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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2170 ℃

Edward Newgate清了清嗓子,極富威嚴的嗓音撼動了所有聽眾的耳朵,白鬍子對著兒子下了自登陸後的第一道命令。

「Marco,清除島上的毒瘤,把主謀帶到我面前,至於其他人—

「──不要讓他們死的太容易。」

「遵命,yoi。」

CH.2-B

從海裡被撈出來差不多都是這種感覺,傷痛成倍出現,渾身無力,除了努力的想咳出卡在肺部及喉嚨裡的積水外,沒有一個細胞願意移動,聲音斷斷續續傳來,直到耳鳴停止前語言都是沒有意義的,指令在神經裡塞成一團漂浮的噪音,反覆在太陽穴附近來回衝刺,撞擊他的思維,音訊與形體剝離──快近,放慢,定格,回放──將閃瞬的畫面切割成毫無邏輯可言的片段,縱使緊閉雙眼,瞳孔仍收到過於明亮的黑暗。

稍微晃動頭部都會加劇使人作嘔的暈眩,海水剝短暫奪他的保護殼,將身軀鎖在固定的形體上,他開始荒謬的覺得自己像蜷曲濕潤的蛇蛻,一片一片徒具輪廓的鱗片,屬於他的特徵一樣不缺,內裡卻比靈魂更空洞。泥土的腥味提醒他,離天空有多遠,就離地獄有多近,意識漂浮於其中,上下拉扯,沾黏在身上的海鹽強烈刺激著遭外力撕裂的暗紅色口子,遠比刀鋒切割出的傷口更難忍受。他知道沒有每次都好運到能癱在地上浪費時間,鬆懈是送給死神最完美的邀請函,祂擁有這個特權,於任何時刻決定結束仁慈的放縱,對於發生的時間點,坦白說,少年無能為力。

於是他費勁的睜開眼睛,準備接收來自外界的混亂,耀黑色的瞳孔痛苦轉動,模糊的視野中,綠色,藍色與白光組成最陽春的萬花筒,各式幾何圖案閃爍著,刺痛感迫使他迅速闔上眼皮,並花了半秒的時間後悔方才做的決定,雖然生存的本能像關不掉的警報,逼他去釐清自己在哪裡,亦或是又陷入何種窘境之中。

哪怕他的麻煩九成來自於扔給他不削眼神的同伴,囉嗦苛刻的無能上司,有點畏懼但依舊善良問他有沒有事的好心人,偶爾還有氣極敗壞的祖父,把他從幽冥的入口拉回來後親自用拳頭再把他送回死亡邊緣的懷抱,沒死成的話,都是差不多的狀況,從來就沒搞懂過這種人生在持續呼吸與嚥氣之間有什麼差別。

也許他錯了,也許這次會更慘也不一定。

畢竟扣除上述困擾,最後一成是隸屬於煙硝瀰漫的戰場,暴力能盡情主宰的天堂,而他正毫無防備的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名列在各式麻煩選項中最糟糕的一個。

屈起的手指將泥土壓進指縫中,感受這份厚實與穩定,沒有任何浪花或溪水流淌過的聲響使他安心不少,事實上,周遭寧靜的有些嚇人,槍聲和著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響被遺棄世界的盡頭,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外,什麼也沒有。少年試著探詢身體各部位,指甲刺激掌心的感覺,膝蓋微微抽動,內臟完好的待在原處,嘴裡也沒有令人反胃的鐵鏽味,海水漸漸蒸發,解開了桎梏使火焰重新回到他的意識裡,流淌在皮膚之下,溫馴的聽從他的呼喚。

「所以也沒有海樓石的問題。」

他思索著,隨後少年開始感受到溫度,暖和而舒適的陽光似毯子般蓋住軀體,微風吹開遮蔽的枝葉,穿透眼皮的光線帶來些許不適,淚水從眼角滑落,他轉動眼球想避開,頭只偏離些許便已耗盡少之又少的體力,他沒察覺自己幾乎像個年幼的孩童,面對不適,選擇用呻吟作為最大的抗議,神奇的是幾秒鐘後光線真的停止打擾他,額頭以下被人覆蓋上一層柔軟的布料,保護瀕臨崩潰邊緣的神經,幾乎是讚嘆著贏回溫暖舒適的黑暗,極度的疲累感削弱少年的理智,Ace用不到三秒的時間便決定把自己交給命運,迎向睡神的懷抱。

去他的,他真的太累了。

X x x x X

燒焦的臭味在蔓延。

他在漂浮,水包圍他的全身,進入肺葉裡驅趕空氣,太陽光照不到太深的地方,久違的冰冷,習以為常的疼痛,血絲混著無人聽聞的嘆息在擺盪,最後成了海的一部份。

聽不到聲音,看不到景色,少年沉睡著。

X x x x X

這本該是個優閒的下午,無雲的天空填滿畫面一半的藍,寬廣的港口停靠十艘正在補給的船隻,旗幟隨風飄蕩,替拍打在馬頭上的海浪增添許多鮮豔的色澤,來來往往的人們搬動著一個又一個或空或滿的木箱,商人聚在貨物前低聲講價,數分鐘後又是幾枚金幣落袋,推車滾動的聲響配合著步伐形成一種輕快鮮明的節奏,在人群間奔跑的孩童手裡拿著沒吃完的麵包,仰著頭,好奇地聽著水手們用過分誇張的表情相互吹噓在海上遇到的神奇事蹟,海鳥睜著圓潤的眼睛,表情十分無辜討喜,但這群狡猾的生物其實正在旁等候機會,小心翼翼靠近這幫矮小聽眾,準備竊取下一餐的糧食,揚帆後帶走一些豪爽的笑聲,由下艘進港船隻補足缺漏的音符,簡單但歡樂的主旋律來自一群身材粗壯的船工,高聲唱著歌,槌子不懈怠的將鉚釘擊入堅硬的木板內,他們精準的執行自己的工作,確保船的狀態維持在最佳水平,讓出航的人得以平安回家,於是這份熱情也渲染到其他人身上,舒緩了航行後的疲憊。

米白色的裙襬微微飄動,海風糾纏著女子紅棕色的長髮,她如燈塔般明亮的目光從未自丈夫身上移開,即使黝黑色的皮膚上佈滿醜陋的傷疤也無法減去她眼裡的熱情半分,那雙粗糙的手總能在捧著她的臉頰親吻後,笨拙梳理一綹綹的髮絲,她會讓他小小的苦惱一會兒,考慮用什麼顏色的碎寶石搭配在妻子的髮飾上,再用熱情的擁抱做為獎賞,卡在兩人之間的花束香氣傳不到太遠的地方,僅僅是港口眾多氣味中的一小部份,柔軟而平靜的區塊,使得每個接收到畫面的人都不自覺的帶上微笑。

在這忙碌港口的一小角,Ace叉著腳坐在鐵灰色的繫船柱上,舌頭忙碌的將半融化的冰淇淋舔入口中,邊思考晚點如何釣些魚上來當點心烤來吃,城鎮後方的森林也是不錯選擇,他可以晚點再考慮這個,從街道上搜刮而來的食物全都進了少年的胃袋,距離下次感到飢餓之前他還有一點時間,身後堆疊而起的木桶提供完美的掩護,少年漫不經心地聽著休憩的船員們熱烈討論著最近的小道消息,靜靜享受偷來的短暫假期。

這本該是個優閒的下午,只要海軍沒開那一槍的話。

海軍緝拿海賊並不算什麼大新聞,除非對方是連海軍本部高層都忌憚三分的四皇,戰勝的話可是能銘刻於石碑上的光榮事蹟。

可惜他們忘了,世界的正義只會存在強者的邏輯裡,僅僅書寫於衣物背後毫無意義。

「拿下他們!不要退縮!絕對不要向邪惡的海賊低頭!攻擊他們!!!開砲!!!」

「可,可是長官,那裡還有一些民眾────」

「如果能拿下白鬍子的人頭,屈屈幾條無辜人命算什麼?要為更長遠偉大的利益著想!這是命令!!!全數開砲!!!!!」

電光石火中,Ace聽到了女性驚悚絕望的尖叫聲,時間停在槍響的瞬間,少年硬是停下擊出的火拳,跨出的右腳在地上挖出半個坑洞,橘紅色的火光瘋了似的自腳底下炸開,如同失速的暴風急速向外延伸,張開的火網盡可能追捕更多獵物,觸及到的無數資訊與移動中的溫熱物體透過火焰回傳,理智來不及處理過多的訊號,他憑著本能朝聲音直奔而去。

「閃開!!!」一名綁著墨綠色頭巾的男子衝出來想將一對夫妻推離戰場,但女子的丈夫受傷的小腿嚴重拖累他們逃跑的速度,在地上劃出一條絕望的足跡,Ace的眼睛死死的跟著砲彈飛行軌跡,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閃過腦中「不行,他們來不及」,顯然男子也是這麼想的,絕望中,他背向黑色的砲彈,張開雙手將兩人壓在身下,想以自身的肉體提供最後的保護。

如論多強健的體格,在火炮之前,都是單薄,脆弱且不堪一擊的肉體,能展現出來的只有比任何事物都要強硬的信念。

他們會死的。

想都沒想,Ace整個人化成一顆巨大的火球,直直朝砲彈側邊撞去,巨大的震波撞倒了一旁搖搖欲隊的建築物,揚起大片灰塵,少年踩著落下來的土牆在空中轉身,半秒都未曾猶豫,以燃燒的不規則形體在三人面前製造出一小片抵禦用的火牆,火牆之前,彈藥源源不絕襲來,均被高溫給吞噬,震耳的炸裂聲造成強烈的耳鳴,他努力穩住踉蹌的腳步好抵禦這場混亂,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死裡逃生的三人沒花太多時間吃驚,相互扯著對方的身體連滾帶爬衝向安全的地帶。

「拿下他們!!!!不要退縮!!!!正義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剷除這幫該死的海賊!!!!」

「給我殺了他們!!!這是命令!!!!」

殺紅眼的人無法停止揮舞武器的雙手,傷者不是無助的倒在原地,就是被同伴拖到後頭去,塵埃取代紛飛的花朵,一瓣一瓣戲劇性的燃燒,船軌緩緩斷裂砸在船身上造成刺耳的噪音與突如其來的暈眩感迫使少年跪倒在地,他低著頭想撐起身體,有些訝異小腿不知何時被插入一片尖銳的碎木,刺鼻的濃煙降低了戰場的能見度,Ace知道退敗下來的幾乎都是他們的人,所有的白色都被染上深淺不一的紅,可無論是海軍或海賊都沒有停手的意願,緊繃的延續各自執著的戰場,那怕對海軍來說眼下狀況已經不是抗衡或執行正義,而是全面潰敗的程度。

金屬碰撞的聲音從未停歇,一點又一點懦弱的花火總會在下一秒沾上絳紅色的花,被擊倒的挫敗感變成難以消化的憤怒,他還沒有結束,他不想認輸,他不能認輸,Ace咬著牙將木屑從肉裡拔出來,扔到一旁去,自體內升起的熱氣將汗水蒸發成一道煙霧,深吸入一口氣,將鬆散掛在頸上的領巾扯下綁在小腿上止血,重新站起身體的少年忍著疼痛跨出腳,爆發出最後一點體力全速向前奔跑,無視倒落在地的石塊與迎面而來的敵人,火炎推開所有阻礙,暴力燒出新的道路。

「—阻止他!!!他是自然系能力者!!!別讓他過去!!!!」

憤怒的咆哮被他遠遠甩在身後,在狂風的協助下,黑髮的少年從港口後方一路狂奔,直到抵達那艘神似白鯨的巨大船身之前,揮舞的刀鋒傷不了他,倒是幾枚散發不詳氣息的子彈阻絕了火的形體,在他身上刻下戰損的記號,失血過多使他視線模糊不清,但Ace沒有時間感受疼痛,唯一的念頭就是把自己炸往天空的方向,將身軀送到白鯨頂上,用拳頭狠狠地招呼站在船頭舉著薙刀的男人──傳說中的大海賊白鬍子Edward Newgate,他不能什麼都沒做就認輸,少年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吼叫聲,聚集在右手臂上的陽炎狂妄向外延伸,形成驚人的火柱,耀黑色的瞳孔僅剩下出白鬍子偉岸的身影,使盡全力擊出右拳對準男人的臉────

但在Ace能成功觸及到目標之前,一坨帶著青炎的奇妙生物瞬間衝了過來,強勢擋在白鬍子與少年之間,形成一面漩渦狀的青藍色盾牌,來不及錯愕,他的腹部便遭人惡狠狠的重擊,朝反方向高速飛去。

「操!」

Ace確信自己對Moby Dick號造成的唯一損傷是他落海前撞破的那一小片船身,這個事實對比他們遭到擊沉的四艘軍艦來說,簡直微小到可恥的程度。

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疼痛奪走少年混亂的意識前,黑髮已被冰冷的海水給淹沒。

X x x x X

大風吹動微卷的黑髮,停在海面上的身影正以一種異常的冷漠觀看深淵如何將殘破不堪的船隻吞噬殆盡,沒有憐憫,如同魚與餌食的關係。

卡在兩個寫實的殺意之間,他想起自己早忘了如何在水中划動身體前進,故在這條算式中,吃與被吃的關係並不對等,曾經喜愛的大海如今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掬起水來,趕在被厭惡之前張開手指,蹭著那份逝去的冰冷溫度。

一切都只是為了生存。

噗通噗通,心臟強硬的收縮,他大概是世界上最憎恨自己血液的人類,多虧了自出生起便緊貼著他成長的陰影,Ace搭乘的船隻沒有一艘的航向是他能決定的,年過一年,他走的每步路都成為新的鎖鍊,緊緊纏著他,看不到逃離的可能久而久之,自由成了連在夢中都無法模擬的幻影,畢竟概念是模糊的,他如此小心對待,深怕想像會玷汙一絲一毫,毀掉他亟欲守護的寶藏。

直到Ace穿上他該穿上的保護套,他才意識到自由也不過是個被定義過的詞彙,同樣有逾越不過的框架。

這艘沈船沒能成為他的墳場。

早該知道的。

X x x x X

真的清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大腦有些昏沉,可原本酸軟無力的四肢都正常許多,Ace費了好一陣子才找回他屏蔽許久的理智開關。

睡得太沉,太陽穴附近傳來輕微的鈍痛感,四周依然寂靜,只有微弱的蟲鳴時不時響起,手掌無意識的按在腹部上揉壓,分不清是飢餓還是淤青帶來的不適更多一些,他躺在原地,除了疲累外沒有其他感想。

阻止他繼續陷入另一輪夢境的是爆炸,火光與痛苦的吼叫聲,凌亂的畫面在腦中閃爍,少年的睡意頓時退的一乾二淨,Ace終於想起來此時此刻他癱在地上的原因,說真的,Garp應該要感到自豪,老是被他嫌棄體弱缺乏鍛鍊的孫子居然能從一場荒謬的戰爭中存活下來,更別提少年退場前的最後壯舉還是攻擊世界上最強壯的男人—好吧,是攻擊未果,他連對方的披風都沒摸到就被踹下船了,周遭沒有半個同伴,對於被海洋厭惡,在水中毫無移動能力的惡魔果實能力者而言,最後一點已構成Ace所有死亡的理由。

但他還在呼吸。

撫摸肚子的掌心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材質像是有人在他身上披了件柔軟的毯子,抬起手來想搓搓臉清醒,黑髮少年困惑的將覆蓋在眼睛上的布條拿下來。

誰救了他?

揉著眼睛,布條藍的彷彿在哪見過。

「我想你醒了,yoi」

低沉嗓音造成的效果如同雷聲炸在少年耳邊,幾乎瞬間從地上彈起,Ace整個人像炸毛的動物一樣往後翻去,本能弓起背脊進入戰鬥狀態準備承接迎面而來無論什麼東西,尚未適應光亮的眼睛看出去的景色都像被水抹過,故實在不能怪Ace在被柔軟布料蓋住頭頂的瞬間會嚇到想把自己點燃好掙脫「束縛」。

「你的制服太顯眼了,穿上。」

白鬍子海賊團第一隊隊長不死鳥Marco抽著菸,閉著眼睛靠在一棵樹旁,頂著凌亂的黑髮,Ace反射性抱著對方扔過來塞滿物品的超大背包與一件……衣,衣服?沒能掩蓋臉上的困惑,少年抖開後發現那是件繞著橘色火焰紋路的黑底長斗篷,警惕的瞪著對方,不知道Marco現在是在演哪一齣,即使他睡了一整個下午──或許更久的時間──也不可能忘記眼前看似無害留著奇怪髮型的慵懶男子幾乎隻身就輕鬆滅了他們三艘軍艦的事實,幻獸型態的鳳凰強而有力的翅膀與尖銳的鳥爪撕裂一切抵擋在前的事物,有著火的型態卻沒有火的熾熱,冰冷的青炎與點綴在其中的黃焰即使觸碰到也不會被灼傷,那是最特殊的火焰,不死鳥獨一無二的再生能力,對白鬍子海賊團第一對隊長Marco這種本身體術就已足夠強大的海賊來說,幾乎是給了敵人無論如何絕望的嘗試都無法將其擊倒的恐懼。

刀劍,彈藥,甚至惡魔果實的都無法撼動掛在男人臉上游刃有餘,附帶幾分無聊的冰冷笑意,在人形與獸化間靈活的轉變,Marco以壓倒性的武力統領陸地與天空的戰場。

第一艘海軍軍艦就是被Marco單獨擊沉的,速度快到Ace根本還沒搞懂對方如何辦到,帶著青炎與黃焰的巨大的鳥身已出現在港口上方,將渾身是血的海軍上校扔進整群海軍之間。下一秒,所有膽敢朝他開槍的人通通都被俯衝而來的鳳凰捲進暴力的旋風之中,慘叫聲不絕於耳,接連落在地上的軀體不是四肢詭異的彎曲,就是被海軍的彎刀削成肉片,血雨染紅了整片港口,沒有半個人能從Marco攻擊底下倖存。

見鬼,他還記得不死鳥在空中滑翔的姿態優雅的不像個海賊,動作乾淨俐落,毫無破綻。

有效的打倒他該打倒的敵人,替白鬍子海賊團開出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拒絕展現那怕一絲一毫的慈悲。

Ace從不退縮,但他也沒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打贏白鬍子最得力的左右手,Moby Dick號上的副船長,新世界最令人畏懼的海賊之一。

腹部隱隱抽蓄著。

那一腳真的很痛。

汗水從額頭上滑落,帶火的拳頭緊握在身前,少年深吸一口氣,做好隨時反擊的準備,「這是幹嘛?」他問。

Marco完全無視Ace幾乎要原地爆炸的緊繃,深吸一口菸後自顧自開口:「沿著獸徑往前走,一路向北,在這座山頭的後面有一個小村莊,把斗篷口袋裡的銀幣交給你遇到的第一位村民,他們就會提供必要的協助,不要試圖引起任何注意或引發不必要的紛爭,不要傷害村民或毀損那裡的建築,不要想聯絡海軍,做到以上幾點,你就能安全離開。」

「也不要想回到鎮上去,那裡現在都是我們的人,找海軍的船隻沒有意義,除非你想跳到海裡去打撈──這次不會有人再去救你了,yoi」年長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完全不將Ace蔓延的橘紅熱度放在眼裡,悠哉的補充:「背包裡有水,糧食跟一些貝里,應該夠你撐到目的地,以及來自醫生的建議,睡了一整天完全沒有進食,先從清淡的東西的吃起會比較好,Thatch──喔他是我們的廚師──有塞了幾顆水果在袋子裡面,別吃太急,給你的胃一點喘息的空間,yoi。」

「睡飽了就走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等──」

「就這樣?」Ace打斷他。

Marco挑眉,像是不明白他哪句話說的不夠清楚,「……我猜是?我想我應該沒有漏掉什麼東西?」

「你是在告訴我你要放我走?在你們殺了那麼多海軍之後?」

「我殺海軍跟我讓你走並不衝突,yoi。」Marco語氣慵懶的更正Ace的說法。

這句話不知道哪個部分說錯,點燃了少年的怒火,亦或者Marco從開口到現在沒有一句話是Ace想聽的,顯然Ace對Marco的回答感到非常不滿,烏黑微卷的髮尾轉為憤怒的紅光,年輕的惡魔果實能力者憤怒的吼道「哈!這是什麼變態的遊戲嗎?故意放走敵人,仁慈的告訴他『喲!你可以平安離開了,因為我今天心情很好,餓了就往東,想回家就往西,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善良大方的海賊會幫你!』,等他欣喜若狂連滾帶爬的跑走一段距離後你們再分頭進行狩獵,看誰能逮到這個毫無希望的可憐蟲,贏得今天晚上最大的獎勵,袋子裡放的是你們的賭金還是什麼?他媽的!我不會陪你們玩這低級的把戲,如果你想打,現在就來!就算贏不了你我也不會像個懦夫一樣逃跑!去你的!別想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Marco看著他,幾秒後露出奇怪的微笑,扔了夾在手指間的菸蒂,穿著涼鞋的右腳往前一跨,在Ace反應過來之前,男子的身影已從視線中消失,瞬間出現在耳邊的氣息使得少年忍不住顫抖,白鬍子的左右手緊貼著少年火燙的身體,燃燒的皮膚完全沒造成他的困擾,右手熱絡攬過Ace的肩膀,Marco的眼皮像是永遠都睜不開似的蓋住一半眼球,但無論是掌心傳來的力道還是直覺,全都尖銳的告訴Ace,任何想甩開對方的舉動都是徒勞的。

「誠然,做為海賊,我不在乎外界對我的看法或名聲,但你提醒我偶爾也該跟Sengoku或Garp抗議一下,海軍本部給你們這些孩子的教育一定有某個環節出了很嚴重的問題,yoi,這故事甚至比我上次聽到的更荒謬。」他和善的揉著Ace彷彿鳥巢般的亂髮,像個寵溺後生的溫柔長輩,「容我提醒你,是海軍先動的手,在這片大海上無人不知對白鬍子海賊團出手,對我們的家人出手意味著什麼。至於這個?」Marco輕輕踢了下Ace腳邊的背包,「你該說謝謝,然後我回答不客氣,接著你就可以帶著東西走人了,順帶一提,我沒有閒到浪費時間大費周章只為了虐殺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海軍,我的家人也沒有,小鬼,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Ace有時候真的很氣海賊那套「沒有懸賞金就什麼都不是」的論調,完全忘了海軍有名到一定的程度也是會有稱呼的,差別在他們的名字底下不會名標價碼,除非是在黑市,但依然──「我有名字!Ace!Portgas.D.Ace!別小鬼小鬼的叫!」

「你甚至成年了嗎?」Marco的語氣說不上是嘲笑還是疑惑,「啪」一聲從肩膀上燃起的半透明藍光輕而易舉熄了Ace爆出來的小火球,不過少年的火氣可沒跟著一同消逝,咬牙切齒繼續抗議「我十九歲了!不是什麼該死的小孩子!」

「好的,有名字,十九歲的Portgas.D.Ace,」Marco順從的接話,「你好,我是Marco,綽號不死鳥,白鬍子海賊團第一隊隊長兼船醫與大副,很榮幸認識你,yoi──記得,往北邊走,不知道方向的話袋子裡面也有指北針,就算迷路也不用太擔心被野生動物攻擊,這座島並沒有兇殘的大型猛獸,野兔之類的倒是不少,現在開始走,速度快的話明天傍晚你就會看到我說的村子了。」

「對,很好笑,就像我會聽海賊的話一樣,你──」

「小子,我真的還有其他事情要忙」Marco阻止他,無奈地嘆氣,「關於你豐富的想像力?我能向你保證半個字都不會發生,除非你真的蠢到違反我告訴你的事情──我讓你走純粹是為了回報你救了我的兄弟跟他的家人,即使對像是個海軍,該遵守的道義我們還是有的。」

不同於先前一碰就炸的模樣,Ace全身僵硬,一張嘴開開關關,卡殼了大半天才勉強找回他的聲音,「什、什麼意思?什麼回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海軍你記得嗎?你的兄弟是哪個我不知道,他穿白色衣服嗎?像海軍那樣?港口人那麼多會搞混也是正常的,你怎麼能確定是我救的?你是不是看錯了?你有近視嗎?」老天保佑他沒有展露出太多的情緒,那怕他說話的速度遠比前面快上許多還不小心咬到舌頭。

但金髮男子的輕笑聲已告訴Ace他不僅不擅長說謊,同時也是張容易閱讀的大字報,基本上把所有事情都寫上去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Ace。」

最後一個單字的發音非常……不對,太熱絡了,使得少年背脊有如電流從中通過,就像Marco已經認識Ace大半輩子,過於親暱不像會出現在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之間,他想糾正摟著他的海賊,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Marco安撫性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鬆開攬著Ace肩膀的手臂,「不用緊張,我可以向你保證知情的海軍全都開不了口了,你的秘密在我這裡很安全,yoi」

「諾德要我跟你說謝謝,對於救了他的哥哥,希望有空能請你喝一杯,如果你願意的話。」

頂著張沒睡飽的臉,男子轉身揮揮手,悠哉地踏上森林小徑,朝城鎮的方向而去,夜風夾帶無數落葉與塵土將少年的短髮吹的更加凌亂,瞇著眼想躲開揚起的細沙,一回神後,Marco早已不見人影。

留下一臉呆愣的Ace杵在原地天人交戰,在燒了Marco的背包與不燒之間來回掙扎。

他半遷怒的一腳踹翻背包,塞滿的食物從袋口緩緩滾出來,散落在腳篇的草皮上,少年煩躁的的抓著頭髮,憋了半天的情緒終於化作連抱怨都算不上的吼叫─────

「混蛋Marco!!!!我不吃酪梨啊啊啊啊啊啊啊────────!!!!!!!!!!!」

X x x x X

Ace花了一週的時間才順利到達一座小小的海軍基地,幾天後輾轉回到所屬的支部,最後乘上海軍本部派來的船隻回到馬林福德,而整整四艘軍艦包含一名少將,四名上校,兩名中校與三名少校在內總計七百五十六名海軍全數「失聯」,一座城市的港口全毀,一名在其中的下士不僅倖存還毫髮無傷的消息一傳出,很難不引起高層的關注,是真的幸運到能從四皇的手中生存下來,還是有利益交換在其中,不得不查明清楚,面對一輪又一輪的審問,Ace只含糊的表示在對上白鬍子海賊團時他跟其它人一起被爆炸震進海中,待他醒過來後,人已經掛在木板上飄到外海去了,如果不是恰好有漁船經過,八成也是凶多吉少。

身上的傷是村子裡的醫生治療的,他本來復原速度就比較快,只剩下淺淺的傷疤可以證明;海軍制服早在戰場中破的徹底,漁民們好心給他衣服替換,並非喬裝成民眾逃避與海賊的戰鬥;沒跟支部聯繫的原因是載他的小漁船沒有成年的電話蟲而且他也不知道聯繫號碼,再說了海軍基地又不是隨便一支電話蟲想打就打得進去;開戰理由很簡單,本來只是在補給的海軍軍艦看到Moby Dick號出現在海平面上,身旁沒有黑鯨號跟著,Ace的頭頂上司—少將帕拉塔覺得這是擊倒白鬍子的好時機,便下令偷偷潛伏在城鎮內,待Moby Dick靠岸後發動突擊,最後因為不敵海賊的攻勢包含趕來支援的三艘船隻在內全軍覆沒。

更細節的地方Ace都用沒看到,不清楚,不記得了含糊帶過,畢竟說的越多,藏在裡頭的漏洞與矛盾就越明顯,雖然他的版本也沒好到哪裡就是,高層派來的人臉上寫滿了不耐,彷彿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Ace的說詞,類似的問題三天內就重複了將近二十次,企圖找任何一丁點Ace背叛的證據好把他拖到死刑台上慰藉失聯的同胞們。

厭煩的坐在冰冷的鐵椅上,少年面無表情的看著人員進進出出,思考這場僵局會是高層先放棄還是他先被無聊給逼瘋,將近兩個星期他不被允許使用電話蟲,不准與外界聯繫,到哪都有人監視著,半個肯跟他聊天的活人都沒有,他也不能使用自己的火焰,直到本部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雖然Ace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得到哪種答案。

某部分的他忍不住陰暗的想著高層那些老狐狸才不是真的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卻又沒有坦然面對的勇氣去坐實他們自己的設想,訊問跟調查不過是藉口,為的只是等到高層內部討論出短暫的結論罷了。

單純比誰固執的話,Ace懷疑他會輸掉這場比試。

少年又一次賭贏了,只比他預估的時間更長一點,在第三個星期六來臨之前,整場痛苦的訊問在怒氣沖沖闖進審訊室的Garp不由分說一拳砸在Ace頭上把少年痛扁在地順便附上嚴厲的怒罵中做結束。

重獲自由的Ace心知肚明,如果不是Garp在後面替他背書,這關該怎麼過他到現在都沒個底,同時他也知道Garp早看出他藏在謊言底下的真實,Ace從來就不擅長偽造事實,欺騙Garp的感覺並不好受,更別說Garp的行為完全是祖父出於對孫子的溺愛做出來的讓步。

少年的的罪惡感莫名其妙的沉重,他決定歸咎於Marco逼他吞下肚的三顆酪梨在腸胃裡發酵(在海上浪費食物是最不能原諒的罪刑,故Ace一直放到再不吃真的得丟掉的程度才把三顆過熟的酪梨啃完)。

事後海軍派了其他人去島上調查,得到的證詞確實是同Ace所說的「海軍攻擊白鬍子」,「漁民撿到一個不會游泳的少年」,繼續究責的話不僅面子上說不過去,更有可能打破目前緊繃的局勢,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本部幾名高層雖不樂意,也只能皺著眉頭吞下去,背地裡惡聲惡氣的詛咒白鬍子海賊團,加強對其的監控,還要評估如何從該死的海賊手上討回損失的財物,至於基層方面也無須多加解釋,讓幾名中將到各支部去精神喊話,抓些不知死活的新人轉移注意力,順便將一些髒水潑到白鬍子身上去煽動民眾對其的反感與刻板印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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