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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眠:筆下花淚》胡桃のあ【Astigmatism】(中上)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8710 ℃

  《深眠:筆下花淚》胡桃のあ【Astigmatism】(中上)

  「生於一個不會死去的種族,這世上有太多東西我不能理解,例如人們為何尋死,又為何而活。」

  午夜,高浮的霧霾吞噬都市,螢蝶沒落於死寂的夜色中。展翅,腐蝕皮膚的沙塵割痛著兜帽下的臉龐,而遊民那絕望的舞步,並無法祈得上空那不願揭開面紗的月光。

  霧氣壟罩,飄散的電子干擾塵阻絕一切光線,矗立在異常寧靜的街道上,就連伸出的手都看不見,只有路道旁散發著朦朧光影的路燈和瑩蝶,能夠指引無家可歸的人們前行,如此一般絕望的景色,就是人稱「解離點」的死亡之都,達蘭尼爾。

  「越是簡單的東西,人們就越是無法察覺。」

  早晨的日光在晨霧中留下痕跡,輕抿雙唇,溫柔可愛的嗓音喚醒了疲憊的戰士,他們仍在睡夢,仍在戰場上,無法歸來。

  在寒冷的清晨醒來,安德烈頭痛地眨了眨雙眼,在模糊中看向喚醒自己的那道高雅嗓音。藏在窗簾後,靜靜端著精緻的白瓷茶杯,金髮少女身著白色連身裙,站在陽台上,迎著日光欣賞早晨霧氣吸收光輝奔流的景色,而那樣迎著光輝的面容,任誰都會被奪走心神。撫著身上的繃帶輕輕起身,待視線漸漸清楚,安德烈疲倦地打了個哈欠,穿起幾乎沒有保暖作用的晨袍,拿著罐裝咖啡走到金髮少女身旁。

  「妳是指甚麼?」

  「誰知道呢。」

  面對不修邊幅、隨意點燃口中紙菸的安德烈,金髮少女,胡桃只是耐人尋味地輕輕笑了笑,喝起手上溫熱的奶茶,因為她心知肚明眼前的男性,知曉自己口中問題的答案。

  經歷了前幾天和胡桃的意外衝突,人員跟武力本來就就不充足的反抗組織更是殘破,但好在幾乎可以一抵百的胡桃跟著加入組織,反抗組織才得以繼續在下水道奔走賣命,這一切都是為了人民,對吧?雖然不清楚身為吸血鬼的胡桃加入反抗組織的原因為何,但至少這幾天以來和人們相處融洽,被擊倒的隊員也慢慢恢復健康,而且胡桃的地理知識、戰鬥經驗很大幅度地提升了組織的威脅性,就各方面來說,她的加入對組織來說都是優點,除了和安德烈住在一起,沒有人知道為甚麼,但那少女就是很堅決要跟安德烈一起行動。

  「你們的身體真的很脆弱呢。」

  「我全身上下都沒有機械,只有過往植入體內微機械。」

  喝完奶茶,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或許是對安德烈這種無意義的守舊感到無奈,胡桃不再接續話題,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梳理起頭髮。看著外貌年輕到幾乎能當自己女兒的吸血鬼鬧脾氣,對於世事已經無所謂的安德烈輕輕吐出刺鼻的塵煙,飲下一口合成咖啡,陷入深思,把吸血鬼扯進人類間的爭執,真的好嗎?自裂縫戰爭後,我們俗稱的聯合政府就接管了聯合國的職位,抹去「國家」的概念,統一人類語、嚴懲種族歧視,並以留著議會制度的半社會主義建立秩序,但歷史讀了那麼多年,我們也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情,一個國家都沒辦法管好國民了,更何況一個組織要管理整個世界?加上貪汙、企業的操弄,在高壓態度下人民成了階級制度的陪葬品,至此,狀況越發惡劣,反抗組織就地孳生、蔓延於他們視線死角。

  「你們不是AI,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們會死的。」

  「我知道,所以我們才努力簇擁回憶。」

  眨了眨眼,聽見胡桃輕輕用手指敲響桌面,安德烈將鋁罐和菸蒂丟入垃圾桶,轉身走進房間,換上有些破舊的西裝,坐進書桌前的椅子中。他知道,眼前鬧著脾氣坐到自己腿上的少女,只是害怕人們再次在她眼前死去,所謂的守墓人,果然還是厭惡死亡吧?

  接過護髮霜和木梳,安德烈一邊為胡桃打理頭髮,一邊平淡地說著,他不想逃避死亡,也沒辦法逃避死亡,人終有一死,而為信念而戰、葬身於戰場上,則是他們靈魂最浪漫的一刻,但這一切,胡桃都不無法理解,難道身為短命和擁有回憶的種族,那麼光榮嗎?

  「你們在尋死嗎?」

  「人類一直都是向死而生的,我們只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尋找自己的意義。」

  「這不是放棄生命的理由。」

  「但這一切會變得有意義。」

  「那只是你們的一廂情願。」

  「可是這些總得有人去做。」

  聽著安德烈的說詞,胡桃沉默地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看向外頭景色,不再開口。

  就這麼一次,這位堅強的吸血鬼,在人類面前露出了落寞的眼神。

  「是嗎,時間不早了,我們出門吧。」

  夜晚的達蘭尼爾很美,就宛如黑紗中的一盞明燈,華麗、多色,卻混濁。

  腐爛與先進的世代,成就了亂無章法的街道,雜亂的廣告、馳騁天空的車輛,以及冷漠的人類則塑造了透明的社會。披上兜帽、戴上過濾器,人們將自己武裝成鬼魂,穿梭在鼓動的潮流中,尋覓毫無意義的事物來填補自己過多的時間,以及慢性死亡的心臟。

  將腰間的手槍和金槍魚刀藏好,互相確認了眼神,安德烈和胡桃打開酒館的閘門,靜靜從一個喧囂的環境闖入另一個吵鬧的場所,至少酒館內的一切都比他們整天奔波所見的一切都好。在人群中坐入角落陰暗的座位,兩人熟練地喚來老闆,用檸檬沙瓦洗去鼻腔中的惡臭,接著把任務紙條夾在菜單中,交給身為反抗組織通訊官的老闆。

  從早晨開始,安德烈和胡桃在地下道各處奔波,確認敵軍情報、戰鬥單位訓練狀況、其他組織聯合作戰的意願,湊齊所有碎片的反抗組織終於將破壞聯合政府的港口和議政廳的計畫訂在下周,為此他們整整準備了4年,但他們也深知這次起義的危險性,除了本身武裝落後、指揮系統絮亂之外,他們也害怕死亡、害到人民,但無論如何,這些留於歷史上的流血事件,總得有人去做。

  享受著暫時的放鬆,在黑膠唱片的歌聲下,老闆將餐點和酒精飲品雜亂地送上桌子,並偷偷把珍藏的雪茄塞進安德烈的手中,當然,這些事情胡桃都看在眼中,她其實很不喜歡別人碰菸,除了味道,這會讓短壽的人類更快死去,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勸告。威士忌、紅酒、肉品、沙拉等食物擺滿桌面,簡單祈禱後,看著酒館裏的和平,安德烈率先執起刀叉,吃下今天最正經的一餐。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是哪裡人?」

  「我?新英布利斯出生的。」

  「英不列顛帝國啊。」

  「那是甚麼?」

  聽見那突如其來的話語,安德烈切開流淌著肉汁的豬腳,沉默地看著將紅酒倒入高腳杯、輕輕含入口中的胡桃,因為他活了那麼久都沒聽過那個名詞。

  「那是你的國家,新英布利斯共和國過往的名稱喔,大概300年前的,順帶一提達蘭尼爾是以前的巴黎。」

  「妳到底活了幾歲?」

  「1428歲,難以置信對吧?」

  面對安德烈的訝異,胡桃只是放下高腳杯,用染上紅緋的臉頰輕輕一笑,此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度過的那些日子,是何等的煉獄,從西元前開始吸血鬼就生活在大地上,他們混入人類社會,見證世上的所有,然後被追殺,而守墓人就是繼承著生命的受刑人。

  隨著話題的結束,安德烈牽起胡桃微微發抖的手,不知道為甚麼,但他很心疼眼前的吸血鬼、人類的天敵。

  「妳的手好冰。」

  「吸血鬼的血液,是冰冷的喔。」

  「我曾聽說要是讓人類喝下吸血鬼的血,就能變成吸血鬼,這是真的嗎?」

  「很遺憾,這是假的,吸血鬼的繁殖方式只有交配而已。」

  說完,有點喝醉的胡桃輕輕用手指劃著酒杯的邊緣,接著喝盡杯中的酒精,走過餐具碰撞的喧嘩,站上鋪滿光輝的舞台,就這麼一下就好,她想擺脫這千年來的詛咒。

  和站在櫃台內的老闆點了點頭,胡桃看了眼那道身處陰影之下,獨自喝著酒的高大男子無奈地笑了笑。深呼吸,將冰冷的麥克風靠上唇瓣,金髮少女沉默了半會兒,接著在耀眼的鎂光燈下緩緩歌唱,這是她第一次想為人們祈禱,因為她第一次遇到願意接納自己的人類。

  「請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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