦先生習慣用這種方式表達,還是巨大藍鯨真的這樣講話了。下次問問路易好了。

「那你想好你的願望了嗎?」小春轉過身來問道,小小的白色手掌搭上了我的手。

「喔……畢竟是這麼重大的事情,我實在有點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決定。不過巨大藍鯨允許我之後再兌現這個權利,所以,可能就需要的時候再使用吧。」我邊說著,邊感受著小春那個和身體大小不相符的心跳聲。「現在我想,只要我們一家三口,能夠過得平安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我說完以後,沒想到小春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雷格西……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嗎?」小春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們不是有春太郎嗎?」我盡量用平常心的語氣說道,我都懷疑我連我自己的說服不了了。

「我知道,我這樣說非常差勁。但是……那不一樣。」小春將頭埋進我的胸口說道。「我知道自己還是一樣愛他,但是……我總是會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這就是我的人生啊,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很確定,如果我沒有試過一切可行的方法,之後我一定會很後悔為什麼就這樣放棄了,為什麼沒有自己的孩子。」她的聲音中,有一些賭氣、有一些尷尬,但是無比的真實。

「醫生不是說過了,這樣對妳會很危險嗎?」醫生其實是說,只是流產就已經非常幸運了。「而且伯父也說過了,他並……」小春生氣的握住了我的吻端,讓我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我是和我爸結婚了嗎?還是說,我是想要和醫生有我們的孩子呢?」她坐在我的胸口上,怒氣騰騰的說道。小春用力拉著我頸部的毛髮,力氣大到都讓我都發疼了。

「中央市的Beastars,大灰狼雷格西。」小春模仿著巨大藍鯨的語調,故弄玄虛的吟誦著,害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必須……呃……汝必須審視自己的內心,向我說出你心中最真實的渴望,我必將准許你願望的實現。」小春學的其實還挺有架式的,我只能嚴肅的點點頭回應。

「但願望有其規則:規則一,你不可以騙我,只能說實話!」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的臉頰。「規則二:不准扯東扯西,要明確的回答我!規則三……算了,規則三不重要。」小春深深吸了口氣,對上了我的視線。

「大灰狼雷格西,你是否希望和侏儒兔小春,擁有自己的孩子,並且組成永遠幸福的家庭?」小春說完以後,便直直盯著我,等著我的回應。

我能從那黑色的眼睛裡面,看到我自己猶豫的樣子。我應該,說實話嗎?這幾年,在評議會打滾的經驗讓我知道,「正確」這件事情,是有點難解釋的清楚的。

但是……不是都已經下定決心,要變強到足以讓這雙眼睛不再流淚的嗎?我怎麼可能,對小春說謊呢?

「我想要有我們自己的孩子,而且我知道,我們將會是最幸福的家庭。」說出心裡話的感覺很……舒坦,好像終於放下了什麼重擔那樣。我們緊緊相擁,輕聲的啜泣著。

知道自己是自私又懦弱的,並不會阻礙我,嘗試去往另一個方向前進的努力。或許恰恰相反,如果沒有先承認自己的不足,永遠不可能變好。

「那你覺得,應該要替我們兒子取什麼名字呢?」小春在我身上擦乾了眼淚以後說道。

「現在就想名字,也未免太早了吧。而且你怎那麼肯定會是兒子啊?」我輕撫著她的臉頰說道。

「母親的直覺。」小春充滿自信的神情讓我笑了出來,開始認真的想名字。「不然叫春雄好了。」她突然提出這個名字,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為什麼啊,母親的直覺連預產期都能知道嗎?」我有點困惑的問道。

「路易都和我說了啊,你在黑市被獅子組撞見的時候,隨口胡謅的假名。雖然滿腦子都是我,是有點開心啦,可是這樣真的很蠢欸。」小春好像在想像那個畫面一樣,笑得很開心。

「啊……原來路易都跟你說了。」原本不太想讓小春知道太多裏社會的事情的,但是想想好像不是很有意義。

「對啊,想到你全身白色的,在黑市裡不知所措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小春終於放開我頸部的毛髮,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胸口。

「所以,妳連我們兒子的毛色都知道了?」我享受著這溫柔的觸感,有些慵懶的說道。

「當然!他一定會跟我一樣,有一身細緻又漂亮的白色毛髮。」小春那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樣,真的,非常帥氣。我本來想要再次擁抱她,但是突然間,我感覺到脖子突然被朝床頭的方向拉去,讓我反射性的抓住套在頸部的繩子。

「呃……小春?」她手中抓著一條麻繩,眼中盡是興奮的神情。

「我和小玖小姐學了好多招呢,今天就來驗收一下好了。」看到小春突然這麼……主動……還是,強勢……嗎……的樣子,有些新鮮。不過原來是小玖小姐教的嗎……也難怪這麼……粗暴。

「嗚……」看起來沒有打算詢問我的意見,小春以一個纏綿的熱吻封住了我的嘴巴。

​​​​​​​「肚子的毛,和臉上一樣是漂亮的奶油色呢。那麼,下面也是一樣嗎?」我能感覺到,她一路往下探去的麻癢。「那就讓我看看吧。」我被剝得精光,但卻無比炙熱。「接下來,要擁抱,還是吃掉你,都可以吧?」她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只能感覺到,那溼溼暖暖的吻。

「一切都回歸於虛無,全部都頹傾、坍塌、崩解吧。」

「非常感謝各位同學的回饋還有分享,我也在這期間受益良多。」瞪羚老師整理了一下手中收集好的問卷說道。

我此時才想到,都已經最後一堂課了我還不知道老師的名字是什麼,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了。教室裡頭的氣氛有些微妙,畢竟我們才剛剛切身經歷公投案和有毒生物管制法案的洗禮,那種以往都只會寫在教科書上頭的事件。

「另外,我得和各位同學們宣布一個消息,這會是本門通識課最後一次在諾姆大學開課。」老師話音剛落,一陣騷動便在台下蔓延了開來。

「什麼?」沒想到會是鬣狗率先發難喊了出來。「為什麼?」他替我們問出了那個問題。

「嗯……簡單來說,通識中心收到了一些『關切』,而公務人員最不喜歡引起注意了。」老師用兩手的指頭替自己的句子加上雙引號。「畢竟,諾姆大學也是相對保守的學校。」老師語畢,台下的騷動升級成一片譁然。

「這太扯了吧。」鬣狗說道,台下的大家面面相覷,不用判讀氣味我也能看懂,那是很遺憾,但並不意外的意思。

「那老師有打算去別的學校嗎?」孟安開口問道。

「那也是個選擇之一,不過我只能說,那個『關切』非常的……『熱情』,所以恐怕並不是換地方就能擺脫的。」這次她加了兩個雙引號。

「這太……詭異了吧?」孟安說完,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打著濫用權力的算盤。好在我回應之前,老師先開口了。

「我也剛好有收到另一份邀約,所以規劃上也應該沒有空檔再開課。」她擺了擺手顯示不在意的樣子。

「那麼,下課以前,我還有些東西,想在最後和各位分享。」老師拿起了其中一張回饋單說道。

「這是我節錄其中一份回饋,已經徵得同學的同意了,讓我念給大家聽。」她清了清喉嚨,開始唸道:「『經過這個學期的課程,讓我學習到了很多新的東西。

我想,就是因為我有了不同的視角,所以再也沒有辦法以相同的目光去看待以往習以為常的社會了。對於那些,總是被認為普通不過、天經地義的各種習慣、現象,或是想法,現在只會冒出滿滿的疑惑和違和感。

我其實對此深感困擾,常常在想,這究竟是不是不值得。我看見了問題,卻沒有辦法修正問題;我感受到了痛苦,卻沒有辦法減輕痛苦。

所以,這樣是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徒增我自己的煩惱呢?

愈來愈常,被身邊的動物們說,我是多麼的憤世忌俗,怎麼對什麼事情都有意見。說實話,我好想回到,那個什麼都如此簡單的時候。但是,我心中有什麼,我說不清楚的東西,告訴我並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不是沒有意義或徒勞的,因為對於正確之事的追求,是驅動我們擁有去想像一個更美好未來的原動力。

我暫時,可能沒有辦法回答,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或是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我願意窮盡一生去追尋、去嘗試回答。

踏出下一步的力量,是指引我方向的最閃耀火炬。保持著開放的心胸繼續學習,和遼闊的視野相互交流,有天,我將能夠給出問心無愧的答覆。』」

「一切都回歸於虛無,就讓我失望、挫敗、悔恨吧。」

天空,明亮的強光灑下,我們的影子非常清楚的被投影到了地上,連最細微的末端毛髮都可以看清楚。

我牽著雷穆斯和父親的手,正在前往教堂的途中。我們都穿著禮拜時的正式服裝,顯然以這種天氣來說太熱了,但是母親很堅持,做禮拜可是很重要的社交場合。

「冰淇淋!」我指著緩緩駛過我們身旁的白色卡車說道。

「可是快要來不及了。」母親看了一眼手錶說道。

「沒關係的,這種天氣,連雷克斯都會想要吃冰淇淋。」父親笑著說道,母親總是對這種不敬的話扳起臉孔。

父親詢問我們想要哪種口味的,我沒有浪費一點時間猶豫。

「草莓!」我迅速回答,他點點頭回應,然後看向雷穆斯。

「我想要……香草。」雷穆斯有點猶豫的看著地上說道。哼,學人精總算識相一點了。

父親摸了摸我們的頭,小跑步著向停在不遠處的卡車跑去,附近幾匹動物好像也決定在這種異常炎熱的天氣,可以在禮拜天吃點冰淇淋無傷大雅。

母親又看了眼手錶,然後有些焦急的朝父親望去。我則趁這個空檔,用力的拉了一下雷穆斯的尾巴,欣賞著他跳起來發出驚嚇叫聲的蠢樣子。

「羅穆路斯你在做什麼……」母親的話被某種爆炸聲打斷了,像是煙火,只是大聲很多。我則被緊接著吹過來的強風颳得張不開眼睛,腳步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揉著眼睛,我站起來,聽到母親發出非常淒厲的尖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到四處散落的火焰,還有各種碎塊──物品,或者是動物的。

「待在這裡,不要亂跑!我需要去找可以幫得上忙的動物。」母親按住了我的兩邊肩膀說道,聲音顫抖著,看起來非常慌張。「羅穆路斯,照顧好弟弟,有沒有聽到?」她在哭,即使我百般個不願意,也只能點點頭答應。「永遠不要分開。」她依次擁抱了我們兩匹,接著便朝還在燃燒著的卡車殘骸跑了過去。

隨著時間過去,許多動物加入,在碎片四周穿梭著,偶爾會高聲呼喊,叫喚其他動物來幫忙。又過了一段時間,幾台救護車到了。

「我要去幫忙,你待在這裡。」我向雷穆斯說道,我實在是按耐不住好奇,打算靠近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媽說不要分開……」他拉住了我的手小聲的說道,沒有打算放開的意思。

「我是哥哥,你要聽我的!」我用上我最有威嚴的阿爾發目光向他瞪去,雷穆斯低下目光,放開了手。

這還差不多。

我才打算要轉過身,雷穆斯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突然又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是不是又欠教訓了……」我還沒說完,就被他猛力的向前拉去,將我緊抱在懷中。接著,世界在一聲巨響之中變黑了。

我坐了起來,爆炸的聲音好像還震得我耳膜發痛一樣。

惡夢?

黎明也醒了過來,他檢查著我的瞳孔。

接近,類似。

我一時找不出精確的回應,或是我該怎麼回應會比較好。

我想,我剛剛確定了,這個才是那天實際發生的經過。

我看向睡在遠處沙發上的夜眼,他雙手都按著配在腰際上的刀柄。司法院的恐怖攻擊之後,他一直維持著高強度的警戒,即使保護鹿角大宅的警力已經翻倍了。

黎明把溫度計的顯示數字讓我看過,接著放回桌上。

好轉?

他的表情還是有些擔憂,我以表示肯定的暗語回應他,希望他放心。我抬起手,在黎明的肚子上摸索著,他的耳朵驚愕的豎了起來。

「幹嘛啦?」他壓低聲音說道,看起來是訝異到無法控制耳朵了。

我感覺到了,那個不規則的,長不出毛髮的位置。

沒事。

我輕輕按住黎明的手掌,他對我抬起一邊眉毛表示不解。因為這是我們第一個創造出來的暗語,並沒有非常符合後來使用的規則,讓我花了一點時間嘗試回憶起那句話的動作構成。

永遠,不,分開。

他以同樣的動作回應我,而我感覺到了,從那緊握著手掌中傳來的溫度。

「在內心的空無中我高聲呼喊,我無法再愛了、我已經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一切對我來說,僅存於這個世界中有意義的東西。」

哈,這一切,實在是太有趣了。我應該要拜訪一下,那匹固執的狼,當面聽聽他有什麼看法。

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奮鬥、所有的掙扎,還有那些,所有脈動著的生命……

啊,孩子們,能感受到你們這麼有活力,我是也挺開心的。這段時間,實在是很精彩啊。

我還是得說說,偶爾一些小打小鬧有助於活絡氣氛,可是別過頭了啊,不然我可就得介入了呢。

但是,我現在有些別的事情需要先處理,就再放任你們野一下吧。

我感受著風暴的咆哮,往中心探去,將注意力集中在那裡。

早些的時候,就有發現徵象了,不過現在,終於盼到成熟的時機。

「歡迎,我們最新誕生的成員。」我向他恭賀道,他正在凝聚形體。「我們該怎麼稱呼你呢?」當他朝我看過來時,我發現是我誤會了。那破碎的混沌,即是他的形體,而那隻眼看著我的眼,如同現實的位面被撕開一個裂隙那樣。

​​​​​​​「他們,稱呼我為『後事實』。」他邊笑著邊說道,像是利爪刮搔著粗糙的表面的聲音。「我想我喜歡這個名字。」

「啊,就讓一切都回歸於虛無吧,一切都在崩壞……都在墜落……都在飄散……」

最高戒備監獄的最高警戒區戒備森嚴,我有些無聊的看著防爆門緩慢的開啟。這都第幾扇了?

「大人,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嗎?」尤金還是帶著反對態度的說道。

「當然不確定。但是,我們需要任何有可能逆轉局面的機會。」或是稱為絕望的一搏吧?

最後一道鐵欄杆打開,我們向守衛點點頭,他起身操作著一旁的面板。

「大人,請不要超過紅線。上一次他才咬掉了幫他送餐廚房員工的手指。」守衛向我們解釋道,而我很守規矩的站在紅線之外,看著鋼板升起,露出一個由特殊聚合物組成的透明牢籠。

「一片、兩片,三片葉。」他背對著我們,唱著某種小調。

「一朵、兩朵,三朵花。」好像剛剛才注意到鋼板被打開一樣,他以慢動作擺出了個驚訝的肢體動作,然後緩緩的轉了過來。

「一顆,兩顆,哈──密──瓜。」他起身,用臉貼在透明的隔板上。

我可以清楚看見,那張半邊有著花豹斑紋分布的羚羊臉,還有他嘴巴裡面滿口的利齒。他正用帶著帶刺的舌頭,舔拭著齒縫。

「你有很多粉絲呢,梅洛。」我瀏覽著他貼在其中一面牆上的信紙,找到了我需要的那張。

「關於大草原兄弟會,你知道多少?」我向他問道。

「抱歉,你們沉重的腳步聲實在太像了,害我錯把你當成某匹小可愛,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自顧自的說道,沒有打算要回應我的問題的樣子。不過我也有心理準備不可能那麼順利就是了。

「唉呀我的禮貌呢,這樣會不會被當成沒有家教的神經病啊?」他對我鞠躬,露出最甜膩的笑容,用油滑到噁心的聲音說道。

「歡迎光臨寒舍,」但是那閃著光芒的眼睛,無疑是屬於掠食者的目光。

「表之Beastar。」

「嘿,幹嘛彈這麼悲傷的曲子呢?」春雄從後方抱住我說道,我才發現他已經在我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來我太投入了。灑水器都已經停止運作,所以我從我坐下開始,來至少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我覺得,現在是個很好的時機,去緬懷一下已經不在了的事物,畢竟旅程看起來暫時告一段落了。」我將手搭到春雄的手背上,用手指輕輕的點著。

「我以為,哀悼是戰鬥結束之後才會做的事情。」在這麼近的距離,我能很清楚的聽見他說話時喉間所產生的低吼聲。

「曾經有匹很有智慧的動物,認為我們總是有時間,回過頭去想想,我們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有什麼是錯過的,有什麼是能做得更好的,還有誰,是被留下的。這和哀悼有一些差異。」我一邊說著,一邊感覺到他那濕濕的鼻子在我頭上嗅聞的動作。

「好,」他語帶安撫的說道。「但是我覺得,我們可以用別的角度,來回顧發生的事情。畢竟,事情的面相有很多個。」春雄將另一本樂譜放到了譜架上頭,我迅速讀過,不禁笑了出來。

「我把詞改好了,是大翻修呢。我或許不懂樂理,而且討厭押韻。不過我想可以試試看,說不定你會喜歡。」大笨狼的語氣中有些很隱諱的得意。「而且,我換了一個更適合的標題。」他的字很醜,不過這麼多年我已經掌握了訣竅,能夠迅速的看懂。

「我都說不要讓我等太久了。」我一邊在心中按照旋律哼著歌詞一邊說道。

「抱歉,我們的社會沒那麼重視學術人才。」他語帶諷刺的用鼻子噴了口氣,我能感覺到春雄聳肩的動作。

「好啦,不管怎麼說,我們終於走到這步了。」我擺好手勢,回頭看了他一眼。春雄走向天台邊緣,趴在的欄杆上頭,俯瞰著中央市。他大大的白色尾巴擺啊擺,實在挺可愛的,不管他是在想什麼,我暫時不想打擾他,回過頭來看著樂譜最上方。

「像那流星的吹拂」的字樣被劃掉了,讓我覺得有些不被尊重。不過說實在的,這又不是我自己的成果,這是,我們的。

我依序看了幾個旁邊塗改的痕跡,但是曲名的最終定案比我以為的簡單,又直白。的確,是個很適合的標題。「願望。」

「那個專屬的氣味,是繁星化作願望燃燒時,一邊墜落,一邊閃耀的氣味。」

「建立在無數先輩們的努力和犧牲之上,我們迎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捩點。這是付出了無數的歲月,無數的心血累積之下才得以迎來的變革。不是所有動物,都有機會,撐過那些最黑暗的日子,等到這個黎明。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更加不應該忘記,為了實現這些願景,為了翻越重重山嶺,以達到嚮往著彼方的旅途,究竟是付出了多少,而又有多少錯誤和教訓是必須被永遠銘記的。

每當回首來時,我們都應該向自己內心最深處發出探詢,面對擁有一切可能性的未來時,我們究竟會許下什麼願望?

記住,自己真正的樣子,才能讓我們在走向未來的路途之中不至迷失;想像,自己可能的樣子,才能讓我們在回顧過去的旅程之中不會遺憾。

不論我外表看起來像是什麼,我,是混血的動物。但是,這是如何界定我的唯一標準嗎?不,不是的。我們生而各自歧異且獨立,但是我們又終歸為一體,如此的不同,又如此的相似。快樂時會微笑,痛苦時會哭泣,對過去抱有遺憾,對未來存在希望。

我們應該拋下阻礙彼此瞭解的表象和成見,嘗試去真誠的相互理解,去看到、去感受,那些毛皮之下、尖牙利爪之外,那些真正定義我們的東西。因為有足夠多的動物,願意去嘗試、去冒險,去相信,我們今天才能達成這一個里程碑。

我們依然歡迎那些,有所遲疑,懷抱恐懼的動物們,只要當你們準備好去理解,我們永遠在這裡等待你們的加入。

或許有些動物會嘲笑我,覺得我是只會說空話的夢想家。但是請各位看看,我們所能達成的事情,有比這種真實性更加更夢幻的場景嗎?共存,共榮。因為被看見、被理解,還有被接受,就是我們共有的願望。」

我發表完了我的上位演說以後,掃視過議場,對幾個熟面孔微微點頭致意。在有些朦朧的掌聲之中,我碰了碰別在袖子上的黑絲帶。真有趣,又有點諷刺的,在我成長過程中的每個重要時刻,他總是缺席。而今天,他不在了以後,卻給了我無比重要的支持,就好像他在現場一樣。

拿破崙在自己的加冕典禮中,要求畫師將自己已經不在了的母親繪製進入場景裡。我想,追根究柢,我們內心最深處都還是渴望著某些東西的。

「很有Beastars的架式呢。」沃夫在會後過來向我道賀,我傻笑著回應。

「我都有點懷念,你第一次報告的時候緊張到胡言亂語的樣子了。」芬妮加入我們,引起了周圍老同學們的笑聲,害我有些尷尬的抓了抓完好的那隻耳朵。

「我倒是不反對現在這樣。我一直知道,你辦得到的。」阿伊達微笑著對我說道,我點點頭回應。

就好像才是昨天一樣不是嗎,我看了一眼議場中央那個綠色的壺,還有切里頓學院分配到的座位扇區。

年幼的狼與年幼的鹿,在黑暗之中穿行摸索,最終,我們在相互扶持之下,找尋到了光亮與方向。

「抱歉各位,我得先失陪了,我還有個約會。」向前來交際的眾獸道別之後,我轉身離開評議會大廳。沃夫對我眨了眨眼睛,害我臉頰感覺到一震燥熱。

「中央行政大樓站。」我向對我鞠躬的守衛點頭回禮,說出我的目的地。

「沒問題的,二代狼鹿大人。」他恭敬的語氣讓我不禁莞爾,但我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

當我坐上膠囊出發,確定沒有動物會聽到的時候,無法控制的放聲大笑著。

「不在了的東西是無光的嘆息,劃過天際留下永恆的軌跡。」

我有種置身於廚房用品展的錯覺。

桌面上兩隻打開的手提箱,裡頭放滿了形狀樣式遠出乎我想像的各種小刀。我偷偷瞥了眼牆邊的玻璃櫥櫃,然後又向春太郎看去。

「請不要測試我有多愛你,或是精確一點──我有多害怕老爸。」春太郎對我嘖了一聲後說道,我很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

在琳瑯滿目的各種刀具中,我試了各種手感、重心,然後揮了兩下──至少春太郎是這樣解釋的。

最後,我挑了一把挺樸素的,沒有鋸齒或是奇異的弧度。我想,可能是因為顏色的關係,從握柄到刀尖,整把小刀都是黑色的。

「無護套、無副刃,一體成形的鍛造鎢鋼,刃長九公分,水滴式刀尖,凹磨開鋒,配上通用型握柄。」春太郎讓我拿著,將慣用手臂伸直平舉,一邊解釋著一邊調整我的姿勢。「很有趣的選擇。」他最後如此結論,放開我的手臂,然後自己從提箱裡抽出了兩把大很多的小刀。

「怎麼說?」我低頭看著小刀,單手翻動著問到。

「很像你。」他顯然沒有打算多做解釋,開始調整的我握刀的方法。「不要死死的握住刀柄,要保持著可以轉動的彈性,這樣才能隨時調整握法。所以,像這樣,主要用食指和拇指按著……」他讓我看了他的手勢。

「至少有點樣子了。」他好像終於稍微滿意了的說道,接著將雙手握著的小刀轉到逆持,舉在胸前,有點像是拳擊手的準備姿勢。「你的刀沒有副刃和護套,所以拿的時候要更注意方向。」他一邊說著,我一邊模仿他的動作。

「然後呢?」對於我的疑問,春太郎湛藍的雙眼閃過一道光芒,並且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露齒笑容。

​​​​​​​「然後就開始了。」

「功利主義者會基於道德義務許下願望嗎?」

我敲了敲星風的房門,在得到回應了以後進去。他正在鍵盤上打著什麼,一個段落以後才回過頭來看我。

「今天比預計的……」他還沒說完,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摀住自己的嘴巴,但只撐住了一秒,接著便放聲大笑。

「你很過分欸。」我沒好氣的說道,看星風邊笑著邊擦掉流出來的眼淚。

「對不起……但是……但是……太蠢了啊……」他又控制不住的繼續笑到無法說話,我只好乾站在原地等他決定停下來。

「春太郎還問我,比較注重對稱性還是層次。我後來才理解那是要切掉我另一隻耳朵的意思。」我拍掉了散落在肩膀上的毛髮。「還好我毛長得很快,而且至少被他弄到禿掉的地方是能遮住的。」我評估了一下損害,星風看起來總算是緩過來了。

「看你這個帥氣的樣子,實在是讓我慾火中燒。」對於星風的諷刺,我只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回應。

「哈哈,很好笑,你可以繼續嘲笑我……」我話說到一半,便被他抓住領子拉了過去。

「你這大笨狼。」他說完,輕輕的舔了我的鼻子。「我是認真的。」他在床上坐下,但沒有放開我的領子。

「你的新造型,讓我有點想要試試看新東西。」

「呃,什麼新東西?」

「嗯,就……我想試試看從後面來。」

「喔。」

「你那什麼態度?」

「沒有……只是……」

「閉嘴,馬上給我脫掉!」

「……」

「你還在等什麼?」

「呃……那個大小,怎麼看都……」

「你是在質疑我沒有那個能力承受你嗎?」

「不……不是啊,怎麼看都是會痛到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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