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位特殊的客人来到了水族馆。她坐着轮椅，这个客人没有在其他展区逗留，而是径直推着轮椅去到了美人鱼展区。等她再出现在水族馆门口就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涉川回到家时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她从轮椅中的收纳盒里取出钥匙，手指间的蹼让她显得有些麻烦。不过影响并不大。接着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龄不过20岁的女孩：“老师你终于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她只是看了涉川一眼，因为之前老师和她说过在家时除非自己需要，否则不用来帮助自己。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帮忙。

“是啊，毕竟上一次去都是十几年前了，这次稍微就有些入迷了哈哈”涉川在轮椅上解开长裙，那是她出门时用来伪装的。脱下长裙后露出的是她被乳胶拘束在一起的双腿。实际上她的双腿根本没有问题，这是她为了更接近自己心中的模样才给自己加上的。乳胶裙紧紧裹住她的双腿，让她们不能在其中移动分毫。为了不让自己站起来，她还特地在脚那里加了两条带子来让自己的脚时刻出于紧绷状态。涉川从轮椅上下来，用带蹼的手将轮椅折叠塞进鞋柜后面的一个空隙中。这时她也闻到从厨房传出的阵阵香味，于是她拖着自己的“鱼尾”慢慢往餐厅爬去。

涉川出生在一个海滨小城，在那里有关人鱼的传说流传的十分广泛。十五岁那年她跟着父母出海，结果中途遇上风暴，她们的船沉没了。这之后的事她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洞窟，然后之后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了，父母也平安无事。涉川坚信是一位人鱼把自己从洞窟里救了出来，并决定了自己的目标，开始苦心钻研化学和科学。最后也是做出了些成绩，在国外一所知名大学得到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然后在这里她遇到了知雨。

过了几分钟，涉川终于拖着自己的鱼尾来到餐桌旁边，接着用手撑着凳子费力地把自己拖了上去。厨房里知雨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她先用双手夹住餐盘把它放在一边，接着把餐具一个个用双手夹住放在上面。然后是碗碟，菜品。全部放好后又两手托着餐盘来到餐厅，把上面的东西又以同样的方法放好。最后自己才坐下来。用嘴咬掉手套，她的手掌上没有手指，或者说有，但手指之间就像是海豚或是鲸鱼的胸鳍一样并没有分来，只是在末端可以稍微分开一点点。

知雨身上有一种遗传病，但她并不是很了解这种病。因此她将自己的发展方向定为医学。但在学校里这双……手。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抛开没法翻书写字不说，这双奇怪的手还让她在学校被孤立，成了异类。直到在大学她遇到了涉川教授。她很看重自己的才能，把自己留在身边作为专属助手，让她有机会更多地接触那些单凭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大人物。抛开她的行为，涉川教授在知雨看来真的是一非常很重要的人。

“老师，最近实验室那边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完成了。”和往常一样知雨开始向涉川汇报实验室的情况，她们的实验室主要研究两个项目，其中一个是先天肢体残缺者的肢体内修补技术，是不一种同于假肢的人造肢体。而刚才知雨说的则是另一项，研究一瓶不知成分的化学药剂。

“是吗？那太好了。”涉川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食物，便只回了一句。不过也能看出她内心的兴奋：“看来明天我得去一趟了。”

第二天，涉川天还没亮就起了床。不过她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穿上衣服，而是双手撑起自己，坐在床头看着自己下身的“鱼尾”。说起来这条尾巴……自己还在高中时就已经在着手设计了，直到高三才鼓起勇气把它做了出来。现在要和她说再见，好像还有点舍不得。现在想想当时有个同班的大小姐，看到之后非要把她买下来呢，名字……好像是什么唯来着？要不这之后清理一下送给她好了？

这时，涉川听到隔壁知雨房间里的闹钟响了，看来时间到了。涉川开始准备去大学的衣服，她先是穿好内衣，之后撑着自己下床爬到衣柜旁边，平时逛街用的长裙不太适合在学校穿，于是她又重新找了件白色长裙，只是她刚到这里时买的衣服，现在穿感觉有点小……不过没关系。因为是去学校，这次她没有戴手蹼。等准备的差不多了，涉川听到知雨在敲自己的房间门:“知道了，马上就好……”还没穿上长裙，涉川便先把长裙披在自己背上，接着爬到门口。门把手有点高，不过靠着膝盖勉强还能够到。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行不行了。门外知雨已经把轮椅推了过来，涉川也套好长裙坐了上去：“到了学校就拜托你了。”

到了学校，其他师生对涉川两人也已经很熟悉了，知道有这么个轮椅教授和她的手套助手。中途路过自己任教的班级，听到里面传来陌生的声音，不知怎的还有些不舍。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这里就交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后辈吧。穿过教学楼，涉川的实验室就在这后面，因为是她本人的专属实验室，用来开启实验室的门禁卡也只有三张，其中两张在知雨和自己身上，第三张归学校保管。

听雨夹起门禁卡打开门，里面是一排排列整齐的研究设施。涉川推着轮椅来到最后一台机器面前，打开机器上的一个盖子，里面装着一个不像是现代产物的石头罐子，里面装着半罐浓稠的透明液体。而机器外也放着一个，这瓶是用现代的塑料罐装起来的，浓稠的但不是太透明的液体，现在暂称为生物溶剂。这时知雨也做完了例行检查，开始向涉川汇报情况：“液体基本上已经解析出了成分，但要做到复制还是差了一点距离。”

“没事，做到这样也很不错了。”一边这么说着，涉川一边打开瓶盖，用小指蘸了一小点。粘在小指上的液体很快从透明变成了手指的颜色，就连质感也十分接近手指上的皮肤。紧接着小指本身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逐渐萎缩，指甲，肉，还有骨头也变得像安全套那样软趴趴的。但并没有痛感。已经见识过它效果的涉川赶忙拿出一个指套套住已经软化的小指防止它变形：“这种程度……可以了。知雨，麻烦你去准备一下最后的实验吧。”

说起机器里那瓶液体，是涉川在医院时救援队的人给她的，说是在海边发现她时手上就拿着这个东西，看起来对她很重要就还给她了。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最后的实验，教授，虽然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您是认真的吗？”

“那当然，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可是头脑派，身体对我来说只是个附件。就算变成缸中脑了我也能发挥我的价值。麻烦快点开始吧我有点等不及了。”说着，涉川推开一扇门，里面的布局类似一间手术室。旁边还放着一条很像鱼类骨骼的东西，但并不是真的鱼骨。而且是透明的，其中较大的那一边还被开了一个孔，里面是中空的。涉川推着轮椅来到手术床前，接着脱下长裙，双手一用力把自己上半身弹了上去，接着调整姿势用双手把下半身拖上床。随后坐在床上拉开鱼尾两侧的拉链，慢慢把鱼尾巴蹆了下来：“啊~”一直插在小穴里用来帮助排泄的管子慢慢滑出，涉川没有忍住叫出了声。不过害怕被人听到又努力压了下去。不多时整条鱼尾便被完整地蹆了下来。得益于进行过适应性训练，现在涉川的双腿就算恢复了自由也不受控制地并在一起。对于这个结果涉川非常满意。

“好吧，那我做一下准备，手术大概半小时后开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知雨也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还推进来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的东西倒也不多，只是一双被架起来的手套，两瓶刚才看到的液体，还有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的就是这次手术的具体过程。她也已经穿好手术服，口罩也戴上了。不过并没有戴手套。接着她打开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后把本子卡在旁边的录音机下面。接着开始调试录音机，设定成五分钟后开始录音。等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她转头对涉川示意了一下，涉川也很配合地躺平在床上。接着她闭上了眼睛。

确定好涉川的情况，知雨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她把自己鳍样的双手伸入推车上的手套中，开关在手套内部的中间位置，知雨很快就启动了手套。这双手套是前段时间知雨过生日涉川专门为她设计的，手套整体并不重，五根机械手指可以很好的重现双手的灵活，甚至能做到一般人手指做不到的动作。简单调试后知雨便能操作手套。

“手术开始，开始记录手术过程：首先进行局部麻醉，将麻醉受试者盆骨及以下……”一边口头记录，知雨拿起一个针筒将其中的液体注入涉川体内。不过多久涉川下半身便没了感觉。硬要说的话也只是感觉双腿比平时重了很多。看来麻醉效果不错。虽然知雨复制出的液体也有类似麻醉的功能……考虑到不确定性，还是用老办法比较稳妥些。

“接下来进行足部切除，移除腿骨，将骨髓植入人造骨……”知雨放下针筒，拿起一旁手术盘里的手术刀。不得不说知雨的手就像捧在手里的鸡的头一样，就算戴着手套，她的手也是超级稳。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没有偏差。很快便看到内部的骨骼结构。知雨很快也完成了这个步骤。到目前为止这些步骤还在知雨的能力范围之内，接下来……

知雨把涉川双腿稍微分开了一些，从足部切口处下刀切开大腿内侧皮肤，将皮肤与肌肉分离之后，就能看到里面的肌肉块了。不过知雨并没有先处理肌肉，而是先把放在一边的透明人造骨拿了过来。随后一手拿手术刀，另一只手蘸取塑料瓶中的液体，一边按笔记上那样涂抹在肌肉表面以及填入人造骨，一边将这些肌肉块从腿骨上分离下来。将人造骨连接在盆骨下方。得益于过硬的知识储备，知雨记得每一块肌肉的作用，形状，以及大小。但毕竟是第一次，知雨也是累的满头大汗。将已经剃好肉的腿骨放在一边，接着在上面锯出一个开口，从里面取出一些骨髓从人造骨的一端填了进去，不多时早些填入骨骼的生物溶剂开始变色，最后竟变成和刚刚移植的骨髓一样的颜色。甚至连质感也变得十分相似。知雨看溶剂效果不错，便开始移动肌肉使其重新规划位置后附着在新的骨骼上。接着开始了下一步：

“处理手术刀口，重新规划排泄口……”借助工具知雨很快整理好了刀口，在排泄口那里留下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接着知雨划开涉川小穴附近的皮肤，接着将它慢慢提起，将切开的部分和刚才的刀口组合在了一起，这下从表面来看涉川的下半身便是平整的一面了。此时涉川的双腿已经消失，现在看来她的下半身就是一个肉条。

现在看来手术已经基本上快要完成，就差最后一步。现在涉川的下半身看起来……嗯，凹凸不平，实在谈不上什么美感。不过没关系，涉川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将液体均匀涂抹皮肤表面及刀口处……”知雨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和刚才涉川的小指套很相近的一个塑料套子，接着将它打开放在涉川的肉条下面，然后拿起一罐液体慢慢倒在了涉川的皮肤上。液体在接触涉川皮肤大概30秒后，原本半透明的液体慢慢变成了和涉川一样的肉色，质感也从流体变成了半固体那样。知雨见状赶忙放下罐子开始抚平凝胶。她的鳍状手就像泥瓦匠手中的刮刀一样，很完美地抚平了突起的部分，凹陷也被尽数填平。在这种凝胶作用下涉川两侧皮肤很快粘合在在一起，只留下一条肉眼不怎么可见的中线在那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手术痕迹，就好像天生就是这样。研究了这么久，知雨也明白了它的原理：这东西看着就像普通胶水那样，实际上它的作用和胶水相反，在接触到生物皮肤后会复制它们改变自己的样貌，使自己也变成和样本一样的结构。也就是说它本身最终也会变成涉川身上的一部分。用液体把涉川的鱼尾整体涂了一遍，然后关上塑料套子，剩下的就是等待溶剂自己融合了。干完这些知雨也脱下了手套。保存好录音文件这场手术也差不多结束了。

手术结束后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涉川终于是醒了过来。躺了这么久感觉还是有点难受。她双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本想扭扭腿活动一下，结果发现从下面传来的感觉不太对，无论自己如何扭动下面就像是被上了锁一样根本动弹不了，等她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的下半身整个被包裹在一个硬质的塑料套子里。麻醉的效果逐渐消失，涉川也记起这是手术的一部分。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她转过身打开塑料套子，让自己的下半身解放了出来。首先感觉到的是从裂缝吹进的一阵凉风，这阵风包裹着自己的下半身转了一圈，接着和后来的一起冲进了自己的小穴。真是种新奇的感觉。费了好大劲终于彻底摆脱了这东西，看着自己的新身体，虽然她确定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她还是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马上就想活动一下。按照在从前的感觉她试着弯了下膝盖，因为肌肉的位置重新移动过，做出这个动作时涉川感觉有些奇怪。自己的新鱼尾非常柔软，只是不能抬高。兴奋的涉川扭动着自己的新鱼尾，感受着她带来的欢快感。只是活动久了多少还是有点疼，看来是还没有完全适应新骨骼。这些天还是要减少运动才行……

对了，刚才一直在注意鱼尾，忘了关注一下自己的尾鳍了。只是等她想起往自己的鱼尾末端望去，她才发现那里除了人造骨那片圆形的贴片以外，什么都没有。那……我的尾鳍呢？！

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涉川下意识寻找自己的手术记录，就是之前知雨拿的那一本。那是用来指导知雨完成手术的。坐在手术台上望了一下，涉川看到记录被压在小推车上那台录音机下面。涉川伸出手想拿到本子，可她有点高估自己的手臂长度，坐在手术台上的自己根本够不着。眼看坐着不行她就换了种方法；涉川先是双手撑着自己，接着用屁股打了个转，让自己从坐着的状态变成躺在手术台上那样。在这个过程中最先接触到手术台的是自己的小穴，刚接触到手术台那里就传来一阵凉意，和刚才被风吹时的感觉不同，但受了不小的刺激。不过这样看着距离小推车的距离也拉近了一些。剩下的距离可以用爬的。这么想着涉川便开始双手用力把自己往那边拖。不过没拖动一点距离，她就能感到小穴被手术台刺激的感觉。每移动一下身体就会因为这个颤抖一阵。好在距离并不长，涉川还是很轻易拿到了自己的手术记录……对啊，明明把这一步写在手术记录上了，为什么现在没有了？是知雨看漏了吗？但就以她那能把新书翻成上世纪文物的样子来看，不像啊……

怀着质疑和好奇涉川反复看了好几遍这一步的手术记录，很快她就发现了哪里不对，本来自己只写了6页多一点，现在却变成了10页，从第7页开始后面都是知雨的字，看样子是知雨又添了几笔，而被修改过的部分刚好就是尾鳍这里。

本来涉川的规划就是用移除的脚步骨骼作为原料，将肌肉剔除后重新软化组合成尾鳍的形状，然后连接人造骨。这样虽然便捷。但相对的这片尾鳍就是个类似脚蹼那样的结构，不能算作身体的一部分。而知雨的想法……嗯嗯，好复杂，而且好有趣……

首先是鱼尾末端，原本涉川只设计了一个接口用来连接尾鳍，现在知雨直接给改造成了三个接口，看到这儿，涉川转过身躺在手术台上，接着用胳膊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然后摸索着，感受着肌肉的运作方式，尝试着把鱼尾末端弯到自己面前。然后她失败了。不管再怎么弯鱼尾也无法超过60度角，而且强行弯曲鱼尾她也感觉有些难受。没办法，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不过后来她想到可以用手机拍张照，这个想法不错，正好自己的手机就在旁边，涉川拿过手机调出延时拍照，接着将手机固定好，自己在手术台上转了个圈，把鱼尾末端对准手机摄像头，咔嚓一声它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涉川又一次转身拿到手机，嗯……和自己的设计很相似，人造骨在最后突出了一部分，最中间有一个直径大概三厘米的空洞，看样子是用来连接尾鳍的。而在旁边还有两个稍小一点的，接着反光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些触点一样的结构。只是受限于设备，涉川一时间也没看出里面的具体构造。就在她准备进一步研究时，她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教授？现在你感觉怎样？”门外那人是听雨，或许是刚才听到自己发出了什么声音她才决定过来看一眼。不过知雨也不意外，毕竟算着时间麻醉的效果也差不多过去了。她走到涉川身边帮着调整身体位置，最后涉川又躺回到了手术台上：“知雨，你是不是擅自更改了手术步骤？”和自己预想的结果不同，涉川对知雨发出疑问。不过用的不是那种生气的语气，里面更多的还是好奇。

“您是说连接尾鳍那里吗，那里的话我确实是做了些小改动。不过大体还是一样的……”简单对涉川解释一下，凭借自己的理解能力涉川很快也听懂了这段改动。正好那边尾鳍差不多也凝固了，知雨便去把尾鳍再取过来准备继续手术。这一步要说其实和安装假肢差不多，所以不用麻醉，直接这样就好。

过了几分钟，知雨又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这次推车上只有一个看起来像鱼类尾鳍一样的肉质物，还有刚才没用完留下来的一点点生物溶剂。接着知雨把小推车固定在手术台旁边，涉川躺在手术台上，这个视角看不到小推车上的东西。于是她坐了起来，看到知雨从上面拿下来一个和自己皮肤颜色相近的一个肉片，看起来就像是海豚的尾鳍一样，结构也很简单，只是中间一根细圆锥，两边的鳍片向外延伸了一部分而已。不过意识到这个尾鳍是用刚才被切下来的，自己的断脚做的，总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知雨把尾鳍平放在涉川鱼尾的末端，尾鳍上用来连接鱼尾的地方，断面的材质和涉川鱼尾的末端那里一样，上面还有三个柱状的凸起，凸起上还有很多微小的触点，看样子可以塞进鱼尾上的空缺那里。知雨打开尾鳍连接处两边的卡扣，涉川也很配合地把鱼尾伸了过去。

对接过程很顺利，在两边卡扣里拧上螺丝固定，然后用剩下的溶剂结合两侧皮肤使其看不出连接处的痕迹，尾鳍就牢牢锁在了涉川的鱼尾上。因为是刚接上去，加上刚才的活动让涉川觉得有点痛。于是稍微活动了一下涉川就把尾巴放了下来。在她看来这样就算是完成了全部的改造步骤。

“教授，能不能把腿……啊不，尾巴伸过来一下。”知雨坐在手术台边，她已经去掉了机械手套，蹼样的手像扇扇子一样给自己散热。在她看来这次手术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完成。

涉川很配合地把尾鳍伸了过去，知雨轻抚着尾鳍，好像是在找什么：“您现在感觉怎样？”

“什么感觉都没有。”嗯，鱼尾有感觉是因为就算形状改变了，那也还是自己的双腿。但双脚是被整个切掉了，已经不是涉川身体的一部分了，已经离开涉川身体，用双脚改造的尾鳍自然是没有感觉的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知雨就像意料之中那样。她并没有停手。她的手轻轻抚过尾鳍，然后在中线那里找到了什么，是用肉眼很难观察到的一个按钮样的突起，找到后知雨慢慢按了下去。涉川不知道知雨在干什么，但随着她按下突起，涉川就感觉自己体内穿过一阵微小的电流，随后鱼尾下面就传来一阵瘙痒的感觉……

“知雨……你另一只手是不是在挠我的尾鳍啊？”

“啊？被发现了。”知雨侧过身抽出正在恶作剧的右手，不过看样子自己恶作剧被发现她还挺高兴的：“看来成功了呢。”

“好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在里面照着双脚的神经分布，用溶剂重组了一下而已。不过这个还是需要电极来激活的……”说起自己的创意，知雨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感受着知雨送给自己的惊喜，涉川也不由得感叹这个女孩总是会给自己惊喜。

晚上，涉川推着轮椅从学校人事部出来，她刚刚提交了辞职申请。虽然校方一心想留下涉川，但她最后还是谢绝了。现在距离学生放学还有段时间，就最后在这里逛逛吧。

先是医学系的教学楼，当时自己就是在这里遇到知雨的，当时她真的给自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包当然也括她那双奇怪的手。然后是自己任教的那栋教学楼，这里现在非常安静，但细听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笔尖划过纸张传来的沙沙声。希望自己的后辈能好好教育这些家伙吧。接着在教学楼后面就是实验楼，实验楼后面就是涉川的独立实验室了。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这里会被改建成仓库，还是继续作为实验室来给学生们使用呢……嗯，在离开之前一定要把这里打扫干净!最后，顺着感觉涉川来到了学校的花园里。花园里有一个假山，涉川把轮椅固定在一个小亭子下面，听着假山上传来的流水声，竟然生出了些许睡意。

“涉川教授？”在涉川睡着的前一分钟，她听到好像有人叫了自己一下。这个声音不是知雨，不过又有点熟悉……揉了揉快要闭上的眼，涉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两个女孩子，看起来和知雨差不多大。等她们走进一些涉川才看清，她们是以前自己教过的学生，不过名字有点想不起来了：“啊，是你们啊。”涉川打了个哈欠，开始和两人闲聊起来。从以前的课堂讲到她们现在的论文，最后到自己马上就要离职，离开这里。

“教授要离开了吗？”

“嗯，因为一些事情，我打算离开一阵子。以后有时间可能会回来看看吧。”

“这样啊，那祝教授武运昌隆。”得知教授准备离开，其中一个女孩子多少有点伤感。本来不想让教授看到自己这种样子，可结果还是没能忍住，只能偷偷在背后抹眼泪。

“那……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教授你可以回答我吗？”另一位就没那么伤心，本就是聚少离多嘛。

“什么？”

“之前总听别人说，您一直坐着轮椅不是因为腿上有伤，而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因为老师你下面，藏着条鱼尾巴。老师，您其实是人鱼吗？”

啊这……原来学校里一直都有这种传言吗？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不过嘛……

“涉川教授！”这次是知雨的声音，看来现在学生们已经放学了。刚才那个问题涉川没有记着回答，她先松开了轮椅，推着轮椅行动了一段距离后，她才转过来对着那两个同学笑了一下，接着食指抵上自己的嘴唇，对着那位学生wink一下，“他们说的没错，教授我呢，其实是人鱼，这就要回到大海里去了，拜托你保密哦~？”

“哦哦，嗯……”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希望她们没当真吧(｡ŏ﹏ŏ)

“那，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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