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学园，这是一个充斥着贵族以及学习成绩异常优秀的学生的学园。

在这个学园，有着这么两个传说级的人物。

独来独往、虽然今年才来学园却已经令普通学生闻风丧胆的不良学生琪亚娜•卡斯兰娜。

另一个则是各科成绩名列前茅、认真努力、受学生欢迎和尊敬的风纪委员雷电芽衣。

这两人平时交集不深，但是每当琪亚娜犯事的时候雷电芽衣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琪亚娜的身边。

比如现在。

“喂，我说，你身上钱很多对吧。”

在某个宿舍楼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处，琪亚娜•卡斯兰娜眯着好看的湛蓝双眸凝视着面前被她逼近角落的女孩子伸手将之困住，居高临下仰视着在她身下腿软得快要倒在地上的女孩微微勾起唇角。

“我这几天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呢…学姐，能给我一些吗？”

“我，我…只有这么一点……”

琪亚娜看着少女颤抖个不停的身躯挑挑眉头，左腿猛地抬起将膝盖顶在女孩的两腿之间，声音低沉了下去。

“给我。”

“好，好的……!”

少女颤颤巍巍地将钱取出递给琪亚娜，琪亚娜一把夺过并松开对少女的钳制，数了数手中的钱后展开笑颜，笑嘻嘻地对女孩挠挠脸颊。

琪亚娜纯真可爱的笑脸让倒在地上的少女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仿佛刚才那些恐吓行径完全是另一个人做的似的。

“够了够了～这够我吃饭了。谢谢你，前～辈～”

“你在干什么？”

“啊。”

正打算将钱收入口袋琪亚娜动作一滞，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风纪委员雷电芽衣。

“又是你啊，风纪委员前辈。”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这次总算被我逮个正着了吧。”

芽衣站在琪亚娜的身后脸色不怎么好看，她看向倒在地上已经腿软无法站立起来的少女有些咬牙切齿。

“你怎么连女孩子也恐吓!勒索同学让你觉得很愉快吗？!”

“怎么会。我亲爱的风纪委员前辈，我只是不小心把钱掉在地上，这位好心的学姐帮我捡起来将钱给了我，你从哪里看出我在勒索啊。”

琪亚娜对芽衣翻了个白眼，而后凑近对她瞪眼睛的芽衣，将眼睛眯成半月眼。

“还有…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保持互不干涉的态度不就好了吗？你当你的风纪委员，我做我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干涉我呢？”

“学生就得给我有学生的本分。”

琪亚娜这招放在别的女孩子身上效果拔群，但是放在雷电芽衣身上似乎就有些不太行了。芽衣完全不吃琪亚娜这一套，面无表情的抓住琪亚娜的手腕。

“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跟我去一趟教务处。”

“真过分啊你。”

“就算你是女孩子也得接受惩罚。”

“……噗。”

琪亚娜听到芽衣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发出笑声。

“你笑什么。”

“…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我笑什么了吗。”

琪亚娜突然发力将被芽衣抓住的手挣脱开来，将没反应过来的芽衣按在墙上，而后钳制住芽衣的手，将之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强迫芽衣做出按住的动作。

“……”

雷电芽衣陷入了沉默。

在被琪亚娜将手强制性地放在那里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

琪亚娜的两腿之间，有着不同于女孩子的…东西。

像是海绵一样……软软的一团……

琪亚娜松开已经停止思考的芽衣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刚才和芽衣争执时掉在地上的钱拿起来，掸掸上面的灰尘放入口袋里。

“真是不好意思，浪费了风纪委员你宝贵的时间。”

她再次回头看了眼还在望着自己的手发呆的芽衣，芽衣呆呆的站在原地，琪亚娜见状皱皱眉头，脸色也没刚才那么欢快了。

“下次再见的话，你不要板着个脸，因为…”

琪亚娜指了指脸颊。

“你呆呆的样子蛮可爱的……笑起来应该也会更好看吧。”

琪亚娜转身离开了这里。

“……”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呆的芽衣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她抿着唇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

————

一周后，教室内。

“你说什么？”

正在写学习笔记的符华放下手中的笔，合上笔记本看向身后脸色不太自然欲言又止的芽衣。

“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芽衣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其他学生没注意这里后才像是做贼一样贴着符华的耳朵悄声问道

“琪亚娜•卡斯兰娜……是男生吗？”

“……哈？”

符华皱着眉毛一脸怪异地看着芽衣，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这段时间被琪亚娜那个新来的孩子整得神经衰弱了？”

才不是，明明是琪亚娜她——

芽衣硬生生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毕竟这种事情应该没人会信。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些许的…对那个的……触感。

芽衣脸色难看地扯了扯嘴角。

“唔、呃……大、大概吧。”

“话说那个叫琪亚娜的新生的确有着一些手段，竟然让你奈何不了她，听说她和学园长有一些关系所以才会进来这里，看样子这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符华说的这些芽衣也略有耳闻，她曾听新闻部的说琪亚娜•卡斯兰娜是千羽学院学园长德莉莎•阿波卡利斯的亲戚，但是这些也仅仅只是传闻，至少表面上琪亚娜从来没有用人际关系之类的手段要挟过别人。

不如说，她和其它校霸相比，已经是用很温柔的手段讹诈别人了。

但这些对于芽衣来讲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现在的心思全部被琪亚娜那天的举动弄得乱了阵脚。

千羽学院毫无疑问，是个女校。

琪亚娜应该、大概，也是个女孩子。

那么，那个时候……她感受到的那个柔软的触感……究竟是……

雷电芽衣放弃了思考。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她再也没见过琪亚娜，准确的说是她躲着琪亚娜不想去见她，即使偶尔看见琪亚娜和往常一样勒索别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快步离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对琪亚娜产生名为恐惧的情感。

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连她也不清楚的想法。

直到一个月后的这一天，她和琪亚娜那如同厚厚的冰层的距离感总算因为一些原因被迫融化了。

雷电芽衣被姬子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并分配了任务。

“琪亚娜•卡斯兰娜同学…？”

“是的，她最近没来学校上课，落下了不少课程。这样下去的话会被留级处理……老实讲这并不是我希望发生的事情。”

无量塔姬子苦笑着将身后办公桌上放在夹子里已经整理好的笔记递给芽衣，双手合十。

“拜托了芽衣同学，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将这些学习材料送到琪亚娜同学的家里呢？”

“可是……”

芽衣有些不太情愿。

老实讲，虽然过了一个月，但她还是没有从那个奇怪的想法中走出来。甚至最近梦里也会梦见琪亚娜抓住自己的手去触摸的场景……

眼见着芽衣一副不想去的样子，姬子一咬牙一跺脚。

“好吧，如果你帮这个忙的话，我会给你额外增加学分。”

“我去。”

身体反应快于大脑的反应，等芽衣反应过来就发现她已经拿走姬子老师手中的笔记一副信誓旦旦会完成任务的样子。

……为什么会因为学分就把自己卖了啊，没出息的笨蛋。

芽衣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木已成舟，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芽衣也只得应允了姬子老师并且要了琪亚娜家的地址。

琪亚娜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芽衣粗略的看了看琪亚娜家的地址，和她住的地方蛮近，这一点让她挺意外的。

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芽衣决定先去琪亚娜家将东西给她再回自己的家，按照姬子老师给她的地址，芽衣走到了手机上标注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公寓楼走了进去。

琪亚娜的家住在四楼，413号。

芽衣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想要敲门，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试探性地伸手握住门把，只是轻轻一拧门便打开了。

没有上锁……？

芽衣诧异地睁大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推开门走到玄关处脱下鞋子放好然后前往客厅。

没人。

厨房。

没人。

洗手间。

也没人。

不仅仅是没有人的程度，家里放置的物品被随意地扔到地上，沾着血迹的刀，走廊上有着湿润的尚未干透的血迹，显然在她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芽衣见状立刻拨打了警察局以及医院的电话。

她顺着地板上的血迹跑到最后一间应该是卧室的门前，无论怎么拧门把手都无动于衷。

芽衣咬咬牙退后几步然后猛地冲撞上去。

门被她撞开了，芽衣狼狈地倒在地上，她没有去顾自己身上的疼痛感，而是看向床那里。

熟悉的白色身影，以及将这抹白色玷污的鲜红的色彩。

“琪亚娜同学!”

芽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琪亚娜的身边，琪亚娜衣服腹部的地方被黑红色的血染了一大片。

“醒醒!琪亚娜!快醒醒!”

琪亚娜原本正在艰难地喘着气，听到芽衣的声音后缓慢的睁开眼睛，芽衣含着泪水的眼眶和被碎屑划伤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去触摸芽衣盈满泪水的眼，但却又停住了……她不想让手上的血沾上她的脸颊。

“哈哈……这算是老天可怜我……让我看见的幻觉吗……事到如今、居然……会看见……”

琪亚娜轻声笑着。

“求求你，振作一些!我已经打急救电话了!救护车很快就到!”

芽衣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原本对琪亚娜的逃避感和恐惧感在此刻全都扫荡一空，她只想将那人更紧地拥入自己的怀中，仿佛这样子腹部的血就会慢点流淌出来。

她无法控制地流出了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下巴上，然后滴在琪亚娜的脸上，缓慢的滑到她的嘴边。

“……别哭啊……你这个…傻瓜……”

琪亚娜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逐渐变低，明明是快要死掉的预兆，但此刻她的意识却格外的清醒，她看向为自己哭泣的芽衣，感觉心中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真的是……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担心她啊……甚至还为了她流眼泪……

明明……自己对她做了那种事情……

……

……

……

芽衣。

琪亚娜闭上了眼睛。

——————

琪亚娜成功的度过了危险期。

据医生说，如果当时晚来一步，可能琪亚娜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芽衣在心底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她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在救护车来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德莉莎学园长亲自过来接的人。

一路上德莉莎和她一起坐在救护车上看着昏迷的琪亚娜，两人在这期间只是偶尔对视几眼，并没有怎么谈话。

在确认琪亚娜度过危险期并对医生嘱咐了什么后，德莉莎面色严肃的走到芽衣面前，对她鞠躬。

“谢谢。”

“不，那个……”

“原来如此……这就是琪亚娜的选择吗……”

德莉莎深深地用芽衣看不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喃喃自语，而后看向琪亚娜在的病房。

“总之，在琪亚娜她好转起来后，我希望你能来我的办公室找我。”

话音落下，德莉莎便离开了医院，芽衣看着空旷的走廊。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她拿出手机给家里发了消息让父亲不要担心她之后，便起身走进琪亚娜在的病房。

琪亚娜安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手上的输液管缓慢的输送着液体。

现在的琪亚娜给她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易碎的玩偶。

芽衣拿着凳子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但却退缩了。

她使劲地摇晃着脑袋，拍拍自己的脸颊。

她这是怎么了……今天居然会因为琪亚娜变得这样失态……

她发誓她对琪亚娜只是对普通同学的关心，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因为琪亚娜而哭泣。

……明明，以前妈妈在她眼前死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惊慌。

那一瞬间，她感觉琪亚娜似乎就要离开自己了，巨大的空虚感和恐惧感席卷她的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到底是……

芽衣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股从刚才起就一直抽痛的感觉，直到眼皮发困沉沉睡去为止。

“……呜。”

琪亚娜因为腹部传来的疼痛感恢复了意识。

感觉到阳光照射在眼皮上的她微微皱眉，眨眨眼睛让自己适应了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而后看向身旁熟睡的芽衣。

琪亚娜张了张嘴，干涩的唇让她感到不适，沙哑的嗓子无法吐露出想说的话语。

她难受地垂着眼帘，咬着牙抬起手放在芽衣的脑袋上，温柔地来回抚摸。

芽衣睡得很沉，看样子是太累了，为了照顾她。

琪亚娜心情复杂地凝视着芽衣的脸，咬着下唇。

“……琪亚娜？”

“!”

正在抚摸芽衣的琪亚娜听到芽衣的声音后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芽衣揉揉眼睛看向正在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琪亚娜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她握住琪亚娜的手结巴着。

“你、你醒了？!你还，还好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那个、这个、我……”

琪亚娜伸出另一只手堵住芽衣的嘴，无奈地努努嘴巴，将手指向桌子上的水杯。

芽衣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倒水将水杯递给琪亚娜。

“……”

琪亚娜看着水杯干瞪眼，她腹部的伤还没好透根本起不来，芽衣这样子是想让她隔空喝水吗？

她无奈地对芽衣翻白眼。

看见琪亚娜仿佛在看猪的眼神，芽衣迟钝的大脑总算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她红着脸干咳一声，然后帮琪亚娜稍微将身体扶起来帮她喂水。

“好点了吗？”

芽衣关心地看着琪亚娜，帮她抚着背。

“……还好。”

琪亚娜有些不敢看芽衣对自己关切的目光，她一边回避着芽衣的视线一边说着。

“谢，谢谢你……芽……芽衣？”

“不客气……欸？”

芽衣看着琪亚娜，诧异地眨眨眼。

“你叫我……芽衣？”

“……………………不可以吗？”

“也，也也也不是不可以!”

芽衣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她干笑着站起来。

“那那个，你饿，饿了吧？我出去帮你买吃的……哎呀!”

“……没事吗？你刚才似乎撞到——”

“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膝盖撞到医用器材上也完全不痛的!”

“……那，你路上小心点，芽衣……”

“好，好的，琪，琪琪琪琪琪——”

“……”

琪亚娜看着芽衣像是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撞着各种东西狼狈地离开，沉默片刻忍不住噗嗤笑了。

这个笨拙的人。

琪亚娜宠溺地看着芽衣的背影，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微沉。

过了大概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琪亚娜出院了。

虽然芽衣还很担心琪亚娜是否完全康复，但是耐不住性子想要赶紧出院的琪亚娜否决了芽衣的话，芽衣无奈之下和德莉莎联系，结果德莉莎只表示“让琪亚娜随意”。

于是芽衣只得帮琪亚娜办理了出院手续。

关于琪亚娜被劫匪捅伤这件事不知为何没有传开，在千羽学院的学生们都一致认为琪亚娜“回老家休假去了”。

虽然芽衣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联想到医院里德莉莎和医生说话的语气，她心中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变得不了了之。

办理出院手续重新开始上学的琪亚娜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不仅不再霸凌普通学生甚至还主动将以前拿走的钱全部还给了别人，虽然学习态度上依旧不怎么好，但起码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于是老师们也睁只眼闭只眼给德莉莎学园长面子。

但同时，她也刻意地拉开自己和芽衣的距离。

芽衣有很多次看见了琪亚娜的身影，她想要走上去和琪亚娜打招呼，但还未接近琪亚娜便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她甚至逃离她的身边。

芽衣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在医院时她们的感情还那么好，甚至互相叫对方的名字——那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互相称呼的证明。

明明那个时候，芽衣甚至都觉得她和琪亚娜已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是哪里惹到琪亚娜了吗？琪亚娜是因为生她的气了才远离她吗？

芽衣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何时伤害到了她。

她感到困扰的同时又有些恼怒。

————

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今天也是，琪亚娜和往常一样低着头打算回家，但她刚从电梯出来就发现芽衣正在她的家门口等着她。

琪亚娜退后一步打算转身离开。

“你要是敢跑我就一直追着你，看你能往哪里跑。”

“……”

她在听见了芽衣蕴含威胁的话语后停止了脚步，沉重的心中逐渐发觉到一个事实。

她是无法从风纪委员芽衣的身边逃跑的，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她认命般地转过身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芽衣紧随其后。

芽衣跟在琪亚娜的身后，琪亚娜和之前一样躲避着她的视线，即使两人的距离已经是这一个月来最近的一次。

芽衣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帮她倒水的琪亚娜，忍不住开口道

“你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有。”

琪亚娜故作镇定地给芽衣倒水，芽衣那过于尖锐的视线让她喘不过气，手一抖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

“……你明明就有。”

芽衣按住琪亚娜的手，琪亚娜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的看向芽衣的脸。

“你终于肯看向我了，琪亚娜。”

芽衣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本来还想，如果你一直不看我……我就再也不来找你。永远的。”

“……那样也蛮好。”

琪亚娜再次转移视线，看向地面，让芽衣看不见她的脸。

“和我这种问题学生在一起也有损你的形象，远离我对你也有好处……”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芽衣再也忍不住失态的抓住琪亚娜的肩膀。

“你为什么一直躲我？为什么要疏远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明明在医院的时候你和我不是已经是好朋友了吗？为什么？呐，告诉我啊，我……我一个人想的话……”

芽衣放开了手，捂住了脸。

“我……不明白啊……琪亚娜是怎么看我的……”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

琪亚娜像是突然失去控制的玩偶般失控的冲上前将芽衣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压在芽衣的身上看着芽衣眼眶通红，恶狠狠地吼着。

“我不是说了离我远点吗!芽衣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绝对会后悔的!你绝对会!绝对会……远离我……!”

“如果之后会变成那么痛苦的结局的话，那么一开始就远离不就好了吗？!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的想法!为什么你会这么愚蠢!为什么你会……”

“对我这么执着啊……”

眼泪。

芽衣看见了从琪亚娜眼眶里流出的泪水，像是雨水般不停歇的滴落在她的脸上，冰冷的泪珠让她的意识变得慌乱起来。

“琪，琪亚娜……”

“芽衣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根本对你不是那种所谓的朋友的想法……我……喜欢芽衣……”

芽衣愣怔着看着琪亚娜哭泣着近乎绝望的喊着，忽然间，她感觉到腹部下面似乎被什么硬物抵住。

“哈哈，哈哈哈……”

琪亚娜明显感觉到芽衣突然僵硬的身躯，她看着芽衣有些恐慌的脸，露出悲伤的笑。

“我……和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样……卡斯兰娜家族的体质注定我永远不能和同性别的人过于亲近……你看…就算这不是我的本意……它也有感觉了……”

“……”

“很恶心吧？很不可思议吧？……我无法和异性结合，也无法去喜欢或者被同性爱着……!”

“当我发觉自己和你在一起那里会产生反应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害怕你觉得我恶心……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我永远也见不到你……”

“……出去，现在立刻!你给我滚出去!”

琪亚娜彻底失控了，她像是疯子一样对芽衣叫喊着，然后粗暴地将芽衣拎起，忍着刚才起就在心中升腾的想要侵犯芽衣的性欲，将芽衣丢到门外关上了门。

芽衣沉默地回到了家。

她没有和家人说些什么，只是径直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芽衣一夜无眠。

这天晚上她一直想着同一件事。

在她心里，琪亚娜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原本一开始，琪亚娜在她眼里只是个坏学生，勒索别人无理取闹的家伙。

后来在医院的时候她觉得琪亚娜是朋友。

朋友？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是朋友，那么为什么她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如此难过，甚至在琪亚娜快要不行的时候哭泣呢？

为什么她会因为一个朋友感觉到心痛？

为什么她会因为朋友的话感到痛苦，像是想要挽回什么一样去朋友的家？

琪亚娜……

只要想到琪亚娜，芽衣就会觉得痛苦。

同时，也会因为想到和琪亚娜在一起的日子而喜悦。

这种感觉，是其他朋友，同学，甚至是父母都不曾给予她的。

“啊。”

她终于察觉到了。

芽衣从床上爬起来，窗外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我…真是个笨蛋。”

芽衣望着自己的手，轻声笑了。

“我……原来是喜欢琪亚娜的啊。”

芽衣望着远方琪亚娜在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

“你终于想起来找我了吗？”

德莉莎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眼前面色严肃的芽衣，挑挑眉毛，手指敲打桌面。

“一个月没见，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好吧，总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知道关于琪亚娜的一切。”

德莉莎敲击桌面的手猛地顿住，她抬起头第一次直视芽衣的脸庞。

“为什么？我需要理由。”

“因为我发现了。”

芽衣想着脑海中琪亚娜的脸庞，脸上不经意间露出温柔的笑。

“我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我会对琪亚娜那么执着……但我总算发现了，我从医院、不。我从琪亚娜入学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她不顾德莉莎脸上诧异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的执着。只是因为我那过于迟钝的大脑没能在身体之前先反应过来我喜欢她，所以才会以别种方式呈现出来。比如，我其实一直尾随着琪亚娜，以抓她现行为借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也因为这样每次她犯事的时候我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在想想，从一开始我的身体已经帮我选择了我需要的，但我实在是太笨了……我真是个傻瓜，不仅欺骗了自己的心，同时也伤害了琪亚娜的心。”

“所以……你是来我这里负荆请罪来着？”

“差不多吧。”

芽衣苦笑着耸耸肩膀。

“我想要知道琪亚娜的过去，我想要知道琪亚娜所说的卡斯兰娜的体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抱持那种悲观的态度，我希望学园长你能告诉我。”

“你居然已经从她那里知道了这么多，看样子你的确对琪亚娜很特别。”

德莉莎指了指沙发示意芽衣坐下，她从办公椅上跳下来拿着茶水走到芽衣身边一屁股坐下，抱着温热的茶杯。

“首先，先解释一下琪亚娜所说的卡斯兰娜家族血统这件事情。这是一个古老的种族，和琪亚娜的妈妈沙尼亚特的家族一样历史悠久，但同时也有个致命的缺点，他们的生育率很低，所以到了现代社会沙尼亚特和卡斯兰娜家族几乎已经灭绝了——只剩下琪亚娜。”

“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曾想过办法延续自己的种族，这个办法就是——男女同体。如果生出的是男性那倒没什么，但如果是女性的话，她会有一部分男性的特征，直到成年为止。”

“成年……？”

“对。琪亚娜今年17岁，在她成年的时候她会进行二次蜕变，如果她期盼普通的生活她就可以变成正常的女孩子，但……”

德莉莎看了看芽衣。

“看来，现在她只能走上第二条道路，那个困扰她的男性生殖器会变得完全成熟，并伴随她一生。”

“为，为什么？”

芽衣有些诧异，她回想起琪亚娜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提高声音。

“琪亚娜明明不想变成那样子的!她想要普通的人生啊!”

“你不懂的。”

德莉莎撇了她一眼。

“自从她选择你之后一切就已经成为定局了。现在只要你靠近她，她就会因为卡斯兰娜的血统和脑内充斥的性欲失去理智，这段时间想必她也很痛苦吧，所以才没来上学。看样子是快要到临界点了。”

“不管她想还是不想，只要她还爱着你，就必定会变成那样。”

“……打扰了。”

芽衣站起来对德莉莎道别后离开学园长办公室，她走到旁边的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原来……她才是导致琪亚娜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如果琪亚娜从来不曾和她接触，如果琪亚娜没有喜欢上她，如果琪亚娜喜欢的是男性——琪亚娜就可以迎来她的成年礼，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继续生活了。

琪亚娜明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她还是喜欢着她。

可她却用“朋友”这个词伤害了琪亚娜，现在仔细回想，芽衣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她说出朋友这个字眼后琪亚娜会表情突然顿住，甚至有时会苦笑。

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自己到底将琪亚娜伤害得有多深。

她简直就是个负心的混账。

——————

琪亚娜这段时间都窝在家里。

心中的性欲在芽衣离开后不减反增，她无时无刻不被性欲折磨着，那里也因此膨胀得厉害。

“哈，哈啊……”

琪亚娜像是在发高烧一样，身体因为发情的原因变得滚烫，她明白这是芽衣拒绝了她，她被血统惩罚的原因，只要她放弃继续去爱芽衣，她就能恢复正常。

但她拒绝了。

就算芽衣拒绝她也好，觉得她恶心也罢。

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琪亚娜是爱着芽衣的，这是无法扭转的事实，也是她必须要去面对的事实。

而且，她也承认……在这段日子里，她无数次的想着芽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场景，她无数次的想着自己用粗大的性器侵犯芽衣看着芽衣流出生理泪水的样子。

琪亚娜不想以女性的身份和芽衣成为普通朋友、闺蜜一类的存在，她想用男性的那一部分占有芽衣的一切。

她想对芽衣内射，她想和芽衣结婚，她想和芽衣生育后代——

琪亚娜的大脑彻底无法思考了，她涨红着脸倒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着。

“芽……衣？”

琪亚娜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性欲烫坏了脑袋。

不然，为什么她会看见芽衣在她的眼前呢？

明明芽衣已经厌恶她了，的确，任哪个正常的女孩子看见她那个，被她那个东西顶到都会觉得恶心吧。

现在她居然还幻想着芽衣来找她，她真是无可救药了。

眼前的视野渐渐模糊，琪亚娜挣扎着在一片朦胧的视线中看着那个类似芽衣的幻影接近了她，她失去了知觉。

“琪亚娜……”

琪亚娜并没有出现幻觉，事实上在和德莉莎聊过后芽衣就立刻放弃了今天的课程选择来琪亚娜的家找她。

在这之前，芽衣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有一天会自主选择逃课，看样子作为好学生的日子也到头了。

但她的心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为了琪亚娜这样是值得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

芽衣能进来也是托了德莉莎的福，她在她离开学园长办公室前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一把钥匙，芽衣自然明白这个钥匙代表了什么。

德莉莎是想将琪亚娜完全托付给她。

那么，她就更不能让她失望了，无论是为了德莉莎亦或者为了自己。

芽衣稍微帮琪亚娜穿了些得体的衣服便带着琪亚娜离开了琪亚娜的家。琪亚娜平时应该不怎么照顾自己的身体，从她所处的环境和脏乱的卧室就能看出，这并不是适合让琪亚娜这样虚弱的孩子休息的地方。所以芽衣思索再三决定将琪亚娜带回自己的家，毕竟她们的家…真的很近。

仿佛就像天意似的。

琪亚娜的身体温度很高，高到芽衣产生自己背的不是人而是一块被烧热的铁块的错觉。琪亚娜的意识完全模糊，她虚弱地趴在芽衣的背上，温热的吐息时不时地吐在芽衣的耳垂和脖颈处，挠得芽衣的心痒痒的。

芽衣和琪亚娜住的这一带人流量比较少，尤其是这个时间段是社畜上班以及学生上课的高峰期，街道上更是没几个人，只是时不时会路过几个老太太或者买菜的大妈在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多看几眼。

琪亚娜的身体状态说不上糟糕，但也绝对算不上好。芽衣用一块灰色的布将琪亚娜的整个身体盖住然后背着琪亚娜一路往回走，但即使如此她也无法忽略琪亚娜那个滚烫而又坚硬的顶着自己屁股的硬物。

……虽然她明白这不是琪亚娜的本意，她也不禁下意识地烧红了脸，宛如远处徐徐落下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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