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嫐 尾声】1-8(大结局),36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8000 ℃

  「妈,我想抱着你。」抠抓奶子时,书香终于说了出来,「想抱着你肏. 」

  一阵嗬嗬过后,灵秀摇了摇脑袋,说该闪腰了,坐椅子上吧。哼着朝前直起身子,转过来时,脸上鼻尖上沁满了香汗。书香也抹了把脸上汗,说躺床上,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妈湿透了,水儿都流到了大腿上。他看着她,被小手抹去脸上的汗时,他看到妈笑了。妈问舒服吗,他搓起脖子「鞥」了声,瓦蓝色杏眸上泛着红晕,他说妈你是不是哭来着?她摇了摇脑袋,转身打包里拿出手纸。本来不想让妈给擦,却眼瞅着被她捏起了鸡巴。「记着以后戴套。」手纸打湿了,团成球时,吧嗒一声扔到了地上,「家里又不是没有。」

  「妈,我想抱着你。」妈捋着鸡巴套弄,分开了双腿,她说该闪腰了,站着来吧。于是书香就往下缩了缩身子,被小手牵引,搭触到柔软湿滑的屄上时,朝里一捅,噗嗤一声,妈就搂住了他脖子。龟头朝里挤,妈皱着眉,轻咬着嘴唇,直到齐根没入被她拍了拍脊背,「顶到妈了。」喘息声绵软而又潮湿,身子又抖了起来,说着要妈命了,夹得书香直吸冷气。他说太紧了,让她轻点。「不一直都想当你爸吗。」这话也要了他命,他就搬着妈的双腿,把她端了起来。

  「妈,妈啊,我就想肏你。」

  「你不肏着呢。」

  「想肏一辈子。」

  「肏吧,妈让你肏一辈子。」世间最难脱的裤衩就挂在她屁股上,还是那个追在她屁股后头撵的孩子,还是那个赌气之后跟她喊妈我没错的孩子,而她,咬着他肩膀,正被他肏着。「咋这硬,啊?要妈命啦。」她说,她紧搂着儿子,她说:「该闪腰了,闪腰了。」哼叫的同时,她也听到了儿子的呼声,「妈你舒服吗?」她说舒服,她说也就结婚内几年这么痛快过。「妈,我想给你高潮,儿子能给你高潮。」他能做的就是不遗余力地抡起胳膊和鸡巴,他说就算死了也值了。呱唧中,脖子和脊背一痛,随后听到妈拉长调子哼叫起来,紧接着肩膀头子上便给她咬了起来。她说是想要妈的命吗,火似的箍着书香,抖成了一团。「床上吧,床上吧。」她说,「天那,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然而当她仰躺在床角上时,被嘴堵住屄口,没多会儿便又翻身跨坐到了儿子身上。她把裤袜拿了出来,垫在了下面,她说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做几次了。大腿平分成一字,一扯月经带,把私处敞给了儿子。

  嫩嘟嘟的屄唇在向自己招手——翕动间露出里面的粉肉,不等妈坐下来,书香一拉她手,挺起屁股朝上就挑了过去。咕叽一声,湿滑而又滚烫的屄腔迎头浇起一股热汁,妈也扣起他手来。十指葱葱,饱满的月牙上泛着红润,像她的脸。奶子更像是两个带水的车前灯,又大又圆又翘,滚颤中,撇着八字,闪着亮光。小腹上堆起的一道肉褶压力泵似的,每每直起身子展露出平滑的白肉,亮出内抹乌黑阴毛,书香的鸡巴就被一个肉碗紧紧嘬吸起来。「妈,屄真肥啊。」他实在不知该怎样表达了,「我是不是又回你肚子里了。」这温暖让他亢奋而又满足,说从未有过都不为过。而妈也肯定他了,说肏到头了,「顶妈屄芯子上了。」那轩起的眉头舒展又绾起来,再舒展再颦蹙,水似的。她人也似水,白光中,上下跳跃,直让人想起多年前她在漓江畔上唱起的内首《连就连》。「妈,我想肏你一宿。」废话没带犹豫就打书香嘴里吐了出来。松开手,他抠抓着大屁股腾身而起,浓郁的屄味面前,他看了看交合处,晃着屁股就把底下的裤袜抻了出来。其时也没想过让妈穿上,岂料竟听她说第一次就是被儿子扒掉的裤袜,是不是想让妈穿给你看。当然想了,于是书香就朝她点了点头。

  灵秀套上裤袜时,也把短高跟穿在了脚上。她坐在床角上,月经带嵌在屄缝里,隔着裤袜都能看到屄唇,又鼓又肥,掰了瓣儿的馒头似的。茂盛的阴毛打月经带的边角溢出来,趴在裤袜里,黑亮黑亮的。随着一声刺啦,她咬了咬嘴唇,就看一根水露露的鸡巴贴到了自己的卡巴裆里。她说轻点时,儿子已经把她双腿扛了起来,还把其中一只鞋子给她脱了下来。不是被儿子抱起来唆啦过,她可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脚趾头在舌头上打滑,悄无声息间,屄就给鸡巴豁开了一道口子。「哎呦——」她抓起床单,随后还仰起脸来朝下看了看,可惜的是,双腿被儿子拢在一起,她啥都没看见,「轻点,啊……」刚绷起屁股就又摊开了,酸麻和电流齐至,她哼唧着,都觉察到了骚水正打屄里一点一点往外涌。「全插进来了吗?天那,狗鸡啥时变这么长的?」屄已经被完全撑开了,唆啦声中,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被脱了下来。粗硕的龟头在她体内无声地打着啵儿,像是要撞开宫颈大门,插进她子宫里,「你爸都没插过这么深。」就是因为这句话,她又被抱了起来。她搂着儿子,央求他说别太猛了,细水长流,「妈骑你腿上还不行。」

  书香搂抱着她坐在床角上,说内人用过的自己也要试一遍,没用过的姿势更要给妈试试了。他说这半年心里头特别扭,既希望妈晚上能早点休息,偏偏又说不出口,他说啥时能像现在这样该多好。灵秀紧搂着他,也晃起屁股,她告诉儿子今晚啥也别想,就当是做了个美梦,「不一直都想跟妈做爱吗,那还等什么呢?」看着内一脸娇媚,穿着裤袜用屄给自己捋着龟头,前所未有的快感便在裹吸中彻底释放了出来。

  「行吗妈?」

  「行,行,妈屄里都让你狗鸡抻平了。」

  「啥啊妈,啊,啥呀妈?」

  「屄里面的肉啊,天那。」

  「夹得好舒服,妈,妈啊。」

  「啥?」

  「这撮屄毛还真浓。」

  「别老摸它,晃悠两下啊,嗯啊,轻点,轻点。」

  「里面太滑溜了。」

  「还不都是你闹的。」

  「妈,能叫你名儿吗?」

  「不能。」

  「灵秀。」

  「咋,咋又抱起来了?」灵秀嘴上说,心里却早已漾起一团火来。她双腿盘在儿子腰上,说要是累了就把妈放下来。后来,她坐在了电视柜上,说这样就不至于闪腰了,直看着肏过自己的鸡巴急匆匆地插进来。因为看到儿子脸上抽搐起来,肏得越来越猛,她问他是不是想射了。她翻起白眼,人都快躺柜子上了,她说射屄里,射妈屄里,射灵秀屄里。于是书香就把怂肏了进去。白花花的精液冒着泡,顺着灵秀殷红的肉穴涌溢了出来。她呼喘着,打电视柜上下来,蹲在了地上,问儿子还想吗?书香大口喘息着,说想,说歇会儿还要跟妈肏屄。粗口说出来时,鸡巴就给妈攥在了手里,下一秒,又被含进了嘴里。他想告她擦擦就行了,没必要再用嘴去裹,妈还是给他舔了个干净。这一宿,他抱着这团美肉,叫着妈,一下接着一下捅她的屄。妈盘在他身上,也一口接着一口叫着儿子,他都忘了这晚做了多少次了,只记得醒了就压上去,做到最后,射出来的都成了空气,转日是扶着床站起来的……

  像倒出来的红酒,除了辣和酸,醒着醒着或许也会有股子甜吧。门开了,书香探出脑袋看了看。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了两下鼻子就上前打杨华手里接过了轮椅,推着杨廷松来到了客厅里——他问抽烟么还,杨廷松说给爷点一根。书香说抽什么抽还,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收敛?转而看向李萍,问道:「瞅这意思,在家还偷着抽呗。」紧随其后便探着身子看向杨廷松,问是不是,「就控制不住这嘴。」李萍说只是偶尔解解馋。书香冲杨廷松说还够滋润,刚想说吃块火龙果,内边已经探出手来够向了车厘子。「哎哎哎,牙没了就别捻搂硬的吃了。」他说。杨廷松说爷镶了满口(假牙)。果然满得不能再满,不过书香说那也少吃,看着脸现老人斑且垂垂老矣的人把车厘子填进嘴里,还吧唧得掷地有声,他说这玩意吃多了裂心。自开门到现在也没理杨伟,甚至对这个也是不请自来的人连看都没看。扭转目光又瞅向云丽,说我二哥跟我二嫂还过不过来。云丽说在路上呢,因为下午有个会,要不早就到了。于是书香朝妙妙挥了挥手,说赶紧给你爸去个电话,问他现在到哪了,「还有你姐,差不多了也该回来了。」妙妙吐了吐舌头,掏出手机拨打过去,愣了会儿,她说我姐跟人在唱歌,笑着又吐了吐舌头。不想这歌一直唱到了十一点,就在众人都以为颜颜不回来时,她把电话打给了书香。书香说拉倒吧你快,还接你去,自己打车回来。颜颜说现在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刚打酒吧门口吐完。挂断电话,书香扫了眼书文,说你闺女怎不说给你打呢,怎么擦屁股的事儿总找她三叔呢?谢红红说颜颜打小就跟三叔亲,有事儿当然得找你了。书香给云丽和杨刚杯里又续了点茶,说这要是自己闺女,早就抡大巴掌了。灵秀笑着说赶紧去吧,大晚上的。「老三才舍不得打呢。」焕章内边已经把浩天呼过来了,上了车,书香跟哥俩就风风火火朝南招呼了下去。

  摩托声不时打道南传过来,据闻是有人在打比赛,偶尔白天也会冒出来,不过相对较少一些。颜颜说她失恋了,下午还跟她奶闹了一肚子气,「有烟吗三叔?」书香说这车里没人会抽,忍忍吧你就。哪料颜颜扑上来就翻兜,一把就将他上衣口袋里的中华掏了出来,「不说没人会抽吗?」这么一闹,车前座顿时传来笑声。焕章说现在这小年轻比咱内会儿凶多了。浩天打着轮,往辅道上一转,嗡地一声就提起速来。他说内会儿打架很少花钱,这会儿就不一样——先来一波黑社会给你算账,如果还没倾家荡产,第二波医院也叫你家破人亡。经他这么一提,焕章说前一阵有个家伙惹到魏哥媳妇儿了,云涛给办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说顾哥是远离江湖了,不然非挑了内个叫王晓峰的家伙。他说倒是也残了,成太监了。颜颜对此不敢兴趣,问三叔说怎没开你内辆龙腾牧马啊。书香说有的车坐还挑,你妈内辆大G 不比三叔这车好。颜颜双手搂在书香脖子上,说当然是三叔内车好啦,拉风啊,多硬啊,又是限量款,这谁不知道。人都贴书香身上了却还在问,书香推了两气,鼓秋着屁股,人都挤到车门子上了。进了院,他让颜颜从后门进去,忽地又招手喊住了她,他说上二楼先跟你奶说会儿话,别不言语。颜颜撅起嘴来,欲言又止的样儿,「过两天再跟你说。」不知这丫头又琢磨啥呢,嘴里还嘟嘟哝哝的,书香忍无可忍照着她屁股就是一巴掌。他说滚蛋,要是以后再敢跟你奶耍混,三叔真就动手打你了。「你舍得吗?」「我怎舍不得?」「你就是舍不得。」「滚蛋。」

  打车厢里给浩天提溜箱酒,书香让他给弟妹去个电话,随后就把人拉进了屋里。敲门声响起来时,他耳朵一支,说准是我妈过来了,笑着过去把门打开,把灵秀迎了进来。一别经年,听到婶儿张嘴召唤出浩天这两个字,浩天都有些惊讶。焕章说忘了婶儿是干啥的了,说的浩天直拍脑袋,焕章说看见没,他说不光这屋,楼上楼下装潢这块全都是婶儿设计的。灵秀说别干坐着,吃水果,把果盘放到了电脑桌前。她说十多年没见,人倒是没变,不过比以前高了,也壮实了。说着,朝一旁指了过去,「得说你杨哥了,哪有三更半夜折腾人的。」浩天说哥们弟兄二十多年关系,不叫事儿,笑着,他说老么多年没尝婶儿的厨艺了,能不能行个方便。灵秀「嗨」了一声,笑着说还当什么事儿呢,问他约好日子没。浩天说刚联系完。灵秀想了想,说那就后儿吧,正好赶上立秋,又是周日,她说连看看小魏在没在家,把他们几口子也都喊过来。

  会馆开业定在转年春,除了这个,书香还建议焕章和浩天在城区投资一下房产,他说09年保利还7000一大关呢,这会儿都涨到一万七了。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处,他说七年光景翻了一番还多,他说据内部人士透露,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破两万应该没大问题,到时,转手再一卖。」

  临睡前又说到了二孩儿上,焕章说现在养个孩子简直太难了,这还是有点底儿的。浩天表示赞同,说生个姑娘还好些,要是再来个小子这辈子就完了。他说彩礼钱就十万,还不算之前上学挑费乱七八糟的花销。焕章又说,他说知道么杨哥,没楼房连娶媳妇都难,还生?书香说这块倒是欠考虑,叹了口气,他说一个毕竟太孤得慌了。「别说别人了杨哥,你自己的事儿啥时候办,这都等着喝你喜酒呢。」「我?」哥俩面面相觑,说不是你还是谁,「大伙儿可都等着呢。」书香说这岁数谁还跟啊,都中年油腻了。「一个人独惯了,事儿还贼鸡巴多。」他笑着又摇了摇头,「看着大伙儿都挺好的,哥心里也痛快了。」他说这么多年总有个心愿,想把大山里的孩子们弄出来。这点,他说多亏有顾哥帮忙。被问及到顾长风的现状,书香说也是刚打岭南回来没多久,正替自己操持改装汽车呢。

  开业典礼时,书香换了套西装,剪彩完事,人就都给他请上了三楼。开业酬宾,第二天是妈生日,原本计划在燕翅楼,灵秀说折腾来折腾去没意思,地点就定在了妙香会馆。年后,基本上没用他张罗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打了过来,他还说发请帖呢,这下倒都免了。不过他还是备了出来给众人送了过去,甚至连杨伟都邀请了,「我妈过六十大寿。」按他的意思说,全客一些,毕竟一辈子就只这一次。年前给灵秀买了身带领的红旗袍,他说过年就穿这身儿吧妈,又喜庆又鲜活,结果一直搁到了现在。

  妈说外面冷,把外套拿了出来给书香披在了身上,她说穿一件衬衣哪行啊。打一楼把琴娘等人迎进来送到电梯口,书香说真不冷,拍着秀琴手背,他说:「比你跟凤鞠的还热乎呢。」让她们赶紧上去,他说焕章早就到了。厚重的玻璃门外,迎春花抖着,秃尾巴鸟似的,还有银杏。没多会儿,艳艳一家开车也赶了过来。贾景林脸上还是那么黑,大衣罩身,下面套着一条工装裤,口袋里鼓鼓囊囊。书香把门给他们拉开,贴近艳娘耳畔时,说了句气色不错,笑着把三口让进了大厅。和琴娘一样,她也把手伸了过来,搭在书香手腕上,还指了指他腰里挂着的传呼机。书香笑着说自己就是个跑腿的,让他们别在大厅里待着,说都在三楼呢,给他们打开了电梯大门。还告诉凤霜,说地下一层有水疗和汗蒸,嫌三楼闹腾就去下面玩。

  呼机响起来时,书香还问啥事儿呢,被叫上三楼时,他眼前一亮,在场的女性不知何时竟都齐刷刷地换成了旗袍。妈就站在人群里,一身红,正朝这边笑。娘也是一身红旗袍,六十大寿时他给寄的。「来来来,唱歌来啊。」娘喊着麦,把话筒递到了妈手里。大屏幕上放着近四十年来他拍过的所有照片,包括内些年的旅美生活。当内首《永爱将心偷》打灵秀嘴里唱出来时,书香捧起手来捂在了鼻子上。「三叔手上戴戒指了!」颜颜眼尖,喊了一嗓子,紧接着,所有人人的目光就都投到了书香手上。

  后记1 :被叫到一楼时,前台小妹说安保已经把人轰出去了,看他又把外套脱了下来,笑着问杨哥怎么脱来脱去呢。书香笑而不语,把衣服递过去时,说我不告诉你们把人留下来吗,是不是净刷抖音玩了。功放里正放着田馥甄的《凡人歌》,小妹们呲呲笑着,说内人分明是来捣乱的啊杨哥,还疯言疯语的呢。没管她们再说什么,书香朝门口就奔了过去,这时,迎面正撞见打外面走进来的离夏。小魏没出正月就赶赴去了日本,昨儿个视频通话还表遗憾呢,说错过了开业典礼,关键明儿个还是妈妈六十大寿。鸟取这地方书香去过,就个人感受,和南阿尔卑斯的皇后镇各有妙处。在这儿他跟妈也体验了把滑翔,除此之外,还去了观音寺。「杨哥脸上都笑出花了。」书香扭脸看向离夏,说日本山好水好人还好,又有小魏这个马前卒在前面探路,移民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就此还提起当年高中同学远嫁日本的事儿呢。灵秀告诉小魏,说你杨哥又开始忽悠人了,笑着叮嘱他安心工作,再一个就是让他注意防寒。她说暖冬更要注意,尤其是一个人在外,可千万别凑合……

  说着怎没早点过来时,书香把手勾在诚诚脖子上,搂到了近前。「赶赶落落,非得跟你妈回家去住。」他说也不知道你啥时能过来,大轩还等着连王者呢。小伙子脸一红,笑着还瞅了瞅离夏。他妈正给小妹撩着脑袋上的衣裳,于是他就伸手搭了过去,把外套接在了手里。离夏说这么一折腾,身上都出汗了,淡紫色的旗袍上脸蛋红扑扑的,怀里抱着的小慕离也是鼻头沁出了细汗。见状,书香拍着她胳膊让她抱孩子赶紧上去。离夏问他还干啥去,书香回过头来,说去找个人,「门口看见个酒糟鼻的老人没?」电梯门前,离夏侧转着身子摇了摇头,说只看到一个瘸子在外面溜达。书香怕门风闪了孩子,扬手让诚诚把外套给慕离罩上。就衣服蒙过去时,电梯门也应声而开,不等书香回身走出去便看到离夏打了诚诚一下,紧接着,二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倒不是说今儿个才发现,其实老早就有所觉察,昨儿晚上泡澡还看见了呢,只是一时未做他想。现在看,娘俩之间或许并非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盯着不远处的背影看了会儿,怎看怎不像记忆里的人,声音也不像——说着什么免费酬宾凭啥不让他进来,「儿子们都可以,我咋就不行?」换昨天都有可能随他去了,说来这个人也不陌生,虽说十多年没见,还是被书香一眼认了出来。于是他说着也不是不行,主动走上前去,还掏出烟来给对方让过去一根,告诉对方今天是自己母亲生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他说:「想吃啥我给你点。」

  许加刚说你谁啊,把你们经理喊出来。书香没接茬,扬手看了下时间,小十一点了,就自作主张地给他点了份外卖。

  帕萨特里夹着一辆天籁打西路上驶过来,一个掉头拐进了面前的空场,车门子一开,陆陆续续下来一群穿着休闲运动装的老爷们。紧随其后,杨哥也被众人喊出嘴来。书香叫着云涛,把十多个人让进了屋里,就是这时,外卖小哥骑着电瓶车开到了近前。小哥个子不高,摘下头盔,问才刚谁点的餐。书香说我,笑着打他手里接过了外卖,刹那间,手臂上纹的蝎子尾巴也露了出来。书香皱了下眉,一把摘下墨镜,又揉了揉眼,「保国?」面前之人真的像极了保国,还撩了两下中分。看着小哥一脸茫然,明知不是,书香还是问了下小哥的收入,还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他说没有恶意,告诉对方,说自己有个兄弟特像你。

  「杨哥?」被认出来了,书香扭过脸来朝许加刚也点了点头,顺道把外卖给他递了过去。

  「当年为啥打我?」

  「还记着呢?都过去多少年了。」应付的同时,书香这边已经跟小哥留好微信,还指了指身后,说这家会所就是自己开的,让小哥回去考虑考虑。把人送走,这才转过身来,「过去的事儿我都忘了。」

  「贵人多忘事,正好,我给你看样东西,你肯定猜不到。」

  「谁?我娘么?」书香眯起眼来,随后又摆了摆手,「天儿不错,没事儿赶紧走吧。」

  「我没骗你,你看,你看啊——啊?」

  书香转回身子,朝他又挥了挥手,「去吧,都过去了。」余光下,一个弥勒佛的东西便闪现了出来。「混得这么好,就不念同学一场吗?」确实是弥勒佛,书香皱了下眉后立马又把目光转到了许加刚脸上。听妈说起过,扯迁时,东西又送给了秀琴。他解释说入冬时去河边燎荒打东院门外捡回来的,当时焕章还在场呢,至于说是不是首府回来时赠送给琴娘的内个,包括后来又是怎跑到妈抽屉里的,就不知道了。

  「知道杨哥心善,这不兄弟最近手头不太宽裕吗。」手又伸了出来,「再给我来支烟。」

  不是因为赶过来可能也碰不上「保国」,没有当年在小树林发生的一连串打架,可能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于是便又停下了脚步。

  「现在,有钱就翻脸,还耍大牌,当初可都是上赶着往我身上贴的,肏!我没说你杨哥,你跟他们不一样。」日头在内张脸上泛起一抹晕黄,是故撅起来的嘴看着非常滑稽,又满是沫子,配上三角眼就更显滑稽了。「当年在医院躺了一年,我生不如死。」或许曾经真的历经生死,他还往上拔了拔腰杆,不过残腿实在太不给力。没说两句呢,之前轰自己的保安又打门里冲了出来,他指着这群孩蛋子,说这回再碰一下自己试试,「老子当年风光时,你们还在娘们屄里尿尿和泥呢!」

  安保刚被书香支进屋,焕章等人也打里面冲了出来,一见是许加刚,登时全恼了。

  「老子还正要找你们呢,赵焕章,他妈的这腿就是你爸撞的!」

  「说谁呢你,不走弄你了可!」

  「你们家开的?你动我一下试试?」去年还畏畏缩缩呢,今年竟硬了起来,「还有大鹏你屄养的,混出息了哈,忘了当舔狗管我召爹前儿了,忘了……」

  「再废话撕你屄养内嘴!」

  「以为我怕你是吗?你妈……」陈云涛走出来时,许加刚就闭口不言了,提溜着外卖哼都不哼地转身就晃悠了出去。「嘿!嘿!别走!把这地不平架回来。」这话说出口,打陈云涛身后也跳出几个人,上前就围住了许加刚。

  灌木枝上冒着抹新绿,银杏树竟也长出了几点嫩芽,见红绿黄蓝陆续往这边来,书香扬手说了句让他走吧,招呼着浩天等人返身回到了会馆里。上到三楼,灵秀问见着人没,书香朝她摇了摇脑袋。内年打车站撞见一次,一别就二十一载,现在老剑客是否还在首府都说不太清。

  记得打长安街回前广场时正好四点,离发车还有个十来分钟,于是书香就在客车跟前点了一根。就车边背阴这功夫,竟看到一个酒糟鼻子打不远处走了过来,以为自己看错了,起身拢着手细打量,也不管是不是,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徐老剑客?」来人定下身来左顾右盼,真是徐老剑客,书香就窜了出去。「这一年多你去哪了?去年在火车站好像也看到你了,我这有烟。」烟跟火都掏了出来。

  老剑客搓了搓手,笑着把烟夹在了手里,「上哪去?回家吗?」

  「去了趟岭南,这不中考完事了。」书香说,「你咋不回家呢?找你也找不着,问谁谁不知道。跟我回去,我给你买票。」

  「回不去了。」

  「干嘛不去了?家不在泰南吗。」

  「泄露天机了。」不明白老剑客什么意思,书香说泄露就泄露,又没得罪谁,「到时让我大给你弄个低保户,总比在外流浪好吧。」

  「回不去了。」

  「老剑客你怎么了?」

  「我这烟次。」见他打兜里掏出前门,书香直接把三五塞他手里,说抽啥不是抽,接过一支前门,问老剑客是有仇家还是别的什么难言之隐,把火又给上了过去。

  「去年五一你是不是来过首府?」

  「你要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汽车轰地一声,热浪就四面八分奔涌过来,内种粘腻几乎要把人卷到排气筒里。售票员喊着发车,妈也打后排座上的窗户里招呼起来。「跟我回泰南吧老剑客。」没时间说别的了。

  「记着,容人之处且容人,无需双眉锁庭深。」

  「这什么意思啊,为啥咱村一死就是两个人,还有,还有,我这脸怎么就看出是玩过……」

  「沟头堡风水败了,逃吧,自然而然就都破解了。」

  「去哪呀我?啊?老剑客,你还没告儿我呢。」

  瞬时记忆被颜颜伸手打散时,书香也不知道她说什么问半天了,还说二奶就是不告诉她三婶儿在哪。

  「也立业了,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李萍也插进话来,说还要到什么时候?「哎哎哎,你别老躲着奶啊。」

  书香说没躲着,这不给你倒酒去了吗。打桌上斟了杯红酒给她塞到了手里,说一直也没跟奶跳过,要不孙子陪陪你。李萍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她说少来这套,才刚还说奶老生常谈呢,奶还不糊涂,「二胎都开放了,还跟我打岔?你妈就老打岔,全都跟我打岔。」「哎呀,又不等着生孩子,着啥急。」「这叫什么话,都四十了,总得先把女朋友带家来吧,今儿还你妈生日呢。」

  书香搂着她说现代女性都喜欢小鲜肉,谁还喜欢大叔啊。李萍一脸诧异,说完那就不结婚了,又道:「到底谈没谈对象?」书香告儿她谈了,「人家女方说了,结婚也不要孩子。」

  李萍张口结舌,缓了好一会儿,她问老了怎么办,朝一旁的灵秀和云丽摊起手来,「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不成搭伙过日子了吗。」

  灵秀朝云丽吐了吐舌头,把脸扭了过去。云丽先是「哎呀」一声,而后说一样了还叫年轻人嘛。李萍说老大像他这会儿可都快当爷爷了。云丽说内会儿结婚不都早么,现在提倡晚婚晚育。李萍左看看右看看,说晚个三五年还不行,这都四十了,发小们的孩子都多大了?云丽呲呲笑着,没理会,转过身来和灵秀使了个眼儿,她说也应该跟你一样打个红嘴唇。灵秀拉起她手,说姐是委屈了自己,不都是因为照顾我吗,「其实我倒觉得你这自然色更好看。」正说着,瞅见沈怡打对面走过去,李萍也在书香咬过颜颜耳朵后被搀回到座位上,灵秀告诉云丽先去一下,持起酒杯就又走了过去。

  书香晃着红酒杯,跟姐俩没先说楼底下的事儿,而是说起了焕章。他说这些年就属焕章看得最透,活得也最轻松,「我是越挣扎越累,成了逃兵不说,还自怨自艾庸人自扰。」抿了口红酒,他打灵秀手里接过酒杯,给续了一些,又问沈怡喝什么。沈怡说杯子没拿过来,笑着跟灵秀说:「论眼光,谁也不如你们娘俩看得长远,是不是?」这话像是自问,还说听你妈讲,西方人就没那么啰嗦,也简单。灵秀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也抿了口。书香说《宰相刘罗锅》里的前奏简直太有韵味了,戴娆唱的也好。他说二十年了,尽管现在手机啊自媒体啊非常发达,却没了那种感觉——他说念大学时缺的就是它,庆幸的是后来又找回来了。沈怡说他越说越玄乎,也不知说的是啥。书香笑着举杯朝不远处的云丽晃了晃,余光中自然也照见了角落里的杨伟,「看山是山的境界没有杀猪刀是不行滴,要不,怎么难得糊涂呢。」

  沈怡说哪有真正的难得糊涂,有的话不跟抽刀断水一样了吗。灵秀问她怎没拿酒杯过来,轻启朱唇,手里的红酒就也晃了起来,「这辈子啊,都不易。」她斜睨着也挑了一眼儿子,又把目光定在沈怡脸上,说活着跟踢球一样,跑来跑去就只为能进个球,「都耳顺之年了,还能有几个少年时呢?」

  碰触的目光下,仿佛瞬间回到了过去。小业主家的女儿都能混上自行车骑,这在当年简直就是奇迹。父亲说幸好多年前在老家置办的水田都上交了,又时常接济邻里,不然,真就给你砸得稀巴烂了,「你老师家的老大要是没结婚该多好。」她问父亲提这个干啥,难不成还想把女儿说给人家做小老婆,「我才多大,你舍得吗?你舍得我也不乐意啊。」这几年,姐姐们陆陆续续都打陆家营嫁出去了。二哥和三哥还在为返城做着努力,而四哥早已没想法了,用他的话说留老家更好,回去没准儿还把你抓起来呢,「咱城里的铺子和房子还有吗?」他不想再说了,他说得去辛家营找学军去了,商量明儿去哪打草呢,还扒拉灵秀一下,「去梦庄正好跟四哥顺道,走吧。」内会儿学校已经停课,学生们和老师要么东窜西窜,要么就是加入到游行队伍里继续东窜西窜,好在老师又重返了工作岗位,于是她和沈怡就成了梦高唯二的两个还在训练场的学生。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