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チョコと赤いバラ,5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1200 ℃

“暂时安全了~”

“赶紧吃,吃不完还得藏起来。晚上妈妈会来,明天早上都子阿姨也会来收拾……”

“可是这么多……”

“不多,才十二个,我们一人四个正好~”

“每到这种时候,路的算术就特别好。”

“嘿嘿,我是最聪明的嘛~”

“没错没错,最聪明的去守着门,听到脚步声就出去防守。”

“我不,沃尔去吧。”

“没问题,我去,比路安全。我的四个……好了,剩下的路和茜茜分。”

总共有二十四个格子。伊丽莎白觉得自己亏了,愤恨地看向路迪,路迪耸耸肩。

“别看我。沃尔肯定私藏了,但是没办法,是他发现的。他不说我们都吃不着。”

“倒也是。”

二十四个,两个弟弟一人给伊丽莎白吃了一个,剩下的十二个她分到四个,一共六个,只有四分之一。不过确如路迪所说,沃尔要独吞他们两个肯定吃不着,只少两个,还可以忍受。沃尔是天生的策略家,双胞胎住一个房间,如果不拉路迪入伙很难瞒过去,而伊丽莎白出现分一杯羹纯属意外,作为一个刚满四岁的孩子,他马上就想到了应对方案。伊丽莎白决定不再纠结此事,四分之一总比没有好。

负罪感,紧张感,因为受到冷落而产生的报复的快感,融合了巧克力的甜香味,让伊丽莎白的小心脏怦怦怦怦跳得很快。她和路迪坐在双胞胎睡觉的双层床后面,默默地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塞巧克力。虽然担心被爸爸妈妈发现,可是妈妈买的巧克力还是挺好吃的。

“茜茜?路迪?沃尔?”

是妈妈的声音在叫。沃尔打开门。

“妈咪~”

“沃尔怎么在房间里,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啦~我练完琴了,路也练完了,爸爸妈妈都在工作,就让姐姐念绘本给我们听……”

“啊,好乖~现在该去洗澡了,你和路迪先洗,还是茜茜?”

“让茜茜先去吧,她还要吹头发呢!”

“沃尔真体贴~你去叫茜茜吧,妈妈在浴室等她。”

“好~”

妈妈走了,沃尔扮了个鬼脸。

“茜茜,你去洗澡,别让妈妈怀疑;路一会去厨房把盒子扔了,注意别被发现——算了,我去吧,路留在这里。你今天练的时间最短,要不要去补一下?”

“不要!”

“那一会要是爸爸问起我可不替你说。路不会撒谎,程度又是我们三个中最差的,很容易露馅。”

“……好吧,好吧。练琴,练琴,每天就是练琴……”

路迪嘟嘟囔囔地蹭着地出去了。沃尔接替了他的位置,把空纸盒压扁,又尽力折成小块,可是不论怎么折都很显眼。伊丽莎白没有帮忙,姐弟情谊只到她不会主动告发——这就足够了,以她的所得来说。她径自去浴室,在妈妈的帮助下洗了头发,然后洗澡,换上干净内裤和睡衣,吹干头发,回到自己的房间。妈妈帮忙洗,和都子阿姨朋实姑姑给她洗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用她自己的香波和沐浴露给伊丽莎白洗头发和身体,那味道非常香,非常好闻。

“要是每天都用这个就好了……”

都子阿姨疼爱伊丽莎白,但有其固执的一面,那就是孩子们必须用儿童专用的洗护产品,绝不能和大人混用,就连茶也只能喝不含咖啡因的——像妈妈给他们喝的茉莉花茶,都子阿姨就绝不会拿来当作下午茶。朋实姑姑不会在意这些,但她也同样给伊丽莎白用儿童用的沐浴露。因为儿童用的沐浴露兼有香波的功能,用起来方便,压几泵从头洗到脚,洗完头发洗身体——双胞胎年纪小又是男孩子无所谓,可是伊丽莎白的头发已经到腰了,完全应该用专门的香波和护发素了啊!

“要是……”

要是妈妈不用这么辛苦工作就好了。在这一点上,伊丽莎白和弟弟们的看法一致。她不是真的不喜欢妈妈在家,只是不喜欢生活有太多变化,不喜欢不得不与妈妈频繁分离的现实。据说莲叔叔小时候也是这样,爸爸妈妈,尤其是妈妈,经常要去各地演出不能在家。莲叔叔小时候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呢?伊丽莎白不知道,她问过叔叔,叔叔只是淡淡地说,习惯了,习惯就好了。伊丽莎白其实也习惯了,就连双胞胎也已经习惯了,即使妈妈又要出国,也不过是有些失望,不会大哭大闹撒泼耍赖。或许大家都知道,哭闹耍赖也没有用,只会让所有人陷入痛苦之中,所以装作若无其事也是这种家庭每个成员的必修课。妈妈要走了,但是还会回来,回来会带回礼物,大家只要笑着道别笑着迎接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妈妈……”

妈妈这时候会做什么呢?双胞胎洗完澡以后差不多就该睡了,妈妈收拾一下,给他们讲完睡前故事,大概要抓紧时间补眠吧。据说直飞也要十小时左右,坐车到机场,从机场出来,就算马不停蹄赶到演出场所,路上怎么也要花费几个小时。有这样的时间,在酒店里舒舒服服休息,或者在附近散散步观光游览不好么?难怪爸爸说他心疼妈妈,只有不到一晚的时间,还要照顾伊丽莎白姐弟,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大人的想法,对五岁半还不到六岁的伊丽莎白来说很难理解。如果是她自己,就算爸爸妈妈弟弟们叫她跑这一趟,她也不会答应。她宁可在异国他乡的酒店里无所事事地待上一整天,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她剪短了手指甲,涂上带小亮片的粉色指甲油,想了想,又给脚趾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她皮肤很白,涂艳色的指甲油特别漂亮。

“茜茜喜欢什么颜色的?带细闪的?小亮片的?还是这种大亮片的?涂了指甲油以后,可不能再咬指甲了哟~”

“嗯,我要这种,这种,还有这种。妈妈,我可以自己涂吗?”

“没问题,茜茜宝贝~不过要注意不能涂到外面,也不能拿指甲油画画。还有,用完就要盖好,否则干了就不能用了。”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当初给伊丽莎白买指甲油的人也是妈妈。她看到妈妈的指甲油想要涂,可是都子阿姨不许,妈妈知道后就给她买了指甲油。虽然是儿童用的,但颜色很漂亮,看起来和大人的一模一样。都子阿姨不许伊丽莎白把指甲油放在她自己的房间,也是妈妈说,伊丽莎白是大姑娘了,只要不乱用乱放都可以——

伊丽莎白听着德沃夏克的歌曲集,耳机里正好在放《母亲教我的歌》。爸爸有时候也会拉这首曲子给孩子们听,然后给他们讲解这首曲子的创作背景,讲德沃夏克——他的最后一部交响曲,也是伊丽莎白最喜欢的一部交响曲,是《e小调第九交响曲》,也称《自新世界交响曲》,表达了对家乡的无尽思念,也表达了作曲家初次登上美国土地对新生活的不安与期待。爸爸讲解的时候,不无感慨地说他第一次踏上维也纳的土地时,心里想的就是这首曲子。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爸爸不会来维也纳留学,也不会生出在此定居、和妈妈一起在异国他乡生儿育女的念头,更不用说付诸努力将愿望变成现实了。妈妈的自由和强韧推动着爸爸不断打破自己的局限,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想做演奏家,就出去演出;想潜心创作,就留在此处。爸爸总是说,妈妈的音乐属于更广阔的世界,不应该被关在一个家里,所以他不会以爱与责任作为借口,要求妈妈为了这个家停下脚步。伊丽莎白一边听音乐一边想着爸爸和妈妈。

温柔的爸爸,严格的爸爸,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问不倒的爸爸。爸爸是大学教授,很年轻就拿到博士学位,很年轻就当了教授。爸爸带伊丽莎白在校园里散步,总有看起来和爸爸差不多大的学生跑来,问这样那样很难懂的音乐问题,然后道谢离开。有时候也会有人注意到小姑娘,问她是不是志水教授的女儿,伊丽莎白总是自豪地挺起胸膛大声说——

“是的,我是伊丽莎白!志水教授是我爸爸,他什么都会,超~级厉害的!”

每当这个时候爸爸都会笑着摸摸伊丽莎白的头,像所有内敛的东方人那样,红着脸匆匆告辞,然后带着她快步离开。小女孩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害羞,要是妈妈的话,只会得体而优雅地点头说谢谢。她问妈妈,妈妈说交际能力也是演奏家必须具有的素质。或许这就是所谓分工不同的原因吧。伊丽莎白想做妈妈那样的淑女,笑容明艳,举止优雅,不管站在多大的舞台上都像女王一样充满自信。播放结束了,她把CD放回盒子里,连同播放器一起收回原处。

接下来做什么呢?妈妈已经带她刷了牙,听CD之前看了几页绘本,觉得无聊就放弃了。没有新的绘本,下次路过书店要买一些了——最近都子阿姨有些健忘,说什么事情很快就忘,还是和朋实姑姑说吧。虽然姑姑不懂德语,不过伊丽莎白可以当翻译,她德语和日语都说得很好。年幼的女主人想着这样那样的杂事,稍微有点困,但她还不想睡。

伊丽莎白开门出去。一楼的灯关了,二楼走廊也只有夜灯还亮着。双胞胎大概已经睡了,走廊上很安静。爸爸的书房门开了一道缝儿,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依稀还能听到低低的说话声。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对不起……”

“别介意……摩卡……”

“摩卡”是什么?伊丽莎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爸爸妈妈说的是日语,她虽然听得懂,但稍微要费点力气。平时大家都说德语,但要对朋实姑姑说日语——据说移民家庭都是如此,柳达会说俄语,但不会拼写,伊丽莎白至少还能写出所有的假名。她趴在门框上,支起耳朵听,交谈还在继续——

“我本来想自己做,可是时间来不及,哪怕再给我一天,半天时间都好——对不起,我在家里找,只有一点可可粉,连烤蛋糕都不够……”

“没关系,没关系,香穗特意赶回来,比什么都让我高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像这样……”

“你总这么说……让我说什么好,我总觉得——”

“不要再说道歉的话了,我们之间不需要。来,看看这个。”

是什么呢?是新的曲子,名家的手稿,还是稀有的唱片——伊丽莎白努力从门缝往里看,只看见一个雪景球一样的东西。可那不是雪景球,圆形的玻璃罩下面是红色的填充物,看起来好像一朵花。

“发条在……这里,这个,是发条。像这样,拧到拧不动为止,然后……”

那个物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汇聚成曲调,原来是一个八音盒。这首曲子她似乎听过,但想不起来是什么——大概不适合放在八音盒里,听起来感觉有点奇怪。可是妈妈只听了几个小节就听出来了。

“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一首,前奏曲……?”

“……是的。工坊的师傅说不适合放在八音盒里,效果不好,建议我换成别的。可是思来想去,没有一首曲子比它更适合,所以……太勉强了,我知道,不过香穗居然能听出来。”

“我当然能。都听了那么多次了。”

“话虽如此,可是在我听来,就是香穗在说,你也爱我,你懂得我……不论相隔多远,分离多久,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这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事啊。特别是现在,我伸手就可以碰到你。你不属于其他任何人,只属于我。”

“嗯……”

“虽然我想看香穗的笑脸,但你害羞脸红的样子我也喜欢。听到我的心里话你就害羞了,说明还会为了我心动。想到你也一样爱着我,我真是太开心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吗?我爱你,你也爱我。”

“……当然会,怎么可能不……”

“真好。听你说了,我更从心里感到幸福。虽然时间太过短暂,再过几个小时你又要离开,但是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独处,就……”

妈妈原本是站在爸爸椅子旁边的,突然向爸爸弯下腰去,伊丽莎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在做什么呢?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小女孩什么也看不见。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又怕惊扰了他们——那甜蜜而感伤的气氛也感染了她,令她不想打断面前的一切。妈妈渐渐跪下来,一边膝盖贴在地上,双手还环抱着爸爸的脖子。爸爸一只手搀着妈妈,也俯下身。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伊丽莎白。

“在日本,2月14日,女性送巧克力给男性,但在其他国家,是由男性送出爱的礼物。鲜花可能会枯萎,但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永生花不会。之前听相熟的学生说有专门的工坊可以自己选曲,我就想到要送给香穗。”

“好漂亮……我好喜欢……谢谢,谢谢你……”

“别哭,别哭……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这么说的。我对你的爱情不会变化,你不把它丢弃,它就一直在。连同我一起,你需要我,我就一直在。”

“我知道,只是……桂一晚上还要工作,我明知道不该打扰,可还是……”

“我只是在等你,随时可以停下。交响曲,该记下来的我记下来了,等会再起来写。孩子们都睡了吗?喝完这杯摩卡我就去卧室,你特意为我做的,不好好品尝就浪费了。香穗先去躺一会儿吧,明天很辛苦呢。”

“不……一起……”

“……好,我知道了。别哭,你看我,看着我……明天眼睛肿了,被灯光照着会疼。我想要你光彩照人地站在舞台上,去享受音乐,去享受掌声……你天生就适合那里,我的妻子,我的爱,我的……缪斯。”

最后那个音节,非常非常轻。妈妈已经不再哭了,坐在爸爸腿上,像小孩一样被他抱着。两个人都在笑。爸爸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笑得更开心了。伊丽莎白很少看到爸爸这样笑。

“好甜。好好喝。香穗给我的巧克力,我也切切实实地收下了。暖暖的,是很温柔的味道,像你一样的温柔……嗯……来,尝一口,小心,稍微有点热……”

伊丽莎白走开了,她总觉得不该继续看下去。爸爸和妈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爸爸不像平常的爸爸,妈妈也不像平常的妈妈,他们两人都变成了戏剧中的人物,像是胡桃夹子与玛丽,或是彼得·潘与温迪,或是类似的什么。但是他们在一起很自然,尤其当妈妈散开的红色长发落在爸爸肩膀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幅画一样。

“那就是爱情吗……”

两个人理所当然地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相互关心,互赠礼物。伊丽莎白决定第二天上幼儿园的时候再问一下老师,是不是圣瓦伦丁节还有别的传统活动。她开始打哈欠了,慢吞吞拖着步子去洗手间,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都子阿姨一如往常来叫伊丽莎白起床,她洗漱完毕,和弟弟们围坐在桌旁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幼儿园。爸爸一如往常没有起床,厨房的垃圾也收拾过了,看不到一点妈妈回来过的痕迹。她就像一位仙女,或是一位魔女,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但伊丽莎白知道她曾经短暂停留过。那个安放着永远盛开的红玫瑰的、精致美丽的八音盒,也一定还在这个家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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