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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刘】大梦三十年,1

[db:作者] 2025-08-02 22:40 5hhhhh 5000 ℃

寻寻觅觅,汲汲营营,一世所求都作空。

——题记

(一)结发

据说汉室血脉中,有少数男子能以男儿身结胎孕子。这本该是桩密辛,却不知为何流传至宫廷之外,世人多以为是荒唐传言,不足为信。

曹操本也不信;直到刘备与他欢爱后,渐渐开始无故呕吐,日益频繁;太医前来查看,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他一再逼问,才得知,这位大汉皇叔竟真的有喜了。

那太医说,汉室之中,这等体质的男子少之又少,弥足珍贵;使他们受孕也十分困难,只有云雨时情投意合、心甘情愿才有些微可能。

“情投意合、心甘情愿。”

玄德果真也是爱我的。

他这样想,像吃了蜜糖的孩子那般喜悦。

太医走后,他欢喜地揽住刘备,轻轻抚摸爱人尚且平坦的小腹,梦呓似的说:“玄德,你我真要有个孩子了……”

刘备的反应倒很淡定,只说了句“不要让我兄弟知道”;不过,他之后也的确说不了话:曹操扣住他的后脑,激烈又温柔地吻他,诉说自己所有纷繁躁动的情绪:忐忑、惊喜、激动……像个初为人父的毛头小子。刘备闭着眼睛任他亲,默默接纳了所有这些情绪,就像以往他接纳曹操的身体一样,妥帖而平静。

在那之后,曹司空待刘左将军越发殷勤,得了空就要腻在一处,刘备虽常常闭门在家,却也不堪其扰。

一日,曹操又去刘备府上拜访,进了小院就见着那人并未像往常一样勤于劳作,而是一身短打,双手舞剑,身体翻转腾挪,仿若游龙一般,或拦扫或横劈,或回抽或前刺,剑浪在周遭汩汩流动,剑芒上闪出点点寒星,刚柔并济,攻守相辅,正是刘备自创的顾应剑法。

这套剑法舞得甚美,那翩然灵动的身姿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只收尾甚有遗憾,最后一剑直刺而出时少了力道,下盘也略有不稳,曹操有些奇怪,待刘备收了剑,就欲上前去询问。却见刘备捂住嘴和下腹,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跌跌撞撞走了。

曹操跟着他,见他一进屋就瘫坐在地上,对着痰盂呕吐起来。他吐得很剧烈,如虾米一样弓起腰,浑身颤抖着。曹操急忙蹲下,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拍着,等刘备终于吐完了,又命人取水和巾帕来为他擦脸。

擦干净脸,刘备终于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看向曹操:“恕备失态,劳烦司空照拂,多有惭愧。”

曹操面色不虞,扶了他起来,责道:“玄德已有身孕,何必在此时练剑?当好生静养才是。”

“多谢司空关怀,备自有分寸,不劳费心。”刘备垂着眼帘,轻轻脱开搀扶他的手后撤一步。

“分寸?孤看你一点分寸也无!”曹操怒道,“刘玄德,你肚里怀的是孤的孩子,孤怎能不费心?”

“司空不缺姬妾和子女。”刘备淡淡地说,“不过多添个孩子罢了。何必费心呢?”

曹操怒气直冒,却发不出火,只能无可奈何道,“这是你和我的孩子,”他抱住刘备,手抚在仍未显怀的小腹,语气很温柔,“自然与别的孩子不同。”

刘备冷笑:“不同?的确不同,那些姬妾生子,光明正大,有名有份;而我,身为男子却怀胎生子,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能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也不晓得生出来的孩子会是甚么东西,出生后世人要怎样待他!”

他的眼中含着愤怒和痛苦:“我现在不过舞一套剑法,身体就捱不住……大约也不算是个男人了。”

曹操叹气,一手抚着他背部宽慰他:“玄德莫怕,孩子生下来后,你依旧能舞得剑骑得马,不会有大碍的。”

“至于名分,玄德不说,孤也自会给你。”

“谁稀罕你那名分!不过一个孩子罢了,你就想让我做你成群妻妾之一?”

“不,只是妻,唯一的妻。”

“我一个男子,又谈何做谁的妻?”

“你我早已有夫妻之实。现在又有了孩子。你做我的妻本就天经地义。”

刘备怒目而视:“痴人说梦!”

曹操笑了。

“若我偏要娶你做妻子呢?”

——刘备有许多朋友、兄弟,而曹操不愿做他们其中之一。

他要做刘备唯一的夫君。

曹操自从因了曹昂之死与丁夫人离异后,正妻之位空悬。

这一日,却忽然传来司空府要举行婚礼的消息。

无人晓得司空新娶的妻究竟为哪户人家的小姐。只晓得那日司空府张灯结彩,鼓瑟吹笙,一派喜气洋洋,新娘蒙着巾帕,坐在轿上被径直抬入府中拜堂;堂中却甚为冷清,观礼者少,匆匆拜堂后,那新娘子就被新郎官打横抱起往洞房去了。

无人知道那新娘什么模样;但能让做新郎的司空大人这样急切地金屋藏娇,想必是个美人。种种流言四处传着。

华美婚房中,新郎以喜称挑开喜帕,露出美人玉容,只见这新娘子云鬓高挽,饰以珠钗,面上不施脂粉,只眉间一点朱砂,大红喜服鲜艳如火,映得双颊好似三月烟花。

他轻轻解下那绾发的璎珞,看青丝如瀑,流泻在红袍上,伸手捻住一绺顺滑如水的发,另一手取来剪子,将这绺青丝剪下,又将剪子递给刘备,“玄德也取一绺我的发。”

刘备却没有动:“你真要与我做结发夫妻?”

“千真万确。”

“我已有发妻,怎能再与他人结发?”

“你有发妻,与我做你的夫君有何干系?”

“够了。”刘备嗤笑一声,“放过我吧,曹孟德,这所谓婚礼不过是场荒唐滑稽的闹剧,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闹剧?”曹操面色一沉,“你我拜同礼、坐同席、食共牢、饮合卺,夫妻之礼已成,你却说这是闹剧?”

“古往今来,何曾有男子做妻受人聘娶?”刘备冷笑,“你折辱我的法子真够多的。”

“娶了我,从此叫我幽居内室,如你那些姬妾一样,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吗?”

曹操叹一口气,将人搂进怀里:“玄德身为男子,屈做人妻,心中不快,我是明白的。可怀胎生子是大事,轻慢不得,我娶你过门,不过是想好生护着你罢了。”

“等孩子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之时,做父亲的不能在一边照料,却如何放心得下!”

刘备嘲讽地笑道:“照料我?依我看,倒是为了监视掌控的方便,防我与旁人接触罢了。”

这性子刚烈的美人确是不好对付,油盐不进。曹操只能放弃口头劝说,转为身体力行。

“玄德这副样子,还真不能见人。”曹操揽着刘备细腰,开始解他的衣带,“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吗?我已将云长翼德支出去平乱,往后数月都不会回来。”

他亲了亲怀中人的面颊,低声诱哄道:“娘子且安心养胎,等生完了孩子,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刘备的声线一下抬高:“此话当真?”

“当真。”

于是这新娘子终于驯顺地躺在新郎的臂弯里,由着夫君剥礼物般一层一层剥开繁复的婚服。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合体而同尊卑。”

曹操抚着刘备身体,在其腿心轻蹭,“玄德既已有身孕,我不进去。”

于是只让美人并紧了腿来抚慰他,小心柔缓地动作着。“这是你我第一个孩子。”他抚摸妻子的小腹,觉得那里仿佛稍微突起了一点,“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他。”

曹操此时的样子,完完全全像个温柔体贴、满心满眼都是妻子的好丈夫。

——仿佛最近在朝中掀起腥风血雨,刑狱诛戮汉臣百官的人不是他一样。

刘备闭上眼睛,全然接受着曹操的柔情与爱抚。

——我亦是刑狱中人。他想。

云雨之后,曹操握住刘备的手,剪去自己的一绺发,与刘备的发以红丝带绑了。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虽无德与汝,式歌且舞……鲜我觏尔,我心写兮……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刘备已颇为疲累,但那人抱着他不住叙说,直到他沉沉睡去。

(二)复得

刘备逃走了。

生下曹冲之后不过一个月,他就要求领兵征讨袁术,曹操念他身子还未养好,本不欲答应,刘备却要他履行先前的承诺——生完孩子就能行事自由;于是只得给了他兵马出征;实在放心不下,还让朱灵也跟去帮助他。

结果,刘备一到徐州,就斩了车胄,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

——为什么?

他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性子倔强的妻子生了他的气。

是为了那一次我酒后失言,说天下只我与他是英雄,让他不开心了?

还是他怀孕时我哪里没照料好,让他受了委屈?……

曹操去书数封,或道歉或诘问,却无一回应。

他无奈摇头,玄德怎么这样爱和他赌气。这一次该怎样哄呢?他有些头疼。

直到衣带诏事发,他才猛然惊醒——

原来在许都,他以为的夫妻恩爱,耳鬓厮磨的时光里,他所宠爱的妻子就已动了杀他的念头。

很好,原来你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以为生了孩子就能与我恩义两清,关系断绝——

我绝不允许!

曹操在官渡与袁绍对峙,却忽然掉头亲自攻打刘备。

——等我把你捉回来,我要亲口问你,为什么逃走,为什么想杀我?

然而,事与愿违;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只因下了活捉刘备的命令,让其再一次得到了机会逃走。

这一次,他的爱妻投向了他的大敌——坐拥四州之地的霸主——袁绍的怀抱。

“袁绍出城门二百余里迎接刘备……”

“刘备得袁绍父子倾心敬重……”

他得到这些消息,怒火攻心,头风病越发严重了。

曹操每晚每晚地做噩梦,有时梦见他的爱人与袁绍在一处:那袁绍高大帅气,而他的爱妻如小鸟般依在男人怀里……

有时梦见玄德与袁绍父子在一起,夹在两个男人中间颠簸,看着颇为快活……

他每一次都大声嘶喊着,冷汗淋漓地醒来。头疼欲裂。

他实在无法接受,他的妻子,外表坚硬内里柔软的妻子,用那软热紧致的内里接纳别的男人——

袁绍!

他恨得咬牙切齿,妒火熊熊,头疼得似要发狂——

曹操这个人,越疯狂就越冷静。

——我定会打败袁绍。

玄德,你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官渡之战,曹操大败袁绍。又一鼓作气,攻破邺城,虎豹骑杀死袁绍之子袁谭,捉住了守城的主帅,刘备。

——邺城城门外,曹军营帐。

“报——袁尚随张飞从西门走了!”

“没有追上?”

“围困西门军力较为薄弱,让他们走脱了。”

“好一个声东击西之法……你这主帅出来迎战,竟是作诱饵的么?”

曹丕抬眼,看向被按跪在地上五花大绑的俘虏。

“在我虎豹骑围困下苦守数月,临到头来还想保那袁氏余孽,你对那袁家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曹丕恶意又嘲讽地笑道,心中充满了仿佛大仇得报的快意。

他的父亲,在丁夫人离开之后,没有立他的母亲卞氏为妻,而是不知从哪里娶来一个不知名姓的人,牢牢藏在内府。

他却知道,那神秘的正妻就是刘备。

而曹操最宠爱的儿子,他最厌恶的小弟曹冲,就是刘备所出。

——他当然憎恶刘备,憎恶他被父亲爱,憎恶他夺了正妻之位,憎恶他诞下幼弟曹冲,憎恶他背叛父亲——

但现在,这个贱人落入他手里了。

“忠心不敢当,只是袁本初死前托我照看他儿子,我答应了,自然不能言而无信。”刘备抬着头,不卑不亢地答道。

“哼,那我的父亲呢?他待你何等优厚,而你骗他叛他,有何信义可言?”

“……道不同,不相为谋。备所效忠者唯有汉室,天子血诏诛逆,便顾全不得司空恩情了。”

曹丕起身怒斥:“刘玄德,休说冠冕堂皇的大话!你背曹投袁,只因你觉得我父不比袁绍而已。你不过是个为了前途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

“当初见你时常出入父亲府邸,甚至有时夜里宿下,想也知道是做什么勾当。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媚住我父,叫他如此看重于尔,甚至……

想来在袁绍处汝亦故技重施,惑得他父子信赖。哼,好一个无廉耻的骚货!贱人!”

刘备冷冷道:“丕公子好写青楼词句,却不知并非人人都是青楼中人。”

此话一出,曹丕登时大怒,想到当初父亲赞曹植诗句精妙,却斥责他写诗轻浮俗气;又思及因母亲出身倡家,自小遭了多少嘲弄鄙夷,更是怒不可遏。他再难冷静,拔剑出鞘,盘算着要刺这贱人几个窟窿才能解恨。

刘备淡然看他,毫无惧色。

此时,有一军士入帐:“报——没有找到甄宓!”

“都搜遍了吗?”

“搜遍了!袁家女眷都随了关羽从北门走了!”

刘备闻言,嗤笑一声,讽道:“攻破敌城,头等大事竟是寻美人,不愧是那人的儿子。”

曹丕这回却没生气。他在刘备面前蹲下,面带玩味。

“想激我杀你?别白费劲了,父亲下令生擒你,我可不会交一具尸体给他。”

他伸手,抹去刘备脸上的血污,“说到美人……你这张脸倒勉强算得上。”

“捉不到甄宓,就由你替了她罢。”

刘备被压在地上,衣物被层层撕裂,紧咬着唇,预备着抗下即将到来的侵辱。

“子桓,停手。”

是父亲的声音。

曹丕一下站起身来,有些惊惶地看着帐门前的男人。

父亲走过来,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单膝跪下,将狼狈不堪俯趴着的人抱进怀里。

“他是你的嫡母。你本该叫他一声母亲。”

曹丕瞪大眼睛,瞧着父亲怎样温柔地擦掉那个贱人身上的污迹,咬着牙齿,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母亲……”

“好了,子桓,出去罢。”

曹丕停在帐门外,听着里头的说话声。

“你待袁绍和待我全然不同……比起我来,他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离了我去跟着他?”

“若你待百姓、待陛下好些,我也不至于出走。”

“你怎知袁绍就会待陛下好?袁绍野心昭昭天下皆知,你怎更信他甚于信我?”

“袁绍虽有野心,却不似你那般无所顾忌,屠戮无辜,百姓怨惧。袁绍宽政,得冀州百姓拥戴,却比你更有民心。”

“民心?他袁绍最善于做戏骗人,收买人心,都是假象!有民心又有何用,不也败在我手下?”

曹操语气低落,似有万般委屈:“我不明白……就为这些,你就想杀我,想离开我?我是你的夫君,你分明是爱我的……”

刘备的声音猛然拔高:“如你这等残忍奸诈、欺君罔上之辈,我为何要爱你,甘愿做你的妻?”

曹操笑了几声,喃喃道:“可你已与我合卺共牢,结发为了夫妻,也怀胎十月,为我生下了孩子。”

“你的心在我这里,还能逃到哪里去?”

随后,帐内传出唇齿交缠的水声,持续良久。

——“玄德,再为我生个孩子罢。”

曹司空终于把逃走的妻子带回了许都。

他将刘备拘在榻上日夜浇灌。很快,玄德的身子里会再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生命。

他如此相信,事实也如他所愿。刘备的肚子一点一点变大,播下的种子结出了果实,又一个孩子出生了。

——玄德仍愿意为我诞下子嗣。他这样想着,胸中是无限柔情。

这人儿每回见他仍冷冷清清,不做主动,他却晓得,刘备心里仍然有他。

(三)祸水

曹操自从破袁绍、擒刘备以后,征伐天下势如破竹,内政平稳顺风顺水,可谓事事称心如意,而最称他心意的,就是他那爱妻又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得名曹睿,一个得名曹干,都年幼聪慧、漂亮可爱,十分得他喜爱。

建安十三年,曹操进位魏王,大兴土木,在邺城修筑起铜雀台。

世人皆知,这华美巍峨的高台里,深藏着魏王最珍贵的宝贝——他唯一的王后。

人们都说,魏王曹操是个痴情种子。

一日,曹操在台下园邑间漫步,见春光正好,花团锦簇,便想折朵好看的花,别在玄德鬓上,遂往花园深处走去。

小道蜿蜒,曲径通幽,隐隐听见前方传来破风之声,他心下疑惑,紧赶几步,就见眼前豁然开朗,园间空地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手持柳枝翩然起舞,原来是刘备在以柳代剑,练习剑法。他双手持柳,左顾右应,挥出道道绿芒连绵不绝,配合身法刚柔并济自然圆融,生生不息之意与周遭春光合同一体。

待刘备平刺出最后一“剑”收势,曹操抚掌,上前称赞道:“娘子的剑术还是这样精湛,为夫自愧不如啊。”

刘备仍不习惯他这样称呼,着恼地瞥他一眼,垂首看向手上柳枝:“许久未曾用剑,有些生疏了。”

“既然许久不用,为何偏偏今日想起?”曹操目光有些玩味。

“冲儿已到了学剑的年龄,我想亲自教他。”

提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刘备唇角弯弯,笑容煦暖,眼中满是柔情,倒真像个怀着舐犊之情的母亲。

曹操见他如此,又想起方才所见,玄德柔韧腰肢与那柳条颇为相合,不由抱紧了爱妻的细腰,一下一下抚着腰侧软肉。

“娘子若有心,便再与我多生几个孩子,你为武来我作文,要他们文武双修才好。”

刘备拍开他两只手,嗔怒道:“生孩子是件苦事,你若想要,自己生去!”

说罢,扭头就走。

曹操追上去跟着,继续好言好语劝着,伸着臂膀搂着,时不时受几声骂,挨几下打。

两人这副打情骂俏的姿态,似乎与平常夫妻并无两样了。

直到有一日,曹操出征数月后归来,直奔铜雀台,为了给爱妻一个惊喜,特地命人不做通传。

——却撞破了妻子与自己儿子的奸情。

床榻上,两人衣衫不整滚做一团,曹子桓正压在自己嫡母身上,见他来了,面色发白地从床上跌下,跪在他脚边请罪。

他大怒,命这逆子滚出去,不得再入此地半步。

看曹丕跌跌撞撞跑出去后,他转头,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

榻上,他那不知廉耻的妻子撑起身来,衣襟大开,袒着布满暧昧红痕的肌肤,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要如何罚我呢,夫君?”

美人的脸色仍潮红着,带着云雨后的余韵,声音也软媚,勾住人的心肠。

曹操却笑了,欺身上去,大手捏住妻子的下颌。

“我的爱妻,是个离不得男人的骚货。”

他将刘备压在榻上,直直穿透那才被亲儿子使用过的地方。

“只怪为夫没有好生满足你。”

这之后,魏王竟对王后宠幸愈隆。

却将二子曹丕赶出邺城,命他远去封地。

真可谓咄咄怪事。

于是人们都知道了,那王后是个祸水。

(四)皇后

与刘备在一处,曹操很少犯头风病。

得一知己爱人相伴,胜过世间一切良药。

他们做恩爱夫妻已经十有六年。

他们的长子冲儿十六岁了,少年人面如美玉,善良温厚,外貌和性格都随他的母亲,博学多才,性好属文,又有些像父亲。

次子曹睿和幼子曹干分别为十岁和五岁,都聪明可爱,顽皮机警,漂亮骨相也随母亲,性子却随他们的父亲。

这三个儿子,是曹操诸多子嗣中,最受他们父亲喜爱和关注的。

曹丕失宠,曹植无心政事,而曹冲最受喜爱,又是嫡长子,立嗣人选再无疑义。

曹冲善良正直,常常巧言劝说父亲轻徭役、减赋税、宽刑法,魏王也乐得与爱子探讨,虽说大都不会听从,但刑诛之事慢慢行得少了。

这一年,蜀地刘璋被曹操攻破,天下大定。趁此时机,群臣上表劝进,要魏王受禅正位。

邺城,铜雀台。

魏王一推开王后的房门,就见一物砸来,正中他的胸脯,力道很大,惊得他后退一步。低头看去,那物是房里镜台前的妆奁,里头装满了他曾送与刘备的贵重饰品,现在都叮叮当当散了一地。

“曹孟德!汝欲威逼天子,纂权夺位,是与不是?”

刘备声音冷厉,面色沉沉站在屋中,死死盯着曹操。

“……为冲儿前途,我不得不受禅进位。”

刘备大怒:“住口!你这贪得无厌无耻之徒,弄权欺君纂汉国贼!冲儿怎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曹操无奈道:“玄德怎样骂我也好。”

“但需知天子恨我入骨,待孤身故,只怕横遭抄家灭族之祸……孤进位为帝,不过是为了保住你和孩子。”

“冲儿正直良善,年纪又小,做不得许多残酷之事。做父亲的只能尽掌天下之权,替他扫平前路。”

刘备怒极:“杀天子后妃,残害皇子,诛戮忠汉百官,都是为了冲儿?!”

“若我说,我所忠者唯有汉室,唯有大汉天子,你又该当如何?也杀了我么?”

曹操慌忙抱住他:“为夫怎舍得伤你!”

“玄德怎样怨我恨我,都是我错。但你要相信,我至今所为只为了你与孩子一世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刘备沉默良久,最后道:“罢了,我劝不动你。只望天子退位后,你能好生待他,不得怠慢。”

“好说好说,玄德大可放心。我会让刘协做山阳公,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在其属地中仍以天子车服郊祀天地,宗庙、祖、腊皆如汉制……”

刘备听罢,从他怀中挣开,直视曹操:“备至死为汉臣,魏土容不下我。”

他撩袍下拜,一字一句道:“汉左将军刘备,愿随天子前往山阳,永不复出。望魏王成全。”

曹操低头看着这倔强的人儿,胸中怒意翻腾。

“你是我的王后,真以为想走就能走?”

“魏王困我于此处已有十数年,却不能困我一辈子。我宁可死在此地,也不忍见江山易主。”刘备语气决绝。

“好,好,好!拿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吗?”曹操气极而笑。

“备从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见他如此,曹操只能长叹一声。

“……行,我便许你随山阳公往其封地。”

若在以前,曹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刘备走;然随年岁渐长,他却越发的心软了。强求不得,不如放手。

“谢魏王成全。”

曹操扶他起来,郑重说道:

“孤进位后,即举行封后大典;玄德要走,需先受皇后之位。”

“往后即便相隔万里,你仍是我唯一的妻。”

十月,汉献帝刘协被迫退位,曹操登坛受禅称帝,立国号为大魏,定都邺城。

十一月,新帝昭告天下,举行封后大典。

邺城皇宫,文昌殿,丹陛之下,群臣百官整齐地立着。

良辰吉日,吉时已到。銮仪官在丹墀下三鸣鞭,丹陛乐队即奏“庆平之章”。

曹操着冕服,立于丹陛正中,俯观皇后拾阶而上。

他的准皇后身着深衣制礼服,其色绀上皂下,端庄大气,华贵典雅。戴簪珥,耳珰垂珠,簪以玳瑁。头戴步摇,以黄金作山形,贯白珠与桂枝相缪,饰凤凰爵,九华,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正是《诗》所谓“副笄六珈”者;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云。

皇后面蒙轻纱,手提衣摆,仰起头来看他。只见美人白嫩耳垂下,垂珠流苏随步而摇;头侧白珠金枝微微颤动、琮琮作响;面纱上露出一双桃花美目,波光流转,顾盼生辉;面纱下,涂朱薄唇、高挺鼻梁半隐半现;虽着繁复衣袍,身形仍显挺拔修长,风流飘逸,不为沉重衣饰所缚。

这时,礼乐之声、百官群臣都似消失不见;天地间仅此一人,一步一步走上阶梯,离他越来越近。

情不自禁地,帝王主动走下阶去,执起皇后手,一起上得丹陛,前行进入宫中。

此后,皇后北向拜于陈放节、册文、宝文的香案前,在内官主持之下,经过赞“四拜”、赞“宣册”、赞“搢圭”、赞“出圭”等繁文缛节,受册文、宝文,行六肃三跪三拜礼,至此,册封皇后礼成。

……

刘备终于出得宫去,已被诸多礼仪折腾得颇为疲惫,只想快些把身上这套玩意儿通通脱下。

“母后,别走得这样快。”忽然,背后有人笑着说话,“您头上步摇都甩飞了。”

——皇后是诸皇子共母,这一声母后叫得应当。却不知来人是哪位皇子?

刘备没有回头,笑着答道:

“子健,我想怎样走就怎样走,你莫多管!”

那人紧赶几步,与他并行。

“母后今日样貌可谓光彩照人,惊艳四座。”来人是个华服青年,风流潇洒,倜傥卓异,正是曹植曹子健,“即便戴了面纱,也难掩母后风采。”

“莫再嘲弄我了,”刘备有些气闷,一把揪下面上轻纱,“堂堂男儿竟作女人打扮,实在令人耻笑!”

曹植却显得有些委屈,“母后不信我么?”他目光灼灼看着刘备,“植曾见过母后练剑,身形灵动,可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平日里不加粉饰,视之若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刘备的脸有些发红:“好了子健,留着你的诗讨姑娘欢心去!”

曹植却自顾自继续说着:“……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他说着说着,又挨近了些,以孝顺儿子的姿态搀扶起母后的手。

“……今日盛装打扮,观之则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子健,在与你母后说什么呢?”

刘备和曹植一齐回头看去。

“父皇。”

“……陛下。”

曹操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揽住刘备腰肢,笑道:“玄德还是叫我夫君好了。”

他又转头对曹植说:“你能与母后亲近,父皇也十分欣慰。”

曹植早已把手松开,此时也坦荡地笑着:“母后贤良淑德,儿臣自然爱敬非常。”

曹操一手绕过刘备的腰,握住那一边手腕,轻轻摩挲着。

“只可惜啊,你们母后很快就要离开了。”

曹植一怔。

“母后不留在邺城?”

曹操没有回答,只揽着刘备离开了。

一坐进车舆,身着礼服仪态端庄的皇后就被皇帝陛下抱在腿上,一遍一遍激烈地吻着。

吻着吻着,美人繁复的衣衫已经半落,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一只手探入衣中,向深处滑去。

“你这人怎如此急色!”刘备感到十分窘迫,揪住那只手,“我们是在车里!”

曹操啃着他的脖子,含混不清地说:“玄德要走了,也不知会不会回来。走之前,可得好生给我补一补。”说罢,一翻身把刘备压在了身下。

马车颠簸震动得似乎更厉害了。

待马车停下,侍从打开车门,车里已落满了皇后的金翠首饰、玛瑙白珠;绀玄礼服、素纱中衣、丝绸内衫散乱堆着;皇后本人在陛下怀里搂着。

侍从都低头看着地面,向车里递去一领孔雀纹锦袍。

陛下从车上下来,抱着皇后就往寝殿里去了。

第二日,刘备在浑身酸痛中醒过来,却发觉自己在一辆马车里。

他立刻一骨碌爬起来,探出头去问车夫这车要往哪里去。

车夫说,陛下命我送您去山阳。

——他竟真的肯放我走。

刘备坐下,怔怔地想。

(五)缠绵

这几年来,曹操国事繁忙,头风病日益严重。

太子曹冲虽仍留在身边,于他是个宽慰,但远远不够。

玄德没带走冲儿,但带走了睿儿和干儿。他思念这两个儿子,当然,最思念的还是他固执的爱妻。

——玄德,你当真不肯回来吗?

那刘协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跟着他?

曹操不由有些委屈。

他实在忍不住,派人去打探消息,却得知刘备常常宿在山阳公府上。

“哈……哈哈哈……”

他头疼欲裂,扶着额头,大笑起来——

——我怎么忘了,我的爱妻,我的皇后,是个离不得男人的骚货。

“传令,速将皇后带回!”

——我不想遵守诺言了。

玄德啊,让你自由自在了些时日,这次就好好陪在我身边吧。

数日后。

皇后重回邺城,皇帝亲自出城门迎接,共载而归。

世人皆道陛下对皇后情深义重,传为一段佳话。

据说皇后回了宫里,日日宿在皇帝的寝宫,实在不合礼制,却无人敢于置喙。

“玄德,这一日可有思念朕?”

寝宫中央大床上,纱帐里隐隐绰绰卧着个美人;美人身上只着素纱襌衣,衣料极轻极薄,几近透明,遮不住半点风光。

美人眸子迷蒙,面带春潮,在丝锦被褥里轻轻蹭动。

“让朕看看,你可有好好含着。”

曹操手往下滑,拔出一枚湿淋淋、热乎乎的铜祖。

“里面的水不够热了。”他倒出铜祖里的温水,又灌入热水,铜祖顿时上下跳动起来。

“好了。”

他将这跳动的东西又原样塞了回去。

刘备的身体一弹,又无力地颤抖起来。

“熟悉吗?这是你的祖先中山靖王爱用的小玩意。”

曹操轻抚着美人汗湿的脊背。

“照朕的尺寸做的,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用它,明白了吗?”

没过多少时日,刘备整个人就像枚熟透的果子,时时刻刻散发着甜香,随时做好了侍寝的准备。

帝后恩爱,可见一斑。

这天曹操与群臣议事,忽然头痛难忍,几乎晕厥当场,把众大臣吓得够呛。

这之后,曹操卧床了几天都没能上朝;他的好皇后,温顺可爱的皇后,则每天给他按摩头部穴位,用热毛巾敷他的额头,亲手给他喂药,温柔地安抚他,让他觉得生病竟也成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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